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喪鐘之後,最先進宮的是夜子軒。
他本想去御書房去找容九歌,卻突然想起對方好像去了皇陵。
也許是一種直覺,他的腳步下意識的朝着未央宮走去。
果然,離那裡越來越近的時候,哭泣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夜子軒心裡‘咯噔’一下,加快了腳步。
以墨梅爲首的宮人們全部跪在寢殿外,垂着腦袋,小聲哭泣着。
皇宮裡的宮人是這樣,跟對了主子,便是榮華,未央宮的宮人們無疑是有一個好娘娘。
所以,衆人都是真心的在哭。
爲了他們突然死去的娘娘,也爲了他們不光明的未來。
夜子軒快步走到門口,視線落在了一旁的孫太醫身,沉聲問道,“怎麼回事?”
孫太醫此刻也是老淚縱橫,皇將皇貴妃交給他照顧,昨日不慎小產也算了,沒想到今日卻……
他哭喪着臉,茫然開口,“相爺,娘娘突然暴斃,安王殿下他……不讓臣靠近,故而現在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聞言,夜子軒不再多話,擡步跨進了面前的門檻。
只是,他甫一進入,一把利劍便迎面襲來,從他的耳側擦過,緊接着一道低沉啞然的聲音傳來,“滾出去,本王再說一次,誰都不許進來。”
夜子軒對容安歌沒有防備,所以也根本沒有閃躲,耳垂一下子利劍給被劃破了,讓他忍不住蹙眉,“十四,是我。”
“你也滾,不許進來。”
“我……”
纔剛剛吐出一個字,身側一道強勁的氣息將他直直的推開,整個人朝着一旁的棋盤撞去。
‘噼裡啪啦’,棋盒安放整齊的棋子全部被推落在地,黑白分明,遍地狼藉。
夜子軒趴在棋盤心裡暗罵一聲後,撐着腰站了起來,卻意外的不知道踩到了什麼,發出了‘嘎吱’一聲細碎的聲音。
他垂眸看見了一個有了裂痕的瓷瓶,俯身將它拾起來。
放至鼻下嗅了嗅,夜子軒瞠目,喃聲道,“鴆毒……”
容九歌忍下因爲內傷而導致的身體不適,一路輕功,飛速的趕回了未央宮。
在看到牀榻躺着的人兒時,雙腳宛如有千斤重一般,動彈不得。
“皇兄,你回來了?”容安歌依舊整個人都靠在紅柱,只是在容九歌衝進來的一剎那移動了一下視線,他輕聲開口,語調平靜而無一絲波瀾,“她走的太急了,我沒能留住她,對不起。”
寢殿內,安靜的可怕,除了外面隱隱傳來幾聲抽泣的聲音以外,便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響了。
良久,容九歌才邁出了腳步,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牀榻。
他坐下身子,伸手握住了玉傾城別放在腹部的雙手,冰冷而又僵硬的觸感讓他身子一僵。
深邃的墨瞳注視着他熟悉的眉眼,“傾傾,我回來了,你今日是不是沒聽太醫的話,又出去吹風了?瞧,雙手這麼冷,我給你暖暖,可好?”
“……”
“傾傾,你這麼愛乾淨怎的會把衣裳給弄髒了,真調皮,這一片血跡可不好清洗,浣衣局的人又該傷腦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