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九歌蹙眉轉着拇指的扳指,沉聲吩咐道,“將肖側妃送去偏殿,蘇德勝,派人將母后的鳳軀收拾妥當,鳴喪鐘……”
蘇德勝一怔,而後彎身退下去了。
他走出寧聖宮宮門的時候心哀嘆:太后薨逝,此後三年內便是國喪,三年內皇族都禁止婚嫁宴樂等喜事,皇貴妃的封后典禮也只能等三年之後了,唉……
蒼涼的鐘聲響徹皇城,一聲接着一聲。
兩個時辰過後,天微亮。
寂寥的秋季,如雪般的白布掛滿整個皇宮,朝臣們也全部換一身喪服,面露哀傷的成羣走進皇宮。
寧聖宮主殿內,太后的棺槨停放在正央。
寢殿外跪滿了白茫茫的一片,而殿內只有容安歌一人跪在地。
許久過後,他啞着嗓子道,“皇兄……臣弟想親審賀蘭嫣。”
容九歌一直單手負背看着殿外樹不斷飄落的樹葉,淡淡道,“你太過感情用事,等三日後母后的棺槨入皇陵之後,你便回王府歇着吧,此案由朕親自審理。”
“皇兄……”
“此事不必多說。”容九歌側身掃了他一眼,語氣微冷,“朕回一趟御書房,你在此處好好靜一靜,想想你王妃的爲人,有些事情不是光看表面那般簡單的。”
容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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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內,玉傾城從寧聖宮回來後便一直坐在主殿內,久久不曾挪動。
她忽然深吸一口氣,冷言道,“夜風,夜霜。”
兩道黑影閃過,出現在大殿之。
“賀蘭景住在安王府?”
夜霜垂首道,“主子,屬下不知,賀蘭公子已經有許多日不曾與屬下等人聯繫。”
玉傾城揉了揉眉心,聲音疲憊道,“去找,將宮的事情與他說一遍,再囑咐他不要輕舉妄動。”
“是。”夜霜應聲後便消失在了原地。
夜風一直靜默的站着不曾開口,片刻過後,他耳畔才傳來一聲近似呢喃般的問句,“昨夜的事情,你怎麼看?”
“主子,屬下以爲殺害太后的兇手定然是嫣公主無疑,但是她應該是被人控制了。”
玉傾城側頭看他,淡聲道,“西域幻術可不是誰都能學會的。”
夜風反問,“主子心早有答案了不是嗎?”
“是啊……”玉傾城低聲道,“可是,我沒有證據。”
這便是此事十分棘手的地方。
賀蘭嫣必定是被人控制,失了心神之下動手殺了太后無疑,能控制人心的只有幻術,但是這宮裡會幻術的只有一個,那便是久居鍾粹宮的蕭太妃。
因爲夜夙曾經和她說過,當年先帝曾經有過類似狀況。
可是,西域幻術只有兩人面對面而且在對方毫無防備的心態下才能施展,而整個皇宮的暗道早已經全部被封,蕭太妃又是怎麼悄無聲息的出現又離開的?
她若是突然出現了,賀蘭嫣方纔又怎麼可能什麼都不說。
還有……那個肖若水當真是天賜的良運。
明明她身也有不小的嫌疑,但偏偏這個時候被查出懷有身孕,呵,真是該死的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