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五章 罪行昭昭

候賢妃的質詢,詢中含了細微叫人不易察覺的驚惶,像是藏着的什麼秘密叫人撞破一般,那般唯恐,那般氣急重詢。她是質詢,秦疏酒卻仍是不語而視,當是看着候賢妃此時的幾分恐惶,秦疏酒淡是笑後隨即說道:“娘娘便是娘娘,果是貴人多忘事,那些自己做下的事莫不是娘娘都記不住?又或者該說,是因了做得太多,娘娘沒了心思記住?”

最後的那一句說得可就輕了,輕輕的一句詢,詢語像是飄落於候賢妃耳邊,詢話的聲輕得緊,可是每一字卻像是重捶一般重重的擊落在秦疏酒耳邊,叫着候賢妃的心直接揪提起來。便是驚下錯眼隨後又移視怒盯着秦疏酒,候賢妃憤恨說道:“莫是說這些誣告語物,本宮何時做下過什麼,休得將那些欲加之罪強加於本宮身上。”

犯下的累累罪行,縱然到了如此地步候賢妃仍是抱了最後一絲生盼,終是咬緊牙便是不肯泄了半句。這樣的人,也是叫人覺着麻煩,她是不肯認了,可這犯下的事又豈是不認也就當了不曾發生。也是因了候賢妃的垂死掙扎覺着幾分可笑,不自禁的秦疏酒冷笑出聲,只是壓了聲陰陰笑了,而後收了陰笑收色沉眸看着候賢妃,秦疏酒說道。

“欲加之罪,娘娘倒是能正了色說着這欲加之罪,莫不是娘娘覺得那些個折於娘娘手中的命,算不得什麼?難道娘娘就不曾夜中輾轉難眠,身側偶聞有那絲怨之語。便是在這夜深人靜之時飄懸於溫室殿內,陰然在娘娘枕邊咒怨着……”

後頭的話已是越道越輕,越是輕下的聲量越是叫人覺着一股子說不出的陰寒之意,當時那輕輕的聲飄於耳邊化爲陰寒之風滲入骨子。聲音已是輕得滲了骨,就在候賢妃覺着自己的骨子裡頭已叫秦疏酒這一語說得滲着寒時,她忽然加重語調猛着說道。

“還我命來。”

此時這一聲厲語與方纔的輕飄形成了鮮明對比,當下叫候賢妃的魂都險些隨了秦疏酒這一聲厲語而驚散。面色驟白如雪,連着脣色也是趨了慘白,秦疏酒這話顯然叫候賢妃記想起了什麼,當是整個人看着已是回思起往時做下的一切。一連往後顛退了幾步。候賢妃神色恍迷。便是搖了頭顛退幾步後在止住,候賢妃定了身隨後喊道。

“本宮未曾做下過什麼,爲何要懼了那些神鬼之事?”嘴上厲聲斥着,聲聲厲語像是在駁着什麼。越是這般反應激烈越是叫人覺着候賢妃心中有鬼。倒是沒了往日風光時那定若的模樣。或許候賢妃心中也是知着自己再無翻身的可能。

犯下之事。卻不願承認,秦疏酒豈能眼睜睜的看了昔日賢妃娘娘這般失了記性,便是看了她繼續由了心冷笑。秦疏酒說道:“娘娘未曾做下過什麼?這事倒叫臣妾不明瞭,畢竟臣妾這兒可是曉得好些事,而且都是有根有據,樁樁件件直指娘娘所爲呢。”

微挑起的話由,像極了平素時的閒聊,收下冷眸之色的秦疏酒以着那再尋常不過的語調訴着那一番話。她的輕訴,叫候賢妃的心又是莫名一提,當是急扭了頭看着秦疏酒,候賢妃厲詢道。

“你究竟知道了什麼。”

“這知曉的事實在太多,不知娘娘問的何件?”候賢妃愈急,秦疏酒這語調越是輕快,當是叫候賢妃一股子恨氣衝上腦頭,秦疏酒這才笑道:“這事實在太多了,雖說娘娘詢了知曉了什麼,可這一時半兒真是難明得緊,臣妾當是先從那錦婕妤滑胎命歿之事說起呢?還是顏美人無端落水斃亡道起?又或者是……”

微頓笑視候賢妃,見其面色已是白至極致,秦疏酒方纔續道:“又或者是旁的那些其他的什麼,不過這些個事終歸是早些時候做下的事,想來賢妃娘娘這般金貴之人當是不記得的,那麼臣妾便是挑些近來之事稟道如何?”

恭敬的稟詢着,秦疏酒盡顯恭隨之態,只是那語中的嘲諷卻也是明的,諷語之言落後未等候賢妃出聲制止,秦疏酒已經笑眯了眸眼輕幽說道。

“娘娘這般貴人之性,便是不知可還記得太液行宮的李御女?”便是詢後見候賢妃眸色一散,當是明着她已想起那區區行宮宮婢,也是見着候賢妃眼中明清,秦疏酒這才笑了說道:“不過是個區區宮婢,偶得了陛下龍寵故而封了御女,想來娘娘當是記想不起的,若是這般,娘娘怕也不知那李御女已是上縊慘死吧。聽那宮裡頭的宮婢們說了,李御女死時可是悽慘得緊,一身紅得似了血的薄衣,一條三尺長的白綾,一脖子吊在橫樑之上,那屍首還是一月之後才叫人發現的。場面殘得可怕,那一頭秀麗的長髮已是疏落得禿了頂,便是叫李御女自己抓得皮開肉綻現了骨,斑斑森森皮骨,娘娘可是曉得那是怎樣的場面?”

說着李御女的下場,明明說的是一條人命的事,可秦疏酒的眼中卻是溢着笑,倒是候賢妃聽了她的話後面色變得更白沉了。眸眼當是不住轉着,左右遊視不敢落視口中只是強壯了氣斥責秦疏酒“放肆”,只是那語中早已無了往日氣勢。

放肆,那是上位權勢之人方纔可道的話,如今的候賢妃哪還有這份資格,當是換來秦疏酒冷諷笑刺,欠身便是拜了罪,秦疏酒回道:“瞧瞧臣妾,只顧着說了這事與娘娘知曉,卻是不曾想嚇着了娘娘,不過娘娘不是道了說不信那鬼神之說?想來也是不會怪於臣妾這一時的失語吧,不過……”

便是又這般挑了時候頓下,而後秦疏酒才續道:“不過臣妾可是聞了,那李御女死時可是以血寫了幾字憤恨之語。便是要尋了那害死她的人償命,娘娘您說?李御女可是會尋誰?”

問的話,自是要輕問,不過這輕問的言語卻是叫人覺得陰詭得很。當是見着候賢妃憤怨看着她,隨後退至案臺邊將那臺上之物碰落地面,候賢妃喊道。

“她要尋誰那是她的事,與本宮何干?若不是她自視得了陛下的龍寵便是登了枝頭,連着本宮得了的含羞也敢窺視,怎會落得那般境況。會落成那一般,便是她自作自受。怨得了誰。”

話中滿是恨毒之意。對於那得了璃清恩寵的女人,在她眼中都是該死。尤其是李御女那種出身卑賤之人,陛下寵於她們,與她們一同爲這後宮妃嬪。於候賢妃而言更是一種恥辱。她可以忍受那四年一次的選秀。也可忍受陛下偶然寵了入宮的新人。卻是斷然不能忍受卑賤之人入宮登了妃嬪之位,與自己一道侍奉陛下身側。

那種與生俱來高人一等的傲性,叫候賢妃忍不得這些。也是她要設計害了李御女的根由。李御女的死,若是以往傳入宮中於候賢妃而言不過是冷冷一笑,可現下卻是叫她恐瘋的存在,不住的說着那是李御女自己種下的因果,上下之位的偏差對於一個人的心境也是有着影響,尤其是這幾日的監控以及雋語的死,鄭皇后的徹查,早就叫這慣着站於頂處傲視一切的候賢妃心臨了崩潰,便是在這般的心境之下秦疏酒又以着那樣的口吻說道着這樣的事,也怪不得賢妃反應如此強烈。

她妒恨着一切,凡是璃清碰過的女人她皆是妒恨的,卻又不得萬事隨了自己,便只能借了心思除去那些懷了龍裔的嬪妃。女人終歸有人老珠黃的一天,待那色老顏衰失了新鮮之意時,她們若是沒了子嗣下場便只會叫璃清淡忘棄於宮中傷度餘生。

只要沒了子嗣,璃清待那些旁的妃嬪便不會多一分心,依了他對於自己的情最終心思當皆歸於自己身上。候賢妃一直都是這樣想着,所以每當這宮裡頭有嬪妃壞了子嗣又或者是恩寵已是到了她不可忍之地,她便會想盡一切辦法除去。

除掉這些欲分了她的盛寵之人。

錦婕妤的龍嗣,顏美人的恩寵,李御女的出身,何寶林的狂傲,這些皆是後賢妃不可容忍之事,便是爲了自己的那一份妒心,候賢妃一再設計陷害,次次害人性命,終歸落了個手滿鮮血的下場。

李御女之事,她便覺得那是李御女咎由自取,便是尋也尋不到自己頭上,不只是李御女,旁人也一概如此。秦疏酒提了李御女慘死,候賢妃又怎會覺了一切是自己的過錯,當是將一切推於李御女身上。

便是那邊惘迷了眼說着,當是說得言語混迷之時,候賢妃忽然頓了。忽然的頓停,像是在思着什麼,便是迷了眸看了旁側,那般視錯頓思,候賢妃旋了頭朝了秦疏酒看去。這擡頭瞧過來的眼中帶了幾分疑似思透的清明,便是那般狠瞪直視後,候賢妃壓了聲說道。

“秦疏酒,你敢查本宮,你是如何查到這些的。”

自己所行之事,顯然秦疏酒明瞭不少,如今特地入溫室殿來看自己,怕是來意不善。壓抑許久,是叫候賢妃的心神有些恍了,可她終歸也是這宮裡頭行站了多年的女人,縱是一刻心盲很快的也能正神歸魂,當是思及不對便是立即質詢。

候賢妃會質詢,早在秦疏酒意料中,倒也不覺她的質詢出了意料反倒覺得候賢妃這神回得有些慢,便是聞了她這忽然變了眸色的詢問,秦疏酒笑着說道:“娘娘不愧是娘娘,縱是到了這般田地,娘娘也仍是不可小覷。”

恭維的話非但不能叫候賢妃善了面色反是愈發恨凝,以及咬死了牙,候賢妃說道:“費了那樣多的心思查本宮,秦疏酒,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臣妾想做什麼,說實的娘娘心中當是明的,何必多語詢了臣妾。”候賢妃怒意欲盛秦疏酒面上的笑便是越甚,當是叫候賢妃瞧的心火又旺了幾分。也是瞧明瞭秦疏酒的意思,當是不可能由了她在如了方纔嚇唬,便是憤咬着脣,候賢妃說道。

“你想拉下本宮,攀了這後宮妃位。”字字從口中擠出,候賢妃道明瞭秦疏酒的心思,卻是未得了秦疏酒直面的回覆,仍是那般含着眸笑,秦疏酒應道:“娘娘說什麼,便是什麼。”

這樣不輕不淡的回話再一次將候賢妃心中的憤怨之心激起,當是幾步連上了前。恐了她會因失了控傷了秦疏酒,南枝當是迎上擋於前頭,卻是叫秦疏酒示意退下,也是迎前行了幾步,秦疏酒眸中的笑更深了。

一面是凝了眼的笑,另一側則是憤了怒意的眼,二人雙眸交對,最後還是候賢妃捺不住先一步出了聲恨道:“費勁周遭查了這些舊事,你真以爲能靠了這些事扳倒本宮?無憑無證僅憑你一人所查?秦疏酒,你未免也過於癡心妄想了。”

秦疏酒是知曉她諸多犯行的惡事,可知了又如何?雋語如今已是死了,便是斷了線索失了線證,沒有證據,縱是曉得又如何?根本無用。一開始是叫秦疏酒的話弄得有些失了方寸,可如今這般鎮思之後,反是叫候賢妃定了性。

雋語已經死了,即便鄭皇后那處真的要徹查也是查不出什麼,雖然候賢妃不知秦疏酒是從何處查出的這些,不過依了她現在上殿內來套詢自己而非上鄭皇后那兒奏稟,便知她也只是知卻無明確的證據。沒有證據,便是不能拿自己如何,更別提扳下自己,依了母家的權勢,不出時日她必當重新復位,再臨高頂。

愈思心愈定,候賢妃的眼也愈清,可秦疏酒那處卻也未因了她的鎮清亂了心緒,先是煥露明意微然點頭,而後說道:“娘娘所言甚是,臣妾卻是沒有證據證明那樁樁件件的命事與娘娘有關。不過娘娘這般言道到也叫臣妾不得不出聲再次提醒娘娘,臣妾可從未想過要用那些舊事扳倒娘娘,娘娘這一次犯下的彌天大罪也非那毒害妃嬪謀害龍裔的大罪,而是陷害昭儀,構害陛下手足,南王謀逆。”

這一次惹得龍顏大怒,爲了可是眼下這一樁重罪。賴昭儀乃九嬪之首,南王更是貴於陛下手足,構害他們合夥秘反,這可是樁逆天的大罪。因是秦疏酒句句都抓了往年行下的惡事,以至於候賢妃都叫她引得暫忘此事,便是叫秦疏酒重提,當是直接青白了面色,屏息許久候賢妃才字字吐道。

“你一早,便謀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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