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孫統領和其他的幾位士兵喝的有些醉意朦朧,尤利村的村長便召喚了幾個舞姬給大家表演節目,孫統領跟在武博弈的身邊時間不短了,早已見慣了這種場面,而且也知道凡事要有主次,所以饒是那些舞姬的姿色再過迷人,他也只是在心裡品一遍,也就算是完事了。
但是那些新兵卻不知道什麼是後果嚴重,他們藉着酒意,趁着孫統領和村長等人談舞姬去營地獻舞的價錢時,拐走了其中的一名舞姬,而好巧不巧不巧的是,那舞姬正是村長家的養女。
那幾個士兵爲了防止舞姬叫出來,不停的用手捂住她的嘴,不知道是那些士兵太用力了,還是那個舞姬本身身體就不好,以至於等那些士兵提起褲子的時候,那個舞姬早就氣絕身亡了。
幾名年輕的士兵見此也是大驚失色,幾個人正要研究着怎麼才能毀屍滅跡,卻被路過的村民給發現了。
當時孫統領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尤利村的村民已經全都聽說了,村長很是生氣,非要孫統領找武博弈過來給村子裡的村民一個交代。
其實這種事情很簡單,既然是那幾個士兵犯下的錯誤,那麼不管是用銀子,還是將那幾個士兵交給村民,總之應該是先平復村民的情緒的。
但是孫統領並沒有選擇剛剛那兩種方法,而是在村長一次次的逼問下,孫統領最終當先一刀殺死了村長。
村民們見此,紛紛驚呼着亂了陣腳,而已經殺紅了眼睛的孫統領,則是帶着那幾個同樣想要推卸責任的士兵們,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屠了整個尤利村。
“他們不是人……我們村子裡的人明明那麼歡迎他們,他們竟然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
在侏儒愈發激動的訴說之中,武青顏也是聽得手腳冰涼。
她怎麼也沒想到,孫統領最後不但是包庇了那幾個畜生都不如的士兵,還親自帶頭屠殺了村子,怪不得她一直覺得那村子詭異,看樣子是孫統領在屠殺了村民之後,又帶着那幾個士兵,見村子給收拾了一番。
武青顏不能說孫統領是太愛護自己的將士了,在她看來,孫統領極有可能是覺得,如同這件事情讓武博弈知情了,沒準他也要跟着受罰,所以才做出瞭如此天理難容的事情。
嘆了口氣,武青顏都是有些感慨,只是那個孫統領不瞭解武博弈,那個硬錚錚的漢子雖然看似油鹽不進,其實是很講道理的,她想,如果當初孫統領能及時的將此事告訴給武博弈的話,也許死的只會是那幾個色膽包天的士兵而已。
只是……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這麼說的話,孫統領也是你殺的?”武青顏斂起心思,再次朝着那侏儒看了去。
侏儒滿不在乎的點了點頭:“要怪就怪那孫統領天理難容,我好不容易混進了營地,正愁找不到那禽獸的營帳,沒想到那禽獸竟然自己主動出現在了我的面前,我本是想要直接向他討要一個說法的,不想那畜生竟然不認識我了!還揚言招呼其他的士兵,要將我趕出去!”
他說着,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之後,一股奇異的香味鑽進了武青顏的鼻息之中。
武青顏不過是輕輕掃了一眼,便知道那盒子裡裝的是用罌粟花調配成的迷幻藥物。
果然,在武青顏的注視下,那侏儒又道:“真是便宜了那個畜生,本來想要讓他受盡折磨再殺了他的,但是因爲着急,只能用幻術讓他自己自殺,不過這樣也不錯,不然我也不會在小河邊遇見那幾個連禽獸都不如的士兵!”
連讓人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這還不算是狠毒嗎?!
武青顏汗,不過眼下事情總算是有個來龍去脈了,從士兵失蹤,到孫統領的自殺,再到她眼睜睜的看着那幾個士兵中邪了似的離開,現在都已經解釋好了。
雖然她也覺得心驚不止,也覺得那幾個士兵死有餘辜,但她總覺得這個侏儒的做法未免太過偏激了一些。
如今武博弈已經回來了,他大可以直接找到武博弈,然後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給武博弈,她想,武博弈是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包庇的,這樣,倒是也免去了那些枉死的士兵。
只是……
看着那巴掌大小臉上的扭曲表情,武青顏想,估摸着現在這個侏儒應該排斥所有穿戴盔甲的,所以他就算是明知道武博弈回來了,也仍舊不願意找武博弈處理,而是自己親力親爲,弄出了這麼多詭異的事情。
“現在,你知道的也已經知道了,也該輪到你了……”侏儒笑了笑,露出了滿口參差不齊的牙齒,“我好像聽聞你是個大夫啊!這樣也好,只要你下去了,我的小祖瑪就有救了,你記得在下面要好好的醫治她,她本來死的就已經很慘了,而且你你幫我帶個話,就說……”
那侏儒說到此處的時候,竟然有了一絲的靦腆:“就說我很快就會下去陪着她的,等我將所有的士兵都殺光,我就會永遠陪伴在她的身邊,告訴她別擔心,我不會嫌棄她的,無論她變成什麼樣子……”
那個……
如果不是時間有限,武青顏真的很想吐槽,拜託,現在好像不是你嫌棄不嫌棄的問題,主要是看人家姑娘嫌不嫌棄你吧?
侏儒並不知道武青顏在腹誹什麼,慢慢舉起了手裡明晃晃的大刀:“你放心,我會一刀要了你的命,不會折磨你的,你放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眼看着都要殺了我了,我還要感謝你是嗎?
武青顏忍着踹死他的衝動,忽然威脅的開了口:“如果你殺了我,我到了下面就會告訴小祖瑪,你不是個可以託付終身的男人,因爲你濫殺無辜,而且你都已經殺了我了,我又怎麼還會傻呵呵的到下面去給你的小情人看病?你做夢呢?”
對付神智不正常的人,就要用神智不清的辦法,既然他相信有下面的世界,那麼她索性也假裝信以爲真。
侏儒似乎沒想到武青顏會這麼說,愣了半天,才喃喃的搖了搖頭:“不能,你不能這麼對小祖瑪,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武青顏哈哈一笑:“她可憐,難道我就該死了?”
侏儒一根筋的腦袋,被武青顏給徹底弄的打結了,他眨巴着眼睛看着武青顏,像是完全再看一個另類的物種。
他殺了這麼多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像是武青顏這般的,根本像是不知道害怕一樣,也不和他求饒,她從睜開眼睛到現在,別說是哭喊了,就是連疼都不喊一下,這是他完全沒有經歷過的。
他的阿媽告訴過他,要想徹底的征服一個人,首先就是讓他害怕,只有他害怕了,纔會對你言聽計從。
可是現在這個躺在他的面前的女人……
武青顏看着他迷茫的眼神,就知道自己離着勝利進了一步,眉眼一轉,她忍着又疼又餓又難受的又道:“不然這樣好了,你既然怕我下去傷害你的小祖瑪,不然就等你死的時候,一起帶着我下去好了,這樣有你在一邊瞧着,我就算是想要欺負她也辦不到不是嗎?”
這種人,總是會有一個特性,就是當他毀滅了他想要毀滅的東西之後,緊跟着就要自殺,就好像晚一刻死怕閻王爺不收一樣。
其實,以前她有個心理學的朋友告訴過她,像是侏儒這種人格的,不過是偏執人羣,他們這種人很容易將仇恨當成自己活下去和奮鬥的理由,而當仇都報完了的時候,他們本身便是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所以……
果然,那侏儒聽了武青顏的話,覺得很是正確的點了點頭:“你這個主意不錯,本來我還等我殺光了所有人,然後自己再上路,現在好了,不但路上能有你陪着我,你還能去下面給小祖瑪看病,小祖瑪知道了一定會很開心的纔是。”
他說着,將刀收了起來,起身又去分屍其他已經死了得士兵了。
武青顏鬆了口氣的同時,望着那侏儒的身影,忍不住的暗忖,你那小情人要是知道你這個德行,還開心?估摸着再被你嚇死一次纔是真格的吧?
嘆了口氣,放鬆身體的閉上了眼睛,拖延戰術已經奏效了,她現在就要保存所有的體力,等着武博弈帶人找到她,並且救她出去。
她其實並沒有依靠別人的習慣,只是現在不依靠外力似乎有些不太可能了,等她再餓上幾天,別說是想辦法自己出去了,可能她就連她身上這大粗鐵鏈子都搞不定。
不過……
說真的,她忽然發現自己好像和鐵鏈很有緣啊!曾經的曾經,她就被公孫政那王八蛋給綁過,然後在時隔幾個月的今天,她再次被變態綁住了。
耳邊,再次響起了那侏儒拎着刀剁肉的聲音,武青顏皺了皺眉,真不知道若是被這種人喜歡是一種什麼感覺。
目測,應該是既悲哀又害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