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短髮,嬌小的身材,一笑就會露出兩顆虎牙。
江寧感覺眼熟,這不就是第一個買他的滑板車,給了他極大啓發,讓他找到了一條賺積分的路的女人嗎?
原來和女瘋子約好飈車的就是她。
江寧想起來了,這個女人也是個飈車愛好者。
“呦——是你啊,快遞小哥好久沒見了,你現在好像不送快遞了,也對,送快遞哪有賣車快?”那個女人也認得江寧,她信步走了過來。
不得不承認,雖然這個女人很嬌小,但是該大的地方一點不小,比例非常勻稱,更有一分別樣的嫵媚,不知不覺中,江寧已經湊了過去,一隻手搭在那個女人的腰上,低聲問道:“吳小姐,你平時有空嗎?”
就在這時,瘋女人走了過來,冷冷地說道:“什麼吳小姐?她的真名叫胡嬌嬌,是胡爲民的女兒,親的。”
剎那間,一盆冷水從頭澆了下來,還是帶冰塊的。
胡嬌嬌……胡爲民的女兒……母老虎?
江寧偷眼看去,就看到短髮女人正在舔嘴脣。
真的是在舔嘴脣。
看上去很性感,好像對他很感興趣。
但是他絕對不會認爲自己很有魅力,能夠折服這頭母老虎。
十有**是她餓了。
考慮到兔子在老虎的食譜上的位置……好吧,兔子只能算零嘴,牛、馬、鹿、羊纔是主食,偶爾也逮一頭野豬、狗熊什麼的打打牙祭。
“我和你爸挺熟。”江寧嚥了一口唾沫。
“我和他的關係不怎麼好,甚至可以說很糟糕。”胡嬌嬌又露了露那兩顆虎牙。
“我和他其實也不熟的,只是和你哥打過幾次交道。”江寧立刻改口。
“我哥?哼,我和那傢伙的關係更糟糕。”胡嬌嬌的臉越發冷了。
江寧卡詞了,或者說他不敢開口了,他不知道這隻小母老虎還和誰的關係不好?別馬屁沒拍成,變成了摸老虎屁股。
下一瞬間他嚇出了一身冷汗,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手就搭在母老虎的屁股上,好像還在揉捏着呢。
“不好意思,最近我出了點狀況。”江寧僵硬地收回手,退着走到一旁。
“你膽子真大。”梅家的小兒子跑過來說了句話,然後轉身就跑,好像多待一秒,菊花不保似的,他妹妹也在遠處點頭。
“你死定了。”果子狸掏出了手機。
就看到手機裡面謝小薇板着臉,她的旁邊小狐狸、吉娃娃、獾……一大家子全都在,那幫小傢伙全都擡起了右臂,比了一個割脖子的手勢。
江寧擡頭看了看天,他好像真得看到了一顆星星。
那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死兆星?
應該是吧。
等到他回過神來,那兩個女人已經開始飆起來了。
這是一條老公路,離x市六十多公里,原本是爲412廠配套的,二十年前工廠倒閉,人員下崗,這裡就成了被遺忘的角落。
因爲當年這條路走的是重型軍用卡車,所以指標定得很高,儘管年久失修,狀況倒也不錯,也就成了飆車族的聖地。
此刻在這裡飈車的不只是他們一夥兒,旁邊還有兩堆人,有一堆是玩摩托的,全都是非主流,朋克頭,帶耳環鼻環,渾身刺青,反正什麼樣的都有。另外一堆全都是跑車,開車的不是富二代,就是官二代,這兩堆人涇渭分明,互相之間並不攙和,不過此刻也有不少人在拿那兩個女人下注。
“兩個瘋子。”江寧看着那兩輛飛馳的小車,除了搖頭,只能搖頭。
柳豔紫的車是他改的,他自然清楚車的性能,那車不是電動的,而是燒油的,他弄來一臺福特1.0t三缸ecoboost發動機裝在上面,簡直就是大馬拉玩具車,飆到時速兩百也輕而易舉,但是胡爲民的女兒居然沒有被甩掉,那傢伙的發動機也是燒油的,聽那聲音像是摩托車的發動機,還是進口的頂級貨。
更恐怖的是這兩個女人轉彎不減速,反而一個勁加速,那速度已經達到了驚心動魄的程度,眼鏡上顯示的數值已經接近三百,滑板跑出了超跑的味道。
“嗚——嗚——”隨着兩道尖銳的呼嘯,兩輛小車從眼前“飛”過,兩個女人已經跑了一圈了,女瘋子跑在前面,不過領先得不多,也就五六米。
“我靠,這他喵的是滑板?我的眼睛沒事吧?”
“如果你的眼睛出了問題,那麼測速儀肯定也出了問題,最高時速305。”
“原來現在已經不流行賽車了,流行賽滑板,這他喵什麼滑板?哪有買?哥也來一輛。”
“我好像在哪裡看到過?對了,前段時間不是有一個新聞嗎?一輛滑板把幾輛切諾基耍得跟猴子一樣,可不就是這玩意兒嗎?”
那兩堆人也熱鬧起來了。
就在這時,江寧的眼鏡的一角閃爍起了亮光,這是有消息進來了。
他身上的全套裝備已經升級到3.0版,自帶手機功能。
消息是老戴發的,就一句話:“找你有事,你在哪?”
江寧喉嚨振動,嘴裡卻沒有發出聲來,眼鏡底下卻已經顯示出了一行文字,這是3.0版自帶的語音識別功能,這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東西,很容易集成進去。
“如果沒什麼急事,就星期一再說,如果有急事,你就過來吧,知道412工廠前面的那條老公路嗎?我在這裡看人飈車呢。”
消息過去了。
幾秒鐘後,又有消息進來了,就兩個字——“等我”
“這傢伙有什麼急事?”江寧自言自語着,以他對老戴的瞭解,作爲一個既沒有上進心,又沒有女朋友的單身狗,休息日這傢伙基本上都躲在宿舍裡面打遊戲。
按照江寧的想法,市區離這裡六十多公里,就算抓出租過來,少說也要一個小時,讓他意想不到的是,才二十幾分鍾,一輛麪包車就停在了身後不遠處的空地上,車門一拉開,幾個彪形大漢從車上下來,後面跟着的是何軍。
“各位繼續玩,用不着管我們,我們解決一些私人恩怨。”何軍朝着四周高聲喊道。
到了這時候,江寧全明白了。
“你沒把老戴怎麼樣吧?”他冷冷地問道。
“沒事,那傢伙挺配合的。”何軍把玩着手機。
江寧這纔看清楚,何軍手裡拿着的是老戴的手機,剛買的水果七。
“你小子原本只是手腳不乾淨,現在升級成明搶了?”江寧笑了,不過他的眼神中卻充滿了怒意。
“不是明搶,我只是借,姓戴的哭着喊着要把這東西借給我,有很多人可以作證的。”何軍樂呵呵地說着。
憤怒、憎恨、哀傷、絕望一大堆負面的情感從江寧的心底冒了出來。
那個鳥人說的話,讓江寧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自己,他也曾經被欺壓得沒處講理去,周圍的人全都明哲保身,甚至還有沆瀣一氣的傢伙。
憤怒、憎恨、哀傷、絕望的情感變成了嗜血和狂暴。
放縱本性,釋放情緒,你需要發泄,去吧摧毀眼前的一切,殺了他們,用他們的鮮血塗滿這片空地……一個聽不見的聲音在江寧的心頭叫嚷着,咆哮着。
收攝心神,不要被衝動控制住,冷靜下來,別失去理智……另外一個聽不見的聲音也在江寧的腦子裡面徘徊着。
下一瞬間江寧動了,他的速度快到極點,至少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
“咣——”
一聲巨響,那輛麪包車的側門上多了一個清晰的腳印。
麪包車被蹬飛了出去,就像是一個皮球似得在地上翻滾着,一連滾了七八圈,少說滾出去十幾米。
江寧高高跳起。
他比平時跳得都高,差不多有十一二米,然後像一顆流星般砸落在那輛底朝天的麪包車上。
又是一聲“咣”的巨響,麪包車折成了兩截。
江寧雙腿一蹬,再一次高高跳起,然後重重落下……
麪包車一點點癟了下去。
江寧繼續練兔子跳,底下就像是打鐵一樣,“咣咣咣”,麪包車漸漸變成了麪包片,然後麪包片變成麪包皮。
跟着何軍過來的那幾個彪形大漢全都嚥了一口唾沫,他們傻乎乎地對望了一眼,然後驚恐地扔掉了手裡的棍棒、扳手、砍刀和折凳。哧溜一下躲進了那羣非主流的人堆裡面。
那羣非主流也傻了,不只是他們,另外一羣各種二代同樣愣在那裡,他們剛纔還在打賭,江寧會斷幾條胳膊,幾條腿,幾根肋骨,幾顆牙?沒想到轉眼間就變成了這樣的節奏。
“奧特曼在哪兒?來打怪獸啊!”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沒人感到好笑,眼前這位不是怪獸是什麼?
那一聲呼喊讓江寧停了下來,他朝着那個鳥人走了過去,一邊走,一邊狂笑不已,好像剛剛想到了什麼笑話似的。
“舒服,太舒服了,我實在太舒服了,一直以來我都在壓抑,拼命地壓抑,這一次我終於發泄出來了,哈哈哈……”江寧仰天狂笑。
“我錯了,我錯了,你就把我當一個屁放了吧。”何軍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拼命磕頭。
遠處那羣人又開始議論起來。
“這是什麼節奏?”
“應該是校園暴力,那小子把那位逼成那樣,人家一直壓抑,現在徹底爆發了。”
“這不是和馬加爵事件一樣嗎?這傢伙也要被爆頭?”
“爆頭?別開玩笑了,看到那輛車了嗎?以那位恐怖的實力,等一會兒這傢伙能分得出哪裡是腦袋?哪裡是屁股?我就跟你姓。”
遠處悉悉索索的說話聲讓何軍越發害怕了,一直以來他都以爲自己是馬加爵第二的,同宿舍的人沒被他一一爆頭,已經是他極大的仁慈了,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更狠的。
磕頭的時候他偷眼看了看那輛麪包車……果然車頭和車屁股已經分不出來了,難道下一個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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