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家奶臉上堆着笑意,又打量了我一眼,她一句都沒有問顧玄武我是從哪裡來的,只誇我長得俊俏。
我心底疑惑的很,這不像是楊家人的作風。
楊家奶也沒多理我,她掀開那塊布,裡頭赫然出現幾個紅色的饅頭,說是剛從野廟拿出來,大家分掉吃。
“這些年,你幫着我們楊家村做了不少事。”楊家奶開始誇獎顧玄武,顧玄武卻沒有太多的神情,接過楊家奶遞過來的六個饅頭。
楊家奶說她有些事情,要麻煩顧玄武。
“你先說說什麼事情?”顧玄武皺眉,越過楊家奶,視線落在我的身上。
我像跟木頭一樣,站在那兒,她倒是語調上揚,說什麼雪絨的好事將近,她想着來顧先生這裡求兩個童子。
“金童玉女,我想着雪絨沾沾福氣,都說你的紙人是最厲害的,早前楊五聾也在你這裡求過。”楊家奶拉着顧玄武說話。
楊家奶搓搓手,眼底全然都是貪婪。
求人辦事的時候,倒是客氣了,顧玄武應了下來,楊家奶臉上堆着滿足的笑意,得意地扭着腰肢離開。
我心底壓着難受,想起陸晉深,眼底便溼潤了一片,顧玄武狠厲地掃了我一眼,他說紙人不能哭,會壞了臉的。
我忙收了眼淚,瞪大眼睛看着他。
顧玄武遞給我饅頭,要我放到廚房裡,我拿到手裡還是熱乎的,早飯沒吃,想着先吃一口。
“你不會想吃這個饅頭的。”顧玄武沉聲,聞着很香甜,也不知道拿什麼來做,我以爲是什麼果蔬汁液。
可是顧玄武要我仔細盯着看,他說饅頭從野廟出來,是用聖女的血做成的血饅頭。
我的手抖了一下,饅頭落地,那紅色刺眼,刺痛我的眼睛。
“血饅頭?”我皺眉,他點頭說就是我腦子裡想的那樣。
“他們是變態麼?”我想到傅洛被掛在野廟裡,被那所謂的陰帥糟蹋,最後卻還要用她的血做成饅頭,“這是……洛洛……的血……”
顧玄武沉着一張臉,說我能改變什麼,不還是眼睜睜地看着這一切發生。
“你恨嗎?”顧玄武問我,豈止恨,我恨不得殺了他們。
顧玄武蹲下身子,一個個把血饅頭撿了起來,他說恨有什麼用,還不是乖乖收下這些東西。
他忽而擡頭看我,我渾身的血液都衝上了頭,洛洛死了?被他們所謂的祭祀害成這樣。
“聖女入了野廟,未必只有死路一條。”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她親手推我入陳三的棺材,我心裡都怨恨不起來。”
我淡淡地開口,本來想做一場畢業旅行的,可居然走到這一步,這一切的緣由,都怪楊雪絨那個歹毒的女人,我不會要她好過的。
我攥緊手,顧玄武說人不可能沒有生死,他說我朋友如果命該斷於此處,那也是天註定。
“收拾東西,跟我走一趟野廟。”顧玄武沉聲,我愣了一下,他說是生是死,去看看便知道了。
都做成了血饅頭,洛洛還能活下來?我忙跟着顧玄武一起出門,心攥着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