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 崇王歸朝

六皇子過繼於鄭皇后膝下,此事乃是意料之外卻也是情理之中,旨意下後也未叫人覺得有何不妥,倒也皆是瞭然於心。魏氏姐妹病歿落葬之後也是又過了個余月,今年的年關三十倒是比起往年來要遲了許多,足足晚了近一個月,到也是間隔了足夠的時間莫叫那死喪之事衝了年關的喜事。

雖是剛辦了死喪之事,不過還是叫這年關的喜氣給衝散了,今年崇王得了恩召回京都過年,這內侍省要打點處辦的事也就更多了,也是臨近了年關同陽長公主才得知崇王歸京之事。當是欣喜若狂,心中更是恩謝了鄭皇后。崇王駐守巴異,十餘年未曾回過京都,她也是不在奢盼,只是愈到年關愈發起了幾分思念,便是偶然嘆過幾分氣。

僅在皇后跟前偶嘆過一次,誰知她竟是替自己恩求了旨意,便是這一份心已叫同陽長公主記了恩情,近來見了鄭皇后更是謙順了不少,倒也是打了真心恩謝於她。往時同陽長公主無所事便喜好上寒梅嶺走走,如今倒是都不去了,整日往還鳳陽閣與內侍省,便是那爲崇王備下之物都得由了她親自過了目方纔放心。

畢竟崇王已是十餘年未回過京都,這京都之內的吃穿住行樣樣都是得重新置辦,便是一份都不得簡了。有了崇王這一事忙着,同陽長公主近來的脾氣到也好了不少,至少未像往時那般一不順心便是尋了旁人的晦氣,到也可親了幾分。

便是這般忙碌事事親爲。轉眼間時間也是過去了不少,奉旨歸京的崇王再回闊別十餘年的京都。崇王歸京乃是大事,縱然無心特意去留意,可是這歸京之時消息卻也自然而然落入耳中。

今尋一大早便是聞了南枝耳邊通報,說崇王剛歸京連這府邸都未歸便是入了宮面見聖上。聽聞此話秦疏酒靜而頓思,而後輕頷了首隨後說道:“崇王乃是駐守邊境的王爺,如今得令回了京都自當先入宮面見聖上。”話後南枝接口說道:“禮上當也是如此,只是可憐了同陽長公主,昨夜便聞王爺今日會到,怕是一整晚都沒能睡個安穩。如今只怕已在宮內翹首企盼了。”

話音剛落秦疏酒已是錯開了眼。放下手中書冊而後接過簾兒遞上的手爐,隨後說道:“長公主與崇王畢竟同胞一母,倍思也屬常,只是這崇王終歸頭一個該拜的是咱們陛下。縱是心中再思怕也得再等等。”

捧了手爐。那發了涼的手纔算緩了過來。移了眸瞥看過南枝,秦疏酒方是這般說道,話是道後南枝接口而道:“叫姐姐這樣一說同陽長公主這一份翹首企盼到也是該了。不過提及這崇王到也叫人起了幾分好奇之心,素聞這崇王乃是驍勇善戰之人,器宇軒昂一副英雄氣派,如今得以歸京倒也叫人奇得緊,便是想瞧瞧是怎樣個英雄人物。”

身爲王爺卻一連駐守巴異那般苦寒之處長達十餘年,便是這一點就足夠叫南枝心佩。崇王之名南枝也是常聞,往是離得遠了到也未動過心思,如今崇王得召歸京,當是記起往日聽聞的那些,倒也想親眼見見那英雄般的人物。

南枝話中之意秦疏酒當是聽明,卻是人明心未動,只是掃了一眼略有盼意的南枝而後問道:“可是想去看看?”便是問見南枝反笑問道:“難不成姐姐不想看看?”話是笑回之後秦疏酒將那手爐遞還給南枝隨後將書冊拿起,便是一面續看一面說道:“看,自當要去看的,不過可不是現在。”

“不是現在?那是何時?”微是一愣而後問詢,詢問之語話落秦疏酒回道:“只怕得在等上一兩個時辰吧。”話落翻了頁,便是看了些許秦疏酒這才解釋道:“陛下與崇王可是十來年沒見了,往來巴異之事皆是摺子上稟奏,如今難得回一次京都,豈能不好好的敘敘兄弟之情?”話音落後方纔將眸自書冊上移開,一眼對上身邊的南枝,倒是瞧了南枝已是聽明。當是點了頭應着,南枝明道。

“這樣說來倒也是呢!既是如此那便再等上一二個時辰,到時在過去瞧瞧,指不定還能湊巧給遇上呢。”

延英殿內,璃清已經靜候在殿堂之上,崇王剛回京都便是徑直入了宮,而後上了延英殿跪拜叩安。路上風塵加之崇王駐守巴異已是慣了一身戎裝,如今回了京都到也未來得及回府更換一身衣裳,倒是着了戎裝直接入宮面聖。

殿門而入隨即步入殿堂之中,崇王單膝跪拜隨後禮道:“臣拜見陛下。”便是行了禮後璃清當是命其起身,得旨起身迎上聖面,雖是臣弟可終歸也是臣子,再加之駐守巴異也是十餘載,受盡了那兒的苦寒,縱然如今歸了京都可長時間的未聚卻也叫崇王生了幾分淡漠與疏遠。

面上自是忠心之態,不過這忠心之下手足的疏離卻也是明的,崇王的淡漠到也明瞭,可璃清卻像是未察明,便是笑着看了他而後命了餘善賜坐。

只是這旨意下後卻讓崇王攔了,便是擡了手示意餘善莫行,崇王稟報:“稟陛下,臣在巴異已十餘年,那兒處了偏寒萬事都是簡陋匱乏,臣大多時候也是同將士們一塊站着,已是習慣了,陛下無需賜坐,臣站在稟報便是。”

回了璃清的旨意,崇王之語言如尋常,倒也正色得緊,便是面無旁色的回此一句,倒是叫璃清默了。也爲回言更是未因崇王忤了旨意動起怒,便是那般坐於龍椅之上看着崇王,沉了半晌之後璃清微輕了聲問道:“五弟,可是在怨朕?”

便是話落當即崇王叩拜跪下,抱拳而道:“臣萬死不敢。”擲了聲回着,低垂下頭未迎上璃清雙眸。這一番回話叫璃清又頓了幾分,而後說道:“是不敢嗎?”便是輕聲呵了一笑,隨後說道:“說實的,你心中若是真的怨了朕,朕這心裡頭反倒是能安下不少。你是朕的兄弟,朕的手足,手足間當是相輔而助,朕身爲皇兄更是應當處處爲你們思量。可結果呢?朕卻是將你派遣到巴異駐守,巴異乃是苦寒之處,便是那長年的風雪天地已是叫人聞之色變。更何況朕這一派遣便是讓你在那兒足足呆了十餘年。是朕。對不起你。”

璃清乃是聖上,姜國之主,一國之主怎能對不起旁人,縱然這個旁人是他的手足也是不可。當下崇王更是叩了罪而後說道:“陛下乃是聖明之君。怎會對不起旁人。臣心中也是清明,當年陛下遣派臣至巴異鎮守乃是爲了姜國社稷。這一切皆是因了臣魯莽,若不是臣莽了失手打死輔國將軍之子。陛下也不會那般爲難。”

一切皆是爲了姜國的安定,崇王是個明事理的人,他曉得坐在這皇位之上,縱是面上看着風光可是心裡頭,不得說的苦也是多的。崇王從未怨過璃清,便是十餘年的苦寒之下也從未生過任何一分的怨恨,於他而言當年璃清的處辦之事已是最好,根本沒有何處能叫他怨的。

這一切乃是崇王肺腑之言,當下璃清也是聽明瞭,便是起了身隨後下了殿堂,徑直行到崇王跟前屈身攙扶而起,當是扶了崇王起了身後,璃清這才說道。

“朕知你一心皆是爲了姜國。”便是話落隨後看了餘善,當是這一眼瞧後餘善立即領了意,而後爲崇王備了座,席備之後璃清再次賜了座,崇王這才領旨而後落座。便是回了殿上隨後看了崇王,見他容貌較十餘年前已是滄桑了不少,璃清這才詢了些巴異之事。便是璃清所問之事崇王皆是如實稟了,除了素來生活的辛苦之外倒也叫璃清明瞭駐守將帥的辛勞,當是心中了了意,便是頷首說道。

“駐守巴異的將士卻是辛苦了,朕明日早朝便是命了大臣一塊商討,當是你方纔所言的糧草以及棉衣,便是如數都給你備齊,你也不用在操心了。”璃清詢問之後崇王也順勢將巴異將士的辛勞稟於璃清知明,保家衛國乃是男兒之責,這一點巴異將帥皆是心明,當也是恪守國疆。

只是崇王素來憐愛將帥,着實是瞧不得在巴異那樣苦寒之處將帥衣着單薄,糧草不及,也是趁了這一次入京順道的稟實求了旨。便是璃清心中早有了打算,如今崇王這般奏稟到也是當下便應了,承應了崇王所求的糧草以及棉衣。

這十餘年也是因了崇王駐守巴異,那處邊土才叫璃清安心,面見聖上這巴異的駐軍情況當是要當面稟明,不過這將帥之事言稟之後卻也該趁了這個機會兄弟間好生說說話。當是待了國事稟完,璃清這才詢道:“十餘年未回了京都,如今回來可還習慣。”便是關切着崇王在京都的諸事,當是詢後崇王回道:“多謝陛下關切,臣一切安好,行軍在外免不得事事皆是從了簡,也沒有那樣多的講究。京都一切素來都是好的,陛下無需替臣操心。”

“這些年看來你也習慣了軍旅之事。”聞言略微頷首點了頭,璃清說道:“可便是如此說,朕身爲兄長豈有不操心之理,只不過國事繁忙倒也沒有空閒時候替你操心,便是你那府邸也是空了十餘年。如今同陽聞了你得召歸了京都,早些時候便已親自替你打理府邸操辦一切事物,若是何處覺得不慣你便同她說,她必然事事都給你置辦得舒坦。”

巴異這一去可是十餘年,崇王的府邸當是荒棄了,也是同陽長公主記掛着胞兄連着命人修繕,若不然崇王回來怕是連處住的地方都沒有。

這個同胞妹妹雖說脾性算不得好,不過於崇王而言卻是最爲特別之人,當是聞了璃清提及同陽,崇王不禁微頓而後詢道:“同陽,她可還好?”

駐守巴異,崇王從不覺得辛苦,也未曾記掛過京都的一切權利奢華,唯一叫他記掛的便只有這胞妹。雖是長有書信來往,可終歸還是記得緊,如今璃清提及當是更生思念之意,便是忍不住詢了。當是話詢落後璃清便是回道:“同陽?她當是好的,那個丫頭可不是個會叫自己受了委屈的主,怎會不好?”也是一笑,如此說道,便是說後璃清看了崇王,見其面上仍是思忖之意,方是又開口續道。

“你這剛回京怕是直接上朕這兒,只怕還未與同陽見上面,既是心中記掛得緊一會便好生瞧瞧,看看朕可以唬騙你。”此番言語是打着趣道出的,只是這樣打趣的話語卻叫崇王壓沉了心,當是面迎璃清隨後微屈了身子坐行了禮,崇王回道:“陛下言重了,臣怎會覺得陛下唬騙臣,只是同陽終歸是臣的一母胞妹,便是知曉陛下必然是疼着她,可這心裡頭免不得還是替她思着,就怕她冷暖不知憂心,照顧不好自己。”

言語之中那惜妹之意到也是明的,便是連着面色也是柔了不少,他這面上細微的微柔當是逃不過璃清的眼,也是一切皆落入眼中,瞧入眼眸中的璃清噙笑說道:“你啊,便是這般事事都要記想着她,倒是將她硬生生的寵成如今這個脾性,旁人朕是不敢於你保證,不過同陽你便放心吧,有朕在,誰也不敢給她委屈受。”

敘着此番話時璃清面上的笑可是半分未減,不過這未減的笑加之那若有若無好似沉下不少的笑語,卻像是有着另一層旁的意思。當是聽了璃清這一番回語,崇王當是接口應道。

“陛下所言極是,有陛下照料同陽自當不會有了委屈,是臣多心了。”璃清親自照顧心中仍是覺得不放心,豈不是對璃清不放心,當下崇王便是改口而言,倒是璃清可沒將他這一番改口下的深意放入心上,只是笑着接應了幾句而後看着他,璃清說道:“說到這冷暖不知擔憂,朕倒覺得比起操心同陽,倒是你這兒更叫朕操心。”話因落後崇王回道:“陛下此語?臣不甚明白。”反詢後璃清笑道:“你也是老大不小了,身邊也該有個知冷暖的,朕正尋思着該是時候給你尋個尋個王妃,在你身邊照顧朕心中也安心。”

若是個安生享福的王爺,崇王如今這個歲數也該爲父了,只是他駐守巴異一連便是十餘載,莫說是王妃,便是侍妾也是無的,倒也怪不得璃清尋思起他的婚事來。璃清尋思起這一番事,也是希望崇王身邊能有個能貼身照料之人,只是他的這一番心思卻只能叫崇王謝絕,便是起身揖行了禮,崇王說道。

“多謝陛下掛心,只是將帥在外身側帶個女人着實不便,便是不勞陛下費心了。”

巴異之地粗粗算來將帥也有萬餘人,在加之那邊境之處離京都甚遠,崇王在將帥以及邊處百姓當中聲望又高。

正所謂山高皇帝遠,便是崇王從無旁的心思,不過這離駐這樣些年誰也能確保他身邊無這般心思之人。思了崇王的婚事,除了也卻是憂心他想要尋個人照料他平日的冷暖起居,這另外一層意思,怕是心明之人心中也是清的。

崇王拜謝璃清之恩,璃清卻也仍未有了怒意,便是連着那眸色也無冷下半分,璃清便是那般看着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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