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愁見衆人皆是把複雜的眼神投向自己,一屋子的人無雀無聲,才驚覺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不禁忙道。
“瞧我在胡說什麼呀,一準是見到新任碩王妃太激動了,呸呸呸。”
對着空氣裝模作樣地吹了幾口氣,莫愁拍拍嘴巴露出懊惱的神情。
一見莫愁這樣說,氣氛比剛纔倒是緩和了不少。
衆人又恢復了說說笑笑,可莫愁自己卻在暗暗嘀咕道,“剛剛我就說了一句話,究竟是哪裡說錯了?”
難道……
回味自己剛剛說過的話,莫愁不由地向碩王看去,只見碩王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輕舞,眼神和看別人的眼神大不相同,溫情脈脈。
恍惚之間,莫愁似是明白了什麼。
她一拍大腿掐了自己一把,心下不由得暗道,“莫愁啊莫愁,幸好你反應敏捷,要不然差一點就闖了大禍,也差一點就爲娘娘惹上了大麻煩。不過萬幸萬幸啊,娘娘自有福星保佑着,下一次你可不該這樣了。”
說罷,莫愁埋頭忙去了,一邊忙碌着莫愁又一邊暗暗告誡自己:輕舞身邊如今沒有了相思,初荷又嫁的遠,就剩下自己和瀾衣兩個心腹了,今後一定要多做少說,謹慎小心,在勾心鬥角的深宮之中,佑輕舞和小皇子平安纔是最重要的。
看莫愁似是冒冒失失的,輕舞不禁莞爾一笑,剛纔她才發現碩王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估計是她多想了吧!
不禁,她牽起了白婉婉的手,認真安慰道。
“莫愁這丫頭哇妹妹別介意!自從相思走了,她就一直精神不太好的,看的本宮也十分心疼,不過她一向是有口無心的,妹妹千萬不要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妯娌之間的相處是很微妙的,這一點輕舞自是十分小心,所以,她格外照顧着白婉婉的感受,才這樣說的。
一聽輕舞這般用心安慰自己,舉止又大方融洽,白婉婉的眼中不禁浮過了一絲感動,她忙道。
“小皇嫂太客氣了,其實莫愁姑娘是在誇我,我很高興,畢竟像小皇嫂這般傾城美貌的人物,世間罕有,婉婉若是有娘娘當年的風姿,真是受寵若驚。”
白婉婉的舉止也是頗爲落落大方。
見白婉婉能這般想,又對輕舞這般友善溫和,墨碩嘆的眼神不禁投過去一絲讚賞。
上前一步,他
輕挽起白婉婉的手,溫柔的喚了一聲,“婉兒,等下人會來的很多,你身子弱,人多的地方容易喘不過氣來,我們先入席吧。”
白婉婉的神情微微一暖,因爲這還是墨碩嘆在大婚之後第一次對自己露出了溫情的一面,她不禁很是開心,轉頭,回墨碩嘆一個情深意濃的笑容。
兩個人的視線交匯,傳遞着悱惻許許,在美好氣氛之下,一對小鴛鴦似是燃起了愛情的火苗。
見這兩人雙雙入了席,輕舞在後面看的甜蜜,深感欣慰。
“呵呵!”這時候輕舞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笑聲。
“沒想到哇沒想到,一向風流的碩王也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定下了心,不知道爲他高興好,還是爲他惋惜好,貌似,這世間又少了一棵招蜂引蝶的風流草啊……”
緊接着,一個俊朗如月,亦雄亦雌的男子出現在輕舞的面前,彌傷那慣有的溫潤的嗓音,格外引人注目。
“靈王!”輕舞眼前一亮,高興地走了過去。
舊識摯友好久不見,滿腹的話要說,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輕舞便看着彌傷直樂。
柔柔地,如春風般和煦,輕舞傾城的笑容讓一切爲之失色,彌傷不由得許久纔回過神來,他不禁撓頭道。
“唉,娘娘芳齡傾城,一如之前嬋娟美麗,如同初見之時讓屬下驚爲天人啊,真不知道找些什麼美好的詞語來形容了,原諒屬下的笨嘴拙舌。”
一聽彌傷見到自己的第一句就是變着法兒的“拍馬屁”,輕舞不禁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眉目一展,俏皮眨眨眼睛。
“果然,靈王娶了我們家懂事的初荷,話說出口也這般暖心暖肺,油嘴滑舌的,到底是在彌補本宮拐走了我的初荷,還是因爲虧待了我的初荷,特意找了幾句奉承話來打發本宮呢?”
“都不是,屬下自然是膜拜娘娘,且是五體投地。”彌傷雙手一拱,語氣之間調笑道。
透過長長的睫毛,彌傷不禁用餘光流連而濃情地溫習了一遍輕舞的音容笑貌。
沒想到這麼久不見,輕舞似是又瘦了,圓潤的臉頰有些陷下,看的他萬分心疼。
當初彌傷忍下對輕舞滿腔愛意娶了初荷離開,就是爲了剔除墨九西傲的疑心讓輕舞能夠過的幸福。
可如今看她並不如想象中的好,彌傷不禁有些後悔,更有些傷
悲。
只可惜,再多的後悔也無法重來一次了,彌傷只能隱忍着那種快要讓自己窒息的心疼,習慣性地,裝作若無其事,一如從前,恭恭敬敬。
這一切,都被遲到走進來的初荷看在眼裡。
她的眸光一黯,輕輕撫摸着自己隆起的小腹,低下頭去,一抹失落爬上眉頭。
離開京都去徐州的那一夜,正是初荷和彌傷大婚的那一夜。
那一夜彌傷喝的酩酊大醉,醉夢之中一直呢喃着輕舞的名字強要了初荷,那一景一幕,一聲一聲的輕舞,初荷一直記在心裡,當時的心如刀割一般。
不過初荷並不怪任何人,因爲這是她甘願選擇的人生路。
她愛彌傷,必然要在愛他的路上付出一些汗水,這些,從她披上了火紅的嫁紗開始,她就決定和着淚水一起嚥下去。
只是,過程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爲曲折,因爲初荷不知道,自己究竟等到何時,彌傷纔會放下輕舞。
這就像是明明知道一條路的終點是懸崖峭壁,但卻還是忍不住一直走下去,這應該就是莫愁曾經形容過的自己的性格,不到黃泉不死心吧。
“初荷!”
初荷還在門口站着,輕舞就一眼就看到了許久未見的荷丫頭,於是飛奔着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
好丫頭啊好丫頭,隔了這麼久不見,真是想死她了。
不過,初荷單手捂住小腹,像是有些疏遠輕舞,下意識小心地往後一退。
發現了初荷的疏離,輕舞詫異地鬆開了她,卻見初荷的小腹微微隆起,她不禁眉頭一喜,忙道。
“荷丫頭,難道你也有了?幾個月了,怎麼沒有聽靈王在飛鴿傳書之中提起過呢?太不夠意思了,竟然還把這麼好的消息瞞着本宮。”
“我……”
初荷嗓子之中的話語哽到了一半。
其實,她之前根本就沒有告訴靈王她懷孕的事情,因爲她根本不知道靈王會不會想要這個孩子,倘若靈王一意孤行要打掉這條小生命的話,她的最後一點點希望就都碎了,到時候,她又該怎麼辦?
不過現在她懷孕的消息由輕舞之口說了出來,不由得,初荷把探尋的目光看向彌傷、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樣做,或許她內心有小小的渴望,只希望能在彌傷的臉上看出些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