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房角落裡的一扇卷閘門開啓,春春發動車子開了過去,先是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盡頭是一扇電子感應門,出來後羅輝發現這裡竟然連接着高速公路的隧道,是高速隧道的逃生通道,這種通道在隧道里很常見,每隔三百米就有一個,是隧道發生大型交通事故和火災等事故疏散人員的安全通道,怎麼會從這裡出來?
羅輝好奇不已正想發問,春春立馬阻止道:“怕了你了,別問,我告訴你就是了,國內所有隧道的逃生通道也是我們停機庫房的出入口,一般情況下只供我們使用,但在隧道發生火災和大型交通事故的時候會供老百姓使用,不過他們不會進入停機庫房,而是進入通道連接外界的另一條路徑。”
羅輝點頭道:“丑牛部的工作人員這點想的很周到,佩服。”
車子融入了高速車流朝着目的地進發了,疾馳了個把小時左右,車子在穗城互通收費口出來了,進入市區後春春又七拐八拐,最後將車停在了穗城大橋的江邊,羅輝愣道:“廣南省的暗線調查員在這地方?”
春春並不搭腔,帶着羅輝來到江邊的橋墩下,羅輝皺起了眉頭,此地污水橫流,臭氣熏天,聚居着很多髒兮兮的流浪漢。
春春來到一個睡在破草蓆上的流浪漢身邊,小聲喊道:“幫主。”
流浪漢立即轉過了頭來,打了個呵欠,伸着懶腰盤坐了起來,這人蓬頭垢面,衣着破爛,渾身散發汗臭,讓羅輝懷疑根本不是暗線調查員,而是正兒八經的流浪漢。
春春示意羅輝蹲下在說話,兩人蹲下後,春春說:“我來介紹下,這位是咱們地字調查部的暗線調查員,代號幫主。”
羅輝打趣道:“是丐幫的幫主吧?會不會降龍十八掌和打狗棒?”
春春瞪了羅輝一眼,以示警告。
幫主笑着擺擺手說:“不要緊小春春,這個新面孔就是蒲局剛招進來的傢伙吧?有點意思啊。”
春春尷尬道:“幫主你知道了啊,不好意思,他新來的還不懂規矩,我代爲賠罪了。”
幫主苦笑道:“唉,官大一級壓死人啊,拿我開玩笑我也得忍着啊。”
羅輝愣道:“我的職位比你高級?”
春春解釋道:“在局裡天字行動隊比地字調查部的確高一個級別,所以你一進來就是高層了,但私底下接觸麻煩你尊重一下地字調查部的同伴,他們入局的時間比我們長,都是我們的前輩。”
羅輝自知失言,忙道:“對不住了幫主,我不是成心的,只是你這身份和代號讓我想起了......。”
幫主打斷了羅輝的話,說:“不礙事,敢問領導如何稱呼?”
羅輝玩性大發:“叫我奧特曼吧,專打小怪獸。”
春春白眼道:“我說你能不能正常點,代號不是開玩笑,跟你一輩子的。”
羅輝不滿道:“一個代號而已要不要這麼麻煩,那你爲什麼叫春春?”
春春說:“小時候玩過一款遊戲,裡面有個女性角色我很喜歡,叫春麗,我的代號就是春麗,只不過被大家簡化成春春了。”
羅輝這才明白春春爲什麼梳着雙丫髻髮型了,這是遊戲《街頭霸王》裡春麗的經典造型,身份是國際刑警特別調查員,既然這樣他說:“一個民間組織還這麼多條條框框,搞的真像國家單位似的......我當警察受到了《三俠五義》裡的南俠展昭影響,展昭又叫御貓,警察抓賊,貓抓老鼠,非常適合,就叫我御貓吧。”
春春不屑道:“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算是正常代號,回頭我向蒲局申報。”
羅輝說:“隨便了,快點說正事吧。”
幫主說起了具體案情。
這案子發生在穗城下轄的農村豬籠村,豬籠村地處珠江流域背靠大山,有多條珠江支流以及地下暗河匯流形成,由於地形複雜、深淺不一,危險性很高,村民也管這條河叫魔鬼河,魔鬼河極易淹死人,所以幾百年來村裡盛行以魔鬼河爲刑,但凡通姦者都會被浸豬籠,豬籠村的村名也因此而來,人被沉入魔鬼河後,不消片刻就會被魔鬼河吞噬,根本無處打撈,以前的人迷信盛傳河裡有河神吃人。
孩子們從小都會被父母叮囑不要在魔鬼河裡游泳,但孩子們的好奇心重,越這樣越感興趣,加上氣候炎熱,總有那麼幾個鋌而走險的,所以經常發生孩童溺水事件,受魔鬼河打撈困難和河神吃人傳說的影響,父母基本不會打撈孩子,甚至不會報警,大多都是選擇在河岸上祭奠河神了事。
以前孩童溺水事件都是單個,影響不大,很快就平息了,但這次的事不同,一下失蹤了五個十三四歲的孩童,村民大多沾親帶故,跟每個村民多少有點關聯,失蹤孩子不是誰的外甥、侄子就是小舅子、弟弟等身份,影響力一下就被放大了,村民不僅報警讓警方撈人,還出動了村裡的撈屍人搜尋,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河神吃人的謠言在村裡傳的更盛,造成了人心惶惶的局面。
幫主獲悉這一消息後,親自前往豬籠村調查,發現這事沒那麼簡單,於是就彙報了上來。
羅輝好奇道:“這話怎麼說,怎麼個不簡單?”
幫主壓低聲音說:“警方在河岸邊找到了孩子們的衣物,確定了落水點,但他們沒有關注到細節,那晚我潛入落水點,發現水下淤泥裡有大量拖痕,所以這幾個孩子不是簡單失蹤,而是水下有生物把他們拖走了!”
羅輝駭然不已。
春春眉頭不展沉吟道:“夫人姓馮名夷君,馮夷者,弘農華陽人也,在廢關提道里住,服八石,得水仙,是爲河伯,搞不好真是河神乾的。”
羅輝不屑道:“村民的傳說你也信,照這麼說西門豹祭河神還不是迷信了?”
春春沒有搭理羅輝,向幫主行禮作揖表示感謝,隨後調頭離開,羅輝學着春春向幫主行禮,然後快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