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我突然大聲叫了出來。”
“辦公室裡的人都被我嚇了一跳。”
“我也不想的。”
“我今天很忙,事情多得讓我都有些焦頭爛額了。”
年輕人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偏偏耳邊雜聲不斷。”
“我真的受不住了。”
“就大聲叫了出來。”
“是我不好。”
“領導訓我也是應該的。”
“而且領導後來看我臉色真的很不好,今天就沒有讓我加班,讓我早點回去休息。”
“說精神好了工作效率才高......”
“啊,抱歉。”
年輕人突然反應過來,“剛剛還說跟您說了太多不好的事情。”
“現在又在跟您倒苦水了。”
蕭母在一個合適的時機出現在了他的身邊,又對他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他就有些“賴”上蕭母了。
一些之前沒有人可以傾訴的事情他都跟蕭母說了。
他們只是茶館客人與老闆娘的身份也讓他覺得輕鬆。
可是,他這樣做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
老闆娘也是因爲他是客人而無法拒絕他。
雖然他有刻意在這裡多消費......
說起來,這個月纔過去了一半,他的支出已經超標很多了。
他覺得自己精神上的打擊好像又多了一重?
......
“不會。”
蕭母搖頭。
不過聽年輕人說些自己的煩惱,她是真沒覺得有什麼讓她爲難的地方。
而且,年輕人對她的傾訴讓她有些新鮮的感覺。
自家的兒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太強大了,她記憶中好像基本沒有什麼兒子對她抱怨或者倒苦水的畫面。
反倒她偶然有事會尋求兒子的意見。
她這母親做得很是省事。
所以,年輕人的苦惱,她好像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聽到?
“我很高興你能這麼信任我。”
“你先坐一會。”
“我給你上茶還有點心。”
“今天要吃什麼?”
蕭母詢問。
“跟昨天一樣好了。”
年輕人笑笑。
他沒有什麼挑選茶水與點心的心情。
“啊,您還記得嗎?”
年輕人想到店裡客人這麼多,蕭母哪裡還能記得他昨天點了什麼?
“我也不太記得了。”
“您隨便看着上就好了。”
“我都可以的。”
這家茶館無論茶水還是點心的味道都很好。
他只是稍微有點偏好。
基本上上什麼他都沒問題的。
“好的。”
“你稍等。”
蕭母微笑頷首。
......
茶水與點心很快就上來了。
蕭母沒有立即離開。
她看着年輕人,面上有些躊躇。
她也是剛纔突然有了些想法,關於年輕人說的奇怪的聲音的......
“小孔。”
“嗯?”
年輕人擡眼看向蕭母,眼露疑惑。
蕭母跟以往有些不一樣的表情讓他不解。
“你聽到的聲音......”
“你能聽出那是什麼聲音嗎?”
“你說像是信號不好的聲音......”
“會不會......其實是什麼......”
“是什麼?”
年輕人的眼睛微微睜大,“您知道是什麼聲音?”
“不不。”
蕭母擺手,“我不知道。”
“我就是想......”
“是不是......嗯......”
蕭母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因爲自家兒子的情況,她難免想到了一些非自然的現象上去。
不過,這個年輕人也去過廟裡了。
所以......
蕭母搖了搖頭。
可能是她異想天開了吧?
“算了。”
蕭母不好意思的笑笑,“沒什麼。”
“哎?”
年輕人隱隱期待的神色一愣,“您別啊。”
“話怎麼能說一半呢?”
“我還等着您接下去的話吶。”
蕭母見年輕人的樣子也知道自己話說一半有些不好,但是......
“只是我的突發奇想而已。”
“沒關係。”
年輕人急忙搖頭。
“您告訴我,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其實也不是發現了什麼......”
蕭母因爲年輕人期待的眼神而略微感受到了些負擔。
她苦笑,“那你就隨便聽聽吧。”
“嗯。”
年輕人點頭。
“我就是想問,你有認真的聽過那些聲音嗎?”
“會不會那些聲音其實是有意思的?”
“也許是什麼想要向你表達什麼?”
蕭母的話有些繞口。
年輕人卻是聽明白了......大概?
“有意思?”
“可是在我聽來......就像是信號不好的聲音-哎?”
年輕人一愣。
信號不好?
難道真的是因爲信號不好,所以那聲音才聽上去那麼奇怪?
所以他才聽不清楚那些聲音表達的內容?
等等。
年輕人拉回自己有些走偏的思緒。
這樣想也太奇怪了吧?
他難道是聽到外星人的傳訊了嗎?
怎麼可能?
年輕人搖了搖頭。
......
“我就是隨便說說。”
蕭母並不意外年輕人的反應。
“不......”
年輕人有些過意不去。
總覺得自己剛纔的表現不太好。
蕭母也是好心。
“我不是不相信。”
年輕人絞盡腦汁的想着說辭,“我就是......就是......”
“那要是這樣的話......”
年輕人放棄找藉口了。
他選擇轉移話題,“我要怎麼做?”
“我完全聽不懂這些聲音是什麼意思啊。”
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怎麼就找上我了呢?”
年輕人帶着幾分玩笑的口吻說道。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
蕭母脫口問道。
“啊?”
年輕人的表情有些懵。
“你是突然聽到了這個聲音的吧?”
蕭母的眼睛微微發光,“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聽到這個聲音是什麼時候?”
“那時候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嗎?”
“第一次?”
蕭母的情緒感染了年輕人。
年輕人認真思索了起來。
......
有些稍長的沉默時間後,“......我記不太清了。”
年輕人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子。
一臉的苦笑。
“好像等我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聲音了。”
“只是一開始不在意......”
“以爲是耳鳴。”
“以爲只是一時的異常而已。”
“畢竟之前我也有過耳鳴。”
“但是都很快就好了。”
“誰想到這次這麼持久?”
“要是真像您說的,這些聲音是有意義的,那是不是我一天不明白這些聲音想要向我表達什麼,我就一天沒有辦法擺脫這些聲音?”
這個猜想讓年輕人臉上的苦笑愈發濃郁了。
“這樣的話......”
“我是應該去看看精神科呢?”
“還是去找個大師幫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