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蕭驍總覺得,除了味道,阮柔的一切都表現的跟一個正常女生一樣,他是不是想太多了?畢竟這段時間事情發生的太多,也許他有些“草木皆兵”了。
但是,先前那抹心悸的感覺還鮮明的殘留在腦海中,無法忽視。
他告訴自己,這不是神經過敏,這個女生,真的有問題。
難道,又是什麼妖怪?
如果是的話,那麼,能夠化形的妖怪,該有多麼的強大?
就是不知道那個目光是有意還是無意,若是有意的話,蕭驍不覺得自己對上她能有絲毫的勝算。
這下可慘了,蕭驍擡頭望天,所以說,好奇心害死貓,他先前那麼作死盯着人家幹嘛?
味道奇怪就奇怪了,忍忍就是了。
總比命都要丟了好。
唉,不知道欽原加上耳鼠能不能打得過對方?
要不再加上鮯鮯魚?
“老三,發什麼呆呢?走了。”
“來了。”蕭驍這才注意到老大他們都已經走遠了,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哎,老三,我說你這呆症怎麼越來越嚴重了,在哪都能發呆啊?”
“......意外。” Wшw ★тт kдn ★C〇
“什麼意外?都好幾回了。”
“就是,三哥,你要……”
……
蕭驍有自知之明,況且本來也不是什麼認識的人,想着只要自己不往上湊,應該就不會有什麼交集了。
奈何人家姑娘不這麼想。
蕭驍望着面前巧笑嫣然的妹子,默了。
他們正在男生寢室樓下,剛纔是有人帶話到蕭驍寢室說下面有女生找。
老大他們還一片狼嚎,如果他們知道這個女生就是阮柔的話,不知會作何感想?
感受到投注在身上的火熱視線,蕭驍望着“禍源”,“有什麼事嗎?如果話長的話,要不我們去旁邊講?”
“走吧。”阮柔很乾脆的轉身。
……
阮柔在宿舍樓的拐角處停了下來,一個靈巧的轉身,定定的望着後面的蕭驍,大面積的陰影覆蓋而下,讓蕭驍一下子看不清她的面容。
蕭驍在距離阮柔三步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安靜的空間,能聽到風從耳邊流過的聲音,還有枝葉搖擺的窸窣聲,此時,他才從阮柔的突然到訪中緩過了神。
他靜靜的打量對面的女生,見過幾次面而有了幾分熟悉的臉上,卻流露出了不一樣的氣息。
蕭驍的視線從對方的臉上滑到了女生的肩上。
那裡有一隻小小的紅狐趴着,姿態慵懶,神情戲謔。
不要問他怎麼從一張長滿毛的狐臉上看出這麼高難度的表情的。
因爲太過明顯,讓他想裝作沒看懂都不行。
“呵呵,你看得到小蠻?”阮柔擡手揉了揉小狐狸柔軟的毛髮,笑得有幾分意味不明,疑問的句式卻是肯定的語氣。
蕭驍一愣,一下子反應過來,這隻小狐狸是妖怪?而且是跟之前的鮯鮯魚、耳鼠、欽原一樣,是一般人看不到的存在?
但是,蕭驍又迷惑了,阮柔究竟是什麼身份?
是他之前以爲的妖怪?還是跟他一樣能看到妖怪的人?
……
阮柔對於自己是否要來這一趟,是有猶疑的。
她曾想過,既然對方發現了自己的不對勁,保險起見,殺人滅口才是最好的。
她自然有能力做得神不知鬼不覺。
但是,她看不透蕭驍,甚至隱隱對他有絲懼意。
修煉到她這裡,感覺是極爲重要的,所以,她不敢冒這個險。她能活到現在,並且修爲穩步增長,靠的就是自己的小心謹慎、步步爲營。
而且,幾次的見面,蕭驍顯然沒有對付她的意思。那麼,她也不願意平白無故的樹敵。
......
她不確定對方是打不過她,還是不把她放在眼裡。
她擔心弄巧成拙。
曾經吃過的虧讓她不敢小覷本該輕視的人類。
所以,她現在站在這裡。
希望彼此能井水不犯河水。
“蕭驍。”阮柔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婉柔媚,略帶拉長的音色更添幾分曖昧,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我不知道你是誰。”
“但是,不要打攪我。”
即使有忌憚,身爲妖的她,豈會懼怕人類?
只是不想多生是非罷了。
對她來說,有這個時間,還不如找找下一個目標。
不管是附身的,還是吸取陽氣精元的。
她不喜歡把時間花費在修煉以外的事物上。
……
面對阮柔的單刀直入,蕭驍有些吃驚,隨即便是點頭。
他既不是聖父,也不是愣頭青,在自身安危得不到保障的情況下,他沒有能力去管別人,他會選擇暫時的妥協。
是的,只是暫時的。
但是,“你是妖?還是人?”既然對方這麼直接,蕭驍也不藏着掩着,直接問了。
“你猜。”阮柔笑意盎然,但那雙看過來的眼睛卻不知何時變成了獸類的豎瞳。
“妖怪?!”蕭驍低呼,“但是你爲什麼能被人看見?”
阮柔搖搖手,“呵呵,這具身體可是貨真價實的人類哦。”
“什麼意思?”蕭驍脫口而出,卻很快反應過來,想到了看過的小說,面色大變,“你奪舍?”
如果是這樣的話,蕭驍雙眼寒意涌動。
“不是哦。”
奪舍既累又得不償失,她怎麼會做?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活着呢。”
只是後面馬上就會死了。
“討厭,我可不是那麼嗜殺的妖怪啊。”
騙你的呦,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呢。
阮柔笑得眉眼彎彎,柔媚的臉蛋卻透出了天真的愉悅與......殘忍。
美人笑靨如花,本該是多麼令人賞心悅目的一幕,蕭驍卻皺起了眉頭,只覺得鼻端那股令人作嘔的腥臊味愈發濃郁了幾分,面上難免就露出了幾分厭惡的神色。
蕭驍沒有刻意遮掩自己的表情,阮柔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笑意就生生的僵住了。
眉目間不受控制的透出了幾分猙獰。
厭惡?厭惡!呵,真是太可笑了!
她不美嗎?怎麼會有人厭惡她?
從來沒有人這麼羞辱過她!
阮柔猩紅的豎瞳越發的狹長尖銳,獸性的本能漸漸甦醒,危險的氣息瀰漫開來,肩上懶散的狐狸也豎起了身子,目光如炬,透出幾分兇殘的血光。
“吶,爲什麼討厭我?”明明這麼兇惡的表情,阮柔的聲音卻如泣如訴,綿軟的、無害的,透着微微的哽咽,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這般的惹人心憐。
“你知道嗎?”蕭驍不爲所動,一字一頓的道:“你有體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