“這幫禿驢可真夠噁心的。”江寧一邊嘆息一邊搖頭。
在此之前他看到過最噁心的傢伙就是一號了，不但虛僞，而且貪婪。現在他終於看到更讓他噁心的傢伙了。
這些和尚不但要佛門的修煉之法，還想要這邊幫忙，讓他們成功修煉，還想要丹藥，想要法器，人造福地肯定是要的，必須附帶製造技術，還得教會他們，甚至他們還想要一些別的教派的功法，那不是爲了修煉，而是當作參考。
天底下的好事全都被他們想到了，唯獨沒有想到的就是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沒錯，他們根本沒打算付代價，或者說，就算要付代價也是政府付。
“人交給你了，接下來沒我什麼事。”江寧打算退居幕後，當然，在此之前他得打個電話。
這個電話是打給曹胖子。
那幫禿驢上竄下跳驚動了上面，這事本來應該捅給大聯盟那邊，結果因爲最初的原因是創意大賽，所以上面以爲那幫禿驢是衝着創意大賽來的，也就是衝着大樓來的，所以通過曹胖子把這事傳給了他。
現在真相大白，他可不背這口鍋。
“我也打個電話去。”解小妹同樣被氣壞了。
兩個人都打電話去了。
江寧這邊的電話很快就打完了，他的電話很簡單，只是把這邊的情況說一遍就行，順便還發了兩段錄音過去，一段錄音是那個老和尚一開始的口供，也就是那幫禿驢製造麻煩的原因，另外一段是之後他打了魔種得到的口供，也就是那幫禿驢的意圖，最後還有一份名單，上面都是和這件事有關的禿驢。
電話那邊的曹胖子從頭到底沒說過一句話，他就帶着一對耳朵。
曹胖子甚至連傳話的意思都沒有，他開着錄音呢。
………………
幾分鐘後，這段錄音和江寧發過來的兩段錄音就到了曹家老爺子的手裡。
老爺子不是一個人，那位郎主任也在。
“你看，我家小三還是挺盡心盡力的。”曹老爺子樂呵呵地說道：“那邊的動作也不慢，前因後果都有了。”
“這事……”郎主任嘖了一聲，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這事恐怕還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放屁，明明就是一羣和尚在做白日夢，我就不相信你背後那位真得發狠，那羣和尚會不給面子，你硬是要把這件事推到那隻兔子頭上，這不是故意難爲咱家老三嗎？”曹老爺子這一次是真翻臉了。
剛纔聽了錄音，那羣和尚讓他感到噁心，現在眼前這個傢伙同樣讓他噁心。
“曹老，您別生氣。”郎主任感覺到了老頭的怒氣，他也知道老頭爲什麼發火，平心而論，他也覺得他背後那幾位有點過份，但是沒辦法：“您應該很清楚，坐在那張位置上有坐在那張位置上的難處，如果這邊發力的話，美國人、英國人、法國人肯定會唧唧歪歪，當初之所以請你們家小三幫忙，把這件事捅給那隻兔子，除了他的腦子確實不錯，可以在最短的時間裡面想出應對的辦法，還有一條不就是他和美國人的關係密切嗎？”
“沒錯，他和美國人的關係確實密切，可這不是把所有的事都往他頭上推的理由，同樣也不是讓我家老三跟着受罪的理由。”曹老爺子現在徹底不講什麼高調了，事實上他甚至覺得以前有點傻，雖然最老一輩的人就剩下他了，但是稱得上老革命的人還是有幾個的，哪個和他一樣？人家不都過得挺滋潤的嗎？歸根結底還是他沒想穿，現在他想穿了，徹底想穿了。
“曹老，我就跟你交個底吧！這一次上面確實有點想法，不過上面絕對沒有針對他的意思，更沒針對你們家老三的意思。”郎主任打定主意爲了過這一關，乾脆把底牌掏出來。
他比原來的曹老爺子聰明多了，早就看穿了一切，人不爲己，天誅地滅，搞定這邊是他的成績，大家都看在眼裡的，至於掏底牌……只要對他搞定這邊有幫助就行。
事實上，別說掏底牌了，就算讓他賣隊友也行。
曹老爺子在官場混了大半輩子，自然知道什麼話是真的，什麼話是假的，同樣也明白這種話背後隱含的意思。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壺，嘴對嘴嘬了一口，這才道：“你說吧！你背後的那位想提什麼條件？”
“曹老，您可以告訴他，當初是誰非要把他從養屍之地裡面趕出去的。”郎主任低聲說道，這已經不是掏底牌了，而是賣隊友，不過不是他們這邊的隊友，而是事先就商量好的犧牲品。
“這就是條件？”曹老爺子眉頭一皺，這也太輕鬆了，就算背後暗示那邊可以隨便動手，這些人已經是犧牲品了，但是和讓江寧做的事比起來，這什麼都算不上啊！
“不是。”郎主任連忙解釋，他不想造成誤會：“這是禮物，說實話，很多人已經對這幫傢伙感到厭煩了。”
曹老爺子微微一愣，不過緊接着他就明白過來。
這沒什麼難以理解的，各個派系互相之間原本就有聯合，也有矛盾，最上面那位真得下定決心的話，完全可以連橫合縱，把這幾個派系孤立開來，然後做切割。
事實上，這幾個派系也確實比較過份，就拿李家來說，那已經不是一般的跋扈能夠形容了，李老頭重病的時候，李家的人直接把路給封了，之後還敢調動軍隊，他們真當軍隊是他們家開的？另外李家的那個在福建的女婿也曾經調動過空軍，那邊的空軍是能夠隨便調動的？對面島上如果有過激反應怎麼辦？
“說什麼禮物？這不是把人家當槍使嗎？”曹老爺子也是老江湖了，肯定不會認下這個人情，這邊認爲是忍痛割愛，犧牲手下，那隻兔子同樣可以認爲是借刀殺人，好空出位子來安排真正的嫡系，所以他乾脆把這話給擋回去了，不過他也想聽聽還有什麼條件：“繼續說。”
郎主任眉開眼笑，有這句話，他知道老頭心動了：“養屍之地那邊接二連三出事，這讓咱們意識到了一點，一定數量的佛修還是必須要有的。”
他一邊說，一邊注意老頭的反應。
曹老爺子若有所思，過了片刻點了點頭。
在不涉及自家根本利益的情況下，他還是會爲國家，爲社會考慮一下的，需要出力也沒問題。
“那幫老和尚確實無恥了一些，這也要，那也要，還想拿腔作調……實在是腦子有問題，但是他們的想法倒是沒錯，像短訓班一樣製造一批佛修出來，絕對有必要。”郎主任膽子大了許多。
“毛里求斯的那批和尚根本不是真和尚，純粹就是一個大雜燴。”曹老爺子已經有點明白上面的想法了，但是他得講明白。
“只要他們能夠驅動佛寶，能夠超度亡魂，能夠化解煞氣，能夠祝福驅邪，這就夠了，反倒是真正的佛修，上面未必感興趣，因爲那個修煉速度實在太慢了，特別是前期，更是慢得讓人絕望，而且要求還高，需要恆心毅力，這在古代或許還做得到，現在怎麼可能嘛！”郎主任的意思很明白，其實上面的想法和美國人差不多，對以前那套按部就班的東西並不感興趣，他們真正感興趣的是捷徑。
“你別告訴我，上面打算讓佛門全都變成那樣。”曹老爺子微微有點吃驚。
“就算全都變成那樣……又怎麼樣？現在的佛門是什麼狀況，您老難道不知道嗎？”郎主任朝着手機看了一眼，那幾段錄音就是從那部手機裡面放出來的。
現在的和尚全都這樣，要知道，那還是一羣高僧呢！
………………
“有點意思啊！”江寧摸着下巴自言自語着。
他剛剛從曹胖子那裡得到消息。
他不知道這算什麼？示好？妥協？合作？感覺都有點，但是他現在絕對不會輕易相信上面那幫人了。
擴大烏龍院的規模？
有沒有搞錯？
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
江寧對佛門遠沒道門、魔門那樣親近，因爲他學的東西里面，屬於佛門的所佔比例最小，魔門最多，其次就是道門。
同樣因爲對佛門非常瞭解，所以他對佛門的那套東西比較排斥——佛門的外來化感覺太重了。
中國人算是擅長融合了，但是兩千多年的時間愣是沒把佛教徹底本土化，不管是佛還是菩薩，裡面居然沒幾個中國人，聖地須彌山和極樂淨土都在印度。
偏偏印度本身早已經不是佛門的天下了。
這不是搞笑嗎？
同樣是舶來品，魔門就比佛門好多了。
“你不打算管？”解小妹也已經打完電話回來了，她那邊的意思也是讓江寧想辦法。
這倒不是推卸責任，實在是因爲她背後的那個勢力太高大上了，起步是傳說種，主力是人劫大妖，還有不少地劫大妖，讓他們去對付一羣普通和尚，那實在太大材小用了。
以前遇到這類事，那幫老頭子也是讓其他人去做。
當初大聯盟沒分裂的時候，這些肯定都是一號的事，分裂之後，一號和二號都有資格，不過那幫老頭子也明白，兩邊肯定會互相推諉。
與其白費口舌，還不如請這隻兔子幫忙呢！
“我還沒想好，因爲上面的想法和我的想法並不一致，我從來沒想過把烏龍院發揚光大，現在這樣的規模已經不錯了，另外我也不希望佛門重新壯大起來。”江寧乾脆攤牌。
這一次正義神獸女孩沒說什麼。
她本人也有這樣的想法，甚至她知道背後的那幫老頭子絕對不會反對。
“不過你可以把兩件事分拆開啊！先擺平這邊再說。”她說道。
“憑什麼？上面的想法是一箭三雕，我出面擺平那些禿驢，他們就可以耳朵清淨了，然後暗示我去搶地盤，用烏龍院的和尚頂替那些沒本事的禿驢，一方面弘揚中華文化，一方面幫他們培養佛修，短期裡面是衝着養屍之地的煞氣去的，長期來看，肯定有制衡咱們這些妖怪的意思。佛門擅守，佛門的教義非常消極，看，這不就安全了嗎？”江寧一口氣把他看出來的東西全都說了。
女孩無話可說了，她又不是不明白。
“不過你說得也對。”兔子突然改口了：“肯定得有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在此之前，完全可以先擺平那些禿驢嘛！絕對不能讓這幫傢伙好過。”
“你打算怎麼做？”女孩問道。
“還能怎麼做？他們既然找茬到咱們頭上，咱們就直接懟回去。說到找茬，我手底下有一羣專家，他們原來是專門幹這一行的。”江寧嘿嘿一陣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