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越擎等着花子墨自盡,沒想到花子墨臨門一腳打了退堂鼓,自盡不過是擺擺花架子,人站在凳子上扯着白綾子半天,前前後後思量再三還是作罷。李清越已經鋪排了一整場戲碼,就等着花子墨一死,她趕着開鑼上場。
她揚起頭看着站在凳子上猶豫不決的花子墨,誠然花子墨重視家聲,要是讓爲官的老父親知道她被掃地出門,非氣得七竅生煙不可。但以死要挾尉遲雲臻,似乎是下下之策。
李清越連哄帶騙,讓花子墨把白綾子把下頜上一勒,她趁機踢了凳子,所謂的抱人上吊,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她怕花子墨要是死不成,必定要向尉遲雲臻告發她,愣是死死地盯着花子墨掙扎,臉色發脹,嚥下最後一口氣。
花子墨斷了氣,她立刻去找龐菲菲,佯裝與她一同去找花子墨聊天散心。龐菲菲推開花子墨的住處,只見人像垂落的掃把似的懸掛着,連晃都不晃一下。龐菲菲高聲大呼,這才把人都嚷了過來。
李清越一邊讓人去通傳尉遲雲臻,一邊又在龐菲菲面前痛訴着顧夭夭的種種惡行。龐菲菲和花子墨脾氣相投,情同姐妹,關係走得更近。再者龐菲菲此人衝動,李清越數落顧夭夭,把花子墨自盡之事添油加醋推在夭夭身上,引起龐菲菲的記恨,這纔有了龐菲菲義憤填膺之下拔出髮簪捅了夭夭。
龐菲菲冷靜下來知道後怕,她瑟縮在牆角,喃喃道:“王妃要是死了,王爺非拿龐氏一脈陪葬不可,清越姐姐,這可如何是好?”
李清越蹲下身,目視着龐菲菲,捋了捋她散亂的長髮,道:“王爺手中並無實權,要開發龐氏一脈,恐怕還沒有足夠的能力。”
龐菲菲點頭說是,尉遲雲臻閒散縱樂,都當他是個庸才,在廟堂上不過就是辦辦閒差,想滅了龐氏一族,不是嘴上說說這麼容易的。
“可是……”龐菲菲心驚膽戰道,“都說二王爺跟顧夭夭有私情,萬一顧夭夭死了,他會不會……替她報仇?”
李清越倒是忘記了這一茬,二王爺跟顧夭夭之間是否有私情,這事不確鑿,要是真有其事,七王爺還能把這麼個小浪犢子當寶貝麼?可要是沒有,二王爺這麼注重名聲的人,不能邀她同車毫不避諱。既然如此,她又心生一計,不論顧夭夭死不死,趁機再攪一攪二王爺和七王爺之間的糾葛,橫豎她這輩子的幸福是折在了尉遲雲臻手上了,她不能如意,別人也休想過得逍遙。
兩人說話未完,王府上的侍從進來架起龐菲菲帶走,至於送去何處,李清越不敢往深處想,龐菲菲這輩子到此爲止了吧。龐菲菲哭告無門,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化作最顫抖的尾音在夜空中不落一絲痕跡。
李清越一手扒着門框,苦恨無路可走,在尉遲雲臻心裡誰死都可以,唯獨他的心肝不能死。人與人的差距太大了,她看不出顧夭夭有哪點好,可偏生入了七王爺的心裡就是萬般完美無瑕了。李清越思忖着,只要顧夭夭這一氣兒要是上不來,死過去了,那麼王府上也就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