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索斷在鬼今湮出現之後。
藍淼淼剝瓜子一臉幸災樂禍地看着我們:“不是我不幫你,吸血鬼不見了,就算它是你們要找的線索也斷了,不過說起來也奇怪。”
她依舊弄不明白,昨晚明明好端端地,那隻吸血鬼怎麼就不見了。
而且那隻狐狸,藍淼淼說他絕非善類,聞着那股騷味兒就知道了。
“你們打算怎麼辦?”她推了霍晏一把,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是沒有料想道。
霍晏眯着眼:“找不到兇手也無妨,世上哪有那麼簡單的事情。”
“可晚一天抓到兇手,就會多死一個人,你們霍家擔待的起碼?”這兩人坐在一起就愛鬥嘴,這會兒熱火朝天。
霍晏父親的地位相當,名號也是響噹噹的,手裡握着實權。
而霍家有三個兒子,霍晏排行老三,是個名副其實的官三代,他也是無所事,纔想起接任北地這一代刑偵頭子,而且專門調查這種靈異案件。
起初也因爲破了幾樁奇案有了些名聲,不過內裡的人都知道,這些所謂的破案,都是得意於他幼時的好友,也就是荊家公子荊北。
霍晏破的大多是關於鬼怪的案子,他沒有道行難以抓到兇手,可是荊北可以。
荊北藉此懲戒惡鬼,算是送給霍晏一個順水人情。
可是這一次,不巧卻踢到板上了。
正說着,門外有人進來,一隊伍穿着軍裝的人在前面開路,後面跟着的人,板着一張臉,怒氣衝衝。
沉硯告訴我,這是霍家二少,是名聲震人的霍首長,尋常人惹不起的角色,看這架勢怕是出了什麼事情。
“哥,你怎麼回來了?”霍晏愣了一下,屋子裡的氣氛更加詭異了,霍清一身軍裝,風塵僕僕,看來是得了什麼要緊的消息趕回來。
他板着臉,眸色銳利,在我們的身上掃了一圈,那是屬於軍人才有的銳利,還有透着殺氣。
我伸手圈着沉硯的胳膊,被那如鷹一般的眼睛盯得很不舒服,沉硯攥着我的手,拿手指在我手心裡畫着圈兒。
“進屋說吧。”霍清冷聲,其餘的人也都沒有說話,霍清與荊北打了聲招呼,視線落在我們身上。
他有要事相商,我們是外人,可是荊北搶先一步:“這是我的妹妹,是自己人。”
霍清點頭,再度看向藍淼淼。
藍淼淼笑了:“得了,就我這麼個外人,說給我聽我還不聽呢。”
“你別鬧了!”霍晏沉聲,去拽藍淼淼的手,不知道是霍清的氣場嚇人,還是霍晏那一下,給藍淼淼拽的老老實實。
霍清沒有過多的言語,低聲道:“這個案子不能繼續查了,其中涉及到的人太多,你先停手。”
“爲什麼,我是有委託在身的,雖然不像哥哥你這樣有官職。”霍晏不明白了,他嘴上說着辦案不要緊,可是心裡也很着急。
我們都清楚,鬼胎的案子還會繼續,並且被殘害的人也會越來越多。
如果因爲現在涉案那些人的背景,爲了遮住所謂的醜聞還停手,這會害了更多的人。
“我說停手就停手!”霍清冷聲,堅毅地很,“是我的話沒用了,需要請父親回來一趟?”
“別。”
霍晏擺手,一副招惹不起的樣子。
沒想着這人着急回來,居然是爲了要我們停手,我看向沉硯,霍家不繼續,我們還得繼續。
“九耀那兒剛挖出一個墓,山被炸掉大半,起出一具血紅色的大棺材,我們沒有開,可是入夜之後死了不少人。”霍清繼續說話,也不介意我們在不在這兒。
他這次是奉命前去報復起墓之人,可是一隊伍的人進山,耗損大半,他是好不容易脫身。
“如今要起墓,得有靈調的人一同前往,俞家的本事可不侷限於此。”荊北接了一句話。
霍清說他也是因爲這事兒來的,俞家起墓是有專門的一支隊伍,當下霍清便接到俞家的人,要他先回去阻止霍晏調查此事。
“他沒說爲了什麼?”荊北沉聲問了一句。
霍清搖頭,他是個軍人,鬼怪之事,道上的事情懂得不多,可是爲了霍晏的性命,他還是趕回來了。
也顧不上九耀山那邊那個墓。
沉硯擡頭,視線鎖住霍清,他的眼神銳利,板着一張臉卻也是什麼都沒有說。
霍清阻攔我們查案,霍晏拗不過他哥哥,只能就此收手。
我們從霍家離開的時候,藍淼淼在嘲笑霍晏:“口口聲聲說着要找出真兇,可還不是被吼了一句,就沒了,慫包。”
“你說誰慫包呢。”霍晏不服,兩人打鬧在一塊兒。
我們回了府苑,如今也只是不能借助霍家更快找到偷鬼孩子的人,不代表我們私下裡不能查。
沉硯說有件事情很奇怪。
“霍清進門的時候,腳……後跟沒有落下,身上的陰氣很重,但是卻看不出端倪來。”沉硯皺眉,連他都察覺不到異端。
怕是在九耀山那邊出了大事。
可這些與我們無關,我託着腮幫子:“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不着急。”沉硯低聲,“鬼孩子要煉化鬼胎,這事兒還會繼續下去,只需要在下一個女人懷上孩子之前找到她,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我點頭,可是一個千金小姐無端被厲鬼污了身子,還要懷上鬼胎,最後死得那麼慘烈。
一想到易小姐死的時候那副樣子,我心尖便是一顫。
突然一道人影閃過,我聽到風聲。
“度卞哥哥還沒回來嗎?”藍淼淼滾了過來,連滾好幾下,她身上滿是傷口,我皺眉。
她渾身狼狽,被細鋼絲兒割破的樣子。
可是藍淼淼一點不疼,說什麼跟蹤我們沒想到是這麼困難的事兒,她來找度卞,可我們這裡哪還有度卞,要是有,也只剩下度卞的屍體。
還被誰給偷走了。
“你度卞哥哥查兇手去了。”我笑着說,盯着藍淼淼。
“別忽悠我了,度卞壓根沒有離開北地,我找了人疏通關係,他壓根沒有出城。”藍淼淼坐在那兒,一副問我們要人的樣子。
且不說她跟度卞之間的關係不怎麼樣,再者說那時候的度卞還是我。
我額頭冒着冷汗,藍淼淼說今兒不交出度卞,她便不走。
“你是怎麼進來的?”沉硯擡眸,落在渾身是傷的藍淼淼身上。
“結界做得很好,可是能防得住人,還能防得住蟲子嗎?”藍淼淼笑了,“怎麼,沉先生對自己這麼有自信?”
這人素來喜歡胡攪蠻纏,誰都入不了她的眼,除了度卞的顏值。
藍淼淼笑着說:“沉硯你的道行的確很高,可如果不是鬼怪不是人,就單單是蟲子,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就是藍淼淼的資本。
她慢慢走到院子裡,指着院子四周的樹道:“你以爲院子里布局巧妙,可其實壓根不是。”
藍淼淼說着,雙手交錯起來,忽而我看到她慢慢融化了,變成了無數只黑色的小蟲子,從四面八方跑出院子。
我忙搓了搓眼睛,她是真的恐怖,等到小蟲子一隻只離開府苑,到了外面又匯聚起來。
重塑成一個人形,這就是藍淼淼的獨特之處。
“這地兒防不住我的。”藍淼淼不屑一顧,“我解答了你的疑竇,現在能告訴我度卞哥哥在哪裡嗎?”
我瞧着那張嬉皮笑臉,猛然間有些後怕。
“度卞死了。”沉硯低聲道,“再找他別來我這兒。”
“什麼?”
藍淼淼跑了過來:“度卞哥哥怎麼就死了,那會兒下船還好好地,他的屍體呢?”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藍淼淼纏着我們,不願意出府苑,非得要我們帶着去瞧度卞。
這一整天唸叨,給我念叨地頭都疼了,沉硯自然不會理她,俞桑也有自己的事情要走,她這幾天很忙,早出晚歸,說是有事情跟二師父一起。
便只有我被藍淼淼纏地死死的。
“我告訴你吧,其實用你的身子去招鬼才好一些。”藍淼淼沉聲,“這案子的關鍵就是鬼胎。”
她盯着坐在不遠處的沉硯,跟我耳語。
這人是膽子大,通天的那種。
“不如你跟沉硯努力努力,造個鬼胎出來,咳咳到時候可厲害了。”藍淼淼笑着,慫恿我,她問我跟沉硯在一起多久了,怎麼肚皮子還一點動靜都沒有。
“懷鬼胎可是大禁忌,你別傻了。”
“你們有陰緣在身的,怕什麼,再說沉硯這種本事通天,還怕生不下來。嗯……要麼就是仇人太多,要麼就是不愛你,再要麼……”
藍淼淼越說越離譜,她說再要麼沉硯不行,哪有正常的男鬼不能讓媳婦懷孕的。
這還是頭一遭。
“我之前見過,在醫院裡有個女人,被鬼上了一次就懷了,你跟沉硯在一塊那麼長時間了都。”
我欲哭無淚,生平第一次跟個女人在這裡談亂生不生孩子的事兒,什麼時候要個孩子。
也是第一次被個不熟的女人催着生小孩。
“要是到時候有麻煩,記得找我,我替你找個穩婆。”藍淼淼說她認識一個穩婆,專門接生鬼胎的。
她無所事事,就在這兒跟我聊天,說那是鬼門九道中一個老婆子,接生可厲害了,只是規矩很多。
“鬼門九道?”我愣了一下,這詞兒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聽過。
對了,鬼今湮的事情,昨夜壞了我們大事的鬼今湮也是鬼門九道的人。
“你不知道嗎?”藍淼淼笑着說這個組織很神秘,我這樣的凡夫俗子不曉得也挺正常。
她說起鬼門的時候,神采飛揚,當然別的事情說的很少,就在說那個穩婆的事兒。
“那你認識別的鬼門九道之人嗎?”我盯着藍淼淼。
笑容瞬間凝固,我沒想着這個問題會讓藍淼淼徹底變得安靜,她的視線鎖在一片落葉上,恰好這時候沉硯掃了過來。
長久的沉默之後換來一個搖頭:“不認識,其實都是傳聞,傳聞不可信。”
藍淼淼託着腮幫子,她變得很陰鬱,跟之前那個開朗活潑的女人完全不一樣。
她跟俞桑是兩種性格的人,一個活潑外放,一個文靜內斂。
“那你覺得,這跟鬼門有沒有關係,既然你說鬼門那麼厲害。”
“不能吧。”藍淼淼搖頭,“鬼門該不屑做這樣偷雞摸狗的事兒。”
我跟藍淼淼的聊天還算愉快,她給我說一些聞所未聞的事兒,包括之前在霍家聽說的九耀山,她跟她外婆去過一趟。
“那山啊,陰氣森森,上面的樹長得茂盛,參天的那種,裡頭靜地很,連鳥叫都聽不到,信號是肯定沒有的。”藍淼淼繼續說。
她說在九耀山裡死了,都不會有人發現。
主要外頭的人也進不去,也就靈調能接這事兒了。
“不過人好端端的墓,給起了,你說這些當官的,膽子一個比一個大。”她拿手肘捅了我一下,大概是想我附和她一聲。
我點頭,表示應允。
她繼續說話:“要不是跟外婆進去抓個蟲子,這輩子都不想去那種地兒,一進山就要三天,到了地兒回來又要三天,連着七八天沒洗澡,身上都臭了。”
藍淼淼一時興起,要我聞一下她身上的味兒。
有股清香,她正得意的時候,忽而藍淼淼臉色僵了,蹲在地上:“你聞到什麼味兒了嗎?”
“沒有啊,你身上的味道怪好聞的。”我應了一句。
“不是。”她忙站起來。
便對上回來的俞桑,藍淼淼撲了過去,神色狠厲,騰起的殺氣,她一把抓着俞桑的手,嚇得俞桑連連後退,兩人僵持在那兒。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你從哪裡回來,你見過什麼人?”一連三個問題,俞桑愣住了。
她也知道藍淼淼是個女魔頭,性子就是這樣,可是這幾天接觸下來,其實這個女人,就是表面看着那麼心狠手辣,內心還是個小女人。
俞桑皺眉:“鬆開。”
“不鬆,你先告訴我你去了哪裡,不然我放蛇咬你。”藍淼淼冷聲。
我忙護着俞桑:“你可別亂來,在這地兒生事,我不會放過你的。”
“那就連你一起咬,咬的你渾身是孔,下油鍋炸。”
這死孩子,咬牙切齒地樣子,見俞桑不告訴她,突然就哭了,她蹲在地上,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跟個孩子沒要到糖果似的。
我被她的哭聲弄得頭疼,這突然變化的情緒。
“我只是去見了二師父,又沒做什麼事情,搞得我殺了你父母似的。”俞桑不理解,她表示很累,要回去休息,不樂意在這裡跟藍淼淼鬧騰。
藍淼淼跟換了個人似的,忽而轉頭,抱着我,摟着我的脖子。
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是真的哭了,眼淚順着我的脖子,往衣服上去。
我給弄得很尷尬,按理來說,我倆的交情還沒到可以抱頭痛哭的地步。
“撒手!”沉硯過來,厲吼一聲,想着要把藍淼淼整個丟出去,可卻不想與藍淼淼有所接觸,這就很尷尬了。
她哭得很傷心,特別傷心,眼淚鼻涕一大把,說話還是哽咽的。
完全聽不到她在講什麼。
“負心漢,嗚嗚嗚。”
藍淼淼伸手,擦了擦眼淚,腫着兩個眼睛看我。
其實她挺漂亮的,排除第一次見的時候,她那般兇狠的樣子,這會兒委屈的小模樣尤其特別。
“誰?”
我那晚頭聽到的,鬼今湮是藍淼淼的未婚夫,可也是親手推掉這門親事的。
看藍淼淼這樣要面子的女人,這樣自傲的女人,肯定受不了這個。
“一個臭男人。”
藍淼淼從我身上扒拉開,擡頭瞪了沉硯一眼:“看什麼看,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你最好自己走。”沉硯冷聲,嚇得藍淼淼渾身顫慄。
她跟有精神分裂似的:“祁小川,管管你男人,蹬鼻子上臉,可得好好重振夫綱。”
我好無奈:“得了吧你,之前一口一個度卞哥哥,沒想到心裡還是有別人的。”
藍淼淼在俞桑身上聞到了鬼今湮的味道,這鼻子是真的厲害。
她離開府苑的時候,耷拉着腦袋,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對勁。
我鬆了口氣,沉硯要我離藍淼淼這個瘋女人遠遠的,生怕我被傳染成這樣。
“倒是不至於,不過重振夫綱這事兒還是可以考慮考慮的,你說呢?”
我邪笑着看向沉硯,他慢慢走過來,附在我耳邊道:“明兒不想下牀了嗎?”
“你……”
這人真的沒羞沒躁。
我轉身跑回去,也懶得管他。
我去找俞桑,她這幾天忙得很,早出晚歸,精神狀態很差,可我走到門邊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聲音。
“我沒辦法,爲了珠兒,我一定要拿回鮫珠,二師父也就只有您能幫我了。”
俞桑在打電話,關於那隻鮫人的事兒,早前託付給俞鴻,可是這個男人也沒本事。
應該說俞九齡太有本事了,受了重傷,可依舊掌控着整個俞家。
俞桑很焦灼:“我不想見他,二師父。”
裡面安靜下來,俞桑講完電話我才敲門,俞九齡的意思很明確,俞桑想要鮫珠,就得親自去拿。
俞桑站起來,眼神閃躲,面容疲倦:“小川,你怎麼來了?”
她朝我身後看了幾眼,確定藍淼淼不在。
俞桑也是行事謹慎的人,她要我離那個瘋女人遠遠的,遲早會出事兒。
我應了一句:“我知道,跟她也沒什麼交情,只是這次鬼胎安案需要她幫忙,誰知道平白無故就發瘋了。”
“小川,藍淼淼此人看着無害,可是手段狠厲,傳聞她有個未婚夫,但凡跟那男人說過一句話,甚至稍稍親密一些的,都被她除掉了。”
俞桑說藍淼淼對付那些她自認的情敵,採取的手段滲人,挖眼睛泡蟲浴,無所不用其極。
傳聞就是因爲藍淼淼太狠毒,她的未婚夫才退婚的。
“你也不知道她的未婚夫是誰嗎?”我問俞桑。
她搖頭,藍家的事情很少擺在檯面上來說,而且俞桑也不感興趣,故而誰退了婚,這些事情,俞桑肯定不知道。
這麼想來,不退婚才奇怪吧。
“你來找我是做什麼?”俞桑突然想起來,問我。
我笑了:“看你這幾天很忙,而且面容疲倦,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要幫忙的?”
“我能有什麼事情,就替二師父跑跑腿。”
“你二師父本事挺大的,聽沉硯說是鬼門九道之人。”我盯着俞桑,她也沒有否認,說二師父的來頭大,可是行事低調。
連她這個做徒弟的,一年也見不了幾次。
但在俞桑的嘴裡,她這位師父是個十足的好人,是暖男,這次她出事兒,鬼今湮二話沒說就過來,替她尋找醫師,要醫治她的眼睛。
“其實不必找醫師,就這樣挺好的,眼睛看不到,心反而更明澈了,而且就算想見,我用式神爲引也可以。”
俞桑輕聲。
“這麼說起來,你二師父人不錯呢。”
“等他忙完手裡的事情,我讓他來府苑見見你們。”俞桑笑了。
我沒打攪她休息,聽她說了很多關於鬼今湮的事兒,腦子變得有些混亂。
肚子餓得不行,跑到客廳那兒才見着沉硯好像在搗鼓什麼。
“你在幹嘛呢?”到飯點了,這人鬼鬼祟祟在這裡,我跑過去。
纔看到沉硯在擺弄餛飩皮兒,他皺着眉頭,修長的手指弄了一些肉在皮兒上,看着倒是像那麼回事兒。
可是包起來,醜不拉幾的,而且整個也包不園。
我總以爲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沉硯辦不到的,可看他皺着眉頭在這兒包餛飩,我都想笑。
前幾天我隨口說了一句想吃小餛飩,某人倒是記在心裡,可這滿桌子狼藉。
“還是我來吧。”我笑笑。
“不行。”沉硯執拗,非得要自己來弄。
我走過去,抓着他的手,有模有樣地包了起來,他忽而擡頭,正緊的臉上露出一個笑,壞壞的笑。
等到身子被某人強行放在大腿上的時候,我臉騰地一下紅了。
這個老不正經的。
我咬牙:“幹什麼,包餛飩就包餛飩,不要動手動腳的。”
“不動手也不動腳,我動嘴可以了吧。”沉硯咬着我的耳朵,在那兒胡亂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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