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殿外傳來小太監的高喊聲,“冥王駕到——”
原本略有些吵鬧的宮殿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連那些悅耳的絲竹管絃樂亦然。
容九歌晃着酒杯掃視着所有人的神情,眸低流光暗閃,嘴角的弧度也愈發明顯。
容天澤身還穿着白日裡的拿一件墨色蟒袍,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視線若有若無的掃向那空缺的兩個座位,而後才停在下方,揖手道,“臣姍姍來遲,還望皇恕罪。”
雖說這是在抱歉,但是明眼人都聽得出,這話語裡可是毫無恭敬之意的。
容九歌似笑非笑道,“皇叔從前可從未遲到過,今日怎麼……?”
話未問完,但是那微揚的疑問尾音卻讓人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呵。”好像早料到了自己會被‘刁難’,容天澤先是冷笑一聲,而後才幽幽開口解釋道,“回皇的話,今日定國公府突生意外,臣與定國公也算是忘年之交,故而便在王府之抄寫了些《往生咒》,也盼着老爺子和老夫人能早登極樂。”
他頓了頓,擡眸對了方主座那位年輕帝王的視線,“這個理由,皇可能接受?”
容九歌微微頷首,放下手的茶杯,淡漠道,“定國公枉死,難得皇叔有這份心意,這個理由朕自然是能接受的,皇叔免禮入座吧。”
冥王入座之後,方纔那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的氣氛瞬間消失不見了。
宮的樂師們也很有眼裡勁兒的繼續吹奏彈撥起來。
一時間,音樂以及談話聲再一次響起。
又過了片刻過後,蘇德勝的臉色實在是難看至極,連臉的笑都是拼了命的扯出來的。
他先是拿出帕子很斯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繼而又咽了咽喉嚨,才小心翼翼的看向一旁的皇。
見並無異常之後才謹慎的開口問道,“皇,可要奴才遣人去問問,也許……北辰的人因爲接連數日的趕路,睡過頭了呢?”
話音剛落,他的耳畔赫然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輕笑聲,“呵……”
容九歌側頭看他,“睡過頭用在天下第一公子的身,呵……朕真是很難想象。”
聞言,蘇德勝不由自主的擡手,很‘淡定’的再一次擦去額頭突然冒出的冷汗。
“皇說的是,是奴才失言了,左右纔過去一炷香的時間,不着急不着急。”
嘴裡這麼說着,可是心裡卻撲通撲通的直跳,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不傻也不瞎,皇渾身下散發的那股子冷駭的怒氣他這個離的最近的人怎麼可能感受不到。
蘇德勝把視線移向殿門外。
他心裡忍不住腹誹:皇啊,其實宮宴也不一定要安排在今天啊,今天雖然不算是個大好的日子,有白事但是也有喜事啊,娘娘有了身孕您還不去陪着,活該在這裡找氣受嘛。
還沒嘀咕完呢,皇森然的聲音再一次傳入耳畔,甚至還稍稍拔高了些,“蘇德勝,你敢罵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