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亂猜，送我們的那倆是兄妹。”呂玉翎在那邊解釋，她被一圈女人圍攏在中間。
江寧站在另一頭，普通人肯定聽不到這邊的說話聲，他卻能聽見，他不由自主地捂住了眼睛。
說實話，他已經不敢聽，也不敢看了。
對於現在這個時代擁有智慧的雌性動物的思想有多污？他已經有了深刻的認知，小狐狸它們就是最好的證明。
果然，那邊響起了一片驚歎聲。
“哦——兄妹哦！”
“沒事，兄妹嘛！”
“很正常，兄妹很正常。”
“你們倆不會也是兄妹……啊不對，是姐弟吧？”
一羣八卦女在那邊七嘴八舌地說着。
“纔不是呢。”呂玉翎又不是傻子，她怎麼會猜不到旁邊這些女人的意思，好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怎麼回答？：“這都是家裡安排的，幾年來，家裡給我安排了不知道多少次相親，煩都煩死了，偏偏介紹過來的人，不是一門心思想要往上爬，就是腦子裡面缺根筋。”
“那倒是，這年頭誰還相親啊？”
“就是，別說交際圈子了，網上認識的又有多少？”
“結果你就找了這麼個小的？這款算什麼？往上爬的那種？還是缺根筋？”
“肯定是往上爬的，你看，一個多低，一個多高，至少差了半個頭，不爬怎麼行？”
又是一串笑聲。
江寧忍不住想要堵耳朵了，但是他偏偏又想聽聽那羣女人說些什麼？
心裡這個矛盾啊！
“他兩邊都算不上，我是被煩得受不了，又覺得這樣浪費時間沒意思，所以乾脆找了一個看上去還算順眼的。”呂玉翎連忙解釋。
“確實順眼，這模樣長得都可以去選美了。”
“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喜歡的就是這一口？”
“佛洛依德怎麼說來着？這就叫潛意識。”
那幫女人又開始笑了，連佛洛依德都出來了，這傢伙最主要的理論不就是那啥嗎？
“不是不是，主要是咱兩家走得近，爺爺那一輩就是戰友，我們倆的父親雖然不是一個部隊的，但是關係也不錯。”呂玉翎連忙解釋，也趁機拋出背景。
“呦——原來是軍人世家啊。”
“你是軍人，我絕對相信，你老公那款……說實話，他如果也能當兵的話，我絕對會擔心咱們這軍隊還能不能打仗了。”
“可以去文工團啊！唱歌唱得好，那前途也不錯。”
“好了，好了，別問這些了，軍隊管我們什麼事？大妹子啊！我問你一件事，不知道你在意不在意？”一個稍微大點，差不多三十幾歲的女人問道：“你是不是比較喜歡女孩子。”
“說那麼婉轉幹什麼？你的取向有沒有問題，是不是蕾絲邊？是不是因爲這個緣故，所以才挑那樣一個老公，說實話，你老公的長相很那個。”另外一個年輕女人插嘴道。
其他女人一個個兩眼放光。
“這怎麼可能？”呂玉翎聳了聳肩。
“那你老公呢？他的取向有沒有問題，我總覺得他不像個男的。”
“我也有這種感覺。”
“看你們倆的樣子，他好像沒怎麼碰過你。”
一羣八婆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說着。
“我不太清楚，這傢伙有時候確實不大像男人，心眼和針鼻似的。”呂玉翎開始加入私貨。
那邊頓時又是一陣笑聲，這一次的笑聲越發響亮，時間也特別長，因爲她們已經得到了答案。
至少她們覺得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
江寧看着奔騰的江水和船尾泛起的浪花，再一次有了跳進去的想法。
當然，他還有另外一個衝動，那就是把這些八卦女全都扔進江裡，最好直接扔到螺旋槳裡面。
………………
江寧無疑是孤獨的，船開了才半個小時，他的身上就被貼了一大堆標籤，比如小受，比如撿肥皂的，當然免不了還有兔子，這個他想不認都不行。
男人們離得他遠遠的，畢竟老婆就在旁邊盯着呢！如果靠得太近，晚上十有**得先解釋一下動機、意圖、理由和原因。
那些女人倒是不排斥江寧，但是江寧絕對是有多遠躲多遠，現在的女人……
這種孤獨的感覺一直持續到中午，因爲要吃午飯了。
餐廳就在船頂平臺上，這艘船沒有任何多餘的空間，桌子是摺疊式的，打開之後就是一張長桌，椅子則是最簡單的塑料椅子，畢竟這個旅行團的賣點就是舒適和實惠，讓你住得舒服，玩得愉快，至於細節就不要太講究了。
飯菜是裝在不鏽鋼餐盤裡面的，兩葷三蔬，紅綠搭配，看上去倒也不錯，飯是倒扣着的，小小一碗，份量不是很多，最後還有一碗蛋花湯。
“你爲什麼不吃？”呂玉翎在旁邊問道，這個女人扮演軍人的角色絕對很像，因爲她吃飯的速度很快，比大部分男人都快。
江寧沒有回答，而是一個個菜都聞了聞，然後拿起了那碗蛋花湯喝了起來。
“怎麼？不滿意？”導遊走了過來。
“我對吃的並不是太在乎，只有兩點要求，一個是新鮮，另外一個是衛生，這個肉丸就不說了，裡面用的肥肉馬馬虎虎，但是瘦肉實在不新鮮，雞翅膀是冷凍的，倒也不能說是缺點，但是用的油……呵呵，花菜裡面有股農藥味，這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配的肉片同樣也不新鮮，菠菜是唯一看得過去的，不過也就看得過去，用的油還是那種，我實在不敢吃，茭白也一樣，問題也在油上，不過茭白本身也不新鮮，在廚房裡面至少扔了三天，唯一值得稱道的就是這水，居然是山泉水，還經過了一層過濾，然後這土雞蛋和小蔥也不錯。”江寧並不是一個老饕，但是別忘了，兔子的味覺比人類靈敏幾百倍，兔子的嗅覺也不錯，有這兩點，他絕對比得上最頂級的美食評論家。
旁邊的人全都愣住了，導遊也愣住了。
沒人認爲江寧在裝逼，因爲他現在這幅兔兒爺的模樣，怎麼裝都沒那個味道。
過了一會兒導遊終於回過神來。
他跑下去了，去找廚師。
旅遊團雖然和船家是一體的，利益基本上一致，但是在吃的事情上，旅遊團絕對不敢馬虎，萬一出點事，壞的是他們的名聲。
又過了一會兒，導遊領着廚師和船主道歉來了。
能品得出山泉水，能嘗得出地溝油，能知道茭白放了三天，面對這樣的人，船主和那個廚師想不承認都做不到。
“我知道，現在賺錢也不容易，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高，用不着什麼兩葷三蔬什麼的，你們買點鮮活的豬肉，新鮮的蔬菜，弄一盤小炒肉，對我來說也就足夠了，我本來就沒指望船上的伙食。”江寧倒也不爲己甚，他原本就不是來旅遊的。
“那行，我知道了，到前面之後我立刻讓他換油，豬肉也現買，您既然喜歡土雞蛋，那我就多買一些。”船主連聲說道，一邊說，一邊還拿眼睛瞪廚師。反正他表現出的姿態就是，一切都是廚師的錯，是這傢伙太貪了。
廚師低着頭，這傢伙看上去和朱世祿很像，也是肥肥胖胖，看上去也有四十幾歲，繫着一條油油膩膩的圍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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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主和廚子被打發走了。
那一桌子飯菜自然倒進了泔水桶，聽到江寧這樣一說，誰還有胃口吃這玩意兒，至於那些吃得快的人，比如呂玉翎這樣的，全都傻眼了，想嘔又嘔不出來。
“呦——你可真厲害，你做菜肯定有一手。”一羣女人圍攏過來，她們本來就對江寧感興趣，只是找不到話題，現在話題有了。
“不行，不行，我不會做，就會吃。”江寧連連擺手。
“會吃就行啊，那咱們就跟着你了。”另外一個女人提議道。
這趟船並不是直接去目的地，而是沿路有好幾個停靠點，都是一些古鎮，這個旅遊團本身就帶有蜜月性質，旅遊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吃吃喝喝，享受人文風情。
本來，大家肯定跟着導遊走，老馬識途嘛！
現在，因爲這頓飯的緣故，所有的人都對導遊有了那麼一絲懷疑，總覺得導遊和底下的人串通好了，拿最便宜的東西招待他們，價格卻是最貴的，全都更願意相信江寧。
“我沒來過這裡，不過沒事，讓我老婆打幾個電話就行，她認識的人裡面，肯定有住這兒的。”江寧開始甩鍋。
這話當然不是真的，呂玉翎哪裡需要打什麼電話？按照她的話來說，這條江邊沒有她不曾去過的地方，那幾座古鎮她都不知道走過多少趟了？
“對啊，軍人嘛？天南地北都有戰友，這人脈……沒得比啊！”一個女人嚷嚷起來。
其他人紛紛附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