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漲本事了？”美國老頭走了過來，他的中文說得越來越溜了。
此刻是開飯時間，老頭一手拿着托盤，一手拿着勺子。
“你怎麼知道的？”江寧問道。
“你們中國人……不對，應該是你們東方人好像都有這種習慣，在工作中修煉……比如少林寺的和尚利用挑水鍛鍊臂力。”老頭是中國通，他上的第一課就是《少林寺》，對此的印象特別深刻。
“效果很不錯，我估計……”江寧擡頭看着天花板，過了片刻才說道：“等到我把這片山谷全都種上蔬菜，而且那些蔬菜至少能夠保持蔬菜的樣子，而不是現在那種……變異植物，就練得差不多了。”
“恭喜你。”老頭很滿意得到的情報。
“謝謝，這個牛肉怎麼樣？牛腱子和牛腩也不錯吧？”江寧轉移了話題。
“確實。”美國老頭點了點頭：“讓人意想不到的美味。”
“不過我還是更喜歡牛排，三分熟的那種。”旁邊那位軍官插了進來。
“牛排有什麼好的？血淋呼啦的。”哈爺不樂意了。
“我覺得還行，兩家各有所長。”說這話的是榮媽，榮媽可不是和稀泥，她早年變成男人跑過船，世界各國都轉悠過，什麼美食都嘗過，確實有資格說這話。
“我也吃不慣那個。”米雪也發表着自己的意見：“所以轉世之後我還是選擇中國人，老外的吃口讓人……”她搖了搖頭。
美食顯然是一個不錯的話題，而且每個國家都認爲自己國家的美食是最頂級的，哪怕是以漢堡、熱狗作爲主流飲食文化的美國人也是這樣認爲。
所以兩邊很快就爭論起來。
有意思的是，那羣大兵找的對手是上清派的“美女”們，一方面他們的腦子裡面還有不少精蟲在轉悠，另外一方面……他們沒辦法和二百五和尚或者那些中國同行爭論，那兩羣人沒幾個懂英文的，而他們又不懂中文。
“這個命題永遠爭論不出一個結果來。”美國老頭苦笑着搖了搖頭。
“這不是挺好嗎？或許可以借用這種方式，讓我忘記四周的那些屍骸，忘記只能擠在狹小的洞穴之中，忘記眼前這些食物……我們其實應該向上面申請軍糧的。”那個美國軍官苦着臉說道，他還是更喜歡美國式的飲食。
“我們可不是來度假的。”美國老頭嘆了口氣。
“我只是抱怨兩聲……不過這東西至少比那些丹藥好。”軍官說的當然是辟穀丹，他幸災樂禍地看了看和尚們（特別是那兩個轉職和尚的美國大兵），這幫傢伙現在只能看着別人吃紅燒牛肉，自己乾嚥唾沫。
沒辦法，在做和尚期間，必須遵守清規戒律，一點葷腥都不能沾。
“要是這裡有全套的炊具，還有食材和調料就好了，我可以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叫美食？”遠處一個美國大兵在那裡吹牛。
“這又不難，弄一個幻境不就行了？”一位上清派美女隨口說道。
這兩個人只是隨口說說，說話聲無意間刮進了兔子的耳朵裡面，江寧頓時眼前一亮。
周圍這片是什麼？幻陣，最頂級的幻陣。
他手下又有那麼多擅長幻術的人……好像，也不是很多，羅奶娃，喵姐，小狐狸，再加上他本人，榮媽好像也會兩手幻術，但是談不上精通，孔彩肯定精通，但是她絕對不會幫忙。孔鐳不太清楚，不過十有八九也會，要不然她還有資格是孔雀嗎？原形是孔雀，怎麼可能不會幻術？另外佘蔓菁可能也會，不過他對這個女人的瞭解實在太少了。
“或許我們可以搞一個廚藝大賽。”江寧提議道。
“算了，饒了我吧，讓我做菜的話，鍋子都會感到丟臉，事實上大部分美國男人都是這樣。”軍官連忙搖頭，他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所以朝着那個吹牛的傢伙掃了一眼，低聲說道：“我敢保證，你如果吃過格雷特的料理，晚上肯定會做噩夢的。”
“沒關係，用不着會做，只要吃過就行，需要的只是美味的記憶。”江寧顯得有些興奮。
一直以來他都有很多迷惘。
不只是人·妖之爭，也不只是人·鼠大戰，讓他感到迷惘，其實他還有一個更大的迷惘。
他不知道怎麼處理現代科技和修煉體系之間的關係？
現代社會就算沒有修煉體系，其實也不錯……頂多就是霧霾大了一些，各種動物都快絕種了，全球升溫，冰川消融，海平面擡高，臭氧層破洞……好吧，必須承認問題不小，人類在拼命作死，最近一百年完成了過去幾千年都未曾有過的作死壯舉。
說實話，他有些懷疑，天地元氣突然間又出現了……至少能夠通過人爲的方式弄出來。這很可能是地球意識對人類作死行爲的一種反應。
他可不想看到現代科技和修煉體系對立起來。不想看到一邊用飛機、大炮、*亂轟，另一邊用火球、飛劍、誅仙劍陣還擊……最好能把兩家引導到好的方面。
在此之前，他只覺得記憶力的提升是一件好事，學什麼都快，如果普及開來的話，根本就用不着什麼九年制義務教學了，完全可以縮短到三年，而且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可以唸到博士，需要的時間也不會超過六年……想一想就帶感。
除此之外，縮物術也是好東西，可以大大提升運載量，還能大大提升汽車、輪船、飛機的航程。
不過他能想到的也只限於此了。
現在他突然間想到了真正的作用。
………………
“哇歐——這不就是虛擬現實嗎？”
“確實像真的一樣。”
“雖然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必須承認，這是天堂。”
“……”
一羣美國大兵在那裡咿呀亂叫。
相對而言，上清派的“美女”們就顯得含蓄很多了，她們在劃地盤，有一羣人甚至已經湊在那裡規劃如何建造她們的房子了。
沒錯，她們已經忘了進來的初衷。
“好了，在這裡展現你們的廚藝吧，只要你們能夠回憶起曾經吃過的美食，就可以立刻變出來，然後讓大家品嚐一下。”江寧連忙把大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
能夠製造出這樣一片虛幻的空間，全都是靠了羅奶娃的力量，這傢伙不愧是喵姐曾經的師父，對幻術的理解遠不是喵姐所能夠比擬的。
“看我的，讓你們看看什麼叫德州燒烤。”一個皮膚黝黑，但是可以肯定是白人的青年興奮地喊了起來。
話音剛落，他的面前就冒出了一頭豬，一頭烤得顏色暗紅，還在嗤嗤地冒着熱油，油脂一停滴落的豬。
“幹鍋牛蛙，酸菜魚，水煮活魚，耗油牛肉……”一個上清派的“美女”不停地念叨着，很明顯這傢伙原本是個吃貨。
“冰糖燉熊掌，火烙鹿肉，烤駝峰。”另外一個看上去氣質挺高的“美女”也在念叨着，這傢伙的檔次讓旁邊的人全都感到汗顏。
“九轉大腸，溜肥腸，火爆腰花，小羊腰子，爆炒羊肝……”又有一個“美女”開始報菜名，不過這位的口味比較奇特——清一色內臟。
轉眼的功夫，“美女”們這邊就冒出來一堆美食，琳琅滿目，種類豐富，明明白白表現出了吃貨之國的風範。
相對而言美國人那邊就差遠了。
第一這羣大兵檔次太低，歐美的食物種類肯定也不會少到哪裡去，但是對這些大兵來說，高檔餐廳可能一輩子都沒進過幾次，他們也沒興趣花費那麼多錢只是爲了吃一丁點東西，更不用說，大部分這類地方還要穿着得體，還有一套讓他們討厭的規矩。
那邊正在搞“聯誼會”，這邊美國老頭卻已經找上江寧了。
“這東西很不錯。”
“你又看上眼了？不會是打算用來搞什麼科學模擬吧？我可以告訴你，這根本是不可能的，我沒辦法做到精確模擬。”江寧的話半真半假，他現在確實做不到精確模擬，但是將來未必做不到。
“我可沒這麼想，別以爲我們的腦子裡面只有美國政府，只有國家利益，我們同樣也會想一些別的……比如商業開發。”美國老頭說道。
“電影？虛擬遊戲？”江寧能夠想到的就只有這兩點。
“製作虛擬遊戲恐怕有點難度吧？”美國老頭不太肯定地問道。
“可以降低要求，npc只需要外表像活人就行，這個沒問題，我有經驗。”江寧就差拍胸脯了。
“高級版的充氣娃娃？”老頭猜到了：“其實這就是不錯的用途……你能不能弄一個樣品？我的小夥子們實在憋得太久了。”
“我可以讓佘蔓菁再幫他們發泄一下，真人總比虛擬人偶強吧？反正不管是來真的，還是在意識空間裡面拉手，佘小姐和她的同伴們都是不在乎的。”
“那幾位小姐還是算了，我的小夥子們已經有心理陰影了。”老頭只能苦笑，第一次是在現實之中知道了那幾位的厲害，第二次是在意識空間裡面，這一次更恐怖，因爲在意識空間裡面，那些女人可以化身無數，他帶來的士兵沒有因此而廢掉，絕對屬於運氣不錯：“或許……可以從他們的記憶裡面抽取記憶，合成出讓他們感到最完美的女人。”
“氣質、行爲、反應……這些東西怎麼辦？”江寧問道。
“同樣抽取。”老頭想都沒想立刻回答道，他甚至都不在意江寧會做什麼手腳？
就算打入魔種又如何？那幫美國大兵的記憶裡面根本沒有任何有用的東西。
“沒問題，不過後果我可不管，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他們最後十有八九會沉溺於虛幻的虛擬美女，對現實之中的女人再也不感興趣。”
“那也沒什麼問題，我不是心理學家，更不是心理輔導。”美國老頭毫不在意，事實上這同樣也可以看作實驗的一部分。那六十個美國大兵既是實驗助手，也是小白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