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六章 已有詭思

秦疏酒有了身孕,這一件事很快便在宮中炸開,宮內上上下下皆是在道這一件事。秦疏酒的恩寵已是宮中獨大,如今更是身懷聖上龍裔,這母憑子貴自古以來便是如此。依了璃清對秦疏酒的心思,如今又有子嗣在身,她這宮中的權份更是猛增。以至於宮中都有人私下談言,便是如今秦疏酒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這誕下的若是個公主還好,若是天命縱寵叫窈妃娘娘誕下皇子,莫說往後這儲君之位當是落於自擬宮,便是皇后娘娘的尊位,只怕也是要易主了。

這樣的話宮裡頭自當不可胡說,不過世上從來沒有不漏風的牆,這樣的話都能傳入自擬宮,清寧殿那處更是早已聽聞。

便是聽了宮裡頭這些不上調的閒言碎語,南枝可是嫌碎得緊,從那小廚房爲秦疏酒端來吃食用,一面服侍着秦疏酒用膳,南枝一面說道。

“宮裡頭近來傳的那些閒言碎語,姐姐可是聽過?”也是詢後見了秦疏酒微了笑,隨後反詢說道:“閒言碎語?你說的可是哪些?”一見秦疏酒面上的那些笑,南枝便知她是清的,當是不忍露笑而後繼續爲着秦疏酒佈菜,南枝說道:“自然是有關姐姐母憑子貴之事?”

這樣的事,宮裡頭各樣的說辭皆是有的,若只是單着聽了這一些,倒也有趣得緊,便是見着南枝那般笑道,秦疏酒當是宛然一笑隨後回道:“世上從來都是沒有不透風的牆,既然你都聽了,你覺着我這處是聽着了,還是沒聽着?”

“姐姐這處自當是聽着了,想來連着清寧殿那兒,恐也是聽得清清的。”鄭皇后宮中權勢可是根深蒂固,宮中之事可是罕着能避了她的耳目,小心謹慎的事都可能叫她知了,更何況是這等宮中多人嚼碎的話,更是逃不過她的耳。便也是因了南枝那接口的一道,秦疏酒暫着放下了手中玉筷,便是擡眸看了她,而後略了頓,秦疏酒輕道。

“清寧殿嗎?”輕着復了一句,當是話落人已露了笑眸,秦疏酒續道:“恐的不只是清寧殿,這宮裡頭如今何處聽不到這些閒語?”流言可傳千里,更何況是這等易主的揣言,只怕宮中早是人人皆有算思。

自從她這腹中揣了龍種後,宮中早已是安定不得,不知多少雙眼睛如今正藏於黑暗之中靜待窺視。腹中的這個胎兒,來得雖是出乎意料,可這幾日的端靜純死,秦疏酒又覺着這個孩子或許真是上蒼眷賞。

因是盤思心中之事,秦疏酒下意識擡了手覆在腹處,便是凜眸頓思了許久,秦疏酒忽是開口詢道。

“南枝,你覺得如燴宮那處可是知了本宮這腹中龍裔?”忽然的一番問詢,倒叫南枝有些愣了,很快的倒也回了神,南枝說道:“姐姐腹中龍裔乃是宮中一大喜事,莫說這樣的喜訊陛下已是詔了,還特命令丞照料,當是這宮裡頭各處埋藏的眼線,就算姐姐不想叫人知了他們也能察覺到,更何況姐姐從未有意隱瞞。”

宮裡頭何處都是旁人埋下的眼線,斷無何事可以瞞遍天下人。

見着南枝這樣應後,秦疏酒又是瞭然一笑,隨後說道:“如燴宮那處也知曉,當是極好的。”莫名的一番話,總叫南枝猜不透秦疏酒心中又在打着什麼算思,正是迷糊之中不知此又何意時,卻聞簾兒入宮稟道:”娘娘,太醫令丞求見。”

如今秦疏酒的龍胎乃由慕容端若護看,璃清放心,秦疏酒自然也是安心,便是聞了慕容端若入宮欲爲她診脈,秦疏酒當是收聲隨後命道。

“傳了。”

得了令傳入了宮中,一番問診之後待得秦疏酒脈象無異,慕容端若這才擬了張新的方子隨後交予簾兒。當是簾兒取了方子退下,慕容端若這才問道:“近來可覺身子不適?”

慕容端若確是深諳醫道,不過這身子還是本人最爲清楚,再擬了張安胎的方子後,慕容端若這才詢了秦疏酒近來狀況,也是落詢之後見着秦疏酒淡了笑,隨後應道:“近來倒也未覺不適,便是總覺得餓得緊,沒過多久便是要吃些什麼,若不然就覺着全身不慎舒坦。”

旁人孕中大多惡了吃食,倒是她命好,全無這方面的反應,到也叫慕容端若笑了,當下應道:“娘娘腹中懷了龍裔,多加吃食也是好的,便是這般不用受了那十月懷胎的罪,當是娘娘的福氣。娘娘雖是無了孕期的乾嘔不適,不過這吃食之上到是要時時注意,切記不慎遭了旁人的道。”

孕期吃食纔是最該擔心的,若不然不慎,可就險了。

慕容端若的叮囑,秦疏酒自當心明,當是應了頭算是聽了他的叮囑。只是這一份叮囑換來的卻只是秦疏酒的頷首一應,卻未得了她口頭笑答,當下便叫慕容端若起心,直接擡了頭便是審視直思,當是看了她面上恍惚的思詢,慕容端若隱約覺着秦疏酒在算思着什麼。

秦疏酒的算思,他猜不透,不過一個人若是起了什麼心思,面上還是能瞧出一兩分異樣,更何況慕容端若也是深知秦疏酒之性之人,當是心中一空隨後凜詢,慕容端若直言問了。便是這一問叫秦疏酒歸了心思,見着慕容端若蹙眸審看,便是見此凝審秦疏酒下意識輕了笑,隨後道言無事。

她若無事,必然不是這般,當即慕容端若也沒打算就這樣叫她搪塞過去,便是出言問道:“兮兒,你可是心中盤思着什麼?”

當是話落見着秦疏酒宛着一笑,隨後應道:“慕容大哥此話何意?兮兒何來能盤思什麼?”

“何來?便是看着你方纔那一番頓思我就猜得出你必是再思什麼?怎麼?莫不是連我都信不過?”

信不過,秦疏酒如何信不過慕容端若,當下見了他將話說到這個地步,秦疏酒也是正了色,忙是看了他隨後說道:“若說這世間何人還能稱得上兮兒的親人,便只剩下慕容大哥你了,兮兒就算信不過旁人,也不會信不過慕容大哥。”

這一句話真是由了心道出,全無搪塞之意,也是明瞭秦疏酒此意之真,慕容端若了莞一嘆而後說道:“既是將我視爲親人,便是將你心中所思道與我知,或許我能幫你一二。”

或許慕容端若能幫自己一二?依着慕容端若的本事,他若是想幫何止只是幫了自己一二,慕容端若的這一番話的確叫秦疏酒動了心思,當下心中也是起了請他相幫之意。只是她所盤的算思實在過於驚人,心中也是憂了慕容端若不會答應。

只因心中所起的盤算過於驚駭,秦疏酒也是遲疑的,便是默了聲坐於那處躊躇許久,久思之後秦疏酒開口說道:“慕容大哥,兮兒心中的確有着一計,若是慕容大哥願意相幫,必然事半功倍。”

話已說至此處,想來她早是謀算好了,傾氏一族的心思跟手腕,慕容端若自是明的,便是聞了秦疏酒此番話後他也是起意當要相幫。既已問詢,便需直言道出,略微再思半晌,秦疏酒最終還是吐言道了。

當着她心中的盤思道出後,慕容端若當時便驚愣於那兒,因是萬沒料想秦疏酒會起這樣的心思,慕容端若是驚的,驚過之後很快怒意上涌,面色直接凜沉了下去,慕容端若憤氣說道。

“我不同意,這一件事說什麼都不可行。”

秦疏酒的盤思,越發叫人詫愕,她對旁人心狠,慕容端若可以忍受,不但可以忍受他甚至可以幫了秦疏酒害人。可是若是她對自己也……

慕容端若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在太過荒謬,也太過犯險,說什麼他都不會同意,因是氣了秦疏酒的算思,慕容端若實在起怒厲喝,便是這一聲厲喝可叫南枝驚了,忙是閃身至了殿門處,確定外頭並無人後,南枝這才鬆了口氣隨後回了秦疏酒身旁。

慕容端若會起怒,秦疏酒自是明瞭,便是南枝聞了她的盤思也是驚得險是鎮定不住,確定外頭無人潛伏竊聽,歸於身側的南枝這纔看着秦疏酒,隨後說道:“姐姐,此法實在過於冒險,你不能這麼做。”

宮內熬了這樣多年,經了那樣多的事,她的身子本就有損,加之現在還有孕在身,那樣的事簡直就是在賭命。秦疏酒方纔所說之事實乃驚悚,南枝也是不得認可。

南枝都知此事極其犯險,更何況是身爲醫者的慕容端若,秦疏酒方纔所言,他是說什麼都不會應點。

知道他們會反對,知道他們會覺着自己瘋了,可是秦疏酒已是想不出更好的法子,這是眼下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因是引得慕容端若起怒,秦疏酒不得不鬆了語氣而後說道:“兮兒知道,慕容大哥必是氣了,可是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兮兒如今想要對付的人,慕容大哥你是清楚的,那兩個人最是詭詐,事事面面俱到行事從無紕漏,若是想要尋到她們的過錯扳下她們,實非輕易之事。這宮中何人不是難除的,可是如了她們這般難的卻是沒有,她們對兮兒而言是眼中釘,兮兒於她們而言又如何不是?先前簾兒之事便是她們設計構陷,既已對簾兒下手,她們必然已不能再留下兮兒。這一次是簾兒,下一次便可能是南枝,最後要的就會是兮兒的命。兮兒還有太多事沒做,兮兒絕不能就這樣丟了自己的性命,所以方纔所言之事,兮兒必然會行。”

不管旁人說了什麼,她所下定的決心必然不會改變。

如今後宮已是劍拔弩張,麗德妃的敗落,整個後宮的權勢早已四下崩裂,秦疏酒的拔崛而起也是威脅了那些人最根本的實權,她們必然不會留下秦疏酒,更加不會留下她腹中的龍裔。

對秦疏酒下手,不過早晚之事,既是明知她們不會留下自己,又何必坐以待斃等着她們動手?秦疏酒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主,對於她而言勢必要將主導權握於自己手中方纔得以心安。她心中所思的這一些慕容端若不是不懂,只是爲了除去她們連着自己也要挺而冒險,他實在覺了不值。

心中始終不能應了秦疏酒的計策,慕容端若開口說道:“縱是要動手,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犯險,這個世上法子多了去,必不可能只有眼下這個法子。”

“法子確是極多的,可是慕容大哥,再也沒有比這個法子更狠更見效了,這是我能除去她們的法子,很好也是最可行的法子,我必然不會放棄。”

“可是……”

“我知道慕容大哥在擔心什麼,所以兮兒需要慕容大哥相幫,若是慕容大哥願意,兮兒必然能保住自己。”

既是下定決心,便是如何也說不通了,秦疏酒的性子,終歸還是傳了傾老將軍,那麼執拗,那麼不可變通。一旦認定了一件事,即便這一件事到了最後可能連着自己也損了,只要這一件事確定能成了自己必做住的事,她也粉身碎骨,斷然不肯變融。

秦疏酒如此,傾辭如此,傾羽君如此,便是那最是柔性的傾羽心也如何。

這一家子,便都是這樣的性子。

早就慣了這個性子,這樣的脾性也是根深蒂在自己的心中,便是叫秦疏酒這一份不肯退讓的拗勁給氣得說不出話,最終慕容端若也僅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隨後說道。

“好,既然你認定這個世上再也尋不到其他的法子,那我便幫你,不過這期間所有的事你必須都聽我的,若是你敢私自行動。”話至了此忽的壓下聲調,而後沉下直接叩入心中,便是凝了秦疏酒的眸審凝看了許久,慕容端若一字一頓的說道:“若是你敢自己私着亂來,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我必有本事叫你在牀上安安分分的躺上一輩子。”

慕容端若的本事,秦疏酒自然清楚,他的脾性秦疏酒也是清的,既是這樣說,他必然也會這樣做。只要慕容端若應了自己的計策,便是全部聽了他的又如何。

當即秦疏酒也是笑了。

萬是沒有料想慕容端若竟會同意秦疏酒的策計,一旁的南枝可是急的,只是急了又能如何,見了南枝一番急詢,慕容端若當是言冷眸視,而後說道。

“便是不同意,她也會照做,既然如此還不如一切聽我的。”

慕容端若這一番話也是實了,當是叫南枝無言以對,一語直接壓得無言,便是直接默了語,南枝最終只能無言已嘆。

秦疏酒便是那樣的性子,誰也勸不住,既然勸不住也只能順了,如今她也只能在心中盼着。

慕容端若有足夠的本事保了秦疏酒。

以及腹中龍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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