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看上的人不是常人吧,怎麼可能跟那些人一樣,區區一粒丹藥就昏迷這麼久呢?”聽到葛叔的呢喃聲,溫氿說道,她的語氣裡頗有些小驕傲,像是她自己做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一樣。
葛叔無奈道:“小丫頭,你先別得意,你看人家這不是還沒醒過來嗎?”
溫氿再看過去,寧嵇玉像是又陷入了昏迷之中,毫無動靜。
晚上,溫氿不捨得離開一步,便直接在房間裡用了膳。
“丫頭,你當真這麼喜歡這個小子?”葛叔調侃她說:“但你今天才是第一次見他,你別跟葛叔說你只是看上了他的臉吧?”
溫氿盯着寧嵇玉那張在燈光下俊美無儔的面孔,毫無隱瞞地承認了,“看臉又有什麼不可以?況且我對他是一見鍾情,我看上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是啊,溫氿在臨滄皇室向來是被所有人寵在手心裡的小公主,只有她不想要的,沒有她得不到的。但凡她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用自己去爭取什麼,只需露出一個眼神,便有大把的人替她拿到面前來。
也正因爲如此,溫氿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什麼她得不到的東西,所以既然她看上了寧嵇玉,就無論如何都要得到他。
“但是我聽說這位王爺家裡可有個王妃,兩人感情似乎不錯,你真的要讓葛叔將**下到他身上?”
**一旦種上,是不可逆轉的,被種下子蠱的人會永生永世癡情與身上有母蠱的人,還會忘了自己之前的愛人,並且此後除了母蠱的宿主誰都無法愛上,否則必定會承受錐心之痛。
而溫氿就是因爲寧嵇玉是有婦之夫才央葛叔幫她種**的,她不喜歡她看上的人被人捷足先登,更不喜歡他心裡有別的人。
而讓他在最短時間內愛上她的辦法,便是給他種下**,讓他只能看着她一個人。
她的父皇就是這樣得到她的母親的,換成她又有什麼不可以?
而且能被她看上,是寧嵇玉的福分纔對,他應該感恩戴德。
那麼多人想要娶她成爲駙馬,最後卻讓寧嵇玉撿了這個便宜,以後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嫉妒他呢。
葛行對溫氿可以說是有一種病態的偏愛和放縱,他自小就看着溫氿長大,縱容着溫氿做任何事,哪怕她惹出再大的麻煩和禍事,他都會替她擺平,更別說是一個男人了。
一個男人而已,溫氿既然想留着玩玩,他自然得如她所願。
“好,葛叔幫你。”葛行笑着摸了摸溫氿的頭,眼中盡是慈愛與寵溺。
十日後。
“公子,你才醒,還是不要出去的好,等會兒公主就過來了,若是公主知道你又要出門,恐怕會鬧脾氣的。”
一個侍女跟在一個面色冷淡的男子身後,那男子穿着一身玄衣,除去薄脣上的一抹硃紅,好像全身上下就沒了別的色彩似的。
侍女有時是怕他的,這位寧公子有時看人的眼神真的很駭人,讓她打心底裡的害怕,好像只有對上公主的時候,纔會溫柔上那麼一些,但也只是難得的那麼一點。
但是比起寧公子的冷臉,更怕公主的責罰,畢竟公主可是一句話就能要她腦袋的。
而且公主囑咐過沒有她的命令,不能讓寧公子出去,所以在寧公子想要出門時,侍女只能阻攔着。
“公子你就行行好吧,別出去了,當婢女求求您了。”侍女雙手合十,眼裡滿是哀求,這侍女長相乖巧清秀,像鄰家的小妹妹,但凡是換一個男子。恐怕就真的要屈服在這種眼神下了。
可偏偏寧嵇玉連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嵌在眼眶裡的兩粒墨珠肖似兩塊寒鐵,任世間萬物再如何變化,都沒法動他分毫似的。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響起了幾道聲音。
“參見公主殿下,殿下萬安。”
寧嵇玉掩在玉袖中的手指微動,眸光隱隱閃動,是她回來了。
溫氿從門頭進來,見她要見的人正巧站在院中,有些驚喜,以爲寧嵇玉是特意出來迎她的,但觀二人面色,卻又不像那麼回事。
她立時明白過來,將臉轉向寧嵇玉,臉色微微不虞道:“你是不是又想要出門去了?我說了多少遍了,你現在傷還沒有好,等養好傷再出去也不遲。”
寧嵇玉見到溫氿之前,心裡是微微有些激動的,但她在看見那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臉後,心底卻涌出一股無法忽視的失望來。
但下一刻,這股失望卻詭異的消失了,好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似的。
他垂下眼眸,看着溫氿挽着他的那隻手,心底隱隱排斥,卻無法拒絕。
這太奇怪了。
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忘記了近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在寧嵇玉如今的記憶裡,他似乎有一個深愛着的女子,那女子的臉在他的夢中幾乎是模糊的,沒有一張完整的面孔,皆是被一陣又濃又密的煙霧遮擋住了。
但緊接着,他的每一個夢裡,最後都會出現一道影子,那影子轉過身來,或嗔或笑,竟然都是他眼前的這張臉。
這位公主殿下的臉。
他下意識地便以爲他深愛之人便是這位公主,可每次與她相處,卻總莫名地冒出一股違和與不適之感,倘若她離得再近些,比如某些溫氿想湊上前親他的時候,他甚至會無可抑制的反胃。
哪裡有人會覺得自己深愛之人的親吻噁心呢?
是他不正常,還是這位公主殿下不正常?
寧嵇玉心裡疑惑重重。
但對上溫氿時,他還是選擇靜觀其變,倘若其中真的有什麼貓膩,那麼不出多久就一定會露出馬腳。
“怎麼了?你怎麼不說話?你又不想理本公主了嗎?”溫氿嘟着嘴,有些委屈地控訴。
自從寧嵇玉醒來之後,他就一直對她不冷也不淡的,溫氿幾乎覺得葛叔種的**根本就沒有什麼效果,或者說葛叔該不會是種錯蠱了吧?
可有時候寧嵇玉看向她的目光裡確實是帶着愛意,雖然這愛意如今可能並不屬於她,但她卻鬼迷心竅地想要溺死在裡面,寧嵇玉是她第一個這般喜歡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