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早已哭紅了眼睛,小小的身子因爲憤怒而顫抖着,要不是因爲紅脣堵着軟帕,她早就哭喊出來了。
梅雙菊對着喜婆擺了擺手,滿臉得意的扭曲:“將囍帕掀開,讓衆人過一眼,然後送到睿兒的房裡。”
“是,大夫人。”喜婆點了點頭,揚手掀起了雙喜的蓋頭。
雙喜見這裡裡外外站滿了在府中打雜的婢女和小廝,驚恐的後退了一步,一雙通紅的眼睛再次流出了淚水,不甘心的狠狠咬住了口中的軟帕,轉眼死死瞪着高座上的梅雙菊。
武文瑞見了這樣的雙喜,心裡癢癢的抓心撓肝,上前幾步捏了捏她的面頰,一雙賊眼盯着她的胸脯冒着綠光:“小美人,爺我可是想死你了。”
雙喜嫌惡的想要再次後退,卻被那些攙扶着她的小廝給強行制止在了原地,如此生不如死的她,最終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她越是這樣,梅雙菊便越是開心,喝口茶手中的熱茶,轉眼對着武振綱悠悠地笑了出來:“真是多虧了二丫頭,治好了睿兒的病,不然睿兒就算再喜歡這個丫頭,也只是妄想。”
要恨就恨你那個見錢眼開的主子吧,要不是她,你也不會有今天!
武振綱見雙喜那模樣很是心煩,揮了揮手:“帶下去吧,別在這裡丟人現眼了。”
每雙聽了,點了點頭,轉眼對着武文睿示意了一下,該說的她也說完了,該看的也看夠了。
武文瑞欣喜的揚起了眉梢,招呼着周圍的小廝:“快!把人給我擡到院子裡去。”
周圍的小廝雖然是同情雙喜的,但這主子之間的事情,哪裡是他們能夠左右的?嘆了口氣,再次將雙喜給扛了起來。
然,就在他們即將轉身的時候,一聲清透的聲音順着門外傳了進來:“等會。”
這個聲音……
所有人均是朝着門外看了去,逆着陽光,武青顏就這樣慢步走了進來,光潔的額頭早已被汗水所覆蓋,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面頰低落在了衣衫上。
小姐!雙喜猛然睜開眼睛,看着姍姍來遲的武青顏,似在絕境之中看見了希望。
梅雙菊朝着武青顏看去,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子:“二丫頭可是來道喜的麼?”
疼麼?她陰狠的在心裡發笑,賤人,哭啊!叫啊!讓所有人都看看你那沒有家教的嘴臉!
武振綱聽了這話,擰了擰眉,不悅的瞪了梅雙菊一眼,剛剛那話無疑不是在往武青顏的痛處上戳,這個梅雙菊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武青顏上房揭瓦時,不料武青顏竟是笑着點了點頭:“沒錯啊,確實是來道喜的。”
這?梅雙菊得意的笑容登時癱瘓在了面頰上,她是不是聽錯了?這個賤人竟然說是來道喜的?
不單單是梅雙菊,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認爲武青顏瘋了,雙喜那哭成淚人的樣子,明顯是被強迫的,而作爲人家主子的武青顏,竟然來道喜?這心還能不能再大一點?
更有甚者,在一邊譏諷的笑:“沒看出來,咱們的二小姐還是個狼心狗肺的人。”
“可不是,雙喜多可憐啊!二小姐不救人也就算了,竟然還來捧別人的臭腳。”
武青顏聽着這些譏諷聲,只是笑了笑,轉身朝着拿了兩杯酒,朝着武文睿走了去。
武文睿想着前幾次自己的鼻青臉腫,心裡有些沒底,慢慢後退了幾步:“你,你想幹嘛?”
武青顏笑得無害,長袖一甩,將手中的酒杯遞給了武文睿:“當然是祝福大哥了。”
雙喜驚的瞪大了眼睛,臉上的期望沉寂了下去,她呆愣愣的看着正與武文瑞相視而笑的武青顏,指尖冰涼。
她家的小姐這是怎麼了?
梅雙菊冷眼看着站在自己兒子面前的武青顏,一顆心七上八下的,這個賤人居然會眼睜睜的看着雙喜當通房?難道是神志又不清楚了麼?
武文睿靠在柱子上觀察了武青顏半晌,見她始終面帶着微笑,並不像是要找他算賬,轉眼看了看坐在正座上的武振綱,一張擔驚受怕的臉掛上了笑容。
“二妹妹還真是個懂得見風轉舵的人啊!”
他還真是被這個小婊子給嚇唬怕了,如今自己的爹爹和自己的孃親都在這裡,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還能如何?況且這婚可是老夫人同意的。
武青顏眼見着武文瑞接過了酒杯,朝着自己靠近了幾步,心裡愈發的變冷,臉上的笑容卻越加的燦爛:“以後雙喜就是大哥的人了,還望大哥好生對待她。”
武文瑞站定在武青顏的身邊,先是掃了一眼已再是哭喊不出來的雙喜,隨後轉過身子,聞了聞她髮絲間的清香。
“二妹妹放心,我不但會好好照顧雙喜,更是會對二妹妹愛護有加的。”他說着,忽然壓低了幾分語氣,僅用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又道:“小婊子,我要先上了你的丫頭,再上了你,我要讓你們兩個一起在本少爺的身下玩轉承歡!”
周圍的小廝和婢女見此,無不是對武青顏鄙夷的嗤笑,他們還真是錯看了這個二小姐,原來也不過是一個拿着自己丫頭求安逸的小人。
惡臭的口氣撲在武青顏的面頰上,捏緊袖子,她仍舊笑得輕鬆,轉身朝着雙喜看了去,毫不避諱所有人在場,直直的對着雙喜問道:“雙喜,你可還信得過我?”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朝着雙喜看了去,熱鬧的正廳忽然安靜了下來。
雙喜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武青顏,看着她掛在脣角的微笑,看着她那雙明亮的眼睛。
站在一邊的喜婆朝着梅雙菊看了過去,在梅雙菊的點頭下,摘下了雙喜堵在嘴巴里的軟帕。
梅雙菊瞧着這個場景冷冷一笑,武青顏和雙喜的反目戲,她怎能錯過?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覺得雙喜會痛罵武青顏這個無恥的主子時,只聽雙喜帶着哭腔,聲嘶力竭的大吼道:“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的!”
什麼?周圍的小廝們瞪大了眼睛,只當自己聽錯了,都這樣了,雙喜這個傻丫頭爲何還要相信二小姐?
什麼!梅雙菊猛地捏緊了把手,失望的咬牙,這雙喜難道也傻了不成?眼看着被人給賣了還要給人數錢?
在各種驚愣的目光之中,武青顏對着雙喜眨了眨眼睛:“既然你相信我,那麼我祝你幸福。”她說着,轉身對向武文睿,“大哥,妹妹我先乾爲敬。”
眼看着她喝盡了杯中酒,武文睿不甘示弱的也緊跟而上,待一杯酒進了肚子,把酒杯往地上一摔,伸手招呼身邊的小廝:“來人,將雙喜通房給本少爺帶回到院子裡去。”
武青顏也不阻攔,而是轉身坐在了椅子上吃起了糕點,任由那些小廝拉着雙喜往外走,像是根本沒有看見一般。
梅雙菊見此,冷冷一笑,邁步走下臺階,在與武青顏擦身而過之時,輕哼了一聲:“大勢已去的廢物。”
武青顏嘿嘿一笑,難得的好脾氣:“大夫人何時會搶答了?確實是有個廢物大勢已去了。”
梅雙菊雖沒聽懂她的話,不過卻也沒太在意,悠悠笑得陰冷,繼續朝着門口走去。
這個賤人,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武青顏也不挽留,只是看着梅雙菊邁出的步伐,輕輕地道了一聲:“一。”
梅雙菊一愣,不由得停下了腳步,轉身朝着武青顏瞪了去:“你還有什麼把戲要玩?我警告你別得寸進尺!”
武青顏揚了揚眉:“二。”
梅雙菊又是一愣:“二什麼?”
武青顏不搭理她,自顧自地數着:“三。”
梅雙菊根本摸不着頭腦:“三?”
隨着武青顏的最後一聲報數落下,院子裡忽然傳來了小廝驚訝的叫喊:“大少爺您這是怎麼了?”
梅雙菊聽問着外面的驚呼聲,下意識的轉身朝着門外奔了出去,推開那些圍在一起的小廝,看着一臉哭相的武文睿,驚的呼吸一窒。
只見她剛剛還生龍活虎的兒子,此時正雙手捂着自己的胯下連驚帶慌,他雙腿微微叉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一股接着一股的不明液體,正順着他的褲腿滴淌在地面上。
周圍的小廝吸了吸鼻子,當一股腥騷佛過鼻息,不由得眉頭一皺:“大,大少爺,您怎麼尿褲子了?”
“怎麼會這樣?”梅雙菊上前幾步,拉住武文瑞的手臂,滿臉的擔憂,“睿兒,你這是怎麼了?”
武文睿一張連擰成了包子,摸了摸自己的胯下,當即雙腿一軟的跪在了地上:“娘!我下面一點知覺都沒有了。”
“剛剛不是還好好的麼?”梅雙菊讓身邊的小廝將武文睿攙扶了起來,想着武青顏還在正廳裡,趕緊吩咐道,“擡着大少爺回正廳!”
坐在正廳裡的武青顏,捏了捏袖子裡的一粒小藥丸,擡眼瞧着院子裡的景象,輕輕地笑了。
“明明可以再多挺上一陣子的,誰叫你自己非要作死呢?”
人是她救的,病是她治的,她既然能治好了那個禽獸,當然就有辦法廢了那個禽獸,更何況,她本身在開始給他治療的時候,就根本沒打算讓他痊癒過。
欺負她家雙喜的人,她怎麼會放過?
“這是怎麼回事?”梅雙菊帶着人走回到了正廳,直接杵在武青顏的面前。
武青顏瞧着一臉興師問罪的梅雙菊,輕輕地拍了拍手中的糕點屑:“大姨娘這話是從何說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