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伯不由得看向恩人，眼裡滿是敬佩。
不愧是恩人，離這隻看着就兇殘得不得了的大妖這麼近，還面不改色。
不過也是，這麼兇殘的大妖就是恩人召喚出來的。
雖然在這隻大妖出現前，它沒有一絲的預感。
這隻大妖就這麼突兀又這麼自然的出現在了這裡。
好像它一開始就在這裡一樣。
等等。
河伯一愣。
它想起來了......
恩人來的時候......不就是坐在這隻大妖身上的嗎？
這隻大妖的確是一開始就在這裡的。
但是它後面去了哪裡？
河伯絞盡腦汁也回想不起來分毫。
它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就像這隻大妖剛纔無聲無息的出現一樣，這隻大妖之前好像也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它一點都沒有發現。
還有......
這股莫名的熟悉感是怎麼回事？
之前它來不及細想這股熟悉感，就被恩人的出聲轉移了注意力。
現在再次看到這隻大妖，同樣的熟悉感又隱隱升起。
它……好像看到過這隻大妖？
......
“啊！”
河伯一聲驚呼。
它想起來了！
這隻大妖……不就是它第一次遇到恩人的時候把它抓起來的那隻妖怪嗎？
雖然當時這隻大妖的舉動也算是間接幫助它脫離了困境。
但是。它當時也真的是被嚇得不輕。
差點以爲它命休矣了。
……
“想起來了？”
河伯突然的驚呼跟恍然的表情讓蕭驍瞭然的微挑眉梢。
可算是想起來了。
他本來以爲，對於蠱雕，河伯該是印象深刻的纔對。
沒想到，河伯卻是一副茫然的模樣。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蠱雕這麼沒有存在感的。
還是說，河伯其實是一隻記性不太好的妖怪？
……
河伯不好意思的笑笑。
它也覺得自己竟然沒有第一時間認出這隻大妖而有些不可思議。
看來它真的是年紀大了，這記性也不行了。
不過，也有可能……
當時，比起大妖，更加讓它印象深刻的是恩人。
因爲有恩人在，它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隻大妖。
……
蕭驍頭微偏，看向剛要轉身的某隻妖怪。
“鰼鰼魚，你去哪裡？”
“不打了嗎？”
……
某隻妖怪身形一僵。
它在立即逃跑跟留下之間猶豫了一秒，還是緩緩轉過了腦袋。
說它膽小也好，說它謹小慎微也罷，它承擔不起惹怒對方的代價。
“喳喳~”
……
雖然對突然出現的大妖很是忌憚，但是對於人類根深蒂固的不喜甚至厭惡讓它出口的語氣仍舊有些刺耳。
它張了張嘴。
有一瞬間想說些什麼彌補一下剛纔的不善態度。
最終它還是閉上了嘴。
顯出了幾分沉默的模樣。
心裡的抗拒讓它無法說出什麼違背心意的話。
……
“你確定不打了？”
蕭驍笑着確認。
鰼鰼魚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
同樣的問題它不想回答兩遍。
還是自己認慫的答案。
可是，勢比妖強，它可不是不顧及雙方實力差距、硬要上前送死的蠢貨。
打？
在這隻黑漆漆、氣勢強大的妖怪出現後，它就已經沒有了這個想法。
直到現在，它的呼吸還有些不暢。
它最熟悉也最喜歡的水變得粘稠而凝滯，它有種被束縛的難受感覺。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它竟然有了逃離水的想法。
……
都還沒有正式開打，它已經差不多潰不成軍了。
還打什麼打？
鰼鰼魚覺得，這個人類絕對是在嘲諷它。
它本就不好的心情愈發的糟糕了。
它今天就不該來這裡。
它來這裡也有一段時間了，這個人類它是第一次見到。
也就是說，它今天撞“大運”了，恰好碰上了這個久違來看望河伯的人類。
河伯的朋友……
鰼鰼魚默默咬牙切齒，這個看上去傻乎乎的傢伙怎麼會有一個這麼危險的人類朋友？
完全出乎了它的意料。
讓它陷入了現在這般被動的局面。
……
此時的河伯一臉的懵，倒真有了幾分傻乎乎的感覺。
它只是有些過於吃驚了。
事情竟然這麼簡單就解決了？
它預料中的大戰根本沒有打起來。
因爲鰼鰼魚的放棄。
不過，它儘量不着痕跡的瞅了一眼那隻黑漆漆的大妖怪。
換做它，它也會跟鰼鰼魚一樣的選擇吧。
雖然它沒有看到過這隻大妖出手，不知道對方的實力，但對方周身顯而易見的強大氣場……
一看就打不過，還打什麼打？
想到這，河伯的臉色漸漸恢復了平靜。
……
“既然你不打了……”
蕭驍略微有些意外這隻鰼鰼魚如此的識時務？
果然是蠱雕的威勢太盛了。
不戰而屈妖之兵。
倒是省了他不少的麻煩。
不過，架可以不打，有些話還是要說清楚的。
“那麼，兩個選擇。”
蕭驍豎起了兩根手指。
“一。”
蕭驍收起了一根手指，“你跟河伯一起住在這條河裡。”
“當然，要友好相處還是井水不犯河水就隨你們了。”
“二。”
蕭驍又收起了另一根手指，“你離開這裡。”
“另外找一條沒有其它妖怪的河流。”
……
蕭驍收回伸出的手，眉眼微彎，一派溫和，“兩個選擇。”
“你選哪一個？”
鰼鰼魚：……
不過它也不奇怪。
不如說這個人類的話在它的預料之中。
它輸了。
那麼，它接受敗者的待遇。
留下或者離開……
它轉頭看了看這條河流。
不知何時，雨勢已經有些減弱了。
落在河面上的雨滴沒有了之前砸落下來的聲勢，多了幾分春雨的溫柔。
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盪開，舊的散去，新的生出。
綿綿不絕。
水花不斷的濺起、落下，消融於河水中。
水霧瀰漫，空氣中滿是溼潤的氣息。
還有周邊傳來的泥土的腥氣與草木的青澀味道。
這條河流是它新發現的。
它猶記得當時自己滿心的欣喜。
現在的人類越來越多了。
簡直氾濫成災。
它有些忿忿的想。
到處都是討厭的味道。
所以，要找到一個這麼安靜的地方可不容易。
而且，這裡的環境很好。
靈氣的濃度不錯。
是一個修煉的好地方。
要它離開這裡……
它真的有點捨不得。
留下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