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鵑一看見安心走過來了,便不好跟顧釗太過於親近,連忙後退了一步,對着安心請了一個安,說道:“安心姐姐好。”
安心看了看顧釗臉上的表情。
顧釗連忙轉過身去,躲開了安心的眼睛。
“妹妹好,有什麼事情嗎?急的這麼滿頭的大汗?”
紫鵑連忙開口說道:“皇后娘娘生病了,仁皇貴妃吩咐奴婢過來請恪慈皇貴妃去看一看……”
安心一聽,也不猶豫的說道:“好,你跟我來,我先去稟告了老佛爺……請老佛爺恩准恪慈皇貴妃回去……”
說着,安心就拉着紫鵑的手往屋子裡走着。
突然,她又轉過身來,把手中的水桶放在了顧釗的手中,說道:“老佛爺的花不能耽擱了。還請顧侍衛幫忙照料一下……”
顧釗拿着水桶,還沒有來得及跟安心說話,安心就轉身不見了。
“老佛爺……永壽宮來人了,說是皇后娘娘昏迷不醒,想要恪慈皇貴妃去看一看……”
安心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老佛爺的身邊,欠身說道。
老佛爺跪在墊子上,誠心拜佛,並不說話。
一旁的恪慈皇貴妃,聽到了這個消息,閉着唸經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但是,又閉上了。
“皇貴妃……老佛爺這是答應了的,您可以回去看看皇后娘娘的。”
安心湊過來,對着皇貴妃說道。
恪慈仍舊雙手合十,不說話,只是捻着佛經。
小丫頭紫鵑忍不住把頭探進來看着,安心轉過身來,對着紫鵑無奈的搖搖頭。
紫鵑立刻就亂了陣腳了,本以爲皇貴妃不會這麼絕情的,她也顧及不了那麼多了,直接衝進去,跪在了皇貴妃的身邊,說道:“皇貴妃,皇后娘娘是因爲您的離開而病倒了的。您去看看她吧。皇貴妃,皇后娘娘可是您的親姐姐呀。”
紫鵑緊緊的拽着恪慈的衣角。
恪慈仍舊是不理不睬的專心誦佛。
紫鵑忍不住跪在地上,嚶嚶的哭泣着,就是不離開。
“紫鵑姑娘,你先回去照顧皇后娘娘吧,說不定,皇后娘娘已經醒了呢?”
安心害怕紫鵑打擾了兩位主子的清修,連忙勸慰這紫鵑。
紫鵑也是個實心眼兒的孩子,就是不聽勸,仍舊拉着恪慈,懇求着。
老佛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閉着眼睛,說道:“恪慈皇貴妃現在就是在專心的爲皇后娘娘祈福,你不要打擾了她的心思和虔誠……回去吧,把皇貴妃的這番苦心告訴你們主子,你們主子就會心安的。”
老佛爺說完,恪慈也只好睜開眼睛,看了身邊的紫鵑一眼,說道:“老佛爺說的沒有錯……本宮,這是爲皇后娘娘祈福呢。”
安心對着紫鵑點點頭。
紫鵑也只好抹去了眼淚,趕快離開了。
在院子裡專心聽着裡面動靜的顧釗突然看着紫鵑飛快的跑了出來,卻等了半天沒有看到恪慈皇貴妃出來,他愣在原地,壺裡的水都不知道澆到哪裡去了。
安心送了紫鵑出去,看着顧釗的眼睛緊緊的盯着紫鵑的身影,表情那樣緊張着,便悄然的走過去,接過來顧釗手中的水壺,說道:“顧侍衛,您現在是越來越不專心了。你看看,您的水都撒到哪裡去了。老佛爺要是知道了,可是要好好的心疼着這些花兒的呢。”
顧釗連忙雙手作揖,對着安心說道:“實在是對不起,安心姑娘……”
安心提着氣
,說道:“對不起我什麼?顧侍衛如果有事兒的話就出去吧。找個人替你站崗,反正現在老佛爺正在誦佛……不會找你的。如果找了,我就替你擋一下……”
顧釗一聽,害怕安心知道了什麼,連忙勉強的笑了笑,說道:“沒什麼。沒有什麼事情,在紫禁城裡,給老佛爺當差,就是我唯一的事情……安心姑娘,您好好澆花兒吧。我去門口守着了。”
說着,顧釗就轉身離開了。
“你的輕鬆嗎?”
安心看着顧釗的背影,連忙說道。
“身上擔負着老佛爺和紫禁城的安危,自然不能輕鬆的。”
顧釗沒有轉身,卻停下來了腳步,說道。
“我沒有問你這個……那,你開心嗎?”
安心很是沉靜的站在原地,接着問道。
聽着開心兩個字,顧釗的眼睛有些紅腫,微微的轉身,看着安心,說道:“在紫禁城裡的人,誰是真正的開心?”
說完,顧釗就轉過頭來,打算接着走。
“我就開心……我相信,凡是行的端的人,不管在哪裡,都會輕鬆和快樂……最起碼,不會受到自己內心的責罰……”
安心的語調,不高不低,就這樣的說着。
顧釗轉過身來,快速的走到安心的身邊。
安心一個轉身,躲在了花叢之中。
顧釗也跟着進去,拽着她的胳膊,嚴肅的問道:“安心,你到底知道了什麼?”
安心低着頭,專心的焦着花兒,說道:“這深宮裡的事情這麼多,我哪能什麼都知道,而且,我要伺候老佛爺,我知道的,只是老佛爺需要一個乾淨的紫禁城……僅此而已,只是,顧侍衛是安心在乎的人,你的不安,我看得出來……只是作爲好朋友,提醒你一下……希望我的話可以有相應的作用……”
顧釗緩緩的鬆開了安心的手,說道:“對不起,希望沒有弄疼你……”
說着,顧釗就打算走出花叢之中。
他走出來了兩步,轉過身來,看着安心,說道:“你覺得,我們是朋友?”
安心在花叢之中,莞爾一笑,點點頭。
顧釗便也瞬間釋懷了很多,嘆了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長劍,轉身出去了。
劉凌太醫在皇后娘娘的人中處,用銀針點了一下,皇后就突然睜開了眼睛。
一旁的娜仁看着皇后醒過來了,便算是把心放在了肚子裡,對着劉凌說道:“好了,你快去熬藥吧。趁着皇后娘娘醒着……”
劉凌便拜別了仁皇貴妃,出去了帷帳之中了。
仁皇貴妃給皇后蓋好了被子,說道:“皇后娘娘既然醒了,你先休息一下吧。臣妾在外面候着,有事情,您就吩咐……”
說完,娜仁轉身就打算離開。
皇后突然伸出手來,拽着娜仁的衣袖,說道:“娜仁……求求你……”
娜仁吃驚了一下,連忙跪在皇后的身邊,說道:“臣妾惶恐,不知道皇后娘娘有什麼事情,還請吩咐……”
“你去幫着本宮求求皇上,讓皇上把恪慈從慈寧宮放出來……皇上只聽你的。”
皇后掙扎着,用慘白的嘴巴咧着說道。
“皇后娘娘,皇上的態度,您也看到了,當時,臣妾不是沒有勸阻,可是,皇上根本不聽臣妾的。臣妾,實在是人微言輕呀。”
“哼。呵呵呵……”
皇后鬆開了娜仁的袖子,躺了回去,冷笑着說道:“哼。本宮就
知道,你不會幫本宮的。本宮平日裡那麼對你……哼,你怎麼可能幫本宮呢?”
娜仁皺着眉頭,對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息怒……這件事情,畢竟不是我們能夠左右的,決定權在恪慈皇貴妃的手中,臣妾已經讓紫鵑去慈寧宮請恪慈皇貴妃了。如果皇貴妃能夠自己答應回來看您……臣妾就接機立刻給皇上求情……但是,如果皇貴妃自己不願意回來……臣妾,就無從開口了。”
皇后聽着,轉眼看着娜仁,說道:“你說的是真的,你真的讓人去請恪慈了嗎?”
娜仁的眉頭舒展了,對着皇后點點頭。
皇后閉上眼睛,落了兩滴眼淚,說道:“好。多謝你了。”
紫鵑猛地跑了進來,一進來,就跪在了仁皇貴妃的腳下。
皇后看了紫鵑,連忙掙扎着起來,問道:“恪慈皇貴妃呢?”
娜仁也連忙扶着皇后。
紫鵑擡起頭,含着眼淚,看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恪慈皇貴妃並不是不願意回來,她只是在佛祖面前,替皇后娘娘您祈福呢。很專心的唸經呢。”
皇后一聽,撲通一聲的就躺回到了臥榻上了,搖着頭,說道:“什麼祈福呀。她還是不肯原諒本宮,她不願意回來,對吧。”
娜仁連忙上前,拉着皇后的手,說道:“皇后娘娘,也許,紫鵑說的是真的呢。恪慈皇貴妃,真的在給您祈福呢。”
皇后一把就推開了娜仁,閉着眼睛,狠狠的說道:“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了。給本宮出去,本宮再也不願意看到你了,現在好了,你也不用給皇上求情了,哼。好好的去享受你們的夫妻世界吧。出去……”
皇后說着,用手捶着臥榻,奮力的說道。
娜仁只好退出去了,交代了身邊的紫鵑,說道:“你好好伺候你們家皇后娘娘,有什麼事情,就去養心殿找本宮……能幫上忙的,本宮一定幫……”
紫鵑感激的涕零飛舞,請了安,連忙又回去了伺候。
皇后在恪慈空蕩蕩的房子裡坐了好久,沒有了恪慈在身邊,這個永壽宮真的是空了呢。
在慈寧宮裡守護的顧釗看到了恪慈奉了聖旨來到了慈寧宮,就知道皇后的心裡一定不好受,於是,到了晚上,顧釗就主動的去找皇后娘娘。
這天晚上,皇后娘娘早早的就睡下去了。
她躺在臥榻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着覺。
這時候,她聽到了窗戶外面有敲門的聲音,便謹慎的披着外套,走到了後窗那裡,微微的推開了一個縫隙,向外面看着。
這一看,皇后的臉上立刻就開心起來了,她推開了窗戶,伸手就勾住了站在窗戶外的顧釗的脖子上。
顧釗輕輕的拍了拍皇后的肩膀,也就敏捷的跳了進來房子裡了。
“你放心吧。這裡安全的狠……恪慈走了。沒有人會突然闖進來的。”
說着,皇后就去吻着顧釗的臉頰。
顧釗輕輕的推開了皇后,拉着她的手,坐在臥榻上,說道:“我知道你心裡難過,有什麼事情,說出來吧。今天晚上,我只想跟你就這樣簡單的坐着,躺着……像平常的普通夫妻的一樣的說說彼此的心裡話,好嗎?”
皇后看着顧釗如此真誠的眼神兒,想着這兩天來的委屈,一下子就撲進了顧釗的懷中,嚶嚶的哭泣起來。
“你知道我有多捨不得恪慈嗎?她爲什麼就是不懂我的心思呢?”
皇后拽着顧釗的衣襟,痛苦的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