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大娘惡名昭彰,那傻兒子沒少欺負村裡的姑娘,村子裡鮮少有人敢靠近這家子人。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一家子惡人就一命嗚呼在尉遲雲臻手上。
第二日夭夭醒過來的時候還伴着頭疼,她扶着額,枕着尉遲雲臻的手臂,臉色頓時燒紅了一大片,捻手捻腳整了整衣裳,出門去準備早飯。
廳堂內的紅燭燃盡,留下了紅珊瑚似的燭淚。夭夭回憶了下昨晚的情景,她又喝高了,好像聽到了不少要緊的話。比如尉遲雲臻告訴她,他喜歡女人,歡喜閣裡養着死侍,他時刻如履薄冰地活着。他還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住在鄉野,她果斷地回絕,還大聲喊出“她要當王妃”的心裡話。她拍了拍自己的臉,掃臉掃大發了,瞎說什麼大實話,真是喝酒誤事。
夭夭在廚房裡找了找,一小缸粳米,水缸裡浸着年糕,從窗口望出去還有一片小菜地。她捋起袖子,拔了些小青菜,打定主意早上青菜煮年糕,做鹹口的。
尉遲雲臻早就醒了,聽到外面的動靜,支開了窗子一條縫,看到夭夭蹲在菜園裡拔青菜,還真有點歲月靜好,田園閒適的情趣。回頭再看靠牆沿的兩具屍體,真是煞風景。
他起身把公孫大娘和傻子的屍身搬出去,找了個就手的工具在後院裡挖了坑,把一家三口埋了個齊全。
夭夭煮了早飯,掀簾子進房去喊尉遲雲臻吃早飯,人不在房中,連着兩條死屍也消失無蹤,夭夭正納悶着,在門口跟尉遲雲臻碰了個正着。他提着刨地的鏟子進門,陽光從他背後照進來,最樸素的裝扮,卻讓陽光都爲之黯淡。
夭夭看他眼中明亮,碎碎金芒,“王爺。”
尉遲雲臻青澀一笑,換了一身裝扮,連心態都跟着換了,好像個毛頭小夥子。“昨夜阿臻、阿臻喊得挺順口,今兒怎麼又改口了?”
夭夭低頭笑了笑,想到昨晚大膽的舉動,道:“我怕亂了規矩,您到時候又開發我。”
尉遲雲臻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道:“我哪敢開發你,還不怕你給我下套麼?”
夭夭想了想,沒有這回事。“我有給你下過套麼?”
“你收了李妃的銀子,自說自話要替人辦事。”尉遲雲臻戳起夭夭的脊樑骨,往事不堪回憶,盡是些丟人的瑣事,可回憶起來卻是彼此之間的莞爾一笑。“把我灌醉了送合歡苑,你真是膽大包天了。”
夭夭想起那一茬,連忙認錯。“我錯了,下回再也不敢了,由得她們守活寡,就算給我金山銀山,我也不會出賣你了。”
尉遲雲臻心滿意足,想去摸摸夭夭的頭,表示對她的肯定,可一手泥,還得找地方先清洗清洗。夭夭見狀,拉着尉遲雲臻的衣袖到廚房,舀了兩大瓢子水給他衝手。“你去幹嘛了呀,一手泥。”
尉遲雲臻隨意道:“埋屍去了。”
夭夭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昨晚她跟着兩具屍體同房而睡,居然還睡得很踏實,現在回味起來真夠重口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