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此時,你就一定要提起他麼?”容銘聞言眸色一暗,看着簡蘇的眼神中當即有了一絲痛意,沉聲問道。
簡蘇脣邊泛起一抹淺淺的笑意,擡眸平靜的看着容銘,輕聲道:“王爺,何必呢,你已經自欺欺人許久了。”
容銘眸底滿是痛意,脣邊的笑意忽的就變得有些自嘲,緩緩地拿起筷子將熱氣騰騰的麪條送入口中,竟莫名的有些酸澀的味道。
簡蘇輕嘆一聲,也不多說,繼續低頭吃着自己的麪條,剛剛被襄太妃鬧了許久,晚飯也沒有吃好,如今是真的餓了,不管是什麼事情,總要吃飽飯才能想要解決啊,餓肚子是不好的行爲。
不知過了多久,簡蘇放下手中的筷子,滿足的擡起頭來,直接就看到了容銘複雜的眼神中,簡蘇一怔,看着容銘面前空空如也的湯碗,不由開口道:“王爺可是沒有吃飽麼?”
容銘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聲音輕嘆的好似呢喃一般,“是啊,我好像還是很餓。”
“那我再去下一碗。”聽到容銘的話,簡蘇的心中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剛剛只顧着自己再吃了,都忘了容銘。
簡蘇端着容銘的碗朝着廚房走去,很快的,就又端着麪條走了出來,看着容銘一直直勾勾的看着她,眼神中不由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
“王爺,可以吃了。”簡蘇將麪條放在容銘的面前,容銘點了點頭,也不多說什麼,直接拿了筷子就吃,一碗麪見底,簡蘇看着容銘和剛剛沒有一點區別的神情,正要開口詢問,容銘卻是直接開口道:“我好像還想再吃一碗。”
簡蘇一怔,看着容銘認真的眼神,下意識的拿起碗,朝着廚房的方向走了兩步後又驀地停了下來,轉身目光復雜的看着容銘,沉聲道:“王爺,你到底怎麼了?”
“蘇兒,我可能以後再也吃不到你做的麪條了。”容銘聞言眼神中瞬間閃過了一抹黯然之色,然後擡眸看着夜空,漫天的星星,星芒斑駁,卻始終找不到屬於自己的那一顆。
簡蘇聞言一怔,看着容銘有些頹然的表情,卻是不知道能說些什麼,好似多說什麼,都已經無用了。
在她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人生的旅程中,容銘只能陪她走到這裡,早些徹底的放手,纔是對容銘最好的事情。
“蘇兒,馬上就是我們的大婚了。”容銘不知何時收回了目光,溫柔的看着簡蘇,輕聲說道。
簡蘇點頭,站在原處平靜的看着容銘,淡淡道:“王爺,我們的大婚……”
“蘇兒,若是我放你走呢?”容銘忽的打斷了簡蘇的話,眼神中帶着一股子決絕的意味,沉聲問道。
簡蘇一怔,看着容銘的眼神,努力的消化這突如其來的信息,“王爺,你說什麼?”
“沒什麼,蘇兒,我一直以爲我可以留得住你……”容銘目光溫和的看着簡蘇,眸底卻有着一絲簡蘇根本就看不懂的情緒,輕聲低嘆道。
簡蘇目光復雜的看着容銘,還沒有想好自己該說些什麼,容銘卻是突然滑着輪椅朝着院外走了去,淡淡道:“蘇兒,時辰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
簡蘇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複雜之色,看着容銘的背影,突然覺得好像又有什麼事情要改變了。
夜色漸漸深了,簡蘇獨自一人站在窗前,眼神中的幽暗之色浮浮沉沉,沒有個着落點。
夜裡漸漸涼了,簡蘇攬了攬衣服,想着傍晚時分容銘說過的話,不由輕嘆一聲,緩步朝着外面走去,漫無目的的在外面閒逛。
“又是一世,終究還是這個宿命。”一聲低嘆從不遠處傳來,簡蘇腳步驀地一頓,順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隱隱約約的在不遠處的湖邊看到兩個身影。
簡蘇放輕了步子朝着那邊走去,在距離兩人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下停了下來,目光有些複雜的看着那兩人。
容銘脣邊含着一抹淺淡的笑意,眉眼中的溫柔像極了簡蘇夢中的樣子。
“你我本是兄弟,如今若是一日成親,也算得緣分,只是委屈了蘇兒。”容銘脣邊的笑意漸漸的變得有些苦澀,聲音淡淡的說道。
聞人遲目光幽暗的落在容銘的身上,一身玄色衣袍在風中揚起,看起來邪肆張狂,“丫頭想要的,本座都會給她,絕不會委屈了她一絲一毫。”
容銘聞言怔了怔,看着聞人遲張狂的樣子,只平靜的道:“你還是和多年之前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後日便是大婚之日,我知道你原本有你的計劃,只是你那樣的計劃,日後會更加難以收場。”
“你早知我的計劃,所以也暗中謀劃那麼多,說來,本座還是小看你了。”聞人遲聞言卻是極淡的勾了一下脣角,眼神中的冷意一閃而過,幽幽的說道。
容銘淡淡的笑了笑,將目光放在一邊平靜的湖面上,淡淡道:“後日我與蘇兒大婚,說來也算是歷史重演,國師,你定然心中不願吧。只是,我心中國又何嘗真的開懷,蘇兒這些日子的樣子,我是看在眼中的,我原以爲我留的住她,我等了多少年,如今卻還是抵不過你……”
容銘忽的苦笑一聲,“說來,宿命果然是註定的。”
聞人遲目光幽深的看着容銘,眸底的暗色越發深了一些,聽着自己的情敵說着這些話,心裡還真是不舒服。
“我原以爲宿命是可以更改的,只要蘇兒再遇見你之前先遇到我就好,可是偏生,我之前忘了所有的事情……”容銘卻好似已經習慣了聞人遲這樣的態度,淡淡的勾了勾脣角,輕聲道:“罷了,這些事情,如今再說,也沒有了許多必要,後日大婚,我會把蘇兒換掉,外人眼中的睿王睿王妃大婚,實際上並沒有新娘,只是日後,蘇兒還是睿王府明面上的王妃,不會是你的妻子。”
“我知道你心中定然不怨,但是這是如今能做到的最好的結果。”容銘忽的閉了閉眼,淡淡說道。
聞人遲聞言眸色微深,聲音幽冷的道:“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