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它不過吃了一個小妖怪,似乎就觸動了什麼禁忌,絲絲縷縷的疼痛從它的骨髓裡瀰漫開來,蔓延到了它的每一根毫毛上。
饕餮疼的滿地打滾,嘶吼哀嚎。
直到一刻鐘後,它猶如從地獄走了一遭,疼痛才如潮水般退去。
那時的無力絕望讓它刻骨難忘。
它不是笨蛋,很快就想到了事情的關鍵,卻又怎麼甘心?
饕餮又試探性的吃了一個小妖怪,蝕骨的疼痛席捲而來,幾乎要擊潰它所有的堅持。
事後,它的妖力毫無增長。
......
饕餮本想着外力不行,它就靠自己修煉,雖然慢點,卻是相對而言的,因爲它的天賦絕對是最頂級的,不說曠古爍今,也是世間少有。
但是,不管它怎麼辛苦努力的修煉,第二天起來新增的妖力都消失無蹤。
它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它整夜不睡,終於發現了妖力不見的緣由,不由得沉默下來。
......
是它體內的封印吞噬了它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妖力,用以增強自身,反倒來更加的壓制它。
發現自己的修煉只能給“敵軍”送“糧草”,它就不幹這種蠢事了。
所以,現在,即使剛纔蠱雕進食的畫面讓它動搖與垂涎,它卻不會像以前一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了。
......
饕餮微闔雙眸,遮掩眼裡驟然爆發的森然殺機。
對於封印它的傢伙,饕餮真的是無時無刻不想着把對方千刀萬剮。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份殺機越發的深濃。
尤其在發現自己竟然陷入了無法擺脫這個封印的絕境時,它更是恨不得吃對方的肉、喝對方的血。
但是,饕餮終究是饕餮,它憤怒,它發狂,它甚至絕望過,它卻絕不會放棄。
天無絕妖之路,它相信,總有一天,它會找出解除封印的辦法,它會找回自己失去的記憶。
它會,報仇。
……
但是,那是以後的事了。
現在,饕餮正經歷着世上最痛苦的事,就是美食在眼前,它卻不能吃,不但不能吃,還看着別人吃。
簡直不能更虐了。
饕餮懨懨的趴在蕭驍的頭上,決定去找周公撫慰自己受傷的心靈。
沒一會兒,饕餮就沉入了黑甜的睡眠。
對此,蕭驍有些失笑的搖了搖頭。
饕餮之前情緒的變化還有那森寒濃烈的殺機,蕭驍都感受到了。
不過,他沒有說什麼。
那是饕餮的事情,除非饕餮開口,否則他不會妄加干涉,也不會自作主張,以免拖了某隻妖怪的後腿、幫了倒忙。
……
蕭驍環視了一下病房,沒有任何的異常,一切就是他最初進來時的模樣。
而隔壁牀鋪上那隻倒地的青蛙正鼓着雙眼看着他。
蕭驍:……
莫名有些好笑。
蕭驍伸手把那隻青蛙翻了個四腳朝天,鼓鼓的雙眼直愣愣看着天花板。
覺得自己很是幼稚的蕭驍嘴角微勾,又戳了戳青蛙軟綿綿的肚子,才轉身向門口走去。
……
門一打開,不需要蕭驍刻意尋找,遲父跟遲家兄妹已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蕭師傅?”
遲父帶着幾分忐忑不安的詢問。眉頭似乎想放鬆的舒展開,卻在下一秒又不受控制的向中間併攏。
猶如在等待最後的審判。
蕭驍也沒有掉別人胃口的習慣,眼角微彎,點了點頭。
遲父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有些不明所以。
這就解決了?
他剛剛一直在病房門口,卻什麼動靜都沒有聽見。
雖然他不是有意的偷聽,只是放任自己沒有避開而已。
畢竟太好奇了。
可是,直到蕭師傅出來,他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聽到。
病房的隔音原來有這麼好嗎?
……
不過,兩兄妹倒是對蕭驍的處理風格有了幾分瞭解與適應。
反正就是他們基本看不到什麼、聽不到什麼就是了。
“蕭師傅,你真厲害。”
雖然堅信不移蕭師傅的能耐,但是得到本人的肯定回答還是讓遲秀珂雙眸發亮,一臉的與有榮焉。
遲秀川一瞬的愣怔過後,便是滿眼的驚歎。
蕭師傅果真乾脆利落。
只是單獨在病房裡待了,遲秀川低頭看手腕上的表,唔,九分鐘,問題就解決了。
……
遲父很快收斂了心神,面色溫和,就要對蕭師傅道謝,卻被蕭驍伸手製止了。
“遲叔叔,我們再去其它的病房看看。”
既然決定出手,蕭驍做事就喜歡仔仔細細,不喜歡僥倖與偷工減料。
“好。”
遲父嚥下了先前的感激之言,率先引路向旁邊的病房走去。
整個兒科都走了一遍後,蕭驍確認了這裡並沒有其它的妖怪。
……
他們再次回到最初的病房門口的時候,發現安靜的病房有些喧譁。
病房裡站不下,一些醫生、護士都站到了門外的走廊上。
“那個孩子回來了?”
遲秀川很是敏銳的猜到了這裡變熱鬧的緣由。
不過,看那沉悶的氣氛,還有醫生、護士們臉上凝重中透着疑惑與無奈的神情,遲秀川知道,他們對於那個孩子突然的病症並沒有查出具體的原因。
……
“蕭師傅,我們去看看。”
遲父徵求蕭驍的意見。
蕭驍點了點頭。
跟着遲父走進了病房,兩邊是紛紛讓行的醫生、護士。
走到裡面的病牀邊,便看到了陳邵霆與其他的專家們。
個個眉頭緊鎖,臉色難看。
卻還是扯了扯嘴角,對遲父打了招呼,“院長。”
遲父點了點頭。
“怎麼樣?”
“沒有檢查出原因。”
陳邵霆有些艱難的說道,眼裡神情複雜,有挫敗,有疑惑,有沉重,有擔憂,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
蕭驍看向了病牀上的那個孩子。
別人看不出來,蕭驍卻明白那孩子周身的氣場已經穩定下來了。
他伸手摸向那孩子的額頭,乍一感受仍舊冰涼,其實細細感受,就能察覺有絲絲熱氣從小胖墩的身體裡冒出來。
“哎,你幹什麼?”
楊母看到蕭驍的動作,不由得大聲叫道,還一邊伸出手就要狠狠的打向蕭驍擱在自家寶貝兒子額頭上的手。
一臉的緊張與排斥。
現在兒子情況不明,楊母草木皆兵,除了醫生、護士,不允許任何人碰自己的兒子。
楊父也皺起了眉頭,滿眼探究與懷疑的看向蕭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