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時候跟藍紓凌這麼親密的?就在本王昏迷的時候,順利勾搭上了,嗯?”
帝堯盯着她看着,雖然渾身都在冒冷氣,倒也還好,並沒有煞氣。
也就是說,看她跟藍紓凌說了那麼多,而且有些許曖昧的感覺,他雖然不高興,卻並沒有生氣。
他現在是越來越分得清楚,她對他跟對別人,有什麼不同了。
畢竟,經歷了跟狐王一戰,兩個人都受了那麼多苦,難道她的心意他還能看不清楚嗎?
說酸話就是發牢騷,心裡不滿。
楚初夏不由得一笑,道:“沒錯啊!就是你昏迷的時候,我啊,跟她就都睡一塊兒了!”
她說的也不是假話,後來讓藍紓凌跟着她的馬車一起走,確實兩個人都是在馬車上同睡的。
藍紓凌是女人,她自然沒什麼。若真是男人,她肯定不能做這樣的事兒啊!
但是帝堯卻不知道這個,他的臉色倏地沉下來:“你怎麼答應本王的!”
楚初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嘛別生氣啊!”
這個,要怎麼解釋呢?
她皺眉,對上帝堯越發陰沉的金眸,無奈地道:“我說你的情商真的很差耶!藍紓凌她……她跟我一樣的!”
不直接說,就看帝堯自己能不能領悟吧!
帝堯一愣,自然是不清楚她是幾個意思:“什麼跟你一樣的?哪裡一樣了!”
楚初夏一愣,旋即咬了咬牙,指了指自己的胸前,道:“嗯?”
帝堯恍悟!
眼裡寫着震驚!
藍紓凌跟在他身邊有七八年了,他居然從來沒有想到,藍紓凌竟然是女人!
“她要保密自然有她的理由,所以……你別多問啊!”楚初夏說着,也吃飽了,將藍紓凌送過來的藥喝下去,便站起來,道:“行了,我呢,今天先去拍賣島看看情況,你要去嗎?”
不想,帝堯卻冷冷地盯着她,道:“鍾離一銘就要來了,你難道不要等他一起去巡視你們倆合作的生意麼?”
楚初夏:“……”
幼稚!
這貨,吃起醋來沒完沒了啊!
吃了一個換一個!
她默默地瞅着他,也不說話,就是這麼看着他!
雖是明眸善睞,可是看久了,卻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一直到,看得帝堯覺得心裡有些發毛,他不得不和緩了神色,道:“等他也沒關係,到時候本王陪你一起去!”
讓步了!
楚初夏沒忍住笑出聲來!
這男人可真是,太寶了!
“帝堯啊帝堯,我可真喜歡你!”楚初夏想也不想,跳進了他的懷裡,抱住他的脖子,對準他的臉就是狠狠親了一口。
對於她高興的時候,極度熱情的主動送吻,帝堯也算是很習慣了,然而每一次她這麼做,依然扣動他的心絃!
“你這妖精,我也越發喜歡你了!”他也不吝嗇,回贈了一句。
這女人,果然是要放養的,放養她她會倦鳥歸巢,圈養她她會反噬!
楚初夏笑眯了眼睛,雙手捏住帝堯的臉頰,道:“要不,我今天先跟你去看看幽離島?等鍾離一銘過來了,再去拍賣島?”
第二卷:一鳴天下 52、完顏驥
對此,帝堯自然是欣然接受了!
他薄脣微勾,道:“行了,我的王,去巡視你的領地吧!”
楚初夏的臉上忍不住溢滿了笑容,任由他拉着自己出門。
越發覺得,這男人越來越甜了。
得知兩人要去幽離島,幽離幻境那羣人自然是立刻跟隨的,自己也有船隻。
而譚文博自然是讓畢海清跟上楚初夏,隨身保護。
因此,楚初夏帶着畢海清帶領的六個鮫人,還有妙筆和芳芷,帝堯則率領他那二十來個幽離幻境的人,分別上了兩條船。
三月天,海風還是挺冷的,不過海上的景色任何時候看起來都是那麼美。
幽離島距離踏沙島,大概是二十多海里的路,距離東海岸更遠。
這是一個比踏沙島還要更多煙霧繚繞的島嶼,島上的條件也更差一些,雖然島嶼更大,可是踏沙島是一片平地居多,幽離島的岩石叢和山林更多。
靠近了也看不大清楚,楚初夏都是聽幽離幻境的人彙報的。
她不禁好奇地問帝堯:“怎麼選的這裡?”
帝堯看着桌面的地圖,笑道:“幽離幻境跟踏沙島不同,踏沙島是找一個安身立命之所,鮫人還愛美成性。而我們需要的,不是生產,而是保護。”
楚初夏想想也是,選擇一個條件相對不那麼好,但是地形更加險峻的島嶼,更適合幽離幻境這種江湖組織。
“那這邊,也設置陣法嗎?”她又問。
帝堯衝她笑了下,道:“上島之後,你就知道了。”
楚初夏皺眉,看着那張複雜的地形圖,道:“我突然覺得,很有必要學習一下奇形八卦!”
“學吧,反正咱們日後留在東海的時日會很長,多會一點總是好的。”帝堯不但沒有反對,反而還跟風起說道:“讓完顏驥跟隨楚楚一段時間,教她奇形八卦!”
風起立刻應道:“是!一會兒上島後,屬下立刻把完顏叫過來,只不過,完顏的脾氣,屬下未必叫得動,他也未必會跟隨王妃。”
“完顏驥?”楚初夏有些好奇。
她知道,幽離幻境的人,基本上都是孤兒,不管是戰火遺孤還是別的,總之都被幽離幻境收養進來,賜予新的名字,成對地修煉,培養最佳的默契。
名字,就像風起雲涌這樣的居多。
而擁有全名的,在幽離幻境都有特殊的身份,例如明月心之類的。
帝堯見她好奇,解釋道:“嗯,幽離谷的陣法,都是由完顏驥一手佈置的,他的陣法是江湖頂尖的。完顏驥,算是幽離幻境的一個特別的存在。”
楚初夏點點頭,旋即又問出一個刁鑽的問題:“那麼……這個完顏驥多大了,跟你師父的感情好麼?”
別怪她對人不信任,自從親眼見到明聆歌之後,她就對明聆歌這個人產生了防備之心。
她始終懷疑,明聆歌有問題!
帝堯自然也想到她提醒自己的事,他略略有些不舒服,說道:“他六十多了。跟我師父……不算好吧。我跟着師父去幽離谷的時候,完顏驥對我就不怎麼熱絡。沒有需要用到陣法的事情,他幾乎足不出戶,一直單獨住在山谷的一個角落裡。”
楚初夏美眸微微眯起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53、拼排場
如果完顏驥跟明聆歌不對盤的話,應該對明聆歌的徒弟也不會有多熱絡這是肯定的。
然而,問題來了:“他是爲什麼來幽離幻境的呢?”
“這個,一直是幽離幻境的一個神秘的事情,誰也不清楚到底是爲什麼。”既然兩個人都是一體的了,帝堯自然跟楚初夏一條心,她想知道什麼,他都不會隱瞞的。
楚初夏點點頭,心裡很多疑惑,沒有證據光憑直覺卻也不好說,她淡淡地道:“那我先見到完顏驥這個人再說吧!看他分外清高的話,不如我親自上門有誠意。”
這時候,甲板上傳來聲音:“靠岸了!”
然後,就感覺到了船體震動。
帝堯等着震動結束,確定船停穩了,便站了起來朝楚初夏伸手,道:“走,我們下船!”
楚初夏將手放進他的手心,笑吟吟地道:“本尊王有點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幽離島到底是什麼樣的了!”
見到她笑逐顏開,帝堯心裡自然是舒適的,但是握在掌心的手,卻是不平不整,刺痛了他的心。
這些傷痕,都是爲他而來!
怎能不沉重?
兩個主子下船,整個幽離島的人都列隊排在碼頭邊,包括最近剛剛收進來那些孤兒。
新來的,平時都在附近的一個訓練島那邊進行嚴苛的訓練和淘汰,能夠到主島這邊來的,都是初露鋒芒的天賦較好的孩子。
看到了帝堯和楚初夏,所有人都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喊道:“恭迎王爺王妃回島!”
看這陣仗,楚初夏不禁挑眉,朝帝堯揶揄地看過去,問:“這是專程學來的?”
帝堯也沒想到會面對這樣浩大的場面,而這場景,竟然莫名地熟悉。
跟在他們身後的風起則是笑了,道:“看來,這訓練得還不錯!感覺跟鮫人們比起來,一點都不差!”
楚初夏忍不住脣角一抽:“我說呢,原來是要拼排場啊!”
“那自然了,以後王妃可不能厚此薄彼,完全將重心放在踏沙島,而不關心幽離島呀!”風起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是輕鬆的興奮的。
從楚初夏對他的態度可以看得出來,過去自己維護明月心傷害到楚初夏的事情,她是真的不計較了。
“我們四處轉轉吧!”楚初夏輕笑一聲,倒沒再繼續討論這個事。
帝堯牽着她的手一路往前走,一路經過的人都朝他們行禮。
而楚初夏的注意力,都放在幽離島的真實面貌上來。
這座島嶼如果不是切切實實是在海上的,楚初夏還真要懷疑,這是哪一座名山大川。
雖然山峰不高,但是整個島嶼比較大,卻是崇山峻嶺,倒也是挺大氣的。
進山之後,一路的環境並不好,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馬車都沒辦法通過的。
“應該需要走挺遠的,楚楚,你累不累?”帝堯看着身側女人嬌小的身軀,越發覺得心疼。
現在的她,着實是比以前要瘦了許多!
楚初夏搖頭,好奇地道:“這裡都是崇山峻嶺的地貌,到底是陣法造成的幻境,還是真實環境就這樣?”
第二卷:一鳴天下 54、喜歡嗎
聽了她的問題,帝堯一聲輕笑,道:“本王就知道,楚楚是有學習奇形八卦的天資的!”
“所以說,這裡是陣法做出來的幻境!”楚初夏明白了。
難怪呢,這島嶼比起踏沙島來說是很大,但是並沒有大到猶如現代的海南島臺灣島那種,歸根結底還是個小島,有這樣險惡的地貌,不太現實!
帝堯點點頭,道:“完顏驥的厲害之處,可不就在此?本王雖然也曾學過一點奇形八卦,但是隻是略懂皮毛。看你倒是有天資,我們一會兒就去見完顏驥吧!”
從帝堯的嘴裡,說是去見完顏驥,而不是讓完顏驥來見他們,這就證明,完顏驥在幽離幻境的地位是崇高的。方纔他說讓完顏驥跟隨自己,估計要花不少代價。
楚初夏心裡對完顏驥這個人越發好奇了,只盼着,這個人不是明聆歌那樣的,看着道貌岸然,目光卻如毒蛇!
他們走了大概小半個時辰的路,中間帝堯不由分說,生怕楚初夏累着,乾脆將她抱着往前走。
一開始楚初夏還有些覺得不好意思,但是所有跟隨的下屬全都是視而不見的樣子,又讓她坦然了。
也不全是視而不見吧,至少風起他們幾個,是面帶喜色的。
似乎看着她跟帝堯恩恩愛愛的,就跟他們的生活也十分幸福一樣!
一羣人來到了幽離島的腹地,這裡的建築,簡直就是複製版的幽離幻境!
雖然沒有十里桃花,但是這裡雲霧繚繞,山清水秀,那飛檐鵲起的屋宇,看起來猶如人間仙境。
“怎麼樣?”帝堯也是第一次來,對這樣的效果,看着覺得還算挺滿意的,便低頭問楚初夏,就怕她不喜歡。
楚初夏彈了彈腿,示意他把她放下來,說道:“挺不錯的!”
帝堯便把她放了下來。
風起在旁邊說道:“所有的房子,全部按照幽離幻境的格局來複原的,除了有些因爲地形的限制不能復原的除外。”
“嗯,有心了。”帝堯喜歡這樣的,不太喜歡陌生的環境。
不過,重要的是楚初夏喜不喜歡,他低頭問:“楚楚,你喜歡麼?有哪裡不喜歡的,再讓他們改一改,都按你的意思來。”
楚初夏對這些哪有什麼喜不喜歡的,她笑了下,道:“不是說要去完顏驥那邊嗎?走呀!”
帝堯一頓。
看來,她還是對那些實用性比較強的東西,比較感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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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驥就像以前在幽離幻境一樣,獨自一人住在一個角落裡,單獨的一所房子在雲霧繚繞下,看起來更像是仙境。
而他的門前,種的樹、擺放的石頭,似乎都有學問。
因爲之前有人傳訊了,所以知道帝堯和楚初夏到來,裡頭傳來聲音:“王妃若是想學奇形八卦,那就先破了門外這入門級的陣法,只要你能走到完顏的門前,就算你贏!”
楚初夏挑眉,沒想到自己剛來,就被殺了個下馬威!
帝堯微微皺眉,正要開口,楚初夏卻拉住他的袖子,道:“別急,我試試看。”
“所以,你確實是懂得陣法的,當初卻騙本王說不懂?”帝堯想起第一次帶她去幽離幻境的時候,她說不懂!
第二卷:一鳴天下 55、到底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
“所以,你確實是懂得陣法的,當初卻騙本王說不懂?”帝堯想起第一次帶她去幽離幻境的時候,她說不懂!
楚初夏勾脣一笑,道:“我確實不懂陣法,就知道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變六十四爻。具體,還是先試試吧。”
說着,她就觀察了面前的地形。
從這裡,明明看得到完顏驥的屋子,可是往前走的時候,卻發現眼睛像是被什麼東西迷住了,又不見那屋子所在。
然而退後之後,那屋子又在眼前了。
楚初夏看着面前的石塊和樹木,知道問題就在這裡。
所謂玄學的陣法,無非就是靠的一些自然景物的擺位,使得人們造成心理上的幻覺,這跟行軍打仗的佈陣有所不同。
楚初夏在外圍看了一圈,發現那些東西的擺位,果然是入門級的東西,就是一個最簡單的八卦!
而完顏驥的屋子,就正在八卦的中心,就像傳說中的點將臺。
回憶起來自己因爲喜歡古風,特意去了解過對八卦的認知,楚初夏笑了,踩着坤位進去……
約莫走了二十來步,眼前一片豁然開朗,走到了屋子的門前,楚初夏站在門前,恭敬地道:“前輩設置考驗給晚輩,也就是有這意思想要收徒的了!”
一直跟在她後面亦步亦趨的帝堯,聽到她這話,不禁挑眉。
這是多麼神奇的一個女人啊,總是能夠給他驚喜!沒想到,她會的如此居多!
不禁讓人疑惑,她很小就中毒變傻了,那麼這些學識,她到底怎麼懂的?
門被打開了,一個穿着玄色長袍的中年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這人相貌堂堂,看上去五十開外,一身氣質猶如謫仙一般,自帶清高音效的感覺。
楚初夏到現在爲止,依然分不清楚怎麼看完全化形的狐人,不像其他人一樣,光是憑着嗅覺就能夠知道對方是狐人還是狼人。
“完顏師父!”帝堯看見此人,微微點頭示意,這態度算是比較恭敬的。
完顏驥臉色冷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回禮,旋即看向楚初夏,道:“完顏某從未收徒,更從未想過要收女徒弟!”
一句話,算是拒絕了楚初夏!
帝堯臉色驟變,有些不高興。
卻見楚初夏仍舊笑盈盈的,道:“完顏師父不如說說看,這個世界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
完顏驥一愣,不明白她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是不是很難回答?”楚初夏脣邊喊着睿智的笑容,跟她平時的柔媚不一樣,這更顯得大家風範。
她繼續說道:“男人都是女人生出來的,倘若先有男人的話,最初這個男人是哪來的?而沒有男人,女人生不出孩子,那麼,倘若先有女人的話,這個女人又是打哪兒來的,又哪來的種子生得出兒子?”
這番話說得有幾分粗俗,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完顏驥和帝堯都覺得,她是話裡有話!
見兩個男人都沉默,楚初夏淡然笑道:“完顏師父也並不知道,到底先有男人還是先有女人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56、王妃命格太硬
完顏驥感覺自己簡直就被她繞暈了,皺眉,道:“傳說女媧造人,最初的人都是泥捏的!”
“這或許也是有依據的。那麼,女媧娘娘捏泥人的時候,有沒有說,男人天生就比女人高一等呀?”楚初夏反問道。
作爲現代人,她自然知道,人都是類人猿進化而來,而不是神話傳說中的女媧造人!
那只是美麗的神話!
但是,她這番話,卻是將了完顏驥一軍。
“完顏師父似乎對女徒弟很不待見!”她笑了笑,又道:“按我說,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只要有天資,那麼掌握十八般學識,又有何難?”
完顏驥冷漠的臉色一變,旋即看向楚初夏,道:“好一副伶牙俐齒!”
之後,又看向帝堯:“堯王這位王妃,可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呀!”
對此,帝堯薄脣微勾,金眸內滿滿都是得意,道:“那是自然,文韜武略,楚楚都是能夠勝任的,論這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她更適合站在本王身側的女人了,本王都擔心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不是身後,而是身側!
那是齊頭並進、並肩作戰的意思。
帝堯是什麼樣的人,完顏驥自然是瞭解的,雖然自己跟明聆歌不對盤,故而不太喜歡明聆歌的徒弟,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帝堯是當世少有的英才,文韜武略都有所長。
完顏驥回想起當初在幽離幻境,楚初夏那徒手攀巖的氣魄,他也沒再堅持,說道:“王爺、王妃先進!”
見他態度雖然依舊冷漠,但是卻比之前要好多了,帝堯便知道,楚初夏這個拜師,應該是八九不離十!
夫妻倆跟着完顏驥進了門,楚初夏對屋內的擺設很感興趣。這室內還跟外面一樣,山石流水,四面都是落地大門,打開之後就能跟外頭的山水融成一片,看起來詩意極了。
“看來,完顏師父這屋子,風水可真好啊!”她讚歎了一句。
完顏驥率先坐下,道:“整個幽離幻境的風水,都是完顏某看的,並沒有特別好之說。”
楚初夏不禁反問:“那麼,住在幽離樓裡的人,是否就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呢?”
完顏驥臉色不變,答道:“敢問王爺王妃能夠回到這裡,是否是遇難成祥了呢?”
薑還是老的辣!
楚初夏覺得,這個完顏驥跟明聆歌是平輩,卻真心比明聆歌的節操要高很多!
“那麼完顏師父,可否收我這個徒弟呢?”她乾脆戳破了問。
完顏驥默默看了她一眼,道:“王妃若有心又有時間,那就直接過來學,拜師與否,就不說了。”
“完顏師父,楚楚有心拜師,也有學這個的天分,爲何不能收她爲徒?”帝堯見完顏驥有拒絕的意思,頓時有些不悅。
他的王妃,要低頭拜師,也不曾辱沒完顏驥的!
雖然是個女人,可是楚初夏的能耐,可不比男人差!
然而,完顏驥卻道:“並非完顏某不願意收這個徒,而是完顏某的命格太淺,承受不起!”
帝堯臉色丕變,問:“爲帝尚且需要請帝師,本王的王妃如何就讓完顏師父承受不起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57、把自己都交給你了
楚初夏皺眉,若有所思。
完顏驥也不避諱,直截了當地道:“因爲,王妃的命格太硬,一般人都受不起!”
帝堯臉色有些黑,當即就要繼續問,但是楚初夏卻攔住他,道:“既然完顏師父不肯受我的跪拜,卻還是願意教授我學識,已經很好了。”
說着,她朝完顏驥微微欠身,道:“晚輩先在這裡謝過了!”
完顏驥雖然受了她的禮,卻並沒有半點覺得自己受之有愧的樣子。
他點點頭,道:“完顏某這邊有幾本書,王妃拿去看。吃透了以後再來,倘若能來到門前,再來學習吧!倘若來不了,就回去再看書!”
說着,他站起來,進了左邊的內室,娶了三本書出來,放到了桌上。
楚初夏看了一眼過去,一看就是奇形八卦入門的“教材”,她點點頭,道:“我想,晚輩大概能明白前輩的意思了,即使如此,晚輩便不多打擾,先告辭!”
“請,慢走不送!”完顏驥也不挽留。
楚初夏便和帝堯一起離開了完顏驥的屋子,朝幽離樓走去。
走在路上,帝堯仍舊有些不愉快,俊顏上帶着薄怒:“這個完顏驥,許是因爲不待見本王的原因,故而故意刁難你?”
“你是關心則亂,難道你想不明白,他這已經開始教我了?”楚初夏好笑地看着身邊的高大男人,指了指他幫忙拿着的三本線裝書。
帝堯微微一頓,嘆了一口氣,道:“沒錯,本王就想着自己的女人讓人拒絕了,就覺得不痛快!竟是沒有想到,完顏驥的意思,是讓你自學!”
知道他能想明白,楚初夏也不多解釋。
完顏驥讓她看書自學,然後再去找他。
每次她去找他,他必然會在門前佈置合適她級別的陣法,就當是考試一樣。
倘若她過不了關,那就回去重學;倘若能過,自然可以進下一關。
奇形八卦這種東西很講究天賦,沒有天賦的人,哪怕有個絕頂的師父,也是沒用的,根本不可能教會。
而有天賦的人,只要有了入門的方法,自然就能自己掌握要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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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幽離樓,帝堯將那些書放下,回頭問:“你累不累,要不歇會兒?”
因爲之前兩個人都經歷了那樣虛弱的一個過程,帝堯總是擔心她累着,就怕她磕着碰着累着。
楚初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當我是豆腐塊?”
“你身子本來就不大好,最近又一直在受苦。藍紓凌不在,本王必須將你看仔細一點才行。”帝堯的理由很充分。
楚初夏無語地白了他一眼,道:“與其擔心這些,不如你帶我修煉!我最近修煉總會覺得隱隱約約有一層障礙,無論如何都破不了。遇上這種情況,也只有你跟我是天狐之體,所以我只能問你了!”
聽她這麼說,帝堯點點頭,道:“那你先歇會兒,一會兒我們一起修煉。”
“說起來,我看你最近修煉的時間越發短了,可是進步卻神速!”楚初夏有些嫉妒地看着他。
她入門修煉的就是天狐的法門,卻不像他的天狐之術威力大,現在他又突破了中層,她還不知道在哪裡飄着呢!
帝堯見她那一臉羨慕嫉妒恨的樣子,忍不住笑道:“日後每天我們倆一起修煉,本王把所有自己會的,都教給你,甚至本王把自己都交給你了,還不行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58、 該大的也夠大
既然帝堯都這麼說了,楚初夏自然不會客氣,當即說道:“不用歇了,我們現在就去!”
帝堯:“……”
他還能如何,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走,看看他們給本王安排的煉洞!”
他自己都沒見過,不過他們給他的安排不會差的。
說着,就想要把楚初夏抱着走過去。
楚初夏越來越覺得,帝堯真有妻奴的潛質,她美眸內都是笑意,躲開了他的擁抱,道:“總是抱着走多難看,你揹我呀!”
“背的,難道就不難看?”帝堯皺眉。
他倒是覺得,揹着她走的時候,他自己沒什麼,她的姿勢只怕不會好看。
畢竟,箍住了臀*部,弧度被人看了去,他不太樂意。
但是楚初夏壓根就不理會那麼多,直接往他背上一跳。
背上突然多了個人,害怕她會掉下去,帝堯趕忙伸手箍住她的兩條腿。
“我這樣,你後背痛不痛?”楚初夏雙手圈着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嬌俏地問。
帝堯搖頭,道:“都已經全好了,還能有什麼事?”
雖然新長出來的嫩肉,她這麼壓下來,一開始確實有些不適,可是想到自己揹着的就是後半輩子的全世界,那點不適又算得了什麼呢?
他也勾脣笑了:“揹着自己的小妻子,感覺心裡舒服着呢。”
“小?”楚初夏挑眉。
帝堯笑道:“該大的也夠大,本王已經滿意了!”
楚初夏:“……”
從楚初夏這裡看過去只能看到他俊美的側臉,當真是一點事兒都沒有的樣子,楚初夏趴在他背上,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
從背後看他,她的心裡兀自涌出蜜泉來。
這個男人啊,如何能夠不愛他?
~
帝堯揹着楚初夏走出來的時候,一羣暗衛都是緊張的。
芳芷表現得尤其突出:“啊,小姐你怎麼了?剛纔進去不是還好好的嗎?”
一臉的緊張和擔憂。
楚初夏這纔想到自己忘了這茬,不禁有些羞赧,想要下來。
但是帝堯卻不放,而是金眸微冷地掃向芳芷,薄脣吐出冷戾的話語:“本王的樣子,像是楚楚有事嗎?就你知道關心楚楚?”
被他強烈氣場一壓,芳芷哪裡還敢說什麼,看見楚初夏好好的,她也就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巴。
“芳芷,我和帝堯去修煉,你們留在這裡吧。”楚初夏覺得,自己很有必要讓自己帶來的人別犯蠢。
吩咐過後,果然大部分人都留在原地,只有嚴於律己兩人,給帝堯和楚初夏帶路,來到煉洞。
走進煉洞一看,楚初夏才發現裡面竟然很漂亮!
“鐘乳石,還有泉水……”
這些,不是喀斯特地貌的經典溶洞嗎?
如果打上去一些燈光,一定是美輪美奐的!
兩個主子進來後,嚴於律己就沒有跟進了。
帝堯走到石牀前,見石牀已經鋪好了一層動物皮毛,又仔細鋪了一層軟褥子,這纔將楚初夏放下來,放她坐在上面,問:“覺得冷嗎?”
山洞裡,如果不是火山岩,氣溫自然是很低的。
洞內升起了火爐,還需要一點時間才能夠暖起來。
楚初夏坐下後才發現,原來這個洞比想象中還要大!
第二卷:一鳴天下 59、不適合在這裡做什麼
佈置得很好,比起帝堯在幽離幻境山谷裡的那個煉洞,還要更加細緻一些。
“怎麼樣?本王吩咐他們安排煉洞的時候,就是特意爲你也準備了一些東西,你看看還缺什麼?”帝堯看了一圈,自己倒覺得很滿意了,就怕她不喜歡。
原來他竟然早就將她計劃在內了?他這樣爲自己着想,楚初夏如何不感動?
然而,她卻故作質問:“帝堯,你是什麼時候吩咐他們做這些的?不會是我還沒有跟你和好的時候,你就做這些了吧?”
她敢可肯定,百分百是!
就他那臭脾氣,她還不瞭解嗎?
帝堯微微一頓,回過頭來,薄脣勾出笑意,道:“自然是……讓他們在找到安身之所的時候,就立刻要做準備了。新的幽離幻境,必須是我們兩個人的!”
“你就不怕我真的跟你斷乾淨了,不會和你和好?”楚初夏挑眉問。
帝堯也跟着坐上石牀,金眸盯在她臉上,目光裡充滿了對她的迷戀,話語的音色也有些沙啞起來:“你以爲你逃得出本王的手掌心?一天不跟本王和好,本王就追着你跑一天。一年不好,就追着一年。只要本王還有命在,你就跑不掉!敢跟別的男人,跟誰本王滅了誰!”
話雖然說得霸道,但是卻聽得出來,這是他百分百的真心!
楚初夏哪裡還能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當即撲到他懷裡,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薄脣上親了一口,心裡一片感動地道:“帝堯,謝謝你的堅持!”
她是個太容易放棄的人,覺得自己努力過了做不到,就放棄了。
如果他不肯放下驕傲來追着她跑,他們豈不就是錯過了嗎?
心愛的女人投懷送抱,帝堯自然是第一時間就抱緊了她。
她送吻,他自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也不應答她的話,直接含住了她的脣,深深吻了下去……
楚初夏被他吻得氣喘吁吁,她覺得自己沒有力氣了,便推了推他,別過臉,道:“修煉呢!”
帝堯無奈地輕笑,沒有放開她,依然緊緊抱着她,慢慢平緩自己內心情緒的激盪。
確實,煉洞裡比較冷,擔心她身子會着涼,不適合在這裡做什麼!
修煉的時候,體內熱血沸騰,自然不需要擔心。
過了好半晌,終於恢復過來後,帝堯才說道:“楚楚,修煉吧,本王在旁邊看着,看你到底卡在了什麼地方。”
“嗯。”楚初夏立刻盤腿坐好。
哪怕擁有了天狐之體,她仍舊不能變身,自然不能像別的狐人一樣,修煉的時候都變成狐狸的。
帝堯坐在她旁邊,感受能量波動隨着她潛心的修煉而變化,越發覺得驚喜。
她的進步太快了!
目光觸及放在一旁的霓光魔琴上面,帝堯又看了看楚初夏的一雙手,不由眼色一沉,心下泛疼起來。
楚初夏讓氣流走了一個大小週天,睜眼的時候,看見帝堯竟然在發呆,不由得不滿地道:“帝堯,說好給我看的,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第二卷:一鳴天下 60、我忍不住
楚初夏讓氣流走了一個大小週天,睜眼的時候,看見帝堯竟然在發呆,不由得不滿地道:“帝堯,說好給我看的,你這是在想什麼呢?”
帝堯回過神來,對上了她嗔怒的眉眼,笑了下,道:“本王覺得你進步很快。你卡住的地方,應該就是天狐之術的初層了。突破之後,內勁會有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怪,我說似乎是卡在一個瓶頸,怎麼都上不去了!”楚初夏皺眉,又問:“那我要如何突破?”
帝堯沉沉笑了,道:“有本王在,你還擔心什麼?”
當即,開始教她口訣……
楚初夏很快就掌握了法門,開始忘我地修煉起來。
而帝堯,就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也進入了修煉。爲了配合她,他也沒用狐狸真身,而是就用人身。
大半天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楚初夏和帝堯兩個從煉洞裡出來的時候,發現外面天色已經全黑了。
“天色已晚,不如今天就在這邊住下,明日一早再回踏沙島?”帝堯拉着楚初夏的手,低頭問道。
夜色下,他妖孽的眉目顯出如水一般清冷來,那細碎的溫柔,別提多麼動人。
“好。”楚初夏與他對望,溫情答應了。
雖然說,鮫人行船哪怕是半夜也沒多大關係,但是楚初夏也覺得反正沒什麼事,住這邊也行,便答應了。
~
且說黎景陽帶着一萬熟識水性的精兵,也順利地跟帝燁求旨,帶上了汪詩藍一起出發,還有一天的路程,就到東海邊了。
因爲求旨的原因,耽誤了半天。
出發的時候,汪詩藍突然內傷惡化,黎景陽給她療傷,又花費了一天。
這一路上,汪詩藍的內傷接連發作,故而本該在楚初夏回到踏沙島之前就能抵達東海的,他們的行程耽誤了好幾天。
看着汪詩藍越發虛弱的嬌顏,黎景陽心疼地道:“早就不該答應你跟我一起來,旅途勞頓,你受苦了。”
“我沒事。”汪詩藍臉色慘白,顯出比平時更加柔弱的模樣來。
她這傷自己非常瞭解,歷時幾個月都不好,應該是因爲帝堯是使用了天狐元氣造成的。
不光是她,帝燁也一樣!
但是,只要死不了就算好的,她會把這一切都記在帝堯和楚初夏身上,這一次去東海,就不信一萬精兵加上她這兩個月日益壯大的幽冥暗域,還沒辦法剿滅一個踏沙島!
她不想等了,楚初夏不死,她就拿不到碧玉天狐得不到霓光魔琴,所以,楚初夏必須死!
“詩藍,你這個樣子,讓我如何能放心?”黎景陽又嘆了一口氣,覺得自己當真是不該帶她出門。
“沒事的,我也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人,只要內傷好了,指不定比你還厲害呢!”汪詩藍對他勾脣淺淺一笑,慘白的臉色,越發顯得嬌弱。
黎景陽被她這一笑勾住了,心裡頓時升起了強烈的保護欲。
他想也不想,一把湊過去,將靠坐着的汪詩藍一把抱進懷裡,道:“詩藍,只要這次凱旋而歸,我們就成親了,好麼?”
汪詩藍微微一頓,下意識就想推開他的,但是忍了又忍,一雙手拳頭捏了又鬆開,鬆開又捏緊,最終她還是放棄掙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然後,慢慢回答:“好!”
黎景陽一高興,回過頭來,鼓足了勇氣用極快的速度在她嘴上親了一口!
汪詩藍一開始猶如被點了穴一般怔住,但見黎景陽臉色從欣喜變成忐忑,她連忙笑了笑,道:“還沒成親呢,你這是做什麼?”
“你太美了,我忍不住……”黎景陽的目光黏在她的臉上,怎麼都不捨得移開。
他對她有渴望!
第二卷:一鳴天下 61、終日養鷹,卻被鷹啄了眼睛
哪怕眼前的女人臉色蒼白,讓他看着十分心疼,他仍是感覺到體內有着洶涌的情潮,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把她撲倒、壓下……
從黎景陽的臉上,汪詩藍自然看不出來他內心的想法,她心裡還在高興。
白露的攝心術果然厲害,能讓一個原本跟她敵對的人,變成了她的信徒!
她也必須給點甜頭,才能夠拉着他爲自己賣命!
想着,汪詩藍主動拉住了他的手,道:“景陽,你日後會對我好麼?只對我一個人好?”
她的主動,讓黎景陽本來就火熱的血液頓時更加沸騰起來,他反手抓住她的手,緊緊地攥在手心,盯着她的眼睛,問:“我只對你一個人好,你答應嫁給我了,嗯?”
“剛纔不是說了嗎?只要這次凱旋而歸,回去就成親!”汪詩藍臉上是一片嬌羞。
看得黎景陽是心潮彭拜,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她推倒在牀榻上,低頭狠狠堵上了她的脣。
一開始,汪詩藍以爲,這只是因爲黎景陽被攝心術迷惑,對自己太過於迷戀了,纔會有這些情不自禁的舉動。
想要釣大魚,就必須有所犧牲,讓他親一會兒又不會死!
但是不一會兒之後,她終於發現了不對勁!
黎景陽哪裡是隻要親一會兒的意思?
他的氣息火熱地幾乎要將人融化,一雙手也不規矩起來,在解她的衣裳!
分明是想對她行不軌之事!
“黎景陽,你在幹什麼?”汪詩藍臉色一沉,警告地發出聲音。
黎景陽一頓,看着她的臉,表情滿是受傷,問:“你不願意?反正我們都要成親的,爲什麼不願意?還是說,你只是哄我開心,只是騙我的?”
汪詩藍一怔,她皺眉,道:“發乎情止乎禮,我知道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不過我們不能等到成親之後,再洞房嗎?”
她的目的是想緩住黎景陽的攻勢,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白露的攝心術雖然厲害,卻也正因爲太厲害了,纔會造成這樣的結果。
一個深愛這個女人的男人,看見她的一顰一笑都會心動,情動又有什麼稀奇?
而男人大多數都更實際,欲&&望也更是赤**裸,他們最直接的想表達感情的,就是征服!
征服這個女人,讓這個女人徹底屬於自己,纔是狂熱愛一個人的表現!
雖說男人面對不喜歡的女人照樣可以睡,但是黎景陽現在是“愛”慘了,怎麼可能忍得住呢?
汪詩藍的話,沒讓他退縮,反而讓他更加激起了征服之心。
本來就是沙場上存活下來的鐵漢子,情潮襲來,黎景陽哪裡還忍得住,一把撕開了汪詩藍的衣裳,道:“詩藍,你若真喜歡我,就不要拒絕,不然,我會死的!”
汪詩藍心中恐懼,然而這時候後悔,卻已經來不及了。
內傷剛剛發作過,她的身子還很虛,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眼前的男人……
有道是,終日養鷹,卻被鷹啄了眼睛,說的就是此時的汪詩藍!
第二卷:一鳴天下 62、黎景陽是不是背叛咱們了
楚初夏跟着帝堯在幽離幻境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被外面的聲音吵醒了。
如今的她,隨着修煉的越發深入,內勁越來越強,對於聲音的捕捉也更加厲害。
一聽,就知道是帝堯跟風起在外頭的交談聲音,大概怕吵到自己,帝堯還特別壓低了嗓音:“帶兵的是黎景陽?”
“是的王爺,而且詭異的是,黎景陽還帶着汪詩藍一塊上路,我們的人傳來的消息說,黎景陽一路對汪詩藍何其呵護,簡直就能媲美……王爺對王妃那樣的寵愛!這很詭異啊!”風起說這話的時候,語帶憂愁。
帝堯沒有說話。
風起的聲音又響起來:“王爺,你說黎景陽是不是背叛咱們了?”
楚初夏聽到帝堯嘆息了一聲,道:“黎景陽的爲人我很瞭解,他認定的事情,不會輕易被人改變,這其中,莫非是有什麼原因?”
“屬下也不明白,在那之前還收到了他傳來的消息,說是聖旨讓他點兵來東海圍剿踏沙島,他有直接帶兵歸順的打算。怎麼之後又會跟汪詩藍攪到了一起呢?”風起顯然很疑惑。
楚初夏聽得也覺得奇怪。
帝堯看人是很準的,他說黎景陽是個固執的人,應該不容易被狐王或者汪詩藍說動?
莫非?
她沒忍住,掀開被子下牀,站在窗口上說道:“該不會是……被下了什麼藥吧?”
聽到楚初夏的聲音,帝堯連忙打開房門走進來。
知道時候尚早,楚初夏肯定是還沒有整裝,帝堯不喜歡下屬們見到楚初夏凌亂的樣子。
故而風起沒敢進內,仍舊站在外面,答道:“也沒聽藍神醫說過,有什麼藥物能夠讓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言聽計從,甚至體貼呵護,猶如對自己的愛人!尤其是,聽說汪詩藍給黎景陽承諾,只要這一次圍剿成功,就回去成親!”
“難道,黎景陽真被汪詩藍迷惑,愛上她了?”楚初夏看向走到自己面前的帝堯。
要說,汪詩藍長得也不差。
帝堯皺着眉頭,道:“你起來好歹披件衣裳,不知道時下天氣還冷麼,感染上了風寒可怎麼辦?”
說着,立刻將她抱起,放到被窩裡面,給她把被子蓋好。
外頭的風起,被這狗糧噎住了。
楚初夏不由得一笑,道:“這不是太着急了嘛!”
說着,她又正色道:“你覺得黎景陽有可能愛上汪詩藍嗎?”
能讓男人對一個女人緊張呵護,又是在這個男權爲尊的時代,除了深愛,楚初夏想不到別的。
“不可能!”帝堯卻給了肯定的答覆,道:“本王爲何會選黎景陽做這件事,便是因爲明知道他不可能受美色誘惑!”
“那現在的事實呢,豈不是打你臉了?”楚初夏看着他,一雙水瞳內寫着三分戲謔,眼珠子一轉,又問:“沒有移心換志的藥物,或許……還有別的什麼手段能讓一個人瞬間改變?”
她只是那麼一提,從自己腦子的記憶庫裡搜索,現代可有這種辦法?
但是,帝堯卻臉色突然沉下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63、 攝心術
“你想到什麼了?”楚初夏連忙問。
外頭的風起似乎也想到了,失聲問道:“王爺,莫非這世上還有攝心狐?”
“幻狐據說也都滅絕了,可是明月心依然存在。攝心狐說是滅絕了,未必就沒有漏網之魚倖存!”帝堯說這個的時候,神情冷肅,道:“倘若黎景陽真的變了,那極有可能是受了攝心術的迷惑!”
楚初夏對於狐族的分類也只是略知一二,記得自己看過的狐族神話裡面,好像沒說攝心狐?
她皺眉問道:“攝心術是怎麼樣的?”
帝堯耐心地給她解釋:“攝心狐的功力不強,卻懂得攝心術,是一種只要對上他的眼睛,別人就會不由自主聽從他的吩咐,潛意識裡,把他說的話當成事實聽他的擺佈!”
楚初夏一愣:“這不是……催眠術?”
而且,還是深度催眠?
這也太牛掰了吧?
據說,特別厲害的催眠術,可以改變人的深層記憶,甚至讓中了催眠術的人改變原有的認知完全變了一個人!
如果汪詩藍身邊真的有這樣的人,黎景陽又是真的對汪詩藍死心塌地了的話,除了這種說法,沒有其他可能。
“催眠術?”帝堯一愣,旋即點點頭,道:“類似於此,卻比催眠厲害得多,都移心換志了!”
楚初夏俏臉微沉,道:“倘若汪詩藍身邊有一個這樣的人,我怎麼感覺跟明月心的存在一樣危險!”
好不容易纔解決掉明月心,讓明月心沒辦法變幻,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攝心狐?
提及明月心,帝堯也就不說話了。
知道這是楚初夏一直耿耿於懷的事情,他不願意多說讓她不開心。
“好在我們提前知道了黎景陽有中了攝心術的可能,帝堯,到時候他應該會來找你,你可千萬不要相信他了!”楚初夏抓着帝堯的手,有點擔心。
現在他們知道了黎景陽被攝心術控制,可是他們怎麼知道,不會有其他人也被控制了呢?
帝堯哪裡看不出來她的擔憂?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道:“不用太擔心,世上萬物,總是一物降一物,有攝心術,就有解開攝心術的辦法,我們去找就是了!”
“什麼可以解開?”楚初夏美眸裡當即閃出希望的光芒。
帝堯看着她那個樣子,覺得一向美豔大方的楚初夏,竟然也會有這麼可愛的一面,不禁心裡柔軟得不行,摸了摸她的頭髮,道:“攝心狐早就沒了,本王也不瞭解,因而暫時不知道,你先洗漱用早膳,我過去找完顏驥問一下。”
畢竟攝心狐已經幾乎絕跡,他必須找一些年紀比較大見識比較廣的人問才行。
“倘若天師在就好了。”帝堯皺眉,想到自己跟天師聯絡,可是天師避不肯見,就有些頹唐。
說到天師,楚初夏想到那天的事,便問:“帝堯,之前……就是我被你關進地牢的那時候,天師是不是也在你的地牢裡?”
“……”帝堯金眸劃過微妙的情緒,一開始還擔心她是舊事重提跟他算賬,但見她沒有算舊賬的意思,這才放心,小心地反問:“你問這個做什麼?”
“到底是不是?”楚初夏堅持要問個答案。
第二卷:一鳴天下 64、 取個名字留在心裡紀念他
她既然追問不捨,帝堯只得點頭,道:“沒錯!”
“天師爲什麼被關在地牢裡?我記得,他好像跟我說,自從我跟你成親那天起,他就一直在那個地牢裡?”楚初夏皺眉,心裡盤算着,就天師那樣身份的人,應該是故意的吧?
他不願意,這天下誰能關得住天師!
想到當初的事情,帝堯嘆了一口氣,道:“沒錯,這是天師自己要求的!說是因爲泄露了天機,故而自願承受牢獄之災,以化解天譴。後來因爲與你相遇,估摸是覺得時間到了,他又自主提出要走,故而本王便讓人送他離開了。”
“原來如此!”楚初夏感慨了一句,之後才道:“在我回到京師城門外的時候,見過天師一面。”
“什麼!”帝堯是吃驚的:“當初我一直想辦法聯絡天師,想求天師指點。可是天師不願意見我,他反而去見你了?”
這天師,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帝堯想不透,就天師那樣神通廣大的人,他從來都猜不透天師的用意,就像當初爲什麼堅持要關進他鳳天苑的地牢,是一樣的。
楚初夏倒是覺得,天師的做法是有一定道理的:“天師算到你有一劫,他故意出現在城門外,便是想要我定下心來幫你渡劫的。當時……”
她頓了頓,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腹,美眸裡現出一抹哀慼來,道:“當時天師告訴我,倘若我不站在你這邊,你必死無疑。而我就算躲過災禍,卻要……我的丈夫和兒子爲我承擔一切禍患!”
帝堯渾身一震!
難怪,那時候她執意要陪着他一起面對!原來她已經知道他可能面對的是什麼!
而天師所算到的,竟然是真的……
他度過此劫,卻讓他們失去了第一個孩子作爲代價!
想到痛失了的那一個孩子,帝堯神色也沉凝下來,將楚初夏摟進懷裡,情緒變得十分低落。
楚初夏何嘗不低落?
孕育在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哪怕尚未培養出多少感情來,好歹也是從她身上掉了一塊肉!
“我想,天師躲避你的原因,一定是因爲他明知道你的劫難他無能爲力,故而不能插手。
不是有一種說法嗎?有些厄運是不能改變的,如果非要逆天改命,就會遭來更可怕的後果。
故而,他纔會故意避開你。卻又擔心我跟你不是一條心,纔會特意出現在城門外,見我一面提點我。這麼想來,天師挺不信任我的!”
聽了她的解釋,帝堯覺得八九不離十,嘆了一口氣,道:“楚楚,我們爲那個無緣的孩子……取個名字吧!”
楚初夏一愣。
早夭的孩子取名字還可以理解,都沒有見天的孩子,取名字作甚?
帝堯低頭,看進她的眼裡,道:“這個孩子,八成是專程來爲給我們消災擋禍的,我們還活着,他卻沒了。別人不知道尚且不說,我們……取個名字,留在心裡紀念他,嗯?”
他解釋得很仔細,然後徵求她的意見。
楚初夏這還有什麼好拒絕的,點了點頭,道:“那你取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65、 嘴油不油舌滑不滑
帝堯想了一會兒,道:“這孩子還沒出生就是個孝順的,就叫伯俞吧!”
伯俞?
楚初夏思索了一下,問:“是伯俞泣杖的那個伯俞嗎?”
古代有一個孝子叫做伯俞,每當他犯錯了,他的母親就會用手杖來打他,每一次他都是心悅誠服地接受母親的懲罰。
但是後來有一次,他母親打他的時候,他卻哭了,原因是,察覺到母親這一次打他的手勁變小了,是因爲母親身體一日不如一日,想到母親身體沒有過去那麼康健,伯俞忍不住大哭。
這就是伯俞泣杖的意思。
帝堯取這麼個名字,意思就是這個兒子對她孝順啊!
見她這麼快就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帝堯覺得心情比方纔好了許多,順了順她的頭髮,道:“我的楚楚真是學識淵博,別的女人,比不上你一根頭髮絲!”
楚初夏被他這麼一句,誇到了天上,竟然有幾分不好意思,道:“我發現你越發油嘴滑舌了,什麼話都信口說來!”
帝堯看着她的脣,意有所指地道:“本王只有你這麼一個女人,嘴油不油舌滑不滑,還有人比你更清楚嗎?”
楚初夏一愣,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了句:“流氓!”
可是罵了之後,自己又忍不住笑了。
看見她的情緒比剛纔提到無緣的孩子的時候好多了,帝堯也就放心了些,道:“好了,讓芳芷進來伺候你洗漱,本王去找完顏驥。另外,給伯俞……立個衣冠冢去。”
對此,楚初夏沒有意見,鄭重地點了點頭。
帝堯俯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便站起來往外走了。
走出房門,看到風起雲涌兩人,臉色也不太好地站着,他沒有吭聲,率先往院子外面走。
直到走出了院子之後,風起才道:“屬下立刻去安排,給小少爺立衣冠冢的事情!”
顯然,剛纔夫妻倆的對話,他們自然是聽得到的,也因此,情緒纔會這麼差。
帝堯走在前面,應了一聲:“嗯。”
走了幾步,突然問:“當時……你們找到本王和楚楚的時候,有沒有看到楚楚做了什麼?”
“屬下們趕到的時候,遠遠看到的就是王妃守着王爺,不顧自己雙手都在流血,一隻手疼得不行了,就換另一隻手彈琴。臨昏迷之前,也算是殺了不少幽冥暗域的人。只可惜王妃勢單力薄,屬下們趕到的時候,汪詩藍已經逃了。”
風起想起當初自己見到的那個場景,心裡就忍不住泛疼。
以前覺得王妃的牛脾氣都是被王爺慣壞的,哪怕有幾分小聰明,卻也不值得他們打心底裡尊敬。
但是親眼見到了那一瞬間的二十來個兄弟,每一個都被當時的場面震撼了!
當時的楚初夏,明明渾身都凍僵了,髮絲凌亂衣襟破碎,蒼白的臉,咬破的脣卻是一片鮮紅。
因爲拼了天狐元氣,霓光魔琴反噬,讓她內傷很重,血跡不斷從她脣邊淌下。
可是她竟然絲毫不覺,只顧着殺一個算一個,守護帝堯到最後……
第二卷:一鳴天下 66、背上多了個跟八爪魚一樣的女人
而藍紓凌在給帝堯診脈之後,又給楚初夏包紮傷口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楚初夏竟然咬破了自己十個手指頭,給帝堯餵過血!
這就是他們那二十幾個人爲什麼從那開始,就對楚初夏死心塌地的原因。
但是,當時的場面太震撼,他們根本就沒辦法跟帝堯形容得完全!
哪怕沒有知道楚初夏經歷了什麼,看到她那一雙手,帝堯也很清楚,她到底會有多痛!
“風起,讓工匠加快時間,把東西做出來!”帝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風起點頭,道:“屬下晨起的時候,還讓人催了,估摸很快就能送過來了。”
帝堯點點頭,這才朝完顏驥的住所那邊走去。
~
楚初夏吃過早餐之後,帝堯都還沒有回來,她心裡盤算着帝堯應該也還沒有吃吧,便打算去找他。
卻就在此時,妙筆來報:“主子,畢先生收到了消息,嘉誠郡王和花神醫已經在東海岸那邊上船了。”
楚初夏微微一愣,皺眉道:“東海岸到踏沙島大概有一百多海里的路,這邊回踏沙島只有二十多海里,本尊王現在回去,也還來得及。”
妙筆點頭。
“這樣吧,我先去找帝堯說一下,倘若他那邊忙着,我們先回踏沙島!”
她的話剛剛說完,正準備出門,卻見高大俊美的男人,跨過了院門走了進來。
“帝堯,你回來得正好。”楚初夏下意識就朝他走過去,拉住他的手就往小花廳走去,邊說邊道:“鍾離一銘和花秋穎已經上船了,你這邊要是沒處理好,要不我一個人先回踏沙島?”
聞言,帝堯腳步一頓,氣息一凝。
一看見他,楚初夏就朝他走過來,這個舉動取悅了他。
可是張口就說要去見鍾離一銘,卻讓他一張俊容都黑了下來!
“本王不是說了麼?會陪你跟他一起去拍賣島的,你急什麼!”
楚初夏一愣,擡頭看向那白髮美男,頓時明白,大堯王牌醋缸又打翻了。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道:“這不是合理安排時間嗎?”
“讓他等等又如何?”帝堯冷哼一聲,掙開了她的手,邁着生氣的步子率先走進小廳。
楚初夏歪着頭在後面看着他的步履,不禁覺得好笑。
她美眸一轉,突然喊了一聲:“帝堯!”
帝堯沒有停下來等她,腳步卻微微一頓。
但是楚初夏卻並沒有失望,壞壞地笑了下,做了一個起跳的姿勢,彈跳而起,朝帝堯的後背衝過去!
纖細的嬌軀順利地落到了他的背上,一雙手臂立刻將他的脖子勒得緊緊的,活像一隻猴子!
帝堯察覺到自己背上多了個跟八爪魚一樣的女人,腳步自然就停了。
忍不住在心裡嘆息。
除了楚初夏,還有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往他背上跳?
這輩子長這麼大,他都沒有背過她以外的人!
雖然心裡很氣悶,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伸手穩住她,生怕她摔下去。
發現了他的動作的楚初夏,得意地勾起脣角,道:“那不是以爲你還沒有忙完嘛!既然你忙完了,當然要夫君跟我一起走呀!”
第二卷:一鳴天下 67、 送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她的聲音是嬌軟的,語氣是撒嬌的,這算是討好了,對於驕傲的楚初夏來說,由心而發地討好有多難,帝堯再清楚不過。
他脣角勾了勾,轉過身將她放到太師椅上,才道:“讓鍾離一銘等會兒,晚點我們再回去。憑什麼讓我們等他?”
楚初夏脣角一抽。
如果說他不是公報私仇,打死她都不信!
不過好歹,雖然話還有點酸,但是他是不生氣了。總的來說,這男人還是很好討好的!
“先不說那個倒胃口的人,楚楚你過來,本王有件東西要給你。”帝堯讓她坐下,還招呼風起將火盆給挪過來。
然後自己纔在旁邊坐下。
雲涌將一個木盒拿了過來,放到桌上。
楚初夏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什麼?”
“打開看看,送給你的!”帝堯示意她自己打開。
楚初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低頭打開了那個盒子。
這竟然是一副金光閃閃的指甲套!
“怎麼樣,看看喜不喜歡。”帝堯看不出來她是什麼情緒,有些忐忑。
旋即拿出一隻指套,將她的手拉過來,套在她的食指上。
“你不肯讓藍紓凌給你想辦法復原你的手,本王便想給你做一雙指套,以後彈琴的時候,就不會容易弄傷手了。”
這個說法,只是爲了讓她心裡舒服。
雖然帝堯是個男人,過去壓根就沒有關注過女人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生物。
但是跟楚初夏相處這麼久以來,他對她還是挺了解的。
楚初夏表面說不在乎,其實有時候他注意到,她平時會盡量把手藏進袖子裡,不太樂意將雙手露出來。
從前那雙漂亮雪白的柔荑,如今像是被狗啃過一樣參差不齊,如此愛美的她,如何受得了?
楚初夏看着他一個一個的將指套輕輕地往自己的手上套,十個手指全部套上了漂亮的金甲手套,而這些手套不光是金甲的,還有漂亮的花紋!
看着,確實很漂亮!
不是那種清宮戲裡面的那些不實用的指套,做工同樣精美,但是卻適合彈琴,而且關節做得很好十分靈活。
“怎麼樣,喜歡麼?”帝堯看着覺得很滿意,薄脣微勾,欣賞着她的手。
楚初夏伸平了雙手欣賞着自己的雙手,然後擡頭看他,美眸中也帶着笑意,道:“還不錯!”
她很滿意!
女人嘛,哪個是不愛美的呢?
雖然她知道藍紓凌可以有辦法給自己祛疤,但是傷了的指骨是長不回去的,還不如留着疤痕銘刻仇恨。
但是現在,帝堯卻送了她這麼大一個驚喜!
“這個指套,還是有機關的,你看……”帝堯示範給她看,隨便按開一個機關,露出了一個小小的口子,道:“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喜好,藏毒或者其他東西在裡面。”
然後,又按開另一個指套的機關,一根尖針露了出來,帝堯給她解釋:“這個是毒針,給你隨身防護用的。雖然比不上隕星,但是在遭遇近身暗算的時候,這個一定用得着。”
說着,他擡眼看向她的臉,說道:“雖然本王不希望有那樣的情況發生,能擋在你身前的時候,本王一定替你擋,但是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你說是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68、栽在她的手裡一點都不冤
對此,楚初夏當然是同意的,她點點頭,道:“嗯,挺不錯的,謝謝你啊帝堯!”
十個指套,每一個都有特別的妙用,卻又做得十分輕巧,並不會讓自己的手指產生負累的感覺。
帝堯輕笑,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楚初夏看了一眼,竟然神奇地理解了他的意思,這是索要感激之吻呢!
她也不矯情,湊過去就在他薄脣上親了一口。
帝堯滿意地笑了,朝雲涌招手,就見雲涌又將一個盒子放到了面前。
帝堯將盒子打開,把裡面的一件小馬甲拿了出來,道:“這個是天蠶絲做成的馬甲,刀槍不入,卻又十分貼身柔軟,你穿在身上不會感覺到任何不舒服。可惜之前一直想找沒找到,他們最近才找到的。”
楚初夏對於所謂的天蠶絲軟甲,自然是不陌生的。
演過那麼多古裝戲,對於這種軟甲的功用自然是一清二楚!只不過拍戲的時候,道具軟甲都是假的!
她欣喜地將那件軟甲拿在手上,觸摸起來果然感覺十分柔軟,而且還很透氣!
但是,她卻沒有收下的意思,而是朝帝堯遞了過來。
帝堯挑眉,問:“怎麼不想要,不是很喜歡嗎?”
“我平時不會經常面對近攻,畢竟我修煉的路子走的是輕靈路線,兵器也是霓光魔琴,都是適合遠攻的。所以天蠶絲軟甲這樣的好東西給我用,可不就是浪費了嗎?”
楚初夏自有她的一番道理,說道:“但是你呢?你不是說要拼在我前面的嗎?刀劍無眼,還是把這個給你用比較好!最好……以後不要在身上添傷疤了,看了我也覺得難受!”
帝堯微微一怔。
果然啊,他的楚楚一旦對人好,那就是掏心掏肺的!
她能重新認定他,自然就會全心全意爲他着想!
這個女人,栽在她的手裡,當真一點都不冤!
想着,他不由笑了,揶揄地說道:“所以說來說去,你還是嫌棄本王身上的傷疤的!”
這話,說得楚初夏就不樂意了,當即拉下臉,道:“那你給我做這個指套,也是嫌棄我咯?”
這樣一個帽子扣下來,帝堯如何能認?
他連忙哄她:“行了行了,本王說錯話了,哪能不知道,你是心疼我,嗯?”
楚初夏斜睨着他的臉,不禁又笑出來。
說真的,現在這樣的帝堯,跟她剛認識那個,可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冷酷無情暴虐冷戾的堯王,在她面前已然不存在,現在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溫情暖男。
“是啦是啦,我心疼你啊,所以這個軟甲你用,指套我收了!”
她毫不做作的話語和笑容,讓帝堯心裡一片溫暖。
對她付出,總有回報。
叫他如何不愛她?
“好。”他也不推辭,接受了她對自己的心疼。
這麼過後,自然也不去計較她說要去見鍾離一銘的事,反而主動提到:“這邊沒什麼事了,楚楚,我們上船吧。見一見咱們的合夥人去!”
楚初夏挑眉,有點不敢相信那個佔有慾十足的暴虐男人,居然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了!
但是,帝堯卻招呼芳芷:“去給王妃拿斗篷來,海上風大,別凍着了!”
楚初夏眨了眨眼睫,坦然接受了這樣的帝堯。
這就是她想要的,不是麼?
兩人進入船艙後,楚初夏才問:“你不是找完顏師父了嗎?結果怎麼樣?”
第二卷:一鳴天下 69、他幼稚得很可愛
想到這個問題,帝堯微微皺眉,道:“完顏驥也並不知道如何剋制攝心術,這個……還需要從長計議。”
“所以,現在能不能聯絡一下天師,看看天師有沒有什麼辦法呢?也只有天師那樣活了兩百多年的人,才能夠知道攝心狐的短板吧?”楚初夏也皺起眉頭。
好不容易解決了明月心,現在又來了個攝心狐!
麻煩真是層出不窮!
“不管怎麼說,那個攝心狐是汪詩藍的人,汪詩藍倘若躲在京師裡也便罷了,她既然不怕死跟黎景陽來了東海,本王到時候絕對不會放過她!”
帝堯說這話的時候,金眸內充滿了暴戾的煞氣,恨不能將汪詩藍碎屍萬段!
楚初夏理解他的心情,因爲她心裡想的也是一樣的,她點點頭,眸中劃過期待,道:“對,等着她來呢!”
汪詩藍既然送死來,這一次就絕對不能放過她了!
不管是她,還是帝堯,正面相對滅掉汪詩藍都很容易。
前提是正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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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海里相對比較快,帝堯和楚初夏在踏沙島上岸的時候,鍾離一銘和花秋穎還沒有到。
但是因爲是踏沙島最重要的合夥人,楚初夏吩咐譚文博,務必以隆重的禮儀來接待。
帝堯看得很不是滋味,雖然心裡知道楚初夏跟鍾離一銘是不可能,但是仍然忍不住酸了一句:“是不是有段時間沒見面了,怪想念的?”
他來的時候,就沒見楚初夏特別吩咐譚文博,如何對他好些!
聽到這陰陽怪氣的酸話,楚初夏仰頭看了一眼身側的高大男人,彷彿從他的白髮中,都能看到他那彆扭的情緒,她不禁覺得好笑,道:“要不然,讓大長老給你安排貴賓禮儀接待?”
帝堯斜睞了她一眼,果斷閉嘴:“……”
他是主,不是客,接待什麼?
不過,楚初夏這一句話,算是四兩撥千斤,直接把他的酸味去掉。
簡單一句話,解釋了他的身份地位,他是自己人啊!
這麼一想,帝堯俊顏立刻多雲轉晴,方纔還耷拉的臉色,頓時有了光彩。
當即,看向還在等待楚初夏吩咐的譚文博,說道:“大長老啊!萬狐國的嘉誠郡王可是富貴人,萬萬不可怠慢,必須招待仔細了!”
楚初夏無可奈何地笑了。
堂堂的大堯王,在這方面就是如此幼稚!
然,佔有慾那麼強的帝堯,能夠容忍她拋頭露面做生意,跟別的男人一起做生意,這代表什麼?
代表着他對她的寬容!
所以,他幼稚得很可愛!
“老朽明白!”譚文博見楚初夏脣畔帶笑,臉上沒有什麼不高興的神色,便知道,帝堯說的話也是有分量的。
而帝堯說“萬狐國的嘉誠郡王”,豈不是代表着,他就沒把自己當成萬狐國的堯王來自持身份?
招待鍾離一銘的事宜交給譚文博,楚初夏就放心了。
不過,譚文博也算是一介見識寬廣的老者,楚初夏便招呼他進入大廳,詢問:“大長老啊,你見多識廣,可聽說過攝心術呀?”
譚文博這十來年一直守在踏沙島上,但是以前是經常在四國之中走動的。
聽到楚初夏的問題,不禁疑惑:“楚王問這個,可是遇上了會攝心術的人?”
第二卷:一鳴天下 70、戰場上只有敵我
看他的樣子,倒還針對攝心術有幾分瞭解,楚初夏便問:“算是遇上了吧。大長老經歷的歲月比較長,自然見過的事情也比較多,或許對攝心術稍有了解?”
帝堯扶着楚初夏走到正位上,兩個人一起坐下。
譚文博這纔在下首坐下,道:“早些年在外邊走動的時候,確實是聽說過攝心術的,也曾見識過!”
楚初夏不禁和帝堯對望一眼,她微微皺眉,道:“請大長老細細道來。”
“相信王夫定然是知道的,攝心術最開始是攝心狐傳出來的,然而並非只有攝心狐能夠用。其他種族,只要攝心狐願意傳授,有天資的都能學會。天下四國加我鮫人部落,都有攝心術的流傳!只不過,這類人的存在太過於可怕,嚴重威脅到了其他人的安全,故而被驅逐被獵殺,逐漸稀少,以致於慢慢的幾乎滅絕。”譚文博開始講故事一樣地說道。
“我鮫人其實是用歌聲來攝魂的,傳到現在,本來就繁衍困難,自然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還會攝心術。”
“聽說,萬狐國的攝心狐依然滅絕,但是,攝心術卻極有可能被流傳下來,故而,哪怕現在遇上會攝心術之人,也並不稀奇。”
聽他講了這麼多,楚初夏的眉頭皺得更深了:“也就是說,除了我們遇上的這個人,極有可能還有其他會攝心術的人存在?”
譚文博點點頭:“應該是這樣,但是具體有多少,這些人都隱藏在哪裡,都很難知道。爲了生存,大部分會攝心術的人,都會隱瞞住自己這項本領。”
楚初夏抿脣,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黛眉緊皺。
帝堯捏着她的手,安慰說道:“換一面想,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有其他懂攝心術的人存在,也就意味着,有人知道如何破解攝心術!”
“可是帝堯,黎景陽中了攝心術,萬一他對你行刺怎麼辦?你要是放過他,那他仍舊會被汪詩藍利用。但是他是你以前的忠誠部下,你……忍心廢了他嗎?”楚初夏擔心的還是這個。
在她這個現代人眼裡,雖然她的雙手也沾滿了血腥,但是那都是爲了自保迫不得已才傷人命的。
所以,她的觀念還是停留在能不主動殺人,儘量不去主動的層次。
但是帝堯就不同了,他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不利於自己的,沒用了的,都可以犧牲!
聽了她的話,他神色凜然,道:“以前是本王的部下,可是他投誠了汪詩藍,如今就是敵人!戰場上沒有舊部,只有敵我!”
聽這話的意思,是要殺掉黎景陽嗎?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要我看不如這樣吧,我們抓到他之後,先將他囚禁起來?等找到辦法,再放了他?”
“楚楚,對敵人寬容,就是對自己殘忍!你現在放過他囚禁起來,萬一被汪詩藍想到辦法營救,反而讓他殺了你的人,你覺得犧牲黎景陽一個,與犧牲更多自己人,怎麼樣犧牲大?”帝堯嚴厲反對。
他金眸深沉,盯着楚初夏的眼睛,說出這番話,看起來十分嚴肅,煞氣自然流露。
楚初夏一愣,心裡明白,他說的是對的。
只得無奈地嘆氣,道:“你是對的!”
不得不說,汪詩藍這一招夠狠!
第二卷:一鳴天下 71、只能一世爲寇
“只怕,未來汪詩藍同樣的招數還會用很多次!”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倘若都控制你親近的人,你能全部都殺光嗎?”
帝堯何嘗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他天性比較冷酷,在戰爭與權謀上,從來都是當機立斷的。
“不管是什麼人被控制了,只要危害到你、危害到本王,本王就絕對不會手軟!”
經歷了上次明月心的事情,已經讓他徹底地改變了原有的想法。
對明月心的縱容,讓他和楚初夏差點喪命,他們還失去了一個孩子,以後再遇上類似的事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縱容的了!
哪怕,他的師父明聆歌,倘若傷害到了楚初夏,他也不會容忍對方存活在這個世上!
楚初夏見他金眸內滿滿都是戾氣,大概明白他的想法,也就不糾結這個問題了。
不多時,外頭有人來報:“楚王,鍾離先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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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什麼時候見到鍾離一銘,楚初夏都忍不住感嘆。
這位濁世佳公子,總是風度翩然,風姿卓絕。
哪怕是被迫離開了京師,在萬狐國被帝燁四處追着打壓,風塵僕僕來到了踏沙島,他依然衣衫如雪,面目如霜。
那清冷疏離,總是如影隨形。
楚初夏和帝堯一起走出王宮大殿,鍾離一銘和花秋穎正在畢海清的帶領下,朝這邊走過來。
花秋穎的身份略低,她屈腿行禮:“見過堯王,見過楚王!”
楚初夏自然是讓她免禮。
“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啊!”帝堯眉眼深沉,率先開了口。
鍾離一銘走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的自然就是楚初夏,看到她穿着一身偏金色的厚袍子,抱着霓光魔琴站在大殿門口。
面上雖不施粉黛,雙手上卻戴着金光閃閃的指套,顯出一種雍容華貴的氣質來。
還是美得令人炫目,然而他的第一感覺是,她瘦了許多!
聽到帝堯的說話,他回過眼眸,朝帝堯看過去,道:“帝堯表弟,如今,你我都面對着一個共同的敵人,還分什麼主客?”
一句話,輕輕鬆鬆地給帝堯碰了個軟釘子。
帝堯瞳孔微縮,便想又說什麼。
但是楚初夏卻拉了拉他的衣袖,說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有什麼話,進來坐下說吧!”
她領先轉身,將鍾離一銘和花秋穎請進門。
帝堯還能怎樣?
一行人分了主次在大廳內坐下,奉茶,一應禮數做得十分周到。
鍾離一銘感慨地道:“不做堯王妃,卻做了楚王,初夏,離開京師後,你這是更上一層樓啊!”
這話,說得帝堯臉色一黑,冷戾地道:“哪怕做了楚王,她依然是本王的王妃!”
鍾離一銘不知道他們到底經歷了什麼,但是四下打聽,也略知皮毛的。
帝堯和楚初夏被迫離開京師,被堵截,之後便不知下落。
再聽說他們的蹤跡的時候,便是他們去了雪狼國,後來回到萬狐國,秒殺帝燁的人馬了。
思及此處,鍾離一銘脣角微微一勾,道:“成王敗寇,除非帝堯表弟回去榮登大寶,否則,只能一世爲寇!”
第二卷:一鳴天下 72、鍾離一銘,我們出去打一架吧
鍾離一銘的話,讓帝堯臉色更黑,楚初夏也不自覺地斂下了和緩的神色。
卻,不可否認鍾離一銘說的是事實。
其實,跟狐王一戰,帝堯失敗,楚初夏被順利栽上了媚狐的名頭,他們哪怕在外頭混得再好,也不過是落草爲寇當了頭而已!
“鍾離表兄說這話,可是慫恿本王回去奪位?”帝堯沉冷地道。
眸光冷戾地掃向鍾離一銘,坐在下方的花秋穎忍不住覺得一陣畏懼。
然而鍾離一銘卻只是淡然一笑,道:“帝堯表弟若是上位,初夏自然也就能洗脫了媚狐的名聲,有百戰百勝的堯王坐鎮,不光是作爲表兄的我得以回京師重拾過去的一切,整個萬狐國黎民百姓,都可以安居樂業!”
他這話雖然說得簡單,其實是很有玄機的。
萬狐國失去了帝堯坐鎮,其他三國虎視眈眈蠢蠢欲動,戰爭一起,百姓自然是生活惶恐流離失所。
而如果帝堯能夠掌握政權,這絕對是萬民之福。
也就是說,這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的舉措。
在座的人哪一個不是七竅玲瓏的心肝,自然是一聽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楚初夏不自覺地笑了,道:“回京師,我們是一定要回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我們當務之急,是先把生意做大,也好招兵買馬不是麼?”
無形中,承認了她想回京師,推帝堯爲王的想法!
帝堯看向她,不贊同她跟鍾離一銘說出這話。
畢竟,雖然是表兄弟,卻是一直防備着對方一二十年的!
好在,鍾離一銘卻當真沒有與他爲敵的意思,說道:“帝堯表弟無須防備得如此緊張,如今……我可是跟你們同一條船上的人!”
“說得如此好聽,聽這意思,莫非掌握了萬狐國經濟命脈的紅頂商人,打算全力資助本王和楚王,復興大計?”既然鍾離一銘都這麼說了,帝堯不客氣地提出了要求。
跟搶劫也差不多!
然而,鍾離一銘卻道:“表弟別誤會,表兄相幫的,是楚王!”
楚初夏:“……”
鍾離一銘啊鍾離一銘,你確定你不是來拉仇恨的麼?
爲何總要把氣氛弄得如此劍拔弩張呢?
帝堯臉色陰沉,渾身散發着冷戾,霍地站起來,不說廢話,直接道:“鍾離一銘,我們出去打一架吧!”
鍾離一銘還真不是慫人,明知道帝堯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威力無比,他依然果斷跟着站起來,道:“室內逼仄,確實是去外頭打的好!”
說着,袍袖一甩,倒是先行往外走了。
兩個男人在往外走,楚初夏臉色一沉,跟着站起來,立刻就想阻止他們。
但見花秋穎走過來,按了按她的手,道:“郡王早就想跟堯王一戰,看看天狐之術的高深在哪裡,所以,我們去觀戰好了。楚王你放心,郡王是不會傷到堯王的,更何況,天狐之術如此厲害,郡王也傷不到不是麼?”
楚初夏笑哭:“本尊王擔心的不是帝堯會被鍾離打傷,而是……”
帝堯會把鍾離一銘往死裡打!
現在的帝堯……可以說幾乎是天下無敵了好麼?
而他,忍了鍾離一銘很久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73、你今天太讓我心悅了
楚初夏和花秋穎兩人一起走出大廳,卻沒看到那兩個男人的身影。
妙筆守在門口,見楚初夏跟着走出來,立刻給她解釋:“主子,王爺和嘉誠郡王去了海邊!”
“嗯,我們也過去!”楚初夏隻手抱琴,冷着臉率先走在了前面。
花秋穎跟在她後面。
從後面上看,楚初夏必然是很心急故而走得很快,然而大步流星卻不失儀態,妥妥的上位者的姿態。
就這氣度,莫怪能讓兩個男人爲她一戰啊!
不一會兒,一行人走到了岸邊。
遠遠就看到海灘上,兩條身影打得難解難分,因爲速度極快,他們只能看到一片虛影,完全看不出他們到底是怎麼對招的。
不過楚初夏看得出來,帝堯沒有用冰魄劍。
這還是楚初夏第一次見到鍾離一銘的身手,果然如自己所料,鍾離一銘也在天狐之術的瓶頸階段。
但是,面對帝堯的天狐之術的中層,卻仍然是極爲劣勢的。
所以,並沒有多久,眼尖的人就能發現,兩人的速度慢了下來。
而帝堯,開始並沒有用盡全力,而像是……
妙筆是天資非常高的人,他一直目不轉睛地看着那兩個正在劇斗的兩人。
一開始,帝堯對鍾離一銘下手是挺重的,可是後來:“主子,王爺對嘉誠郡王手下留情了。”
楚初夏雖然看得不太清晰,但是也看得出來,帝堯確實不光是放慢了速度,下手也沒有一開始那麼狠了。
她倒是放下心來,帝堯雖然很厭惡鍾離一銘,卻還是頗給她面子,知道真殺了鍾離一銘她一定會發火,所以忍了。
鍾離一銘在前面被帝堯打了好幾下,應該受了點傷,但是並沒有放棄的意思,照樣撲上去跟帝堯廝殺。
“王爺在引導嘉誠郡王!”這麼多人圍觀,也就惟肖是看得最清楚的。
畢竟,他的功力幾乎是最高。
楚初夏一愣,朝惟肖看過去,問:“引導?”
在看高手對決的時候,惟肖的目光沒放到楚初夏身上,而是一直盯着打鬥的那兩人,不過還是老實回答:“是的王妃,你看嘉誠郡王也發現了,他在學習王爺的招數!”
楚初夏眉目微斂,若有所思。
帝堯在引導鍾離一銘,這本來殺氣騰騰的恨不能把鍾離一銘幹掉,現在卻突然改變主意了,這是爲何?
莫非……
帝堯在引導鍾離一銘如何突破天狐之術?
楚初夏是知道的,帝堯一直對她欠了鍾離一銘好幾次人情一直耿耿於懷,尤其是給了她碧玉天狐這件事,那麼,帝堯如果幫助鍾離一銘突破天狐之術,也算是一種等價的回報了!
事情果然不出楚初夏所料,不多時,帝堯就收手,結束了跟鍾離一銘的對打,看到楚初夏也來了,便朝她走過來。
“海邊風大,打鬥的沙塵也大,你爲何站在這裡?”帝堯不悅地道。
見她連個斗篷都不戴着,便把自己的外袍脫下來,罩在她身上。
她的身子雖然比之前好多了,但是氣血依然不太好的。
見停止了打鬥,大部分人都不再敢圍觀,各自繼續去做自己的事情。
楚初夏看着他的眼睛,笑了,道:“帝堯,你今天太讓我心悅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74、默認了鍾離一銘
楚初夏看着他的眼睛,笑了,道:“帝堯,你今天太讓我心悅了!”
美眸內都是笑意,讓帝堯心尖兒一顫。
對鍾離一銘手下留情,反而能讓她更喜歡自己!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楚初夏已經看向隨後走過來的鐘離一銘,道:“回去說吧!”
一行人重新回到了大殿,花秋穎給鍾離一銘看過後,知道他的傷並不重自己調息便可以,便稱自己有些疲倦,故而先去休息了。
大殿內,只剩下帝堯和楚初夏,還有鍾離一銘三人。
鍾離一銘坐下後,神色莫測地看向帝堯,問:“爲何要這麼做?”
帝堯冷笑:“剛纔你領悟了本王教給你的東西,你現在卻來問爲何,豈不是多餘?”
這話,讓鍾離一銘冷下臉,道:“你若不情願,又何必在對打的時候故意露出破綻?”
對於這種對話,楚初夏覺得自己不合適吭聲,所以乾脆就在一旁不說話。
以帝堯剛纔的表現,應該是不會對鍾離一銘如何了的。
帝堯凜然說道:“你在天狐之術的瓶頸也有段時日了吧?可是你憑藉自己的力量卻沒有辦法突破,不如讓本王助你一臂之力,就當你讓楚楚有了修煉之身的報償!“
楚初夏皺眉。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可是,這樣的說法她卻不太喜歡。
畢竟,可以用這個作爲報酬,卻並不是等價的關係。
她有些抱歉地看向鍾離一銘。
對她的眼神,鍾離一銘如何不瞭解?
他在心裡嘆息,楚初夏這個意思,也是她站在帝堯那邊說話的一個表現!
她跟帝堯是站在同一邊的,所以纔會對他有抱歉的意思!
“既然你非要如此認爲,那就當這樣吧!”鍾離一銘也不想跟帝堯多說什麼。
能夠突破天狐之術,是每一個狐人的夢想,他自然也不例外。
之前費盡心思弄到了碧玉天狐,甚至他差點丟了一條命,但是碧玉天狐畢竟不肯認他。
那也是一種機緣,送給了楚初夏,楚初夏能夠征服碧玉天狐,那是她的造化,他並不認爲自己做這樣的事情有多大的人情。
他的話,讓帝堯感覺自己一拳頭打進了棉花裡,他心裡堵得慌,便道:“那你跟本王去一趟幽離島吧!”
鍾離一銘正想說,之前帝堯給自己的引導已經足夠,他可以自己回去鑽研突破。
卻見楚初夏說道:“鍾離,我們極有可能馬上就要面對強敵,狐王下令讓黎景陽帶一萬精兵過來攻打踏沙島,說是一萬,實際上會不會有後援,誰也說不準!你用最快的速度突破,到時候對大家都好!”
鍾離一銘皺眉。
帝堯又道:“踏沙島這邊,沒有合適的煉洞。鍾離一銘,你跟本王去幽離島,用最快的速度突破。拍賣島的巡視,之後再看也不遲!”
雖然他依然看鐘離一銘不順眼,但是這話,也無疑默認了鍾離一銘跟自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這個事實!
一如他對楚初夏承諾的那樣,只要楚初夏想要的,哪怕讓他低頭,他也願意做到。
“但是,我若和你一起去了幽離島,難道讓初夏一個人留在這裡?萬一遇上了突襲呢?”鍾離一銘反問。
第二卷:一鳴天下 75、重新部署兵防
事實的確如此,倘若這時候遇上突襲,只怕楚初夏一個人面對,要吃虧!
楚初夏正要想辦法說服鍾離一銘,沒想到,帝堯卻道:“你別太小看楚楚,今時不同往日,這踏沙島易守難攻,有楚楚卓絕的兵防能力,鮫人和本王的人一起配合,不可能還抗不過黎景陽!”
沒想到他對自己竟然如此有信心,楚初夏不禁挑眉,道:“你真的不擔心我?”
幾百人對着一萬精兵,帝堯如何可能不擔心?
他氣息微沉,道:“所以,鍾離一銘,別浪費時間了,儘快吧!”
在帝堯和楚初夏這般堅持下,鍾離一銘便答應了他們的安排。
當然,帝堯不可能完全放心楚初夏留在踏沙島上的,他令風起雲涌帶着大部分人馬,一起過來鎮守踏沙島以防萬一。
至於幽離島那邊,自有陣法守護,地形也比踏沙島更難攻擊,以少勝多不在話下。
楚初夏將兩個男人送上了船,之後便回到王宮,打算去書房。
妙筆跟在她身後,問:“主子,與其坐在這裡等着對方打上門,我們何不主動出擊,派人暗殺了汪詩藍呢?”
“你以爲我們在發展進步的時候,汪詩藍就沒有?說不好,我在等她自投羅網,她也在等我踩進陷阱呢?如此關口,就看誰更能沉得住氣了!”楚初夏脣角微翹,勾出一個冷笑的弧度,道:“本尊王就鎮守這裡,等着她來!”
其實,據她推斷,汪詩藍既然能夠把黎景陽退出來送死,只怕不會親自出頭。
那女人詭計多端,狡猾得可怕!
真的要去刺殺汪詩藍,只能讓帝堯親自去比較好,以帝堯如今的能耐,哪怕單槍匹馬去刺殺汪詩藍,應該也並不難。
妙筆聽了她的話,頓覺自己的才智比起楚初夏來說,相差甚遠!
不禁,有些黯然。
這樣閃耀猶如寶石一樣的楚初夏,豈是他這樣的人高攀得上的。
在她面前,只有自慚形穢!
楚初夏朝他看過來,問:“妙筆,你跟鮫人們相處得還可以嗎?”
“嗯!”說到這個,妙筆略帶靦腆地一笑,道:“鮫人比狐人更好相處,他們的心眼沒有那麼多,也並沒有排斥屬下不是本族人這件事。”
對此,楚初夏倒是放心了,點頭說道:“那就好,你去把風起他們,還有畢海清叫到書房來,如今有幽離幻境的人馬,本尊王要重新部署兵防!”
帝堯都將精銳之師交給了她,如果她不好好地運用的話,那就太對不起他的用心了!
妙筆立刻去叫人。
不一會兒,所有帶頭的人都到期了,楚初夏桌上展開了地圖,面對着前面的沙盤,開始重新佈防。
“相對而言,幽離幻境的人馬比鮫人更適合陸戰,所以,安排在海邊的人馬,儘量用的鮫人。這裡……”
她指着沙盤上的某處,旋即指向另一處:“還有這裡、這裡……是比較適合攻島的。估計他們會從這幾處上岸。這幾個地方,都安排鮫人在海里伏擊。”
“伏擊?”畢海清詫異地問:“不正面對打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76、部署兵防
“伏擊?”畢海清詫異地問:“不正面對打麼?”
楚初夏朝畢海清看過去,笑道:“爲何要去正面應敵?本尊王可不想採用人海戰術,真的做什麼一將功成萬骨枯!不管用什麼方法,本尊王只希望,儘量減少犧牲傷亡!”
她頓了下,道:“再說了,敵衆我寡,也不可能正面對打!”
“楚王說的對!”畢海清明白了。
跟了楚初夏這麼久,他自然知道,楚初夏是一個很體恤下屬的人。
也相當護短,維護自己的人。
當真沒有選錯這個王!
楚初夏點點頭,繼續又道:“但是呢?鮫人是擅水戰,他們來攻島,派來的也是水性好的精兵,故而你們不可能全數攔截得住。那麼,這裡……!”
楚初夏又指了另外幾處地方,說道:“風起雲涌,你們安排人手,堵在這塊地方撿漏!專注對付那些突破了鮫人防線成功登陸的人馬!”
旋即,又指向幾個不太可能選擇上島的路線,說道:“雖然他們不太可能從這裡進攻,仍然要注意,這幾個地方也未必沒有可能。因爲你們要知道,黎景陽帶的是精兵,可是汪詩藍帶的卻是殺手組織。未必就不會帶着幽冥暗域的人,從這些我們容易疏忽的地方,攻進來!”
接下來,楚初夏又點了其他幾個需要注意的地方,花了小半個時辰,將每一種她想得到的可能性都分析過,每一個關口也都安排好防守。
說的一套一套的,讓一羣男人都佩服不已。
但是,她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們剛纔說的是防守。接下來說進攻!”
這就讓其他人奇怪了,不是說了不正面對打,就只是防守麼?
看出了大家的疑惑,楚初夏勾脣淺笑,道:“怎麼進攻呢?主要還是靠鮫人進行!”
“踏沙島……”楚初夏走到地圖面前,拿着一根小棍子,指着踏沙島的所在,旋即又指向東海岸:“距離東海岸,一共有一百多海里的海路,倘若他們從東海岸出發,來進攻我們就是以逸待勞。所以,我們不能不設想,他們是否已經登陸了更靠近的島嶼,以節省消耗。”
“那麼……”楚初夏的小棍子指到了踏沙島附近的幾座島嶼,繼續說道:“這裡是拍賣島,這裡是幽離島,已經是我們的地盤他們自然不會考慮。那麼這兩座暫未命名的小島,就很有可能了。”
“所以,必須將這兩個島也守住。”
“本尊王這麼說,你們肯定要問,哪來這麼多人手?畢竟鮫人部落幾百人,幽離幻境也不過是一百多人留守在這裡。”
“那麼,本尊王告訴你們,有一種防守,根本不需要人力!”
“一會兒,每個島嶼派三十名腦子好使力氣又大的人,帶上本尊王需要的東西上島,本尊王親自帶你們上去做示範!”
楚初夏說着,纔回到進攻的話題:“不管是哪一種可能,他們都必須上船。而船這種東西,只要有一個洞,進了水就全完蛋!”
第二卷:一鳴天下 77、地雷
“他們想要進攻,東海岸的戰船也都已經到位。但是大部隊沒到,就給我們爭取了先機。畢海清,今晚你帶三十個好手,去將他們的船底鑿破。”
“記住,只是鑿裂開就可以,讓他們不影響航行。走到半途進水量應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可以折損大批的精兵!”
“當然,他們的船隻自然都是有防守的,到時候調虎離山,就風起雲涌你們倆帶人去掩護畢海清。”
“……”
楚初夏說了各種可能後,終於結束了這一次的部署。
不得不說,這些部署看着迂迴,其實很周密。
然而,楚初夏還是有但書:“計劃趕不上變化,進攻的舉措,我們必須保持一個原則。那就是,寧願放棄計劃,也要儘量保住自己人。記住,本來我們的目標就是以少勝多,故而最好一個人手都不要損傷!”
說這些的時候,她臉上的張揚自信,像極了身經百戰的大將,讓人不由得信服。
“走,我們現在先去這兩個無人小島!”
抓緊時間,立即出發。
出發之前,楚初夏去珍寶庫走了一趟。
她詢問過這時代戰爭的武器之類的東西,從帝堯的嘴裡,知道這塊大陸上並沒有火藥的存在。
那麼,出其不意必然能夠先下手爲強。
守住無人島,就跟現代的戰略一樣,埋地雷,根本就無需人工防守都可以造成殺傷力巨大的場面。
火藥是硝石、硫磺和木炭的混合物,受熱的作用,就會發生爆炸。
珍寶庫那邊,爲了包裝珍寶,準備了很多可以製作火藥的東西,這些東西,便是從那兩座無人島上開採的!
走了珍寶庫一趟後,楚初夏又命令畢海清:“你帶人去,所有鮫人人家嫌棄不好的衣裳,全都蒐集起來,運去無人島!”
畢海清雖然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卻也欣然聽令。
一切都準備就緒後,楚初夏便來到了無人島。
首先,讓帶來的人手上島,用樹木或者其他東西,做出一個又一個像稻草人一樣的假人,套上了那些鮫人不好的衣裳,“埋伏”在小島四處。
然後,一部分人在海岸邊製作火藥,另一部分人則跟着楚初夏,製作非常簡單粗暴的地雷——石塊和炸藥裝進了陶罐裡面,每一個陶罐都做出了預製刻槽,跟預製破片技術類似。
最後,帶着這些人去埋雷。
“他們上島後,自然要先偵查,看看有沒有人住在上面,以防不利於他們的狀況發生。但見樹林裡疑似有許多人跡的時候,就不敢貿然強攻,只能是隱秘登島。”
“利用步兵進行勘察是最正常的事情,而這些地雷,就是對付步兵用的。”
這就是那些假人和地雷的作用。
當然,這座島日後可能還會爲自己作用的,故而楚初夏做了一張很詳細的埋雷示意圖,要求他們不差分毫,以保證這一次勝仗之後,自己人登島不會發生被炸死的情況。
兩座無人島全都處理完畢,天已經黑了。
“楚王,我們收到消息,黎景陽帶的精兵,已經抵達東海岸!”
第二卷:一鳴天下 78、沒有他在還真不習慣
兩座無人島全都處理完畢,天已經黑了。
好在鮫人和狐人的能力都很強,體力耐力都比楚初夏世界的人類要強大,所以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人類需要數天才能做完的工作。
回到踏沙島王宮,楚初夏略感疲累。
帝堯沒有回來,那是自然的。
突破天狐之術有這麼容易,帝堯之前也不會吃那麼多苦頭了,楚初夏預計他們會需要兩三天的時間。
“楚王,我們收到消息,黎景陽帶的精兵,已經抵達東海岸!”
收到這個消息,楚初夏心裡一沉。
敵人比她預計來的還要快!
該不會今晚就會強攻吧?
她連忙召集風起雲涌等人,和譚文博畢海清一起又去了書房。
“楚王,那麼去破壞對方船隻的事情,我們還去不去做?”畢海清提出了疑問。
倘若對方有一萬精兵紮營在附近,去鑿他們的船隻怕不現實!
楚初夏冷着臉,道:“來不及了,先不去!只有等他們進攻的時候,半道兒上,我們再這麼做了!讓他們有來無回!”
爲此,楚初夏又詳細地做了一些應變的策略。
“還有一件事,東海邊我們的人,萬一被他們抓爲人質……”風起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按照楚初夏愛護下屬的心思,而黎景陽那邊又有歹毒的汪詩藍在,未嘗沒想到這種辦法。
楚初夏皺眉,道:“鮫人容易,畢海清,吩咐他們倘若真有這種事,全部都放棄抵抗,全都跑進海里。”
轉而,想到狐人,就有些麻煩。
見她停頓,風起就知道她也沒有特別好的辦法,便道:“王妃不用擔心幽離幻境的人,他們都有自己的一套求生本領。”
他說的很簡單。
楚初夏知道,絕對不會有這麼簡單!
但是事到如今,她暫時也想不到別的好辦法,只有暫時這樣了。
這一個折騰,將大部分細節的事情確定後,已經是後半夜。
芳芷打着呵欠,心疼地道:“小姐啊,你這是太辛苦了,爲何不去通知王爺過來呀!”
“說你傻,還真傻!”楚初夏冷眸一掃,道:“敢情沒有了帝堯在,本尊王着踏沙島要保不住了?”
芳芷啞然,這纔想起來:“對哦,這可是小姐自己的地盤!”
楚初夏無奈笑笑,躺下了。
可是這一晚上都睡不安穩!
這麼長時間,習慣了帝堯在身邊,沒有他在還真不習慣,尤其是又是這樣的臨戰前夕!
她必須承認,很想念他!
~
此時此刻睡不好的,又何止是楚初夏一個?
東海岸這邊,一萬精兵紮營,聲勢浩大,一時間朔日城人心惶惶。
看到他們紮營,守在東海邊的鮫人和幽離幻境的人就立刻開船走了。
黎景陽命令他們追,但是汪詩藍阻止了,怕是會中埋伏,因此只能按兵不動。
最好是第二日黎明時分再整軍,立刻上船進攻。
他們也收到了消息,帝堯和楚初夏已經回到東海,那麼明日一戰……
想到要跟帝堯和楚初夏對抗上,汪詩藍這一夜,也睡得極不安穩!
第二卷:一鳴天下 79、昨夜尊主還跟黎景陽過夜
第二天天未亮,風起的聲音就在寢房外面響起:“王妃,敵方一萬精兵已經安排上船,正朝我們這邊駛來!”
楚初夏立刻就醒了,迅速坐了起來穿衣服。
算起來,她睡了只有四個小時!
“下令,全面防守!”楚初夏一邊穿衣裳,一邊問:“畢海清呢?”
“屬下在!”畢海清的聲音在寢房外響起。
楚初夏抿脣,說道:“擒賊先擒王,你派三十個水下好手,在距離我們還有一半海路的時候,鑿他們的帥船以及附近的船隻,儘可能多!”
畢海清立刻答應:“屬下遵命!”
“記得,讓他們儘量保護好自己,多少人出去,回來最好還保持多少人!”楚初夏又補充了一句。
這衣裳真心煩得要死,她越是着急,越是穿不好,只得把芳芷喊進來。
好不容易整裝完畢,楚初夏戴上了指套,抱着霓光魔琴,進入書房,坐在沙盤面前等候消息。
也沒有閒着,腦子一直在思索還有沒有遺漏的地方。
畢竟,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帶兵作戰!
~
海岸這邊。
“詩藍,你不要跟我過去,這是打仗。你的身子還沒好,跟去太危險了!”
能夠安排得上的大部隊都已經上船,一共一百艘戰船,能帶多少人算多少人。
汪詩藍抿脣,道:“你這是看不起我的意思麼?”
黎景陽嘆了口氣,哄着她:“這不是我捨不得你冒險麼?”
自從得手睡到了“心愛”的女人之後,黎景陽對汪詩藍是越發地憐愛。
這點,或多或少讓跟着他的兵將都有不滿。
尤其是,這些兵將,之前大多數都是效忠帝堯的人馬!
雖然很多人並不情願去進攻,但是大戰在即不緊着時間出發,還要在這裡卿卿我我兒女情長,耽誤時間死的是這羣將士啊!
王副將忍不住上前提醒:“將軍,我們得抓緊時間出發,否則對方有了準備,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
黎景陽不悅地掃了一眼過去:“你以爲立刻出發,對方就沒有準備麼?”
說着,轉頭面對汪詩藍,一片溫柔如水:“詩藍,戰場上刀劍無眼,你還是留在這邊,好麼?”
汪詩藍眸光微斂,不情不願地點頭道:“那我就在這裡等着將軍旗開得勝了!”
目送黎景陽上船,所有戰船都出發了之後,汪詩藍脣邊現出滿意的笑容。
小翠才問:“尊主,我們也出發吧?”
汪詩藍點點頭,道:“那兩座無人島,確定是無人的麼?”
“屬下收到了消息,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是畢竟離得比較遠,不排除楚初夏做戲的可能,故而上島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小翠答道。
汪詩藍開口,正要說話,卻又被急促的咳嗽給打斷了。
想到自己被帝堯的元氣震傷,到現在還沒能復原,汪詩藍的臉色又冷了幾分:“走!先把其中一座小島攻佔下來,然後再對踏沙島偷襲!就讓黎景陽這個冤大頭先去送死吧!”
小翠聽言,有些擔憂:“昨夜尊主還跟黎景陽過夜,這……”
聞言,以爲她要給黎景陽說好話,汪詩藍冷厲的目光掃了過來:“再提這件事,看本尊不撕爛你的嘴!”
小翠哪裡還敢說什麼?
也就嚥下了想要提醒汪詩藍是否需要避子湯的欲**望。
第二卷:一鳴天下 80、狂妄自大
踏沙島這邊。
天還沒有亮,一片黑暗。
楚初夏在書房內,抱琴等着前方消息,她則是看着沙盤,還在思考有沒有什麼遺漏的地方。
雖說風起這種跟隨帝堯征戰的人,都覺得她的防守計劃萬無一失,她還是有點擔心。
畢竟,這是她生平第一戰!
還是海戰!
過了一會兒,妙筆過來彙報:“主子,敵人的船已經開來了!畢先生帶着鮫人去攻擊帥船。”
“嗯。”楚初夏頭也沒擡,目光依舊放在沙盤上,問:“妙筆,你有沒有什麼更好的建議?”
妙筆微微一愣,也看向沙盤,卻是搖頭,道:“雖然大家都說屬下修煉天資好,但我實在對作戰不太懂。屬下覺得,主子的計劃已經夠好了。”
低頭看了一眼楚初夏,他心裡想了又想,好不容易鼓足了勇氣,道:“主子,這麼枯等着也不是個辦法,,你的身子也不能不顧呀!”
從別人那裡聽說,楚初夏在回到踏沙島之前吃了多少苦,險些喪命,妙筆不由自主地看向她戴着指套的手。
這雙手沒戴指套的樣子,他也曾見過。
哪怕已經好了,看着還讓人自然而然想到,傷口曾經是多麼猙獰!
看得人揪心!
“無妨,一兩日沒睡好不礙事。反正我還年輕!”楚初夏跟他說說話,總算是沒有這麼擔心了,道:“讓芳芷給我送早膳過來,我先吃了再說吧。”
妙筆應了,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問:“主子若實在擔心,不如……送訊給王爺?”
“不用帝堯出馬,我能行。你也先吃早膳,一會兒倘若汪詩藍也跟來了,我要與她一戰!”楚初夏站了起來,準備移步去小花廳吃早餐。
吃飽了纔有力氣打仗!
汪詩藍如果跟着大部隊一起出現,那就該是她們正面相對的時候了!
上一次,她一個人面對汪詩藍這麼多人馬,這一次,也算是勢均力敵了吧?
~
黎景陽這邊。
“將軍,我們已經行進五十多海里了,約莫還有一半的路程。”王副將彙報道。
黎景陽點點頭,道:“再加快速度,爭取天亮的時候抵達!”
王副將有些異議:“可是將軍,論海戰,我們肯定比不上鮫人,倘若……”
“本將是不擅長海戰,跟了堯王這麼多年,也不曾見過堯王打海戰。堯王是要部下絕對服從的,那幫鮫人能絕對服從麼?”黎景陽有些不以爲然地道。
他的目標是殺掉帝堯!
王副將看着他,本來還想說什麼的,想了想,沒敢說。
自從黎景陽跟汪詩藍好了之後,整個人都變了!
以前對堯王有多忠心,如今背叛起來讓人看了就有多寒心。
甚至,以往冷靜睿智的人,竟然也變得狂妄自大起來。
這個汪詩藍,當真是個禍害啊!
“怎麼,你是不是在心裡覺得不服氣?”黎景陽心裡裝滿了仇恨,心裡只有一個目的,帝堯是他的殺父仇人,他這一趟哪怕自己死也要殺了帝堯!
突然,有人來報:“不好了將軍,我們的船進水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81、被女色衝昏了頭腦
黎景陽臉色一沉,立刻走出船艙,道:“這些船出發的時候不都是檢查過的嗎?”
“是啊,全部都檢查過的,可是……我們發現進水的時候,船艙已經裝了小半倉的水了!”那個小兵愁眉苦臉地問。
“別的船呢?有沒有這種情況?先去調一艘船過來,將帥旗拿過去換帥船!”黎景陽心裡怒極。
在這茫茫大海上,人多麼渺小,這點黎景陽還是懂得的,他必須先換一艘船!
不一會兒,卻見回信:“將軍,附近的船也都進水了!”
“一共多少艘?”黎景陽心裡一沉。
因爲是戰船所以挺大的,一艘船上有一百個以上的士兵!
倘若進水的船多了,這幫人要如何安置?
難道讓他們葬身大海?
“回將軍,附近一共十艘船,全都檢查過了,船底被鑿了一個洞!一定是鮫人乾的!”
聽到這話,黎景陽心裡凝重起來。
鮫人……在這深海之中,就是霸主!
他們可以潛進海底,狐人如何追得上?
這幫愚蠢的將士,這麼多人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鮫人出沒!
“趕緊讓沒有進水的船過來,轉移人馬,能轉移多少轉移多少!”
十艘船,包括帥帳在內,大概也有上千人,這麼多人,往哪裡塞?
黎景陽想了想,又道:“派人傳訊,增派戰船過來接人!讓這幫小子們堅持一下!”
身爲主將,總不能讓自己的人就這麼都淹沒在大海里的。
倒是王副將,一臉擔憂地問:“倘若……鮫人繼續行動,怎麼辦?”
黎景陽眼角一沉,道:“莫非,你想退回去?戰場上,只有往前衝,沒有後退,明白嗎!”
王副將哪裡還敢說什麼?
黎景陽臉色更陰了,此時不由慶幸,幸虧他堅決不讓汪詩藍上船,否則豈不是要她面臨跟自己這樣的困境?
~
踏沙島王宮。
楚初夏用過早膳之後,也沒有回到書房,而是去巡檢了一趟兵防,看看他們是不是真的全都按她說的做到了。
按理說,她的方案確實是萬無一失的。
但是,就怕這幫人執行力不行,因而掉鏈子!
走了一圈之後,楚初夏發現了一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一一進行指正了。
這時候,天已經全亮了。
“楚王,派去鑿船的人已經回來了!我們成功鑿了十艘船,因爲對方已經發現船在進水,我們便沒有繼續,都回來了!”畢海清前來彙報。
楚初夏點點頭,對這個結果也算滿意:“嗯,他們一共過來了多少人?”
“上百艘戰船,除了留守的人以外,其他的幾乎全部都過來了!”畢海清答道。
楚初夏忍不住勾脣笑了,道:“這茫茫大海,就是鮫人的主場!一萬精兵都進了大海,這黎景陽莫不是被女色衝昏了頭腦吧?”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這是汪詩藍的計謀。
畢竟,黎景陽是帝堯的舊部,那麼黎景陽帶領的這幫將士,自然也曾經是帝堯的人。
莫非,汪詩藍故意這麼做,想讓帝堯的人自相殘殺?
第二卷:一鳴天下 82、第一防線已經失守
楚初夏想了許久,卻覺得沒有辦法解決這種事情。
別人都衝到家門口叫囂了,他們總不能束手就擒吧?
哪怕是帝堯的舊部,哪怕殺孽深重,爲了守護自己的地盤,她也只能開戰!
不多時,有人來報,畢海清聽了報訊,回來道:“楚王,果然有幾艘小船開往無人島方向!”
“嗯,那些船是什麼人,知道嗎?”楚初夏心裡緩了緩。
幸虧自己想到了這點!
畢海清皺眉,道:“聽說,上面的人全都穿的黑色的衣裳,倒不是士兵。”
“那就極有可能是汪詩藍的人馬了!”楚初夏肯定地道:“汪詩藍讓黎景陽正面進攻,目的自然是爲了拖住我們的注意力,然後趁着我們交戰乏力的時候,她帶着人從無人島殺過來,想獲漁翁之利!”
在汪詩藍的眼裡,自然是一萬精兵來攻這幾百人的島,實在太容易了。
但是又怕他們沒能弄死她楚初夏,所以纔想黃雀在後吧?
不得不說,那個女人確實會謀算!
“那我們……”畢海清試探着詢問,想知道楚初夏會不會派人去找汪詩藍算賬。
畢竟,楚初夏跟汪詩藍的仇恨太深了!
然而,楚初夏卻十分拎得清,她勾脣冷笑,道:“不要分人馬,咱們本來已經人手不足了。再說了,光是無人島上的地雷,就夠她喝一壺的了!只不過這個女人詭計多端,那些地雷應該爲難不了她,最多損傷她的人馬。本尊王,等着她到踏沙島上來!”
畢海清不禁更加佩服楚初夏。
能夠嚥下仇恨顧全大局的人,總是讓人崇敬的。
~
一個時辰後。
終於,從踏沙島的瞭望臺,看到了大批的戰船朝這邊開過來。
楚初夏收到了消息,便下令:“第一條防線的鮫人,立刻準備應戰!務必保住自己,同時盡最大的能耐,不讓一個敵人上島!”
他們人少,耗不起人命。
她要興旺鮫人部落,而不能因爲自己帶來的禍事,害得他們全部陪葬!
“是,楚王!”迴應她的聲音,響徹天際。
楚初夏微微一笑,道:“敵人的戰船上肯定有許多物資,船也是值錢貨,你們殺敵的時候,記得殺人即可,儘量不要破壞船隻和物資!這一戰我們贏了,那些東西就都是我們的了!”
當即,又是一波迴應:“楚王英明!”
妙筆聽着,不得不佩服楚初夏。
哪怕是風起雲涌和惟妙惟肖,也都覺得很敬佩楚初夏。
因爲,這種凝聚力,哪怕是堯王所帶的人也沒有這麼強,堯王靠的還是鐵血的紀律來治軍的。
而楚初夏,完全靠收服人心,這一批鮫人,都是死忠!
前方,因爲黎景陽部隊的靠近,很快就跟防守在十海里外面的鮫人們陷入了混戰!
鮫人人少,但是在海上,他們是最靈活的霸主。
按照楚初夏的原定計劃,他們儘量偷偷上船,然後悄無聲息地殺敵,而不是正面喊打喊殺。一旦遇上險境就立刻跳去海底。
想要以少勝多,只有智取!
戰鬥半個時辰過去了,有人來報:“楚王,我們第一防線已經失守!有敵人上島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83、這就是戰爭
戰鬥半個時辰過去了,有人來報:“楚王,我們第一防線已經失守!有敵人上島了!”
楚初夏眉頭一皺,雖然在意料之中,卻還是不愉快。
一萬精兵,就算一個個排隊等着殺,也要殺很久的。
鮫人本來就有人數上的劣勢,有人上島了並不奇怪。
她當即命令:“第二防線開戰!”
第二防線,就是風起雲涌帶領幽離幻境的人馬,在陸地戰上,幽離幻境的人基本就沒有功力弱的,顯然比那些士兵水平要高。
風起雲涌立刻去指揮作戰了。
楚初夏又問畢海清:“第一防線的人……犧牲的多麼?”
戰爭不可能不死人,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畢海清卻給了她極大的安慰:“楚王放心吧,在我們鮫人的地盤,戰爭受傷在所難免,但是因爲楚王愛惜部下,故而他們都很聰明,不會死扛着,只要發現自己不敵就會立刻跳海。進入大海,敵人自然就沒有辦法了。而當敵人不注意的時候,他們還可以潛入水底,伺機再戰!”
“嗯!”楚初夏脣角微微勾起來,對於這幫可愛的鮫人,她是滿心歡喜。
真聽話啊!
愛美成性,雖然驍勇善戰,腦力卻不太行,這類人忠誠度很高,服從指令的程度也很高!
“本尊王到前頭去看看!”楚初夏一直坐在大廳內等候,總覺得度秒如年。
她覺得自己需要去前線,看着自己的部下是如何作戰的!
也親眼見一見這世界的殺戮!
畢竟,她跟帝堯的未來,離不開戰爭了!
但是,不論是畢海清還是妙筆,都攔住了她:
“主子,你不能去!”
“楚王,你不需要去!”
楚初夏眉頭一挑,道:“你們以爲本尊王沒有保護自己的能耐?”
這還是冷兵器時代,她倒是沒什麼懼怕的,熱武器時代就要擔心些。
“行了,你們倆要是不放心本尊王,就一起走吧!”楚初夏沒給他們說話的機會,邁步出門。
來到了海岸邊的瞭望臺,楚初夏看向海灘上的戰況。
一片混戰。
清一色的天青色外袍的幽離幻境的人,和穿得五顏六色的鮫人部落的人,跟黎景陽帶來的穿着戎裝盔甲的將士混戰在了一起。
因爲能夠上島的人只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仍然在海上混戰,故而,人數上對方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
瞭望臺這邊,楚初夏可以看得挺遠的地方,戰鬥了將近一個時辰,近海邊的海水,都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不論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鮮血……
這就是戰爭,這就是殺戮,上位者只知道下命令,想要征戰四方,卻不想這些人付出了多少!
而此時,楚初夏也能夠理解,爲何她最初認識的那個帝堯,是那樣的暴虐無情。
在戰場上,不能有感情!
他十二歲就上戰場,又生在毫無親情可言的皇家,會是那樣的個性,一點都不奇怪。
不多時,有人來報:“對方的帥船已經靠岸!”
楚初夏心神一凜。
所以,黎景陽上岸了?
她當即一甩袍袖,道:“本尊王去會會他!”
第二卷:一鳴天下 84、不斷的爆炸聲
楚初夏心神一凜。
所以,黎景陽上岸了?
她當即一甩袍袖,道:“本尊王去會會他!”
“惟妙惟肖聽令,一有機會,務必生擒黎景陽!”
惟妙惟肖對視了一眼,答道:“屬下聽令!”
楚初夏便抱着霓光魔琴,朝前線走去。
她左手抱琴,右手放在琴絃上,隨時都是備戰狀態,一路走過去,凡是朝她攻擊來的,一律死於琴音之下!
威風凜凜,海風吹在她的偏金色衣袍上,獵獵生風!
絕美的臉,傾國傾城之姿,猶如行雲流水一般的優雅廝殺……
看見她一步步朝自己走來,敵人的士兵們,莫不都傻了。
這天女下凡一般的人兒,就是傳說中的媚狐堯王妃!
媚狐,真的有這麼強的戰鬥力嗎?
~
與此同時。
無人島上,汪詩藍正在登島。
“尊主,踏沙島那邊已經廝殺了好一會兒了。”小翠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汪詩藍。
汪詩藍點點頭,道:“這一戰時間不會短,你讓大家上島,先休息一會兒,差不多了,我們再過去。”
她是覺得,黎景陽帶的人佔優勢,哪怕帝堯的人馬再厲害,以一敵十可以,以一敵百總是難的!
小翠應了,吩咐自己帶來的幽冥暗域的大概一百號人:“尊主有令,先上島休憩,等候命令出發!”
不一會兒,一羣人陸陸續續都上了島。
幽冥暗域的人,部分是靠金錢收攏而來,另一部分則是靠用的藥物控制他們保持忠誠。
他們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只要有點本事,就會被收入組織。
因而,不可能像楚初夏管理鮫人部落一樣培養軍隊紀律,也不像幽離幻境那樣團結一心。
他們上島之後,就到處亂竄,企圖看看有沒有什麼好寶貝。
要知道,東海拍賣場對外開放以來,展出的可都是好寶貝,聽說鮫人最會在海上尋找寶貝,他們自然也想找一找!
汪詩藍沒有往叢林裡面走,她就在外圍找了個地方坐下,閉目養神。
昨夜沒有睡好,身子底也不太好,甚至挺差的,所以她還真的陷入了淺眠之中。
但是,剛剛入睡,就聽到了“砰”……
“砰”……
“砰”……
不斷的爆炸聲!
汪詩藍迅速睜開眼睛,問:“發生什麼事了?”
這個時代的人都沒有見過地雷,自然不知道這幫人進去到處搜索,天色也比較陰暗,叢林裡更是陰翳,他們看見了鮫人們佈置的假人都以爲是真的,立刻衝過去攻擊。
楚初夏算計得剛剛好,那些容易被踩雷的地方,果然很多人都踩中了!
汪詩藍急急忙忙走進來,看見被炸得奄奄一息的人,不禁心中驚駭:“到底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那人回答了一句,就斷氣了。
簡易的地雷,殺傷力不像現代的地雷那麼強大,而且這羣人的躲閃能力也不差,因而只有少部分人是被詐死的,大部分踩雷的人都只是受了傷。
或輕或重而已。
汪詩藍覺得太詭異了,沒見過這種東西!
她邁步往裡面走,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第二卷:一鳴天下 85、這隻手要廢了
汪詩藍覺得太詭異了,沒見過這種東西!
她邁步往裡面走,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影不像是自己人,汪詩藍立刻在手心凝聚了氣流,朝那人打過去!
但是,那人被氣流打中,竟然紋絲不動。
汪詩藍驚奇地走過去,不想,好像踩了塊什麼東西,鬆開腳的時候,“砰”的一聲……
“尊主!”小翠驚叫了一聲,迅速朝汪詩藍衝了過來。
汪詩藍雖然躲閃的動作很快,但是還是被炸中了手臂!
那土製的陶罐地雷雖然不是很厲害,但是破片技術可是現代的技術,汪詩藍哪裡知道,這殺傷力竟然這麼大。
“尊主,你的手……”小翠給汪詩藍檢查傷口的時候發現,好像……
她左手手腕上的筋,斷了!
可是,汪詩藍竟然不覺得疼?
她們哪裡知道,被炸了第一時間,主要還是麻,疼還是其次的!
在小翠說了之後,汪詩藍才反應過來,發現手腕劇烈疼痛,看了過去,才發現自己的手筋竟然斷了,大量的鮮血涌了出來!
“尊主,我給你包紮傷口!”小翠看得心驚膽戰,連忙拿出藥物。
但是她心裡很清楚,除非有神醫接筋的能耐,光是用藥包紮,這條手腕肯定是廢了!
她都知道,汪詩藍如何不知道!
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要暈過去,一張臉變得更加蒼白起來。
“這……難道都是楚初夏那個賤人設計的?”汪詩藍此時也看清楚了,剛纔她攻擊的,是假人!
誰能想到居然會是假人!她如此警戒的一個人姑且都上了當,那麼她這羣人呢?
不多時,所有人都匯聚到了一起。
“尊主,我們的人大部分都受了傷,沒受傷的人,也不敢動了!”
一動就可能會爆炸,被炸到了,不堪設想!
所以,還倖存的人,壓根就不敢移動自己的腳步!
汪詩藍沉着一張白臉,道:“立刻下令,趕緊原路返回!這些奇怪的東西,都是新挖的坑,你們避開有痕跡的地方,儘量小心一點,全都回到船上!
扶着自己的手腕,汪詩藍覺得自己都快痛暈過去了。
“主子,這叢林裡會不會還有埋伏?”小翠扶着汪詩藍,小心翼翼地撤退。
汪詩藍有些虛弱,她額頭上冒出了一片冷汗,咬牙說道:“不會有埋伏,他們人手不夠,不可能還分派人手在這邊埋伏!”
說着,眼前一黑,趔趄了一下,差點就要跌倒!
小翠及時把她扶住,看着那已經包紮過的手腕還在流血,紗布已經被染紅,她不禁有些擔憂:“主子,你這手……止血效果不行啊!”
汪詩藍自己的手,自然是比小翠更清楚情況,她忍耐着眩暈,咬着牙,道:“沒有辦法,先回船上再看看情況了!好在沒有毒!”
不得不說,她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對自己也夠狠的!
小翠沒再多話,好不容易扶着汪詩藍走到了海灘上。
然而還沒有上船,汪詩藍就忍不住,暈了過去!
“尊主!”小翠心裡一驚。
看樣子,這隻手,真要廢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86、勸降
踏沙島這邊,由於楚初夏的加入,戰局很快就穩定下來。
黎景陽知道楚初夏出來了,心裡是膽顫的。
他怕的不是楚初夏,而是帝堯!
此時,己方人馬還活着的,基本上都在海岸邊,跟守在陸地上的鮫人和狐人形成了鮮明的對壘。
雙方人馬依舊懸殊,哪怕在這一戰中,黎景陽帶來的一萬精兵已經剩下一半左右,但是仍舊比楚初夏這邊的人要多十倍!
而楚初夏的目標,就是活捉黎景陽!
“萬狐國的精兵,本尊王如此說話你們應該聽得到!”楚初夏站在高處,用了內勁,將自己的話傳到很遠很遠。
衆人不由大驚。
沒想到,楚初夏的內勁如今已經如此強勁了!不是說她是媚狐麼?
他們自然不知道她是天狐之體!
她繼續又道:“你們原本都是堯王的舊部,本尊王不忍心讓你們全都死在我的手裡,故而,願意歸降,重新投入堯王麾下的,全都放下武器站出來!”
在這關頭,她居然是在遊說他們投降!
黎景陽冷笑,道:“堯王妃乃是媚狐,你們別都受了她的迷惑!堯王既然不出現,就代表着,堯王不在踏沙島!你們不趁着這個機會處死媚狐,更待何時?”
可見,這個人也不是沒本事的!
一句話,就扭轉了局勢。
楚初夏也不氣惱,脣邊勾着張揚自信的笑花,道:“聽說,黎將軍出來行軍,還帶着未婚妻呢!這沒名沒分的帶在身邊,當軍隊是兒戲,當出征是郊遊呢?說到媚狐,做到這個程度的,詩藍郡主豈不是更像媚狐?”
她說着,眸光流離,在其他士兵臉上轉了一圈,道:“就是不知道,咱們黎將軍抱着未婚妻夜夜笙歌的時候,你們作何感想?是不是也想着,自己懷裡也抱着這麼個美貌女人,好好享受享受?”
這話,順利讓黎景陽臉色陰沉下來!
她說得太大膽了!
別說敵方的人,自己這邊的狐人和鮫人都怔住。
靠,一個女人這葷話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言辭之間,她那模樣還是那麼美若天仙端莊霸氣!
而黎景陽這邊的人,本來就對黎景陽帶着汪詩藍出征有所不滿,礙於是得到了聖旨的,所以他們都沒有辦法說什麼。
現在,被楚初夏當面戳出來,之前被壓下去的那些憤怒,也都冒出來了!
一時之間,他們面面相覷,心裡都盤算着,是不是要歸順堯王?
他們本來就是堯王的人!
楚初夏這邊,妙筆站在她身邊,問:“主子的意思是想要勸降?”
“他們人數衆多,而且過去都是帝堯的部下,對帝堯一定還是有心的。奈何帝堯不在踏沙島,他們未必信得過本尊王!”楚初夏小聲解釋。
妙筆想了想,道:“總要,拿出王爺的信物,或者,讓風起出來說話。”
畢竟,他們並沒有被楚初夏折服,自然不知道楚初夏是何等的明主,不會相信楚初夏的。
尤其是,傳統看不起女人,這是不爭的事實。
楚初夏皺眉,又用了內勁對着黎景陽那邊道:“我說黎將軍,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呢?怎麼不帶出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87、活捉黎景陽
楚初夏皺眉,又用了內勁對着黎景陽那邊道:“我說黎將軍,你那嬌滴滴的未婚妻呢?怎麼不帶出來?”
帝堯不在,風起雲涌哪怕出面,也沒有多大作用。
爲今之計,只有離間黎景陽和他的部下了!
“咱們詩藍郡主可是貌若天仙,柔若無骨,卻又是個多情女子呢!未婚之時,與黎將軍情投意合,在御花園就行起房事來,這種勇氣,讓本尊王這種已婚之人,都覺得有點太過了!且說黎將軍,這麼鳳騷多情的女人,你是如何應付得過來?莫非,找其他人一起滿足她?”
說得出這段話,還是從女人的嘴裡說出來,着實讓人驚悚!
風起都忍不住脣角一抽,道:“王妃,注意身份啊!”
節操呢?
可是楚初夏來自於現代,她自然不認爲這有什麼,更過分的話她也說得出口!
目的,就是爲了激怒黎景陽!
她就不信了,黎景陽被蠱惑了,認定汪詩藍就是他最愛的女人,自己心愛的女人被說成蕩*婦,黎景陽還能沉得住氣!
果然,她的話一出,黎景陽就忍不住了,道:“你這妖女口出狂言,本將今天必定取你首級!”
說着,就拎着自己的一杆鐵槍,運了內勁迅速朝楚初夏的方向衝過來。
那勢頭,令妙筆都緊張起來,微微向前一步,打算只要黎景陽過來,他就衝出去應戰。
楚初夏卻不緊不慢地又道:“本尊王再說一遍,願意歸順堯王的,站出來,本尊王保證你們可以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否則……”
她頓了頓,那一張美麗的臉上風情萬種頓時一收,變成了冷戾殺氣,紅脣吐出三個字:“殺無赦!”
說着,她盤腿坐了下來,將霓光魔琴放在膝蓋上,開始雙手彈琴。
單手彈琴的威力就已經不凡,雙手彈琴的能量波何止強大一倍?
黎景陽本來功力並不差,卻好像被這樣的音波給壓抑住了,一時半會兒的,竟然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來!
主將已經開始廝殺,其他人自然都是蠢蠢欲動。
楚初夏一邊彈琴,一邊用內勁說道:“鮫人聽令,將他們全部趕入海里!”
狐人一旦被趕入海里,哪怕水性再好,也不是鮫人的對手。
哪怕他們人數衆多,鮫人完全可以一個對幾個!
聽到楚初夏這話,鮫人們齊齊出動。
數百人面對數千人,毫無畏懼。
而那羣狐人,本來心裡就在動搖要不要歸順,被這麼逼迫,一時之間竟然忘記了抵抗!
已經有一部分人被趕下水!
楚初夏低聲說了句:“惟妙惟肖,是時候了,活捉黎景陽!”
說着,琴絃一挑,彈出一個強烈的音符,朝黎景陽心口打了過去!
黎景陽被壓制了,壓根就躲不開,這一擊,順利將他擊倒在地,吐出一大口血。
但是,他仍然不怕死地又爬了起來,道:“帝堯不在這裡,本將殺了你這個媚狐,也算大功一件!”
然而,楚初夏的目標卻已經不是他了,惟妙惟肖得令,兩人一起下來,跟黎景陽對打。
第二卷:一鳴天下 88、汪詩藍終於暈了過去
在黎景陽受了傷的情況下,惟妙惟肖功力又高,二打一,自然是輕而易舉地將黎景陽給捉拿下來。
主將被捉,楚初夏勾脣笑了,抱琴重新站起來,揚着下巴朝那羣士兵說道:“你們的黎將軍,已經是本尊王的俘虜。至於你們……願意歸降的,放下武器接受編制,不願意的,那就扔到海里餵魚!今日血腥這麼多,鯊魚羣應該很快就來了,你們……就是他們的大餐,一口一個!”
這話說得十分嚇人,然而黎景陽已經拿下了,楚初夏就沒有繼續觀戰的心思。
她想的是,汪詩藍那邊不知道怎麼樣了?
倘若汪詩藍沒事,不是已經殺過來,想撿漁翁之利了嗎,爲何還不見人影?
~
且說汪詩藍左手腕的筋被炸斷了,送上船後,雖有足夠的藥物可以治療,但是並不像帝堯和鍾離一銘有那樣的好運道去哪裡都帶着神醫。
汪詩藍的人裡,五花八門能人輩出,偏偏就沒有醫術卓絕的。
小翠不會接筋骨,也不敢下手,所以汪詩藍疼得暈了過去。
但是,劇痛又讓她很快就醒過來。
“小翠,針線有麼?”汪詩藍知道,已經不能指望小翠了,她必須自己親自動手!
“要針線……尊主,你要自己縫?”小翠心驚。
看着汪詩藍還在流血的手腕,饒是他們都是見慣了血的人,還是覺得看着就害怕。
處理傷口的時候就發現,傷口猙獰,鮮血噴涌而出。
還是小翠及時給汪詩藍點了穴道,止住了大動脈的血流。
可是,還是不斷有血不斷滲出來,汪詩藍的臉,已經蒼白如紙,本來就不健康的氣色,顯得更像是瀕臨死亡的一樣!
“你先把針線拿出來給本尊。”汪詩藍聲音都變小了,有氣無力。
小翠連忙打開隨身藥囊,將針線拿了出來。
汪詩藍才又問:“打探一下,踏沙島那邊如今是什麼樣的情況?”
小翠一怔,說道:“尊主你都這樣了,咱們的人在這個無人島,也損傷了過半,還打算去進攻?”
“就算不進攻,也要看下情況再說!”汪詩藍忍耐着劇痛坐起來,將小翠穿好的針線,對準了自己的手腕,單手卻沒法操作。
小翠見狀,沒有辦法,只得是洗乾淨了手,硬着頭皮給汪詩藍幫忙縫筋。
沒有麻醉藥,一針一針地縫過去,小翠的技術也不好,汪詩藍的臉已經白得像死了一樣。
她恨不能立刻暈過去,但是沒辦法,疼得她沒法暈……
好像過了一年一般,好不容易纔終於縫好了裡面,又滲出來更多的血。
小翠重新給她處理了一次傷口,敷藥、包紮。
這時候,汪詩藍終於暈了過去。
小翠收拾了一下這片狼藉,出來卻見報訊的下屬走了過來:“翠姐不好了,黎將軍被抓了!楚初夏勸降了士兵,目前已經有兩千人選擇了歸降踏沙島!”
“什麼!”小翠失聲問道:“那黎將軍……死了沒?”
“活捉了,沒死!”那下屬答道。
“還有呢?”小翠冷着臉又問。
第二卷:一鳴天下 89、想露一手讓所有人都看看
看了一眼船艙內的汪詩藍,不禁想到,這樣的失敗,尊主如何受得了?
好不容易有了這樣的機會,卻被這無人島,沒有一個對手,折去了一半的人馬,自己的手也廢了!
這手,哪怕是養好了傷,以後也休想靈活!
~
踏沙島這邊。
自從黎景陽被俘之後,陸陸續續的,部分士兵也開始了投降。
剩下的,就是王副將帶着一羣人,還在負隅抵抗。
“這位統領,你堅持下去也沒有意思,如今的人馬,本尊王已經比你們多出來了幾百人!綜合實力更在你們之上!你覺得,你還能堅持多久?”
這邊看過去,那一個絕色佳人,穿着一身金紅色的袍子,雙手戴了金色指套,抱着碧綠的短琴站在那裡,分明說的是殘酷的戰爭,卻是言笑晏晏,猶如在花園賞花撲蝶的深閨少婦。
可是,她話裡的意思卻很明顯,不會僵持很久,她會開始殺戮!
那脣邊泛着的,可是嗜血的笑容!
“王副將,怎麼辦?我們撤退嗎?”有親兵問道。
王副將咬咬牙,道:“還能撤退嗎?”
衆人有些絕望。
沒錯,沒有撤退的餘地了!
那兩千多的士兵投降,已經都讓楚初夏安排佔據了戰船,也就是說,那些船和那些人,都是楚初夏的了!
如今,他們進無可進,退無可退!
海戰……還是攻島,果然是不明智的舉措!
此時,有一艘船從幾十艘還完好的戰船之間開了過來。
風起一看船上的旗幟寫着堯字,驚喜地道:“王妃,王爺回來了!”
楚初夏也看了過去,臉上綻開一抹真心的笑容。
那艘船慢慢靠岸,不等停穩,船頭上站着的白髮俊美男人就飛身掠了下來,直接就朝楚初夏所在的位置飛掠過來。
乍一看,猶如驚鴻一現!
眨眼間,帝堯落身到了楚初夏的身邊,抓住她的肩膀緊張地問:“楚楚,你沒事麼?”
一雙銳利的金眸也在上下打量着她全身,就怕她哪兒磕着碰着了。
“我看着像是有事兒的嗎?”楚初夏眉尖兒一挑,帶着三分得色,下巴一揚示意他看看周邊的場景。
船隻從外面開進來,帝堯自然是已經知道,那些戰船目前都由鮫人控制,上面雖然是萬狐國的狐人士兵,可卻都是歸順了他們的!
看着這種場景,他不禁笑了,道:“本王的楚楚,真有本事!”
卻又有些責怪,道:“爲何不送信給本王,讓本王過來?”
知道他們抵達東海岸隨時可能會攻島,這邊距離幽離島那麼近,她明明有足夠的時間,卻不派人去告訴他!
若不是他派人過來探聽,還不知道這邊已經被上百艘戰船圍攻了!
收到這個消息,帝堯想也不想,連忙丟下鍾離一銘,立刻就朝這邊趕過來。
“我這不是,想露一手讓所有人都看看,本尊王的實力麼?”楚初夏給了他妖嬈的一眼,顯然對於現在的局勢很滿意。
她朝前方走了一步,看向那羣還沒有個投降的士兵,揚聲說道:“你們看到了,堯王來了!你們不願意歸順本尊王,至少重新回到堯王的麾下,不會辱沒了你們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90、別在外頭勾引本王
王副將見到了帝堯出現,心裡就動搖了,當即率先單膝下跪,揚聲道:“末將王文懷,參見堯王!”
帝堯對於王文懷,也是略知一二的,沉着臉,道:“你這意思,是要歸順楚王了麼?”
王文懷一愣。
他是要歸順堯王而不是歸順楚初夏啊!
卻不想,帝堯寵妻至此,說道:“這是楚王的戰役,倘若你們願意歸順楚王,就立刻宣誓。倘若不肯歸順,那就開戰,你們拼死一搏吧!”
王文懷再次愣住,看向站在帝堯前面那個風姿卓絕的女子。
此等絕色,卻是英才!
這場戰役,竟然是這一個女人一手把控!
“歸順本尊王,就是歸順堯王!你們吃不了虧,當然,若是不願意,也不要浪費時間,開戰吧!”楚初夏有了帝堯做後盾,顯得比方纔更囂張了。
那一張美麗的臉上,竟是眉飛色舞!
帝堯雖然喜歡看她這個樣子,卻不太想她這樣的美豔被數千人這麼看,當即就道:“風起雲涌,你們主持這裡的事,楚楚累了,我們去那邊歇會兒!”
說着,摟着楚初夏的腰,帶着她往瞭望臺上去。
楚初夏經歷了這一戰,昨夜也沒能好好睡,自然是疲倦的,也沒有拒絕帝堯的好意。
反正,今天這事兒,是打勝仗了,王文懷歸降八九不離十。
一邊走,帝堯一邊問:“這麼多人,你打算安置到哪裡去?”
言語中帶着試探,楚初夏不免覺得好笑,仰頭斜睨了他一眼,道:“我心裡怎麼想的,難道你還能猜不到?”
帝堯不免一笑,道:“那就按你心中所想,收歸了這批士兵之後,直接開始吧!”
顯然,他確實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楚初夏微微一愣,乾脆轉過身來倒退着走路,問:“現在就動手?不怕經費不足、糧草和戰需供應不上?”
“現在動手又如何?地盤越大,滾出來的錢財越多不是麼?”對她的擔憂,帝堯不以爲然,旋即又補充了一句,道:“既然鍾離一銘非要來投靠我們,這樣大的一個金主,爲何不用?”
帝燁雖然一直在逼迫鍾離一銘,卻沒有敢對鍾離一銘下格殺令,就是因爲鍾離一銘掌握了萬狐國的經濟命脈,倘若鍾離一銘真的死了,那麼萬狐國的經濟只怕立刻就癱瘓了。
而如今,鍾離一銘既然已經來到了踏沙島,不貢獻點什麼出來,帝堯怎麼可能放過他呢?
楚初夏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沒錯!那麼先整編這隊士兵吧!如此一來,咱們少說也有數千精兵了!不過……”
她腳步一頓,說道:“招兵買馬、訓練兵將你在行,都交給你吧!”
帝堯眼眸含笑溫柔地看着她,問:“我的楚楚不是很厲害麼?”
“操練兵將,天天去軍營裡曬,你想讓我變成黑炭呀?”楚初夏佯怒地瞪了他一眼。
這神態,無比嬌嗔。
帝堯沒忍住,上前摟住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楚楚,別在外頭勾引本王,本王忍不住,一會兒你又覺得不給你面子!”
楚初夏脣角一抽,實在是忍不住,伸手過去捏住了他的腰,狠狠地掐了一把!
帝堯倒抽了一口氣,幽怨地看着她。
楚初夏得意地笑了,上了瞭望臺。
跟在後面的人看了,無不內心瘋狂吐槽:前方在打仗,你們倆在這裡秀恩愛,真的好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91、你何時是個聖母了?
其實,楚初夏的意思,確實跟帝堯不謀而合。
這麼多士兵,踏沙島自然安置不了,附近的島嶼,也不好安置。
最重要的是,這麼多人要有吃的穿的,他們有錢,卻沒有物資。
跟萬狐國開戰了,勢必會封鎖他們的糧食來源,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順勢用這幾千精兵轉手攻下朔日城。
直接開戰一路進攻,拿下幾座城池。
以後,利用朔日城作爲防守,不管是打海戰也好,陸戰也好,都是有利條件。
上了瞭望臺後,楚初夏看到海灘上黑壓壓的一片將士,都在幽離幻境的人的安排下,進行了收編。
鮫人們則負責收編戰船,將船上的物資搜刮而空,好船和破船分門別類,將戰鬥破了的船轉移到了一處淺灘,等待日後修理了可以繼續使用。
在這場戰役之中受了傷的,也都聚集在一起,讓踏沙島的大夫進行療傷。
這些,都是楚初夏一早就佈局好的。
帝堯看着這一片井然有序的樣子,忍不住服氣地道:“看來,本王的擔心,絕對是多餘的。”
“多餘的,你就不擔心我了麼?”楚初夏瞭了他一眼。
看着她那三分得意,七分撩撥的模樣,帝堯被她撓得心裡癢極了,正想說點什麼,卻聽到她又道:“黎景陽怎麼處置?”
說到這個,帝堯心中旖旎的心思便沒了,金眸內閃過殺氣,道:“中了攝心術,還有何用。收服這幫兵將之後,斬首示衆以儆效尤!也好殺一殺帝燁的威風!”
楚初夏卻皺眉,不太贊同這種說法,道:“我總是覺得,他昔日是你手底下的將領,就這麼殺了他,讓人有些寒心。”
“你何時是個聖母了?”帝堯挑眉問。
楚初夏無奈失笑,道:“我可不是因爲善良,想做聖母才這麼覺得的。這不還是爲了日後的聲望麼?
你我終究要踏着一片枯骨回到京師報仇雪恨的,倘若不能讓自己的將士跟自己一條心,如何保障日後的順利?
再說了,一旦萬狐國內戰打響,雪狼國、嘯虎國和朱雀國是不是立刻就發兵,誰能保證呢?所以……”
“所以,倘若有辦法能夠拯救黎景陽,你覺得還是留下他比較好?”帝堯意會了她的意思。
主要,還是爲了安撫人心。
她擅長心術。
楚初夏點頭,道:“留下吧,先關着,想辦法解開攝心術也好。話說,黎景陽在你手底下,應該還算不錯的將領吧?”
帝堯皺眉回憶了一下,道:“以前確實是不錯的,但是他這次遭遇了攝心術,中了汪詩藍的蠱惑,這一戰確實打得很蠢!”
“你該不會是想說,因爲他打得很蠢,我才能贏的吧?”楚初夏美眸微眯,質疑地問。
“瞧你那小樣!”帝堯覺得,這輩子真的是栽倒在楚初夏的手裡了,拿她沒辦法!
他無可奈何:“行了,這裡也差不多了,回去歇着吧。瞧你累的!”
楚初夏確實覺得疲累,後續問題她在站前就已經給他們講過了,所以現在她也不需要留下來主持大局,故而便決定回王宮休息。
好歹,要睡一覺。
“那你呢?還回幽離島麼?”她問帝堯。
第二卷:一鳴天下 92、溺死人的溫柔
“怎麼,你就這麼擔心鍾離一銘?”
帝堯臉色有點黑。
楚初夏噗嗤一笑,道:“別亂吃醋了。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他變強了,不是你還有好處嗎?”
帝堯斜眼瞥她,看了一會兒才道:“有花秋穎跟着呢,鍾離一銘不會有事的!本王已經把法門告訴他了,倘若他不能突破,吃點苦頭也是應該的,本王又何嘗不是吃了許多苦纔有的今天!”
楚初夏覺得也是。
如果不是在被帝燁那樣逼迫的情況下,他還沒有辦法突破天狐之術的中層呢!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哪兒有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獲得巨大成功的好事兒呢?
兩人便往王宮那邊走去。
帝堯走在楚初夏旁邊,離開海邊之後,見人流稀少了些,便道:“要不,本王抱你回去?”
楚初夏一個冷眼飛了過來:“當我不會自己走路呢?”
“這不是怕你累着嗎?”帝堯衝她妖孽一笑。
楚初夏一句話戳穿了他:“你確定你不是想佔便宜?”
帝堯摸了摸鼻子,道:“話可不能這麼說啊!自己的婆娘,怎麼算佔便宜呢?那不都是自己的麼?”
楚初夏微微一頓:“……”
婆娘這種話,也能從帝堯的嘴裡說出來,還真是新鮮!
好像這套歪理確實很有道理,她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最終她也沒要帝堯抱着她走,這點路又不長,她雖然有些疲倦,卻不至於如此弱雞。
好歹,她現在也是天狐之體了!
帝堯把楚初夏送回了寢房,楚初夏就出聲趕他走:“你累麼?要是不累的話,外頭你盯着點兒。”
“本王正想說,你好好睡,外頭有本王盯着。結果被你搶了個先兒,反而讓本王裡外不是人了。”帝堯見她放下了魔琴,便走過來,替她脫衣裳。
大堯王肯服侍自己,楚初夏樂得讓他伺候,伸開雙臂讓他替自己寬衣。
脫掉了外袍之後,帝堯又去水盆那邊,替她擰了一條布巾,走過來,溫柔地道:“大功臣,坐牀上吧,爲夫的給你擦臉。”
着實難以想象,自己竟然娶了個女中豪傑!
當初那個傻子,如今竟是能夠跟自己並駕齊驅的女人,多麼神奇。
“用點心,力道這麼小,能擦乾淨嗎?”楚初夏見他看着自己失神,手上都沒力道,感覺一點都不爽。
帝堯一愣,笑了,道:“這不是怕我的楚楚臉皮子薄,擦破了麼?”
楚初夏笑問:“這算是恭維,還是真心話?”
帝堯認真給她擦臉,薄脣含笑,金眸內是溺死人的溫柔,道:“是恭維,也是真心話!”
楚初夏笑意不絕。
擦好了臉,他去放布巾。
這邊,楚初夏已經躺好了。
“那本王出去看看收編得怎麼樣。踏沙島沒有這麼多的糧草養着他們,所以還是要將他們帶回東海岸那邊,駐紮在朔日城外。有些事情,本王親自去做,更有威信力,所以如果晚上沒能及時回來,你就先用晚膳,嗯?”
帝堯輕柔地給她解釋。
“嗯。”楚初夏脣邊勾着滿意的笑容,看着他叮囑自己,不禁覺得心頭一片滿足。
第二卷:一鳴天下 93、肉食動物改吃素了
那個只喜歡動手做,絕對不愛動嘴皮子的男人,曾經她還以爲他是個高冷暴虐的貨色。
沒想到,他不是不喜歡說話,而是沒找到能說話的人。
瞧,這不跟話癆似的麼?
想想帝堯的前半生,挺孤獨的吧?
“讓妙筆和芳芷過來門外守着,你有什麼需要就喊他們。”帝堯摸了摸她的頭髮,又叮囑了一句。
楚初夏點頭,道:“要是晚上沒有搞定的話,你也不用着急坐夜船回來,夜裡海上風大得很,比較危險。”
她是出於關心,帝堯卻不贊同地道:“不行!不管再晚,能回來,本王都要回到楚楚的身邊,倦鳥歸巢,不是麼?”
好一句倦鳥歸巢!
有她在的地方,纔是家!
楚初夏心中一動,直覺爬了起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對着薄脣親了一口,然後退開,一本正經地道:“你去吧!”
明明是被他打動了,美眸內閃爍着感動,卻要裝作一副正經模樣。
帝堯:“……”
一臉的不滿:“本王教你親吻是這麼簡單的麼?”
“最近你好像很愛這麼簡單的呀!”楚初夏一句話堵了回去,她哪能看不出他心裡那點小九九?
帝堯一怔,旋即想到最近自己經常會做出一些單純親暱的動作,例如親親她的額頭,親親她的臉,蜻蜓點水一下她的脣。
這些,與情**欲無關,僅僅是因爲他想要表達自己跟她的親近。
以帝堯的情商自然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但是楚初夏卻很清楚。
愛慘了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對方一舉一動都是可愛可親的,所以那種親暱的小動作,其實是一種無意識的示愛!
所以,她很滿足,心裡也裝滿了幸福感。
“好了,既然晚上是要趕回來的,現在已經不早了,你快去,爭取早點回。”楚初夏見他還坐在牀沿,便催了催他。
帝堯回過神來,雖然還是不太能理解自己竟然像是肉食動物改吃素了,但是還是不由自主地湊過臉,在她脣上親了一口,這才戀戀不捨地道:“嗯,睡吧,本王出去了。”
出門前,忍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像是要確認她已經躺下了一般。
楚初夏看着他的舉動,嘴角怎麼都放不下來,一直翹起了甜蜜的弧度!
~
楚初夏只是小睡了一會兒,雖然有帝堯處理那幫將士,但是她還是有很多善後的工作要做。
起來後,她先是隨便喝了一點粥,之後便帶着畢海清來到踏沙島的醫藥堂,慰問那些在這一次戰役中受傷的人。
楚王居然親自來慰問他們,自然是令所有人都非常感動的。
但是楚初夏並沒有多待,因爲,她還有別的事情做。
“畢先生,這一戰犧牲了多少人,清算了嗎?”一邊走,楚初夏一邊問。
畢海清答道:“方纔已經清點過了,咱們獲得的物資相當豐富。踏沙島上的損失相對來說並不算大。至於人員的犧牲,也不算多,這麼龐大的戰役,犧牲了十來個,算是空前的勝利了。”
雖然犧牲的人不多,楚初夏還是沉默了,臉上凝重。
第二卷:一鳴天下 94、沒想到她竟然沒有來
畢海清安慰地道:“楚王,征戰的犧牲在所難免,既然日後楚王是要跟堯王一起征戰天下的,倘若現在這樣都接受不了,以後又該如何?”
楚初夏心裡何嘗不明白這些?
以後死的人只會越來越多,而且是成千上萬的!
她嘆了一口氣,道:“本尊王明白,只不過……心裡難免有些難受的。”
罷了,她又道:“所有犧牲的人一律厚葬,有家屬的,以後的糧餉按三倍補償。”
一般來說,鮫人們出來戰鬥的,都是家裡的頂樑柱,犧牲了一個,家裡的老幼,日子就不好過了。
聽她這麼說,畢海清對她的敬仰之心,又高了一層!
“楚王如此體恤自己的臣民,絕對是鮫人部落最大的福氣!”
楚初夏微微苦笑。
她也就不說,這戰爭,是她自己帶來的了!
~
接下來的時間,楚初夏慰問了犧牲遇難者的家屬,十來戶人家,每一戶都親自登門拜訪。
做完這一切,天已經黑了。
她簡單用了晚膳,就一路散步到了海邊。
海灘上的一切都已經收拾好了,除了留下的血跡之外,好像今天白日的那場殺戮並不存在似的。
“主子,潮落了,海風就逐漸大了,還是回去吧?”妙筆說道。
畢竟是三月天,楚初夏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戴斗篷,海邊風大,看着風吹拂着她的衣裳,看着更顯得她身形的纖瘦。
芳芷也跟在旁邊的,見狀也道:“是啊小姐,你昨夜沒休息好,今天又累了一天,還是早點回去歇着吧?”
楚初夏沒有聽他們的話,而是盯着海的另一邊。
茫茫大海,看不到盡頭。
她感慨地嘆息了一下,旋即皺眉,道:“本尊王還以爲,這一次會跟汪詩藍碰上面,沒想到她竟然沒有來!”
“主子,下午你不是吩咐人去無人島那邊看了麼?汪詩藍已經不在那邊,必然是已經走了。從林子裡的痕跡看來,他們的損失應該不小,主子做出來的那個地雷威力好大,到處都是血跡!”妙筆對此很感興趣。
“主子是如何學會做這等殺傷性武器的?”
楚初夏一愣,道:“我說天賦異稟,你信是不信?”
她總不能說,來自於現代,學會一點熱武器的製作,完全是狗屎運好麼?
那種土製地雷,是殺傷力很低的。
倘若做出大炮來,那打起仗來就更加威武了。
只是楚初夏現在還不確定要不要研究那類武器,畢竟,研究成本不低,自己的學識也有點三腳貓,還是慢慢來,不能着急。
妙筆對她的玩笑話,居然認真回答:“屬下自然是相信的,主子確實聰穎過人,一般人都難以企及!”
楚初夏微微一愣,忍不住失笑,戴着指套的食指虛指了他一下:“你呀就別總捧着我了……”
看着她的笑顏,妙筆深深覺得,哪怕她註定是自己摸不到的天邊的雲彩,能夠一輩子留在她的身邊保護她,也已經足夠了。
“行,回去吧!”
楚初夏擺了擺手,走在了前面。
潮落的聲音一下又一下響着,明日潮起潮落,自然會把今天的血腥都洗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95、她到底爲何睡不沉
因爲知道帝堯會連夜回來,所以楚初夏根本就沒怎麼睡沉。
迷迷糊糊的半夢半醒了上半夜,一直到後半夜,突然感覺到房門被推開了,有人邁步進來。
楚初夏立刻就醒了。
好在,聽到了熟悉的腳步聲,她纔鬆下心來,模糊出聲問:“什麼時辰了?”
帝堯本來是放輕了腳步躡手躡腳地走過來的,聽到她的聲音,突然愣住,問:“三更過了,你還沒睡呢?”
楚初夏從牀上坐了起來,撩了一把頭髮,道:“睡了,沒睡沉。”
“本王不在身邊,不習慣了,嗯?”帝堯輕笑,自動理解成爲這個。
其實,確實有點這個原因!
但是楚初夏哪裡肯承認,將燈點上,說道:“你可不要自我感覺太好!”
嘴上這麼說,其實她看着他的目光裡,星星點點的光芒,分明流轉着見到他回來的欣喜!
帝堯寵溺一笑,也不戳破她,徑自去洗了一把臉,脫去了沾滿夜露的外袍,這才坐到牀上。
楚初夏當即就要撲進他的懷裡,但是帝堯卻阻擋了她,說道:“外頭下了一點雨,我身上有些溼,別弄潮了你的衣裳。”
“那你倒是換一套呀!”楚初夏說着,就要下牀去給他拿衣裳。
但是帝堯卻將她拉了回來,道:“你別忙,趕緊睡,我自己去。”
楚初夏見他這麼堅持,就老老實實地鑽進了被窩裡。
不多時,帝堯也換好衣服過來了,楚初夏便問:“情況怎麼樣,順利麼?”
“嗯,本來就是本王的舊部,算是比較順利。王文懷練兵的方面還是不錯的,就把那羣兵交給他了。”帝堯身上衣裳是乾燥的,這才伸長了手臂抱緊她。
楚初夏想了想,又問:“那……你們在東海岸那邊,有沒有見過汪詩藍的船回去?”
帝堯怔了下,道:“沒注意到,不過東海岸那邊,咱們的人難道也沒注意嗎?”
楚初夏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之前下令,倘若遇上東征軍欲對我們不利,就讓他們先自保。”
對此,帝堯無限嘆息,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楚楚啊,本王還是覺得,你太仁慈了。你愛民如子不錯,但是那是建立在太平盛世的情況下,亂世必有傷亡,這是你無法改變的事,嗯?”
楚初夏也知道自己這樣很不好。
但是她個性就是這樣,不願意欠人情,總覺得戰爭是自己帶來的,這幫人愛戴自己,豁出生死幫自己,她是必須負擔起他們的生命和榮耀。
“楚楚,沒有上位者手上沒有沾滿血腥的,既然我們是要復仇的,你就必須習慣這條路,知道嗎?”帝堯大概明白,她到底爲何睡不沉了。
一來是等他,二來……
或許,還有今日殺戮的問題吧?
一萬精兵現在收編到了他們手裡,還剩下五千多不到六千,也就是說,光是今天,就死了幾千人!
她雖然話說得囂張,但是內心還是善良,如何能坦然入睡?
想到這兒,他心裡的憐惜又多了幾分。
第二卷:一鳴天下 96、她真的要回去嗎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道理我都懂,可是真的面對這樣的事的時候,還是難免覺得有些心涼。”
來自於和平年代的人,尤其是,現代對人命相對比較重視,她想要絲毫不介意是不大可能的。
“既然你都懂,那本王也就不說什麼了。我也有過這種經歷,最終也是靠自己想通。總之,這是無法改變的宿命。”帝堯將臉埋進她的發間,一頭白髮跟她的滿頭青絲鋪陳成一片,徒增幾番旖旎的情思。
他的懷抱如此溫暖,把耳朵貼上了他胸膛,聽着他安穩有力的心跳,楚初夏倒是逐漸有了一點睡意:“不早了,趕緊睡吧。”
帝堯略感遺憾地嘆息,道:“本王正想說,倘若真的睡不着,不如我們來做點別的,讓你累一點,就不會想那麼多了。”
楚初夏:“……”
默了一會兒,吐出倆字:“睡覺!”
帝堯笑出聲來,卻並沒有一定要做什麼的意思,而是溫溫柔柔地道:“好,我們睡覺!”
楚初夏越發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會愛人了。
凡事不是先考慮他自己的感受爲主,而是先顧忌到她!
這麼一想,她就不由自主地貼近了他,閉上了眼睛。
而帝堯,心裡卻還裝着另外一件事。
藍紓凌去了嘯虎國,是爲了給他們尋找藥引,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了。
~
此時的藍紓凌,確實已經到了嘯虎國。
她一個人趕路沒有負擔相當快,然而進入嘯虎國的魔都的時候,腳步卻不由得放慢了。
進入魔都之後,藍紓凌看着已然陌生的街景,仔細辨認了一下方向,才找了一家客棧落腳。
楚初夏和帝堯的毒是不同的,但是風雪夜歸人卻可以壓制千山鳥飛絕,所以,解決帝堯的毒的關鍵在於風雪夜歸人的成分。
經過這麼多年的研究,藍紓凌大概掌握了二十多種原料,卻還是還沒有辦法解開千山鳥飛絕。
好不容易楚初夏懷孕了,極有可能生出一個可以解兩人的毒的孩子,可是這個孩子卻沒了。
藍紓凌自然沒有放過這一次機會,在楚初夏流產的時候,將那還未成型的胎盤留了下來。
果然發現,那胎盤居然真的有同時壓抑風雪夜歸人和千山鳥飛絕的能耐!
只不過,想要解開兩種毒,那還是太烈性了,所以藍紓凌需要找一個溫和一點的藥引來緩解。
嘯虎國的御花園裡,長了一種不起眼的小草叫做“情癡”,除了在那裡,藍紓凌沒有發現任何別的地方長了這種草。
“情癡”可以給楚初夏和帝堯作藥引,只不過……
藍紓凌從三樓房間的窗戶看了一眼魔都在三月煙雨中的景象,心裡有些不確定,到底要如何才能順利拿到“情癡”?
難道,她真的要回去嗎?
回到那個她好不容易纔逃出來的牢籠!
風逐漸大起來,雨絲飄進來了,藍紓凌不得已關上了窗戶。
殊不知,在她關窗戶之後,對面的屋脊上,翩然而立一道昂藏的身影,目光默默地放在了她關起來的那扇窗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97、你是在找這個嗎
藍紓凌擅長喬裝打扮,她思來想去,想要不聲不響進宮,要麼,就假扮宮女太監,要麼,就假扮侍衛。
而侍衛是不好在後宮走動的,那就只好是宮女太監了。
藍紓凌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男裝,又想到當年那些事情,果斷選擇了扮成宮女!
不能男裝進宮,男裝宮裡頭的老人都可能認得出她來!
藍紓凌觀察了幾天,得知嘯虎國國主釋北辰的妹妹——天愛公主,恰好今天去國寺吃齋,便混進了那車駕隊伍裡。
最後,跟着釋天愛的隊伍,順利地進了宮。
進宮後,藍紓凌又蟄伏了幾天,當了幾天的宮女伺候天愛公主,纔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來到了自己記憶中長了“情癡”的地方。
然而……一切都變了樣!
如今的御花園跟十年前早就不同了!
十年前,她十五歲……
是三朝元老藍中青家裡的“獨苗苗”,她的姑姑,嫁給了釋北辰的祖父,做了皇后。
當年釋北辰已經幾歲了,年紀並不大的皇后,已經有了釋北辰這樣的“嫡孫子”!
所以,論輩分,釋北辰應該稱呼藍紓凌一聲表舅。
藍家人丁凋零,藍紓凌生下來的時候,父親戰死沙場,母親悲痛欲絕跳了井。
藍家,只有藍紓凌這麼一根獨苗,因而……病重的藍中青有點精神上的錯亂,固執地將藍紓凌當成了男孩兒。
並且,將知道她是女兒身的人,全部都殺了滅口。
從此,藍家只有一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小少爺,因爲家裡功勳顯赫,受封安國小郡王。
在藍紓凌五歲的時候,藍中青的生命走到了盡頭,這世上再無知道藍紓凌是女兒身的人。
從此,藍紓凌就被姑姑藍英男接進了宮裡撫養。
因爲年紀跟當時的五皇子釋北辰相仿,因而經常被放去跟釋北辰在一起玩耍。
釋北辰是很介意喊她舅舅的,私底下總是直接喊她的名字。
玩久了,從一開始的不情不願,變成了兩小無猜的“發小”。
後來……
往事不堪回首,想起來就是心痛,藍紓凌回過神來,盯着眼前這片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的御花園。
她尋找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找到一棵“情癡”!
莫非,時光太久遠,“情癡”已經絕種了?
還是說,自己記錯了地方?
不太可能啊,她十三歲以前一直住在後宮,十三歲後被認爲可以行男女之事了,才被送回了安國郡王府。
可是因爲姑姑當成母親一樣的存在,她幾乎每天都有進宮去給已經成爲太后的姑姑請安,依然對這片花園很熟悉。
記憶中,在宮裡的十年御花園都沒有變樣,爲何她離開十年,一切都不一樣了呢?
藍紓凌在御花園裡走來走去,心裡想的是,很多植物脾氣的很古怪,只長在這一片。
也有很多植物脾性大,會換地方生長的!
所以,或許她認真找一找,還能找得到!
然而,花了半天時間,依然一無所獲。
就在她喪氣得不得了,想要先回公主宮裡,等明天再來找的時候,突然……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的眼前,隨着手的主人低沉的問話:“你是在找這個嗎?”
第二卷:一鳴天下 98、釋北辰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伸到了她的眼前,隨着手的主人低沉的問話:“你是在找這個嗎?”
藍紓凌定睛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棵“情癡”躺在了男人的掌心!
沒錯,那男人的手雖然很大,手背遒勁有力依然看得出是養尊處優的,掌心卻佈滿了厚繭,顯示出此人常年手握兵器!
聽到他的聲音,藍紓凌就僵住了!
哪怕釋北辰已經變聲,跟十年前不大一樣,她還是第一時間就認了出來!
有些人,哪怕十年不見,依然銘刻在心!
藍紓凌哪裡敢擡頭,連忙屈腿學着宮女的禮儀行了個禮:“奴婢見過陛下!”
話音一落,就感受到了沉冷的氣息!
接着,是對藍紓凌來說,石破天驚的一句問話:“藍紓凌,你躲了朕十年,夠了沒!”
藍紓凌依然沒有擡頭,默默說道:“陛下認錯人了,奴婢有罪,讓陛下產生了錯覺,奴婢該死!”
說着,就跪了下去。
楚初夏教會了她,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想要逃脫釋北辰,她只能硬着頭皮演下去。
她跪下之後,感覺面前的男人怒氣更盛了:“喜歡當奴婢是麼?好,朕會去跟天愛要人,從今天開始,你就到朕的宮裡伺候!”
話音落下,藍紓凌眼前的那雙明黃色的龍靴,便轉了個角度,邁開步子一陣風似的捲走了。
藍紓凌心裡一沉。
也就是說,釋北辰知道她要尋找“情癡”,故而將那些草都轉移了?
可是,他怎麼知道她需要?又是什麼時候轉移的?
莫非,她以爲的這十年的不聞不問,其實他有調查她的下落?
~
釋北辰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
從小就展現了展現了過人的天分,不管是修煉還是治國,都相當得先皇的喜愛。
跟同樣天賦過人的堯王所經歷的待遇不同,嘯虎國的皇家,沒有那麼多勾心鬥角,哪怕釋北辰並非藍英男所出,膝下無子藍英男,也把釋北辰當成自己親生的來看待。
所以,釋北辰在成人禮之後,就立刻受封爲太子,坐上了儲君之位。
然後,順理成章地在先皇駕崩之後,他當上了嘯虎國的國主。
雖然是虎族,釋北辰不像帝燁那樣陰險毒辣,卻也不像帝堯那樣暴虐。
他小時候的性情稱得上是溫和,陽光少年一般。
只不過現在……
藍紓凌覺得如果自己沒有感覺錯的話,如今的釋北辰,脾氣似乎不怎麼好?
她嘆了一口氣,回到了公主的宮中,立刻就收到了調令,令她立刻去景陽宮服侍。
本來是爲了“情癡”纔會重新回到這個地方的,倘若沒找到也便罷了,既然知道“情癡”在釋北辰的手裡,她就必須去跟釋北辰周旋討要!
帝堯和楚初夏遲早是要殺回萬狐國京師復仇的,他們一個月發作一次,總歸是對他們不利。
藍紓凌雖然一直在爲帝堯做事,但何嘗不是受到了帝堯的庇護,才得以躲開釋北辰這麼多年來的追捕。
做人要知恩善報啊!
所以,她只得硬着頭皮來到了景陽宮。
誰知道,剛剛一進門,就被潑了一盆髒水!
第二卷:一鳴天下 99、這麼喜歡當奴婢
居然有人敢潑她髒水!
藍紓凌眼中釋放出怒火,但是她壓抑了下去。
她是來找“情癡”的,不是來搞事兒的!
“你爲什麼要潑我?”盯着一頭的髒水,她平靜地看着一手拎着水盆,另一手掐在腰間的宮女。
那宮女——香蘭看了藍紓凌一眼,從眼底散發出來一種傲慢,道:“真對不住啊,不知道會突然冒出來一個人!”
藍紓凌眼角一沉,卻沒有當即發出來,而是走過去,拉了香蘭一把,道:“姐姐在御前做事還這麼冒冒失失的,真爲你擔憂呀!”
她長得小,看起來還不到二十歲,又假扮宮女,見人就喊姐姐,是很正常的。
香蘭見她這麼說,微微一愣,拿着水盆就趕緊走了。
藍紓凌看着她離去的背影,脣角冷峭的勾了起來。
她被譽爲四大神醫之首,豈是這麼好欺負的?
就那雙手,過個三五天,定然要腐爛!
此時,景陽宮的太監總管走了過來:“喲,你就是新來的素翎嗎?怎麼弄的這身兒呀?”
藍紓凌看了過去,垂頭,道:“奴婢素翎,見過林公公!”
林公公見她這麼上道,也沒說什麼,揮了揮手,道:“行了,先去換身衣裳,趕緊過來伺候陛下筆墨,陛下等着呢!”
藍紓凌心裡一堵,悶聲不吭地去了。
她必須伏低做小,先試探出來,釋北辰到底把“情癡”種到了哪裡,只要能夠偷到手,立刻就離開嘯虎國!
換了衣裳踏進御書房,就對上了幽深的一雙虎目!
“被人欺負了,不知道打回去?”帶着怒意的話語迎面砸過來。
藍紓凌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如今的釋北辰,真的不是她曾經認識的那個“外甥”釋北辰了!
以前的他,說話哪裡會這樣,猶如石頭一樣,一塊一塊的。
“奴婢參見陛下!”她屈腿行禮。
釋北辰瞪着她,許久之後,咬牙切齒地道:“既然這麼喜歡當奴婢,還不趕緊過來給朕研墨?”
藍紓凌掐了掐掌心,認分地走過去。
~
踏沙島。
戰後幾天,海邊的血液就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經過潮起潮落,沙灘也恢復了原來的風貌。
帝堯和楚初夏兩人,每天忙着修煉,忙着處理戰後事宜,總算是一切都上了正軌。
而這天,鍾離一銘回來了!
直接到書房找楚初夏。
“所以……你這是突破了?”楚初夏自己雖然內勁厲害,卻不像其他狐人一樣,懂得看對方的深淺,所以乍一看並不知道鍾離一銘突破了沒有。
而此時的鐘離一銘,跟之前並沒有什麼區別,依然是衣冠楚楚風姿卓絕,如雪的眉目。
聽到楚初夏的話,他微微一笑,不答反問:“你說呢?”
這個尾音拉得略長,平添一絲旖旎。
帝堯在一旁聽得不爽,往前站了一步,隔開了兩人的對視,道:“突破了,楚楚欠你的一個人情可以抵消了吧?你可以尋覓一個屬於你自己的地盤待着,附近島嶼這麼多,你總不能一直待在踏沙島做客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0、他愛我,所以什麼事都順着我
“人情本來我就不在乎,至於我是否能待在踏沙島做客,似乎不是你說的算?”鍾離一銘不冷不熱地回了一句。
帝堯碰了個釘子,氣息一窒,迅速回頭瞥向楚初夏,意思很明顯:你敢留他試試看?
那眼風冷戾,換做平常人只怕要嚇尿,楚初夏卻只是一片無奈。
她躺槍了吧?
她無語地道:“突破了是好事!鍾離,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鍾離一銘避開了帝堯虎視眈眈的目光,看向楚初夏,道:“打算呢,自然是有的。既然大家都是佔島爲王,我自然也不例外。我看過了地圖,拍賣島附近有一座小島,挺適合居住的。”
“那我派人過去幫你建設小島吧?”楚初夏將地圖從畫瓶裡拿出來,攤開,問:“你看上的是哪一座小島呢?”
鍾離一銘指了指。
楚初夏皺眉,道:“這座島嶼雖然景色不錯,可是天然防守很弱!”
“如今已然是天狐之體的我,仇家也沒有你們多,何須防守很強的呢?”鍾離一銘笑了下,一臉的無謂。
帝堯聽着就覺得不爽,冰冷的話語從齒縫裡擠了出來:“是麼?到時候你若是遇襲了,可別求我們救你!別忘了,帝燁不會放過你的!”
“帝燁不放過我,爲的什麼呢?”鍾離一銘挑眉反問。
帝堯氣息一窒。
因爲站在他這邊!
不對,是因爲站在楚初夏這邊,覬覦他的女人!
楚初夏忍不住悶笑:“行了,你們倆別說這個了,鍾離,你帶來的人也不多吧?可需要我派人去給你建設?”
帝燁爲什麼追殺鍾離一銘?那還不是因爲鍾離一銘站在他們這邊?
感覺不可一世所向披靡的帝堯,怎麼就被鍾離一銘壓得死死的呢?
總的來說,還是因爲她吧?
因爲她欠了鍾離一銘的人情,所以,帝堯不得不一再對鍾離一銘忍讓!
畢竟,如果沒有鍾離一銘,她不能修煉,也可能死幾次了!
鍾離一銘從善如流,脣角微微一勾,朝帝堯遞去一個目光,道:“初夏若願意幫忙,那自然是最好不過!”
帝堯受到了挑釁,哪裡還能忍得住,氣息一沉,凜冽的煞氣散開,當即就要起肖!
楚初夏一把按住了他的手,轉頭朝他淡淡一瞟。
對上了她的眼神,帝堯竟然神奇地消散了戾氣,一臉無奈地道:“本王出去看看鮫人的練兵,你讓畢海清進來,給他安排建島事宜!”
說完,轉頭對上鍾離一銘,金眸冷戾,道:“鍾離表兄,怎麼說楚楚都是你的表弟媳,請自重!”
丟下這話,轉身就往外走。
鍾離一銘挑眉,看着他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轉頭,對楚初夏說道:“初夏,這堯王,可真聽你的話啊!從小到大,可從未喊過我一聲表兄!”
可不是嗎?
那甚至不能說是聽話,一個眼神就搞定了!
這帝堯向來沒有人鎮得住他,也就只有在楚初夏面前,纔會如此忍讓吧?
楚初夏看向鍾離一銘,淡然一笑,道:“他不是聽話,他是愛我,所以什麼事都順着我。”
鍾離一銘心口一震!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1、你還能幹什麼
楚初夏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其實是在傳達一種什麼意思呢?
她是想告訴鍾離一銘,帝堯如今很愛她,他們的感情也很美滿!
鍾離一銘何其玲瓏剔透心,怎麼可能聽不明白這點意思?
想着,他心口泛酸,道:“這也是好事,至少你沒有癡心錯付。你爲他吃了這麼多苦,總算有所回報。”
楚初夏長長地吁了一口氣,道:“吃苦,或許不是因爲他,而是因爲我的宿命吧。早在我還在思忖着要休夫的時候,天師就告訴我,我這輩子註定跟帝堯糾纏不清。當時我不信,一心想要突破宿命的枷鎖,如今想來,倒是真的!”
鍾離一銘不太喜歡這樣的話題,便自己轉移了,道:“對了,芙蓉表妹已經在路上,不日就要到東海了!”
“是麼?”楚初夏有些驚喜。
雖說她可以管理拍賣島,但是她要做的事情實在太多,分身乏術啊!
若是能有個經商一把好手來替她管理拍賣島,那最好不過。
早就等着曲芙蓉,終於來了!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我收到了她的訊息,應該不會差多久的。倒是建島一事,我是真的人手不足,需要靠你幫忙的。”
“說什麼幫忙呢!你幫過我那麼多,也沒跟我討要什麼人情!”楚初夏一笑,看向地圖中那座鐘離一銘選的島嶼,道:“這樣吧,拍賣島那邊,等你表妹過來了,我們一起去看。現在我們先上你看的這座島,好好設計一個宜居的家園!”
還會設計莊園麼?
她到底有多聰慧,到底懂得多少,鍾離一銘從來都摸不透。
只覺得每一次見到她,都覺得她會給自己帶來新的驚喜!
“好啊!”他爽快地同意了。
於是,兩人走出書房。
知道帝堯對自己的心意,哪怕明知道有鍾離一銘在的時候,帝堯跟在一起,她躺槍的事情會有很多,楚初夏也是顧忌着帝堯的心情的。
所以,出發之前,她親自去海灘上尋找帝堯,叫他一起去看島。
對此,帝堯眉開眼笑的,剛纔那點陰鬱的心情,頓時變得很好!
~
嘯虎國魔都。
且說,藍紓凌死活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不肯跟釋北辰相認。
因此,釋北辰就非要她當自己的貼身宮女。
剛來的時候,他在御書房批奏摺處理國事,她則是端茶送水,研墨送筆。
可是,釋北辰卻總是故意找茬。
“墨磨得這麼少,如何夠用?”
藍紓凌從善如流地又多磨了一點,可是欠揍的話又追來了:“放這麼多水,還怎麼寫字?”
改了,又道:“你是伺候人的人嗎?連研墨這點事都做不好,你還能幹什麼?”
藍紓凌從來就不是多好的脾氣,雖然說她常年收斂自己的脾氣,但是骨子裡,還是跟楚初夏有點類似的。
否則,也不可能跟楚初夏混到一起了。
她很想發脾氣,可是想到自己一旦承認了身份,就有可能永遠走不掉,她就咬牙忍着!
“對不起陛下,奴婢不曾伺候過筆墨,不過做兩天習慣了就會好的。”
看着她卑躬屈膝的樣子,釋北辰臉上的怒意更盛,一雙虎目好像要噴出火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2、侍寢?
“裝着也不像,你還裝!”釋北辰怒得將手裡的硃筆一扔!
藍紓凌默默地垂着頭不說話。
說真的,大概是因爲從小就被捧在手心裡慣着寵着,她是學不會奴顏婢膝的那一套的。
應該做得很生硬吧?
比起楚初夏進可攻退可守的演技來說,她實在弱爆了。
哪怕是垂着頭,藍紓凌也能感覺到釋北辰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過了半晌後,聽到了他的聲音:“藍紓凌,朕不逼你了還不成嗎?你……”
她訝異地擡起頭,看了他一眼。
釋北辰的目光卻收了回去,臉上是一片矜貴冷漠,道:“朕不逼你換回女兒裝,你回來,繼續做你的安國郡王,行麼?”
話語像是哀求的,但是卻說得十分生硬,感覺依然像是命令的語氣。
藍紓凌有些詫異他會這麼讓步,但是她卻沒有聽他的話的意思,只道:“陛下,有些事情是回不去的,往前看吧!”
她依然沒有承認自己的身份,說的話卻算是軟和下來。
釋北辰虎目一掃,朝她看過來,她連忙低下頭。
“所以,你寧願當宮女做奴婢伺候朕,也不肯享受錦衣榮華?”這話,又凜冽了幾分。
藍紓凌在心裡苦笑,沒有說話。
從小一起長大,釋北辰如何不瞭解藍紓凌是什麼個性?
逼她,並不能落到什麼好處!
他只能是軟下了語氣,道:“太皇太后很想念你,難道你也不打算去給她問安嗎?”
想到自己的姑姑,藍紓凌自然是想念的。
但是沒有辦法啊,她如何去面對養育自己長大的姑姑?
她就算是個女兒身,不是釋北辰的表舅,卻也算是表姨吧?
身爲長輩,卻跟晚輩……發生過不倫之事,她哪來的臉去見姑姑?
她怎麼都不肯吭氣,釋北辰的耐心似乎也用完了,瞪着她,道:“喜歡當奴婢就讓你當個夠!把朕的筆撿回來,將整個御書房的地板擦乾淨,不擦乾淨不準吃飯!”
丟下這話,拂袖而去!
藍紓凌目光掃了一圈偌大的御書房,心裡狠狠地用尖針給釋北辰扎小人!
~
藍紓凌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把御書房的地板都擦乾淨的,不過她也老老實實地做了個樣子,將墨跡弄髒了的地方都擦掉了,然後就在御書房裡待了一下午。
腦子也沒閒着,盯着御案上的文房四寶,琢磨着到底釋北辰會把“情癡”種哪兒去了?
他會不會惱羞成怒,直接毀了所有的“情癡”?
待到了晚膳時分,林公公來了:“素翎啊,陛下傳你去伺候用膳!”
藍紓凌一臉可憐兮兮地看着林公公,道:“可是地板還沒有全擦乾淨呢!”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笨手笨腳的?這半天兒都過去了,你連個地板都擦不好?”林公公自然是不知道藍紓凌到底是什麼人。
畢竟,整個嘯虎國,連藍紓凌的親姑姑——如今的太皇太后,都不知道自己疼了十幾年的侄兒,竟然是侄女!
如果不是釋北辰……對她做了那樣的事,釋北辰自然也不可能知道的!
“罷了罷了,你先去伺候陛下用膳吧,這邊讓別人做就算了!”林公公嘆了一口氣,道:“也不知道陛下怎麼就點名要你這麼個丫頭伺候,該不會要你侍寢吧?”
侍寢?
藍紓凌一怔。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3、我中毒了
藍紓凌來到御膳廳的時候,釋北辰已經在裡面端坐着了。
遠遠走過去,只看得到一身明黃色龍袍的男人坐在桌旁,垂着眼瞼不知道在想着什麼,英俊而霸氣的眉目,看着極爲深沉!
滿滿一桌子的菜,全都整整齊齊地一口沒動。
詭異的是,竟然裝着兩碗米飯。
見藍紓凌進來,釋北辰甩了甩袍袖,道:“你們都下去!”
所有伺候的宮女太監都退了出去,釋北辰才朝藍紓凌看過來,道:“過來坐下,陪朕用膳!”
藍紓凌走了過去,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他旁邊,問:“陛下想吃哪一樣菜?奴婢給你佈菜!”
話音落下,周邊的氣息又是一冷。
釋北辰凜冽的目光掃來,藍紓凌垂頭,道:“奴婢還沒有擦乾淨地板,是陛下說不準吃飯的。”
“你……”釋北辰被氣得發抖,恨不能一筷子朝她頭上打過來!
過了許久,忍住了脾氣,才蹦出一句:“朕讓你坐下你就坐下,朕讓你吃,你就吃!”
藍紓凌聽話地坐下了,開始吃飯。
全程都沒有看釋北辰一眼,只對着眼前的菜盤和飯碗進攻。
她就知道,不能回到嘯虎國來。
在萬狐國,她是連帝堯都容忍的神醫,回到嘯虎國,釋北辰可沒有將她奉爲門客的可能!
看着她默默吃飯的樣子,釋北辰突然問了句:“你要那種草做什麼?”
藍紓凌一頓,終於擡頭起來,賞了他一個目光,道:“救命!”
“救誰的命?”釋北辰緊逼問道。
藍紓凌就不信了。
她離開了十年,釋北辰會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到底在做什麼。
他應該只是不方便去把她找回來,或者,自己也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
從小,藍紓凌就展現了學醫的天賦,成日泡在太醫院裡跟那些老太醫學習醫術,如癡如醉。
後來,遇上了神醫師父,發現她天賦喜人,並且又肯勤奮鑽研,故而將一身醫術都傳給了她。
當年逃離魔都,她就去了萬狐國,本來是想去跟師妹花秋穎會合的,沒想到,又出了那樣的事情,讓她見到花秋穎就想躲……
對上釋北辰執拗的眼神,藍紓凌嘆了一口氣,道:“當然是救我自己的命,我中毒了!”
“什麼!”釋北辰嚯的站起來,關心地看着她全身上下,問:“你中了什麼毒?朕召太醫來給你看看!”
“我自己就是神醫,還要太醫做什麼?”藍紓凌知道,這樣說話,就算她承認了自己的身份了。
但是沒辦法,當什麼宮女,釋北辰絕對不會把情癡給她!
而她真的很急,恨不能立刻就鑽研出來帝堯和楚初夏的解藥,一下攻克生平最大的兩個難關。
要知道,她自詡醫學天才,年紀輕輕從來沒遇上過自己不能解決的病症,遇上了帝堯的毒,是第一個。
楚初夏的毒,是第二個!
當然,同門師妹花秋穎的毒是例外。
藍紓凌看向釋北辰,放下了碗筷,認真地道:“將情癡草給我就行!”
“朕不信是你中了毒!”釋北辰盯着她的眼眸,產生了懷疑。
藍紓凌:“……”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4、我要的是你
“朕不信是你中了毒!”釋北辰盯着她的眼眸,產生了懷疑。
藍紓凌:“……”
爲什麼釋北辰就這麼輕易看透了她的謊言呢?
她明明是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臉不紅心不跳的,平素在別人面前,絕對不會有問題!
釋北辰銳利的虎目盯着她的眼睛,道:“說實話,否則,朕會把情癡草全部都毀滅掉!”
“就算我需要那東西救命,沒有了情癡草我會死你也會毀掉麼?”藍紓凌倔強地對上了他的眼眸!
既然已經鬆口承認了,她何必再跟他裝呢?
他欠她的還少麼!
釋北辰一怔。
如此一來,他也不能確定她說的話到底是真話還是謊言了!
“當年,你對我做了什麼,毀了我一輩子你知不知道?”
話既然已經說開,藍紓凌也不再客氣,看着他,清秀的臉上神情陰冷,一字一句地道:“如今,那草對你沒用,你卻搶了個先攥在手裡,用來拿捏我,這樣很好玩是嗎?”
釋北辰氣息窒住。
當年……
“當年的事情,你認爲是我毀了你一輩子?”他不禁自嘲一笑,連朕都不自稱了。
是啊,在她面前,他何時有過威嚴?
她分明比他小兩歲,卻還是他的長輩,而他……動了她!
藍紓凌別過臉去,道:“事實是什麼樣的,你自己心裡有數!”
釋北辰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道:“所以,你這輩子……都不打算回來?”
“沒錯,如果不是爲了情癡草救命,這輩子我都沒打算回到嘯虎國來!在這裡,永遠只有安國小郡王,沒有我藍紓凌的天空!”藍紓凌沒去看他,卻說了心裡話。
在嘯虎國,她的女兒身永遠不能暴露。
因爲,這是欺君大罪,株連九族的啊!
別說她藍家一門的旁系遠親,高高在上的太皇太后,也會遭此牽連!
所以,她這輩子就只能頂着安國小郡王的身份活着,甚至還要娶幾個女人放家裡充門面。
雖然離開嘯虎國,她失去了尊貴的身份,她也依然身着男裝不能恢復女裝,但是她做任何事情,都隨心所欲!
那時候,她纔是藍紓凌,而不是小郡王!
釋北辰對這個問題思索了十年之久,如何不能理解她的意思呢?
他沉默了許久,帶着幾分頹唐地問:“所以,你和我……這輩子也是沒有可能嗎?”
藍紓凌突然覺得有些想哭。
她和他之間,有什麼?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她也曾偷偷喜歡過他,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是他的長輩,哪怕還了女兒身,也不可能在一起的。
可是年少輕狂的釋北辰,卻不那麼認爲!
他痛苦過,掙扎過……
因爲,他不知道她是女兒身,所以一直糾結,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是個男人他該怎麼辦?
直到那天醉酒……
“釋北辰,放過我,也放過你自己吧!”藍紓凌最終,只說得出這麼一句。
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哽咽。
說完,她就站了起來,道:“情癡草對我來說很重要,你要用什麼來換,儘管提條件!”
“倘若,朕說要你呢?”釋北辰擡起頭來,目光灼熱!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5、她是他的夢
藍紓凌一愣,旋即苦笑:“你明知道爲什麼不可能!”
“你不做安國小郡王,你就這麼跟在朕的身邊,你是宮女素翎,朕可以冊封你!那不就行了麼?”釋北辰朝她逼了過去。
藍紓凌退後,覺得他有些癡狂:“你瘋了不成?你讓別人怎麼看待你我?”
釋北辰冷冷一笑,薄脣彎成了嗜血的弧度,道:“你本就不是我的親舅舅,在一起那又如何?誰容不下我們,朕全都殺光!”
“你……”藍紓凌震驚地看着他狂亂的眼神,搖了搖頭,道:“釋北辰你別傻了,你能把我姑姑殺了嗎?”
聽了她的話,釋北辰渾身一震。
她說的確實是戳中了不堪的事實!
藍英男待他很好,他怎麼可能殺了自己的皇祖母……
藍紓凌想到楚初夏對帝堯的那些要求,一生一世一雙人,愛得轟轟烈烈的那種感情,她忍不住又提出了心頭的問題:“再說了,你堂堂的嘯虎國陛下,你這一生,會只有我一個人嗎?”
這話,像是一柄利劍,尖銳地插進了釋北辰的心口!
藍紓凌就知道事實是這樣的,她無奈苦笑,道:“你不能!你有皇后,有四大貴妃,還有數不清的後宮佳麗……所以釋北辰,放過我吧!”
釋北辰張口就想解釋:“朕從來就……”沒有理過她們,沒有碰過她們……
然而,藍紓凌卻不給他說完話的機會,截斷了他的話頭,道:“別說了!無論如何,你能突破一切障礙,不顧綱常倫理,可我……”
她對上了他的眼眸,堅毅的目光凜然說道:“不能!別說只是嬪妃,就算你讓我做皇后,我也不願意!”
釋北辰像是被人在心口重重地打了一拳一般,虎軀一顫!
“給我情癡草,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總有還的時候。”藍紓凌又提了一遍。
“如果我一定要你呢?”釋北辰終究執着於這個。
沒有辦法,這個女人,他心心念唸了十年!
她是他的夢,是他這一生最大的追求。
越是求而不得,他越是執着於想得到!
藍紓凌無奈地笑了,道:“如果你告訴我,你這是因爲愛我,那隻能說,你真的很自私!”
說完,她轉過身往外走,邊走邊道:“我住悅來客棧,你派人將情癡草送過去給我,我最多等三天。倘若你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說話間,她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
釋北辰怔愣着站在原地。
從小一起長大,藍紓凌是什麼脾氣他是知道的,他明白她的話外音!
倘若他不給她情癡草,她不強求,但是這輩子……只怕再見面,她也絕對不會跟他說一句話,就連過去的那點情分,都沒有了!
他踉蹌着坐下,看着她吃了一半的飯碗,發起呆來。
而藍紓凌,離宮的時候,自然遭遇了阻攔,她沒有猶豫,直接硬闖出宮。
正膠着於打鬥的時候,傳來御前侍衛的話語:“住手!放素翎姑娘出宮!”
藍紓凌一愣,頓了頓,卻終究沒有回過頭,而是堅定不移地邁開了步子,遠離了這個不屬於自己的地方!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6、曲芙蓉
踏沙島王宮大殿。
大殿內分了主客坐着,帝堯和楚初夏坐在上位。
鍾離一銘給楚初夏和曲芙蓉互相介紹:“芙蓉,這位就是爲兄跟你提過的,楚初夏,女中豪傑!”
“初夏,這位就是我的表妹曲芙蓉,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楚初夏朝曲芙蓉看過去,只見一朵亭亭玉立的嬌美小花站在自己面前。
曲芙蓉今年二十歲,雖然比楚初夏大那麼兩歲,但是氣質上,看起來跟楚初夏的年紀差不多。
楚初夏如今有了上位者的沉穩霸氣,而曲芙蓉,則多了江湖兒女的靈巧嬌俏。
她長得也很漂亮,不過,跟楚初夏那種美豔得傾國傾城的大方不一樣,她的漂亮,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一般,是沁人心脾的那種氣質!
有個詞語叫做一見如故,楚初夏覺得,說的就是她跟曲芙蓉。
一看就曲芙蓉,笑容就在她脣邊綻開,道:“鍾離是我丈夫的表兄,你是鍾離的表妹,拐個彎兒,也算是我的表妹了!”
曲芙蓉輕聲一笑,銀鈴般的聲音悅耳動聽,白皙的臉蛋上多了兩個酒窩。
她笑道:“我年長於你,你這聲表妹,感覺佔了我好大的便宜呢!”
鍾離一銘則是意味深長地看向楚初夏。
這個表妹……
倘若她不是帝堯的妻子,而是他的,才名正言順啊!
可是,楚初夏卻不知道他心中百轉千結,對曲芙蓉說道:“那就不要那麼客氣了,日後,我們叫名字吧!”
曲芙蓉覺得,這楚初夏還真是不拘小節。
她在來的路上,就聽說了楚初夏帶領鮫人和幽離幻境的人,跟朝廷派來的一萬精兵打了一戰。
以少勝多,憑着幾百人的弱勢,竟然損失了對方數千精兵,收服了對方五千多人馬!
然後,又只花了一天時間,不給朝廷派兵增員的機會,立刻反轉攻打朔日城,將朔日城收入囊中!
這樣的女人,絕對是傳奇,是上位霸權着。
然而,她卻跟自己說,可以叫她的名字?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初夏!”
曲芙蓉性格豪爽,向來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心裡雖然驚詫,但個性卻很利落。
“你千里迢迢跋涉而來,今日就先休息。晚上本尊王爲你舉辦接風洗塵宴,明日我們一起過拍賣島。”楚初夏做出了安排。
誰知道,曲芙蓉竟然說道:“用不着休息,我看呢,現在天色還早着呢,去看一眼的時間應該還是足夠的吧?”
楚初夏挑眉,笑道:“既然是你說的不用休息,可別說我這個合夥人不近人情!”
說是合夥人,沒錯的。
曲芙蓉是鍾離一銘的表妹,但是曲芙蓉跟這鐘離一銘一起長大,親得跟親兄妹一樣,當初鍾離一銘跟楚初夏的合約中,特別提到了,從他的份額中拿出百分之三十給曲芙蓉的。
因此,曲芙蓉也算合夥人之一。
不多時,一行人就來到了拍賣島。
上島後,曲芙蓉看着入口處高高的門楣,不禁疑惑地問:“初夏,這拍賣島,匾額上面還是空的,還未取名字呢?”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7、這媳婦兒果然是親的
楚初夏也擡頭看去,望着那空空如也的牌匾,勾脣笑道:“當時確定了要建立這麼一座專門做拍賣場的島嶼,尚未來得及過來看,便有急事要回京師。回來之後也一直忙碌,未曾有時間過來瞧,這幫鮫人八成是等着本尊王來取名字呢!”
說着,看向鍾離一銘和曲芙蓉,問:“你們可有什麼好的主意?”
“你取一個名字便好,鍾離某,倒是可以貢獻墨寶!”鍾離一銘淡然說道。
可是,帝堯卻不高興了:“爲何要用你的墨寶,欺本王這邊沒人呢?”
對於兩個男人之間的激流暗涌不甚瞭解的曲芙蓉,不禁疑惑地問:“這有何難?不管是堯王的字,還是鍾離表哥的字,都寫出來,讓初夏選一個不就好了?”
楚初夏:“……”
姑娘啊,別給我拉仇恨行不?
她選了誰的,都裡外不是人好麼!
帝堯和鍾離一銘,默默地對視了一眼,一時間,空氣中似乎多了一些火花,氣氛陰沉。
曲芙蓉畢竟是會察言觀色的,這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她默默地看了一眼,旋即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便打了個圓場,道:“本來呢,這是初夏的地盤,或者,我們先確定名字,再讓初夏寫字?”
楚初夏雖然已經把字練得比原來好多了,然而卻不是可以留下墨寶的程度!
她心裡略尷尬,說道:“我是臨摹帝堯的字練字的,寫出來怕是要鬧笑話,即是如此,便讓我家帝堯來寫吧!”
順勢,給帝堯解了圍。
本來道理也是,沒有不幫自己男人的道理啊!
見狀,曲芙蓉便不說話了。
鍾離一銘深深地看了楚初夏一眼,也沒說什麼。對於楚初夏會護着帝堯,也並不意外。
而帝堯,則是眉飛色舞,跟打了勝仗一般,那副嘚瑟的樣子,讓鍾離一銘恨不能一巴掌呼過去。
“行,就這麼說定了,你們確定一下島名吧!”他神采飛揚,順勢就伸長手臂,攬上了楚初夏的腰。
這媳婦兒,果然是親的!
~
終究,確定了島名,叫做無憂島。
雖然這名字很簡單,但是無憂即是所有人的期望,所以,這個名字一經出口,所有人立刻都拍板認定。
之後,由無憂島的負責人帶着一行人,對整個島嶼的格局參觀了一遍。
有不滿意的地方,就再提出意見做一些修改。
總的來說,按照楚初夏的意思,這就跟現代的度假山莊一樣,這裡集中了拍賣購物場所、餐飲、住宿、洗浴中心……等等一條龍服務。
對於這樣的理念,曲芙蓉是佩服的。
帝堯覺得驚訝的同時,臉上自然就是自豪。
這個聰明的女人,是屬於他的,明媒正娶、心心相印,絕對沒有任何人可以在他和楚初夏之間插上一腳,誰伸出腳來,他都會不客氣地砍下去!
“有了這個完美的地方,戰爭過後,朔日城一定很快也會繁榮起來了!”曲芙蓉感慨地說道。
朔日城,如今是楚初夏的囊中之物,只怕遠在京師的狐王,要坐不住了吧?
事實證明,帝燁確實是雷霆震怒!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8、給朕將她捉拿,囚禁一生
萬狐國京師。
“黎景陽被生擒,損失了四千多兵將不說,剩下的人馬全都投降了帝堯,把朔日城都給佔領了!莫非,這是黎景陽故意的?”
御書房內,帝燁陰沉着一張臉,問:“汪詩藍不是跟去的嗎?人呢!”
之所以同意汪詩藍跟着去,便是覺得汪詩藍主意比較多,應該能夠起監視黎景陽的作用,同時,也能牽制汪詩藍。
誰曾想,汪詩藍居然看不住黎景陽!
跪在御前的探子稟報:“啓稟狐王,詩藍郡主在這一戰中受了重創,差點斷了左腕!此時還在半道兒上,找了個隱秘之所養傷。”
帝燁皺眉,眸光凌厲地掃向地上的人,問:“所以,她就不回京覆命了?”
底下的人沒敢回答,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汪詩藍到底想做什麼!
帝燁沉默了半晌,鋪開了一道新的黃綢,在上面書寫了一會兒,將聖旨往地上一丟,道:“去找到汪詩藍,讓她想辦法收復朔日城!另外傳朕旨意,堯王叛亂謀逆,令平海侯領兵東征,務必剿滅帝堯、收回失地!”
“是!”等候差遣的立刻有人撿起了聖旨,去傳旨了。
帝燁又轉頭看向另一邊的人馬,問:“雪狼國的情況如何?”
“回稟王,雪狼國國主依然沒有病癒的跡象,卑職以爲,極有可能是雪狼國二皇子做的手腳,想要謀位。而聞人太子卻尚未有動作。”探子回報。
聽完回報,帝燁點點頭,道:“你說,聞人太子是不是在籌謀什麼時候伺機而動?”
“就目前而言,聞人太子只是鞏固自身的實力,並不去跟二皇子對抗,卑職估摸着,應該是尚未想到辦法突破二皇子的防線。”探子回答道。
帝燁不再問了,眸光深沉地思索片刻,道:“去,想辦法阻撓聞人太子突破雪狼二皇子的防線,另外,讓二皇子不能立刻奪權。一旦二皇子登上王位,必然會揮兵南下。屆時……”
屆時,他要分出精力來打帝堯,如何扛得住雪狼國的進攻?
不如,讓雪狼國內亂一直持續着,如此一來,也就沒有精力來思考南下的事情了。
“卑職聽令!”
~
此時的嘯虎國魔都。
藍紓凌換回了男裝住在客棧內,等着釋北辰派人送情癡草給她。
念在幼時的情分,還有憑着自己對釋北辰的瞭解,她覺得,他一定會送來的。
然而,她沒想到的是……
她住在客棧內多久,每天釋北辰都有到外面看着她,只不過她不知道而已。
而釋北辰心裡有多掙扎,她自然也不可能知道!
三天時間已過,一直跟隨者釋北辰的親衛問道:“陛下,是否將情癡草送過去給小郡王?”
釋北辰看着窗內那個正在研磨草藥的人影,終究咬了咬牙,道:“將所有情癡草都銷燬!這一次她踏出了嘯虎國地界之後,以後再回來一步,你們就給朕將她捉拿,囚禁一生!”
親衛一怔。
然而,釋北辰卻已經帶着怒火飛身離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109、不如讓她死了
藍紓凌等了三天,沒等到情癡草,心裡也明白了什麼。
她不由苦笑了一聲,如今的釋北辰,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釋北辰了,坐在帝位上這麼多年,哪裡可能還是她記憶中的樣子?
可是,帝堯和楚初夏需要情癡草,她怎麼辦呢?
去偷麼?
自己有幾斤幾兩重,自己再清楚不過。
就憑她的能耐,如何能夠在釋北辰有所防備的時候,拿到情癡草還能全身而退呢?
釋北辰可是四國五族之中名列前茅的高手!再說,她也不知道情癡放在哪裡。
就在藍紓凌躊躇萬分的時候,突然,窗外傳來一道聲音:“小郡王莫要等了,陛下已經將所有情癡草都銷燬。”
聽到這把嗓音,藍紓凌迅速轉頭看去,只見窗戶上倒映着一個人影,她並不熟悉這個人!
她連忙走過去,推開窗戶。
而窗外,已然沒有了人影!
“銷燬了?”藍紓凌咀嚼着這幾個字,身體不由得一震!
她明明說的是她需要情癡草救自己的命,可是釋北辰還能將情癡草銷燬,也就是說,他已經把他們之間最後那點情分都掐斷了麼?
雖然這是自己選擇的結果,可是藍紓凌還是覺得心口一陣疼痛。
她這麼選擇,也是迫不得已。
誰讓她的命運如此呢?
既然釋北辰都已經表態了,情癡草也沒有了,藍紓凌知道,自己留下來也沒有意義,不如早些想辦法,想到一些東西別的可以解毒!
這麼一想,藍紓凌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袱,騎着快馬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魔都!
皇宮內,親衛稟報:“陛下,小郡王已經離開了。”
釋北辰身子微不可見地一顫,轉頭,盯着自己面前的盆栽,上頭種植着最後一株情癡草。
誰最無情?
論無情,他永遠都比不過藍紓凌!
呵,真的是她中了毒麼?
不如,讓她死了,總好過自己得不到,讓別人得到!
這麼一想,釋北辰一掌打了過去,那盆栽哐噹一聲,立刻被震成了碎片!
~
朔日城。
自從攻下了這座城池,楚初夏過來的次數倒是多了。
朔日城的經濟不太繁華,因爲靠海的原因,糧食作物都是靠從周邊的其他市鎮貿易過來的。
如今,狐王下令封鎖了交易,也就是說,朔日城如今糧食供給困難!
“帝堯,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楚初夏皺着眉頭,與帝堯並肩走在集市上。
如今的朔日城,米麪的價格,已經翻了十幾倍,甚至有錢也很難買得到!
帝堯平時是很少會有機會走上集市的,哪怕是出門在外,採購的這類事情,一向都有其他人去辦。
他左看右看,自然也聽到了許多碎語,大抵是議論着朔日城被他佔領,民不聊生!
聽得他氣息越發陰沉。
楚初夏自然也聽到了,她抓住了他的手,道:“百姓懂得什麼?誰當王,對他們來說,差別只在於生活過得好不好。不管是誰在位,只要百姓安居樂業,就覺得這是好皇帝。”
帝堯低頭看她,問:“那你可有主意?”
算是,將問題扔回去給她!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0、一條道走到黑
在帝堯的心裡,楚初夏一向是個很有主意的人!
事實上,倘若不去做出一些別的舉措,很難解決這個問題。
楚初夏擡頭看他,沒有說話。
風起見兩個主子問來問去也沒個答案,便插了一句:“或者,屬下派人去周邊購買一些糧食,回來發放?得知是王爺發放的,或許……”
他當是佈施一樣的。
但是楚初夏卻搖頭,嚴肅地道:“那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楚楚心裡已經有了想法?”帝堯見楚初夏說得頭頭是道,估摸她已經有了想法。
其實,他腦子裡也形成了一個主意。
夫妻倆對望了一眼,果然看到了彼此眼中相類似的心思!
帝堯微微一勾脣,道:“就按你的意思辦!”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麼?”楚初夏揚眉問道。
笑顏如花!
帝堯看着她的笑臉,道:“本王沒有猜錯的話,你是打算趁着熱度,直接將附近幾座城池全都拿下來!”
他果然猜中了她的心思,證明他也是這麼想的!
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過於心心相印,楚初夏心裡徜徉着一片暖意,點點頭,說道:“嗯,狐王收到朔日城被我們佔據的消息,不可能只是做出停止貿易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再次點兵東征!那麼,我們就在他的兵力尚未到達之前,用幾千精兵,將附近幾個郡城拿下,立刻做好兵防!”
“可是王妃,我們才幾千兵馬,倘若狐王壓十萬大軍過來,我們如何抵抗?”風起提出了疑問。
楚初夏則是看向帝堯,道:“你們家王爺可敵千軍萬馬,還有他搞不定的事兒嗎?”
帝堯:“……”
他無奈地道:“楚楚,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本王了,嗯?”
楚初夏笑了下,道:“也不是真的要推你出去作戰呀,只不過,你的能力逆天,擒賊擒王,很多事情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至於帝燁會不會將十萬大軍壓過來,那還是未知數!”
她頓了頓,才又說道:“再說了,雖然他們自詡正義之師來討伐你,但是過去兵權在你手中,那麼多人,總有受過你恩惠照拂的人,本尊王就不信了,他們會絲毫不念舊恩!”
對此,帝堯並不做樂觀的估計,他只道:“我們已經走上這條路,除了應戰,一條道走到黑,也沒有回頭路!只是可憐了楚楚,你日後就要同本王一道辛苦了。”
征戰是如何辛苦的事情,他再清楚不過。
自己一介男兒倒無所謂,只可惜她一介女流,要跟自己吃這麼多苦。
跟着他,幾乎就沒有過過好日子!
想到就心疼得不行。
“辛苦……”楚初夏勾脣,笑容中有一點蔫壞的感覺,說道:“辛苦也沒辦法呀,事到如今,我總不能甩鍋,跟你一刀兩斷吧?”
“你敢?”光是聽她這麼說,明知道她不會這麼做,帝堯的氣息也陰沉下來。
顯然,隨口說說他都是聽不得的!
楚初夏眨了眨美眸,嬌俏地道:“你忘了,還沒有我楚初夏不敢做的事?”
帝堯:“……”
最終,那滿腔的怒意,只能是化爲了寵溺的嘆息!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1、最好是能把楚初夏殺了
且說汪詩藍讓小翠幫自己縫合了傷口,然後幽冥暗域殘餘的人一直跟隨着她,漂流到了距離踏沙島往南較遠的一座無人島嶼。
她就留下來養傷。
藥物倒是不缺,只不過缺一個醫術精湛的大夫!
“尊主,你這手……”小翠看着都覺得觸目驚心。
那一隻手腕雖然縫合了,但是大概是因爲技術不太行的原因,如今竟然還是化膿,每天都流着噁心的血水!
不管用什麼藥,要沒辦法止住那傷口的潰爛!
汪詩藍自然也看得到,畢竟,受苦受痛的人就是她本尊。
她也是堅韌,多大的痛都咬着牙忍受下來。
所受的痛苦越多,她越是痛恨楚初夏!
“楚初夏這個賤人,本尊這手只怕是廢了,回頭本尊必須將她的手砍下來!”
“可是尊主,現在你這個手怎麼辦?要不,咱們還是回到東海岸那邊,找個大夫看一看吧!”小翠不敢樂觀估計,覺得,汪詩藍這個樣子,這手九成九是廢了。
汪詩藍何嘗不知道?
她的手已經疼得自己都快受不了了,集中了精神想了想,才道:“朔日城已經被帝堯和楚初夏攻佔,我們可能要繞遠一些海路,去朔日城南邊的陽明城!”
此時的汪詩藍,全身散發着恐怖的氣息,靠近她的人,都會被她陰森的目光震懾到,饒是跟隨她多年的小翠,也覺得有些窒息。
“那屬下下令立刻出發?”小翠小心翼翼地問。
“還有一件事。”汪詩藍抿脣,道:“你給白露送個消息過去,讓她不管用什麼方法,務必混進朔日城,隨後控制幽離幻境的人,刺探對方的情況,最好是能把楚初夏殺了。本尊認爲,狐王定然會舉兵東征,屆時……本尊還可以依靠狐王的勢力,將帝堯和楚初夏剷除!”
小翠提出了自己的顧慮:“可是尊主,幽離幻境的人只怕不容易控制,爲何不控制鮫人?”
對此,汪詩藍沉吟片刻,才道:“那就讓白露看着辦!”
小翠這纔出去下令,並且放出飛鴿傳書。
~
汪詩藍這一切,楚初夏一無所知。
不過,她也沒有掉以輕心,對於一個手底下有一個會攝心術的陰險女人,她一直都是不放心的。
攝心術神馬的,想想就玄乎!
馬上就要點兵出征了,帝堯站在臺上看王文懷閱兵,回過頭來發現楚初夏在發怔,問道:“點兵了,你在想什麼?可是哪裡不舒服?”
擡頭,撞進了他關心的眼眸內,楚初夏連忙收斂了眸內的憂慮,說道:“真的不要我跟你一起出徵?”
“說好的,行軍打仗的事情,交給本王,你連這點權利都不打算放手?”帝堯見她情緒不太好,摸了摸她的臉頰,故意這麼一說,目的在於逗樂她。
楚初夏果然被他逗笑了,道:“我們既然已經走上了征戰這條路,萬事都要小心。我已經下令,讓他們去尋找汪詩藍的下落,只是這大半月過去了都還沒有消息,總覺得汪詩藍會躲在暗處陰我們!”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2、把她寵得沒邊了
帝堯聽她這麼說,金眸也沉了下來,道:“她要躲,我們也沒有辦法。不過只要她在內陸出現,幽離幻境的人就不可能捕捉不到她的蹤跡!大半個月過去沒有消息,她或許一直漂流在海島上也不一定。但是,食物或許不缺乏,淡水卻是個問題,所以,她遲早要回到內陸來!”
“嗯,那就再等等。”楚初夏點點頭,道:“只要她一出現,不管怎麼樣,先把她弄死!”
說這話的時候,楚初夏的眼內閃過殺氣。
帝堯知道,她又想起他們的伯俞了。
大掌扣上了她的後腦勺,輕柔地撫摸着她的頭髮,帝堯也不免帶着一點傷感,道:“已經過去的事情就先別想了,本王出征,定然會保全自己,並且會將一座座的城池打下來送給你!你留守朔日城,防範着汪詩藍可能會讓人混進來。別忘了,她那邊有會攝心術的人,必須全線防範才行。”
打下一座座的城池送給她?
楚初夏被他這說法弄得心裡一陣感動,也不顧在那麼多將士面前,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的腰,埋進他的懷裡,道:“帝堯,不管有沒有城池,我都要你好好的!”
“嗯,我會好好的!”帝堯深深地看就能她的眼眸,給出了承諾:“不管遇上什麼樣的情境,本王向你保證,一定會活着回來見你!”
“不但要活着,還要好好的,不能少一根毫髮!”楚初夏仰頭,臉上是一片固執。
帝堯不禁失笑,道:“每天都會有掉髮,本王如何保證不少一根毫髮?傻楚楚,被忘了你男人如今天下無敵,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楚初夏想了想,他是天狐之術的中層,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他甚至可以秒殺數十人,心裡也就安定了不少。
“那我留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她眼裡都是殷切的期盼,帝堯看得心動莫名,心癢難耐特別想吻她,但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也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嬌豔的模樣,只能是一忍再忍,帶着乾啞的嗓音,貼着她的耳畔,說道:“明日出發,今晚……你可得好好地犒勞本王!”
楚初夏耳根一熱,嬌嗔地白了他一眼。
~
雖然臉上的表現總是不情不願,但是那也不過是欲拒還迎。
因爲帝堯親自操練士兵,而楚初夏則是關注朔日城的民生,兩人都一直住在朔日城內。
畢竟是要征戰天下的人了,他們在朔日城買下了一座府邸,匾額上寫着——楚王府!
楚初夏沒有在點將臺那邊待多久就回到了楚王府,看着匾額上的那三個大字,她的心裡就是一陣甜蜜。
帝堯啊帝堯,也算是把她寵得沒邊了。
踏進寢房,她就着手給帝堯收拾行囊。
這類事情,楚初夏還是第一次做,因爲這一次帝堯是打算用最短的時間,趁東征軍還未抵達之前,拿下附近幾座城池,故而,楚初夏知道,只怕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到他人也是正常的。
她給他多準備了兩套衣裳,之後,就去書房,繼續畫設計圖。
收拾得差不多的時候,帝堯也就回來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3、不光是爲了你
在書房裡找到了楚初夏,見她又在畫那個他看不懂的圖,帝堯忍不住又問了一遍:“這到底是什麼?”
之前每一次問,她都糊弄過去不肯老實回答。
楚初夏畫得太認真,這才發現他回來了:“你回來了?”
帝堯失笑,又問:“依我看,這倒像是一件衣裳?或者……鎧甲?”
因爲畫出了雛形,大致看得出,這是一件衣裳的樣子,並且,是男款。
沒理由她要給他做衣裳還要畫圖,那就只能推斷是鎧甲了!
楚初夏美眸盈盈,看了他一眼,笑道:“嗯,被你看出來了!”
“你不用這麼辛苦,本王有鎧甲的。”帝堯繞過書桌,將她直接搬了起來自己坐了下去,才把她放到自己腿上坐着。
楚初夏也習慣了他這樣的親暱,加上他馬上要走了,能多黏膩一會兒,也是好的,所以她很自然地坐在他懷裡,繼續低頭畫手裡的設計稿。
嘴裡,解釋道:“等做出來你就知道,這跟你的那個鎧甲千差萬別了!”
“嗯?會有什麼差別?多一些機關?”帝堯看着她畫的那些複雜的線條,對此一竅不通的他,深感頭疼。
楚初夏笑了,道:“多些機關還不是新鮮的,最主要是,那些太笨重了,我要做一件鎧甲,能夠讓你如虎添翼,而不是讓你有累贅感的!”
古代的盔甲,基本爲了有效降低敵人對自己肉身的殺傷力,一般不具備攻擊功能。
尤其是,那種盔甲十分笨重,幾十斤鐵穿在身上,想着就可怕。
她就想着,做一件裝了許多機關的鎧甲,用現代鍊鐵的技術,放到這古代,設計一款輕便的,對己方可以提升戰鬥力,對敵方,增強殺傷力。
帝堯見她這麼用心良苦,心裡自然是感動的,握住了她的手,道:“楚楚忘了,本王送你的天蠶絲軟甲你沒要,本王有了軟甲,刀劍不入的,就已經足夠了。”
“你以爲我只是爲你做?”楚初夏回頭,斜睨了他一眼,傲嬌地道:“你只是小白鼠,我研究出來新式鎧甲,不光是爲了你,也爲了以後造福我們的所有將士!”
減少士兵的死亡率,大大增強了戰鬥效果。
以後,這項鍊鐵的技術還可以用來做其他生產。
“只要我們將這個做好了,日後屬於我們的萬狐國,必然是四國中最強,其他三國哪怕想侵略過來,也要考慮考慮自己有沒有本事!”
瞧她那驕傲的小樣,帝堯不由失笑了,道:“嗯,既然是好事兒,那楚楚就去做吧。不過,本王不在的時候,你可別太辛苦,得休息好。別夜裡畫圖,弄花了眼睛,嗯?”
“知道啦,這種話你也不是第一次說了!”楚初夏覺得他囉唆,另一面,卻又甜蜜地笑了。
她又畫了幾筆,想着明天他就要走了,便把炭筆放了下來,轉身摟住他的脖子,道:“帝堯,不光是戰甲,之後我還要設計武器!”
“十八般武器還不夠?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帝堯不禁好奇。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4、今晚本王當牛做馬
自己的女人到底有多聰明,帝堯發現他完全摸不到邊!
好像每過一段時間,她都會給自己新的驚喜!
楚初夏笑了下,道:“那是你不懂的世界,就跟這一次我在無人島安置的地雷一樣,那些武器,你肯定沒見過!火藥熱武器用在這裡的戰爭上,一定是所向無敵的!”
東西還沒做出來,她自然不敢託大。
現代熱武器弄到冷兵器時代來,那絕對是驚世駭俗的。
她要改進地雷的製作,畢竟當時是因爲時間緊急,只能是做的土製地雷。
之後,她要做出來鐵片的破片式地雷,不光是把人炸傷,還要把人炸死!
地雷主要是用於埋伏和防守的,這門技術做好後,她再研究遠程大炮,用來做進攻的!
只要有物資,又有她的現代知識,加上帝堯這個軍事天才級別的大腦,別說萬狐國,哪怕平定天下都不是難事兒!
看她說得這麼自信,但是帝堯沒有親眼見過,最多也就是期待地道:“能夠成功自然是最好的,不過不成功的話……你也不要太失望,嗯?”
怕她太過自信,到時候這驕傲的性子遭受打擊。
“你看不起我呀!?”楚初夏這就不樂意了,當即噘着紅脣瞪着他。
她自己也沒多大信心,他再這麼打擊,她頓時也覺得可能自我託大了。
帝堯失笑,湊過來在她脣上親了一口,道:“別生氣,本王絕對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等着你做成功出來,嗯?”
楚初夏哪裡願意給他這麼容易就哄過去了,還是拉長了一張俏臉,不高興地道:“哼,你從心底裡看不上我!”
“冤枉哪楚王閣下,只有你看不上我,絕對沒有我看不上你的!”爲了哄妻,帝堯也是節操無下限了。
不過算是哄好了,楚初夏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靠近了他的臉面,道:“帝堯……你等着吧,我一定能夠做出來的!到時候你就要對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五體投地?”帝堯卻曖昧一笑,道:“對你,本王何時不是五體投地來着?非但五體投地,還虔誠拜服!”
楚初夏一聽就聽得出來這老司機說的什麼意思!
她臉色微紅,帶着三分羞澀,卻不肯示弱,嬌媚一笑,道:“是麼?”
按他的意思,有多虔誠,她是真的領教過的,想到就腿軟!
帝堯眸色漸深,道:“要不然,今晚本王當牛做馬,讓你騎?”
迴應他的,是楚初夏一巴掌拍在他肩頭,但是卻沒捨得用力,不痛不癢的,純屬撒嬌,引來了帝堯的輕笑。
她紅着臉,不怕死地靠在他耳畔,輕聲魅惑道:“你確定讓我騎了,你明日還起得來去出征?”
男人最受不了的挑釁就是某方面的能力了,尤其是,挑釁的這個人,還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帝堯哪裡還忍得住?當即就着原來的姿勢,將她抱了起來,道:“馬上回房,讓你看看本王明日到底起不起得來!”
楚初夏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好過了。
不過……
她的心裡竟然也是隱隱期待的。
大不了她不行了就求饒,反正他也會心疼她!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5、堯王一走,你就不按時吃飯了
第二天,楚初夏華麗麗地錯過了送帝堯出門的時間!
她一睡不起,醒來的時候,所有的將士都已經被帝堯帶走,踏上了征程!
楚初夏鬱悶得……
見她一直沉着一張臉,芳芷小心翼翼地道:“小姐,王爺說是怕你累着,想讓你多睡會兒,故而不讓奴婢叫醒你。”
“你是誰的丫頭,現在怎麼總是聽他的話了!昨日我就跟你說過,今天一早無論如何都要叫我起牀!”楚初夏真的要被氣死了。
昨晚……
做了幾次?
不記得了,總之後來不管她怎麼求饒,帝堯也沒肯放過她!
一開始,還躍躍欲試,讓她在上面,可是就她那種水平,一次就軟倒了不能動了,後來還不是任由帝堯爲所欲爲?
這體力,哪怕她再怎麼修煉,也是追不上他修煉的速度。
進入了天狐中層之後,帝堯的修煉速度又比以前快了很多,逆天都不足以形容!
說來說去,還是這段時間,因爲體恤她忙怕她累着,帝堯壓根就沒有認真吃飽過,馬上要出征了所以他敞開了肚皮吃!
芳芷哪裡知道楚初夏內心充滿了對帝堯戰鬥力的吐槽,她撇了撇嘴,道:“這不是……王爺的出發點是爲了小姐好的,奴婢才聽的嘛!最近小姐這樣忙碌,確實是太累了,奴婢看着都覺得心疼啊!”
聽她這麼說,楚初夏也便沒了脾氣。
她向來是這樣,人對她好一點,她對人好三分!
“行了,給本尊王梳頭,圖還沒有畫完呢!”
與其在這裡鬱悶,還不如花時間去把圖早日畫完,早日增強軍隊的戰鬥力,早日把萬狐國打下來,也好——
早日報仇雪恨!
到時候她和帝堯,就不用分開了!
芳芷見她不生氣了,這才笑開,屁顛屁顛地給楚初夏更衣梳頭,然後伺候她用早膳。
吃着早餐的時候,楚初夏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兒,她連忙把門外的妙筆叫進來:“妙筆,傳我的意思,在堯王征戰回來之前,朔日城只准出不準進!”
風起雲涌和嚴於律己都跟隨帝堯出征了,留下來的就是惟妙惟肖。
如今,有了妙筆在,惟妙惟肖也經常被楚初夏派出去做一些別的事。
妙筆微微一驚,不解地問:“爲何?”
他雖然也算聰明,但是因爲爲人老實個性純淨,是很難理解楚初夏腦子裡的千溝萬壑的。
楚初夏也不吝給他解釋:“防着會攝心術那個人進城!”
妙筆明白了,便道:“屬下立刻去。”
他前腳剛走,鍾離一銘就來了,後面跟着精靈一樣的曲芙蓉。
曲芙蓉走進來,看見楚初夏還沒吃完早膳,不禁失笑:“堯王一走,你就不按時吃飯了!”
鍾離一銘則是意味深長地用幽深的黑眸打量着她。
曲芙蓉雖然已經二十歲,在男女情事方面卻還是一片白紙,她自然看不出來,楚初夏眉宇眼梢的那絲媚態,就是嘗過情事還沒有來得及褪去的顏色!
楚初夏讓他們兩人坐下,問:“鍾離,你的慕山島,已經完成修建了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6、辛苦你了,鍾離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忙了這麼半個月,自然已經完成了。”
曲芙蓉也道:“對呀,無憂島那邊,我也看着都改好了!只不過呀,如今局勢緊張,咱們寶貝雖多,因爲戰爭的關係,卻沒有生意咯!”
“不急,很快就會有了!”楚初夏笑道,眉宇間滿滿的囂張自信。
“這麼說,你對堯王出征很有信心?”曲芙蓉挑眉問道。
她長得精緻,讓人一看就覺得很舒服。
楚初夏也特別喜歡看她,盯着她的臉,笑眯眯地說道:“那當然了,我不對他有信心,我還能相信誰呀?”
聞言,鍾離一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黑眸深不見底,說道:“萬狐國的戰神,在治軍打仗方面,確實沒有被人及得過堯王的,只要在東征大軍尚未抵達之前,堯王必然會凱旋而歸。”
安慰也好,事實也好,都是如此。
曲芙蓉也不多話,而是點頭,道:“攻下了附近幾座郡城,我們的人力物力也增強了許多,只不過……東征大軍倘若人數衆多,堯王哪怕再驍勇,日後也不免會遇上困難!”
楚初夏垂眸,道:“所以,在那之前,我必須把地雷改良好!東征軍走得慢,最多還有八九天,也能抵達了。”
看來,她只能暫時先派人把土製地雷做好,改良版不能着急!
倒是她還有一個想法,覺得是迫在眉睫而自己分身乏術的,便轉頭對鍾離一銘說道:“鍾離,雪狼國的事,你應該聽說了吧?”
“嗯!”鍾離一銘雖然看着足不出戶,帶來的人也並不多,但是對於外面的事情,他的消息並不少。
楚初夏點點頭,道:“我本想助聞人御風一臂之力,只是……這邊自己都分身乏術,有些困難!”
“你想讓我幫你走一趟雪狼國?”鍾離一銘立刻就想明白了她提起這茬的用意!
楚初夏見他已經猜到了,也不避諱,說道:“你這樣去一趟,也是兇險,我本不該這樣自私,讓你去冒這個險。但是……”
鍾離一銘哪能不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淡然說道:“你擔心的不錯,一旦雪狼國被二皇子控制,聞人太子會有什麼下場姑且不論,最重要的是,二皇子殘暴,只怕會趁萬狐國內亂的時候,一舉揮兵南下。”
雪狼國物資雖然匱乏,但是他們的人卻是出了名的堅韌不拔驍勇善戰!萬狐國內憂外患的時候,只怕是難以應付。
對於做生意,曲芙蓉很懂。但是對於政客的權謀,她就不大瞭解了,只是聽得一知半解,說道:“那……表哥你去雪狼國嗎?”
在如今的立場,幫助楚初夏,不光是鍾離一銘打心底裡喜歡楚初夏這一個原因了!
他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未來的復仇之路,也看楚初夏這邊能不能強大。
而楚初夏幫助聞人御風,除了爲了還人情以外,另外就是要跟聞人御風結盟的意思。
兩國都經過內亂,結盟在一起,總也好過被嘯虎國或者朱雀國一路打壓!
相信,聞人御風也會懂得這個道理。
所以,鍾離一銘並沒有猶豫,說道:“放心吧,我去雪狼國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楚初夏感激地道:“辛苦你了,鍾離。”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7、有個人給你暖牀
說走就走,時間就是生命,鍾離一銘很快就踏上了去雪狼國的路。
爲了保障鍾離一銘的安全,楚初夏堅持不讓花秋穎留下,因此,花秋穎也跟着鍾離一銘去了。
送走了鍾離一銘,曲芙蓉感慨地嘆了一口氣,道:“話說初夏啊,我跟表哥從小一塊兒長大,見過她對女子客客氣氣的,卻沒見過他對任何人有像對你這麼言聽計從的。”
楚初夏微微一愣,覺得自己並不好接這個話茬,有點尷尬。
曲芙蓉的話也沒有說完:“要我說,換做別的任何人讓他去走這麼兇險的一趟,他都未必會去,可是你甚至都沒提要求,他倒是主動提出來要幫你,你說,在他心裡,你的分量是不是比誰都重?”
她說這話,其實是無心的。
但是說完之後,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
照這麼說,該不會……
表哥喜歡楚初夏吧?
天,喜歡上一個永遠都不會屬於自己的女人,那不是……自找罪受嗎?
楚初夏聽了她的話,微微愣了一下,道:“有些人,有些事……總是常理不能解釋的。”
曲芙蓉不敢多問了,顯然這話題太尷尬。
倘若楚初夏沒有婚配對象,她或許會幫鍾離一銘問一問:你能不能接受我表哥呀?
可是,人家楚初夏不光是有丈夫,並且感情還很好,一看就是深愛着對方的那種,這話誰敢說?
楚初夏順勢就轉移了話題,問:“芙蓉,你二十了也沒有婚嫁,也沒有考慮過這方面的事情麼?”
曲芙蓉神色暗淡了許多,說道:“我自幼……就沒有了爹孃,很小的時候就被姑父姑母接過來教養,和表哥一塊長大。姑父姑母福薄,不給我們機會盡孝就過世了。家中沒有長輩,表哥那邊沒有人逼他成親,他更沒想過要逼我成親的。”
她回憶了一下,道:“倒是我及笄的時候,表哥有問過我的意思,有沒有喜歡的對象,或者想嫁的高門。而我從小跟着表哥經商,見識過了外面的世界精彩,哪裡有想相夫教子的心思?更何況,萬狐國你也是知道的,能像堯王這樣一心一意的人,能有幾個?”
“帝堯……”楚初夏忍不住笑了,道:“他也是有小妾的好麼?”
曲芙蓉:“……”
竟然無言以對!
“你說的那種日子,我都心動了!”楚初夏嚮往地說道。她抱怨帝堯有小妾,也只是說說,畢竟那些小妾壓根就沒地位,她也不去計較了。
想到曲芙蓉說的,她心裡想着,倘若她不是一穿越過來就是已婚女人,她肯定也會選擇不婚的吧?
也不對,倘若她還是遇上了對自己好的人,應該會婚嫁,只不過……
還是那句話,一旦不好她就會選擇離開!
“你可千萬別心動,堯王會生氣的。”見過數面,聽說過許多關於帝堯的傳言,曲芙蓉也是對帝堯很瞭解的。
萬一她把楚初夏說得不着家,天天想着往外頭跑,只怕帝堯要找她興師問罪的!
聽她這麼說,楚初夏笑道:“嗯,你說的不錯,他會生氣!不過呢……他也不會生氣太久,最後,應該還是遂了我的願,讓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說這話的時候,她脣邊的笑容充滿了幸福,一看就知道,她對帝堯的那份感情很深。
曲芙蓉羨慕地說道:“倘若我遇上了這樣一個人,真的讓我停下不斷奔跑的腳步,我也會一定會爲他駐足的!”
“但願你能夠遇上,雖然兩個人在一起有很多束縛,不過……也還是有很多好處的,例如……”楚初夏勾脣笑開,美眸略帶一點壞壞的弧度,道:“例如,嚴酷的寒冬,也有個人給你暖牀!”
曲芙蓉醉了:“……”
這個時代,都讓女人給男人暖牀的,她倒好,讓男人給她暖牀!
果然是楚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8、你戀愛了?
帝堯大概走了三天後,朔日城內的楚初夏,就收到了帝堯攻下了第一座城池的消息!
攻下了一座城池,朔日城的米糧就有了供給,算是解決了小部分難題。
楚初夏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說了藍紓凌回來的消息。
藍紓凌被堵在城門外,得到了楚初夏親口允許,才得以進城,顯然她十分鬱悶。
見到楚初夏的時候,第一時間狠狠地白了她一眼,道:“有種別讓我進來!”
楚初夏不以爲意地道:“我怎麼知道,會不會混進來細作?總得確定是自己人才行!”
藍紓凌還是理解的,也不再說什麼了,轉而問:“所以,堯王這是要直接用武力跟狐王對抗,將整個萬狐國拿下嗎?”
楚初夏挑眉,沒有回答,算是默認。
“早知今日,當初不如直接跟狐王打一場,何必鬧得如此被動的局面?”藍紓凌不客氣地道。
對於這個問題,楚初夏自然是理解帝堯的,替他解釋道:“不到萬不得以的時候,帝堯是不會做那樣的事情的。到了今日,一切都是帝燁逼他的!爲了自保,爲了報仇,他只能反撲!”
“是喲,爲了自保,也爲了保住心愛的人!”藍紓凌無語望天。
想到自己,不禁悲從中來。
倘若她與釋北辰不是這樣的關係,倘若釋北辰沒有登基爲王,或許釋北辰也會把她寵在手心裡吧?
只可惜,沒有如果。
她是他名義上的“表舅”,她是女扮男裝不能戳破的身份,所以……
除非兩個人遠離嘯虎國權力中心,放棄所有的一切,隱姓埋名再也不出現在世人面前,不然,他們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釋北辰的意思她懂,想把她偷偷養起來,但是她怎麼可能甘心過那樣的生活!
“我說藍紓凌,你走了這麼多天,好像談了一場戀愛失戀過了一樣!”楚初夏斜眼看着她,覺得藍紓凌的情緒確實不太對。
藍紓凌沉默了半晌,倒也不避諱,說道:“算是吧!”
楚初夏也就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居然是真的,這就讓她大跌眼鏡了!
“你說什麼!你戀愛了?這麼短的時間,你就墜入愛河,然後還失戀了?”她覺得驚悚好麼?
但是藍紓凌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道:“哪怕有一輩子的時間又如何,註定不能在一起的,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你以爲人人都像你跟堯王一樣,繞了一個圈子,是你的終究是你的!”
看見她帶着傷感的模樣,楚初夏也不再多問下去,而是說道:“那說說你走這一趟,替我和帝堯找到藥引沒有?”
說到這個,藍紓凌更是不開心了,她垂下頭嘆了一口氣,道:“我必須對你和堯王說抱歉,因爲……我不肯服軟,所以,你們需要的藥引已經沒有了,只能想別的辦法!”
對此,楚初夏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想到自己已經忍受了這麼久,帝堯也是如此,也並沒有太失落,轉而問道:“那你走這一趟,沒有傷身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119、驚世駭俗的楚初夏
楚初夏雖然有些遺憾,但是想到自己已經忍受了這麼久,帝堯也是如此,也並沒有太失落,轉而問道:“那你走這一趟,沒有傷身吧?”
就怕傷身又傷心。
傷心在所難免了,最好不要也傷了身!
藍紓凌見她是從心底裡的關心自己,便打起精神來笑了下,道:“放心吧,我沒事的。我要是看不開的話,十五歲的那年我就已經死透透了,哪裡還輪到你來認識我!”
見她這個樣子,楚初夏自然知道,她也是個有故事的,只不過藏得深而已!
所以,楚初夏沒有繼續問這個問題,畢竟是別人的傷疤,最好不要戳開的好。
轉而道:“走,我給你介紹一下曲芙蓉讓你認識!”
已經完全把藍紓凌當成女人看待的楚初夏,絲毫沒有想過她拉着的是一個“男人”的手,就這麼順手就拖着藍紓凌,去找曲芙蓉了。
曲芙蓉正在賬房裡面,見到楚初夏抱着一個男人的手走進來,頓時驚悚得手上的筆都掉下來,在桌面上滾啊滾,落到了地上!
“我說初夏,你這是……你不怕讓堯王知道,你走這一路,也有無數下人看見的呀!你讓他們怎麼想?”她抖着脣說。
覺得楚初夏這個女人,簡直就是驚世駭俗!
莫怪帝堯成天防男人跟防賊似的,原來知道他的女人是這德行?
楚初夏一愣。
藍紓凌也是一愣,這才醒神,迅速甩開了楚初夏的手,道:“楚初夏,你好歹注意一點,男女授受不親!”
“切!”楚初夏白了她一眼,雖然也覺得自己做得有點過了,但是也不至於像藍紓凌和曲芙蓉說的那樣。
她笑了下,道:“喏,這就是神醫藍紓凌……”
頓了頓,又對藍紓凌道:“這就是鍾離一直提起的,那個經商手腕八面玲瓏的表妹曲芙蓉!”
“曲姑娘!”藍紓凌禮貌而淡然地衝曲芙蓉點了點頭。
她可是男人的身份,楚初夏也真是的,介紹認識?
感覺怪怪的!
好在,曲芙蓉一個江湖兒女,男女大防也並沒有守得太緊,也朝藍紓凌打了個招呼:“藍神醫你好啊!”
藍紓凌剛回來,還沒來得及歇口氣,被楚初夏搞這一出,有些想說的話也還沒來的說,只得嘆氣:“聽說堯王已經攻下古蘇城了。不過我回來的時候,也聽說了朝廷的東征軍,由平海侯帶領,一共八萬大軍朝這邊走來,大概還有五天的路程就到了!”
“是呀,我也收到了消息,所以,只盼着,帝堯在五天內,能順利再斬獲兩座城池也好!”說到這個,楚初夏難免皺了皺眉頭。
藍紓凌則是略帶擔心,道:“對方有八萬大軍,你們纔多少人?”
楚初夏自然考慮過這個問題,哪怕攻下三座城池,也不過是隻有一萬兵馬,對戰八萬大軍,只怕還是要吃虧!
不過,好在她早有防備,已經讓惟妙快馬加鞭送土製地雷的製作示意圖,還有她研究的地雷分佈圖,一起送去給帝堯了。
帝堯智商那麼高,應該能懂得她想傳達什麼意思。
“平海侯帶兵,汪詩藍會不會跟他會合呢?”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0、像被潑了冰水一般
楚初夏覺得,她完全能夠了解,這一次帝燁爲什麼要讓平海侯帶兵。
主要還是,想要汪詩藍出現,給她父親出主意吧?
就目前而言,汪德嶽是不可能再對帝堯忠誠了。
藍紓凌對這個事兒不懂,她的長才在於醫術,所以只是聳了聳肩。
而曲芙蓉,似懂非懂地道:“聽說,平海侯以前是堯王麾下的大將,彼此作戰手段,應該都很熟悉。想要勝利,就看堯王如何出奇制勝了!”
楚初夏自然知道,能看的也只有如此。
帝堯的能耐,她都摸不到底。但是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能否出奇制勝,就看她的地雷!
這幾天,地雷的改造圖她基本已經畫好,正在找工匠看看,能不能預製破片技術!
然後,她打算將地雷改造成爲手雷!
畢竟是小物件,打造起來很容易,而這異世的人不管做什麼東西,都比普通的人類要來得快,也來得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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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手雷,打起仗來就不用擔心敵方的千軍萬馬。
至於大炮,那個東西的設計和製作耗時都很長,而且還很笨重,還是等着以後攻下了半個萬狐國之後,再進行打造使用吧!
~
帝堯已經離開了古蘇郡,正在距離雲良郡五里遠的敵方紮營。
雲良郡大概駐守了兩千多將士,這座郡城也並非易守難攻,帝堯讓大部隊歇了一會兒,就立刻舉兵進攻,親自帶着一千騎兵,花了一個時辰,攻破了雲良郡的城門,收服了雲良郡。
接下來就是丁康郡。
丁康郡距離雲良郡很近,對於帝堯來說,拿下這座城根本就不費吹灰之力!
“快,傳捷報回去給王妃!”一連攻下三座城池,帝堯並沒有多得意,只不過,多攻下一座城,他的心裡就高興了許多。
這都是送給他的楚楚的!
雲涌去傳捷報了,風起則是看着帝堯那內心一汪春水的模樣,心裡一陣感嘆。
“王爺,王妃派惟妙送了加急件過來!”
帝堯一聽,心中一喜,忙道:“還不快拿過來!”
“之前王爺去攻城了,惟妙等了有一會兒了!”風起將手裡的加急件呈上。
帝堯連忙將信封撕開,看到了兩張圖!
隻言片語都沒有寫!
他自然是失落的:“王妃……難道忙得連給本王寫幾個字的時間都沒有麼?”
似火般的熱情頓時像被潑了冰水一般,看得風起忍不住脣角一抽,道:“王爺莫要這樣想,先看看這兩張圖紙畫的什麼。要知道,畫圖可比寫字費工夫呀!”
帝堯哪裡能不知道,他的目光放在第一張地雷佈置圖上。
當時跟黎景陽的一戰過後,楚初夏有給帝堯講過關於無人島上的地雷,那東西是怎麼爆炸的,又是怎麼分佈,怎麼樣纔會爆炸,都給他講得一清二楚。
所以,帝堯一看這張圖就知道她的意思了。
她預計自己會在丁康郡遇上朝廷的東征軍,所以,特別研究了丁康郡的地形圖,讓他提前做好準備將地雷埋好。
而隨着惟妙後面,送來了第一批土製地雷,大概一百個。
至於另一張圖,就是土製地雷的製作方法示意圖,帝堯立即下令:“派二十個好手跟隨本王去埋雷!另外,將這張圖送下去,讓他們立即製作地雷出來,越多越好!務必隱秘行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1、汪詩藍的消息
有了地雷這樣的開掛神器,楚初夏就不那麼擔心帝堯的安危。
反正,她也都給他講過地雷的危險性和作用性,她相信,以帝堯的聰明,一定能懂的。
而帝堯親自帶着人,自己也研究了一下地形的變化,對楚初夏畫的圖進行了一些矯正,順利將惟妙送來的一百個地雷給埋下了。
剛剛埋好,就聽到了前方探子的報訊:“啓稟堯王,朝廷的八萬大軍壓境,已經在郡城十五里外紮營!”
帝堯精神一震,道:“來得正好,他們仗着人多,勢必明天就會攻城。平海侯這個人爲人謹慎,第一批攻城的人馬不會超過兩萬,王妃辛辛苦苦做的這一百個地雷,就送給他們嚐嚐鮮了!”
~
丁康郡距離朔日城大概有兩百多里路,快馬加鞭的來回一趟,也算很快。
頭一天的消息,第二天就傳到了楚初夏的耳中。
“堯王跟平海侯的兵馬遇上了,平海侯第一戰帶了兩萬兵馬進宮丁康郡,因爲地雷損失了近兩千精兵,而堯王則是俘虜了兩千多精兵。”惟妙給楚初夏彙報。
楚初夏點點頭,道:“他們第一次上了地雷的當,第二次肯定會更謹慎。只可惜時間不夠用,能夠送去的地雷太少了。”
“王妃這一手已經夠厲害了!”惟妙已經覺得那是很神奇的事情,聽說了無人島上的事情,他早就想見識一下這地雷的威力,故而纔會趁報訊的時候,親自跟帝堯一起去見識了一下地雷爆炸的場景。
那場面對於冷兵器時代的人來說,已經足夠震撼!
然而,楚初夏卻不滿足。
畢竟,地雷是用來埋伏的,而攻擊性更強的手雷,還在製作中!
想到帝堯帶着一萬兵馬去跟八萬大軍相對,她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是她不能前往,必須留在這裡,留在後方替帝堯想出更好的辦法,以最少的人力,殺最多的敵人!
能夠生出汪詩藍那樣的女兒,平海侯汪德嶽也不可能是無腦之輩,要如何生擒汪德嶽呢,還是個問題!
“惟妙,汪詩藍目前還沒有跟東征軍碰上吧?”
聽到楚初夏問的這個問題,惟妙連忙回答:“沒有!”
“主子!”妙筆急匆匆地走進書房來,見到惟妙點了點頭,轉而對楚初夏彙報道:“主子,剛剛收到訊息,已經有了汪詩藍的消息!”
楚初夏氣息一沉,道:“說!”
妙筆將飛鴿傳書的紙條送去給楚初夏看。
楚初夏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小字:汪陽明城登陸,手筋斷醫者無策。
“汪詩藍手腕受傷了?”楚初夏挑眉,笑道:“莫非,是本尊王的地雷炸斷的?”
想到那些地雷,本來是爲了防備黎景陽的兵馬上島的,卻無意中將汪詩藍的人給損失了過半,又把汪詩藍的手給炸廢了,這絕對是意外的收穫!
“可惜啊可惜,本尊王不能親眼看到她痛苦的模樣!”楚初夏咬了咬牙,真心惋惜。
聽到這個結果,妙筆自然也是高興的,道:“主子,一般的大夫根本就沒有能力治癒斷掉的手筋,所以……”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2、突然覺得十分擔心
楚初夏點點頭,道:“所以,汪詩藍這隻手,廢定了!”
然而,她想要的,不光是汪詩藍的一隻手那麼簡單!
那一隻手,只能算是還了她一頓鞭子!
想到自己的孩子還沒來得及來到世上就沒了,她的心就沒有辦法遏制住,瘋狂疼痛!
只要汪詩藍落入她的手中,這種痛苦,她必須千倍百倍地還回去!
“主子,那我們……”妙筆問道:“是否將汪詩藍捉來?”
“咱們那邊的人能有幾個?汪詩藍的人有幾個?”楚初夏擰眉,問。
惟妙答道:“咱們的情報網的人馬,在一個郡城,一般不會超過五個人!汪詩藍帶着幽冥暗域的人,本爲攻島而來,怕是不會少!”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這邊的人大部分都派去跟着帝堯出征了,後方基本是鮫人留守踏沙島和朔日城,倘若也派出去,萬一有戰船從海上來襲,他們會腹背受敵!
所以,她不能派人去抓汪詩藍,只能是暫時放汪詩藍緩一口氣。
“我們的人手不足,讓人先盯着她!”
想到又要讓汪詩藍苟活一陣,楚初夏就忍不住感覺到有些生氣!
沒有辦法,萬事開頭難,現在正是他們最艱難的時候,能夠做到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除了咬碎了一口銀牙忍耐,還能如何?
惟妙也覺得有些可惜,說道:“要不……屬下去刺殺汪詩藍?”
“不行!”楚初夏立刻厲聲阻止,道:“她有追魂笛!上次我跟她對戰,就是吃了她追魂笛的虧,因此纔會讓帝堯被砍傷了後背!”
追魂笛,惟妙惟肖自然都是聽說過的!
“這麼說,應該要想辦法把她的追魂笛弄過來,不然以後遇上了總是有麻煩!”妙筆皺眉說着,道:“追魂笛會壓制內勁,也不知道王爺那樣的內勁,追魂笛是否壓得住?”
說到這個,楚初夏怔了怔。
帝堯如今的內勁,追魂笛是不是也能壓制呢?
想到某種可能,楚初夏突然覺得十分擔心!
“汪詩藍有沒有去跟汪德嶽會合的打算?”她急促地問道。
惟妙答道:“狐王下令,汪詩藍必須去跟平海侯會合!”
楚初夏咬了咬脣,又問:“那麼,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破除追魂笛的威力呢?”
“暫時並沒有什麼東西,但是霓光魔琴跟追魂笛是一樣以音波起作用的,倘若主子的內勁更強大一些,是不是受到的影響就會小一些?或者,掩住耳朵不去聽,不就好了?”妙筆說道。
“妙筆說的有道理。”惟妙也點點頭,覺得這樣或許可行。
楚初夏皺眉,倒是想到了一個問題:“倘若本尊王的琴音別人捂住耳朵不聽,是不是也會沒用了?”
惟妙搖頭,道:“不會的!霓光魔琴用音波殺人,卻不是靠別人將音律聽入耳纔有用,靠的是音波,而不是音律。”
“這樣還差不多!”楚初夏鬆了一口氣。
旋即,她又問道:“汪詩藍去跟汪德嶽會合,需要多久時間?”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3、頓時感覺到沒那麼有自信了
“汪詩藍去跟汪德嶽會合,需要多久時間?”
惟妙估算了一下路程,道:“汪詩藍如今受了傷,行程是一定會被耽誤的,最快也需要七八天吧!”
“那本尊王若是前去幫帝堯,是不是可行呢?”楚初夏考慮這種可能。
她有點擔心,萬一追魂笛也能對帝堯有用,豈不是……
還有,帝堯的毒,算算時間,似乎也差不多到發作的時候,她更加擔心,萬一真有那麼倒黴,又遇上了他毒發的時候,那怎麼辦?
但是,惟妙惟肖和妙筆,都反對她去前線。
惟妙急急忙忙地說道:“王妃,屬下臨走的時候,王爺特別交代,千萬不能讓王妃去前線,說是後方需要王妃安定!”
楚初夏知道,帝堯一定是故意的,知道她要是任性起來,誰也管不住,只能用這種說辭來頂住她。
她抿脣,道:“暫時就這樣吧,倘若汪詩藍真的到了前線,用追魂笛來開戰,那麼本尊王必須走這一趟!”
如果汪詩藍來了,她不放心讓帝堯面對那樣的風險。
“對了,藍紓凌人呢?”楚初夏又問。
妙筆忙道:“屬下去叫她過來。”
楚初夏點點頭。
沒一會兒,藍紓凌就來了,進來就問:“什麼事兒?”
她一身的藥味兒,藍袍上還沾着一些藥渣。
自從她從嘯虎國回來之後,就發狂似的每天泡進了藥缸裡面。
楚初夏看着她,直截了當地問:“帝堯的毒……這個月還會發作嗎?”
藍紓凌皺眉,對於帝堯的毒,現在還真不好說。
別說帝堯,就連楚初夏的也不好說,因爲……
那個孩子的關係!
“你這是什麼表情?”楚初夏見她有些爲難,便問。
藍紓凌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不是發生了改變,堯王自從上一次昏迷不醒之後,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發作過,那就代表着,毒在他體內發生了改變。”
“所以,我的也是麼?”楚初夏一愣,旋即問:“難道連你都判斷不出來?”
藍紓凌深深地看着她,道:“神醫是別人封給我的虛名,不代表我真的是神!”
一句話,說清楚了,她確實沒辦法!
楚初夏頓時感覺到沒那麼有自信了。
兩個人都有毒,萬一在戰場上毒發……
帝堯萬一出了什麼事,她如何能夠活下去?
藍紓凌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在憂慮什麼,她皺眉,道:“我聽說,這世上有一種東西,能夠解百毒。但是,聽說幾百年都不曾在世上出現過,所以我也沒去研究過這個,是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現在我和帝堯只能寄希望於、那樣一個可能不存在的東西上?我們還有沒有命活到那時候呢?”楚初夏覺得很不可思議!
藍紓凌搖搖頭,道:“也不算吧,至少在那之前,有我在,一定能夠幫你們控制住毒性。”
對此,楚初夏還能怎麼樣?
她嘆了一口氣,道:“也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所以,她和帝堯都一樣,未必有很長的時間來做自己想做的事,越是這樣,越是珍惜已經擁有的一切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4、手雷
朔日城外。
白露來到了朔日城,本來是想按照汪詩藍的指示,進了城再尋找下手目標。
必須找一個地位相對比較高,能夠隨時親近楚初夏的人才比較靠譜,至少不管是暗殺還是給楚初夏下毒,都有機會!
但是,卻沒想到,楚初夏直接下令封城,除了幽離幻境的人,只准出不準進!
所以,她就只能待在城外,等待時機。
一連等了三四天,也沒有等到一個合適的人選,能夠看到的,都是一些穿着天青色外袍,一看就知道地位不怎麼高的人!
地位太高的,她也應付不來。
思來想去,她只能是隨便找了一個人下手。
看到一個落單的人經過,她故意摔倒在路邊:“哎呀!”
白露長得並不起眼,看起來很像普通人家的少女,平淡無奇的臉蛋,任是誰都不會去懷疑她的身份。
所以那人很自然就去扶她起來,問:“姑娘,你沒事兒吧?”
直覺,就對上了白露的眼睛。
然後,就移不開視線了。
白露的眼睛旋轉着詭異的光芒,盯着那人的眼睛,道:“你現在是我的人了,我要你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
那人也跟着說道:“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去做什麼!”
白露說道:“很好,那麼現在,你去找一個楚初夏身邊親近的人出來見我,絕對不能讓楚初夏知道!”
那人點點頭,道:“我知道,帶楚初夏親近的人出來見你,不讓楚初夏知道。”
見已經攝心成功,白露在他面前打了個響指,那人茫然地看着眼前扶着的少女。
“姑娘,你沒事吧?”
白露搖搖頭,衝他笑了下,道:“我沒事,謝謝公子扶我起來。”
之後,兩人便分別了。
被迷魂之後,本身的事情並沒有洗去,那人還記得出城是幹什麼去的,去辦完了事兒,纔回到了朔日城楚王府。
~
楚初夏得知自己和帝堯的毒越發難搞了,她就覺得抓緊時間很重要,所以又鑽進書房裡,把剛剛完成的手雷的設計圖做了最後的修改,就拿着草圖去兵器庫進行製作。
做出來三個,楚初夏就迫不及待地拿去東海邊試探。
躲在大石塊旁邊,將手雷的引繩一拉,扔到沙灘上。
“砰”地一聲巨響,狂沙滿天飛,風沙沉寂下來後,地上出現了一個能夠容納好幾個人的大坑!
“天啊,主子,這東西威力好大!比上次你做的地雷還厲害,而且,不用費時間去埋,直接往敵人堆裡一扔就行了!”妙筆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他本來就長得很靦腆,瞪大了眼睛後看起來很萌。
“嗯,把那頭豬拖過來放到那個坑裡!”
哪怕他再萌,楚初夏現在也不敢調戲他了。
別說不敢調戲妙筆,調戲任何人她都不敢隨便來,就怕萬一又來第二個妙筆,她可受不了,帝堯也一定會爆炸!
妙筆跟鍾離一銘不同,鍾離一銘是能夠掌控自己的人,妙筆太乾淨了,認死理兒,認定了一件事,就很難改變。
很快的,豬就拉過來了。
楚初夏讓所有人都埋伏好,“砰”地一聲,又扔了一個手雷!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5、你找芳芷做什麼
那一頭豬本來就被綁着的,跑也跑不掉,一個手雷丟了過去,爆炸聲響起,頓時漫天的血肉飛翔!
看到這種效果,惟妙惟肖都震驚了。
就連平時不愛說話的惟肖都開口:“王妃,這東西……殺傷力太大了!”
倘若不是豬,而是一個人……
楚初夏點點頭,道:“這是敵人跑不掉的情況,但是打仗的時候,敵人會跑,就看他們奔跑的速度跟手雷比誰更快了。我發現狐人的速度非常快,所以,還是再改進一下,把引信弄得更短一些。”
“已經夠了王妃,他們一開始不知道這東西的威力,我估計根本就不知道要躲!”惟妙笑着說道。
王爺的眼光可真心是好,纔會喜歡上了這麼個厲害的女人!
而天師對王爺也真是好,給王爺挑了這麼個王妃!
楚初夏想了想,覺得也是,說道:“也行,先回去吧,大批量製作送到前線去!”
說着就轉身,一點時間都不想浪費。
~
回到朔日城,楚初夏就投身進入兵器庫裡面監製手雷,一直到天黑斷了,纔回到楚王府。
然後,她就打算花更短的時間,把大炮研究出來!
大炮這種東西太過於笨重,難於運輸,這是個難題,她只能先畫圖到時候再說。
吃過晚膳後,覺得有些累,楚初夏坐在小花廳休息了一會兒。
突然,看見一個眼生的人走過,看這人走路的方向,應該是她的院子!
正常來說,幽離幻境的人,尤其是男人,除非那幾大暗衛,其他人是不敢接近她的寢房的。
因爲她不大會穿衣服,經常衣衫不整,有時候頭髮也凌亂得很,帝堯很忌諱別人看到她那樣子,所以下令不讓不熟悉的人到她院子裡來。
那麼,這個人怎麼會突然進來呢?
“妙筆,那個是誰?”楚初夏疑惑地問。
妙筆看了一眼出去,見到這人是往楚初夏的院子裡去的,不禁把那人叫住:“霜天,你去那邊幹什麼?”
楚初夏沒有出門,坐在原處,仔細聽外面的聲音。
霜天聽到叫喚,便回過頭來,看見是妙筆便笑道:“妙筆啊,我是去找……芳芷的!”
“找芳芷?”妙筆疑惑地問:“你找芳芷做什麼?”
霜天不好意思地笑了下,說道:“還不是曉月嘛!他喜歡人家芳芷也不敢吭聲,王妃的院落,他又不敢來,故而催促我約她出來,在外頭見面!”
妙筆冷峻了顏色,道:“王妃的院落曉月不敢來,你爲何敢來?”
這話,就讓霜天不高興了。
畢竟,霜天年歲也比妙筆大上幾年,自然是看不慣妙筆用這種質問的語氣跟自己說話的——當然,他並不知道楚初夏還在小花廳裡。
“我說妙筆,你背叛王爺跟了王妃,雖然王爺王妃本是一家,但是這樣的行爲,很讓兄弟們不齒啊!現在,你又管別人的閒事做什麼?”
聽到這話,妙筆臉色一僵,十分難看!
楚初夏聽不下去了,當即走了出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麼,聽你這意思,本尊王跟妙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行爲?”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6、可能有問題
楚初夏聽不下去了,當即走了出來,慢條斯理地說道:“怎麼,聽你這意思,本尊王跟妙筆有什麼見不得人的行爲?”
看到楚初夏出現,霜天臉色一白,慌忙單膝跪下,道:“屬下不敢!”
他怎麼能如此大意呢?
明明誰都知道,妙筆愛慕王妃才做了王妃的近衛,自然不可能不守着王妃的安全的!
妙筆看向楚初夏,靦腆的面容上有些尷尬與不安。
楚初夏看了他一眼,眼神很平靜,一雙水瞳內沒有任何看不起他的意思,也沒有責備,而是輕輕轉移,看向跪在地上的霜天,問:“誰喜歡芳芷,讓他自己來找!喜歡一個女人都不敢自己親自追求的,算什麼男人?”
霜天身體一震,被她無形之中透出來的霸氣給震懾到,忙道:“屬下知錯,請王妃責罰!”
畢竟,帝堯是親口說過的,不允許他們靠近楚初夏的院子!
好在,楚初夏也並沒有爲難他的意思,說道:“你退下吧!”
霜天連忙走了。
妙筆看着他離去的方向,皺起了眉頭,道:“主子,爲何我覺得有些奇怪?”
“你說說看?”楚初夏回過頭來看向妙筆。
被她這麼回眸一睞,妙筆沒忍住心頭顫抖,立刻垂下目光避開與她對視,道:“霜天曉月都比我大幾歲,所以我從小看着他們做事也比較多,以前可沒見他有今天這樣的,說不出來的奇怪。”
“你覺得他有些做賊心虛?或許,什麼曉月暗戀芳芷,只是藉口?”楚初夏斂下眸光,若有所思地問。
然而妙筆卻搖頭,道:“霜天的樣子看着倒不像是有問題,因爲他和曉月之間……怎麼說呢,非要說個大概,就是曉月比霜天腦子要活絡一些,而且從小到大心氣都非常高……跟芳芷接觸不多,他爲何會喜歡芳芷?”
楚初夏明白他的意思了。
霜天比不上曉月聰明!
也就是說,問題反而不是出在霜天身上,而是曉月!
楚初夏沉凝着臉,抿了抿脣,說道:“本尊王回房去了,你去看看曉月可有什麼古怪。切記,不管他叫你做什麼,你都不要做!不管有沒有發現,都必須儘快回來見我!”
妙筆自然知道她爲什麼要他這麼做,心頭一凜,連忙道:“屬下送主子回房再去!”
楚初夏會這麼說,自然是因爲目前的情勢。
不是說她不近人情,對下屬苛刻,而是因爲……
會攝心術的人隨時都有可能混進來,萬一把自己人給迷幻了,就既有可能找上她身邊親近的人,借他們的手來害她!
霜天看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卻說是曉月叫他來找芳芷的,那麼曉月極有可能有問題!
當然,也有可能沒有問題,而是真的喜歡芳芷,但是誠如妙筆所言,曉月聰明且心氣高傲,喜歡芳芷這種傻乎乎一根筋的人,這種可能性還是比較小的。
所以,讓妙筆去盯着曉月,看看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的情況,倘若真的是曉月有問題,一定要立刻處置。
倘若沒問題,頂多白跑一趟而已。
也不能完全排除真喜歡芳芷的可能,若是那樣,楚初夏也樂見其成。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7、有中了攝心術的嫌疑
楚初夏回房後,沐浴出來,外袍鬆鬆垮垮地搭在中衣外面,芳芷去收拾淨室了,她一個人坐在外室這邊等待妙筆回來覆命。
不一會兒,妙筆回來了,臉色不太好看。
“主子,曉月果然有問題!我看他跟平時有些不一樣,好像一門心思地想要找芳芷出來。然而霜天說到遇上了屬下的時候,他想了想,又說是來找屬下而不是芳芷的!”
楚初夏沉凝着臉色,道:“這麼說,八成是想找本尊王親近的人,對我不利了!”
妙筆臉色一凜,問道:“那現在……是否讓屬下去把曉月抓起來?”
在他看來,所有可能對主子不利的,都要解決掉!
楚初夏搖頭,不贊同這種做法:“無緣無由的,自然不可能將他抓起來。你稍等會兒,本尊王換好了衣裳,親自去看看情況!”
“可是主子,萬一他對你不利,直接攻擊你呢?”妙筆不同意她去見曉月,感覺太冒險了!
但是楚初夏決定的事情,誰能阻攔?
“放心吧,惟妙惟肖跟着一起去,倘若曉月針對本尊王做了什麼,立刻拿下!”
事情也就定了。
芳芷收拾好了,出來給楚初夏整理好衣裳和頭髮,楚初夏便帶着妙筆出門。
平時,入夜沐浴之後,楚初夏是很少踏出院子半步的,這會兒出現在外院,確實讓很多人有些驚訝。
“楚王,可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們去做?”畢海清當即走了過來。
楚初夏搖頭,道:“沒事,你們忙自己的,本尊王有點事情找曉月,去把曉月叫過來。”
自從她跟帝堯一條心之後,帝堯那個不要臉的時常在下屬面前秀恩愛,因爲他們倆感情好,導致幽離幻境的人和鮫人們,也算是相處得很融洽。
畢海清見她這麼說,便讓人去叫曉月。
楚初夏在中廳坐下,不一會兒,曉月便來了。
“聽說,你喜歡我的丫頭芳芷?”楚初夏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下妙筆,就在她身後站着隨時保護。
曉月的情況看起來跟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還是中規中矩略帶一點活泛的樣子。
他看向楚初夏的目光,道:“回王妃,屬下確實喜歡芳芷,因而才讓霜天去找芳芷的。”
“不用這麼緊張,本尊王沒有怪罪你的意思。”楚初夏微微勾脣,大大方方地給了一抹笑容,道:“有人喜歡本尊王的丫頭是好事兒,至少,不用擔心她嫁不出去了!你倘若真的喜歡,又何必找別人,還是親自上吧!”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曉月。
他的目光裡沒有心虛,還敢跟她對視,也就是說,他把找芳芷這件事當成理所當然。
而被戳破了暗戀芳芷的事情,卻也沒有任何羞赧,好像這是很稀鬆平常的事兒。
情竇初開的男人,這種情況有些不對勁!
倘若是情場高手,也絕不至於讓霜天去幫找人!
而當她說贊成曉月喜歡芳芷的時候,曉月一點欣喜都沒有。
所以說,曉月很有中了攝心術的嫌疑!
可是,在他眼裡卻又看不到對自己的殺意。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8、打算將這個人釣出來
攝心術跟現代催眠術應該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在對方無意識的時候下達指令,讓對方腦子裡就存在了這麼一件事。
那麼,曉月的腦子裡現在莫非就是去尋找楚初夏身邊親近的人,因此纔會沒有殺意?
有殺意的話,應該也很難成功,畢竟這裡都是她的人!
“你怎麼不說話了?要不,本尊王做主,直接把芳芷許配給你可好?”楚初夏見曉月站在原地,卻一聲不吭,對她剛纔說的那番話,竟然沒有感覺,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曉月一聽,眼裡閃過一絲焦急,但是嘴上卻道:“謝王妃成全!”
楚初夏便站了起來,率先走出了中廳。
妙筆跟上她,一直等回到了內院的時候,才問:“主子爲何不抓她?”
“他只是喜歡我的丫頭,卻對我沒有殺意,本尊王沒有抓他的理由!”楚初夏淡然說道,但是一張漂亮得猶如天仙的臉上,卻是高深莫測的神情。
妙筆不明白:“可是屬下也很懷疑,曉月中了攝心術!”
楚初夏陡然笑了!
她脣角斜斜勾起來,這笑容顯得有幾分玩味,有幾分譏誚。
“他確實可能中了攝心術,但是隻是可能這樣的理由,無憑無據的,不足以將他拿下!”
兩人一起邁過拱門,回到了寢房門口,楚初夏突然站定,回過頭來,道:“他這兩天才突然出問題,而最近咱們的人一直都在朔日城裡並沒有離開,也就是說,那個會用攝心術的人,極有可能就在朔日城附近!而他只想找本尊王身邊親近的人,也就是不打算貿然找一個人對本尊王下手,怕本尊王不信任他們不容易得手!”
“所以,主子的意思是打算將這個人釣出來?”妙筆一點就通。
楚初夏點點頭,道:“明日一早,你讓芳芷去跟曉月見個面,然後惟妙惟肖暗中跟隨,一旦找到那個攝心術的人,立刻拿下!”
妙筆答道:“是!”
楚初夏又道:“記住,讓他們不管是誰,都不要盯着那個人的眼睛!攝心術八成是從眼睛來控制的。”
雖然催眠術也分很多種,未必所有的都是從眼神控制,但是既然攝心術叫做攝心術,必然是一種迷魂作用。
如果不是通過藥物,那就是通過眼睛了!
希望,她判斷的是正確的!
“倘若其他方面還有問題,記住,哪怕讓他跑了,也不能讓本尊王的人有危險!”楚初夏哪怕被帝堯勸過很多次,她依然如此,不肯犧牲自己人。
尤其是,自己親近的人!
妙筆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道:“屬下知道了!”
~
次日一早。
芳芷就聽從了楚初夏的命令,主動去找曉月。
一如楚初夏判斷的那樣,曉月說是暗戀芳芷,然而見到芳芷出現在他面前,曉月卻並沒有任何欣喜的樣子。
而是跟她約了出門去,逛逛街。
芳芷順從地答應了,兩人逛着逛着,曉月突然說道:“不行,我忘了有件事還沒做,要出城一趟!芳芷,你……跟我一起出城行嗎?”
第二卷:一鳴天下 129、沒見過別人喜歡人的樣子
曉月突然說道:“不行,我忘了有件事還沒做,要出城一趟!芳芷,你……跟我一起出城行嗎?”
“出城?”芳芷茫然地問:“出城做什麼?”
她根本不用假裝,本來就是這種蠢萌的樣子。
曉月自然不會說要帶她去見白露,還是用了個藉口,道:“你應該知道,我們幽離幻境的人都跟親兄弟一樣的。我們的兄弟在前線,他們的對象卻在城內,託我將家書跟隨物資一起運送去前線,然而早晨,我給忘了這件事!糧草隊伍剛剛出城,現在追上去,應該還來得及。”
幽離幻境確實有不少夫妻檔。
芳芷便答應了:“這樣啊,那我陪你走一趟吧!”
出了城後,曉月的腳步就快了許多,卻沒有追上大部隊的意思,而是一把抓住了芳芷的手,快速往旁邊的樹林裡走去。
芳芷有些着急:“曉月,你這是要去哪兒,你放開我的手,我自己走……”
她還沒被男人拉過手呢!
曉月卻充耳不聞,拉着她的腳步越來越快。
走到林子中間,幾乎沒有什麼人煙了,他才停下來。
卻也沒有鬆開芳芷的手,就這麼拉着站在原地。
芳芷掙扎着想要把手收回去,卻發現曉月鉗制得很用力。
“曉月,你放開我呀!”
還說避諱她呢,鬼才信!要真遇上這樣的喜歡方式,她要哭死了!
曉月卻冷冷說道:“閉嘴!”
芳芷本來就是個話癆,哪裡肯閉嘴?
“我說曉月你很奇怪啊,小姐說你喜歡我,讓我試試看跟你相處,可是你哪裡像是喜歡我的樣子?對我這麼兇,你沒見過別人喜歡人的樣子,難道沒見王爺是怎麼對我家小姐的嗎……”
巴拉巴拉……
曉月正要呵斥她的時候,林子裡突然傳來一聲笑!
曉月立刻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白露那不起眼的身影出現在林子裡。
“姑娘,我已經將楚初夏身邊親近的人帶過來了。”曉月看着白露,就像前程的信徒看着自己信仰的神。
芳芷一聽說那個人出現了心頭一喜,卻沒想到是個女人!
她牢記楚初夏的話,不敢去看白露的眼睛,而是避開了白露掃過來的視線。
白露看着芳芷那怯懦的樣子,不禁勾脣冷笑,問:“這個就是堯王妃身邊那個蠢笨的丫頭?”
芳芷立刻就不滿了,當即就要擡頭看向白露。
一顆小石子悄無聲息地朝她打了過來,芳芷下意識轉開頭,想要去看是誰在戲弄她,也就錯開了白露的目光對上來的時機。
白露雖然會攝心術,但是內勁卻不太強的,自然不會發現隱藏在附近的惟肖的那個小動作。
她只覺得奇怪,怎麼這丫頭就是不對上自己的眼睛?
她乾脆朝芳芷走過來,靠得很近。
但是芳芷卻嚇了一大跳,迅速後退到了曉月的身後,依然不敢去看白露的眼睛。
“曉月,你喜歡的女人還怕生呢?”白露戲謔地朝曉月看過去,說道:“都不敢看我一眼,你就喜歡這樣的?”
曉月被說得立刻不高興起來,回過身將芳芷拉出來,道:“人家姑娘跟你說話呢,你見個人怎麼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0、本尊王拿自己的命跟你賭
芳芷心裡瘋狂吐槽:我敢見麼?見了就跟你這蠢豬一樣了!
她嘴上繼續發揮話癆本色,開始喋喋不休:“我說曉月啊,你不是說要去送家書的嗎?爲何要帶我來這裡,爲何要見這個女人?你還說喜歡我,卻帶我來見別的女人,你很奇怪啊!她是你的誰啊?”
曉月一愣,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爲什麼自己這麼聽白露的話,她又不是他的什麼人!
但是,腦子裡就只有這麼一件事:“姑娘,我已經把人帶來了,就先走了!”
他已經完成任務了,自然想走。
然而,白露對他下的指令是: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所以,白露一句話就把他留下了,道:“你等等!”
曉月立刻聽話地頓住腳步,回過頭來對上了白露的眼神。
“將她抓住,讓她對上我的眼睛!”白露自然是打聽過的,聽說楚初夏的丫頭有些笨,而且一隻半化形的狐狸實力也不強,甚至比自己還不如。
聽到了白露的話,曉月迅速出手,將芳芷抓住了,想要逼迫芳芷對上白露的眼睛。
但是芳芷這樣蠢笨蠢笨的人,對主子的話自然是言聽計從的,楚初夏交代過她不能對上那人的眼睛,她就堅決不肯,所以乾脆閉上了!
白露看着就覺得生氣,冷冷地說道:“把她的眼睛掰開!”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曉月單手抓住芳芷,另一隻手就要去扒開芳芷的眼睛。
芳芷也是個有脾氣的,哪裡肯配合?
趁着曉月一隻手的束縛沒有那麼強的時候,她開始用腳踹,一腳踹向白露,另一腳踹到了身後的曉月!
白露猝不及防被踢了一腳,當即沉下臉色,一巴掌打在了芳芷臉上。
就在此時,惟妙惟肖從天而降,惟肖迅速將白露拿下,惟妙則是將曉月控制住。
“你們……設局抓我?”白露這才發現情況不對勁!
“小姐說,抓到這個人就把她眼睛蒙上!”芳芷見計劃成功,纔不去理會白露如何,立刻提出建議。
惟肖早就準備好了頭套,別說眼睛,直接將白露整個頭都給套上了!
而這邊,惟妙也打暈了曉月,道:“走,回去覆命!”
抓捕“攝心狐”的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因爲惦記着結果,楚初夏一早就坐在大廳內等着了。
見到惟妙惟肖將人帶了進來,楚初夏有些詫異。
“原來會攝心術的人,竟然是個女人!”
聽到她的話,白露很不服氣,哪怕被蒙着臉看不到楚初夏的人,也破口大罵:“女人怎麼了?你不就是個女人!”
“對啊,還真不能小瞧了女人!”楚初夏玩味地笑了,道:“做個交易如何?”
白露一愣。
“你呢……把黎景陽和曉月的攝心術都解開,本尊王拿自己的命跟你賭,與你對上眼睛!”楚初夏脣邊含笑,那妖嬈的笑容,讓人看了覺得她簡直就是個妖孽!
可是她的話,卻讓大家都臉色丕變!
妙筆第一個開口:“主子不可冒險!”
那可不是拿命來賭嗎?
跟白露對上了眼睛,就會中了她的攝心術,倘若楚初夏中了攝心術,那可比誰中都要糟糕!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1、我跟你賭
別人中了攝心術,最壞的結果就是把那個人殺掉,但是楚初夏中了攝心術,她指不定會傷害所有人,可是誰敢殺她?
堯王一定會發瘋的!
惟妙也不贊同,皺眉說道:“王妃,王爺一定不會贊同你這麼做的!”
楚初夏卻像是充耳不聞一般,說道:“帝堯不是不在麼?你別告訴他不就成了?”
惟妙:“……”
頭疼!
白露也沒想到楚初夏竟然會做出這麼送死的事情來!
她不禁笑了,道:“楚初夏,你未免膽子太大了!中了本姑娘的攝心術,要你死你就會去死,要你殺誰就會去殺誰!”
“是麼?你是用眼神迷幻對方的神智,在對方被你迷惑的時候,下達指令,讓對方腦子裡就只有這麼一件事,對麼?”楚初夏不以爲然的一聲輕笑,慢條斯理地說道。
白露一怔:“你怎麼知道的?”
“你問本尊王怎麼知道的?”楚初夏挑眉,將一顆棒棒糖剝開糖紙放到嘴裡,慢慢地吃了一口,才道:“說不定,本尊王也會攝心術呢?你覺得如何?”
“不可能!”白露立刻反駁了她的說法,道:“這世上攝心狐已經滅絕,我的攝心術已經是絕無僅有的了,你倘若會攝心術自己就能解,又何必讓我來給黎景陽解開?”
楚初夏本來也沒想過她會上當,脣邊噙着一抹壞笑,說道:“嘖嘖嘖,原來還挺聰明的?”
白露又是一愣,沒想到楚初夏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個性,貪玩、惡劣!
對楚初夏相當熟悉的惟妙惟肖和妙筆,對楚初夏這喜歡玩弄人的性子,算是很淡定的了。
倒是芳芷,上前就踹了白露一腳,道:“你想對我家小姐不利,看我不把你揍成豬頭!”
說着,又是一個拳頭朝黑布頭套打過去,也不知道打中了哪裡。
白露一聲慘叫:“哎喲!”
楚初夏也不去喝止,淡然說道:“怎麼樣?這個交易,你做還是不做?”
妙筆急道:“主子……”
楚初夏伸手阻攔了他,道:“先說說看,你叫什麼名字吧!”
白露自然是不肯說的,她冷冷地道:“你確定要跟我賭?
惟妙惟肖都是不贊同,芳芷也是一臉的擔憂,想想心裡不爽,朝着黑布頭套又打了一拳。
白露疼得要死,自然是生氣的:“誰再打我,你就死定了!”
“如今,階下囚可是你,哼,看誰死得快!”芳芷吐了吐舌頭。
白露冷冷說道:“可是,你家主子需要我給黎景陽和曉月解開攝心術!”
一句話,堵上了芳芷的嘴巴!
之後,白露朝楚初夏發出聲音的方向說道:“我跟你賭!但是,你必須先跟我對視!”
楚初夏勾脣笑了。
果然,攝心術就是她猜想的那樣子,而白露,並不是攝心狐,只是學會了攝心術的人,也就是說,迷幻神智並不是本能,而是一門技術。
跟現代催眠術,或許就是一類。
而催眠術,除了看施展催眠術的人的技術如何以外,也看被催眠的人的意志力的。
一旦意志力足夠堅定,抵抗過了催眠者的能力,催眠就會失敗!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2、看着我
白露朝楚初夏發出聲音的方向說道:“我跟你賭!但是,你必須先跟我對視!”
她絕對不相信,楚初夏能夠不受她的攝心術的影響!
“行,對視多久呢?”楚初夏饒富興趣地問。
妙筆十分擔心,這主子就是個瘋子,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
“主子……”
他正要說什麼,楚初夏卻擺擺手阻攔了。
白露自信的聲音從黑布頭套裡傳出來:“只要數三個數就行!”
楚初夏自然是答應了:“好!爲了防止你逃跑,將你捆綁着,你不介意吧?”
不等白露回答,她自顧自地又道:“你介意也沒用,本尊王肯定會綁着你的!”
白露:“……”
妙筆:“……”
惟妙惟肖:“……”
芳芷感嘆了一句:“小姐,你說的太對了!”
這性子雖然惡劣,可是用來對付敵人,很爽啊!
一陣感慨後,才突然想起來問題的關鍵在哪裡,當即說道:“不對,小姐,你不要跟她賭!”
楚初夏卻沒打算聽她的,說道:“行了,你們誰也不要對上她的眼睛,芳芷,你在旁邊數三個數就成!倘若本尊王中了攝心術,你們就立刻將本尊王打暈!”
芳芷一臉的不情願,然而楚初夏掃過來一個凌厲的眼風,她果斷慫了。
而妙筆,自然知道,楚初夏一旦決定了做什麼事情,倘若她自己不肯改變主意,是絕對不可能放棄的。
“雖然呢,本尊王跟你賭了。但是你是汪詩藍的人,我並不相信你的信用度,倘若本尊王跟你對視了你卻不給他們解開攝心術,豈不是本尊王的損失?”楚初夏又補充了一句。
她從袖袋裡拿出來一個瓷瓶,倒出來一粒藥丸,遞給芳芷,道:“給她吃了!”
芳芷當然是樂得立刻就去做了。
白露被塞了一顆藥丸,聲音裡都帶着一點驚慌:“你給我吃的是什麼!”
楚初夏得意一笑,道:“花秋穎的獨門毒藥,沒有解藥的話,毒發的時候,就會猶如萬蟻噬心,劇痛無比,痛得你娘都不認識!”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輕柔無比,好像在安慰人一樣,卻說着惡劣的話。
白露聽着就覺得可怕。
說完後,楚初夏緩緩走過來,親手摘掉了白露的頭套!
白露按下心頭的不安,心裡想的是,反正只要她將楚初夏迷魂了,她就可以讓楚初夏交出解藥!
雖然其他人都不贊同楚初夏這麼做,但是這個時候,也就只能聽之任之了。
惟妙示意妙筆,一旦楚初夏被迷魂了,就趕緊將她制服!
妙筆點點頭。
而這邊,楚初夏本來是垂着眼瞼的,這時候卻張開了明亮的雙目,那一雙美眸猶如秋水盈盈,光澤動人!
白露被她的美貌給驚到了!
不免也能夠理解,汪詩藍爲何入不了堯王的眼睛!
擁有了這樣傾國傾城的女人,男人心裡哪裡還能有別人,眼裡哪裡還能看得見別的女人?
“開始數數吧!”楚初夏衝白露勾脣一笑。
猶如雍容華貴的牡丹在眼前綻放,白露壓根就沒想着要對她用攝心術!
經過她提醒,白露才定下心來,看向楚初夏的眼睛,道:“看着我!”
楚初夏毫無懼意,對上了白露的那雙帶着妖異光芒的眼睛!
衆人都是心頭一緊!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3、楚初夏中了攝心術?
芳芷緊張地開始數數:“一……”
楚初夏跟白露的眼神對上,一開始,被那雙妖異的眼睛迷住,竟然有一瞬間的呆滯。
但是很快的,她脣邊就勾出了笑容。
不等白露說話,她率先說了一句:“你看我長得美麼?”
這麼一句話,幾乎讓白露吐血!
但是她沒有分心,依舊專注地盯着楚初夏的眼睛,等着楚初夏的瞳孔現出迷茫。
芳芷開始數第二下:“二……”
楚初夏悠閒自在地看着白露,又問了一句:“要我說啊,你以後不如跟本尊王得了!汪詩藍能給你的,本尊王也可以,汪詩藍給不起的,本尊王一樣給得了你!”
顯然她還很清醒,這種反應讓所有人都很驚奇,而白露,額頭上竟然冒出了汗珠!
芳芷數下了第三個數:“三!時間到!”
她當即興奮地看向楚初夏,卻見楚初夏看起來愣愣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
“小姐?”她好擔心!
白露以爲自己成功了,立刻說道:“楚初夏,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我的話。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楚初夏看着她的眼睛,跟着她一起念:“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主人,你必須聽我的話。我叫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白露皺眉。
她覺得她成功了。
此時的楚初夏看起來跟別的中了攝心術的人的樣子一無二致,可是爲何她說的話,跟別人不一樣呢?
她又道:“現在,楚初夏先殺了你身邊這個丫頭!”
想要試試看楚初夏是不是真的被她迷魂了!
然而,楚初夏卻道:“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聽你的話很奇怪!”
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個情況!
楚初夏像是被迷魂了樣子,卻又不全像!
白露氣息一窒。
還沒見過這樣的例子!
她想了想,又道:“我叫白露,現在,白露命令你,給我解藥!”
楚初夏看着她,呆滯地道:“花秋穎的毒藥,沒有解藥,只有她本人能解!這就是給明月心吃的那種毒!”
想到當初明月心毒發的樣子,衆人臉色都是一變!
白露自然不知道明月心毒發是什麼慘狀,但是她也猜得到,那絕對是超級痛苦!
她心裡一慌,連忙問:“那你給我吃這個,要怎麼給你的主人解毒?”
楚初夏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詭異:“我記得,你說過會幫黎景陽和曉月解開攝心術的。”
事情完全不跟自己想象一樣的走,白露心裡難免有些慌亂,她咬咬牙穩定了心神,說道:“楚初夏,我是你的主人!”
“但是主人也要先做好答應我的事情,沒有信用的人,不配當我的主人!”楚初夏給了一個完美的解釋!
白露心頭一震。
她想到了,當初教授她攝心術的攝心狐說過,這種術法雖然厲害,但是遇上了意志力極爲堅定的人,很有可能不能迷幻對方,或者是……
楚初夏現在這種情況,迷幻了一半,沒有完全成功!
可是,師父卻沒有告訴她,如何解決這種情況!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4、跟王爺稟報
這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惟肖立刻將曉月扔到了白露面前,道:“給他解開攝心術!”
白露覺得,自己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便道:“不給我解藥,不給他解!”
“那麼,我們可以將你殺了。大不了把黎景陽和曉月也都殺了,反正你對王妃用的攝心術,看起來沒有你想的那麼順利!”惟妙寶劍出鞘,放到了白露的脖子上。
白露的命是汪詩藍救的,她可以幫汪詩藍做事,但是不代表她願意就這麼死!
她不想死。
“好,你先放開我,我給他解開!”
惟妙將寶劍收了回去,惟肖掐了曉月的人中,把剛纔打暈了的曉月給弄醒。
白露花了一點時間,趁着曉月目光迷離的時候,說道:“知道我是誰嗎?”
“姑娘是我的主人!姑娘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曉月傻傻地看着她,對準了她妖異的眼神。
看到他虔誠地看着白露,甚至都不知道對方叫什麼名字,這種攝心術,不禁讓衆人震驚。
反觀楚初夏,怎麼又像中了,又像沒中?
白露又道:“從現在開始,我不是你的主人了,你有了自由,回去吧!”
隨即,在曉月面前打了個響指。
曉月經過了一瞬間的迷茫,之後想到自己做了什麼蠢事,就恨不能一劍將白露給殺了。
惟肖及時拉住了他,道:“王妃也可能中了攝心術,你別輕舉妄動!”
曉月一驚,覺得肯定是自己給楚初夏帶來了禍事,忙跪倒在楚初夏面前,道:“屬下有罪,請王妃責罰!”
然而,楚初夏卻沒有理他,依然是看着白露。
惟妙對着白露說道:“還有黎景陽呢!”
黎景陽關在踏沙島,送過來還需要時間。
故而,只能先將白露關起來。
至於楚初夏的那個樣子!
白露是寧死也不肯解開楚初夏的攝心術,因爲她也很明白,一旦楚初夏沒事兒了,她就必死無疑,所以,楚初夏是她的護身符,不能解開。
事情,暫時就成了這個樣子。
白露被嚴加看管,雙手束縛着,還每天都戴着黑色頭套,以防她迷幻別人。
也要等時間,把黎景陽從踏沙島送過來。
而楚初夏,好像恢復了平時的生活,回到書房繼續畫她的設計圖,看起來沒有任何的變化。
但是,還是讓一羣人擔憂不已。
“惟肖,你說這個情況……我們要告訴王爺麼?”惟妙有些沉不住氣了。
惟肖抿脣,道:“必須稟告!萬一出什麼事,我們承擔不起後果!”
“明日王妃就會讓我去前線送手雷,到時候我會跟王爺稟報的!”惟妙下定了決心。
而這兩人的決定,楚初夏毫無所知。
~
丁康郡。
帝堯看着探子回報回來的敵情,再加上己方的病房沙盤。
“王爺,我們總是守城,也不是個辦法。這麼多人,糧草補給跟不上,他們後方倒是源源不斷有糧草送來!”風起對於這種情況有點擔憂。
平海侯久攻不下,但是他們後方靠得住,耗得起。
可是自己這邊,只有這三個郡城,養一萬兵馬都是困難。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5、帝堯心急如焚
這往後的征戰之路有多艱難,帝堯如何不知?
“所以,我們必須主動進攻。以少勝多,只能是奇兵突擊,可是本王必須想個萬無一失的辦法,總不能讓這些人以卵擊石。”帝堯眉峰緊皺,一身的煞氣散開來,十分陰沉。
一來,煩躁這個戰局始終打破不了。
如今地雷是做出來不少,地雷卻不適合進攻使用。
二來,出門這麼多天,沒能見到楚初夏,他感覺自己有些能量不足。
沒錯啊,他中了毒,楚初夏就是他的藥!
“王爺!”雲涌從外面走進來,有些興奮地道:“惟妙帶來了王妃最新的攻略!”
雲涌一向是那種冷淡的人,他能這麼興奮,定然是有非常有用的事情,興許,就是能夠突破眼前膠着狀態的!
風起立刻期盼地看着跟着走進書房來的惟妙,問:“什麼情況?”
惟妙對上了帝堯那佈滿煞氣的金眸,道:“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
帝堯心下一沉,急急問道:“什麼壞消息,是不是楚楚出事兒了!”
惟妙哪裡敢先說壞消息,他將手雷製作示意圖呈了上來,道:“王妃改良了地雷,變成了手雷,可以用手將這個東西擲出去到人羣中,達到比地雷還要厲害的效果!但是因爲時間限制,哪怕所有工匠全都聚集在一起,在這段時間內,也只製作了兩百個。王妃便讓屬下先送過來。”
這不是帝堯想要的答案,他金眸內的煞氣更重,道:“你先跟本王說,楚楚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她做這些手雷,那自己給……弄傷了?”
他問得忐忑!
惟妙有些後悔,他就不應該跟帝堯說這些事!
“說!”帝堯壓根就不去管惟妙帶來的手雷有多好用,他只關心一件事:楚初夏怎麼樣了!
倘若他打贏了天下,卻失去了楚初夏,那他要這天下何用?
就跟楚初夏唱過的那首歌一樣,傾盡天下卻換不來心愛的女人,後半生的孤寂,要這天下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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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也有些着急,他就怕帝堯會發瘋,跟着追問道:“是呀惟妙,你快說呀,急死人了!”
見狀,惟妙也只能是將情況老實說出來:“那個會攝心術的人,來到了朔日城外。好在王妃下令,除了幽離幻境的人,整個朔日城只許出不許進,故而那個叫白露的女人進不了城,只對曉月用了攝心術,知道曉月不足以突破我們的防線,殺不了王妃,故而想把芳芷引出來,想要芳芷下手……”
聽到這裡,帝堯的心沉了下去,迫不及待地問:“你先告訴我,楚楚有沒有事!”
難道,芳芷得手了?
難說,那個蠢丫頭,他早就覺得不適合待在楚初夏的身邊,若不是看她足夠聰明……
想到楚初夏可能出了狀況,帝堯握緊的拳頭都在發抖。
惟妙見他如此焦急,趕忙說:“王妃沒事!”
“不對……”
自己也反駁掉,道:“王妃是沒有受傷,而且王妃還識破了曉月中了攝心術的事情,設了個套將白露抓住了。問題就是……”
“問題是什麼?”風起覺得王爺不急死,自己都要急死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6、日思夜想的人
周邊的氣壓越來越低,空氣越來越冷凝,惟妙覺得自己再不說簡單一些,只怕帝堯就要爆炸了!
他連忙說:“結果,王妃非要跟白露賭,跟白露對視三個數,白露就替曉月和黎景陽解開攝心術!”
“你說什麼!”帝堯心頭一震,道:“所以說,楚楚現在……中了攝心術?”
他整個人都慌了!
惟妙張口,正要解釋,卻見一片白影猶如一陣風一樣,卷出了書房門口。
風起臉色丕變,道:“糟糕,王爺一定是趕回朔日城去見王妃了!這王妃到底有沒有中攝心術,萬一她對王爺下手怎麼辦?”
雲涌責怪地看向惟妙,道:“你說話不能簡潔一些麼?”
惟妙:“……”
他已經在講最簡單的事情經過了……或許,他的總結能力太差?
風起嘆了一口氣,道:“王爺走了,這邊的情況怎麼辦?倘若他們現在進攻……”
“用手雷!”惟妙立刻提出建議,親眼見過手雷的威力的他,對手雷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雲涌則是問道:“王妃真的中了攝心術?”
風起這纔想到這茬,忙問:“對啊,是不是真的?”
“我之所以說不清楚便是因爲,我們都不能確定王妃是不是真的中了攝心術!要說中了攝心術的人,定然會聽白露的話,做一些不合時宜的事情。可是王妃的樣子像是中了攝心術,卻並沒有聽白露的話,依然做着自己的事情,這才讓我們覺得奇怪!”惟妙嘆了一口氣。
不是他不願意說清楚,而是他根本也說不清楚!
風起皺眉,問:“莫非,攝心術也不全然會成功的,只是成功了一半?”
惟妙哪裡知道那麼多?
這時候,突然有人來報:“東征軍攻城了!”
風起臉色一凜,道:“王爺不在,怎麼辦?”
雲涌當機立斷,道:“剛纔王爺不是跟你說了守城的事兒嗎?先守住再說!”
好歹,外面也埋伏了一些地雷,能夠消耗掉部分敵軍。
惟妙一聽說敵軍攻城,他連忙道:“我跟你們一起去,教你們使用手雷!那威力很大的,保證能夠用最快的速度退敵!”
至於帝堯……
他們已經沒辦法顧得上了。
~
帝堯連快馬都嫌太慢,直接一路輕功,一百多里路,就這麼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朔日城。
等他趕回到朔日城的時候,已經入夜。
楚初夏沐浴完畢,正坐在牀上看書,看的是完顏驥給的那奇形八卦入門。
上午修煉,下午畫設計圖,晚上基本就是看書,利用一切時間學習,甚至儘量減少睡眠時間。
突然聽到門外有不同尋常的響動,她迅速將放在身旁的霓光魔琴拿在手裡。
沒想到,門被推開,走進來的卻是她日思夜想的人!
“楚楚!”帝堯衝了進來,不顧自己衣衫上都是塵土,滿頭白髮被風吹得凌亂非常,直接就朝牀上的女人走過去,將她緊緊抱住。
“帝堯?你怎麼回來了?”楚初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7、死在你的手裡,我心甘情願
“帝堯?你怎麼回來了?”看到那高大俊美的身影,楚初夏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然而,這男人真真切切的就在眼前,卻是不爭的事實!
帝堯抱着她,低頭看進她的眸中,眸色深沉卷着忐忑,問:“你中了攝心術,還認得我麼?”
楚初夏一聽就明白了,看來是惟妙過去的時候,跟帝堯說了什麼!
她無奈地笑了,問:“我中了攝心術,你還靠我這麼近,就不怕我一招之內殺了你?”
“死在你的手裡,我心甘情願!”帝堯低頭看着她的眉眼,仔細辨認她到底有沒有中攝心術。
左看右看,卻始終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楚初夏忍不住失笑。
想念他是真的,他既然都回來了,她爲何不抓緊時間抱住他呢?
當即,她就鬆開了霓光魔琴和手裡的書冊,一把摟住了帝堯的脖子,狠狠地在他脣上親了一口!
“你因爲擔心我,所以才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來?”她美眸內充滿了晶亮的感動。
這男人……哪怕前線正在跟敵軍對峙,他也能丟開一切,只因爲擔心她!
在他心裡,她纔是最重要的!
她的送吻淡定了帝堯的心,如此熱情的人兒,怎麼可能是中了攝心術呢?
帝堯的心鬆了下來,道:“嗯,惟妙也說不清楚情況,本王不放心,所以就趕了回來,好在你沒事兒。”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惟妙過去的時候,估摸到丁康郡都已經下午了,你這是用多快的速度趕回來呀?”
算算時間,他比惟妙過去的時間用的要少!
帝堯不想說自己這一路連一口氣都沒敢歇着,見到她沒事,他就沒那麼緊繃了,說道:“楚楚沒事就好,倘若你出了什麼事,本王打這天下來做什麼?”
這話,雖然像是甜言蜜語,但是此時此刻,他臉上沒有半點哄她高興的意思,而是發自肺腑的一種感情!
也就是說,他果真心裡是這麼想的!
楚初夏心下一動,道:“那你趕回來,丁康郡那邊萬一戰事又起,怎麼辦?”
說到這個,帝堯臉色就不太好看起來,道:“如果只是攻城的話,風起雲涌守得住!”
聽他這麼說,楚初夏也點點頭,但是還是不太放心,道:“你花了這麼多時間和心血,可不要輕易被敵人佔據了。你今晚好好歇一歇,明早就趕忙過去吧!”
說着,揚高了聲音,道:“芳芷,給王爺端水過來沐浴!”
帝堯這才發現,自己身上髒得很,一身白袍都已經變成塵土色,這麼抱住了楚初夏,弄得她的白色中衣也髒了。
他鬆開了她,脫掉了外袍,問:“到底怎麼回事?你爲什麼要冒險做那樣的事,萬一你真的也中了攝心術,你讓本王怎麼辦?”
“一邊脫衣裳還一邊斥責我!”楚初夏知道,自己冒險做那樣的事,確實是讓他很頭疼的,所以就放軟了態度,道:“我已經瞭解了攝心術到底是怎麼回事,意志力強大的人,壓根就不會那麼容易受她的迷惑!”
“然後呢?”帝堯對此是相當感興趣。
她總是能夠給他新奇的驚喜!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8、你讓我上哪兒找一個你
楚初夏抿了抿脣,道:“我跟她對視的時候,感覺到了強烈的眩暈感,讓我有一瞬間的迷茫。但是因爲在我跟她對上目光的時候,我就一直做着心理準備,讓自己不要被她迷惑。在有準備的情況下,人對迷魂術的抵抗力的很強的,她是很難成功的。”
帝堯皺眉,覺得她說得玄乎:“迷魂術?”
“我旁敲側擊問了白露一些問題,然後發現這所謂的攝心術,就是催眠術之類的,道理是一樣的。最容易被迷惑的,總是猝不及防的那一瞬間。而如果心裡做好了準備,她的成功率就會大大降低。”
楚初夏給他做解釋。
這就是心理治療上的一個正常的現象,當患者從心底裡抵抗治療的時候,心理治療是很難進行下去的。
只有當患者不設防的時候,才最容易攻破。
攝心術,也是這麼一個道理。
所以,當時她纔會這麼自信,不會被白露迷惑,因此打了這個賭。
“那你既然沒中攝心術,爲什麼表現出來中了的樣子?”帝堯聽完了她的解釋,不禁啼笑皆非。
這給惟妙錯誤的引導,惟妙哪裡說得清楚?
而他聽說楚初夏出了事,心急如焚,哪裡還有什麼判斷力?
楚初夏脣角含笑地看着他,道:“這不是爲了給白露下套麼?我必須套住她,這個女人有這樣的本事,將來或許還是有用的。她想給我迷魂,我還想給她洗腦呢!”
帝堯嘆了一口氣,道:“以後不準做這樣冒險的事情了!天下沒了本王可以打回來,你沒了,你讓我上哪兒找一個你?”
這樣動情的話,楚初夏如何不心動?
她什麼都不顧,直接朝他身上撲過去,對準他的薄脣又是一吻,笑嘻嘻地說道:“好嘛,我做事有分寸的,我自己一個人無所謂啊,不過我做事之前也有想到你的,你放心吧?”
“你這是想到我嗎?把我心都嚇得跳出來了!”帝堯不滿足於她的淺嘗輒止,一把摟住她的腰,在她脣上啃了一口,以示意懲罰!
也不是很痛,微微有些發麻,知道他是因爲心裡擔憂,楚初夏也懶得跟他介意了。
帝堯鬆開她,去衣櫥給她拿了一件中衣,道:“把你的衣裳弄髒了,本王給你換!”
“行了,你去沐浴吧!弄好了趕緊回來睡覺,養好精神,明天早上還要趕路呢!”楚初夏一把搶過了中衣,把他趕去了淨室。
等到帝堯沐浴回來,楚初夏已經收拾好了牀鋪,自己也換了一件中衣。
他一走進來,就看到了銀光閃閃的一件東西,不禁好奇地問:“這是……你新做的鎧甲?”
楚初夏看了一眼,道:“怎麼樣?是不是很帥?”
這鎧甲,還是今天做好的。
不得不說,這異世的人動手能力真的超級強大,速度也非常逆天,她的圖交出去沒幾天,就完全按照她的意思做好了這一件鎧甲,送到了她這邊來。
帝堯看了一眼,道:“帥,可是沒有我楚楚的聰明能幹,哪來的這麼帥?”
第二卷:一鳴天下 139、讓我吃個半飽,嗯?
楚初夏一聽,整片心田頓時被蜜糖灌溉,回頭嬌嗔地瞭了他一眼,道:“越來越會說話討我開心了!”
“難道你不喜歡?”帝堯走過來,親暱地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
楚初夏也不去矯情,回了他一個親親,旋即轉頭,介紹起她做的鎧甲來。
每一處細節都沒有放過。
帝堯也聽得很認真,對她的創造性感到不可思議:“本王到底娶了一個什麼樣的寶貝,幾乎是全能的,嗯?”
每當他以爲已經完全瞭解她了的時候,她又會展現出新的一面,讓他感覺到無盡的驚喜!
楚初夏讓他將鎧甲穿上,拍了拍他的胸,道:“金絲軟甲你沒穿?”
“剛剛沐浴還能不脫掉?”帝堯反問了一句,旋即下巴一指衣欄:“那不是麼?”
見他這麼老實,楚初夏才滿意,道:“你先試試看這個鎧甲!”
整片胸背甲都是銀製的,比鐵製的要輕便許多。
而楚初夏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讓柔軟的銀變得跟鐵一樣堅硬,這鎧甲能夠有效地抵禦一般兵器的攻擊。
“再強大的鎧甲,也比不過熱武器的殺傷力,現在呢……我們暫時也沒有那麼多的經費來批量製作這個鎧甲,能源也缺乏,熱武器也沒有辦法這麼快投入。將就一下吧,假以時日我們佔據了萬狐國半壁江山以後,我保證我的男人,一定是全天下最厲害的!”
楚初夏說這話的時候,眼神裡閃耀了強大的自信!
帝堯看得心動得不行,抱住她,道:“楚楚,你這麼優秀,這麼美好,讓本王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了。”
“沒關係呀!你是本尊王的王夫,我是你的王,不是麼?”楚初夏還了這麼一句。
帝堯忍不住輕笑,道:“對對對,楚楚是我的王!那麼,你可別不要我,別見異思遷啊?”
不可一世如帝堯,也會像深閨怨婦一樣,擔心會被拋棄麼?
這取悅了楚初夏,她踮起腳尖摟住他的脖子,道:“那就看你的表現咯!”
帝堯被她一個眼神挑逗得感覺渾身都緊繃了,他迅速將她鬆開,把身上的鎧甲脫掉。
然後,抱着她就滾上了牀榻!
“帝堯,你明天還要趕路呢,別亂來啊!”楚初夏還不瞭解他嗎?
一看就知道發情了!
經不起半點挑逗的男人啊!
帝堯咬住了她的脣,道:“不吃會餓死的!楚楚,讓我吃個半飽,嗯?”
楚初夏想到每一次戰鬥大半夜,第二天他都精神奕奕,可比自己好多了,也就沒再反抗,任由他魚肉咯!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們已經好一段時間不見了,那想念猶如滾滾長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沉沉浮浮之間,楚初夏壓根就不知道自己經歷了什麼,只覺得自己像個篩子,被篩了一晚上!
然後第二天早晨,她又起晚了,帝堯已經走了!
心裡有些莫名的失落,但是想到現在短暫分開,只要完成了他們的大業,以後有的是時間長相廝守,她就又勾脣淺淺笑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0、大長老找我做甚
扶着痠軟的腰從牀上爬起來,楚初夏腿軟得差點撲倒在地上。
剛剛還覺得甜蜜的心情,頓時變成嗶了狗了!
“帝堯混蛋,說好的吃半飽的呢?這叫吃半飽,全飽了我這個人還能要麼?”她罵罵咧咧了一句,套上了中衣。
聽到聲音芳芷就進來了,伺候她穿衣洗漱。
突然,外頭畢海清的聲音傳進來:“楚王,大長老差人過來,叫您趕緊回踏沙島去!”
“大長老找我做甚,還這麼着急?”楚初夏覺得奇怪。
自從她來了之後,踏沙島管理得井井有條,譚文博樂得逍遙自在,成天含飴弄孫過日子,加上藍紓凌和花秋穎兩大神醫先後在踏沙島待過一段時間,會合了楚初夏現代人的生育知識,鮫人的生育率也得到了提高!
按理說,譚文博應該不會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情找她了呀!
“莫非,黎景陽出問題了?”楚初夏臉色一變。
畢海清在外頭回道:“楚王別擔心,黎景陽已經安全送到。就是大長老有了什麼新發現,想讓楚王回去拿主意吧?”
楚初夏鬆了一口氣,道:“那也行,不過本尊王得先把黎景陽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見芳芷已經給自己打理好了,她快步走出門外,道:“將黎景陽和白露都帶到大廳來!”
白露一開始不肯給黎景陽解開攝心術,但是看到楚初夏脣邊那惡魔一般的微笑,她就慫了。
黎景陽終於得到清醒。
清醒過來的他,意識到自己這段時間做了什麼,是異常地失落!
“末將有罪,當以死謝罪!”
他一把搶過了妙筆的劍,就要橫劍自刎!
楚初夏一個彈指,一個音符從霓光魔琴勾出,打掉了黎景陽手裡的劍。
黎景陽驚愕的看向楚初夏。
只見楚初夏臉色冷凝,道:“本尊王若想你死,就不會費盡心思將他治好!你做錯了事,也不是因爲你的本心,故而本尊王想留下你一條命。既然你還好好地活着,難道就沒有想過,如何雪恥麼?”
黎景陽心頭一震,跪倒在地,道:“罪人黎景陽,願意從今往後聽從楚王差遣!”
楚初夏點點頭,道:“帝堯說,你本是個好的,本尊王也不爲難你,你先休息個幾日,好好想想之後怎麼做吧。”
說着,她就讓人將白露重新關起來,而自己則是準備回踏沙島。
出門後,妙筆纔不解地問:“主子也不擔心黎景陽還會背叛?”
“既然放他一條生路,就必須冒險。這個白露,最遲明天就會毒發,發作過一次,她就不會再有本事作妖了!”楚初夏回想起明月心毒發的時候,那種淒厲可怕的場景,仍心有餘悸。
妙筆點點頭,又問:“所以……主子確實沒有中攝心術?”
楚初夏忍不住笑了一聲,道:“本來還想假裝幾日,摸索一下白露的,結果帝堯這麼一回來,這戲我也演不成了!”
她哪裡捨得讓帝堯擔驚受怕,寧願毀了自己的佈局!
聽到她說沒事,妙筆就沒再說話。
楚初夏倒是心裡疑惑,譚文博找她,到底爲了什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1、神器在發光
回到踏沙島後,楚初夏就發覺有些不對勁的地方。
譚文博就在碼頭等着她,見到她的身影,就激動地奔過來,也不顧他年歲多大了,老胳膊老腿兒的。
“楚王,你終於回來了!”老臉上都是激動!
“到底什麼事?”這倒讓楚初夏覺得奇怪了。
譚文博也沒有直接說出來到底是什麼事情,而是將楚初夏請下船,道:“楚王快跟我來!其他人都留步!”
讓楚初夏獨自一人跟着走,妙筆自然是不放心的,但是譚文博很堅持,楚初夏也就讓其他人都留下了。
跟隨譚文博,楚初夏一直走到了後島上。
後島一向都是鮫人部落的禁地,除了大長老和鮫人王,沒有別人能夠來到這個地方。
鮫人對信仰的東西特別虔誠,故而沒有人敢冒犯這個規矩。
楚初夏對禁地也不感興趣,不曾來過。
這裡說是禁地,也並沒有跟島上其他地方有什麼不同。
然而,走到後島上還不算完,譚文博將楚初夏一路帶到了一個石洞。
踏沙島並沒有多高的山,也就是這麼一片,石洞也不高,僅容一個人進去。
“楚王,今日早晨老朽起來祭海神的時候,發現後島有動靜,便立刻過來查看,發現了我們鮫人族的神器在發光!”走進石洞後,譚文博終於說話了。
鮫人族的神器?
不是說不知下落還是怎麼的麼?
楚初夏一片震驚:“你說人魚的眼淚?”
她記得當初跟鍾離一銘說起天下五大神器的時候,人魚的眼淚據說鮫人部落的人都沒有見過,幾百年來也沒有人能喚醒,原來竟然是安置在禁地之內?
難怪了。
後來因緣際會,她一直沒有機會跟譚文博說起這件事,就不了了之。
沒想到,這時候,譚文博竟然會跟她說,人魚的眼淚在發光?
譚文博還是很激動,蒼老的身影都有些顫抖,道:“是呀,自從我當上大長老,五十年了,還不曾見過人魚的眼淚有動靜,沒想到這個時候,它突然發光了!這是海神的祥兆啊,老朽認爲,這是楚王帶來的好運道!”
楚初夏聽着他激動的言辭,但笑不語。
譚文博還在繼續唸叨着:“有了楚王,鮫人們的生活比以前好了,未來的希望也有了,甚至老朽覺得,在楚王的帶領下,日後鮫人部落必然能夠發展壯大,絕對不會只是佔據了這麼一座島嶼而已……”
“……”楚初夏頓時覺得,他的碎碎念跟芳芷有得一拼!
她忍不住插了一句:“大長老難道不覺得,也是本尊王帶了戰爭給鮫人部落?”
說起這個,譚文博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戰爭誰不懼怕?然而不經過戰爭,如何改變當時的世界格局?倘若戰爭能帶來希望的話,戰鬥又何妨?不破不立呀!”
楚初夏挑眉,笑了:“果然是大長老,見識多了,自然看法也就深遠。”
她沒有過多評價,既然還是有人能夠理解自己的,她也覺得欣慰了。
不多時,譚文博帶着她走到了地下甬道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2、海神希娜的故事
地下甬道不太長,大概走了二三十步,就來到了一個寬敞的石室。
石室在地下,因爲鑲嵌了許多夜明珠的關係,卻亮如白晝。
石室的正中間,存放着一具水晶棺!
楚初夏走過去一看,震驚了!
那是一條美人魚!
真真正正的美人魚!
像狐人也不喜歡經常變身一樣,來到鮫人部落那麼久,楚初夏不曾見過任何一個鮫人變身人魚的樣子,基本上除非是下海,他們是不會變成人魚的。
而這水晶棺內存放的,是一條一身錦色,魚尾上帶了一點彩色的美人魚,長長的尾巴微微翹起,上半身是人形,長長的頭髮看起來還完好無損,散落在身體兩旁。
那張臉,美麗得幾乎能讓人窒息!
楚初夏自認自己穿越過來頂了一張好臉,也見識過帝堯那樣絕佳的好相貌。
甚至,這個異世,貌美的人多了去了。
然而,卻沒有辦法不承認,眼前這美人魚纔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一個!
“這是誰?”她失聲問道。
譚文博看着水晶棺內的美人魚,說道:“這就是我們的先祖,傳說中的鮫人族的海神,希娜!”
“希娜?”這個名字,可是比較洋味的了。
楚初夏看着那個傳說中的海神,又問:“那人魚的眼淚……”
“人魚的眼淚,就是海神希娜的眼淚!”譚文博說起了海神希娜的故事:
原來,數百年前,鮫人部落最美麗的一條人魚希娜,從生下來開始,就註定了她海神的命運。
她生下來就比任何人魚都要美麗,還帶着祥光。尤其是,她哭的時候,一串串的珍珠從她眼角流下。
從那以後,鮫人部落繁衍也日益強大,因此希娜被當成了海神供奉。
然而,海神卻動了凡心,愛上了孔雀族的王子。
更想不到的是,孔雀族的王子登上了王位,卻娶了別人,戲弄了希娜的感情,將她拋棄。
因爲傷心欲絕,希娜一直哭一直哭,最終哭幹了眼淚,再也流不出珍珠來。
卻吐出了一顆類似於內丹一樣的東西,看形狀就像一顆淚滴,卻是血紅色的!
之後,希娜就死了。
從此鮫人部落的海神,就成爲了傳說,再也沒有能夠流出珍珠眼淚的人魚,而從那以後,鮫人部落日益衰落,直到今天……
族人不忍心失去希娜,才把她放在水晶棺內,放在後島的洞窟內,除了王和大長老,禁止族人踏足。
“那麼,這人魚的眼淚,在哪裡?”楚初夏聽完了故事,不禁一陣唏噓。
孔雀族,就是朱雀國的人。
這麼說,鮫人部落跟孔雀族還是很難相容的了!
一時間,楚初夏心裡想了許多未來的事。
譚文博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答道:“雖然海神流過很多珍珠,但是因爲她那顆血淚的出現,以前的珍珠都沉進了大海。而血淚,就一直含在希娜的嘴裡。”
楚初夏看向希娜的那漂亮的菱形嘴巴,果然看到似乎有東西在隱隱發光!
問題是,要如何取出來?
難道要她動手去摳?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3、真的能夠解奇毒嗎
譚文博帶楚初夏來,就是想看看楚初夏能不能喚醒人魚的眼淚的。
他見楚初夏眼睛都不眨地看着希娜,便道:“楚王要不要試試看,讓人魚的眼淚自己出來,來到你的面前!倘若能,那就是你喚醒了這個神器!”
“你先告訴我,這神器有什麼作用?”楚初夏覺得,萬一就只是一顆漂亮的血珍珠,她要了也沒用,還不如一直留在這裡,跟隨希娜呢!
她很愛財沒錯,但是金銀財帛身外物,她並不是十分在乎的。
譚文博說道:“我剛纔沒說,海神除了之前那些本領以外,還有一個超乎常人的天賦,那就是淨化萬物,能夠解天下奇毒!”
楚初夏震驚了,瞪大了一雙美眸,問道:“什麼!”
能夠解天下奇毒麼?
豈不是她和帝堯如今最需要的東西?
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她一定要把握住這個枕頭啊!
“希娜還在的時候,整個鮫人部落的任何人中了毒,都是希娜治好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辦法,但是冥冥之中,我總覺得,這人魚的眼淚,就是希娜的天賦結晶也就是傳說中的內丹,應該也能解毒!”
譚文博看向楚初夏,道:“倘若楚王能夠喚醒人魚的眼淚,那麼可以帶出來試試看傳說是不是真的!”
說到這個,楚初夏突然覺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奇遇還真是蠻多的。
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
莫非,就是因爲她有了許多奇遇,才需要吃那麼多的苦作爲代價?
“那我要如何喚醒它?”楚初夏啼笑皆非。
譚文博卻搖頭,道:“老朽也不清楚,老朽先出去,楚王你試試看行不行,隔一個時辰倘若不行,你就出來吧!”
活得年長了的人,就知道求不得就無所求是什麼感覺了。
所以,譚文博認爲,倘若楚初夏沒辦法喚醒,那也是機緣不夠。
倘若能,那最好不過。
楚初夏還能怎麼樣?
譚文博出去了,她就站在水晶棺旁邊,盯着那條美麗的人魚發呆。
哪怕死了幾百年,也沒有絲毫讓人害怕的氣息。
“希娜,你的血淚真的能夠解奇毒嗎?”楚初夏閒得蛋疼,忍不住開口自言自語。
希娜已經死了幾百年,自然是沒有辦法迴應她的。
而她嘴部的位置,依然在隱隱發光,沒有消淡的跡象,卻也沒有更亮的趨勢。
楚初夏又說了一句:“唉,我呢……就是個不幸的。從我來到這個世界,就發現自己中了毒,還是一種連神醫都不會解的毒!”
“最要命的是,這種毒知道名字,卻不知道是什麼人給我下的,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這樣毒害我!”
“偏偏我被那麼多事情推着往前走,到現在也沒弄清楚自己的身世,你說好笑不好笑?”
“希娜啊希娜,我也不貪心求什麼,只希望能解開我和我家帝堯身上的毒,來日有機會,生一個健康的孩子……”
“……”
反正希娜是條死魚,也不可能聽懂她的話,楚初夏就絮絮叨叨地將自己心裡的一些話,哪怕跟帝堯都不願意說的話,都吐了出來。
“我說希娜,我有點同情你啊……”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4、復活了?
“我說希娜,我有點同情你啊……”
“爲什麼說同情你呢?你想想啊,你喜歡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是個渣,你卻爲他肝腸寸斷,是不是傻?”
“換我的話,對我不好,我分分鐘轉頭就走!”
“你要說我無情也好,說我冷血也罷。總之,女人嘛,對自己好一點纔是真,傻乎乎付出在一個不值得的男人身上,那是真傻啊!”
“你看看我,當初覺得帝堯不好,後來努力改造,現在帝堯對我多好,那我對他付出,也值得了不是麼?”
“這天底下的愛情,其實也就是那麼一回事,沒有時間解決不了的問題。哪怕你一輩子都記得這個人,心底裡都藏着他,並不應該影響了你的未來,對不對?你爲負了你的男人死,當真失算!”
“希娜,我這麼說,你生氣不?”
“會不會不把人魚的眼淚給我呢?”
楚初夏說了這麼多,覺得自己口水都說幹了,希娜也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希娜嘴部的光芒,依然一點變化都沒有!
她覺得自己差不多可以放棄了。
要她自己去死人嘴裡把東西摳出來,這是她打死都幹不出來的事兒。
再說了,這麼美麗的一條人魚,她也沒辦法做出來這種辱屍的事!
閒得無聊,說話又沒用,她抱起手中的霓光魔琴,無聊地隨手彈了幾下。
沒想到,這時候希娜的嘴部的光芒,竟然更加亮了!
楚初夏眼睛一亮,問道:“聽說霓光魔琴是朱雀國神器,所以你一定是見過的,對嗎?”
希娜自然是不可能回答她的。
楚初夏想了想,乾脆找了個地方坐下來。
雖然是短琴並不好雙手彈,但是她還是簡單地彈了一首曲子——《鳳求凰》。
可以說,楚初夏的運氣是真的逆天的,沒想到曲子彈到了一半,她似乎就聽到有人在哭!
是個女孩子的哭聲,小聲抽噎的那種。
在這種場合,楚初夏心裡不禁有些發毛,但是仍然佯裝鎮定地繼續把整首曲子談完了。
這時候,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水晶棺內,那條美麗的人魚,突然漂浮起來,慢慢變成了直立狀態浮在半空,雖然還是閉着眼睛,嘴巴卻在動:“你可以再彈一次嗎?”
“你……復活了?”楚初夏着實被嚇了一大跳!
面對一個死人是一回事兒,她並不害怕死人,畢竟心眼多的活人遠比死人更可怕。
然而,死人開口說話,那就恐怖了!
詐屍啊,還是數百年的殭屍!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害你的!”希娜看出來了她的驚慌,又說了一句。
楚初夏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問:“你喜歡這首曲子?”
希娜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回憶什麼,說道:“他……最喜歡給我彈這首曲子,用的就是你手上的這把霓光魔琴!這本來就是……我送給他的!”
楚初夏再一次震驚!
所以說,霓光魔琴本就不是朱雀國的東西,而是希娜送給孔雀族的?
難怪朱雀國讓出來霓光魔琴,並沒有像碧玉天狐那樣搶得頭破血流!
帝堯,到底答應了對方什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5、你答應了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見楚初夏不說話,希娜又說:“你想要我的血淚,我可以送給你,反正我留着也沒有什麼用了。但是……你拿了我的東西,就必須幫我一個忙!”
“你先告訴我,這個血淚是不是真的能夠解毒?”哪怕是面對這樣的靈異事件,楚初夏還是覺得自己必須問清楚,千萬別上當了!
拿了人魚的眼淚不能解毒,卻要幫她做一件事,萬一很困難怎麼辦?
希娜點點頭,道:“是的,你體內的毒也完全可以解開!任何毒都可以,只不過看毒性的深淺,需要的時間長短不一而已。時間越長的毒素,淨化的時候越痛苦。”
楚初夏放心了,這才問道:“那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
希娜再一次沉默,這一次沉默得更久,楚初夏都以爲她不會開口了,她才說道:“他當年爲了鞏固王位拋棄了我,我要你,將朱雀國征服,踩在鮫人部落腳底下,以泄我心頭之恨!”
所以說,這又是一樁悲劇!
楚初夏在心裡嘆息,嘴上說道:“我可以答應你,但是……現在我的實力還不夠,能夠給我時間麼?有生之年我一定做到!”
反正,她本來就打算跟帝堯一起打下萬狐國的江山,再順手把南面的朱雀國也收了,也無不可!
雖然她不喜歡戰爭,但是強大才是硬道理。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不是麼?
在她手裡統一天下,感覺也是不錯的!
希娜答應了:“沒有關係!但是,你若做不到,就會遭遇內丹反噬,一輩子活在痛苦之中。”
說着,她的嘴巴張開,一顆血淚就從她嘴裡慢慢地飛了出來,直直得朝楚初夏那邊飛去。
楚初夏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沒來得及思考要不要接受,就感覺有潤滑的東西穿過了自己的喉嚨,她被迫吞了下去!
滑溜溜的冰涼的東西,從自己喉間落入了肚子裡,哪怕知道那是個好東西,楚初夏也是有些不安的。
希娜沒有理會她是什麼反應,說道:“你答應了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否則……!”
楚初夏一愣,問道:“那這東西可以給我解毒,能夠給別人解毒不?”
她覺得更重要的是,帝堯是靠她解毒的。因爲她的血裡面有風雪夜歸人的毒性,恰好可以抑制千山鳥飛絕。
倘若她體內的毒被血淚清除了,卻不能給帝堯解毒,那帝堯怎麼辦?
“你習慣了血淚之後,總會有辦法替別人解毒的。”希娜說完之後,似乎就沒有元氣了,重重地摔落在水晶棺上!
然後,容顏迅速蒼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枯槁!
楚初夏驚駭地看着這一幕,心裡無限唏噓。
或者,希娜之所以能夠保持容顏數百年不變,就是因爲血淚?
記掛了數百年,還要踏平朱雀國,這也是……
朱雀國的後人,爲自己的祖宗犯下的罪孽而買單?
不想那麼多,楚初夏撫摸着自己心口,總覺得有東西卡在胸口,取不出來又下不去的感覺!
但是,那冰涼冰涼的東西進入她體內後,竟然一直都沒有溫暖起來,讓她無時不刻感覺到了血淚的存在。
跟碧玉天狐不一樣,碧玉天狐是跟她完全融爲一體的!
“楚王!”時間到了,譚文博走了進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6、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楚王!”時間到了,譚文博走了進來。
看到希娜的肉身正在腐爛風化,譚文博驚駭地問:“發生了什麼事?”
保存了幾百年的海神,在他當大長老的時候沒了……
“人魚的眼淚,已經在我身體裡了!估計能夠保存她的肉身,就是因爲這個神器。”楚初夏抿脣,覺得這也是絕了。
這樣奇怪的事都能讓她遇上!
譚文博驚喜地道:“這麼說,楚王擁有了人魚的眼淚,豈非繼承了海神的使命?”
“你想多了!”楚初夏脣角一抽,道:“沒繼承什麼使命,有的只是……”
仇恨!
她要幫希娜復仇,而且,找的對象竟然壓根就不是希娜的仇人啊!
這也是嗶了狗了。
譚文博不明白她的意思,她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兩人離開了後島,回到了前面王宮。
路上,楚初夏鄭重其事地對譚文博道:“大長老,神器這種東西,是全天下的人都垂涎的,很多人都想殺了本尊王搶走本尊王的魔琴,因此……人魚的眼淚在本尊王的手裡,這件事務必不可聲張!否則,日後將會有許多麻煩!”
“老朽懂得!”譚文博畢竟是老人了,哪裡不能明白這樣簡單的道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回到王宮,妙筆腳步匆忙,擔憂地走過來問:“主子,你沒事吧?”
“我看起來像是有事兒的嗎?”楚初夏笑了下,道:“倘若踏沙島無事,我們趕緊回朔日城去吧,本尊王還有許多事情需要趕時間做完的!”
譚文博也不挽留,說道:“恭送楚王,盼着楚王旗開得勝,帶領鮫人走向新的高峰!”
楚初夏笑了下,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妙筆自然跟上。
上船之後,妙筆才問:“主子,你去後島禁地……可是遇上了什麼奇遇?”
“如何得知?”楚初夏挑眉,有些疑惑他爲何會這麼問。
難道人魚的眼淚很明顯,根本藏不住?
妙筆一改過去的靦腆,一雙眼睛盯在楚初夏的臉上,根本就挪不開視線的樣子。
但是,他的眼神依舊是清澈的,頂多帶點疑惑,沒有一絲褻瀆的意思,疑惑地說道:“主子似乎跟去後島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楚初夏心想,不一樣的就是自己多了一件神器!
妙筆皺了皺眉,感覺說不上來。
然,楚初夏確實給人的感覺不一樣了!
臉還是那張臉,依然美麗得令人窒息,但是卻似乎更漂亮!
那是一種氣場。
而她的眼神,雖然依然是那般妖嬈,卻又多了一種剔透的光芒!
見他說不出所以然來,楚初夏沒當一回事兒,轉而道:“本尊王讓你給帶着的書帶了吧?”
“嗯!都在船艙內。”妙筆回過神來,跟着楚初夏走進船艙。
帶的是奇形八卦入門的書冊,一百多裡海路,爲了不浪費時間,楚初夏便打算把時間用來看書。
看着她坐在桌旁認真看書的身影,妙筆越發覺得,這是雲端的神女,是自己一輩子都不可能觸及的!
哪怕她已經如此優秀,還沒有放棄過自身的努力,一直都在進步,那麼自己擁有那樣的天資,是不是應該付出更多努力呢?
沒錯,不然有一天她強大到不需要自己保護了,豈不是不再有機會站到她身後?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7、必須要毀掉
丁康郡。
且說帝堯一大早就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丁康郡,昨天的戰事已經消弭,堯王軍勝利,甚至,對方損失了數千兵將!
“這是如何做到的?”帝堯看向風起雲涌和惟妙。
風起答道:“因爲惟妙帶來了王妃新發明的手雷啊!威力很大!”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個晚上,在他的臉上,仍然可以看到震驚而興奮的神色。
因爲,昨天看到的場面太震撼了!
一個手雷往敵軍聚集的地方里面一扔,就是死傷一大片!
而且,普通的盔甲根本就起不了多大的防護作用,哪怕不死也傷。
“對啊,這種手雷,鎧甲根本就防不住!最多丟不了命,重傷仍舊在所難免!就說王妃太厲害了!”惟妙親眼見到戰場上使用了手雷,對那效果也是極爲震撼的。
帝堯沒有親眼見過,聽說了這種場景,不禁有些好奇:“拿示意圖給本王看看!”
楚初夏畫的示意圖很詳細,包括如何製作手雷,原理是什麼,她一點一點細緻地做了描繪,比地雷還要詳盡許多。
甚至,還畫了爆炸效果!
看到這樣的示意圖,帝堯不由得笑了:“果然是本王的楚楚,就這功夫,可頂千軍萬馬啊!”
旋即又問:“敵軍是什麼反應?”
“探子彙報,敵軍撤退之後,平海侯立即召集了所有將領,共同討論這東西到底是什麼,爲何殺傷力如此大,要如何做防禦。基本都是圍繞着用盾牌行不行這一點!”風起答道。
帝堯雖然沒有親眼見到那種場景,從楚初夏畫的圖都可以看得出來,就這樣的寶貝,目前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防禦的,厲害點的,只怕盾牌都能炸爛。
惟妙也揣着幾分得意,說道:“還想防禦,王妃說了,哪怕是在熱武器時代,炸彈這種東西,除非有裝甲,否則都是沒有任何軍事技術可以防禦的!”
又說到熱武器時代……
炸彈、裝甲……都是新鮮的名詞!
帝堯微微一怔。
他不止一次懷疑楚初夏的來歷,哪怕是他們之間感情還不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後來又見識到了她展現出這麼多驚人的才學,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樣子,怎麼可能是楚家的那個傻子小姐?
不過回頭一想,管她來自於哪裡呢,她已經是他的了,他絕對不會放手!
“王爺!屬下已經吩咐下去,大批量製作手雷,別說退敵,就算是前進,我們以少勝多也絕對沒有問題啊!”風起還保持着興奮,向帝堯建議。
帝堯臉色沉凝,點點頭,叮囑了一句:“切記,製作方法傳達到位了,這圖紙……”
低頭看着手中詳盡的圖紙,這可是楚初夏的心血之作,也不知道她花費了多少時日才畫得出來這麼精細的圖紙。
可是,萬一這東西落到敵人的手裡,那問題就大了!
所以,哪怕是她的心血,他也必須要毀掉!
“掌握了製作手法,就把地雷和手雷的圖紙,都毀了!”
說出這話的時候,帝堯是忍着心疼的!
明白了他的意思,風起等人頓時臉色都嚴肅起來。
此時,有人來報:“平海侯在城外喊話!要見堯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8、嚴防有任何消息泄露!
此時,有人來報:“平海侯在城外喊話!要見堯王!”
“平海侯居然還敢來?”風起不禁有些佩服汪德嶽的勇氣!
不過,戰爭本就如此,不是你害怕對方,這仗就不打了。
帝堯身上煞氣盡露,說道:“本王且去會會!”
說着,轉身打開包袱,將楚初夏給他製作的鎧甲給穿在了戎裝外面。
看到那一身帥氣的銀甲,威風凜凜的樣子,風起不禁納悶:“王爺這鎧甲是哪來的?”
沒見過呀!
“楚楚給本王做的!”說到這個,帝堯妖孽的臉上自然而然呈現出得意的神色來。
風起:“……”
一言不合就虐狗!
帝堯穿好了鎧甲,來到了城牆上面,看着城外,平海侯帶着數百騎兵等候他的出現。
汪德嶽也是一個高大威猛的武將,騎在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頗具威風。
看到帝堯的身影,汪德嶽就高聲喊起:“堯王,這數萬兵馬本來就是你親手栽培出來的,如今自相殘殺,難道你不心痛嗎?”
帝堯冷然站着,渾身散發着煞氣,卻沒有吭聲。
汪德嶽又道:“末將也是效忠於堯王的,只要堯王放棄這四座城池,回到朝中,狐王自然會顧念兄弟情義,不會趕盡殺絕……”
這話說得實在是讓人聽不下去了!
風起憤怒地說道:“王爺,他這是當我們傻子呢?還招降?”
帝燁做得如何過分,難道帝堯就是眼瞎的,完全看不出來?
他們可是失去了一個孩子!
堯王府的嫡長子!
但是,帝堯卻沒有什麼憤怒,還是一如既往的帶着渾身的煞氣,而他的迴應也十分有趣,僅僅是看了一下在下頭講廢話的汪德嶽,用了內勁說了句:“回去告訴帝燁,本王既然已經突破天狐之術,王位就輪不到他來坐,讓他早點收拾包袱,儘早讓位!”
說完,他直接轉身走了,一句要跟汪德嶽廢話的意思都沒有。
風起自然是跟上的,不禁皺眉問道:“王爺,平海侯不會無緣無故過來說幾句廢話,他這麼做,莫非是有什麼企圖?”
“不管有什麼企圖,這仗也得打!”帝堯皺着眉頭下了城牆,倒是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只靠消滅敵軍,損傷的也是萬狐國的根基,風起,你召集所有將領過來,商討一下有什麼策略,能夠讓他們歸順的?”
“要歸順,自然先把平海侯拿下,只不過平海侯驍勇而有謀略,也不是尋常人能動得了的角色。”風起答道。
本來一個很狡猾的人,突然出來叫陣說了那麼一通廢話,那用心更讓人想不通。
帝堯沉吟片刻,說道:“只怕是爲了拖延時間,現在他們對手雷束手無策,應該是想讓本王放下防心,好讓奸細能夠及時混進來,獲知情報!”
風起立刻凜然說道:“屬下這就讓工匠將製作方法掌握,然後就把圖紙給燒了!”
帝堯點點頭。
暫時,也就只能這樣了。
“務必觀察清楚,兵器庫那邊的人,全都關在裡頭,戰爭結束之前,一個都不準出來,嚴防有任何消息泄露!”
第二卷:一鳴天下 149、毒發了
朔日城。
楚初夏回來後,就投入了繼續研究大炮製作技術的事業中。
想想她一個靠臉蛋和演技吃飯的影后,居然變成了一個武器設計師,也是醉了!
“小姐,用晚膳了。”芳芷站在書房門口,看着丟了滿地的廢紙團,沒敢進去。
生怕踩中了某一個還需要的!
楚初夏摸摸肚子,確實也是餓了,便打算先去吃飯。
天色也有些暗下來,光線不夠她也不能繼續畫圖,省得眼睛壞了。
然而,她剛剛站起來,突然感覺到一陣腹痛,哪怕堅韌如她,也忍不住呻吟出聲:“啊喲!”
太疼了。
“小姐你怎麼了!”芳芷哪裡還管會不會踩到那些廢紙團,趕忙衝了進來。
卻見楚初夏面色雪白如紙,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她抱着肚子滑落在地上,疼得幾乎要打滾的樣子!
看到這樣的場景,芳芷連忙將楚初夏扶了起來,驚駭地道:“妙筆,快把藍神醫叫過來,看看小姐怎麼了!”
一直在外面守着的妙筆一聽,衝進來一看楚初夏那個痛苦的模樣,也不敢耽誤時間,用最快的速度去請藍紓凌了!
藍紓凌泡在了藥房裡面,被妙筆十萬火急地拖了過來,本來還是滿腹的意見,然而見到楚初夏這個樣子,她也嚇到了:“快,把她送回寢房去!”
妙筆一點時間都不敢耽誤,立刻將疼得快要暈過去的楚初夏抱起來,送去了寢房。
藍紓凌開始把脈,摸到了那詭異而混亂的脈象,不由一驚。
她神色嚴峻,看着楚初夏那副疼得受不了,卻怎麼都不肯暈過去的樣子,連她都覺得有些心疼!
“怎麼回事?”楚初夏疼了這麼久,直覺告訴她,她很可能是毒發了!
然而,她不是吞下了人魚的眼淚麼,那不是可以淨化世界上所有劇毒的麼?
爲什麼她還會毒發?
藍紓凌鬆開了她的手腕,冷凝着臉,道:“風雪夜歸人發作了!”
這話,聽得其他人也都是一怔,然後芳芷哇地就哭了出來:“不是說,有那什麼藤纏樹壓制,小姐的毒就不會發作的嗎?”
在場的這麼多人,她是最瞭解楚初夏毒發要吃什麼苦頭了。
以前沒有藤纏樹的時候,小姐每一次毒發,痛得死去活來,芳芷都嚇得膽戰心驚。
她哭哭啼啼地道:“這不是一年多了都沒有發作過,而且以前毒發也沒有這麼厲害啊!”
楚初夏這毒,是在她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下了,以前也每個月發作,可是沒有這麼劇烈的。
後來,嫁進了堯王府之後,就再也沒有發作過,芳芷還覺得,嫁過來是好事兒呢!
“嗚嗚嗚嗚……不會是因爲時間太長了,那毒也成長起來,越發厲害了?”芳芷淚眼朦朧,看着楚初夏痛苦的表情,恨不能自己能夠替主子受苦!
藍紓凌聽着她哭哭唧唧的就覺得煩:“妙筆,先把她丟出去!”
妙筆當即就將芳芷帶出去了。
房內只剩下楚初夏和藍紓凌兩人,藍紓凌才問:“你今天……是不是吃了什麼東西?”
楚初夏苦笑,道:“人魚的眼淚,算不算?”
藍紓凌臉色大駭!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0、疼得去了半條命了
看着藍紓凌的神色變化,楚初夏不禁疑惑,忍着痛,問:“怎麼?別告訴我,人魚的眼淚是劇毒?”
“我只聽說過人魚的眼淚,別說我了,就叫我那俗稱醫仙的師父都不曾見過,自然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先不管你是怎麼會遇上那玩意兒的,就說你爲什麼要把那東西吃下去?”藍紓凌眼裡寫滿了震驚。
這楚初夏是什麼運道?
天下五大神器,三樣被她遇到了?
而人魚的眼淚既然是神器,斷然就不會對她有害纔對,爲什麼會催發她體內的毒性呢?
楚初夏疼得渾身的衣裳都已經溼透了,她無可奈何地道:“聽說,人魚的眼淚可以淨化劇毒,哪怕是我體內這種,也可以!所以,我就接受了,然後那玩意兒就自己跑到我肚子裡去了!感覺跟內丹一樣玄幻的!”
“內丹?淨化劇毒?”藍紓凌臉色一變,迅速重新將楚初夏的手攥在手裡,重新把脈。
她皺眉探了好久,依然探不出什麼所以然來!倘若楚初夏不說,從脈象上看,完全沒有可能診出來她體內多了個東西!
“如果是淨化劇毒的話,爲何你體內的毒已經完全不受控制,正在從四肢百骸全都往心臟跑去?”藍紓凌不解地道。
楚初夏雖然疼得不行,但是聽她這麼一說,倒是想到什麼!
她驚訝地問:“莫非……那人魚的眼淚就在我心臟裡,想要清除我體內的毒,首先就要把毒都聚集過來?”
藍紓凌緊緊地抿了抿脣,覺得這個說法也有道理,只不過她還有疑問:“倘若確實是你說的這樣,那我們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問題如果不是呢?你想過沒有,不控制住毒素的流向,而人魚的眼淚又不能給你解毒的話,你會死,你明白嗎!可是萬一我阻止了毒素的蔓延,又會阻撓人魚的眼淚解毒!”
楚初夏聽了她的話,頓時覺得自己面臨了一個困難的選擇!
她要不要拿自己這條命去賭一把?
倘若她只有自己一個人,賭就賭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可是……
她要是死了,帝堯怎麼辦?沒有她的血,帝堯也會死!
“所以,你說我現在要不要用藥給你把毒素給控制住,不讓他們流動?趁着,帝林靈和藤纏樹都在呢!”藍紓凌問道,將選擇的機會交給楚初夏自己。
楚初夏愣住了,反問:“你覺得就我現在的樣子,用藤纏樹還控制得住嗎?”
藍紓凌被她問倒了,愣在了原地。
是呀,這樣四處流竄的毒素,根本不太可能輕易壓制得住!
“難道你就要選擇繼續忍受,我看你疼得去了半條命了!”藍紓凌看見她的脣色都變得雪白,不用親身感受都知道她吃了多大的苦頭。
表面上看還算好,實際上毒素亂竄,她不光是五臟六腑劇痛,而是四肢百骸都在痛!
因爲這種毒在她體內浸淫了十幾年,早就順着血液,流遍了她的全身!
楚初夏咬着脣,也咬不出半點血色了。
她一邊忍受着渾身的疼,一邊思考,自己要不要賭一把?
“想來,你也沒有辦法把我這毒控制住,對不對?”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1、不要告訴帝堯!
對於這個問題,藍紓凌垂頭,默認了。
自己揹負了神醫的名聲沒錯,那也僅止於她醫術確實很高,甚至高於四國所有的大夫,正常的那些疑難雜症她都能手到病除。
多少頑固劣症在她手下也無所遁形。
然,那並不代表她就真的是神,還是有她不懂的領域!
再說了,控制住毒,又讓人魚的眼淚同時起作用,當她會法術呢?
楚初夏見藍紓凌這副樣子,也算是明白了,不禁苦笑一聲,道:“那我就這麼忍着吧!也只能賭一把了!”
劇痛襲來,她忍不住悶哼一聲,好不容易緩下了那口痛,才又道:“倘若我就這麼死了,帝堯一旦毒發,也會很快來陪我的吧?”
“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着這個!”藍紓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卻不能否認她說的事實。
這時候,她也沒有辦法,只能告訴楚初夏一件事實:“楚初夏,我跟你說件事兒你可別生氣。”
楚初夏感覺到好像劇痛慢慢地緩了,她虛弱地道:“你說。”
藍紓凌清了清嗓子,道:“當初你小產,是有胎盤出來的。我研究過那胎盤,果然不出我的所料,是你和堯王的血脈,故而他承載了你和堯王的毒。我打算用那個做藥,找到情癡草做藥引,給你們吃下去看看效果……”
“你說什麼!你要我和帝堯吃自己的孩子做成的藥?”楚初夏沒那麼痛了,聽到這話,驚得跳起來!
難怪那時候藍紓凌的表情是很奇怪很詭異的!
藍紓凌嘆了一口氣,道:“現在你想吃也沒用了,因爲情癡草已經沒有了。”
楚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瞪着她,道:“你可真是……那是我自己的孩子啊!你想讓我禽獸不如嗎?”
“就算是你的孩子,他已經保不住了!難道你更想見着自己和堯王兩個人一起毒發身亡?你知不知道,經過了上次的事情,你和堯王的毒都已經發生了質的改變,已經不在我可控範圍了!”藍紓凌嚴肅地道。
她是一個醫者,自然不會考慮那些楚初夏心理承受的問題,她就想做出能夠解毒的藥!
可是此時想想好像也是,誰能接受自己流掉的孩子做出來的藥?
正因如此,她纔打算一直瞞着!
楚初夏想要責怪她,卻又無從責怪起,畢竟藍紓凌作爲她和帝堯的主治大夫,也是爲了他們好。
她只能是嘆了一口氣,道:“那現在……我也就只有選擇等候了,看看人魚的眼淚到底有沒有用!倘若我死,帝堯也會死。倘若我挺過來了,帝堯也有救了!”
她和帝堯之間的緣分,是天註定了的!
他們的命運,就是這麼緊緊相連!
藍紓凌還能怎麼說,只能是點點頭,道:“我就在這裡看着你,你痛得厲害了,我給你想辦法止痛……”、
說完,自己都覺得不太可能。
畢竟,楚初夏的痛不在某一處,而在四肢百骸,那能如何止痛?
楚初夏苦笑,道:“這個儘量吧,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藍紓凌問。
楚初夏眼神堅毅,說道:“這件事,不要告訴帝堯!”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2、自己挺過去
藍紓凌一震,看向她的眼眸,問:“爲何?”
“他出徵掛帥在前線,若是知道我毒發,一定會不顧一切奔回來的。”
想到因爲以爲她中了攝心術,帝堯直接丟下戰場回來只爲了確定這件事,楚初夏就覺得倘若知道她毒發,帝堯肯定更加什麼都不顧了。
聽了她的解釋,藍紓凌點點頭,道:“你說的對,這樣也好。”
楚初夏又道:“倘若我死了……”
她自己都說不下去,梗了一會兒,才堅定地道:“倘若我死了,就讓人把他叫回來,我想……到那時候,這天下還打不打,也沒有必要了。”
對於帝堯,她是瞭解的。
兩個人的感情走到今天,他對她的愛入骨髓的那種癡戀,她能感受得到。
甚至她可以自信地設想,別說帝堯的毒需不需要她的血,哪怕不需要,她死了,他也不肯獨活!
因爲,如今的她也是一樣的。
倘若帝堯真的有了什麼不測,她也不願意一個人活下去的!
看着楚初夏臉上那飽含希望卻又帶着絕望,卻異常堅定的神情,藍紓凌不知道怎麼的,突然覺得鼻子一酸,覺得有落淚的衝動。
看到藍紓凌眼眶紅了,楚初夏不由得勾脣淡淡一笑,道:“這只是最差的情況,你也想想好的呀!人魚的眼淚倘若真的有淨化劇毒的作用,我挺過去了這一關,就可以給帝堯解毒了!到時候我們倆都不受毒素的控制,還可以生健健康康的孩子,那豈不是皆大歡喜?”
本來,藍紓凌差點都要哭了,被她這麼一說,忍不住笑了出來,道:“行吧,你是王,你最大!堯王都要聽你的,我算什麼!”
楚初夏也笑了。
然而,劇痛又來了!
她忍不住又呻吟了一聲:“啊……痛……”
藍紓凌見狀,只能是將自己的針囊取出來,道:“我給你把重要的幾處穴道封起來,好歹可以緩解一點疼痛吧?”
然而楚初夏卻拒絕了,搖頭,道:“我既然選擇賭了,就相信人魚的眼淚是不會害我的,倘若你堵住了我的穴道,萬一毒清除得不夠乾淨怎麼辦?”
藍紓凌:“……”
她無可奈何地看着她,道:“被你打敗了!”
嘆了一口氣,道:“行吧,你要忍就忍,我可見不得你這副樣子。我去外室等着,有事兒喊我!”
冷血神醫如藍紓凌,對釋北辰尚且不會心軟,唯獨對楚初夏。
她不忍心看着楚初夏那副疼得死去活來的樣子!
唉,真是欠了她的!
藍紓凌走出外室,看着還在哭哭啼啼的芳芷,還有默然站在旁邊的妙筆和惟肖,嘆了一口氣,道:“讓堯王妃自己挺過去吧。”
妙筆轉身,就要進去。
藍紓凌攔住了他,道:“知道你關心楚初夏,但是妙筆,她衣衫不整,你確定你真的要進去看着她狼狽的樣子?”
“什麼狼狽不狼狽!這種時候還能講什麼禮節?”妙筆眼眶竟然也是紅的,固執地爭辯。
顯然,他對楚初夏經受的痛苦,是多麼的心疼!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3、痛了一夜
本來安分守禮的妙筆,竟然要不顧他主子的名節了麼?
看着他那通紅的眼睛,藍紓凌不知道說什麼好!
惟肖臉上也不太好看,站在旁邊簡潔地問:“真的不告訴王爺?”
內室的對話,顯然都聽到了。
聽言,妙筆擲地有聲地道:“我認爲,應該把王爺叫回來,主子一定希望在她痛苦的時候,王爺守在她身邊!有王爺在,或許心理上的痛苦都能減輕一些!”
藍紓凌何嘗不明白,她嘆了一口氣,道:“現在兩軍對峙本來就很緊張,你不怕出問題,儘管去我不攔你!之後你主子如何處罰你,也是你自己的事兒!”
妙筆默了。
處罰他他並不怕,可是壞了主子的大事,他可承擔不起!
難道,就讓主子繼續這樣不知道還活不活得成下去?
“別說處罰你不怕。”藍紓凌似乎看透了他那點心思,又道:“萬一你主子不要你了呢,嗯?”
丟下這話,藍紓凌就往桌旁一坐。
蛇打七寸,那就是妙筆的七寸!
妙筆站在原地,哪裡還有想去將這件事告訴帝堯的想法?
萬一楚初夏把他趕走……
惟肖靜靜地看着他們,也算是說了一句公道話:“最多三天,倘若三天後王妃還是這樣,就必須告訴王爺!”
對此,藍紓凌也不反對。
反正,楚初夏不想告訴帝堯,他們要說,也跟她藍紓凌沒什麼關係!
既然都沒有意見,就是這麼決定了,三天後楚初夏還是現在這樣,就一定要去前線送消息!
而這種情況誰也不敢樂觀,萬一毒來得很猛烈,到底楚初夏能不能撐得過三天,還是個問題!
不一會兒,內室傳來了楚初夏痛苦的幽鳴,妙筆終究站不住了,霍地轉身衝了進去。
“主子!”
楚初夏確實是衣衫不整,整個人狼狽得不行,衣衫都汗溼了,貼在身上。
玲瓏的嬌軀在牀榻上滾來滾去,因爲痛苦展現出了扭曲的弧度!
妙筆見狀,連忙退了出來,一把拽過還在哭唧唧的芳芷,道:“趕緊給主子換身衣裳,還有牀褥,都溼透了!”
芳芷一聽,立刻就止住了哭,立刻去換了。
這樣的煎熬,經歷了整個夜晚,一直到天亮,內室的痛吟才終於消停。
而這一個晚上,芳芷已經給楚初夏換了四五次溼透了的衣裳。
這一夜,聽着內室裡傳出來的痛苦的幽鳴,誰都沒有睡着,好歹天亮後,楚初夏的痛似乎慢慢穩定,她終於睡着了。
消耗了一整晚,楚初夏整個人像是掉了一身的肉,本就纖細的身軀,顯得更加瘦。
這種痛苦,竟然如此可怕!
藍紓凌早晨進來給楚初夏把脈過去,結論是:“四肢的毒素,已經差不多全都集中到五臟六腑之中了!”
妙筆忙問:“那心臟……”
大家都知道,一旦劇毒攻心,那就必死無疑!
藍紓凌不放心,又探了一會兒脈象,才道:“心臟附近應該沒有毒!”
看來,真的是那顆人魚的眼淚起了作用!
不過這種事,藍紓凌不願意說出來,擔心隔牆有耳。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楚初夏擁有的神器越多,引來的爭端也會越多!
“依我看,毒素暫時消停了,你們換班歇着吧!這毒在夜裡發作,今天晚上,估計還有得折騰!”
藍紓凌決定去睡一覺,以防備今天晚上的一整晚不能睡!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4、我想收爲己用
楚初夏一覺睡到了下午才醒來。
芳芷趴在牀沿打盹,妙筆和惟肖兩個輪班休息了,此時在外頭守着的是惟肖。
“小姐你醒了!”
芳芷一感覺到牀上的動靜,立刻醒過來,問:“小姐,你餓了吧?我吩咐廚房熬了粥,給你溫在小火爐上呢,現在給你端過來?”
“嗯。”楚初夏知道,雖然不痛了,但是身體並沒有很輕鬆的感覺,也就是說,毒一定還沒有清。
養在身體裡十幾年的毒,早已經侵蝕了全身經脈,哪能這麼快清除呢?
所以,她需要好好吃飯,纔有力氣承受接下來還可能來的痛苦。
當初她與帝堯遭遇大難,皮肉上的痛苦她尚且都能忍受下來,如今這不傷皮肉的,她自然也能。
吃了一頓飯,楚初夏終於有了一些精神,藍紓凌又來給她把脈。
“對了,昨夜,白露的毒已經發作了。”藍紓凌一邊把脈,一邊跟楚初夏聊:“我去看了一下,跟上次明月心的一樣折磨人。花秋穎的毒確實厲害,我依然沒有辦法破她的毒!”
楚初夏躺在牀榻上,雖然精神頭不足,但是她還是思考着那些事情。
不一會兒,問道:“白露這個人,我想收爲己用,你覺得可行麼?”
“痛了一夜,你還有心思籌謀呢?尤其是,她是汪詩藍的人!”藍紓凌一臉的“你瘋了”的樣子,連話都不想說。
但是楚初夏卻依然不覺得自己瘋了:“我這麼想,也不是沒有理由的。不過,還是要搞清楚白露是爲什麼才願意跟隨汪詩藍,爲汪詩藍賣命!”
“據說,是汪詩藍救了她的命。”藍紓凌把自己探聽到的消息告訴楚初夏。
楚初夏擰眉。
倘若是這個原因的話,那就有些棘手。
藍紓凌又道:“我還是勸你,把她弄死吧,這種人存在太危險,被會攝心術的人盯上了,沒有人能夠睡得安穩,這也是攝心狐之所以會滅亡的理由!而偏偏,她還是你的仇人那邊陣營的,你真的不擔心?”
楚初夏自然是擔心的,她想了想,道:“一會兒,你給畢海清說一下,讓畢海清把白露送去踏沙島旁邊的無人島上去,盯緊了!”
“你還打算養着她?”藍紓凌瞪大了眼睛。
楚初夏搖頭,道:“食水都讓她自己在島上找,沒有船隻,她也跑不掉。待本尊王的毒解了,再去收服她!倘若本尊王的毒沒有解就這麼……那就把她也送下去吧!”
“你還要收服她?”藍紓凌對楚初夏這個女人的固執,也是服氣了。
難怪能夠收服堯王,讓堯王對她死心塌地服服帖帖的,就是這種牛脾氣纔有可能!
楚初夏閉上眼睛,道:“我想跟她學攝心術!再說了,這門術法對我和帝堯未來的路,總是有用的。”
其實,她堅持攝心術就是催眠術,她覺得這種東西很有用,而自己的意志力也十分強大,相信還是能學的。
藍紓凌不可置否,道:“你也不怕走火入魔!”
這女人會的已經夠多了,現在又想學攝心術!
就爲了替她家男人謀天下!
楚初夏淡笑:“活到老學到老嘛!”
轉而又問:“不說這個了,你看我體內的毒怎麼樣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5、第二夜
藍紓凌鬆開了她的手腕,道:“跟早上差不多,看來你這毒,也是要休眠的!”
楚初夏這就放心了,道:“那我再睡一覺,免得今天晚上沒有精神力來面對!”
“嗯,你好好休息。”藍紓凌站了起來,本來都要往外走了,想了想,又回過頭來,道:“對了,他們決定是,倘若三天後你還是這樣子,就會告訴堯王!”
“三天……”楚初夏微微一頓,道:“今天第二天了,說不定三天我的毒就徹底解了呢?”
她也沒有反對手底下的人這麼做。
畢竟,對手底下的人的忠誠度她很瞭解,遇上了這種情況,他們若是能夠忍耐一個三天不跟帝堯通報,已經算是極限。
只盼着,三天時間足夠她化解了體內的毒。
倘若她熬不過去就這麼歸天了,帝堯也該回來……
替她收屍!
~
晚膳過後,已經幾十年不出踏沙島半步的大長老譚文博,居然來到了朔日城!
“楚王!”譚文博在外室拜見。
楚初夏已經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覺得隔着一個房間說話不方便,還是讓芳芷把人叫進來。
芳芷老大不高興,但是也沒辦法,就把屏風給搬了過來。
隔着屏風,把其他人都撤了,楚初夏才問:“大長老爲何到這邊來了?”
譚文博有些擔憂的語氣傳來:“畢海清說,楚王應該是身中奇毒,毒發十分痛苦。老朽擔心,便想過來看看!”
畢竟,他是知道人魚的眼淚的存在的,走這一趟,就是想知道,難道人魚的眼淚沒有用?
楚初夏笑了下,道:“應該就是那東西在起作用,只不過本尊王體內的毒經年已久,發作起來纔會這麼痛苦。”
“那東西,真的有用麼?”她的話並不難解決譚文博的擔憂。
倘若楚初夏有個什麼,鮫人部落可找不到這樣的王了!
楚初夏幽幽說道:“有沒有用,過幾天就知道了吧!”
對此,譚文博也不好再說什麼,只道:“那……”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就聽到了楚初夏悶哼一聲!
譚文博臉色一變,連忙問:“楚王可是毒又發作了?”
楚初夏抱着肚子,道:“嗯,疼!把藍紓凌叫進來!”
很快的,藍紓凌就來了,迅速衝進了屏風內,給楚初夏把脈。
“確實是毒發了,因爲毒已經都集中在了五臟六腑,所以你今天晚上要應對的主要是內臟疼痛!”藍紓凌滿眼憂愁。
楚初夏的毒一發作,一晚上又不得安寧了。
四肢百骸的疼痛雖然已經很痛苦,但是毒素全都集中到了五臟六腑的時候,卻又是另一種可怕。
這一晚上,楚初夏控制不住自己哀嚎,附近好幾座院子都能聽見!
而同時,白露那邊的毒也在發作,那個毒的痛苦,並不比楚初夏這裡的要輕,那慘叫整個楚王府都能聽到。
“我說藍神醫啊,就沒有什麼辦法,能讓楚王睡過去的嗎?聽着心裡難受極了!”譚文博遇上了這事兒,自然就不可能再回島了,也留在外室陪着。
他問出了大家的心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藍紓凌身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6、萬一毒發攻心……
藍紓凌左右看了看,一臉的無可奈何,道:“本神醫至少有十五種法子讓一個人昏睡。也可以替她緩解疼痛。然而讓她昏睡過去的,不是藥物就是扎針,你們覺得,倘若本神醫用藥把她弄睡過去,萬一她的毒更厲害怎麼辦?”
譚文博氣息一窒。
其他人也都默不作聲。
誰敢去賭?
“再有一個辦法,就是把她打暈,你們自己看着辦吧!反正我是下不了手!再說了,暈了之後也會痛醒的!”藍紓凌聳了聳肩。
衆人面面相覷,誰也沒幹說自己去把楚初夏打暈。
倒是惟肖說了一句:“王妃毒發一事不能傳出去,不管任何人問起,必須說是白露毒發,跟王妃沒有關係!”
王爺在前線打仗,後方靠王妃的威信坐鎮,倘若王妃出了問題,怕影響軍心和民心。
其他人也都贊同地點了點頭。
接下來,就看楚初夏自己的承受力了。
~
“小姐,你別咬嘴脣,痛就喊出來!”芳芷給楚初夏嘴裡塞了一塊手帕讓她咬着。
不一會兒,似乎楚初夏的意識稍微有些模糊了,內室傳來輕聲低吟:“帝堯……帝堯……”
“帝堯……你等我……等我……”
芳芷忍不住又哭!
這一晚上,又是一個不眠夜。
沒有一個人願意挪步離開外室,寧願聽着內室裡那一聲又一聲的慘叫,折磨着他們的心,就跟被鈍刀撕磨一樣!
直到天亮,內室的動靜停了下來,衆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藍紓凌立刻走進內室,給楚初夏把脈。
芳芷一晚上都在伺候楚初夏,給楚初夏擦汗更衣,也是累得夠嗆,但是她還是很着急地問:“藍神醫,小姐怎麼樣了?”
診脈完畢,藍紓凌的話卻並沒有讓大家提起的心放下:“跟昨天沒多大差別,毒依然還在五臟六腑!”
“什麼?那意思是說,小姐這一晚上的苦白吃了?”芳芷瞪大了眼睛。
藍紓凌搖頭,道:“也不是完全沒用,至少我感覺到的毒,沒有昨天那麼厚重。”
毒不那麼嚴重了,也就是說,那人魚的眼淚是有用的。
除了藍紓凌和譚文博,其他人還不知道人魚的眼淚的存在,妙筆忍不住問:“爲什麼堅持不用藥,哪有不用藥就能解開的毒!藍神醫,既然都已經這樣了,爲何還要聽主子的?萬一毒發攻心……”
“她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藍紓凌丟下這話,道:“以後你總會知道的,看現在的情況,事情都在往她預期的方向發展,只是過程慘烈了一些而已,所以你們都不要過於擔心!”
妙筆張了張嘴。
很想說怎麼可能不擔心?
看到楚初夏吃那麼多苦頭,怎麼可能放心?
但是他畢竟沒有立場說這話,只能是默默地站着,一雙手緊握成拳,昔日靦腆的眉目,此時也冷凝一片。
“行了,大家都分頭去休息吧!這毒,白日應該不會發作的。”藍紓凌忍不住打了個呵欠。
這一晚上沒睡還一直擔驚受怕着,也是夠嗆。
知道今天晚上還有一場硬仗,衆人也就只得輪班去歇息。
藍紓凌又多話問了句:“對了,惟妙怎麼還沒回來,難道前方戰事又膠着了?”
“王妃的手雷送到後,就很順利了。王爺讓惟妙暫時留下,應該是打算主動進攻。”惟肖答道。
藍紓凌點點頭,心裡想的是,倘若帝堯正在戰鬥,明天若是去告訴帝堯楚初夏毒發了,只怕也不是個好事啊!
帝堯若是知道楚初夏毒發,肯定任何事情都不管,哪怕正是兩軍對壘,也會直接撂挑子回來了吧?
妙筆想到昨夜疼得意識迷糊的時候,楚初夏一直唸叨着帝堯的名字,緊緊地抿起了嘴脣,道:“我還是認爲,這件事早點告訴王爺的好!”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7、是不是本王的楚楚出事了
“你別亂來!”藍紓凌立刻就呵斥他。
聲色冷厲!
卻不能說服妙筆,妙筆繃着臉,眼眶通紅,情緒激動:“主子是什麼性子你們難道還不清楚嗎?她脾氣烈,卻爲王爺着想,但是她在忍受這麼大的痛苦的時候,她心裡有多期盼王爺在身邊,難道你們不能理解?毒發了不用藥,本來我就難以理解,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主子經歷了這樣的痛苦,他又會如何?”
這話,說得大家都沉默了。
芳芷又開始哭。
藍紓凌頭疼極了,不容抗拒地道:“今天晚上再熬一個晚上,說不定明早就好了!”
妙筆看着藍紓凌,很想問:你作爲神醫,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晚上也好不了嗎?
毒只是比昨天輕了一些,過了今天晚上就能沒事,他不會相信!
經過兩個晚上的折磨,楚初夏已然不成人形了!
但是,知道藍紓凌不是容易說服的人,妙筆也就不說話了,只是對惟肖說道:“我先去休息,下午換我來守!”
~
丁康郡。
連續幾天,東征軍被手雷打了兩次之後,就再也不敢輕舉妄動了。
“他們按兵不動,不如本王主動進攻爭奪糧草。”帝堯看着地形圖。
敵軍八萬人馬,經歷了這麼幾戰,已經摺損了兩萬。
風起自然也是同意這種說法的,只不過有個問題:“手雷的製作還是過於緩慢,哪怕已經晝夜開工趕製,因爲還沒有嫺熟,所以也只是做出了數百個,倘若想要主動進攻,必然要一鼓作氣奪取勝利!”
帝堯沉凝着臉,氣場全開,煞氣從金眸內迸發:“再等兩日,等到手雷的數量達到一定的程度,本王就親自帶兵出去,殺平海侯一個措手不及。先把汪德嶽擒了再說!”
總之,汪德嶽是不可能歸降於他的,但是拿下了汪德嶽之後,事情就好辦多了。
其他的副將和一些統領之類的,基本上都是他以前的舊部。
帝燁能拉攏的,多半都是高官,那些小將領還是靠的威懾力,自然是不可能拉攏全面。
對此,其他人自然都沒有意見。
因爲,帝堯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
然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此時突然衝進來一個人,風起看了一眼,竟然是妙筆!
當即呵斥道:“妙筆,你怎麼突然過來這裡!”
妙筆一身的塵土氣息,整個人看起來疲倦得不行,幾乎要脫力的樣子,顯然趕路趕得非常着急!
看到他這副樣子出現,帝堯心裡一沉,立刻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本王的楚楚出事了!”
放任一個對楚初夏有愛慕之心的人留在楚初夏身邊保護,帝堯是有私心的!
妙筆爲人純淨,他喜歡楚初夏,就是真心喜歡,把楚初夏當成神來敬仰的那種喜歡,所以不用擔心他監守自盜對楚初夏做出什麼事來。
而正因爲他喜歡楚初夏,對楚初夏的保護就更能盡心盡力,必要的時候,爲楚初夏丟命都在所不惜。
這正是帝堯的私心。
而妙筆此時不守在楚初夏身邊,定然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楚初夏出事了!
帝堯如何不擔心?
妙筆看了一圈廳內的那麼多將領,知道這裡說話不方便,便道:“王爺,屬下有話跟你說!”
帝堯心下一沉,幾乎可以肯定,百分之百是楚初夏出事兒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8、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朔日城。
楚初夏今天睡了整整一天。
兩個晚上撕心裂肺死去活來的疼痛,幾乎損耗了她整個人的元氣,哪裡還有什麼力氣跟人說話?
就連吃飯,都是芳芷一點一點地喂的。
到了換班休息的時間,惟肖站在外室,看見藍紓凌從裡面走出來,簡單地說了句:“妙筆不見了!”
“他沉不住氣,只怕是去了丁康郡!”藍紓凌肯定地道。
轉而又說:“去了也好,這件事遲早是要讓堯王知道的,尤其是……妙筆說的沒錯,哪怕過了今晚,看這毒的勢頭,明日一早也不可能沒事!”
惟肖看着藍紓凌,肯定地問:“所以,是你給王妃用了什麼解毒的東西麼?”
他不相信,藍紓凌會放任楚初夏毒發不管不顧,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着他們不能說。
藍紓凌苦笑,道:“與其說是本神醫給她用了什麼藥物,不如說是她自己去吃了什麼東西!這個……等她自己想告訴你們再說吧!”
她煩惱的是,天色又黑了,今天晚上又是一個不眠夜!
“你今日沒有休息?”藍紓凌知道,妙筆走了,惟肖自然不可能休息的。
“無礙!”惟肖雖然臉上有些疲倦,卻還是比別人更精神一些。
功力高的體力自然也更好。
芳芷也是一直沒怎麼休息,要不是藍紓凌給了她一些特效藥,那個小丫頭都快倒下了。
藍紓凌點點頭,道:“等着吧,堯王應該要回來了!”
~
今天,楚初夏的痛來得稍微晚了一點。
掌燈時分,內室裡才傳來芳芷的驚呼:“小姐,是不是又痛了?”
楚初夏自然是沒有辦法回話的,藍紓凌立刻就走了進去。
“天啊,小姐你身上怎麼這麼燙!”芳芷嚇壞了,一轉眼就燙得不行!
藍紓凌冷着臉:“不好,堯王妃在發熱!”
煩惱在於,楚初夏這一個發熱,她不敢給楚初夏用藥啊!
芳芷一愣,忙問:“那怎麼辦?”
藍紓凌皺眉,道:“準備冰塊,冰敷降溫吧!”
好在這個季節,天氣還熱不起來,還是有很多大戶人家窖藏了冰塊的。
“芳芷,你給堯王妃脫掉衣裳,一點一點地給她用溫水擦洗身上,一直到溫度降下來爲止!”
只能靠這種辦法了。
倒是楚初夏在昏昏沉沉的狀態,還是聽到了一點。
她當然知道自己發燒了,虛弱地道:“芳芷,拿油紙包着冰塊,擱我額頭上,還有,用棉花沾烈酒擦我的手心、腳心、耳後,還有心口的地方……”
難爲她這種時候還記得如何物理降溫!
聲音很細弱,但是芳芷勉勉強強聽了個明白,忙不迭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說着,就去招呼人準備冰塊。
只不過,不管是擦洗全身還是冰敷,楚初夏身上的高熱仍然下不去!
她覺得自己猶如在沙漠裡,被火燒了一樣,整個人的神智都已經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之間,楚初夏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
然而,陌生之中,卻又透着一點熟悉。
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當臉就來了一巴掌,把她打到了地上!
楚初夏是什麼樣的個性?被狠狠扇了一個耳光,她心下的火氣就來了,當即扶着地上想要站起來,卻發現……
第二卷:一鳴天下 159、再一次重生了?
此時此刻,楚初夏是震驚的。
這是怎麼回事?
她的手怎麼變小了?
那雙因爲跟汪詩藍一戰、損傷了十個手指頭而參差不齊的手,現在居然變成了白嫩嫩的小手?
目測,這是一個幼童的手吧?
再看對面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也是一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小女孩,衣着華麗,對比自己身上穿的一身粗布衣裳,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楚初夏擡頭看去,只見那十歲的女孩,臉上卻帶着惡毒扭曲的笑容,道:“楚初夏啊,你這種廢柴爲什麼要留在我們楚家?把我們楚家的臉都丟盡了!”
“你們楚家?”楚初夏腦子裡豁然開朗,彷彿知道了,這裡莫非是楚家,她的所謂孃家?
可是……
她怎麼變小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短胳膊短腿,估計也不過四五歲!
她才四五歲,那帝堯呢?
不會是她毒發身亡,再一次重生了?
那她還會不會跟帝堯相遇?
楚初夏慌了。
那女孩冷笑道:“沒錯啊,就是我們楚家,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孽種,連變身都不會,我爹就當了個冤大頭!”
“你跟你那個低賤下作的娘想得太好了吧?以爲進了楚家的門,就可以享受榮華富貴了?”
“呵呵,也不看看你們低賤的樣子!”
“廢柴,野種一個!”
“你不配做我楚家人!”
“既然都這麼沒用了,那乾脆就讓你更沒用一點吧!”
楚初夏腦子裡一團亂,還沒有捋順思路,就發現自己被幾個大孩子壓住了。
廢柴的身體,一點內勁都沒有,輕而易舉被兩個大孩子壓在了地上,然後,那個衣着華麗的女孩,就將一碗藥灌進了她的喉嚨!
她拼命掙扎,卻根本掙脫不了鉗制,被那碗藥嗆到了鼻子,她的意識逐漸昏迷。
最後迴旋在她耳邊的,只有這麼一句話:“記住,楚家只有我楚雨凝一個千金,你……就是個野種!”
楚初夏迷迷濛濛地,心裡充斥着滿腔的恨意,嘴裡唸叨着:“楚雨凝……楚雨凝……楚雨凝……”
她眼前已經變得一片黑,短時間內完全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初夏感覺到了一絲冰涼從身子下面傳來,她一個激靈就醒過來了。
她渾身都是火一般的滾燙,躺在了冰一樣的東西下面,整個人都感覺舒服很多。
但是,睜開眼睛依然什麼都看不見,眼前只有一片混沌。
而體內,是劇痛,幾乎讓她恨不能立刻死去!
“帝堯……”
倘若她挺不過去,她會死,帝堯也會死!
所以,她一定要挺過去!
“帝堯……我會挺過來的……我挺過來了……你也就有救了……你等我……等我……”
痛了這麼久,楚初夏大概也能明白,或許這就是人魚的眼淚在清除她體內的毒的同時,也在跟她的身體契合。
希娜說的意思,如何使用她以後自然會知道,或許就是這樣!
只要人魚的眼淚跟她的身體契合了,那麼她自然而然就知道如何使用這個神器,到時候,替帝堯解毒,不就順理成章了嗎?
“帝堯……你等着我……”
冰冷之中,楚初夏突然察覺到有一雙溫暖的手攥住了自己的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0、不是幻覺
耳邊,傳來了溫柔無比、也熟稔無比的聲音:“楚楚,你一定能夠挺過來的,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挺過來!你要好好的,你有個什麼事,我不能活你知道嗎?”
那雙手,一隻手握住了楚初夏的手,另一隻則是摸到她額頭上。
然後,柔軟的絲絹在她額頭擦拭,將她冷熱交替發出的滿頭大汗給輕柔拭去。
在這一瞬間,楚初夏迅速睜開眼睛,看向面前的模糊人影。
哪怕再模糊,她也不會錯認那一頭髮亮的白髮!
“帝堯……”
剛剛呼喚了這麼一個名字,又是一波疼痛襲來,她忍不住哀嚎了一聲:“啊……”
她的手也被攥緊了,耳邊那焦急的聲音復又響起:“楚楚,很痛是不是?覺得痛了,你咬住我的手,嗯?”
話音落下,溫暖的手背,塞進了她的嘴裡!
楚初夏剛想吐出去,又是一波疼痛襲來,她下意識就咬緊了牙關,理所當然地就將那隻手掌一口咬了下去。
一口咬進了肉裡,感覺牙齒都碰到了骨頭,血腥味竄進了她的口腔,可是她根本顧不得那麼多。
太疼了,疼得她恨不能立刻就死去!
“楚楚,你不要忍,有多痛你就咬多用力,嗯?”
耳邊的溫柔似乎還帶着顫音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楚初夏鬆開了牙關,問:“帝堯……是不是你?是我的幻覺麼?”
“不是幻覺,我回來了。”
隨着那聲音留下,一個溫暖的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上,同時,楚初夏感覺到了有溫熱的水滴滴落在自己的眼眶!
“楚楚對不起,我回來太晚了。你受了這麼多苦,我卻不知道。對不起……對不起……”
楚初夏這時候,總算是可以確定。
這個人真的是帝堯!
不是昨夜她的幻覺,而是他真真切切回來了!
她也沒有重生,沒有回到原主四五歲的那年。
帝堯回來了!
不知道爲何,察覺到了這個事實,楚初夏感覺身上的痛似乎都減輕了不少!
她勉強勾起脣角,道:“沒有對不起……帝堯,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好了,到時候你也不用再受毒發之苦……”
話說到這裡,一陣痙攣襲來,五臟六腑翻江倒海的痛,再一次侵襲了她全身!
“楚楚!”帝堯淒厲地喊了一聲,卻對此時的狀況無能爲力。
他只能是緊緊地抱着她,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的體內,恨不能替她承受這樣的痛苦!
冰窖內空氣寒冷,陪着楚初夏躺在冰塊上,刺骨的冰冷正在吸走他身上的熱氣,可是他絲毫不在意。
他眼裡只有心愛的女人,滿腦子都是她在受苦,而他卻無能爲力!
而她,在這種時候,還想着他!
然而,想要讓她以後再也不受風雪夜歸人的控制,除了讓她吃這一次苦,他又能如何?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初夏好一點了,卻再一次陷入了昏睡。
然而,她卻一直在囈語:“楚雨凝,我記住你了……我楚初夏……有生之年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將你……碎屍萬段……你給我等着……”
楚雨凝?
帝堯皺眉。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1、爲自己的女人哭並不丟臉
楚初夏又跌入了夢境。
夢到了自己還是那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只不過已經變得神志不清,癡癡傻傻的。
別人打自己,罵自己,她也就只知道呵呵傻笑。
她就這麼瘋瘋癲癲地,在楚家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
餓了,去廚房偷東西吃。
被抓了,會被狠狠地打一頓。
每天都帶着遍體鱗傷,舊傷還沒好,新傷又來了。
餓得實在不行了,甚至去跟狗搶吃的,被狗一口咬在了腿上!
直到她十歲的時候……
這天,她爬狗洞鑽出了楚家的府邸,來到了大街上。
因爲肚子餓,搶了一個饅頭,被追了兩條街。
好在,他們沒有追了。
就在楚初夏狼吞虎嚥吃完了那個饅頭的時候,一隻帶着歲月痕跡的蒼老的手出現在自己面前,那隻手上,捏着一隻燒雞腿!
楚初夏擡頭看去,卻見一個仙風道骨的老爺爺坐在輪椅上,後面有個青衣小童推着他。
“你叫楚初夏,是嗎?”
楚初夏沒有迴應,看着那隻雞腿發呆。
那老人家掐指一算,說着她聽不懂的話:“天命原來在這裡!”
“你是神仙嗎?雞腿是給我吃的嗎?”楚初夏終於有了反應,目光依舊盯着那隻雞腿,不停得在流口水。
她癡癡傻傻的,那老人家也沒有多問她什麼,而是說道:“放心回楚家去吧,以後你的日子,不會缺少吃喝了。不過,這輩子你註定要吃很多苦,你怕不怕?”
那個傻乎乎的十歲楚初夏,帶着天真的一雙瞳孔,認真回答道:“只要有吃的穿的,多苦我都不怕!”
那老人家也就不見了。
之後,楚初夏的日子也就真的變得好過了不少,雖然打罵還是少不了的,至少吃穿是不愁了,還配了個叫做芳芷的丫頭,真正地當起了楚家不受寵的小姐……
疼痛再一次猶如海嘯一般,朝楚初夏撲了過來。
她的夢做到這裡,也就醒了!
“楚楚,你又疼了是不是?”
發現楚初夏醒來,在她旁邊打盹的帝堯立刻就清醒過來,心疼地道:“楚楚,疼得厲害咬我的手,嗯?”
說着,就要把手塞到她的嘴裡。
然而這一次,楚初夏卻沒有咬,而是撇開了頭。
忍耐着可怕的劇痛,她捏住了帝堯的手,道:“我不要咬你……我忍得住……”
在這時候,她還是爲自己着想的!
帝堯覺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鼻酸眼溼。
他生在皇家,從小就知道自己可以流血,卻不能流淚。
而他這輩子,第一次流眼淚是因爲楚初夏,這第二次,依然是爲了她!
上一次,知道她爲了自己吃了多少苦,他忍不住。
這一次,親眼看到她忍受這麼可怕的痛,他一樣忍不住。
尤其是,眼前看到她這副樣子,再想到上一次她承受了什麼,他就更是忍耐不住淚意上來。
爲自己的女人哭,並不丟臉!
所以,他放任淚水流下來,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冰!
在冰窖裡待了幾個時辰,帝堯的白髮和眉毛都凝出了霜,好在他天狐之術的中層,讓他不至於被凍僵。
不過他摸了摸楚初夏的額頭,好歹,她的體溫是終於不燙了!
“藍紓凌!”帝堯喊道。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2、你抱抱我,好不好?
冰窖的門被推開,藍紓凌裹着大衣進來。
給楚初夏診脈過後,驚喜地道:“高熱退了可以出去了。這毒,也已經清了一半了!”
“也就是說,她在受苦的同時,其實就是在清毒?”帝堯摟着疼得瑟瑟發抖的楚初夏,心疼地問道。
藍紓凌鬆開了楚初夏的手腕,點了點頭,道:“清毒沒錯。不過我覺得,痛苦的來源更大的可能來自於,這或許是人魚的眼淚跟她融爲一體的過程!畢竟,人魚的眼淚是鮫人的東西,想要在天狐的身體裡定居,不吃點苦頭又怎麼成?”
帝堯雖然能夠理解這種說法,但是想到她受了多少疼痛,他就很難接受!
聽了妙筆的傳訊,他馬不停蹄地趕回來,撞進了寢房看到楚初夏那可憐的模樣,那一刻,他痛得不能呼吸。
“天亮了麼?”他問。
藍紓凌答道:“是的,已經天亮了,估摸這陣疼痛過後,今天就過去了。當然,這還不算完,今天晚上還會有折騰的。”
“今晚的事情,今晚再說。”帝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道:“讓他們準備好,本王要帶楚楚出去了!”
藍紓凌答道:“已經準備好了!芳芷那丫頭這幾日也是辛苦,已經讓她去歇着。”
帝堯沒再吭聲,將楚初夏用厚厚的斗篷裹起來,抱起往外走去。
芳芷不行了沒關係,他的女人,他親手照顧!
一粥一飯,吃喝拉撒,他全部不假他人之手!
~
這一次,楚初夏整整睡到了晚膳時分,才終於醒過來。
醒來的時候,比昨天還要虛弱,連手都擡不起來。
而她整個人已經消瘦了一大圈,顴骨都高了起來,一雙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
“楚楚醒了?”帝堯見她醒過來,停下了給她擦臉的動作,看進了她眼裡。
楚初夏眨了眨眼睛,過了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問:“帝堯?”
“嗯,我在。”帝堯連忙抓住她的手,給了最溫柔的迴應。
楚初夏看着他的眉目,似乎怕是幻覺,又喊了一聲:“帝堯。”
“嗯。”帝堯再一次迴應。
然後,楚初夏又像是不敢相信一樣,又喊了一聲:“帝堯!”
帝堯金眸內充滿了寵溺,一點不耐煩都沒有,依然是溫柔地給了她迴應:“楚楚,我在。”
這一次,楚初夏終於確認了他的存在一般,脣角微微勾了起來,蒼白的臉上掛着虛弱的笑,道:“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帝堯摸了摸她的臉,看着她消瘦的模樣,心疼得像針扎一樣,密密麻麻的暈開,侵襲了他全身!
楚初夏好不容易終於笑了出來,道:“我又挺過來了。帝堯,你抱抱我,好不好?”
帝堯怎麼可能不答應?
他立刻將布巾丟到旁邊,上了榻將她輕輕抱在懷裡。
被他的體溫烘烤着,楚初夏感覺自己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
在他懷裡待了一會兒,她突然想起前線的戰事,睜開眼眸問道:“你回來了,丁康郡那邊怎麼辦?”
“你遇上了這樣的事情,本王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理會那些破事兒!”帝堯眸中閃過冷戾,很想指責她,卻又不忍心對她說哪怕一句重話,最終只是埋怨了一句:“你不該讓他們瞞着我!”
楚初夏微微一哽,聰明地轉移了話題:“帝堯,我們都有救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3、我在,一直在!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心情是激動的!
我們都有救了!
在藍紓凌告訴她,她和帝堯的毒都已經不受控制了以後,她是很擔心的。
但是沒想到,老天還是眷顧她,讓她獲得了人魚的眼淚。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只要能給兩人一線生機,她都願意!
帝堯點點頭,咬着牙道:“我們都有救了,可是卻讓你受苦了。”
“沒關係。”楚初夏虛弱地笑了下,道:“總要有人吃苦的,我們前面的路還充滿了荊棘,這個時候,分什麼你我?”
分什麼你我?
這話,說進了帝堯的心坎裡!
“你是女人,吃苦的事情本該讓我來承受。”他感覺到自己心裡的愛意越發濃厚,這輩子,除了愛她,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楚楚,我愛你!”
他望着她的眼眸,發自肺腑的話語,就這麼脫口而出!
楚初夏微微一愣,旋即笑了,道:“嗯,我知道。”
帝堯也沒有強求她一定要給自己迴應,其實,從她口中說出“分什麼你我”,已經比“我愛你”這三個字動聽一百倍!
“楚楚,本王去拿點吃的過來餵你,嗯?”
“好。”他太溫柔,楚初夏軟軟地答應了。
因爲,體內的毒還沒有全部解開,她知道今天晚上還有得折騰!
不過,有帝堯陪伴在身邊,她感覺充滿了希望!
~
帝堯很快就端了一碗熬得很爛的粥過來,一勺一勺地放到自己的嘴邊吹,試過溫度差不多了,再一點一點地喂她。
楚初夏吃了兩口,看到了他手上那個深深的壓印,上面的血已經乾涸了,仍然看得出,當時她咬得有多狠!
她不免心有歉疚,道:“你怎麼不讓藍紓凌給你上點藥?”
帝堯低頭看了自己的手一眼,毫不介意地道:“這點小傷,比起你吃的苦來說,根本不值一提!”
楚初夏卻幽幽地道:“可是我看着心疼呀!”
帝堯一愣。
這女人真是,總是這麼幹脆利落地說出自己心情的感情,一點都不矯情!
他輕輕一笑,道:“你心疼我,我收到了。不過這是小事,不準心疼了,嗯?”
“哦。”楚初夏脣邊含笑,沒再繼續這個話題,不過心裡卻是暖暖的。
看着帝堯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就覺得收到了滿滿的愛意,自己也是滿心的對他的愛。
一碗粥就在溫情的氣氛中見了底,楚初夏吃完後閉目養神,帝堯在一旁吃飯。
“你不會等我到現在才吃吧?”楚初夏還是忍不住,睜開眼睛看着他。
帝堯看了她一眼,眸光繾綣而溫柔,道:“你別想那麼多,睡會兒吧,別一會兒又疼得睡不着了。”
楚初夏就知道,他肯定是又陪着自己空了一天的肚子。
這男人,她怎麼才能不愛他呢?
有他在,不管前路多少悽風苦雨,她都覺得甘之如飴!
“帝堯……”她脣邊泛着淡淡的笑容,看着他,喊了一聲。
帝堯回過眼來:“嗯。”
可是楚初夏卻什麼都沒有說,眼裡飽含着溫柔如水的愛意,又喊了一聲:“帝堯……”
嬌嬌軟軟的稱呼,讓帝堯的心似乎都融化了,一塌糊塗!
“嗯!我在,一直在!”他再一次給了有力的迴應。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4、那些夢
楚初夏這個清毒,總共花了五天!
折磨了五夜,直到最後一天過去,她整個人已經不成人形,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氣息都相當微弱。
帝堯別提多擔憂了:“到底怎麼樣了?”
藍紓凌診脈過後,臉上綻開了愉悅的笑容:“太好了,風雪夜歸人的毒,一點完全沒有了!非但如此,堯王妃現在的身子,已經沒有了任何雜質,別說身體養好後會越發康健,估計日後的修煉速度,還要來得更逆天一些!”
楚初夏昏迷之中,完全聽不到。
“那就好!”知道楚初夏以後身子骨會比以前好,帝堯難得在其他人面前展開了笑容。
這幾日陪着楚初夏度過痛苦的時光,他幾乎衣不解帶,連續幾天沒合過眼睛。
昔日妖孽的容顏如今也憔悴了不少,胡茬滿臉,眉目寫滿了疲憊。
可是,這個笑容,依然點綴了他妖孽的眉目,看着十分勾人心魄!
不光是他們興奮,在外室守候的惟妙惟肖,妙筆和芳芷,還有譚文博,臉上都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芳芷是一邊笑一邊哭:“太好了,我家小姐終於沒事兒了!太好了,太好了……”
經過這一場磨難,自家主子能夠變得更強,也算是值得了,不枉楚初夏吃了那麼多苦,他們這幾日的辛勞,也算是值得!
~
楚初夏昏睡了半天過後,下午就醒了過來。
藍紓凌作爲神醫,當然是立刻給她制定了營養食譜,一開始不能大補,只能是細水長流。
楚初夏醒過來後,感覺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覺得以前體內的濁氣,似乎都沒有了。
而之前吞下了人魚的眼淚之後,就一直覺得心口有東西堵在那裡,這會兒也沒有了,估摸,這人魚的眼淚已經跟她融爲一體了?
不過,喜悅過後,她想到的就是自己在劇痛的時候做的那些夢!
“帝堯,楚雨凝……是不是我在楚家的姐姐?”原主的記憶幾乎就是一團亂麻,楚初夏壓根就不知道楚家都有什麼人!
帝堯一愣,想到她夢囈的那些話語,金眸就陰沉了幾分,道:“嗯!楚楚,你在疼痛的時候,好幾次都在念叨楚雨凝的名字,是不是……你的毒就是她下的?”
“應該是的。”楚初夏心想,倘若那些夢是真實的話,那就代表着,毒就是楚雨凝下的!
而且,她從一開始感受到了原主的恨意是那麼強烈。
後來,雖然原主癡癡傻傻,可是也飽受楚雨凝的欺凌。
看來,只要這邊打回京師,是時候她要處理自己的身世了,幫原主報仇也好,那個叫做楚雨凝的惡毒嫡姐,她不會放過!
“之前本王已經派人去查了楚家的狀況,所以對楚家也還算了解。楚雨凝是你同父異母的姐姐。她是嫡出的楚家大小姐,而你……”帝堯頓了頓,才道:“不但是庶出,而且還是你爹在外頭生的,後來你娘帶着你回來找你爹,才得以進府。”
他忍住沒說,她母親是勾欄院的頭牌!
“所以,他們就一直看不起我,罵我是野種!”楚初夏喃喃自語。
雖然那些都是夢境,感受起來卻十分真實,每一個場景,她都記得一清二楚!
也許,那根本就不是夢,而是原主的記憶!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5、那時候不知道
帝堯聽了她的話,臉色更加冷凝,身上的煞氣也就散開,道:“楚楚,回頭等我們打回京師,就去找楚家算賬,所有欺侮過你的,你想怎麼打回去就怎麼打回去!本王在後面給你撐腰!”
看着他跟自己一起義憤填膺同仇敵愾的樣子,楚初夏忍不住笑了,道:“嗯,好!”
雖然此時的她臉色蒼白,整個人憔悴得之前的傾城容貌都已經完全不見,甚至可以說,比起以前的容顏,現在算是醜的!
但是,帝堯卻覺得,她依然美得讓他窒息!
“楚楚,你一定是上天派來拯救本王的妖精!”他撫摸上她的臉,情不自禁地道。
楚初夏微微一愣,不滿地道:“上天派來拯救人的,不應該是仙女嗎?怎麼能是妖精呢?”
這人說話,越來越離譜得沒邊了!
然而帝堯卻是一臉的認真,說道:“本王說你是妖精,你就是妖精!因爲仙女拯救完人類,總是要回到天上的,不會這麼勾引本王,不管是好的樣子還是壞的樣子,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讓本王意亂情迷!你開心我就高興,你痛苦我就難受,你生氣我會慌張,你一有事我就覺得天塌了……”
“你的嘴,越來越會說話了,哄我開心呢,嗯?”楚初夏也是醉了,卻控制不住脣角的笑,根本就攏不上嘴!
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這是個事實!
哪怕楚初夏多麼理智的一個人,聽到帝堯說這樣的話的時候,依然是心動得不行!
帝堯卻依然是認真地道:“本王不是爲了哄你開心才這麼說的,而是真話!多虧了天師,給本王找了這麼個寶貝!”
說到天師,楚初夏便想起來自己小時候的遭遇,道:“我做夢,夢到了自己十歲的時候,遇上了天師!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我在楚家終於有了吃穿,日子終於過得像個人。”
“嗯?”帝堯看着她,問:“所以說,天師或許那時候就已經算到,你是最適合我的女人,所以讓你繼續養在楚家,等着本王去娶你?”
“你還好意思說呢?”楚初夏白了他一眼,說道:“你那也叫娶嗎?”
回憶起來,成親的當天,帝堯確實去了楚家迎親,但是連馬都沒下,岳父也沒有拜見,拉長了一張臉,將她迎回了堯王府。
進門之後沒有拜堂,直接把她安置到後院,之後一概不管。
成親一年,都沒有去看過她一眼!
想到這些,帝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地道:“抱歉,那時候不知道,原來自己娶的是會讓本王愛一輩子的妖精!”
楚初夏吃的就笑了。
其實,也還好吧。
他娶的人,其實不是她!
無所謂的!
倘若他之前就對那個傻子原主很好,各種寵,那才讓她心裡膈應呢!
她心眼很小的,就想要自己的男人眼裡只有自己一個女人!
兩人正在說着情話,門外卻傳來惟妙焦急的話語:“王爺,大事不好了!丁康郡失守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6、爲夫遵旨
帝堯臉色丕變,楚初夏也拉下了臉!
“什麼情況!”帝堯冷聲問道。
惟妙答道:“剛送來的消息,汪詩藍跟汪德嶽會合,用了追魂笛,導致我們的人全都失去了內勁。敵軍仗着人多,直接攻進來,我們就失守了!”
“追魂笛!”楚初夏聽到這個,不免想起當初跟汪詩藍一戰,被追魂笛害得好慘!
帝堯臉色頓時變得很差,問道:“我們的手雷,都起不了作用麼?”
“對方人太多了,不要命地攻城,手雷自然也就用光了!”惟妙聽到這個消息,也是無限頭疼鬱悶。
惟妙繼續彙報:“不過,對方的八萬兵馬,如今只剩下了四萬多!而我們……風起雲涌帶領他們全線撤退,回到了雲良郡,好歹損失的士兵不太多!”
帝堯捏緊了拳頭,道:“汪詩藍?追魂笛麼?”
楚初夏之前就一直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就是因爲她花費了五天的時間在解毒,因而纔給汪詩藍鑽了這個空子!
她冷冷的道:“我的身子,養幾日應該就會好的!帝堯,你趕緊去雲良郡。不管用什麼辦法,將汪詩藍給拿了。或者把追魂笛給搶過來,沒了追魂笛,我就不信她不怕我的手雷!”
帝堯很想立刻就趕過去,但是看到楚初夏還很虛弱的樣子,他怎麼可能放心?
“不行,你現在的身子一個人留在這裡,我不放心。本王必須留下來照顧你!”
惟妙:“……”
王妃那是一個人麼?
而楚初夏,盯着帝堯的金眸,道:“別傻了帝堯,你照顧好了我,敵人都打到家門口了,到時候你不是還是要讓我跟着你一起去打仗?而且,損失越來越多,我們沒有糧草供給,到時候我們拿什麼跟對方去拼?”
她說的,確實是道理。
帝堯怎麼可能不懂?可是他又如何放心得下楚初夏?
“你不用擔心我,有藍紓凌這個神醫在,如今我體內的毒也都沒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呢?”楚初夏苦口婆心地勸他:“再說了,比起你擔心我來說,其實我更加擔心你好麼?你的毒……”
想到他的毒已經不受藍紓凌控制,她就覺得很擔心!
在心之所繫的女人面前,帝堯哪裡說得過她?
說到他的毒,他立刻就頹了。
藍紓凌已經跟他說了,如今他身上的毒已經不受控制,什麼時候發作根本就不確定!
“楚楚,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帝堯還想說服她:“現在沒了城池不打緊,回頭你好了,本王再殺回去……”
話還尚未說完,就遭遇了攔截:“帝堯,我是你的王,本尊王命令你,守住雲良郡,重新打下丁康郡!收服對方四萬兵馬回來見我!”
說這話的時候,楚初夏靠在軟枕上,整個人都是虛弱無力的。
臉色憔悴,看上去都沒有幾分力氣。
但是,她的話語、她的眼神卻凌厲非常,充滿了上位者的霸氣!
帝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一句“我是你的王”,就徹底打敗了他!
“爲夫遵旨!”
最終,只得無可奈何!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7、你還是個黃花閨女不
當然,帝堯臨行之前,也是好生叮囑了楚初夏一番,就怕她不好好照顧自己,任性着會拖着這樣虛弱的身子趕去跟他會合!
“楚楚,要不還是讓他們去領軍就行了,本王留下來陪着你養身子。”
都要出門了,帝堯又回到牀榻前。
楚初夏默了兩秒,道:“不好!”
帝堯還想說什麼,她立刻給出了承諾:“我保證,我一定好好養身子,在我身子養好之前,絕對不會去找你!你不用擔心我的,不要辜負了這麼多跟隨你打天下的將士!”
帝堯很想說,他們哪裡比得上你?
卻在她殷切的目光下,最終只得是狠狠地親了她幾口,這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想到要跟汪詩藍對上,而帝堯體內的毒還不在控制之中,她就忍不住擔心。
帝堯出去後,藍紓凌才進來,給楚初夏摸脈:“爲今之計,除了你儘快養好身子,然後去給堯王解毒,沒有別的辦法了!”
楚初夏沉默不語。
摸完了脈,藍紓凌說道:“你這體質真的是要逆天了,哪怕你現在如此虛弱,感覺也在修煉狀態!”
“修煉狀態?所以說,我體內的內勁還在不斷增強嗎?”楚初夏挑眉問。
當然,這是驚喜的。
藍紓凌點點頭,道:“要我說啊,你們夫妻倆可真是運道好,吃了什麼苦,老天爺就會給你們補償一點什麼!上次堯王受了那麼大的罪,之後就突破了中層。而你……這一次吃了這麼多苦,現在你已經通遍了全身的經脈,隨時隨地都可以修煉。假以時日,我認爲堯王的速度都要及不上你啊!”
“是麼?”楚初夏聽到這種說法,也不管會不會真的實現,都是挺開心的。
藍紓凌也沒有廢話,倒是皺眉說道:“你趕緊好起來吧,然後趕忙跟着去前線。早晨堯王走的時候我給他把脈,覺得他體內的毒最近活動比較頻繁,只怕,過段時間真的會毒發!”
楚初夏臉色丕變,道:“那你不早點說!”
“我若是早說了,你還能不追着走?”藍紓凌白了她一眼,道:“我給了他一顆藥,撐幾天肯定沒問題的,幾天的時間,就是不知道你夠不夠恢復了?”
“按我現在的體質,幾天時間是不是就能恢復得很好了?”楚初夏期盼着。
藍紓凌點點頭,道:“但是你身上的肉,不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可長不回來!小心到時候堯王嫌棄你胸前一馬平川!”
楚初夏脣角一抽:“……”
她瞪着藍紓凌,問道:“話說,你還是個黃花閨女不?跟本尊王開黃腔,嗯?”
本來,也就是玩笑一句,故意調侃的。
但是,藍紓凌的臉色卻白了白,讓楚初夏似乎瞭解了什麼!
她臉色一沉,當即抓住藍紓凌的手不然她逃跑,問:“你以前在嘯虎國,是不是遇上了什麼事?”
知道她應該有過一段感情的,楚初夏對這個也不算很意外。
只不過,那男人如果睡了藍紓凌,難道還不肯負責麼?
藍紓凌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跟那個人這輩子都沒可能的,你也不要再戳我的傷疤了,成嗎?”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8、本王就在這裡等着你
(本章1700字,收費8書幣是正常的,不是多收錢)
藍紓凌都這麼說了,楚初夏還能怎麼樣?
畢竟這是人家的感情,道理說得容易,要做到可難。
她也嘆了一口氣,道:“好吧,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好了。幫不上你的什麼忙,至少還可以給你一個倒苦水的地兒不是麼?”
藍紓凌看着她,覺得這輩子能夠認識楚初夏,還是挺幸運的。
她勾脣笑了笑,道:“好,等我想說,一定會跟你說的!”
可能這輩子,能跟別人提起自己那段往事的對象,也就只有楚初夏這麼一個了吧?
“那你……這輩子都不會回嘯虎國了,嗯?”楚初夏又問。
藍紓凌無奈地道:“哪怕我想回,估計也回不去了吧?都已經結成死仇了。”
釋北辰如今已經變得很不好相處,她可不會主動去招惹。
再說了,她也給不起任何承諾。
從她這句話,楚初夏就看得出來,她那個男人,一定是位高權重的!
不過,楚初夏也沒有多問,而是說道:“沒事兒啊!那你就繼續跟我征戰天下好了,我稀罕你!只要有我楚初夏一席之地,就必然有你站立的地方!”
藍紓凌脣角一抽,道:“我怕被堯王打死!別說我是男裝,就算我不是,他也要吃醋!”
楚初夏嘿嘿笑了,道:“他敢?”
“說的也是!”藍紓凌覺得自己被傷害了。
來自於有對象的人的深深的惡意!
這幾日看着帝堯衣不解帶地在楚初夏的身邊,親自照顧她的吃喝拉撒不假他人之手,溫柔得滴出水來,連芳芷都只是個跑腿的,這種情形,哪個女人看了不嫉妒?
楚初夏蒼白的臉上顯出了幸福的笑容,道:“所以說啊,遇上了這麼個男人之後,把他培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很重要!雖然我不能改變帝堯的本質,但是能讓他願意爲我讓步也足夠了!”
“何止是爲你讓步,簡直把你當成眼珠子疼好吧?打這個天下,都是爲了送給你的!”藍紓凌也算是看着他們來一路走來的,對於楚初夏的智慧,她是五體投地。
只可惜,她是學不到半點。
哪怕學到了,也沒有對象去實施!
楚初夏也沒有多跟藍紓凌繼續說這事兒,有些事兒,總得當事人自己想說的時候,纔會說出來,那時候纔不會讓對方覺得疼痛!
她自己是幸福了,還是希望藍紓凌也能夠幸福的!
那個人,是嘯虎國位高權重的人麼?
會是什麼身份呢?
以後等她和帝堯打下了這萬狐國的天下,總會跟嘯虎國要麼邦交要麼開戰的吧?
也就是說,藍紓凌遲早還是會跟那人見面!
~
帝堯快馬加鞭趕到了雲良郡,花了半個時辰瞭解了目前的戰局。
他最關心的是:“手雷的製作方法,沒有泄露吧?”
風起答道:“沒有,圖紙已經銷燬。好在我們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已經將工匠撤離。當然,原材料沒能帶走,目前我們的材料也不夠充足。”
最重要的秘密武器沒有泄露,帝堯覺得事情還好,還不算糟糕。
目前也不需要看什麼沙盤,畢竟他們已經在這裡打過一戰,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
“探子探清楚了敵軍的兵力沒有?”帝堯又問。
風起便把探子收穫的消息一一告訴帝堯,敵軍還有四萬多兵馬,因爲吃過幾次虧的關係,並不敢留一部分駐守丁康郡,而是全都在雲良郡外面,隨時孤注一擲一舉攻城。
帝堯聽完了彙報,才問:“汪詩藍如何?”
風起皺眉,答道:“汪詩藍突然出現,拿出追魂笛,讓我們防不勝防。守城的士兵沒能抵禦住,因此纔會被破城的。”
“你詳細說一下當時的情況。”帝堯冷凝着臉,金眸內滿滿的煞氣。
汪詩藍這個女人,當真是陰魂不散,偏生又狡猾多端!
他何時才能把這個礙事兒的女人弄死呢?
風起便把丁康郡失守一戰的詳細經過給帝堯講了一遍,一點細節都沒有錯過。
帝堯擰眉分析,最重要的問題,還是在於追魂笛上面。
如何抵禦追魂笛,纔是一個問題。
想要抑制追魂笛,就相當於要控制住汪詩藍、拿到追魂笛!
“傳本王的令,除了守城的以外,其他將士全都暫且休息。只要對方沒有進攻,就不用管。對方進攻,我方只負責守城即可,無需耗費兵力,先守個幾日再說!”帝堯得出了最終的結論。
風起和雲涌,包括嚴於律己都覺得很吃驚。
風起疑惑地問:“可是王爺,我們的糧草,怕是不夠充足……”
耗不起啊!
但是帝堯卻道:“我們糧草不夠,就去對方大營將糧草給暗度陳倉過來!”
他要先守個幾天,等待楚初夏的身子復原!
不然,一路往前打去,距離她越來越遠,他着實不放心。
再說了,以帝堯對楚初夏的瞭解,這種時候她不可能安於待在朔日城,只要她身子一好,必然會追上來。
她說讓他等她,那他就等她!
雖然他不情願,可是這個事實,卻也只是讓他脣邊勾起寵溺的微笑。
楚楚,本王就在這裡等着你,與你並肩作戰!
第二卷:一鳴天下 169、只能在前方等你了
雖然帝堯想在雲良郡守個幾天,奈何情況仍舊不由他控制。
第二天,汪詩藍便帶着兵馬前來攻城。
汪詩藍一出現,帝堯心中仇恨之火迸發,哪裡還能忍住死守,當即親自出戰。
追魂笛一出,雙方人馬都失去了內勁,只能靠蠻力來硬抗。而對方人多,自然佔優勢。
但是,追魂笛對於天狐之術,影響是有,卻不太大!
帝堯飛掠着朝汪詩藍所在的戰車這邊而來,朝汪詩藍打來狠狠的一掌。
他猶如天神降臨俊美如斯,可是,那金眸中的仇恨,卻是如此明顯。
汪詩藍本來有些失神的,被他冷戾的眼神所驚醒,連忙躲開。
但是,仍舊被掌風掃了一下!
好在她躲閃得快,要不然這一掌她必死無疑。
滾下戰車後,汪詩藍立刻就搶了一匹戰馬,快馬撤退。
帶兵的人都撤退了,當下她帶來的兩萬精兵都混亂了方向,也有跟着撤退的,其他人來不及撤退的,全都被風起帶人俘虜了!
而帝堯,目標就是盯着汪詩藍手中的追魂笛,也迅速搶了一匹馬追了上去。
此時,幽冥暗域的人馬出現,阻撓了帝堯的去路。
“找死!”帝堯冷冷吐出這兩個字,凝聚了氣流,強大的功力打出去,秒殺!
數十人頓時變成遍地死狐狸!
因爲耽誤了這點時間,汪詩藍竟然已經跟帝堯距離很遠。
帝堯快馬加鞭追上去,進入了一片林子之後,卻再也沒有了汪詩藍的蹤跡。
看得出來,汪詩藍一定是利用地形的關係,隱去了行蹤。
只怕,這個女人還會一點奇形八卦!
帝堯爲了避免會中汪詩藍的圈套,並沒有繼續往前追,而是撤了。
來日方長,日後總有收拾汪詩藍的機會,他現在是心中有牽掛的男人,爲了楚初夏,他也不能冒險!
他答應過楚楚,不冒險不燥進,替她保護好自己的身體!
~
回到了雲良郡,風起和雲涌臉上都有喜色。
風起笑道:“王爺,汪詩藍帶來的兩萬兵馬,已經全部被我們俘虜了!這麼說,敵軍只剩下兩萬多的兵馬,我們要不要乘勝追擊,直接將丁康郡拿下,趁敵軍沒有增派援兵的時候,還能繼續往前開。”
帝堯自然也知道,這是最好的時機。
倘若不打下幾座城池,這邊糧草根本就供不起!
只怕,他不能留在這裡等楚初夏了!
“將戰俘收編,願意效忠的編入原有隊伍,整頓好後,立刻開進。這兩天時間,儘可能多地製作出手雷,帶着手雷,奪下丁康郡!”
這個命令下達,帝堯看着朔日城的方向,在心裡默唸:楚楚,本王只能在前方等你了。
只是,丁康郡能不能拿下,關鍵還是看汪詩藍的追魂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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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丁康郡城內,郡守府大廳。
汪詩藍跪在大廳中間,面對上坐在上位的汪德嶽,道:“父帥,孩兒失利了,特來領罪!”
她本來就長得柔弱,此時左手又是廢的,還包着紗布,汪德嶽看着她那個樣子,哪怕心頭震怒,也有些於心不忍。
畢竟,汪詩藍是他唯一的女兒,是全家都寵愛的一個存在!
這孩子天資一向很高,因爲在公主身邊伴讀的關係,使得兄弟們都在朝堂有一席之地,因而全家人都把她當成寶。
“詩藍你真是糊塗啊!領兵打仗,帶兵的人豈可率先撤退?”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0、戰無不勝的存在
汪詩藍跪在地上,不吭聲。
心裡卻在想着,她可不是武將,打勝仗固然是好,打不過她還是想保住自己的命要緊。不撤退,她難道等着帝堯過來打死她麼?
她是一萬個想不到,帝堯竟然會不受追魂笛的控制!
如此一來,她只是擁有追魂笛只怕不能自保,還必須爲自己找個護身符才行!
“這一戰損失了一半兵馬,八萬大軍姑且攻不下堯王,這兩萬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汪德嶽行軍打仗了數十年,近十年一直是跟着帝堯作戰,就沒有嘗過敗績。
而今天,一跟帝堯碰上,他果然都是輸!
汪詩藍跪在地上,說道:“爹,狐王難道就沒有增派援軍來的打算麼?”
汪德嶽看了看她,終究不忍心讓她繼續跪着,嘆了一口氣,道:“你起來再說吧!”
“謝謝爹!”汪詩藍站了起來。
本來就不太好的身子,因爲跪了一會兒突然站起來有些顫抖,小翠連忙過來扶着她,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汪德嶽說道:“狐王給了八萬大軍,已經被我帶得只剩下兩萬多。狐王生性多疑,難免會有你爹我故意輸給堯王的嫌疑!但是堯王……他在戰場上當真是無敵的存在,我還能不瞭解嗎?”
對此,汪詩藍一點都不否認。
畢竟,哪怕她現在恨帝堯恨得緊,卻也不能改變曾經對他癡迷的事實。
正是因爲他那戰無不勝的神話之名,從她小時候起,就一直在汪德嶽嘴邊津津樂道,所以她從小就對帝堯產生了仰慕。
她努力成爲公主伴讀,就是盼着能夠經常與他見面。
她努力討好太后,就是盼着能讓太后爲她指婚。
她明明看不上帝林靈,卻要假裝跟帝林靈十分要好,就是爲了讓那個無腦的草包公主、能夠幫她跟太后提及她跟堯王的婚事!
她多方打點,懂隱忍知進退,便是爲了嫁給他!
可是……
這一切,都從天師一句話開始,希望破滅了。
哪怕帝堯娶的正妃不是她,她依然心存幻想,就算做平妃甚至做側妃,其實也沒關係。
畢竟正妃是個傻子,不得寵愛,只是掛了個名頭。
只是沒想到,帝堯成親一年都不曾問津過傻子堯王妃,而堯王妃,居然突然就病好了,還讓帝堯動了心!
她的心好不甘啊!
“詩藍啊,你第一次上戰場不懂,行軍打仗沒有將帥主動撤退的,倘若狐王怪罪下來,你爹這一次,甚至我們整個汪家,只怕要凶多吉少啦!”汪德嶽想到很可能株連整個家族,就覺得憂愁。
跟過帝堯的人都知道,帝堯是怎麼樣的戰無不勝的存在!
而跟帝堯碰上,他們不都是隻有死路一條麼?
他的話,讓汪詩藍回過神來,問:“爹,難道你不覺得那會爆炸的東西很奇怪嗎?你見多識廣,以前可曾見過這類型的東西,殺傷力實在是可怕!”
汪德嶽自然也覺得可怕,他搖搖頭,道:“跟了堯王這麼多年,爹也不曾見過這種武器,也不知道堯王是從何而得!”
汪詩藍立刻明白了:“只怕,這就是楚初夏弄出來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1、能夠拿捏住堯王的,只有楚初夏
想到這個可能,汪詩藍的臉上就顯出了帶着點瘋狂的怒意,說道:“這個楚初夏詭計多端,用了狐媚術讓堯王對她死心塌地言聽計從,如今,一定是她不滿足於當一個王妃,故而慫恿堯王跟狐王開戰的!”
對於這個,汪德嶽倒是不太贊同:“堯王不會是爲了一個女人就謀逆的人!”
“那要看這個女人是誰了!爹你還看不明白嗎?女兒跟楚初夏數次交手都吃了虧,這樣的女人,用點心機勾搭堯王,那也不會是多困難的事啊!”汪詩藍說這話的時候,有些急躁。
汪德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道:“詩藍,爹知道你心裡喜歡着堯王,可是婚姻是要看緣分的,如今的情勢已成仇,你自然是不可能了。你還是……絕了這條心吧!”
“女兒明白。”汪詩藍嘴上這麼說,卻在心裡冷笑。
她早就絕了那條心!
只不過,她心裡的恨不可能消除。
而且,她也絕對不會放棄殺掉楚初夏的,因爲不光是楚初夏搶了她喜歡的男人,更重要的是,楚初夏擁有的碧玉天狐和霓光魔琴,她都想得到!
憑什麼好東西都給了楚初夏,而她就什麼都沒有!
“爹,你派人去查的那個爆炸的東西,有消息了嗎?”汪詩藍覺得,目前還最重要的還是這個殺傷力巨大的武器。
她敢保證,這絕對是楚初夏想出來的東西,否則帝堯不可能以前從來都沒有拿出來用過。
從佔領了丁康郡開始,她就讓汪德嶽派人去查,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是怎麼做的!
汪德嶽卻給了她失望的答覆:“查了,找到了製作那個東西的兵器庫,卻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只看到了製作的原料,都是硫磺硝石鐵片之類的。”
“硫磺硝石鐵片?”汪詩藍皺眉。
知女莫若父,一看汪詩藍的那副樣子,汪德嶽就知道她是想親自嘗試着製作,他連忙勸道:“詩藍啊,你可千萬不要去碰那東西知道嗎?爹讓人去試了,結果那幾個人,都被炸死了!”
汪詩藍心頭一凜。
沒想到這東西這麼難?
可是爲什麼楚初夏會做?
一個傻子,怎麼什麼都會,難道說……
楚初夏也許是別人掉包了,並不是原來的那個傻子?
汪德嶽嘆了一口氣,又道:“本來堯王就謀略深遠深諳兵法,如今,堯王手裡又擁有了這種東西,做什麼事情還能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啊?再加上他已經突破天狐之術,你爹這條命,只怕要交代在這兒了!”
就目前的情勢來看,汪詩藍自然知道,硬碰硬自己一定是輸!
那麼,只能走其他路子了。
“爹,這世上,能夠拿捏住堯王的,只有楚初夏。一旦抓住楚初夏作爲要挾,堯王必然會束手就擒!堯王當真是被這個媚狐迷了心竅的!”汪詩藍還是覺得,想辦法抓住楚初夏還是要緊事。
只可惜,她派去的白露,卻始終沒有消息回來!
只怕是,也失敗了?
但是,白露人呢,怎麼也不露面?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2、真想罵她一句不要臉
汪詩藍自然不知道,此時的白露,經歷了兩三次的毒發,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哪怕楚初夏不命令人拴着她,沒有人扶持,她也走不動道兒了!
見這個樣子,楚初夏也就沒將她送去無人島。
楚初夏休養了三天之後,整個人已經精神了許多。
尤其是,人魚的眼淚成了她身體的一部分,令她感覺走路都輕盈了許多。
“楚初夏,你贏了!”白露看見走進來的楚初夏,有氣無力地道。
自從白露的毒發作第二次之後,楚初夏就讓人解開了黑布頭套。
因爲這樣的白露,是不可能還施展什麼攝心術了,她連自己的意志力都凝聚不起來,如何去突破別人的防線?
楚初夏並沒有得意,走進房後,端坐在椅子上,也不去看她,而是說道:“我跟你賭的,早就贏了。你這個贏了,是幾個意思?”
她消瘦了許多,穿着一身金色偏紅的外袍,頭上梳着飛雲髻,一根純金的簪子斜斜地插着,並沒有多餘的裝飾。
手上,帶着純金的指套,隻手抱着霓光魔琴,顯得妖異和貴氣。
她甚至不施粉黛,一張臉素面朝天,偏偏卻是傾國傾城,眉間帶着一絲似有若無的妖嬈。
就這麼隨意往哪兒一坐,就隱隱有一種霸氣。
虛弱的白露躺在牀上,看着這樣的楚初夏,竟然有這一瞬間覺得,難怪堯王會如此寵愛這個女人,而不看汪詩藍一眼。
這雲泥的差別,豈是一步兩步可以到達的?
“我既然落到了你的手裡,你卻又不殺我,到底想做什麼?”白露問道。
楚初夏脣角微微一勾,淡然一笑,道:“本尊王聽說,汪詩藍救過你的命!”
對此,白露閉上了嘴巴,顯然不願意多提這件事。
但是楚初夏開了頭,不可能不收尾,她將芳芷送上來的參茶喝了一口,輕描淡寫地道:“人們常說,滴水之恩呢,涌泉相報。更何況,你這是救命之恩。”
她擡起頭來,面向白露,說道:“所以,你爲汪詩藍賣命想要害我,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行爲。這——是我不殺你的原因!”
白露微微一怔,第一次聽有人竟然發出這種言辭!
竟然對一個想要害死自己的人說“我理解你的行爲”!
“不用太驚訝,我雖然不殺你,但是哪怕我放了你,你也活不長,信麼?”楚初夏看到白露眼裡的驚愕,不禁柔媚一笑。
白露不回答這個問題。
楚初夏不以爲意,說道:“你是汪詩藍的一顆棋子,今日殺我不成,明日她還會利用你殺別人。在別人的手裡,你可絕對沒有在我手裡好運道,應該當即就死了!”
此時此刻,白露真想罵她一句不要臉!
就她這樣把人折磨得半死不活,還摧毀人的信心的,還說是好運道?
呸!
楚初夏一眼就看到了她眼神想表達什麼意思,卻是笑得更歡,道:“在心裡罵我呀?那你也不想想,你要害我,我還你一報,這不是正常的麼?爲什麼非要學汪詩藍那套,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還怪人家的雞把自己的米吃了?”
聽言,白露沉默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3、哪有這種道理!
說起來,汪詩藍確實是這樣的一個人。
雖然白露跟隨汪詩藍的時間不長,那也有兩三年了,汪詩藍本來就是一個會遷怒自己手下的人。
而楚初夏說這話,還算是很中肯的。
“你跟我說這些,到底想做什麼!”白露有些沉不住氣。
楚初夏要的,就是她沉不住氣,這時候正好趁熱打鐵,說道:“我並不想做什麼,只是想要你明白,報恩的方式有很多種,拿命去報是最傻!別告訴我,你的命本來就是她給的,把這條命還給她也無妨!你且想想,你被她利用,害死了多少人命,那些人又該找誰算賬呢?”
這話不冷不熱的,把白露問住了。
而楚初夏的話還沒有說完,她繼續又道:“你用許多人的性命,來還她一個人情。那麼那些被你害的人,這筆賬應該找誰算呢?你以爲每個人都像本尊王一樣拎得清,這筆賬只算在汪詩藍的頭上麼?”
白露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說得出這樣的一番話的!
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她活了二十幾年見過的最神奇的女人!
“我要跟你說的話就這麼多。”楚初夏說完,就站了起來,道:“你身上的毒只有花秋穎能解,但是保證你是死不了的。我會安排你見一見汪詩藍,你自己親眼看看,對於一個沒有用棋子,她會如何看待!”
“你……”白露心裡自然是不肯承認自己就是一顆棋子的!
楚初夏根本也不在乎她是怎麼想,而是說道:“這樣吧,反正你的攝心術對本尊王也沒用,我們再來打一個別的賭好了!”
她一本正經地說:“你想殺本尊王,卻技不如人輸給了我,因而中了毒是你咎由自取。沒道理沒毛病吧?”
白露啞然。
面子裡子都讓楚初夏給佔了,她還能說什麼?
卻見楚初夏又道:“那麼,我若是放了你,豈不是救了你一命?你會不會也當成救命之恩,對我涌泉相報呢?”
“哪有這種道理!”白露覺得這女人簡直瘋了!
異想天開!
“沒有嗎?”楚初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白露心頭一震。
即便是歪理,貌似,還真有那麼一絲道理的!
楚初夏又道:“本尊王也沒想要你涌泉相報什麼的,畢竟大恩不言謝,救人不是爲了讓人給自己賣命!所以,我也就不救你了!”
白露:“……”
她覺得自己應該拒絕跟這個女人溝通!
但楚初夏的話卻沒有說完:“你還是靠自己吧!本尊王再跟你打一個賭,倘若汪詩藍知道了你的攝心術沒用了還要你,本尊王就想辦法給你解毒放了你!倘若她對你不管不顧,本尊王依然放了你,然而你卻必須幫本尊王做一件事!”
這個條件確實很誘人,白露卻也沒傻,問:“你要我做什麼?”
“總之不會要你去殺汪詩藍,因爲憑你還殺不了她!做還是不做,你自己考慮,明日早晨我來要答案!”
話音落下,茶盞也輕輕落在桌上,那金紅色的身影已然跨出了門檻。
牀榻上,奄奄一息的白露眼裡,突然露出了迷茫……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4、立即出發
雖然楚初夏解毒之後需要休養,但是畢竟是因禍得福,從此後不需要單獨挑時間打坐修煉,體內的氣流就在源源不斷地自行修煉。
可以說,她的自愈能力是很強的。
所以,休息了四天,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恢復了!
一大早,藍紓凌過來給她把脈,發現她是越發好了,調侃地問:“浴火鳳凰,所以咱們這是要出發了嗎?”
“你應該會跟我一塊去吧?”楚初夏一笑。
可不是浴火鳳凰嗎?
不管是她,還是帝堯,都是經歷了艱難困苦,受盡了折磨。之後,帝堯突破了天狐之術的中層,而她也終於突破了初層,並且獲得了逆天的修煉速度!
雖然說這些是奇遇,運氣好,卻也是付出了慘重代價的!
藍紓凌點點頭,道:“去呀!哪怕堯王要吃醋想打飛我,你能讓我不去嗎!”
隨軍有軍醫,用不上她堂堂神醫,可是帝堯的毒隨時都有可能發作,楚初夏怎麼可能讓她留在這裡?
楚初夏笑了下,沒再說話。
此時,惟肖走過來:“王妃,白露已經答應了你的賭約!”
“好!帶上她一起走。問一下車馬都準備好了麼,準備好了,立即出發!”楚初夏很乾脆,她早就準備好了,這一次奔赴前線,跟帝堯一起並肩作戰!
重要的是,敵人是汪詩藍,她就不想錯過!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金色指套,想到她的帝堯、她的伯俞,她就覺得非要手刃仇人不可!
一切準備就緒,楚初夏上了馬車。
惟肖過來送消息:“王妃,已經收到了前方的戰果,王爺親自帶兵,再一次攻下了丁康郡!”
楚初夏應了一聲:“嗯,不管他打到了哪裡,我們都跟過去就成!”
言辭之中,有着莫名的驕傲。
哪怕有追魂笛在,帝堯還是帝堯,哪有攻克不下的城池?
“王爺派人傳來的消息是說,敵方所剩兵馬已經不多,他們已經不敢圍城,而是退守到了永樂郡。永樂郡易守難攻,在敵軍有追魂笛的情況下,不會貿然進攻,以免損傷過多!”惟肖又道。
難得他竟然這麼多話。
楚初夏慵懶的聲音從馬車內傳了出來,道:“嗯,本尊王知道的,行了,我們去丁康郡跟帝堯會合吧!”
帝堯不想損傷過多,跟她的初衷不一樣。
她不希望自己帶的人犧牲,而帝堯,則是不想損傷自己的兵馬,以免日後跟帝燁的對峙之中人太少吃虧。
倘若帝燁直接派來三十萬大軍,己方這幾萬兵馬,哪怕有手雷這些神器的武器,也還真不夠瞧的。
行軍打仗,楚初夏自然不打算帶着芳芷去,強行留了芳芷下來。
芳芷不情不願,卻也沒辦法。
畢海清則是留守朔日城。
曲芙蓉過來送行:“打仗的事情呢,我是不懂,不過初夏你聰慧過人,是個有本事的,我就在這裡等着你凱旋的消息了!”
楚初夏撩開車簾,看向曲芙蓉深深地笑了笑,道:“我這邊你不用擔心,倒是你表哥這麼久都沒有消息傳回來,我有點擔心呢!”
曲芙蓉一笑,道:“我過來送你,主要還是想告訴你表哥的消息!”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5、不能提及王妃
曲芙蓉一笑,道:“我過來送你,主要還是想告訴你表哥的消息!”
“哦?”楚初夏這就奇怪了,鍾離一銘爲何不送消息給自己,而是送給曲芙蓉?
曲芙蓉不知道她心裡的疑問,只是負責任地說道:“表哥讓我告訴你,不用擔心他那邊的狀況,那邊很順利。”
“就這?”楚初夏挑眉。
因爲打仗的關係,最近的消息傳得稍微慢了一些,雪狼國那邊的消息,也就更慢了。
曲芙蓉點點頭,俏生生地道:“就這麼簡單!我表哥是什麼樣的人,還能有他出馬辦不成的事兒麼?你呀,出發吧!”
既然她這麼說,楚初夏也便不多話了,道:“那我走了。”
說完,揚聲道:“出發!用最快的速度!”
終於出發。
本來,楚初夏還想快馬加鞭地走的,但是她總是要帶着白露這個“病人”,速度是耽誤定了的,所以乾脆就選擇舒適的馬車。
撩開車簾,楚初夏看着前方的道路,脣角勾起一抹期盼的笑容,心裡默唸:“帝堯,我來了!”
~
因爲楚初夏是坐馬車的,行程速度自然會比較慢。
而帝堯這邊,早就收到了楚初夏已經出發的消息。
“預計楚楚什麼時候能到?”帝堯問風起。
風起大概算了一下馬車行進的速度,道:“快馬加鞭的話當天晚上就能到了,可是馬車這麼走,哪怕再快,也得明日晚上吧!”
帝堯點點頭。
風起又道:“倒是王妃奇怪得很,爲何非要帶上那個會攝心術的女人一起呢?”
帝堯薄脣勾出笑容,金眸內都是得意與自豪:“本王的楚楚做事情,自有她的道理。她不會做沒用的事,所以不用擔心。本王只擔心,她的身子可好了?是不是還沒好,卻逞強要趕過來!”
對於楚初夏陽奉陰違的本事,帝堯自然是知道的。
她固執得很,一旦決定了做什麼事情,明知道他不同意,瞞着他她也要做的!
反而這女人脾氣牛得很,同樣的事情,他如果做了,她可就會生氣。
想到這點,帝堯不但不覺得反感,反而還覺得她就是可愛。
有時候,嬌蠻起來的楚初夏,耍脾氣任性起來的楚初夏,特別招他心癢!
看到帝堯脣邊似有若無的盪漾笑意,風起眼角一抽。
得!不能提及王妃,一說到王妃,王爺就會變得很不帝堯!
百鍊鋼,繞指柔啊!
正說着呢,突然雲涌來報:“王爺,手雷已經制作了五百個!我們要出發去拿下永樂郡嗎?”
“不,暫且等等,等王妃來了再說吧!”帝堯很乾脆地道。
風起不懂地問:“可是王爺,現在進攻是很好的時機,等王妃到,還要多等一兩天,這不是給敵人苟延殘喘的時間麼?”
誰知道,帝堯臉上卻露出了高深莫測霸氣凜然的神情,氣場全開,道:“就算本王放他們苟延殘喘,就算他們有追魂笛,他們也興不起浪來,本王照樣能夠一路打到京師!”
“就怕他們有援軍!”雲涌說道。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6、護國大將軍取而代之
帝堯很淡定地道:“援軍來的,若只是數千騎兵,本王還不放在眼裡!倘若是十數萬大軍的話,也不可能來得這樣快!等楚楚來,說不好她還有辦法剋制追魂笛,讓咱們的人少點犧牲。”
想到藍紓凌說的,楚初夏現在的修煉已經比以前更方便了,帝堯就十分期待,楚初夏的霓光魔琴對上追魂笛,到底是怎麼樣的驚世絕倫!
既然主帥都這麼說了,風起雲涌還能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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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師。
收復丁康郡的捷報傳來沒兩天,又傳來了丁康郡失利,八萬大軍只剩下兩萬多的消息,帝燁是雷霆震怒!
“這個平海侯,莫非是故意給帝堯放水的不成!”
金鑾殿上,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卻噤若寒蟬。
不得不說,哪怕帝堯已經退出朝堂,對他們這些人的影響仍然存在。
而如今的狐王,已然變成是一個喜怒無常的人,而不像以前那樣喜歡笑臉迎人,所以一般人都不敢輕易發言,生怕會惹禍上身。
尤其是,兄弟倆之間的戰爭,皇家的內鬥,一朝君子一朝臣,他們又能如何?
雖說堯王護着媚狐這樣的消息傳遍了萬狐國,但是狐王對堯王窮追不捨的追殺,毫無兄弟情誼可言,這也是令人膽戰心驚的。
狡兔死走狗烹,對自己的兄弟尚且如此,以後對他們這些羣臣,又會如何?
“說吧,你們有什麼好的主意,可以打敗帝堯?”
帝燁朝百官看過去,卻不見有迴應,他乾脆點名道:“定北侯,你說呢?”
定北侯向來跟帝堯不合,也跟帝堯的舊部不和,既然點了他的名頭,他只能硬着頭皮舉薦:“臣以爲,平海侯確實有放水嫌疑,不如請護國大將軍帶兵前往增援,一來,督促平海侯,二來,兵馬充足,勝仗的可能也就更大!”
這話一出,衆臣形色各異。
護國大將軍以前也是帝堯的人馬,既然平海侯都會放水,護國大將軍難道不會?
這個定北侯,爲了除去自己的政敵,真是不拿兵將的性命當回事兒!
武將們大多數都對定北侯不滿起來,但在御前,卻也不敢說什麼反駁的話。
帝燁陰沉的目光掃向護國大將軍,問:“護國大將軍,你可會對帝堯放水?”
護國大將軍宇文軒高大威猛的身形一凜,走出列隊,抱拳行禮,道:“臣不敢!”
“行,朕就看着你如何效忠我萬狐國!”帝燁心裡盤算的其實也跟定北侯差不多。
帝堯的舊部,全都推出去送死,讓他們自相殘殺總好過放在身邊,誰知道什麼時候會反過來咬自己一口!
至於兵馬,自然不會給太多!
“傳朕旨意,着護國大將軍宇文軒即刻點兵,帶兵十萬東征增援平海侯。倘若平海侯失利,護國大將軍取而代之,掛帥東征主事,務必捉拿謀逆反賊帝堯與媚狐楚初夏!”
聖旨下了之後,宇文軒自得領命:“臣領旨!”
本以爲這樣就是結束,誰知道,帝燁竟然又追加了一句:“另,着六皇子帝澤言擔任東征軍督軍,隨護國大將軍一同前往!”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7、帝燁這一步棋
這個聖旨,就讓所有人有些想不明白了!
不過,六皇子帝澤言本就是熱門的太子人選,讓他多加歷練總也是好事。
只不過,侄子去攻打自己的叔叔……總是有些不妥,再說了,六皇子一向跟堯王親近,只怕……
好一招軟刀子!
帝燁宣佈:“無事退朝!”
離開金鑾殿後,一如帝燁所料的,帝澤言立刻就追了上來。
“父王,爲何讓兒臣去監軍?”帝澤言急得連禮節都不顧了。
在金鑾殿上他不好說話,但是私底下就不同了,他十分激動地道:“父王明知道兒臣跟三皇叔走得近……”
“他包庇媚狐,還舉兵攻佔萬狐國城池,這是他謀逆!六兒,這是朕的江山,將來極有可能是你的江山,難道你打算拱手讓人?”帝燁嚴厲地斥責。
故意放出這樣的話,也是讓帝澤言明白,哪一樣更重要!
是江山重要,還是那點親情重要,亦或是……
帝澤言看上的——自己的嬸子更重要?
在帝燁的心裡,帝澤言上次在地牢裡做出的事情,讓帝燁很難接受。
如今說出來可能是帝澤言的江山,也不過一句哄騙他的話而已,這萬里江山,自然是不可能傳給帝澤言了的!
帝澤言怔住了。
沒有男人不想爭權奪利,尤其是生在皇家的帝澤言,從小到大,就跟幾位兄長沒有停止過暗鬥。
他裝瘋賣傻避其鋒芒,卻在暗暗努力,等着前面幾位兄長不是鬥死了,就是都殘了。
可是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面臨這樣的選擇!
是了,從他爭權奪利的那天裡,他就已經沒有了親情,現在又何必講什麼親情呢?
帝燁見他神情緩和下來,不再那樣激動,便伸出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朕告訴你,只有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纔有權追逐自己喜歡的一切!想要登上高處坐擁天下,務必當斷則斷!”
帝澤言渾身一震!
這話……
父王想告訴他的是什麼?
莫非是說,只要他有朝一日登上王位,自己喜歡的任何一切都可以掌握在手裡,包括……名義上是他嬸嬸的女人?
不!
他做不出來這種事!
楚初夏很迷人沒錯,他挺捨不得她的沒錯,但是他能控制住自己,不去對自己的皇嬸產生邪念。
“行了,去收拾行囊,準備出征吧!”帝燁沒有跟帝澤言多廢話。
總之,帝澤言這一去,倘若真對楚初夏念念不忘,帝堯自然容不下,定然會親手殺了帝澤言。
那樣,殺害自己親侄子的帝堯,就又多了殘暴的罪名。
而帝澤言如果真想爭奪女人,有了爭權奪利的心思,就會全力對抗帝堯,宇文軒哪怕是帝堯的人,也根本沒有辦法做什麼手腳。
至於如果帝澤言做不到跟帝堯反目成仇,那麼監軍不利的名頭,自然而然落到了他身上,自然……
就不再有追逐王位的資格!
帝燁這一步棋,不可謂不巧妙!
而從小就懂得收斂鋒芒裝瘋賣傻的帝澤言,如何分析不出來這些?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8、親自給你當座駕
楚初夏抵達丁康郡的時候,已然是晚上。
收到她就要來臨的消息,帝堯親自出城接她,所以她人還未到,帝堯已經在城門口候着了。
“王爺來了,在城門口接王妃!”惟肖報告道。
楚初夏不由自主地勾出笑容,道:“帝堯這人,可真是……”
嘴上這麼說,卻心花怒放。
馬車在城門口停下,楚初夏撩開車簾下車,就看到了高大俊美的白髮男人朝自己走了過來。
“楚楚!”帝堯的腳步很快,看到完好無損的楚初夏盈盈而立站在馬車旁,他就恨不能一步抵達她身邊!
而楚初夏,也不負他所望,他過來的時候,主動張開雙臂,撲到了他的懷裡!
“不是答應本王好好養身子的麼?怎麼還是瘦成這樣,你到底有沒有在吃東西?”帝堯抱着懷裡纖細的女人,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楚初夏無奈至極,微微推開他,翻了個白眼仰頭看去,道:“你才幾天不見我,我能吃成肥豬嗎?”
在旁圍觀的衆人,則是都忍不住眼角狠狠抽搐。
被狗糧噎住了!
大堯王啊,你這不過就五天不見人,至於嗎?
至於嗎?
至於嗎?
單身狗如何明白,熱戀中的男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哪!
“好吧好吧,總是你說得有理。晚膳還在等着你,一會兒,你給本王多吃點!”帝堯眉眼間充滿寵溺,說着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轉身往城內走去。
衆人再次面面相覷。
看了一眼被拋棄的孤單馬車……
敢情,這馬車形同虛設?
楚初夏雖然平時很大方,表現得也十分豪放,但還是不大習慣秀恩愛給別人看的。
“帝堯,大家都在看,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誰知道,帝堯卻道:“誰敢多看一眼?”
帶着冷戾煞氣的眸光朝四周掃過去,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全都目不斜視盯着前方的道路,沒人敢多看楚初夏一眼!
楚初夏:“……”
很好,很強大!
既然這樣,她也沒有理由拒絕帝堯的擁抱,只能是順從得窩在他的懷裡,將頭靠在他身上,問:“有多遠呀?”
“本王住在郡守隔壁的宅子上,沒多遠!”帝堯無論去哪個郡城,一向不太喜歡住在郡守府裡。
不是客棧就是單獨安排宅院。
郡守府人多眼雜,而且不全是自己人,他信不過。
楚初夏聽他說沒多遠,也就放心讓他抱着。
誰知道,這個沒多遠,粗略估計,也得走了十幾分鍾!
好不容易看到了目的地,楚初夏無奈地道:“帝堯,你不累麼?你真把我當成廢人了呢?”
帝堯低頭看了她一眼,笑道:“本王不是把你當成廢人,而是讓這全城的百姓都知道,你是本王放在掌心的女人!他日我爲王你爲後,也讓黎明百姓知道,這江山,是靠你打下來的!”
楚初夏愣了半晌,噘嘴說道:“你把我抱着,不會顯得我很弱嗎?如何讓百姓相信,江山是我打下來的?”
“本王親自給你當座駕,難道這還不夠彰顯你的地位,嗯?”帝堯輕聲問道。
楚初夏:“……”
她默默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一會兒就眉開眼笑起來,柔聲說道:“嗯,你有心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79、帝堯真的會收小妾嗎
進了宅子大廳內,裡面果然已經擺放了豐富的菜品。
因爲戰事起來有一段時間,物資匱乏,這絕對是現在丁康郡能夠張羅的最好的飯菜。
楚初夏皺了皺眉頭,道:“帝堯,以後真的不要如此浪費,別說這天下還不是我們的,就算是,也沒有必要爲我鋪張!”
看着她不太高興的眉目,帝堯揚了揚眉,道:“本王可不是爲了王妃鋪張,而是爲了楚王,爲了發明手雷這樣的神兵利器的人鋪張這麼一次,誰能不服?”
見她依舊不贊同地看着自己,他忍不住笑開,道:“你別多想,這是郡守主動貢獻出來的食材。因爲之前平海侯和平海侯郡主住在郡守府,可是指定要蒐集這些食材。本王重新打進來之後,郡守主動獻上這些東西投誠,表示日後追隨本王!”
“這樣啊?”看他說得正兒八經,楚初夏的眉頭終於鬆開了。
帝堯點點頭,道:“別說那麼多了,本王給你洗個手,趕緊用膳,別等菜都涼了,嗯?”
說着,拉着她走到水盆邊,親自解下了她的指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幫她清洗乾淨。
這雙手,每每握在手裡,帝堯都會忍不住心裡抽疼抽疼的,只恨不能將所有好的都送給她!
他沒過多表現,洗完手拉着她走到桌邊坐下,道:“你瞧,菜也不多,不就五六個菜麼?”
楚初夏見他如此殷勤,很給面子地扶起筷子,率先夾了一塊雞肉,送到了他碗裡,道:“那就吃吧!”
爲此,帝堯眉眼舒緩,緩和掉了一身的煞氣,笑得像個尋常人家的丈夫!
~
飯後,帝堯還給楚初夏準備好了沐浴的水,她喜愛乾淨,他是很清楚的。
而楚初夏洗澡的時候,他則是接到了探子來報,沒有留下來陪她。
楚初夏洗完澡之後,因爲不習慣這邊的婢女,故而自己穿上了衣裳,走向隔壁寢房。
不想,卻聽到外頭的兩個丫鬟說話的聲音:
“咱們堯王對王妃可真心是好!親自出城將王妃抱了回來,這一路,那得多累呀?”
“可不是嘛,那雞鴨魚肉,都是堯王親自去永樂郡取來的,怕王妃吃得心裡不安,卻哄王妃說是郡守獻上的,要是有人這麼對我,我可要開心得暈過去咯!”
“要說,第一次見到堯王的時候,我還差點被嚇哭了,沒想到,骨子裡是這麼溫柔的男人!”
“怎麼?你該不會是春心動了吧?那你也不看看,你比得上堯王妃半點麼?”
“堯王妃是好呀,可是自古以來,成大事的男人,哪一個沒有個三妻四妾,我也不求什麼,當個侍寢的都好呀!”
“……”
聽到這裡,楚初夏便沒有繼續聽下去了。
帝堯長得好看,只要他不冷煞了一張臉,有女人爲他前赴後繼很正常。
只不過,帝堯真的會收小妾嗎?
楚初夏忍不住笑了。
他敢!她弄不死他!
也罷,她心情好,就不計較這些丫頭碎嘴了,只要她們識趣。
誰敢爬上帝堯的牀自薦枕蓆,她絕不輕饒!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0、這腰肢,越發細了
帝堯回來的時候,楚初夏已經躺在牀上。
這一路雖然都是坐馬車,但是帶着白露呢,她並沒有放鬆警惕。
萬一的事情誰說得準,若是真被白露總攝心術迷惑了一個,那事情就大條了。
所以,她這一路並不輕鬆。
睡在帝堯睡過的牀上,她很快就闔上了眼睛。
帝堯開門的一點聲響,楚初夏就醒了,睜開了眼睛看出去。
“困了你繼續睡。”帝堯見她那副被吵醒的模樣,心頭充滿了憐愛。
這把身子骨,真的是越來越纖細了。
從他見到她的時候起,就沒見她豐腴過,沒把妻子養富態,這真是做丈夫的不對!
楚初夏也沒有起來,就這麼側身躺着,看着他脫掉外袍上榻,問道:“談什麼事兒去了,這麼久?”
“探子回報了軍情,就是商討了一下明日進攻永樂郡的事!”帝堯脫掉了鞋襪,跟着躺下。
抱住她之前,還聲明瞭一下:“我可是洗過了,不準趕我下牀!”
楚初夏噗嗤一笑。
這貨還記得,被她趕過一次!
帝堯摟住她,看着她的笑容,就覺得心頭一片滿足,湊過去親了一口,道:“明日進攻,你要跟着去麼?”
其實,不管她變得有多強,他都不太願意她上戰場。
女人再強,也該是放在掌心護着的。
但是他也知道,只要楚初夏想去,他就攔不住她。
“去啊!我要會一會汪詩藍。”楚初夏也正色道:“白露這個人,殺了可惜!我還是想把她留着!”
“你呀!”帝堯無奈地嘆息,道:“專門喜歡做冒險的事,讓本王擔心!”
楚初夏瞭了他一眼,道:“你就沒有做讓我擔心的事兒?”
帝堯眨了眨眼睫,好像真沒有的樣子。
“兩軍對峙的時候,你自己一個人跑去永樂郡置辦雞鴨魚肉,騙我說是郡守獻上的,嗯?”楚初夏佯裝質問。
其實她心裡是感動的。
她如何不知道,他這麼做是爲何?
丁康郡本來就不富裕,征戰了這麼久,又被兩軍的人馬都佔領過,物資肯定是匱乏得不行。
但凡有點好東西,也要犒賞將士們,哪來那麼多做給她吃?
他特意去永樂郡找了食材過來,只有一個目的,就是怕她身子還很弱,營養不夠!
“誰在你面前嚼舌根了?”帝堯臉色一沉。
楚初夏輕笑一聲,也不忍心假裝生氣,抱住了他的腰鑽進他的懷裡。
她靠在他胸膛,溫情說道:“你不用總是擔心我吃不好,我知道要對自己好!相信我,我對自己絕對比對你好!”
帝堯低眉看了她一眼,不怎麼相信她說的這話。
不過,也沒有拆穿她,而是說道:“你對自己好是應該的,本王對你好,也是應該的。”
說着,摸了一把她的腰,道:“這腰肢,越發細了!讓本王很是擔心!”
“擔心什麼?”楚初夏不高興地仰頭白了他一眼。
要知道現代的女人,都恨不能有水蛇腰黃蜂腰,她這腰絕對是A4那種好麼?
帝堯卻嫌棄地看了她一眼,道:“能不擔心嗎?”
楚初夏不禁納悶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1、目標,是生孩子
楚初夏的臉瞬間就拉長了,瞪着他道:“你今晚不說清楚,還不讓你睡覺了!”
女人啊,都是愛美的,自家男人對自己不滿意,如何能心裡舒服?
帝堯見她不依不饒的樣子,那嬌蠻的模樣,又把他弄得心癢難耐了。
就想親她,就想咬她,就想撞她!
“擔心……”他故弄玄虛地道:“自然擔心你這麼瘦,日後不能給本王生出個嫡長子!”
“那你去生庶長子呀!”楚初夏真有些生氣了。
本來是開玩笑的,可是這麼一弄,倒真把她的三分脾氣給激了起來,用力推了他一把。
但是,她哪裡推得開!
帝堯將她摟得緊緊的,附在她耳邊,道:“腰這麼細,撞兩下就怕散架了!!”
灼熱的氣息在她耳邊縈繞,煞是曖昧!
楚初夏:“……”
敢情,鬧了半天,丫就是想耍流氓?
見她美眸冒火,帝堯這才笑開,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深深吸了一口氣,說了真話:“想到日後這個肚子還要給本王懷孕生子,真擔心你大肚子後,路都走不了。更擔心的是……你這樣纖弱的身子,我都不想讓你懷孕了。”
怕,他是真怕。
藍紓凌說過幾次,楚初夏的氣血不太好,生養孩子方面,可能不會很強。
尤其是上次小產,對她的身體創傷挺大的,一兩年之內,最好不要生孩子,不然怕虧損越來越嚴重,到時候損傷了身子的根基。
他只有這麼一個女人,孩子自然都是要靠楚初夏給他生的。
他希望她給自己多生幾個孩子,兒子繼承衣鉢,女兒像她一樣,貌美如花聰慧過人。
有這樣的想法,自然就不想她這麼瘦弱。
只有健健康康的,才能陪着他一生一世!
楚初夏哪裡知道他心裡糾結這麼多?
說到生孩子,她就哼了一聲,道:“我要生不了孩子呢?”
帝堯臉色丕變,道:“不準胡說!”
“那你說,孩子重要,還是我重要?我要不能生了,你想要子嗣可就要找別的女人了!”楚初夏瞪着眼睛,真的不依不饒起來了。
多麼睿智理智的女人,在有人寵着她的時候,她都能幼稚得像個孩子!
“除了你,還哪個女人能讓本王硬起來?”帝堯見她這副可愛模樣,忍不住伸手掐了掐她的臉蛋,卻發現一點肉都掐不起來,又兀自不高興起來,道:“別多想,自然是你比子嗣重要,所以,一個月內,必須給本王吃出幾斤肉來!”
楚初夏:“……”
行軍打仗呢,條件也不好,她怎麼吃出肉來?
但是,帝堯卻信心十足地道:“明日我們一舉攻下永樂郡!在朝廷的援兵來之前,再一口氣拿個三四座城池,到時候,我的楚楚就有吃的了!”
楚初夏脣角一抽,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會被喂成一頭母豬!
目標,是生孩子!
“帝堯,我可以後悔麼?”她訕訕地問。
帝堯金眸一沉,當即就伸手解開她的中衣領子。
楚初夏一愣:“幹嘛呢!”
帝堯冷冷地道:“本來看你腰這麼細,想養點肉再吃的。可是不餵飽你,怕你欲*求*不滿要後悔!”
楚初夏:“……”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2、楚初夏的方式很囂張
終究,帝堯也只是嚇一嚇楚初夏而已。
他不是不想吃,而是真的不忍心吃。
如今的她,抱在懷裡都覺得只有一把骨頭,估算就八十斤重,餓死他也根本下不了手。
再說了,第二天要出征,她又舟車勞頓了兩天,他自己體力充沛沒問題,卻擔心她精神不濟要吃虧。
而第二天早上,他也是召集了將領來講了一遍進攻事宜之後,纔回到寢房,打算親自伺候楚初夏起牀。
誰知道,她已經穿戴整齊坐在那裡了。
“怎麼還是穿不好這衣裳?”看着她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衣裳,帝堯無奈了,走過去給她繫腰帶。
因爲要上戰場,楚初夏沒穿平時的衣袍,而是穿了一身戎裝。
旁邊,擺放着一副金黃色的鎧甲。
帝堯給她繫好腰帶之後,好奇地拿起那鎧甲,笑了,問:“這是跟本王的是一對的?”
楚初夏眉飛色舞,瞧着那身金色鎧甲,略有些得意,反問:“你說呢?”
這鎧甲啊,確實跟帝堯的那身銀色是情侶裝,是爲了配合他送給自己的黃金指套打造的。
按她喜好本想做一件紅色的,卻覺得跟指套不太相配,所以做了金色的。
“來,本王爲你穿上!”帝堯當即就將鎧甲拿起來,給她套上。
她一頭黑髮他一個大男人是沒辦法處理的,楚初夏自己也不會綰髮,只是紮了一個高馬尾,配上一身鎧甲,英姿颯爽,霸氣側漏!
“怎麼樣?”楚初夏在帝堯面前轉了一圈。
帝堯點點頭,又搖搖頭,嚴肅地道:“有個缺點!”
“什麼缺點?”楚初夏疑惑地看着身上的鎧甲,又照了照鏡子,沒發現哪裡不對勁。
轉頭看去,卻見帝堯一本正經地道:“長得太好看了,本王不想讓你出去給別人看!”
楚初夏一愣,旋即無奈失笑,道:“所以,這是在拐着彎誇我呢,嗯?”
帝堯也笑,沒有說話。
兩人和樂融融,簡單地吃了早膳,就帶着兵馬朝永樂郡進軍了。
~
攻城叫陣。
楚初夏的方式很囂張!
她站在戰車上,下令直接朝城門口那邊丟手雷!
坐在戰馬上的帝堯挑眉,卻不發一言,任由她進行指揮:“風起雲涌,找輕功厲害的來五個,戴着盾甲,朝城門丟手雷!每人的任務是五個!”
風起雲涌一愣,對於這大手筆很吃驚。
五五二十五個手雷,不會太浪費嗎?
最重要的是,對方有弓箭手啊!
看到他們頓住,楚初夏略帶不悅地道:“怎麼,質疑本尊王的決策?”
風起雲涌哪裡敢,立刻就去調人了。
“我們今天的目標,是抓住汪德嶽,斬殺汪詩藍!”楚初夏威風凜凜地站在戰車之上,抱着幽碧色的短琴,放開了內勁喊道:“全軍聽令,抓住汪德嶽的,賞賜黃金千兩。斬殺汪詩藍的,賞堯王同款戰甲一件!”
帝堯聽得臉色一黑!
這女人……
他身上穿的分明跟她的是同款,那不是夫妻款麼?
居然要賞賜給別人?
冷煞的眼風朝楚初夏掃過去,卻對上了楚初夏盈盈如水的一笑,明明看着十分溫柔,可是那眉眼之中,偏偏就帶着囂張霸氣的挑釁!
帝堯無奈,用嘴型說了句:“回去收拾你!”
至多,到時候他也不會允許她穿着一套了!
這時候,城門上出現了汪德嶽和汪詩藍的身影!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3、她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
這時候,城門上出現了汪德嶽和汪詩藍的身影!
楚初夏看着城牆上的汪詩藍。
經過人魚的眼淚改造的身體,又突破了天狐之術的初層,她如今的目力比以前更上一個臺階。
因此,一眼就看到了汪詩藍!
此時的汪詩藍,臉色還是白的,也穿着一身戎裝,然而卻依然顯得羸弱,沒有半點英姿勃發的氣質。
她單手握着一支玉笛,想必,那就是追魂笛了。
經過楚初夏的命令,五個輕功厲害的人,每個人帶着五個手雷,就朝城門方向衝過去。
“放箭防禦!”汪德嶽當機立斷下令。
而汪詩藍,則第一時間將玉笛橫到了脣邊!
只要她的追魂笛聲音一出,那幾個輕功縱使再厲害,沒有了內勁就什麼都不是!
然而,就在她橫笛出來的時候,楚初夏也已經坐下,一雙手放到了霓光魔琴之上。
金色指套熠熠生輝!
汪詩藍第一個音符吹出來,讓那五個輕功好手身子顫了一下,然後往下墜。
而楚初夏的音波打出來,直直朝汪詩藍的方向掃過去!
無形之中,竟然突破了汪詩藍的追魂音符,生生將汪詩藍的內勁壓制住了!
本來,汪詩藍經過連續幾次的內傷沒能治癒,早落下了病根,前幾日一戰,又被帝堯的掌風掃到,她如今強行吹追魂笛,本來就是冒險,那是拿命在耗。
而楚初夏此時內勁正是非常充沛的時候,甚至因爲她體內的風雪夜歸人清除掉了之後,她感覺內勁的運行更加暢通無阻!
所以,超強大的音波朝汪詩藍打來,笛聲戛然而止,汪詩藍胸口猶如被打了一掌,噗地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詩藍!”汪德嶽臉色一變,連忙過來伸出手臂將她穩住。
此時,弓箭手都已經搭弓射箭,箭雨朝那幾個輕鬆好手射過去。
而那霓光魔琴強大的音波,卻像有着一道無形的氣牆,將那幾個人包圍在內,箭矢觸碰到了氣牆,竟然簇簇掉落!
汪德嶽和汪詩藍都看得心驚膽戰!
這也太可怕了!
“這楚初夏,也是天狐之術麼?”汪德嶽震驚地問。
汪詩藍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楚初夏有碧玉天狐一事,因爲不想被別人搶先,故而,她不吭聲。
汪德嶽自然以爲她是默認了,不禁悵然說道:“堯王突破了天狐之術,竟然也能帶楚初夏突破!要說她是媚狐……那絕無可能啊!”
這麼一來,汪德嶽自然也確定了,帝燁認定楚初夏是媚狐,確實是栽贓的!
“父帥,這場仗還是得打呀!”汪詩藍就怕汪德嶽放棄。
那不是真的沒機會了麼?
汪德嶽精神一震,道:“沒錯,先把城守住,等待援兵到來。援兵十萬人馬用最快的速度趕來,我們多堅持幾天就可以了!”
然而,話音剛落,轟隆隆的聲音響起。
二十個個手雷,全都投放到了城門的位置,城門立刻被炸開!
簡單粗暴的攻城方式,簡直要命!
而對陣的那邊,楚初夏勾脣冷笑,下令:“全體將士聽令,進攻!”
雖說帝堯是主帥,但是出發前他就已經跟全軍下令,一切行動聽楚初夏的指揮!
有人覺得帝堯太過於寵愛女人,但是知道手雷是楚初夏親手設計的,就沒人吭聲了。
有霓光魔琴保駕護航,追魂笛幾乎是形同虛設,而那些弓箭手幾乎也都沒用了。
汪詩藍受了傷,已然不是楚初夏的對手。
她心知自己不能留在這裡,不然只有死路一條,不如讓汪德嶽死扛,自己想辦法撤退!
然而,她的如意算盤註定要落空!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4、他的溫柔你永遠看不到
剛剛下得城樓,汪詩藍卻發現因爲城門的攻破,護城河也沒用了,堯王軍已經廝殺進城!
汪詩藍拿着追魂笛,內傷嚴重,撐不住趔趄了一下,她忍耐着胸腔翻滾的痛意,只能從城中撤退,企圖能從西城門出城。
然而,還沒走到城中,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
“堯王!”汪詩藍心頭一驚,轉頭卻見身後落下來一條金色的身影:“楚初夏!”
這夫妻二人,將她包圍住了!
楚初夏隻手抱琴,脣邊帶着不變的笑意,道:“汪詩藍,將追魂笛交出來!”
汪詩藍冷哼,反而攥緊了玉笛,道:“你做夢!”
“是麼?”楚初夏也不生氣,看了對面凜然站立一聲不吭的帝堯一眼,旋即又朝汪詩藍看去,說道:“想不想知道白露現在是什麼下場?”
“白露果然落到了你的手裡!”汪詩藍早就猜到了。
“想救她麼?她可是你的一手好棋,可惜啊可惜,她的攝心術對我沒用!不過呢,你可以用追魂笛來換白露的命!”楚初夏直接了當地開出了條件。
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恨不能立刻斬殺!
但是,白露的作用大得很,她還是必須先把白露收服了,之後再殺汪詩藍!
哪知道,汪詩藍卻道:“哈哈,楚初夏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白露不過是爲本尊賣命的手下,她攝心術既然拿你沒轍,你以爲她比我的追魂笛有價值?”
雖然追魂笛奈何不了帝堯和楚初夏,但是對付其他任何人,都綽綽有餘!
白露既然被楚初夏破了攝心術,那就算廢棋一枚,只能淪爲棄子!
“汪詩藍,白露把你當做救命恩人爲你賣命,死活不肯出賣你!可是你卻只是利用她的天賦,將她當做一枚棋子。如今她已經沒用了,所以你就將她拋棄了?也不想想,她的攝心術對本尊王沒用,對別人還有用呢!”楚初夏十分有耐心地說出這番話。
然而,汪詩藍卻只是冷笑,道:“你覺得她有用,不如把她送給你好了!一個沒用的東西,擁有這麼好的天賦,都殺不了你,廢物!”
聽到這話,楚初夏嗤地一笑,道:“行了,既然如此,殺了你再取追魂笛,也並不是難事!”
聽到她的話,一直默不吭聲的帝堯終於開口了:“楚楚你歇着,本王來!”
這話,無疑給汪詩藍當胸一箭!
知道帝堯恨她看不上她是一回事,可是帝堯一而再地要殺她,她的心還是忍不住揪痛!
“堯王,你怎麼這樣無心無情?”她絕望地說了句,卻也下意識地防備。
楚初夏聽了不禁覺得好笑,她抱着琴,躍身到附近的屋脊上坐下,說道:“你錯了,我可不覺得帝堯無心無情,只不過,他的溫柔你永遠看不到而已!”
今天,就是汪詩藍的死期!
不管是帝堯殺了汪詩藍,還是她自己親自動手,都是報仇!
帝堯已經邁步朝汪詩藍走過去,揚起右手,冰魄劍一出,劍風朝汪詩藍掃了過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5、那小婊砸到底是誰
劍風凌厲,帝堯如今的內勁已然是萬狐國第一,打出來的力道又是何等的沉重!
汪詩藍急急退了幾步,發現自己仍然躲不開那猛烈的攻擊。
她覺得直接今天就要死了!
但是,能夠死在自己喜歡的男人手裡,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她乾脆放棄了逃走,而是閉上了眼睛,等待那冰魄劍插入自己的心臟……
“詩藍!”
突然,一道身影從側面衝了出來,擋在了汪詩藍的身前,將她一把推開。
汪詩藍被這麼一推,至少推出了十米遠!
“快走!”那人只來得及喊了這兩個字,冰魄劍的劍風已經穿透了他的整個身體,好好的一個人,頓時裂成了兩半。
汪詩藍拔腿就跑。
楚初夏臉色一凜,當即飛掠下來,朝汪詩藍的方向追去。
誰知道,就在她即將追上汪詩藍的時候,猶如天外飛來一條繩索,將汪詩藍給捲上了天空,很快就不見了!
而楚初夏,被一個蒙着面的女人攔住了!
楚初夏繃着一張俏臉,盯着那個女人,帶着指套的手指朝霓光魔琴的弦上一撥!
誰知道,那女人的手裡竟然也多出來一把短琴,跟楚初夏這把有點不同,卻是一樣的幽碧色!
楚初夏撥絃,那女人也撥絃,兩人的琴音碰到一起,發出了劇烈的碰撞,楚初夏竟然被強大的氣流震得往後面跌落!
好在,帝堯趕到,將她及時抱住。
而對面那個女人,也被迫後退了好幾步,大抵是知道帝堯不是個好對付的,她並不戀戰,飛身掠上半空,道:“楚初夏,後會有期!”
說完,露在紗布外面的一雙鳳眸,朝帝堯瞭去一眼:“帝堯,我說過山水相逢,我們還會見面的!”
隨後,很快就消失在半空中。
帝堯盯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薄脣緊抿眉頭緊皺。
楚初夏眯着一雙美眸,回過頭來,發現帝堯還在看着那女人消失的方向,不禁眼神一冷,問:“好看麼?”
帝堯回過神來,低頭髮現那牛脾氣的王妃似乎在生氣,他無奈地道:“楚楚,那個女人是……”
“你的老相好?”楚初夏不給他機會說完就堵上了他的話。
帝堯金眸一沉,道:“對本王還有沒有一點信心了?”
楚初夏撇嘴,道:“那人家爲什麼跟你說山水相逢還會見面的?你還追着人家離去的身影不放,若說你們以前沒見過,我纔不信呢!”
“你……”
帝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我認識的每一個女人,還都是相好過的不成?”
他的楚楚不吃醋則已,一吃醋可真是難搞。
楚初夏噘嘴,不吭聲。
畢竟,他說的也是道理!
再說了,跟她在一塊的時候,他分明是個童子雞,先不管他是不是沒喜歡過女人,至少只有她一個女人是肯定了的。
“你先聽我說清楚,再判斷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行麼?”帝堯無可奈何地看着她。
這還打仗着呢,她居然吃醋起來了!
楚初夏擡眼看向他,依然悶悶不樂的,問:“好啊,給你個機會,說吧,那小婊砸到底是誰?”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6、女人吃起醋來,完全不講道理
楚初夏擡眼看向他,依然悶悶不樂的,問:“好啊,給你個機會,說吧,那小婊砸到底是誰?”
小婊砸?
帝堯對於這個詞語表示陌生。
“那人是朱雀國的公主夏婉言,也是霓光魔琴以前的主人!”
跟楚初夏待在一起久了,對她的脾氣十分了解,他自然是知道,無論如何自己都必須解釋清楚。
別看楚初夏看起來灑脫得很,說轉身就轉身的,其實她心眼多小,跟他差不多!
這女人要是吃起醋來,驚天動地的,當時爲了明月心的事,帝堯吃的教訓還不夠多麼?
“你說霓光魔琴原來是她的?”楚初夏的臉色順利地變了。
帝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的,本王早就知道霓光魔琴在她手裡,但也聽說過,她並不能讓霓光魔琴認主,故而本王纔會花費巨大的代價,答應了夏婉言一個條件,外加一千萬兩黃金,她才肯將霓光魔琴割讓。”
楚初夏還真不知道這其中有這樣的曲折!爲了給她弄來這個神器,他竟然付出那麼多!
聽完解釋,她又生氣了:“你爲何不早點跟我說,你答應了她什麼條件!”
“在本王底線之內,替她做一件事!”此時此刻,帝堯也不敢繼續瞞着楚初夏了,畢竟這事兒以後總會捅出來的!
楚初夏就呵呵了:“倘若她讓你娶她呢?”
帝堯眼角一沉:“胡說什麼呢!這是本王的底線之外了!”
對於這個答覆,楚初夏稍稍滿意,不過想到希娜說的話,不禁皺眉,問:“既然她把霓光魔琴賣給了你,魔琴也認我爲主了,那她手裡的是什麼?”
帝堯搖頭,道:“本王也不知道!”
楚初夏歪着頭認真仔細地辨認他的神情,看他的樣子是真的不知道。
兩個人的感情走到今天,她相信他不至於爲了這種事情騙她的。
所以,她就只能將這件事暫緩,轉而道:“真是可惜了,居然讓汪詩藍逃了!這個夏婉言到底爲什麼要救走汪詩藍呢?”
帝堯也不知道,只道:“因爲之前本王想給你尋找魔琴作爲兵器,特意讓人打聽過夏婉言這個人。她性情乖張個性囂張,倒是跟你有點相似的。”
這話,楚初夏一聽就不開森了!
“什麼叫跟我相似的?我哪有乖張?”她纔不承認呢:“再說了,你覺得她跟我相似,意思是倘若相處久了,也會喜歡上她咯?”
能聯想到這個,也是有才!
帝堯覺得十分頭疼,真的是……
男人吃醋至少腦子還是清晰的,可是這女人吃起醋來,完全不講道理啊!
“楚楚!這些都是別人說的,不是我下的結論啊!”
楚初夏悻悻地看了他一眼,道:“繼續!”
帝堯這才說道:“就說她性格古怪吧……”
斜眼一看,楚初夏朱脣抿了起來,顯然不喜歡這種說法,他趕緊說完:“也就是說,夏婉言這個人做事全憑自己喜好,看心情來的!哪怕是她的父母兄弟,也都根本奈何不了她!所以,她會做出什麼事情,別人根本就猜不到,更別提爲什麼了!”
聽到這種說法,楚初夏皺起眉頭。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7、說不出的不安
憑心情嗎?
夏婉言只要不要來招惹她,理得她是如何乖張古怪。
可是,夏婉言救走的人是她楚初夏的仇人汪詩藍,那就極有可能跟她楚初夏有關了!
“算了,這些回去再思考,先解決眼前的事吧!”楚初夏覺得想起來還真是頭疼,乾脆就不想那麼多。
回去之後,好好研究一下夏婉言這個人,畢竟……
她未來是要攻打朱雀國的!
帝堯見她鬆口不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見她回過頭來看剛纔爲汪詩藍擋劍的人,便道:“別看了,是黎景陽,已經死了!”
“黎景陽不是認錯了麼?他一直在朔日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楚初夏皺眉,覺得自己的地盤發生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種感覺很不爽!
帝堯搖頭,道:“具體不知道,但是他居然願意爲了救汪詩藍而死,這確實奇怪!”
“莫非,真的對汪詩藍產生了什麼感情?奶奶的,早知道我就不給他解開攝心術了!”楚初夏覺得真是嗶了狗了!
就差一步就能把汪詩藍幹掉,早知道黎景陽會救汪詩藍,她就不放過黎景陽了,何必還幫他解開攝心術?
看到她很懊悔的樣子,帝堯將她摟進懷裡,說道:“我知道,你留下黎景陽,都是爲了我!這不怪你。”
如果不是相信他說黎景陽人很不錯,估計她也不會這樣心慈手軟吧?
以爲收服之後會是個好將領,所以放黎景陽一條生路。
誰成想,黎景陽竟然會爲汪詩藍去死!
這時候,妙筆追過來了:“主子!”
楚初夏看過去。
妙筆看見地上黎景陽的狐狸屍體,不禁冷下了眉目,道:“屬下剛剛接到稟報,說黎景陽收到了汪詩藍的消息,說是懷了黎景陽的孩子,故而黎景陽追了過來,沒想到……”
“什麼?”楚初夏覺得很吃驚!
帝堯也是訝然:“可能嗎?”
楚初夏與他對望了一眼,自己也覺得不太可能:“騙黎景陽的吧?倘若汪詩藍真的懷孕了,她被我的魔琴打過,孩子也保不住了吧?”
具體是不是,現在他們誰也不知道。
帝堯覺得,還是先關注眼前的戰役再說:“外頭情況如何了?”
妙筆答道:“已經全部穩住局面,堯王軍完全控制住了永樂郡!”
“那就好,剩下的事情交給他們去做就成,楚楚,你隨本王去休息!”
每一次攻城勝利,收拾善後的事情,都是風起雲涌去負責的,帝堯基本不管那類事。
楚初夏也不想管,她得回去好好跟帝堯合計一下。
第一件事,下一步怎麼做。
第二件事,那個夏婉言……她總覺得很詭異,這個女人的出現,讓她有一種說不出的不安,就怕夏婉言會把她的生活搞亂!
妙筆見有帝堯在,自然也不需要自己保護楚初夏了,便道:“那屬下去給王爺和主子安排住宅!”
“嗯,辛苦你了。”對此,楚初夏沒有意見。
她滿心想着:
夏婉言……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8、她的存在威脅到本王的楚楚的時候
善後的事情交給了其他人之後,妙筆也準備好了宅院,帝堯帶着楚初夏回去洗塵休息。
帝堯擰了布巾,回頭看見楚初夏坐在榻旁若有所思,走過來,問:“想什麼呢?”
“夏婉言。”楚初夏脫口而出。
還在吃醋呢?帝堯一頓,展開布巾給她擦臉,手上動作輕柔,嘴上的話語也很低柔:“你不要過於擔心,縱然夏婉言是天女下凡天下無敵,你男人的心只會在你身上,不會多看別人一眼。”
楚初夏氣息一緩:“……”
她白了他一眼,道:“我在思考正經的事,纔沒有吃醋!”
“是是是,你說沒有就沒有!”帝堯一聲輕笑,替她擦好了臉,又把她的手拉了過來,解下了指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溫柔給她擦拭。
每一次看到這雙殘缺不完美的手,帝堯的心裡就是一片疼惜。
他的聲音越發溫柔:“哪怕本王答應了她爲她做一件事,你也不必擔心。倘若她太過分,必要的時候,本王也不是不可以做小人毀約的!”
“必要的時候?”楚初夏狐疑地問:“什麼時候是必要的時候?”
“自然是……”帝堯給她擦乾淨了手,這纔對上了她的眉眼,勾脣妖孽地笑了,道:“例如,她的存在威脅到本王的楚楚的時候!”
楚初夏頓覺心裡一陣甜蜜,抿脣憋住了笑,問:“那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殺了她!”帝堯脣邊勾起嗜血的笑容,一身煞氣。
轉身,又去把溫水盆端了過來,放到了她的腳邊。
然後,蹲下身子躬身給她脫去鞋襪,握住她的腳放進盆中,給她洗腳。
看着他極爲自然的動作,楚初夏有些失神。
高高在上的堯王,心甘情願爲自己的女人擦臉洗手,這並不出奇。
可是,他紆尊降貴給她洗腳!
“帝堯,我好着呢,你不用幫我洗腳。你去洗臉吧,我自己來。”楚初夏有些不忍心。
自己的男人,哪怕她很喜歡他對自己好,卻也不太想讓他這麼放低身段。
他天生就該是人上人的!
然而,帝堯卻是脣邊含笑,擡起金眸看了她一眼,道:“怎麼,這雙腳也是本王的,本王給自己洗腳,有什麼不對?”
他並沒有聽她的話,而是堅持給她輕柔地洗腳。
楚初夏心頭滿滿都是感動,忍不住脣邊笑意擴大,綻開一朵盛世嬌花。
“嗯!”她應了一聲,道:“是你的,整個人,都是你的!”
對於她這般說辭,帝堯俊顏上的笑容也越發深了。
給她洗完腳,帝堯這才站起來,說道:“倘若夏婉言的存在,威脅到了本王的女人,本王一定會殺了她!”
剛纔已經說過了,然而重複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眼角還是閃過了冷戾的煞氣!
他絕對不是說着玩的!
爲了給楚初夏弄來霓光魔琴,他可以答應這種未知的條件,但是爲了保護楚初夏,他也可以廢除自己說過的話,做一個言而無信的小人也在所不惜!
夏婉言今日救走了汪詩藍,只怕……
註定是仇敵了!
楚初夏看着他坐在自己身邊,自己也脫去了鞋襪,用她洗過的水洗腳。
她心中一動,道:“帝堯,我給你洗!”
第二卷:一鳴天下 189、你這點勁兒不夠
楚初夏看着他坐在自己身邊,自己也脫去了鞋襪,用她洗過的水洗腳。
她心中一動,道:“帝堯,我給你洗!”
帝堯微微詫異,輕柔笑道:“你也累了,別動。”
雖然對她十分溫柔,但是說這話的時候,還是帶着隱約的霸氣。
楚初夏知道,那意思就是堅決不會要她伺候他洗腳。
“你又不是鐵打的,我累了,難道你就不累?你幫我洗了,我幫你洗又有什麼不行的?”她堅持要做,看他能拿她怎麼樣!
她一向都是人對她好三分,她必投桃報李的人!
帝堯無可奈何地看着她,道:“男人累一點是應該的。”
這話,說得很理所當然!
但是,楚初夏只是看了他一眼,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蹲在他木盆邊,低頭給他洗腳。
她洗腳的水平,可就比他好多了。
他溫柔有餘,卻畢竟是從來沒有伺候過人的主兒,所以只是保證能洗乾淨。
可是楚初夏,在現代享受過足浴,還特意學過按摩,多多少少知道一點按壓穴道能讓人解除疲勞,她就抱着他的腳,給他按了一會兒。
看到這樣的楚初夏,看着那雙參差不齊的手全神貫注地在自己腳上按壓,帝堯心裡已然是一片汪洋,翻滾着的,全都是愛她的風浪!
不等楚初夏給他洗完腳,他一把將她拉了起來,緊緊的抱着,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楚初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弄得怔了一下,回過神來,也不矯情地摟住他的脖子,仰頭回應了他的吻。
她的主動,令帝堯更加不能自已,很快就沉溺在她的幽香之中。
然後,原本只是感動的親吻,慢慢地走了樣。
空氣中瀰漫着火熱的氣息,楚初夏哪能感覺不到?
不過,她並沒有扭捏,反而在他鬆開了她的脣的時候,一把撲了過去,將帝堯壓在了牀榻上!
帝堯挑眉,卻十分享受她的霸道,順從地任由她對自己爲所欲爲……
甚至,他還覺得她咬得自己不夠用力:“楚楚,用點力,你這點勁兒不夠!”
楚初夏:“……”
她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妖嬈地問:“這樣的勁兒夠了嗎?”
帝堯翻身將她壓下:“讓本王來示範一下,需要用多大的勁兒,嗯?”
楚初夏:“……”
不用示範,她早就領教過了好麼?
~
永樂郡這一戰,活捉了汪德嶽,將東征軍剩餘兵馬全部俘虜,收編入軍也並不是多困難的事情。
畢竟,本來都是帝堯的舊部。
只可惜,被汪詩藍逃了!
對這點很嘔的楚初夏,也不去想太多,只是思考着,夏婉言救走汪詩藍的用意,還有,身爲朱雀國公主,她突然出現在萬狐國的戰場上,有什麼目的?
尤其是,讓楚初夏很介懷的是夏婉言對帝堯說的那句話,女人在對待小三出沒的情況,多半都有強大的直覺。
夏婉言對帝堯,應該是別有用心的吧?
不過這個,楚初夏並不去跟帝堯說,免得讓他知道自己吃醋要得意半天。
第二天一早,楚初夏問妙筆:“白露關在哪裡?本尊王要見她!”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0、哪怕今天不是敵人
白露就關在妙筆找的這座宅院的一個房間內。
她幾經毒發,整個人已經十分虛弱,目光呆滯,自己連路都已經走不好。
“楚初夏,你來了?”聽到腳步聲,白露就知道,一定是楚初夏來了。
因爲,除了楚初夏,不可能是別人來看她。
加上,她們之前有過一個賭約,而她白露——
徹底地輸了。
楚初夏邁步進來,因爲沒有帶芳芷在身邊的緣故,她的頭髮只是簡單的馬尾,插了一根簪子。
身上的袍子是帝堯給她整理過的,倒還算整齊。
“昨日汪詩藍說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是什麼感想我不關心,只想來兌現我們的賭注!”
白露悵然。
昨天楚初夏跟汪詩藍的對話,讓妙筆暗中安排白露在附近偷聽,白露自然是把汪詩藍那冷漠的話都聽進了耳中。
所以,跟楚初夏的打賭,她輸了!
她苦笑道:“我輸了,你要我做什麼?”
楚初夏挑眉。
她就看得出來,白露能爲了救命之恩爲汪詩藍效命,那就代表着,白露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還算有擔當。
因而,她纔想將白露收爲己用。
畢竟,攝心術這種東西哪怕會一點也好,所謂技多不壓身。
她想學!
“要你做什麼……現在還不確定,等本尊王想明白了再說吧!”楚初夏說着,又很大方地問:“你爲何不問我,汪詩藍是不是已經死了?”
白露眼珠子動了一下,終究沒有說話。
汪詩藍救過她的命,而她也爲汪詩藍害了許多人的性命,就當……扯平了!
以後汪詩藍如何,她也不會關心了。
楚初夏看着她那副模樣,知道白露這是之前對汪詩藍寄予過厚望,而汪詩藍讓她失望,因此纔會這樣。
終究,楚初夏沒有告訴白露結局,而是道:“你身上的毒,是你之前想要殺本尊王必須付出的代價。不過既然本尊王答應了你會放你一條生路,說話一定是算話的。你姑且等着,回頭等花秋穎來了,我讓她給你解毒。”
說完站起來,就要離去。
就在她馬上就要邁出門檻的時候,白露突然問:“楚初夏,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賣命?”
楚初夏腳步一頓,也沒有回過頭來,只道:“賣命?本尊王目前追隨者衆多,你若有機會,不妨問一下他們,他們的命是否賣給本尊王的!”
說完,她不留戀地邁步離去。
妙筆很快就跟了上去。
楚初夏說的沒錯,她根本就不需要他們賣命,但是他們都是主動願意爲她賣命的!
這是楚初夏個人魅力所在,跟隨她的人,心裡會覺得溫暖,哪怕爲她而死也在所不惜。
“主子,汪詩藍莫非真的把白露當成棄子了?”
聽到妙筆的問話,楚初夏勾脣,道:“汪詩藍沒有死,卻也是自身難保。她被夏婉言救走了,現在就看夏婉言如何了!倘若夏婉言蓄意跟本尊王作對,汪詩藍遲早還會是一個禍患!”
夏婉言……
她楚初夏,遲早要跟朱雀國一戰!
哪怕今天不是敵人,以後一定也會是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1、他不肯現在解毒
楚初夏回到大廳的時候,聽到了帝堯在聽王文懷彙報收編所有兵馬的情況。
看見她走進門檻,帝堯便站了起來,朝她走過來拉住她的手,輕聲問:“去跟白露要債了?”
“嗯。”楚初夏點點頭,看向大廳內的一干將領。
王文懷率先行禮:“末將見過堯王妃!”
其他人紛紛跟隨。
畢竟,這一戰堯王幾乎都不怎麼動,任憑堯王妃打前鋒,以楚初夏的驍勇,已經足夠他們尊崇的了。
“免禮。”楚初夏跟着帝堯來到前方主位坐下,看了一眼如今的兵力部署圖。
帝堯繼續剛纔的話題:“朝廷派來護國大將軍宇文軒帶領十萬大軍東征,六皇子帝澤言監軍,預計還有六七日的行程。我們打算趁他們還沒有到來之前,先把順發郡、東昇郡、東盛郡三座郡城拿下。”
在對方只有數千守軍的情況下,每兩天拿下一座城池,對於本就攻無不克的帝堯來說,這並不是大話。
楚初夏贊同地點頭,道:“確實是個好時機。”
帝堯便對這個計劃做了詳細的部署,盯着兵力佈防圖,將領們做了具體的安排。
目前,堯王軍已經有了五六萬人馬,不算小數目了,對於東征軍十萬,雖然相差甚遠,但是帝堯帶的兵,殺傷力絕對要比宇文軒大。
更何況,現在還有了手雷這種開掛一樣的神器。
全程,楚初夏都聽帝堯在說,她沒有插一句話。
但是帝堯每做出一個決定,都會主動詢問楚初夏的意見。
“你的計劃意見足夠好了,我哪裡還有什麼意見呢?”楚初夏知道,那是他對自己的尊重,在這麼多將領面前,給了她跟自己並排的地位!
對於他的良苦用心,她心領了,自然也不會對他的決策提出什麼反對的意見。
大概商談了一個時辰過後,將士們紛紛領命離去。
楚初夏讓風起雲涌收拾地圖,便拉着帝堯往外走。
帝堯盯着兩個人牽在一塊的手,心裡一陣美滿,不過對於她顯然有話要跟自己說,不免有些好奇地問:“怎麼了?”
一直到回到寢房,楚初夏纔回答他的問題:“帝堯,時間安排如此緊密,我什麼時候給你解毒呢?”
“你已經領會如何給別人解毒了?”帝堯眸色一亮。
顯然,這絕對是好事!
至少,哪怕藍紓凌不能解決的毒,楚初夏都能夠搞定,這對他們以後的路有非常大的幫助!
楚初夏點點頭,道:“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毒發,我擔心你。”
她如此着急趕來跟他會合,一來是因爲知道他在等自己,更重要的是想早日爲他解毒。
帝堯看進她的眼睛裡,果然看到了一雙美眸內寫着憂心,他握着她的手,道:“彆着急,反正毒發了,不是還有你在麼?你這一路,難道不跟着本王?”
他這意思,莫非是要延後?楚初夏沒有吭聲。
她自然會跟着他的,可是一日不能爲他解毒,她就不可能放心。!
帝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不趁着最佳的時機拿下幾座城池,咱們的糧草供應可就很容易斷了。”
楚初夏明白了他的選擇!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2、你爲什麼救我
現在這個時局,正是最好的進攻時候,倘若帝堯花費時間來解毒,很可能就會錯過這個時機。
最重要的是,目前己方只有四個郡,五六萬大軍靠四個郡根本就養不起!
所以,他們必須拿下更多的城池,保持糧草供給,才足夠養活這幫將士!
“帝堯,我是覺得……”楚初夏掙開他的手,轉而伸出手臂抱住他的腰,靠在他堅硬寬厚的胸膛上,道:“給你解毒,讓你就在這裡鎮守,我可以替你帶兵去攻城!”
在她的雙臂纏上來的時候,帝堯很自然地將她擁在懷裡,笑道:“我知道拿下這些城池你一定可以,但是楚楚,只要我還能動,就絕對不想讓你替我去攻城。我想親自將這天下打下來送給你,倘若都是你自己打的,那我的心意不就大打折扣了麼?”
楚初夏仰頭看進他的金眸內,一雙美眸波光瀲灩,隱藏不住的愛意流瀉而出。
她脣邊,也綻開了絕美的笑花,說道:“好吧,我若是不肯接受你的心意,只怕你要怪我!”
“解毒的事情不急,總之只要你在身邊,何時解毒不都行麼?”帝堯知道她的態度鬆動了,便趁熱打鐵安慰。
楚初夏沒再說話,安靜地靠在他懷裡。
其實,心裡想的是,如今她體內已經沒有風雪夜歸人的毒了,倘若帝堯突然毒發,就怕她給他解毒都來不及!
可是他信心勃發的時候,作爲妻子,她並不想潑他冷水!
不如,就用最快的速度,拿下更多的城池吧!只要情況稍微好些,她就說服他立刻解毒!
~
且說夏婉言將汪詩藍給帶走,帶着汪詩藍來到了東盛郡。
一口氣跑了幾座城,才挑了客棧住下,夏婉言根本就不去在意汪詩藍的傷勢到底如何。
汪詩藍本就一直內傷纏綿未愈,經過這幾戰,每一次都舊傷未愈新傷又至。
而這一次,雖然黎景陽替她擋去了致命一擊,但是帝堯的功力何其強大,隔着黎景陽,汪詩藍還是被震傷了肺腑。
再經歷舟車勞頓的奔波,狀態更差了。
“喏!”夏婉言依然蒙着面紗,丟過來一個藥瓶,道:“吃下去,至少你的內傷可以好了。”
汪詩藍捏着藥瓶,卻沒有動,反而防備地問:“你爲什麼救我?”
“本公主高興!”夏婉言走到桌旁坐下,對她不敢吃自己的藥也不是很在意。
汪詩藍盯着她看了很久,才道:“聽說,朱雀國的慶陽公主夏婉言貌若天仙,卻因爲貌美的關係,每次出行都會引發爭執而死人,故而慶陽公主從此以紗遮面,不輕易露臉。所以,你就是慶陽公主?”
夏婉言露出來的那雙美麗的眸內,透出了一點笑意,道:“汪詩藍,你呢……是有幾分聰明的!只不過太高估了自己,居然以爲自己配得上帝堯!”
這話說得很不客氣,汪詩藍的目光立刻沉了下來。
但是,夏婉言根本就沒想過要給她面子,繼續說道:“先不說楚初夏是不是帝堯的良配,就你……無論出身還是其他,肖想帝堯,那絕對是高攀!”
再能隱忍,被人這麼說,汪詩藍也忍不下去,道:“你救了我,就是爲了跟我說這些廢話?我配不上,難道你就配得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3、她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
夏婉言見她眼裡明顯寫着不服氣,便笑了,將臉上的面紗拿了下來。
看到了那張美輪美奐的嬌容,汪詩藍心頭一震!
這張臉的美貌,絕對不輸給楚初夏半分!
比起楚初夏的那種妖嬈媚態,夏婉言更多了幾分英氣,十分瀟灑的那種氣質。
而她眼裡的高傲,哪怕汪詩藍心裡並沒有看輕自己的想法,卻也無形之中在夏婉言的對視下,覺得自己要矮几分!
“怎麼樣?現在你是否覺得,就你這樣的,配帝堯絕對不夠格了麼?”夏婉言歪着頭,脣邊噙着一抹笑意。
汪詩藍對此無話可說,只道:“所以慶陽公主的意思是,你配得上帝堯,打算對付楚初夏,將帝堯搶過來?!”
“本公主是需要搶男人的麼?配是自然配得上帝堯,甚至,帝堯還未必配得上我!”夏婉言揚着下巴,一臉的清高姿態。
她的實力很強,在朱雀國,武力值僅次於國君夏千夜。她長得很美,出身又高,正是朱雀國國君的胞妹,因爲修煉能力強大、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還能帶兵行軍打仗,十全十美而深受寵愛。
朱雀國喜歡她的人很多,求婚的也不少,可是沒有一個她看得上的。
慶陽公主曾經放言,她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
這個話放了出來,大部分男人都望而生卻了。
汪詩藍腦海裡蒐集着關於夏婉言的傳聞,眉眼一轉,計上心來:“詩藍認爲,慶陽公主比楚初夏要長得好看,實力也更強,出身也比楚初夏高。而堯王……不是詩藍故意誇大,突破了天狐之術的堯王,公主也是親眼見過的。要說這天下能夠戰勝他的,絕對不超過三個!”
“你的意思是,帝堯很有可能是天下第一?”夏婉言朝汪詩藍看了過來。
汪詩藍也不說是,只道:“聽說,嘯虎國的陛下釋北辰、朱雀國的君上夏千夜,功力強大是超越四國的存在!而如今,萬狐國的帝堯,應該能跟這兩位並駕齊驅?至於能不能分個高低,那就難說了!”
夏婉言皺眉。
她做事情全憑喜好,經過永樂郡,恰好遇上了打仗,倒是讓她十分興奮。
看見帝堯打汪詩藍,一時興起就將汪詩藍給救了,目的就是想試試看,自己在帝堯手下能不能救得到人。
而事實證明,帝堯也不過如此!
她冷冷的道:“就帝堯的水平,想跟我哥比,那還差遠了!本公主要救你,他還不是還沒半點辦法!”
在夏婉言的心裡,時年二十八歲的夏千夜幾乎是完美的,不光是人長得好看,實力也高深莫測,從來就沒有人能夠摸得到他的底。
哪怕是釋北辰,也難以望其項背!
這輩子,她找不到一個能夠跟她哥哥相媲美的男人,她絕對不會成親!
“公主若是不信詩藍說的話,不如親自去試一試。總之,如今詩藍的命是公主救的,只要力所能及,詩藍願意爲公主效犬馬之勞!”汪詩藍也不多說。
畢竟,帝堯是不是有夏千夜那麼厲害,她也不清楚。
總之,嘯虎國跟朱雀國一向不合,夏婉言是不可能跟釋北辰聯姻的!
夏婉言皺眉,當即冷笑道:“那本公主還真要去試一試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6、楚初夏算什麼
楚初夏美眸含笑看着他,調侃了一句:“喲,我男人真的是越來越賢良淑德了啊!”
帝堯臉又黑了:“你再笑話本王一句,信不信本王立刻做點什麼以正夫綱?”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這女人欠……X!
見他要暴怒了,楚初夏見好就收,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那什麼時候去?”
“入夜後!”帝堯也說正經事,低頭把玩着她的手指。
夫妻間,小打小鬧是情趣,她喜歡這麼玩,他不介意相陪!
楚初夏心裡甜膩膩,知道他對自己總是充滿了忍讓寬容,覺得自己對他的感情是越發濃郁,只怕現在叫她抽身離開他,她是決計做不到上一次那麼瀟灑了。
她這種女人就是要放養的,不接受圈養!
“帝堯……”她想了想,說道:“倘若你哪天不愛我了轉而喜歡了別人,記得先告訴我,不然,我一定會忍不住想殺了你的!”
不愛了,她不強求。
可是倘若他揹着她勾搭別的女人,她一定會竭盡所能將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弄死!
帝堯聽到她的話,一開始以爲她是對自己感情的不信任,因此是有些氣憤的,過了一會兒,意識到了她的話外音,不禁挑眉笑了,道:“行!”
楚初夏眉心狠狠一皺!
“你這個行,意思莫非是,真有那麼一天,你一定會告訴我的?”
自己問的問題,卻讓她覺得心裡堵得慌!
帝堯無奈地看着她,眸內寫着寵溺:“傻女人,你自己非要想這些有的沒的,自己又覺得難受,有意思麼?”
楚初夏轉念一想,好像真的是,自己沒事兒找自己不痛快啊!
她眼珠子一轉,決心不想那麼多,便又笑了。
邊走邊愛,她要讓他離不開自己,讓他欲罷不能,自然就沒有精力喜歡別人了。
~
黑夜。
整個東盛郡沉浸在黑暗之中,因爲戰爭的關係,街道上一入夜就變得悄然寧靜,幾乎沒有人行走。
東盛郡算是一個比較大的郡城,夏婉言和汪詩藍就住在最大的新悅客棧中。
得知堯王軍入城,汪詩藍本來就有傷在身,更加不敢出門。
“你倒真是怕!”夏婉言嗤地冷笑一聲,心裡想着,這個女人到底留還是不留呢。
不留吧,貌似她跟汪詩藍無冤無仇,也沒有殺她的理由。
留下,或許還挺有趣的。
看別人報仇什麼的,挺好玩!
“自然是怕,堯王有心要殺我,只不過動動手指頭的事情,若被他知道了我就在他眼皮底下,我必死無疑。”汪詩藍很坦然地承認自己慫。
住在這裡幾天,她的傷雖然還沒有好,卻比剛來的時候精神多了,最近剛跟小翠聯繫上,她等着小翠派人來救她。
落入夏婉言的手中,未必就會好過。
夏婉言陰晴不定,誰也不知道她下一秒會做什麼事!
不過——
汪詩藍勾脣笑了下,道:“慶陽公主你的本事很高,就是不知道,跟楚初夏比起來如何!”
夏婉言因爲自身資質高,所以一向心高氣傲,聽汪詩藍這麼說,自然有些不服:“楚初夏算什麼?她拿着本公主之前用的霓光魔琴,也不能傷本公主分毫!”
“但是……楚初夏的相貌……”汪詩藍說着,故意轉折了一下。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7、你爲何會喜歡這種女人
聽明白汪詩藍的意思,夏婉言的臉色立刻就沉了下來!
享有天下第一美人的美譽,她自負美貌,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沒有人能夠超越她的,哪裡容得下別人比她長得好看?
“汪詩藍,你覺得本公主比不上楚初夏麼?”
這一厲聲呵斥,汪詩藍卻笑了,道:“女人看女人沒多大意思,你得讓男人認同。詩藍可以很確定地告訴公主,在堯王的心裡,全天下的女人,都比不上楚初夏一根手指頭的!在堯王眼裡,不是楚初夏,就都是紅顏骷髏,及不上楚初夏分毫!”
想到當初帝堯說她汪詩藍連楚初夏的丫頭都比不上,她的心裡就充滿了恨意!
她哪怕能離開夏婉言的魔爪,京師應該是回不去了。
狐王一定容不下她!
她唯一能依靠的、自己幽冥暗域的勢力,卻又因爲無人島的一次重創元氣大傷。
短時間內,她是奈何不了帝堯和楚初夏的,那不如給他們招來一個強大的敵人!
果然,夏婉言哪裡聽得進這種話,她冷冷一笑,道:“本公主倒是要親自去看看,帝堯到底有沒有眼光!”
說着,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客棧。
汪詩藍看着窗外黑漆漆的天色,脣角微勾,道:“小翠,讓你辦的事情,辦妥了嗎?”
不多時,小翠的身影出現在窗口,道:“已經辦妥了,替楚初夏約了六皇子,又以六皇子的名義,約見了楚初夏!”
“很好,準備人手伏擊。並且……將這個消息透漏給夏婉言知道!”汪詩藍眼裡顯出陰狠的眸光,道:“不管你想什麼辦法,務必將楚初夏暗殺!”
因爲怕夏婉言突然回來,小翠很快就離去了。
至於帝澤言邀約楚初夏,夏婉言會不會出現,那就只能聽天由命了,畢竟夏婉言不是聽人擺佈的主兒!
~
楚初夏這邊。
和帝堯一起商討結束了兵力部署,命令下達之後,夫妻倆才一起用了晚膳。
隨後,兩人又回到書房,對主動進攻的事情,做了大概的盤算。
時間差不多了,兩人正要出門的時候,卻沒想到,來了個不速之客!
“朱雀國的公主,總是這麼隨意地出入我萬狐國的地界,是否不妥?”帝堯看到站在牆頭高高在上的那抹身影,就不自覺地皺眉。
而帶着面紗的夏婉言,目光卻放在了楚初夏的臉上。
花費了好一段時間盯着楚初夏望了許久,不得不在心裡承認,這個女人確實長得很美!
但是,能美過她麼?
被一個女人盯着打量了許久,那感覺一點都不妙。楚初夏覺得自己被看得有點噁心,她脣角微翹,勾勒出三分嘲諷來,道:“你這麼看着本尊王,莫不是愛上我了?”
夏婉言驚詫地看着這個女人,沒想到楚初夏說話竟然是這樣地隨意!
過了一會兒,她又轉頭看向帝堯,問:“帝堯,你爲何會喜歡這種女人?”
這個說法,讓帝堯眉目都沉了下來。
本來看見夏婉言的出現,他身上的煞氣就自然而然地散開,夏婉言的話,令他身上的戾氣更重起來。
“本王的私事你管不着!不過……希望你將汪詩藍交出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8、帝堯,你眼睛瞎了嗎
楚初夏也被夏婉言的這一個“這種女人”弄得有點鬱悶起來。
什麼叫這種女人,她是哪種女人?
不想,夏婉言卻將臉上的面紗取了下來,露出了她那張閉月羞花的美顏,就這麼高高站在牆頭,俯視着帝堯和楚初夏。
“聽說堯王心裡覺得,楚初夏就是這天底下最美的女人,如今見到了我,還會這麼認爲麼?”
聽到這話,楚初夏覺得自己很想笑!
媽蛋!
居然來了個自戀狂?
她眉尖兒微微挑起來,目光掃向帝堯。
卻見帝堯臉色漆黑,盯着夏婉言看着,那目光就跟長了刺一樣,在夏婉言的臉上看了一會兒。
楚初夏心裡一下就不舒服起來!
平心而論,夏婉言確實長得很美,問題是,帝堯盯着看了這麼久,是幾個意思?
看傻了麼?她不禁伸手,準備掐他!
夏婉言見帝堯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過了這麼長時間,她不禁得意起來,又道:“怎麼,你也覺得,本公主比楚初夏好看麼?”
然而,她臉上的笑容還沒有來得及綻開,卻聽到帝堯冷冷的道:“你長得好不好看,與本王何干?倒是本王仔細看了許久,也未曾發現,你有哪點比得上本王的楚楚的地方!這天下女人多了去了,卻沒有任何人及得上本王的楚楚萬分之一!”
一番話,順利讓夏婉言臉上的笑容僵住!
關鍵是,他說認真看過了,也確實仔細看過了!
“你……”她氣得發抖。
楚初夏倒是忍不住笑了,悄悄把準備掐他的手收了回來。
沒想到帝堯還是故意的,故意仔細看過了夏婉言纔給出評價!
她斜眼看向帝堯,忍不住揶揄地問:“帝堯,你確定你沒有偏頗?”
帝堯伸出長臂將她的腰攬住,道:“估摸她是不會交出汪詩藍的,我們別浪費時間,趕緊走吧!”
面對一個上來就要跟自己比美的女人,楚初夏也覺得很無語,她自然不想繼續跟夏婉言對峙,便點點頭,道:“好,我們走。”
“站住!”夏婉言不高興了:“帝堯,你眼睛瞎了嗎?”
聞言,帝堯身子一頓,回過頭去,冷戾的目光朝牆頭的夏婉言打過去,道:“慶陽公主,因爲你是朱雀國的公主,故而本王才容忍你闖入私宅這一次,別拿別人的容忍當成你囂張的資本!”
聽言,楚初夏覺得自己特別想在心裡吐槽。
換她說,她就想說:別拿別人的容忍,當成你不要臉的資本!
這個夏婉言,從第一次出現在她眼裡,她就覺得不喜歡,不喜歡到了極點!
而第二次見面,就非要拽着她的老公跟她比美,哪來的這麼自負的女人?
夏婉言被帝堯說得臉色沉了下去,一張美麗的臉蛋緊緊地繃了起來,道:“帝堯,你不敢說實話麼!”
哪怕帝堯站在地面,夏婉言站在牆頭,他的氣場依然壓得住夏婉言。
他轉過頭去看向牆頭的夏婉言,道:“慶陽公主,倘若你想用那一個人情,讓本王說你長得比本王的王妃美貌,本王可以考慮一下!”
夏婉言一怔。
這話說得有意思,楚初夏嗤地就笑了:“我說夏婉言,你非要上門來跟本尊王比美,難道不覺得,你的動機就令你遜色於我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9、我有男人保護,你有麼
夏婉言怎麼可能認同楚初夏的話?
她抱着手上的短琴,冷冷的道:“楚初夏,你以爲你的霓光魔琴是怎麼來的?”
楚初夏覺得也是嗶了狗了!
遇上一個自大狂,還真是不好對付。
她嘆了一口氣,道:“霓光魔琴原本是你的,可惜你不但沒辦法讓她認你爲主,居然還爲了一千萬兩黃金,將魔琴賣給了我!一國神器就這麼出售,莫非朱雀國窮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帝堯挑眉。
果然,他的女人一開口,就能把人氣死!
不過,深得他心!
這樣的楚楚,纔不會被人欺負,不用他時時刻刻掛着心!
夏婉言着實氣得不輕,不過,她平時只是因爲實力而任性,也不是完全無腦的主兒。
她眼神冷下來,盯着楚初夏,道:“楚初夏,有膽子跟本公主比一個高低!”
“你說的是要比美,還是比戰鬥?”楚初夏挑眉,拋出了這樣的選擇。
然而,不等夏婉言回答,她又搖了搖頭,道:“可惜啊,你有心思想挑戰本尊王,本尊王卻沒那個閒工夫跟你玩過家家!”
一句話,就把夏婉言說成了任性的小孩!
帝堯本來滿臉的戾氣,聽到楚初夏這麼說,眉眼中就顯出了笑意。
果然啊,他的女人就不是那麼好捏揉的。
夏婉言氣得不行,當即就將手上的短琴橫了起來,一道音符朝楚初夏打了過來。
帝堯臉色一沉,第一時間就把楚初夏護在身後,出掌化解掉了那個攻擊,旋即反擊過去,強烈的內勁轟向了牆頭上的夏婉言。
夏婉言被那強大的勁道襲來,自然是立刻避開。
牆頭轟的一聲塌了一大塊!
“楚初夏,站在男人身後算什麼本事,你就不敢跟本公主正面對戰麼?”夏婉言在院子內落地,目光死死地盯着楚初夏。
心裡也震撼,這個帝堯,還真的能跟她哥哥一較高下!
帝堯煩不勝煩,很想一掌將夏婉言打死,卻又知道,憑着夏婉言朱雀國公主的身份,萬狐國現在內部還不穩定,他不能打死夏婉言!
卻見楚初夏挽着自己的手,笑嘻嘻地看着夏婉言,一臉的得意,道:“女人站在男人背後,也不算沒本事!我有男人保護,你有麼!”
赤裸裸的挑釁!
夏婉言臉色一沉:“楚初夏,你好不要臉!”
“依靠自己的男人,也沒什麼不要臉的吧。倒是你,吃飽了撐着沒事兒幹,跑到人家家裡來叫囂,纔是不要臉吧?”楚初夏說着,也覺得有點無聊。
她有正事要做,被這麼個玩意兒纏上,跑到她家裡來拆房子,也是醉了!
可是,夏婉言一向任性習慣了,哪裡容得下有人這麼說自己?
她抱着琴,再一次開始了攻擊。
楚初夏這回可真是忍無可忍了,從帝堯身後站出來,用了九成的內勁,對上了夏婉言打過來的音波。
兩道音波在半空中相遇,發出劇烈的響動!
“砰”地一聲,兩個女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帝堯一把攬住了楚初夏的腰穩住了她的步子,臉色陰冷滿身戾氣:“夏婉言,你跑到本王的地盤,對本王的王妃動手,看來,朱雀國欠本王一個解釋!”
帝堯怒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4、會不會對帝澤言手下留情
帝堯實在被夏婉言弄得生氣了,直接將這件事升級成爲國與國之間的矛盾!
夏婉言雖然任性,也是個受寵的,但是她很清楚,在國事上面,夏千夜絕對不會容忍她在外頭私底下搞事情。
所以,她沒有辦法,見帝堯這麼說,就只能是撤退了!
“楚初夏,你給本公主等着!”
丟下這話,她轉身就走!
“打了本王的女人就想走?”帝堯沉着臉就要去追,非要把她拿住,找夏千夜要說法去!
但是,楚初夏攔住了他,道:“既然她就在東盛郡,或許汪詩藍也在!讓風起派人,全城搜索汪詩藍的下落。”
至少,在看到夏婉言離開的第一時間,妙筆已經追了上去,最好是能夠知道夏婉言的落腳處,把汪詩藍也挖出來!
如今的情況,他們不宜跟朱雀國爲敵。
夏婉言打她,她也打回去了,今天的事兒她暫且算了。
畢竟,他們還面臨着朝廷派來的十萬大軍哪!
帝堯何嘗不明白這個?
他一身的冷戾,說道:“這個女人倘若再對你動手,本王絕對不會顧忌什麼兩國交情!”
楚初夏微微勾脣,拉着他的手,道:“我們快走吧!再不走夜就深了!”
她心裡想的是:兩國交情啊……遲早都會沒有的!
只不過,她心裡仍然對夏婉言手中那把跟自己的一模一樣的短琴產生了疑惑。
倘若給她這把是假的,那爲何還能認主?
而若是真的,那如何解釋夏婉言手中那個?
直覺告訴她,霓光魔琴只怕還藏着天下人都不知道的秘密!
~
帝堯抱着楚初夏,用輕功出了城。
來到了西城門十里外的亂石崗。
還沒有來到約定的地點,楚初夏拉着帝堯的手,道:“帝堯,你一會兒先隱匿起來!”
“爲何?本王見不得人?”帝堯挑眉,對於她的安排很不滿意。
楚初夏無奈,道:“你聽我的,先讓我跟帝澤言說說行麼!若是有什麼突發情況,一明一暗也好應付!”
帝堯依然沉着臉,顯然不肯同意她這麼辦。
楚初夏無奈,只得道:“帝堯,你站在我的背後,讓我感受一下,什麼叫做成功的女人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男人做後盾,好不好嘛!”
聲音嬌滴滴的,難得這麼強勢的女人,還能用這麼可愛嬌軟的姿態來面對自己。
心愛的女人如此撒嬌,帝堯還能說什麼?
他低下目光看着她,微微一嘆,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那金眸內,充滿了寵溺!
楚初夏看着他那模樣,心中一動,踮起腳尖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道:“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帝堯金眸的顏色變得有些深,咬着牙道:“在外頭你還這麼勾引本王,是不是篤定了,本王拿你沒辦法,嗯?”
“行啦行啦!回去辦完了正事兒回房後再讓你勾回來,成不?”楚初夏失聲笑道。
帝堯點點頭,這個可以有!
他便站住了,讓楚初夏單獨一人往前行。
楚初夏很快就來到了跟帝澤言約定的地方!
而此時,帝澤言也從那邊走了過來,似乎看到了楚初夏,便加快了腳步。
第二卷:一鳴天下 195、想見一見帝澤言
楚初夏很快就來到了跟帝澤言約定的地方!
而此時,帝澤言也從那邊走了過來,似乎看到了楚初夏,便加快了腳步。
“小六兒。”楚初夏也看到了帝澤言,她沒有繼續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等着帝澤言走過來,倒是率先打了個招呼。
帝澤言朝楚初夏走過來,一直走到她面前,才停下腳步,細細端詳她的臉:“三……皇嬸兒,你怎麼會約我出來?”
黑夜之中,因爲帝澤言穿着的衣袍顏色比較亮,所以映襯得臉上的神色比較明顯,加上楚初夏有了人魚的眼淚之後,夜視能力增強了許多,故而把帝澤言臉上的驚訝看得一清二楚。
她皺了皺眉,道:“不是你約我出來的麼?”
本來她就有打算把帝澤言約出來,誰知道她還沒有把消息發出去,就收到了帝澤言約見她的消息!
而帝澤言,卻是一副她約他出來的模樣,莫非……
這其中有問題!
帝澤言又是一愣,旋即覺得這並不是重點,而是她找自己有什麼事。
他默然問道:“三皇嬸兒,最近可好?”
楚初夏跟着帝堯離開京師開始,帝澤言就沒有停止過打聽他們的消息,對他們遭遇的事情,也知道了個大概。
想着,那段時間她一定過得很苦吧。
注視着她的臉蛋,已經比以前瘦了很多。
楚初夏看着他關心的眼神,脣邊泛起似笑非笑,問了句:“小六兒,你老爹呢,估計只要帝堯和我一天不死,他就一天都睡不安穩。可是你還關心我呀?”
“我……”帝澤言很想像以前那樣,隨口就說:當然關心你啦。可是面對這樣的一個場景,他實在說不出來。
最終,說了一句:“三皇叔歷來待我不薄,父王的決定,我卻無能爲力改變……”
“行了!”楚初夏感受到後頸涼颼颼的,她就沒讓帝澤言繼續說下去,而是轉而說道:“你這個監軍當的,可是不勝仗不能回朝?”
“我……領兵的人並非是我,具體如何還是看宇文大將軍的。”帝澤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辦。
按理說,大戰前夕,他就不應該跟敵軍的將領見面,更何況還說的這麼敏感的話題!
可是他忍不住,接到楚初夏想見他、約定了一個地點的消息,他這半天都有些坐立不安,就等着約見的這時候到來。
楚初夏淡笑着看他侷促的樣子,似乎這個六皇子在她面前,就時常都是吃癟的。
在她的目光下,帝澤言嘆了一口氣,道:“父王對你們趕盡殺絕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監軍……皇命在身,我無能爲力。”
“那你不趁現在這個時候殺了我?”楚初夏又是一抹似笑非笑。
帝澤言氣息一窒,雙脣蠕動了許久,才道:“我是不可能殺你的。”
察覺到這樣說有些不妥,他連忙追加了一句:“三皇叔對我不錯,我怎麼能殺了他的王妃呢?”
這謊說得有些拙劣,楚初夏也不戳破,勾脣笑開,道:“可是,我把話撂在這兒:不管你殺不殺我,帝燁……我都想要他死!”
帝澤言渾身一震。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2、念在你對我相幫過
但是,他能說什麼呢?
就帝燁對楚初夏和帝堯所做的一切,楚初夏不是以德報怨的人,報仇也是正常的。
楚初夏的話還沒有完:“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帝燁將我和帝堯逼上了這樣的絕路,害我失去了一個孩子,我不可能放過他!”
“孩子?”帝澤言一怔。這件事他就沒聽說過!
“已經沒了,也沒什麼好說的。”楚初夏抿脣,神色冷厲,道:“帝燁是我死仇,但是你,卻幫過我的忙,對於這點我是銘記在心的。所以這場戰役,只要你不主動傷害我和帝堯,我也會放你一條生路,絕對不會動你,明白麼?”
那個孩子,她和帝堯在心裡銘記就好,跟別人沒關係!
只要血債血償!
看到她充滿戾氣的眉目,帝澤言忍不住再次嘆息,道:“那就多謝三皇嬸兒不殺之恩了!”
他那英俊的面目上露出一絲愴然,道:“總歸之,父王應該不會放過我的。”
畢竟,在帝燁那裡,他已經失寵,而要他對帝堯和楚初夏下殺手,他也做不到!
在見到楚初夏之前,他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聽帝燁的。
然而,見到楚初夏這一刻,他發現先不論對帝堯這個皇叔他能不能下殺手,光就是楚初夏,他是一萬個下不了手的!
眼前就是殺她的機會,可是他完全沒有那種念頭。
知道他心裡沒有要對自己動手的想法,楚初夏挑眉,道:“不如,你嬸兒給你指一條明路?”
帝澤言疑惑的問:“什麼明路?”
“你那皇祖母我是沒見過,不過……應該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你們敗戰之後,你回到京中,就去找你的皇祖母,只要太后護着你,相信帝燁是拿你沒有辦法的。”
楚初夏是知道的,太后是一個帝堯都忌憚的存在,顯然不是什麼容易相與的角色!
姑且不論以後太后會不會對帝堯做出什麼不利的事情,現在先把帝澤言塞到太后那裡求庇護,日後己方跟太后若真的對上了,還有一個可以相幫的人!
她的心機用得深,卻沒有半點表露。
帝澤言竟然半點都沒有懷疑她的動機,而是眼睛一亮,道:“對呀,我回去就找皇祖母,父王一定不能奈何我!”
他這簡單的一句話,也看得出來,帝燁跟太后不是一路的,哪怕是帝燁,對太后也相當忌憚!
楚初夏在心裡冷笑,看來自己賭對了!
她又說道:“你應該知道,倘若不是帝燁將帝堯和我逼上絕路,我們也不至於興起戰事。他不對我們趕盡殺絕,我們也不會爲了求一線生機反撲。故而,這戰爭,是帝燁挑起的,民聲怨道,也是他那個狐王當得不稱職!這萬狐國的天下……是時候易主了!念在你對我相幫過,建議你明哲保身!”
這話說得毫不避諱,帝澤言心中一震。
看這意思,帝堯莫非是要直接殺回京師,要登基爲王?
“行了,話我已經說完了,你若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
楚初夏說着,便打算轉身回去。
帝堯肯定不耐煩了,再多說幾句,身後的冷風估計能把她凍成冰塊!
誰知道,此時空氣中突然多了些殺氣!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3、黃雀在後,誘敵而出
楚初夏心頭一凜,下意識回過頭去看向帝澤言,卻見他臉上也是一片震驚。
看樣子,殺手不是他安排的。
而是……
那個暗中把他們兩個約出來的人!
“三皇嬸兒,你找機會就快走,這裡我擋着!”帝澤言匆匆跑到楚初夏身邊,想要護送她離去。
然而,楚初夏卻將霓光魔琴亮了出來,道:“跑?那不是本尊王的作風!”
戰鬥一觸即發,帝堯發現有殺氣比楚初夏還早,但是他並沒有動作。
倘若太早發現,說不好對方根本就不敢出來。
對於楚初夏的能力,帝堯還是相信的,這些人傷不了她,所以,他就按捺住不動,打算等對方的主謀現身。
同時,他也一直在關注着楚初夏的情況,只要她可能出現危險,他就會出手。
但是楚初夏顯然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心想:帝堯這個幼稚鬼!難道是因爲吃醋,所以故意不管她了?
黑衣人不少,粗略估算得有五六十個。
五六十個爲了殺楚初夏一個,也算是大手筆了。
然而就是犧牲五六十個殺掉楚初夏一個,也是值得的!
只是讓對方沒料到的是,帝澤言竟然是一路將楚初夏護着!
哪怕他自己中了刀,也沒讓楚初夏有半點閃失。
楚初夏畢竟是擅長遠攻的,近身戰的殺傷力僅止於一次一個,所以她只想找到一塊高地。
見帝澤言護着自己,她很快就飛身掠起,落身到了一塊大石頭上面,旋即開始了強勁的音波攻擊!
帝澤言見狀,知道自己必須離開音波範圍,否則自己也會被波及。
故而,他落身到了楚初夏的背後,爲她掩護。
帝堯在暗處看得眼睛冒火,但是他仍舊咬着牙忍耐,佔據穩定,楚初夏佔據上風了,他也比較放心等候對方主謀出現。
帝澤言的功力他是知道的,這小子裝瘋賣傻,修煉的天資卻是過人,平時不常亮出來真本事,卻確實是個有本事的。
果然,在楚初夏把控了局勢的時候,突然一陣笛聲響起。
帝堯神色一凜!
這是追魂笛的聲音,也就是說,這是汪詩藍的人。
看來,這女人還真是不怕死,他掘地三尺也想把她找出來,而她居然還敢送上門來!
看着楚初夏這邊安全無虞,追魂笛對她一點作用都沒有,帝堯循聲找去。
追魂笛不是誰拿在手裡都能吹的,內勁沒有修煉到一定的程度,根本無法駕馭追魂笛。
帝堯很快就找到了發聲的源頭。
笛聲從一頂暖轎內傳出來,帝堯張開右手亮出了冰魄劍,凝聚了強大的氣流,對準了那頂暖轎就是力劈華山的一砍。
暖轎被砍成了兩半,然而令帝堯很意外的是,暖轎內居然沒有人!
他疾步走過去,發現暖轎所在的位置,竟然有一個暗道口,而追魂笛,就掉落在地上。
看樣子,汪詩藍是從暗道逃了,逃得匆忙,根本就來不及將追魂笛帶走。
帝堯將追魂笛拿在手中,冰魄劍收了回去,然後凝聚了強烈的氣流,九成功力,強勁的右掌朝着暗道口打了進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4、恨不相逢未嫁時
不多時,聽到了暗道內一聲慘叫:“啊!”
“尊主!”
“趕……緊……走……”
帝堯聽着這不止是死了一兩個人的慘叫聲音,估算汪詩藍哪怕是不死,這一回也一定廢了!
他用了天狐之術中層的九成勁道,如果不是暗道障礙,必死無疑。
這暗道是臨時挖掘,他也不可能追進暗道內的,只能是就此罷休。
回過身來,朝楚初夏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追魂笛笛音還在的時候,帝澤言被壓抑住了內勁,只能是近身搏鬥,殺一個算一個。
追魂笛被帝堯轟了之後,帝澤言恢復了內勁,越殺越痛快,與楚初夏兩人配合默契,將那五六十個黑衣人全數殺盡!
“楚楚,你沒事吧?”帝堯回來,見到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並肩作戰,心裡頗爲不爽。
卻也明知道這不是楚初夏的錯,所以只能是隱忍不發。
楚初夏從大石頭上站了起來,看向帝堯,問:“弄死了麼?”
顯然,她也猜得到,就是汪詩藍無疑了。
帝堯搖頭,道:“從暗道逃了,不過這個拿到了。”
他將左手亮出來,追魂笛就在他手中。
楚初夏將那笛子拿在手裡,發現這玩意兒還挺精緻的。
禍害遺千年,這汪詩藍真是泥鰍一樣!
不過沒了追魂笛……她脣邊不由微微一勾。
“留着吧,以後拿來送人!”楚初夏讓帝堯將笛子收好,這才轉頭面向帝澤言。
“小六兒,你身上傷了不少吧,沒事兒麼?”
話語裡帶了點兒關心,帝堯聞言眸色一冷。
空氣突然變冷,帝澤言如何不知道,這愛吃醋的三皇叔,是一點都容忍不了有人跟楚初夏靠近的。
他脣邊勾起一抹苦笑,道:“沒事,就是一點皮外傷,我回到營地讓人給我上點藥就行了。”
帝堯抿脣,冷說說道:“還不快滾!”
楚初夏嘆息一聲,從袖袋中拿出一瓷瓶遞給帝澤言,道:“拿去吧,本尊王走了!”
說着就轉過身,毫不留戀地往前走。
見到她這副模樣,本來心裡堵得慌的帝堯,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嗯哼,他的楚楚雖然會關心別的男人,卻是決計不可能對他以外的男人動心的!
一邊想着,帝堯便追了上去,將楚初夏摟住,問:“楚楚,你累不累?”
“還好。”楚初夏回答得不冷不熱的。
帝堯又道:“還是本王抱着你回去吧?或者,你不喜歡抱着,本王揹你?”
楚初夏笑了一聲,道:“那我要你揹我!”
她都做出選擇了,帝堯立刻半蹲下來,將她背到了背上,一路一路地朝前方走去,慢慢的,用上了輕功,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
帝澤言遠遠看着,一直到他們消失不見,才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藥瓶。
不禁苦笑一聲,道:“恨不相逢未嫁時!”
看起來,那個暴虐冷戾的堯王,對楚初夏真的是寵得沒法說,看到這一切,帝澤言覺得自己也是夠了。
帝堯對楚初夏極好,絕對是斷絕了任何男人對楚初夏的追逐!就這麼好,楚初夏還可能看得上別人的殷勤麼?如何超越帝堯還不是難事,而是楚初夏爲了帝堯將心門關了,只住帝堯一個人!
帝澤言回到了營帳門口,就再也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5、是不是活得太清醒了
帝澤言捏着手裡的瓷瓶,終究沒有服藥,而是將瓶子收回了袖袋中。
懷着失落的心情,他一路苦笑。
回到了營帳門口,就再也撐不住,“砰”地一聲,倒在了地上!
他的親衛一看,連忙將他送進了營帳,喊道:“來人,喊軍醫過來!”
六皇子受傷,身上中了五六刀,這絕對不是小事。
隨軍的人並不知道帝澤言在帝燁心中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看見他傷重,都是十分憂心。
宇文軒也不得不重視,親自過來看。
“宇文大將軍,受了這一身的傷,本皇子這個監軍只怕是沒辦法做下去了!”
受傷後趕了二十多里路,帝澤言失血過多,回到營帳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是十分虛弱,臉色蒼白如紙。
宇文軒看着他的臉色,道:“六皇子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
帝澤言苦笑,道:“夜裡出去賞月,遇上了刺客。寡不敵衆,能撿回來一條命都不錯了。”
不服藥,傷勢嚴重,纔好找藉口回京!
對於這個說法,宇文軒表示不大相信,但是也沒有說什麼,而是道:“六皇子傷得這樣重,怕是無法隨軍了,不如回萬里郡養傷?”
帝澤言也沒有反對,說道:“好,本皇子天亮就往回趕!還請大將軍上報父王告知這一個情況。”
宇文軒點點頭,道:“那六皇子今晚早點歇着,軍醫漏夜伺候着!”
禮數做到之後,宇文軒回到了帥帳。
心腹問道:“大將軍,六皇子這傷……來得有些詭異!”
“不管傷得詭異不詭異,只要他一走,本將做事就方便多了。”宇文軒說了這一句,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他回到軍事沙盤前面,看着東盛郡的位置,眸光深沉。
“大將軍,我們是否按原定計劃攻城呢?”心腹又問。
宇文軒看着那個模擬的城池看了許久,才道:“六皇子受傷明日要離開,明日不進攻。後天攻城!”
~
帝堯揹着楚初夏回到了寢房,卻發現楚初夏在背上累得睡着了。
雖然她殺敵是用霓光魔琴,仍是需要耗費不少精力的,本來身子就不太好,今晚經歷了這場大戰,有些疲累也是正常。
這時候,帝堯有些後悔,爲了把主謀引出來,他沒有擋在她的身前,也算是……
沒盡好丈夫的責任!
他,是不是活得太清醒了?但是,這也是她期望他做到的啊!
或者說,是她活得太清醒!
倘若他不聽她的,她又要鬧!
剛剛將楚初夏放下,想要替她脫掉髒污的外袍,她就醒了。
迷迷濛濛的眼神,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影,那一頭白髮是如此醒目,她就重新眯上了眼睛,道:“帝堯,我們回來了?”
“嗯,這麼累,今晚就不洗了,我給你脫去衣裳早些睡,明日再洗,嗯?”帝堯知道她有個毛病,不沐浴不睡覺。甚至如果他不沐浴洗澡,她絕對不允許他碰她!
愛乾淨到了令人髮指的程度!
楚初夏躺得特別舒服,卻依然堅持:“不行,我要沐浴!”
每天都要洗澡才睡覺,強迫症啊,沒辦法。
帝堯無奈,只得叫芳芷備好熱水,然後親自給她一點一點剝乾淨,放到了浴桶裡面,一寸一寸肌膚地給她擦洗。
楚初夏半睡半醒地趴在浴桶邊緣,任由那人中之龍的男人伺候着自己沐浴,心裡一片溫暖。
愛是相互的,他愛她越多,她自然而然也就越發愛他。
不知不覺,澡就洗好了,帝堯又溫柔地給她擦乾淨了身子,送回了牀上。
楚初夏感覺瞌睡蟲都來了,迷迷糊糊問:“帝堯,我們明天進攻?”
“嗯。”帝堯應了一聲。
她翻身便睡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6、本王的楚楚是天狐(加更)
堯王軍爲了糧草,勢必要主動進攻的。
否則,東征軍糧草源源不斷,而堯王軍補給卻不足,時間一長就要吃虧。
所以,第二天大部隊用過了早餐之後,就立刻開進,直接往東征軍的營地方向進軍。
宇文軒剛剛送走了帝澤言,就接到了探子來報:“大將軍,堯王親自率軍,朝我們這邊開進!”
“堯王擁有那詭異的會爆炸之物,咱們這是……”有將領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確實是一個不得不重視的問題!
想到那不明爆炸之物的可怕之處,這幫人哪怕是擁有再強的本領,也是畏懼的。
更何況,堯王能耐本來在萬狐國就是數一數二的!
宇文軒盔甲之下的眼睛眯了起來,道:“全軍戒備,往前開進,千萬不可被堯王攻進大本營!本將親自帶兵應戰!”
兩軍在一條河流旁邊相遇。
帝堯這邊停了下來,宇文軒那邊也停了下來。
從宇文軒這邊遠遠看過去,只見威風凜凜的戰馬上,穿着銀色鎧甲的男人,滿頭白髮就跟鎧甲的顏色一樣,融爲一體。
那睥睨天下的氣勢,果然是堯王專屬!
而在他的身側,另外一匹戰馬上,坐着一個金色鎧甲的女子,一頭馬尾辮露在了頭盔之外,看着竟然也有跟帝堯相去不遠的霸氣!
那就是堯王妃楚初夏了!
不多時,對面傳來了帝堯的聲音:“宇文軒,念在過去你忠心追隨本王的份上,給你一個機會與本王單挑,若你贏了,本王今日一戰不用手雷!”
楚初夏挑眉,看向帝堯。
這男人可真是惡劣,萬狐國還有人能夠贏得過他麼?
卻見宇文軒在那麼多兵馬面前自然不可能示弱:“堯王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宇文自當捨命相陪!”
說話間,兩個男人叱馬前行,在中間的草地上相遇,凡鐵兵器如何對抗得過劍靈冰魄劍,不過百招,宇文軒就落敗了。
這還是帝堯放水不刺要害的情況!
他並沒有一定要宇文軒的命的意思,否則這百招之間,宇文軒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宇文軒落馬後,震驚地高聲質問:“堯王可是突破了天狐之術!”
帝堯依然穩穩當當地坐在戰馬上,用了強勁的力道,將自己的聲音傳得很遠:“本王早就突破了天狐之術,帝燁忌憚本王,因此設局栽了個媚狐的名頭到王妃頭上,藉此機會想要除去本王,故而纔會引發事件一路發展至此!”
“所以,堯王妃並非媚狐?”宇文軒再次高聲質問。
兩人的對話聲音很大,兩軍的人馬幾乎都能聽見。
這就是高手!
帝堯冷冷一笑,道:“本王的楚楚自然不是媚狐,而是天狐!否則,爲何天下女子那樣多,天師獨獨把她指給了本王爲妻?”
這話,令東征軍譁然了。
說起來,東征軍大部分的人並不想跟帝堯爲敵。
但是,倘若帝堯真的是包庇媚狐堯王妃,那他們還是更願意將堯王妃剷除的。
然而,現在得出的消息竟然是,帝堯突破了天狐之術,堯王妃也是天狐!
楚初夏看着這一幕,不禁挑眉看向帝堯,似乎發現了什麼他沒跟自己提起的信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7、良心不痛嗎
他這是要……
故意給她正名啊!
該不會是,宇文軒早就跟他通過氣,所以今天故意來這一出吧?
以楚初夏的才智,很快便想通了這些關節!
一石激起千層浪!
一時間,東征軍內被楚初夏是天狐這個消息震撼了,衆人議論紛紛。
“堯王妃真的是天狐麼?”
“聽說堯王妃已經能修煉了,如今比說一般人不是她的敵手,就連平海侯郡主的追魂笛,都奈何不了她!”
“天師是何等的眼光,怎麼可能將媚狐指給堯王做正妃?我早就說過不相信堯王妃是媚狐了!”
“……”
太吵了,幾萬人馬在說什麼,根本就聽不仔細。
宇文軒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坐在戰馬上威風凜凜的帝堯,問道:“堯王果真突破天狐之術?”
帝堯冷哼,沒有回答,那一身的煞氣比以前更要凜冽。
這強烈的氣場,熟悉帝堯的人都知道,他比以前的實力更強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宇文軒的目光又轉向後方的楚初夏身上。
只見一個金色的人影,抱着一張幽碧色的短琴穩坐戰馬上,英姿颯爽。
一張美麗的臉蛋被頭盔包裹着,顯得分外剛強,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女子。
自然不可能是媚狐!
媚狐妖媚入骨,實力很弱,絕對不可能展現出這樣的氣度。
“敢問堯王,如何證明堯王妃不是媚狐?”宇文軒又問了一句。
“本王爲何要證明?她是天狐還是媚狐,難道你們沒有眼睛看麼!”帝堯回頭看了楚初夏一眼。
楚初夏勾脣一笑,叱馬跟了過來,在與帝堯平行的位置停下。
“本尊王是堯王妃的同時,也是東海鮫人部落的王。狐族幾百年無人突破天狐之術,如今擁有皇家血統的堯王已然是天狐之體,按照老規矩,當任狐王應當主動退位,將王位讓給帝堯!然而我家帝堯還沒說要那個王位,帝燁非但不肯相讓還設局陷害,利用本尊王是媚狐這個說法妖言惑衆,逼迫帝堯交出兵權,對我們夫妻倆趕盡殺絕!你們效忠這樣的一個狐王,難道良心不痛嗎?”
她用了內勁說的這番話,義正詞嚴,聲音傳播出去很遠。
這絕對不是媚狐可以做到的!
一時之間,東征軍內幾萬人馬頓時都安靜下來。
楚初夏臉上依然流連着霸氣的笑容,繼續說道:“今日,我楚初夏就把話撂在這裡了,願意歸順堯王的,跪地稱臣奉帝堯爲狐王,從此打開一個全新的萬狐國天下大局!”
說着,她也不理會自己的說法在近十萬將士心中起了什麼樣的作用,她繼續又道:“不願意歸順的,也沒關係,等着吃本尊王的手雷好了!”
這話丟了出去,她拉了一個手雷的引信,將那個手雷丟到了河流內。
“砰”地一聲巨響,河流的水頓時炸得飛起三丈高,同時跟隨起來的,竟然還有無數的死魚!
這殺傷力,也太強大了!
他們都聽說過有這可怕的東西,攻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親眼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聽說,只是覺得稀奇。
親見,那就是震撼了!
宇文軒見狀,當機立斷單膝跪地:“宇文軒願意對堯王俯首稱臣,從此奉堯王爲狐王,平定天下!”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8、兵不血刃
他們都聽說過有這可怕的東西,攻城戰無不勝攻無不克,親眼見到,卻又是另一回事。
聽說,只是覺得稀奇。
親見,那就是震撼了!
宇文軒見狀,當機立斷單膝跪地:“宇文軒願意對堯王俯首稱臣,從此奉堯王爲狐王,平定天下!”
護國大將軍都這麼說了,忠心追隨他的人馬也紛紛單膝跪下。
一時之間,聲響震天:“末將(卑職、小人)願意歸順堯王!”
對於將領來說,追隨哪一個主,那是很有講究的,選對了明主,日後飛黃騰達榮華富貴加身,一着不慎就可能帶來九族殺身之禍。
但是對於普通的士兵來說,跟哪一個將領打仗結果都是一樣的!
既然自家的將領都對堯王俯首稱臣了,他們大多數都沒有什麼意見。
再說了,當兵上戰場的多半有來無回,倘若不用死在這場戰役,總是好的!
只要楚初夏不是媚狐就行!
而擁有皇室血統的帝堯,既然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本就有當狐王的資格!
因此,就這麼兵不血刃,這一戰根本就沒有開打,直接收服了十萬兵馬。
事後,楚初夏問帝堯:“你早就安排好的?”
帝堯但笑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楚初夏故作不悅:“說好任何計劃都不會隱瞞我的!”
帝堯笑着摟住她,道:“這不是想給楚楚一個驚喜嗎?更何況,你我根本無需計劃,都可以默契至此,豈不更好?”
楚初夏:“……”
接下來,帝堯便忙着收編這十萬兵馬跟自己本身帶着的五六萬人馬,這麼多軍馬安頓起來可不是簡單的事情,好在他本來就一直都手握兵權,所以這類事情做起來,十分順利。
總共花費了三天多的時間,收編完畢,所有的糧草也準備完畢,並且順利地往西開進,在七日之內,又拿下了三座城池!
護國將軍帶着十萬大軍投降了帝堯的消息傳到了京師,帝燁直接在金鑾殿上雷霆震怒!
“叛徒!”
他簡直就要氣炸了,無處可以發泄,一掌轟了前面的純金香爐!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而他們的心思也是各異。
堯王突破了天狐之術,帶着十幾萬大軍,用兵如神的帝堯只要有心,一路打來必然攻無不克,遲早是要推翻帝燁政權的,那麼……
他們是否重新站位呢?
這絕對是傷腦筋的一個問題!
“六皇子人呢?”帝燁發泄了一通脾氣,旋即想到了自己派出去的帝澤言這顆棋子。
莫非,帝澤言也選擇了歸順帝堯?
有人上前回答:“六皇子身受重傷,正在回京的路上養傷呢!”
帝燁心中驚疑不定,覺得這個兒子是不能留了。
務必派人暗殺之!
想到自己的兒子不跟自己親,反而願意追隨帝堯,帝燁就覺得心口一陣痛。
那纏綿已久的內傷,再也壓制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吐血金鑾殿!
“王!”衆人大驚。
見到了帝燁這副模樣,心裡更加動搖,到底是繼續效忠帝燁,還是重新擁戴新王呢?
帝燁如今已經不是過去那個仁政愛民的狐王,如今的帝燁殘暴成性,稍有不順心的事情,他就會發脾氣。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斬殺了多少功臣!
君主不再賢明,卻另有實力更強的君王,他們是否應該重新思考自己的定位?
帝燁雖然吐了血,但是他還堅持不肯退朝,充滿陰狠戾氣的目光掃向了羣臣,最後定在了定北侯的身上:“定北侯,朕封你爲兵馬大元帥,點兵二十萬,務必取帝堯和楚初夏的首級!”
必須用帝堯的死對頭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09、不滿之處最少也數得出三條
夏天悄悄來了。
楚初夏看着日頭逐漸毒辣,想到自己七月來到這個國度,已經快滿一年。
這一年過得也膽戰心驚,幾乎就沒幾天好日子。
不過,卻收穫了這個世界最珍貴的寵愛!
“想什麼呢?”帝堯見楚初夏穿着薄衫站在院子中間,那身子依然纖細無比,根本就養不起來肉,他就忍不住皺眉。
跟着部隊行軍,她的肉是養不起來了。
越發讓他覺得,讓她受了莫大的委屈!
楚初夏回過頭來,燦然一笑,道:“我想啊,時間過去挺快的,都快一年了。”
“一年?”帝堯挑眉,想到楚初夏變得不再癡傻,確實是有一年的光景,忍不住感嘆了一聲,道:“這麼說,我們倆成親都兩年了,嗯?”
楚初夏勾脣,竟是突然想到了這個時代,一般娶了老婆進門,兩年也生不出個蛋來,只怕要被休離或者打入冷宮了吧?
想到這個,她伸手摟住帝堯的腰身,嬌笑着道:“兩年了,夫君對我可有什麼不滿之處?”
“呵!”帝堯輕笑,順勢捧住她的小臉,道:“不滿之處自然是有,最少也數得出三條!”
楚初夏笑容一僵,不禁拉下臉問:“那你就說說,是哪三條吧!”
知道她不高興了,小傲嬌,自己不好還不讓人說!帝堯卻笑得更加開心,說道:“第一條,渾身上下都沒幾兩肉,摸着不舒服。”
楚初夏:“……”
她的臉瞬間就變黑了!
帝堯卻像是看不到似的,又說:“第二條,長得越發漂亮了,禍國殃民!”
這點,絕對不是帝堯過誇,也不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而是楚初夏確實是越發好看了。
以前只是那五官好看,長得美豔。
而現在,她的美麗已經不侷限於五官氣質,而是……
說不出的剔透!
美得剔透,越發帶着仙氣了!
貌似,是自從有了人魚的眼淚之後纔開始變的模樣?
“這是什麼鬼意見!”楚初夏抿脣,從來沒見過男人嫌自己老婆長得太好看的!
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貶低!
然而帝堯卻視若未聞,俯下薄脣貼在了她的耳廓上,呢喃出了第三個意見:“第三條,成親個兩年,吃得到肉的次數屈指可數,你難道不覺得,委屈了你夫君我?”
楚初夏脣角狠狠一抽!
她繃着臉瞪着他,道:“意見這麼多,那不如休妻好了!”
帝堯笑得越發開心,那妖孽的俊臉,被這笑容點綴得越發耀眼,那滿頭白髮,都似乎透着一種愉悅。
他伸出雙手捧住她的臉蛋,金眸內是溺死人的柔情,低頭抵住了她的額頭,輕聲說道:“生什麼氣呢?意見再多,你也是本王獨一無二的楚楚!用全天下跟本王換,本王也不捨得!”
剛剛還覺得怒火沖天的楚初夏,被他這一句話撩到了!
“好哇你,故意逗我是不是?”她沒好氣地捶了他胸口一拳。
帝堯一陣輕笑。
這小拳頭不痛不癢的,她壓根就沒捨得用力呢!
明明心裡愛他愛得不行,總是嘴硬不肯說出來!
甜甜蜜蜜之時,突然帝堯臉色丕變,一陣劇痛從胸口處迸發,饒是他意志力強大,也壓抑不住痛苦地呻吟了一聲!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0、帝堯毒發
“帝堯!”楚初夏一看就知道,他應該是毒發了!
這段時間忙着東征西戰,帝堯不肯花費時間讓她替他解毒,楚初夏的心就一直吊着,知道遲早會有這麼一天,他會毒發。
不在戰場上毒發,都已經算好的了。
“妙筆,快去喊藍紓凌!”
因爲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哪怕是在征戰的時候他突然毒發,楚初夏也早就設想好了,因而當機立斷就做出了反應。
讓妙筆去叫藍紓凌過來,她自己則是扶着帝堯,說道:“快點,我們進屋裡去!”
帝堯雖然疼痛,卻還有幾分神智,十分聽話地撐着進了屋。
畢竟,他不想壓垮她纖細的身子,所以不管身體有多無力,也堅持到進屋躺下之後,纔將喉頭梗着的那扣血吐了出來,這才昏了過去!
作爲對帝堯情況最瞭解的主治大夫藍紓凌,也無時不刻不在準備着這一天,妙筆一說楚初夏叫她,她就立刻過來了。
“情況怎麼樣?”
看着藍紓凌把脈結束,鬆開了帝堯的手腕,楚初夏連忙問道。
她雖然知道要如何給帝堯解毒,但是還是想先聽聽看藍紓凌的說法。
“這毒來得又急又快,讓我來控制的話,只怕有點懸。你趕緊給堯王解毒,若是晚了,怕會有性命危險。外頭的大局你不用操心,我去給你坐鎮!”藍紓凌臉色沉重地道。
她從來沒有表現過自己的才智,只露出了自己醫術上的神蹟,所以別人自然不知道,那個被從小嬌寵到大的嘯虎國安國小郡王,也是有強大的領導能力的。
楚初夏知道藍紓凌來路不一般,目前的局勢,也容不得她遲疑了,便道:“風起雲涌,本尊王給帝堯解毒,你們聽藍紓凌的調度!”
“那外頭的戰事……”風起問道。
楚初夏冷着臉,道:“照樣開進!有宇文軒坐鎮,對方有沒有大軍壓營,我們不可能拿不下城池!”
“屬下明白!”風起雲涌立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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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妙惟肖留着在外頭護法,藍紓凌也坐鎮在外室,擺弄她的那些藥材,以備不時之需。
外面的戰事依然推進,帝堯毒發的消息封鎖了起來,楚初夏便專心地給帝堯解毒。
楚初夏將帝堯身上的衣服全都脫光了,讓他平躺在牀榻上,放下了牀帳。
她盤腿坐在裡頭,閉上眼睛凝聚力量,讓藏在她心口的那顆人魚的眼淚浮上來,張口、吐出。
人魚的眼淚散發着幽光,衝進了帝堯的嘴裡。
楚初夏的雙目像是X光射線一樣,掃視過帝堯的軀體,果然看到了那人魚的眼淚停駐在帝堯的心臟。
然後,昏迷的帝堯有了動靜。
他一定是痛得非常厲害,所以咬着牙捏着拳頭忍着,卻沒有吭聲。
這樣的痛楚初夏是受過的,看着他的樣子,心疼得不行,卻只能強忍着,繼續讓人魚的眼淚跟着帝堯的奇經八脈走了一遍。
相比之下,給帝堯清除毒素雖然過程也讓他非常痛苦,但是比那時候楚初夏自己要容易得多。
因爲,人魚的眼淚不需要跟帝堯融爲一體,所以帝堯承受的只是解毒的疼痛……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1、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畢竟是十幾年的毒了,那些毒素早就侵入了帝堯的全身血脈。
加上後來爲了解毒,藍紓凌也用過無數種以毒攻毒的做法,所以此時帝堯體內的毒自然已經是十分複雜。
解毒花費了一整天,楚初夏也沒有吃飯。
一直到夜幕降臨,楚初夏覺得自己的精力耗費得差不多了,再下去會透支她的內勁,她纔將人魚的眼淚收回自己的體內。
帝堯身上浮現了一層厚厚的黑色液體,一點一點地流出來。
這種毒素清除的方式,倒跟楚初夏不同。
她吩咐惟妙去端了熱水過來,擰了布巾給帝堯全身都擦乾淨,忙得她滿頭大汗才終於弄好,給他蓋好了被子。
而躺在牀榻上的帝堯,也比之前那幾個時辰要平靜了許多。
妙筆送來了飯食,餓了一天的楚初夏隨便吃了幾口,然後就看到帝堯醒了。
“帝堯,你感覺怎麼樣?”她連忙靠過去詢問。
帝堯張眼就看到了楚初夏,聲音有些沙啞,道:“沒事。”
不愧是底子好的男人,哪怕經歷了劇痛之後,也沒有十分虛弱的樣子,他甚至還想坐起來。
卻發現被子下面的自己貌似是光的?
當即就咬牙叮囑了一句:“楚初夏,以後不許給別人解毒!”
楚初夏被他冷戾的話語弄得一頭霧水,沒明白是怎麼回事。
不過看着他很精神的樣子,她也就沒想太多,而是道:“我把藍紓凌叫進來看看你的情況如何,一會兒給你弄飯過來吃。”
帝堯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金眸對上了她的美眸,道:“沒聽見我的話麼?”
楚初夏還真有些懵逼,她努力回想了一下,貌似他方纔說的那話,好像連名帶姓喊了她名字?
這是警告?
“我再說一遍,以後不管是什麼人要解毒,你都不準出手!”帝堯重複了一遍,這才覺得頭有點暈,自動躺下了。
楚初夏眨了眨眼睛,這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這男人是……
因爲解毒需要寬衣解帶,所以不允許她看別人的身體的意思麼?
她不禁覺得好笑,摸了摸他的額頭,給了保證:“放心吧,一般人我纔不會去救!一般的毒也不需要我去救好吧?”
說着,她就把藍紓凌叫進來。
帝堯這才作罷。
藍紓凌把脈過後,臉上是驚喜的:“果然神奇!這毒已經去掉三分之一了!按這個速度,三天內就可以清除!”
得到這個答案,楚初夏也開心起來,看向帝堯,道:“三天就能告別控制了你十幾年的毒,你是什麼感想啊?”
帝堯看着她真心爲自己高興的笑顏,笑道:“感想沒有,其他想法倒是有。”
“什麼?”楚初夏不明所以地問。
帝堯看了一眼藍紓凌,並不忌諱地道:“待我們殺回京師處理了帝燁,是時候生嫡長子了!”
楚初夏:“……”
藍紓凌脣角一抽!
當着他的面說這種話,也不知道臉紅!
反正帝堯沒什麼事,她乾脆主動迴避掉。
帝堯帶了三分得意地看着藍紓凌走出了內室,這纔將楚初夏的手攥在手裡,道:“楚楚,本王身子好了以後,你可不能總把本王拒之門外,以後每一次,我都要進去!”
楚初夏:“……”
剛好就耍流氓,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2、誰說不需要你了
楚初夏纔不理會他這種騷話題,召喚妙筆送晚餐進來,親自給帝堯餵食。
帝堯其實可以自己吃,但是他卻不吭聲,享受着媳婦兒的伺候,別提多開心了。
轉眼見小几上楚初夏的飯菜只吃了幾口,又忍不住心疼了,拉下了眉眼,道:“你怎麼不好好吃飯?”
“一會兒等你吃完我再吃。”剛纔她是吃不下,現在知道帝堯的情況很好,楚初夏就有了吃飯的心情,自然不會吃不下了。
但是帝堯冷下臉來,一把搶過了楚初夏手裡的粥碗,道:“本王自己吃,你也趕緊吃,別把身子弄壞了,那是本王的身子!”
楚初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默了。
她算是看出來了,不知道她還沒吃飽飯的時候,這貨故意裝作不能自己吃的樣子讓她喂。
然後知道她沒吃,就心疼了。
說起來,這貨也是傲嬌得沒誰了。
她也不去介意,端起飯碗來默默開始吃飯。
夫妻倆靜靜地用餐,帝堯吃得很快,然後想起了什麼,問道:“楚楚,你給本王解毒,你自己沒事兒吧?”
“沒有啊,我能有什麼事。”楚初夏隨口一答。
其實確實也沒有,人魚的眼淚這種神器,沒有什麼實戰性,對別人來說或許不算什麼好東西,可是對她和帝堯來說,卻是救命的好玩意兒!
如今她也放心多了,不用擔心日後生孩子會繼承他們倆的毒!
想到平定天下之後,她會給帝堯生孩子,不禁脣邊泛起微笑來。
見她笑得十分動人,帝堯不禁疑惑地問:“想什麼呢?”
未免讓他得意忘形,楚初夏自然不會跟他說想的生孩子的事,她吃完了最後一口飯,放好了飯碗才道:“我在想啊,你的毒解開之後,也不需要我了。天狐之術也已經突破,是不是天師給你算的妻子,就可以拋過牆不要了?”
聞言,帝堯先是一愣,旋即冷下臉來,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這張嘴,明明這般好看那樣好吃,可是說難聽話的時候實在可惡!
氣死人不償命!
當然,說好聽話的時候,也甜死人不償命。
真讓人又愛又恨!
楚初夏噗嗤笑了,揶揄地道:“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天師讓他娶她,是解咒,也是爲了給他解毒。
如今,她已然沒用啦!
帝堯也不能否認,這確實是事實,他生氣地將她拉過來摟進懷裡,一口咬上了她的脣,在她脣邊不清不楚地道:“誰說不需要你了,這不是還要給本王生孩子,就算不生孩子,也可以抱抱摸摸滿足身子的需要不是麼?”
楚初夏自己提出來的問題,卻被他這樣反擊,梗住了!
靠,真是作死啊!
比厚臉皮,她哪兒比得過他?
她一把扭住他腰間的肉,狠狠一掐,趁他吃痛不得不放開她的脣的時候,不客氣地道:“怎麼,把我當成賣肉的了?”
帝堯忍着腰間的疼,齜牙咧嘴地道:“你這女人真是狠心!”
可是說着說着,自己又笑了:“不過,我怎麼就這麼稀罕你,非你不可呢?”
聽到這話,楚初夏忍不住也笑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3、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楚初夏這邊在給帝堯解毒,兩人都看到了明媚的春天的希望,而汪詩藍那邊,卻是水深火熱。
“尊主,藥來了!”
小翠端着剛剛煎出來的藥,還滾燙滾燙的,送到了汪詩藍的病榻前。
汪詩藍這小半年就一直各種首創,沒有好過,被帝堯那一掌震得五臟六腑都有些破碎,而堯王軍這幾日一直在攻克郡城屢戰屢勝,她們被迫四處逃亡,因此也沒有找到一個像樣的大夫給她診治,全靠隨身帶的一些療傷藥。
因此,十天過去依然沒有半點氣色。
每天,五臟六腑翻江倒海地疼痛,那已然不會動彈的廢手,更幾乎讓她失去了求生意志。
“放涼一點再喝。”汪詩藍盯着那碗藥,心裡的恨意更加強大。
小翠嘆了一口氣,道:“幸虧尊主讓屬下給黎景陽報了訊,否則這條命早就撿不回來了。”
汪詩藍冷冷的道:“倘若沒有夏婉言出手,一樣是死!”
她懷孕的消息是騙黎景陽的,就是知道楚初夏那邊沒殺黎景陽,而黎景陽已經解開了攝心術,想要吸引他上當,就只能用這招。
男人,尤其是血戰沙場隨時可能朝不保夕的男人,不都很在乎自己的血脈麼?
他們不會管這個孩子是哪個女人的肚子裡爬出來的,重點是,那是他的兒子!
所以,她讓小翠去給黎景陽透了消息,說她懷孕了。
然後,黎景陽真的出現了,在危急時刻救了她一命。
可是,汪詩藍萬萬沒想到,在這小客棧歇了近半個月,她居然發現自己真的懷孕了!
而她受了這麼重的傷,全身幾乎都沒有好的,破敗得她只能靠滿腔的恨意堅持下來,不然自己都願意去死。所以,這個孩子自然也不太穩。
這樣的野種自然不能留下!
“藥好了吧?”汪詩藍看着那碗藥熱氣沒那麼濃了,便道:“拿過來給我喝下去。”
她汪詩藍不需要懷着一個孽種!
所以,這個孩子必須打掉!
但是小翠卻還是猶豫:“尊主,我還是忍不住勸你,你現在身子本來就還很弱,若是再墮胎,很可能留下病根啊!”
病根還是輕的,怕就怕,這一碗藥下去,止不住大出血,汪詩藍可能就進了鬼門關!
當初小翠就想提醒汪詩藍服用避子湯,可是每次想要提起的時候,汪詩藍都是脾氣很壞的樣子,所以她沒說。
殊不知,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
汪詩藍冷笑,道:“難道你以爲留着這個孽種,就不折騰我了?”
小翠不知道說什麼好。
汪詩藍拿過藥碗,一口喝乾。
這個藥本來就是強效藥,汪詩藍的身體本來也受了重創,當藥效發作的時候,她整個人就跟踩在鬼門關一樣了。
半個時辰後,墮胎藥起了作用,汪詩藍身子下面開始見紅,然後血越流越多。
見習慣了鮮血的小翠都給嚇到了:“尊主,屬下找了個大夫在外面,找不到女大夫,這是個男的,可要讓他進來?”
小翠是知道的,汪詩藍很忌諱被男人看到身子,以往有下屬不小心見到她的身子,當場就殺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4、給他找來的這個幫手
“讓他進來吧!”要命還是要清白,這個汪詩藍已經不沒得選擇了。
更何況,她本來就已經沒有了清白!
不一會兒,大夫進來了,診了脈又看了看她下體,搖了搖頭,道:“姑娘,你家夫人血崩了……”
小翠大驚,而汪詩藍,已經沒有腦力去想那麼多。
她滿腦子就是痛,各種痛。
“你不是大夫嗎?趕緊治啊!”小翠拿出了一塊大元寶。
但是那大夫卻搖頭,道:“不是我不肯救,而是這個……除非神醫出現,一般的小大夫,都是無力迴天的啊!”
聽到這種說法,小翠的心沉了下去。
汪詩藍卻已經聽不到這些對話了。
疼痛侵蝕了她的意志力,她現在滿腦子裡就是恨意。
倘若她擁有了碧玉天狐,肯定不會這麼遭罪。
楚初夏和帝堯一次又一次給了她重擊,這筆賬,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做鬼,她也要回來,絕對不會放過那對狗*男女……
然而,終究是昏了過去。
~
汪詩藍到底躲在那個犄角旮旯,楚初夏不知道。
但是就帝堯那天說的,倘若鑽進了暗道的人確實是汪詩藍的話,除非遇上神醫,不然她肯定是離死不遠了。
而楚初夏忙着給帝堯解毒,忙着統領兵馬進軍攻佔城池,她根本沒有心力去想汪詩藍如何。
如果汪詩藍命大不死,大不了以後遇上了再打一回!
沒能親手虐一虐那個女人,本來就挺遺憾的!
帝堯解毒的最後一天也就是第四天,藍紓凌說,毒素清得差不多了。
外頭的將領等候進攻的指示,帝堯都沒有露過面,幾天來都是楚初夏出來進行兵力部署和給出進攻方略的。
一開始,那羣不熟悉楚初夏的將領還是不太服氣,但見她講得頭頭是道,在幾天內,將附近幾座城池都全部拿下了以後,他們看楚初夏的目光,逐漸變得尊敬起來。
他們相信,楚初夏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女人,而非一開始他們所設想的那樣——是帝堯的謀略。
所以,就在帝堯解毒的幾天,十幾萬大軍又拿下了附近的五六座城池。
這種勢如破竹的攻勢,別說萬狐國的朝廷震驚,就連其他三國都震撼了!
~
此時的雪狼國京都。
鍾離一銘收到了最新的消息,他看完書信後,淡然地將那信放在燭火上燒掉。
火苗剛剛熄滅,聞人御風就來了。
聞人御風還是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哪怕是雪狼國內亂正到了最緊張的時刻,他也似乎沒有緊張過。
“喲,一屋子的燒紙的味道!你這是燒的什麼呢?”聞人御風挑眉問道,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鍾離一銘淡淡地笑了下,也不諱言,道:“在太子爺的地盤上,小王既然都收到的通知,太子爺豈會不知?”
聞人御風挑眉。
不得不說,楚初夏給他找來的這個幫手,實在是太聰明瞭!
他也就不賣關子了,直接問道:“那麼嘉誠郡王覺得,這堯王能將萬狐國攥在手心裡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5、答應堯王妃的也已經做完了
鍾離一銘看着桌上擺放的萬狐國的地圖,垂着眼眸,道:“不出一個月,必然打到京師!”
因爲,堯王軍有楚初夏的神兵利器!
“說起來,這楚初夏的手雷,實在是所向披靡,本太子覺得,必須跟她談一個合作才行!”聞人御風覺得,倘若自己有了那東西,隨便往二皇子家裡一扔,還需要明爭暗鬥打得這麼辛苦麼?
但是,鍾離一銘卻淡淡笑了,道:“太子爺啊,你也是跟初夏接觸過的,不可能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性子。談合作,她或許會賣個面子給你,只不過……到時候你付出的,絕對不會少!”
聞人御風皺眉。
想到楚初夏那精靈古怪的樣子,還有她滿腦子的令人匪夷所思的主意,不禁皺眉,道:“所以說,財迷楚初夏,會狠狠地削本太子一筆了?”
鍾離一銘但笑不語。
據他對楚初夏的瞭解,楚初夏不光是狠狠地削聞人御風一筆,哪怕是賺了一大筆錢之後,配方也絕對不會賣!
以後,楚初夏光是通過手雷的銷路,只怕就能超越他鐘離一銘,成爲萬狐國第一首富!
當然,前提條件是,楚初夏願意賣手雷。
她或許,還不願意呢?
更甚者,哪怕她賣,也不一定要的是錢。有堯王豐厚的財富,她還真不是缺錢的人!
“對了,聞人太子,你見到了國主了,情況如何?”鍾離一銘轉而說到雪狼國的政事上來。
說到這個,聞人御風本來的嬉皮笑臉,卻閃過了一絲殺氣!
因爲鍾離一銘是楚初夏叫來幫自己的,算是一條船上的人,所以這件事他並沒有隱瞞,說道:“本太子見了父皇,發現父皇已經迴天無力了。二皇弟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爲了皇位,他竟然連生身父親都毒害!”
其實,皇家內鬥,哪個國家哪個朝代沒有這種情況?
“證據也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太子爺不如直接揭穿了吧。”鍾離一銘盤算着如今的雪狼國情勢:“太子爺已經掌握了三分之二的兵權,只要守住自己,就不可能會輸。”
聞人御風看起來是嬉皮笑臉,其實他也是個會籌謀的,這三分之二的兵權,雖說有鍾離一銘這個軍師在旁邊起幫助作用,但主要還是靠聞人御風自己爭取來的。
爲此,他幾經險境,若不是功力高深,一定連命都撿不回來。
如今,是時候反擊了!
一旦雪狼國主駕崩,聞人御風這個太子爺就可以順理成章地繼位。
三分之二的兵力壓制,二皇子肯定翻不出花來。
聞人御風自然明白這點,他嘆了一口氣,道:“怕就怕,父皇就在這幾天,會嚥氣!”
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兩人剛剛說到了關鍵的地方,夏侯急匆匆地奔進來,在聞人御風耳邊說了一句什麼。
聞人御風臉色丕變,立刻站了起來,道:“嘉誠郡王,本太子要即刻入宮,父皇已經彌留了!”
說着,身影咻地就不見了。
鍾離一銘臉色也沉凝下來。
微生出現在他身邊,問:“郡王,聞人太子繼位已經八九不離十,你答應堯王妃的也已經做完了,是否回程?”
“不急。”鍾離一銘淡淡說了句。
微生不解地問:“可是這邊畢竟不是咱們自己的地盤,郡王至少要回到萬狐國才安全!”
畢竟,在政界,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
現在聞人御風依靠鍾離一銘這個軍師,萬一鳥盡弓藏呢?
但是鍾離一銘卻淡然說道:“等聞人太子登基之後再說吧。”
微生沉默。
他是明白的,鍾離一銘這是因爲,答應了楚初夏,就忠人之事。
答應誰的都可以背棄承諾,唯獨楚初夏的,他不會!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6、給本王生一個孩子吧
東盛郡堯王別莊。
“怎麼樣?”楚初夏坐在牀沿,看着正在給帝堯診脈的藍紓凌,問得有些焦急。
牀榻上的帝堯哪怕是經歷了幾天的清毒的痛苦,臉色略略差了些,卻並沒有楚初夏那時候那麼虛弱。
這男人底子好,又突破天狐之術的中層,恢復能力好到令人嫉妒。
藍紓凌鬆開了帝堯的手腕,說道:“恭喜堯王了,告別了千山鳥飛絕,體內已經一點毒都沒有了!”
聞言,楚初夏欣喜地跟帝堯對上目光。
“楚楚,本王沒事了!”帝堯自然也是高興的,眼裡是難得一見的輕鬆和喜悅。
藍紓凌知道虐狗場面又要出現了,她識趣地轉身出門,還體貼地幫忙把門關上了。
“帝堯……”
楚初夏還沒來得及說話,就發現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狠狠地抱住。
那力道大得,幾乎勒住了她的呼吸!
她不禁有些着急:“帝堯,你還虛弱呢!”
“楚楚,本王哪裡弱了?一點都不弱!我們倆,現在都不再受奇毒控制了!”
這話在楚初夏的耳邊響起,她竟聽得出來一絲哽咽的感覺!
帝堯這是……激動得要哭了?
楚初夏微微愣神過後,就笑了出來,道:“嗯!以後的路,只會越走越順利。我們連最艱難的路都已經走過來了,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聽到她這麼說,帝堯才鬆開了她,垂下眼眸看進她的眼裡。
金眸內,是繾綣的柔情,聲音也輕柔了許多:“所以楚楚,給本王生一個孩子吧,嗯?”
楚初夏一愣。
帝堯輕笑,道:“你以爲本王不知道,每次讓本王進了過後第二日,你都會找藍紓凌要避子湯?”
楚初夏摸了摸鼻子,還真沒想到,這種細節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
明知道她每次滾牀單第二天都跟藍紓凌要避孕藥,他卻沒有說出來!
她帶着幾分羞澀,也帶着幾分無奈地道:“我們大仇未報,一直都在戰爭之中,還不是考慮生孩子的時候!”
帝堯伸手順了順她垂在胸前的頭髮,道:“現在基本穩定了,你也沒什麼需要操心的。我去打天下,你若懷了,便留在後方,可好?”
“不好!”
提議剛剛提出來,就遭到了楚初夏強烈的反對。
她繃着臉瞪着他,道:“爲何我就要在後方?”
“我也想你隨時在身邊,可是畢竟征戰四方太奔波,我不想你太辛苦。”帝堯心疼她啊!
看着她怎麼都養不起肉來,他的心就特別難受,覺得自己作爲丈夫,特別不盡責、太無能!
然而,楚初夏天生就不是閒得住的人,她撇嘴,道:“不管,我纔不聽你的!”
這話聽着十分任性,卻讓帝堯覺得心裡很舒坦。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變成了受虐體質,就特別喜歡看她耍小脾氣的模樣,生動、迷人!
“你要堅持,那好吧!不過楚楚……以後別總喝避子湯了,雖然你有人魚的眼淚不怕毒,但是藥喝多了總是不好。”
楚初夏噘脣,想到了現代避孕的方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那以後你少碰我就行了唄!”
帝堯頓時覺得,自己真是作死!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7、上窮碧落下黃泉
對於現代的避孕知識,楚初夏是瞭解的。
只不過,不管哪一個都不適合她!
就這具身體,哪怕後來氣血養好了許多,那經期也是亂得可以,所以想要什麼靠安全期來避孕,自然不可能。
再說了,她的男人她還不瞭解嗎?
發情的時候,哪裡會管什麼危險不危險期的!
“行了,孩子的事情你急什麼呀!藍紓凌都說了,我身子最好多養養。”
聽她這麼說,帝堯金眸內略有些愧疚,抱歉地道:“是我不好,只想着能早點當爹,忘了你身子還不適合生孩子。”
其實,也是她最近的身子特別康健,給了他一種感覺,是時候了。
他私底下問過藍紓凌,藍紓凌的意思是,楚初夏有了人魚的眼淚之後,以前那些虛弱的毛病,都在慢慢消減。
若是現在要孩子,也是可以的。
別看楚初夏融合了人魚的眼淚的那段時間,讓人感覺她弱不禁風的,但是所謂不破不立,經歷了這麼一茬,楚初夏的體質已經變強了太多!
而這些,楚初夏自己是沒注意的,她每天忙於畫圖,全神貫注的,哪有心思注意到這回事!
見帝堯這副樣子,她笑了下,道:“你也別想太多,隨緣吧。孩子要來的時候,你不想要也擋不住。他不願意來的時候,你計劃也沒用!”
在現代那麼發達的醫療技術下,還不是有很多人想要孩子,卻死活都要不了麼?
她這身體才十八九歲,一點都不着急!
帝堯自然不會逼她,這也不是什麼原則底線的事情,他不會弄得她不開心。
“好吧,都聽你的,行了吧?”
聽到這話,楚初夏深深地笑了,主動湊過去,在他俊美的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道:“好夫君,身子養好了,我們就趕緊全力開進,殺進京師吧!”
還要面對定北侯的二十萬大軍,將來還有許多惡戰!
帝堯的毒已經解開了,楚初夏覺得自己就可以將全部心力都投入大炮的研究中了!
“好。”帝堯自然是她說什麼,他都說好。
楚初夏看着他那滿頭白髮,道:“話說,你的毒解了,你的白髮也恢復不過來。”
帝堯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纔好,他揣摩着她的意思,想着她到底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卻見楚初夏徑自笑了,道:“不過還好,你若是變成了黑髮,我反而覺得怪怪的。還是白髮好,不管你在哪裡,我總能第一眼就能夠認出你來!”
她已經被拐成白髮控了好麼?
聞言,帝堯心裡也高興起來,將她抱進懷裡,道:“不管你是什麼模樣,本王一定能夠第一眼將你認出來的!”
楚初夏挑眉,問道:“真的麼?”
她不是很相信。
畢竟……
認人靠的外貌,而不是靈魂!
她可是穿越過來的,倘若這靈魂還會出竅,到了別人的軀體內,他還能認出來嗎?
帝堯卻十分堅信:“一定能!上窮碧落下黃泉,不管你變成什麼模樣,本王都會把你認出來!”
楚初夏笑了。
兩人都不知道,不久後的未來,他們真的會經受一次這樣的考驗!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8、鍾離思柳
京師。
帝澤言身上的都是皮外傷,養了十來天基本也已經好了。
路上曾遭遇刺殺,不用想也知道,那都是來自於他的親生父親!
爲此,他並沒有固定在一個地方養傷,而是用很慢的速度,避開了大道,瞧瞧轉了幾個彎,纔回到了京師。
這一路,他也打聽過四方的消息,知道現在堯王軍勢如破竹,帝燁那邊應該是非常震怒吧?
帝澤言回到京師的第一時間,並沒有直接回到皇宮,而是秘密地租了一座民宅住下,然後給太后送消息。
太后第二天就將帝澤言安排住進了相國寺,然後親自來到了相國寺。
“孫兒臣給皇祖母請安!”見到那衣着華麗滿頭珠翠的婦人,帝澤言立刻就單膝跪地請安。
然後,上前將太后扶了過來坐下。
太后本名鍾離思柳,未入宮時,是丞相府鍾離家的嫡小姐,嫁給了先王之後,一路順風順水,取代了廢皇后當上了皇后。
她年紀並不很大,只有四十多歲,帝燁並不是她親生的,而是先皇后死了之後,養到她的膝下。
鍾離思柳這輩子,生了三個兒子,第一個戰死沙場,之後生了個女兒,遠嫁了嘯虎國。
帝堯是她第二個兒子,最後一個兒子夭折了沒養活。
但是,她跟帝堯這個唯一剩下的親兒子,卻一向不大好,還不如跟帝燁親近,也不知道爲何。
“身上有傷也還沒有養好,你呀,就別跪了,快起來!”鍾離思柳將帝澤言拉了起來,兩個人在禪房小榻上,分頭而坐。
“皇祖母最近可好?腿是不是還經常疼,要不,孫兒臣給您捶捶?”帝澤言一向很會哄太后開心。
鍾離思柳笑了下,道:“就你這孩子最孝順!”
還真別說,放眼帝燁的這麼多孩子,最是孝順的,就是帝澤言這一個了!
帝澤言也跟着笑,果真過來給太后捶腿。
鍾離思柳雖然年紀已經不小了,保養得卻十分的好,至少比她實際年齡要小個十一二歲,目前只有四十歲的皇后,看起來還比不上太后那細皮嫩肉。
尤其是,那眼睛內的光彩,很能表現一個女人的青春活力。
帝澤言給太后捶着腿,小心翼翼地問:“皇祖母啊,我父王是不是很生氣,想要把我給……”
他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鍾離思柳看着他,嘆了一口氣,道:“我說小六兒,你也是糊塗呀!軍令如山不知道麼?你何必去跟你父王作對?”
“我這不是……向着皇祖母嘛!三皇叔可是您親生的,我可不忍心讓父王和兄弟手足相殘,這不是在您心口上戳刀子麼?”帝澤言這溜鬚拍馬的功夫,也是極強的。
鍾離思柳笑了,卻又嘆了一口氣,道:“這堯兒也是!非要跟他皇兄作對,當真讓哀家有點寒心!”
帝澤言垂下眼瞼沒有應答。
說真的,這滿朝文武皇親國戚之中,誰不知道這太后是偏心眼兒很,帝堯明明是她親兒子,但是不管有什麼好事情她都不會想着帝堯,反而是苛責的多。
着實不知道爲何!
“小六兒,你父王最近心情不太好,你也別急着回宮,就留在相國寺,陪哀家住一陣,看看情況,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19、決心讓你繼承大統
對於鍾離思柳的要求,帝澤言自然是答應了。
現在他是仰仗太后罩着,不然就這樣回京,只怕帝燁真的會親手殺了他!
虎毒不食子,那絕對不包括帝燁這位笑面狐狸!
雖然在相國寺住了好些天,每天太后這位老祖宗就是念經燒香拜佛,而帝澤言則是陪着她,幫她抄經。
但是,他們的消息卻從來沒有間斷過。
對於朝廷的變動,對於堯王軍和伐堯軍之間的戰況,他們也瞭如指掌。
“你這三皇叔,在行軍打仗的方面,還真的是有本事的!”鍾離思柳盯着面前的香茗,過了好久才喝一口。
正在抄經的帝澤言微微一愣,擡頭看了她一眼。
卻看到轉瞬即逝的一絲戾氣。
很快又消失不見了,帝澤言懷疑自己是看錯的。
雖然他很相信,在萬狐國的皇家,沒有兩把刷子是不可能坐上高位的,所以他這位皇祖母肯定也是十分有手段的人。
但是提起帝堯的時候,她有戾氣……
這就……
“小六兒啊,在這方面,你還真得跟你三皇叔學學!”鍾離思柳又喝了一口茶,隨後,又道:“不過哀家聽說,你對那楚初夏,也十分維護?”
說起這件事,帝澤言難免有些尷尬,但是臉上儘量表現出來很自然,依然嬉皮笑臉的,道:“這不是年紀相仿,而且三皇嬸兒那個人沒有高高在上的姿態,所以聊得來了一點麼?結果父王就拿孫兒臣這點心思,非要說什麼孫兒臣對三皇嬸兒有褻瀆之心!”
說着這話,心裡有些心虛。
“所以,其實你對楚初夏沒有心思?”鍾離思柳審視的目光朝帝澤言看了過來。
帝澤言連忙發誓:“絕對沒有!若真有的話,我那個三皇叔的脾氣,難道皇祖母還能不知道麼?肯定早就剁了我呀!”
鍾離思柳點點頭,道:“這個楚初夏可不是善茬。堯兒命中帶煞,天師將楚初夏指給了堯兒,就證明這女人是個命硬的。你最好跟她保持距離,省得遭遇牽累!這一次你讓你父王對你失望,可不就是因爲這個女人麼?”
帝澤言連忙稱是:“孫兒臣謹記皇祖母的教導!”
但是心裡卻在想,楚初夏過得多麼困難,爲何這些人總是不肯放過她呢?
從小她招誰惹誰了,就被下了毒成了傻子。
嫁進了堯王府,無憂無慮地活着多好,偏偏又恢復了神智。
從此之後,安穩日子就跟她沒關係,她只能跟隨者帝堯過這顛沛流離的日子!
想想,都讓人覺得心疼!
鍾離思柳可不知道帝澤言在想什麼,她嘆了一口氣,又道:“小六兒,哀家有個想法!”
“皇祖母請說!”帝澤言連忙將手中的筆放回了筆架上,專心聽太后說話。
鍾離思柳朝身後的人揮了揮手,屏退了下人之後,才抓住帝澤言的手,道:“你父王跟堯王這一戰只怕是避免不了,哀家也不好站位。故而……在你父王敗了之後,哀家決心讓你繼承大統,你可有信心?”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0、京師,我回來了!
聽到這話,帝澤言震驚了!
他一萬個沒想到,太后心裡竟然是這麼想的!
“你從小就十分聰明,雖然看着不成氣候,但是你父王也是個有遠見的,一直很用心栽培你。”鍾離思柳拉着帝澤言,慈眉善目,兩個人的距離就近了許多。
祖孫的親情在兩人之間環繞:“哀家這麼多孫子,也就最看得重你,放眼你這麼多個兄弟,還是覺得你最靠譜,你覺得呢?”
“可是……皇祖母沒想過,倘若三皇叔勝了,三皇叔會放過狐王之位麼?論實力論謀略,三皇叔可比我厲害得多!”帝澤言拋出了一個問題。
他心裡很忐忑!
因爲,他一萬個想不到,兩個兒子爭鬥,這太后不幫着自己的親兒子也就算了,連勸架的意思都沒有。
顯然她也很清楚,帝燁絕對打不過帝堯!
而且就目前的民心所向,帝燁也不得民心不得軍心,遲早帝燁是要倒臺的!
偏偏這個時候,太后考慮的事情竟然是,把兩個兒子都放棄,直接重新立一個新君?
鍾離思柳顯然對現在的情勢瞭如指掌,她拍了拍帝澤言的手背,說道:“你三皇叔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但是先王可是有遺願,你三皇叔命中帶煞,不管是任何時候,都不能讓堯王坐上狐王之位,否則會天下大亂啊!”
帝澤言很想問:難道現在就不亂麼?
但是他沒敢問,他總覺得,太后有些心思很難猜,他幾乎不敢深入地猜想!
“就這麼說定了,小六兒,你聽皇祖母的,嗯?”鍾離思柳又拍了拍帝澤言的手背。
帝澤言機械式地點了點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答應了什麼!
因爲,他不敢多想!
可是,這種事情,他要去放消息給楚初夏麼?
就太后的想法,只怕到時候要犧牲帝堯,帝堯這顆大樹一旦倒了,楚初夏又該如何依附生存?
或許……
她會重新找一個對象?
想到這個可能,帝澤言的心竟然不受控制地砰砰跳起來。
~
一個月後。
天氣已經開始炎熱。
萬狐國的內戰,從春天一直打到了夏天,連續了幾個月的戰爭,朝廷派出來的伐堯軍根本不顧百姓的生活,一路踐踏農田,引發了民聲怨道。
相反,堯王軍治軍嚴謹,在帝堯和楚初夏的嚴格控制下,逐漸收穫了民心。
帝堯和楚初夏一路順利打下來,終於打到了京師門外!
此時的堯王軍,已經壯大到了擁有六七十萬大軍,定北侯的那二十萬,也被堯王軍吸收了過半,中途再招兵買馬,整個萬狐國北面的所有郡城,也已經都被堯王收入囊中。
目前的萬狐國,形成了南北割據的局面。
以京師爲界,帝堯佔據了北面的半壁江山,南面還沒有經歷過戰爭的仍舊屬於帝燁。
堯王軍就紮營在京師城外二十里處,數十萬大軍聲勢浩大,逼得整個京師人心惶惶!
楚初夏站在瞭望臺上,看着京師的方向,默默在心裡唸了一句:京師,我回來了!
帝燁,我來找你復仇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1、對本王的氣息如此熟悉
帝堯處理了軍務之後,回到帥帳的時候,發現楚初夏離開了營帳,問清楚了去向,找到了瞭望臺。
遠遠就看到了那抹單薄的身影站在瞭望臺上,一身輕薄的金紅色夏衫,懷裡抱着幽碧色的霓光魔琴,看着京師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麼。
看起來,竟然是如此孤獨,飄飄欲仙。
帝堯心裡竟然有一瞬間的慌亂,連忙飛身掠上了瞭望臺,從背後將她擁進懷裡。
身後溫度一暖,楚初夏回過神來,直接往他身上靠去。
“看都不看清楚,是個人你都要靠?”帝堯不開心了,臉色有點黑。
楚初夏卻依然沒有回頭,卻是笑了,道:“除了你,還有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抱我?”
這個解釋並不能讓帝堯心裡覺得舒坦,他又道:“萬一真有不怕死的呢?”
誰敢對他的女人動手,他一定第一時間殺之而後快!
但是,像鍾離一銘的那種存在,他殺又不能殺,還能如何?
楚初夏淡淡一笑,將全身的重量都往後面靠去,仰頭瞄了一眼他漆黑的臉色,說道:“我知道是你才靠的,難道我還認不出你來?”
這話,終於緩和了帝堯的神色,俊顏上的神情緩和了許多,摟着她更緊,在她耳邊親暱地問:“你就對本王的氣息如此熟悉,嗯?”
楚初夏一聲輕笑,懶得去跟他作對,乾脆地安撫了他的心,道:“嗯,我不對你熟悉,我對誰熟悉啊!”
大堯王的心情頓時變得美麗,臉上也陰轉晴,勾脣笑了,問:“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京師那邊,真想看看目前帝燁是什麼表情!”楚初夏沒有迴避,給他說了實話。
帝堯眉目一冷,身上的煞氣散開,咬着牙道:“他很快就要付出代價了,我們的伯俞不用等太久,就可以瞑目了!等殺了帝燁之後,我們祈求上蒼,盼着伯俞重新投胎到你肚子裡,以後我們好好疼他,嗯?”
說到後面,煞氣也逐漸消散,有的只是滿腔的溫柔。
楚初夏對他的說法很心動,不管有沒有可能發生,她都很嚮往:“嗯,希望他不怨我們,還能跟我們再續父子母子情分。”
“好!”帝堯點點頭,沒再說話。
楚初夏轉而問道:“大炮的事,你覺得怎麼樣?”
她利用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把大炮的圖給畫了出來,讓手底下的人去試着製作大炮。
但是,做出來的大炮,沒有她想象的效果那麼好。
她覺得,一定是她學識不精造成了哪裡疏忽,畢竟她以前是學表演的,對那些科技的東西當真不大懂。
能做出來都不錯了。
帝堯卻覺得:“已經很不錯了!你不要要求太高,嗯?”
那玩意兒第一次試用效果的時候,把他都給震撼了。
“好吧,大炮製作也很耗費人力物力,先做個五六門也就夠用了。之後我再想辦法改良後再做製作幾門。”楚初夏決定,就用五門大炮來轟炸京師!
“雖然你很能幹,可是作爲你的丈夫,還是不希望你太辛苦。”帝堯看着她的眼窩,一片心疼。
這陣子,他攻城,她研究大炮,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她廢寢忘食,又憔悴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2、愛吃醋的小妒婦
帝堯暗暗決定,日後,還是把她帶在身邊的好,如果把她留在後方,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自己的身子呢!
好在,她有了天狐之體,又擁有人魚的眼淚那樣的神器,所以她扛得住,不然他真要將她拉過來好好打一頓屁股!
楚初夏輕笑,道:“你難道不辛苦?我呀,等着你把天下送到我手裡,以後做一個高高在上的王呢!”
“好啊,等本王打下了萬狐國的天下,讓你當狐王,嗯?”帝堯這話說得相當順口,一點男權思想都沒有。
對於自己的馴夫改造成果,楚初夏是真的很滿意。
一個大男子主義的男人,爲了她不惜放低身段,甚至能把她當成他的天,她上哪兒只怕也找不到這樣的老公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每天天一亮就要起牀去上朝!狐王還是你來當,只要你不設三宮六院,都無所謂!”楚初夏轉過身來,環住他的腰主動往他懷裡鑽。
帝堯輕笑起來,道:“愛吃醋的小妒婦,這麼怕本王有別的女人?”
“哼!小妒婦又怎麼了,我就是容不下其他女人跟我分享男人,怎麼地了!”楚初夏霸氣地回了一句。
不但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反而還覺得很自豪!
“沒怎麼地,這樣很好,本王喜歡!”帝堯愛死了她這小性子的模樣,當即低頭就是一吻。
這個吻有點長。
最近因爲忙着打仗,她忙着製作大炮,太辛苦了帝堯也不忍心求歡折騰她。
因而,他們平時最多也就是親親,帝堯至少有半個月沒有吃肉了,一不小心,吻就有些走樣。
但畢竟是在外頭,帝堯很快就控制住了自己的衝動,強迫自己停了下來,彎腰抵着她的額頭,道:“楚楚放心,這天下也就一個你。除了你,本王還能看得上別的女人麼?”
“要這麼說……”楚初夏氣息還不大平穩,微喘着說道:“萬一你遇上了個跟我差不多的,你也會動心咯?”
帝堯不禁好笑,道:“你這樣的,已經是稀世珍寶,還能有跟你差不多的?”
她沒有吭聲。
低頭,卻見她美眸裡的問題很認真很嚴肅,他纔不得不正視這個話題,忍不住又咬了一下她的朱脣,嘆息了一聲,道:“不管世上有沒有另一個你,本王都只要你,不要別人,嗯?”
“倘若我沒了呢,你會不會找一個跟我差不多的?”楚初夏又問。
帝堯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沉冷:“不準胡說!”
哪怕是如果,他也絕對不容許任何人去設想這種可能!
楚初夏知道,他很忌諱這種事,也就不問了,而是靠在他胸膛,聽着他有些慌亂的心跳,說道:“你放心吧,我很愛惜自己的命的,自然不會輕易有事!”
這話卻沒能順利安撫帝堯的心慌,他冷冷地道:“楚初夏,本王警告你,只要你敢離開我,我會立刻追隨你而去,不管是上天,還是入地!”
誓言聲如雷動,敲進了楚初夏的心裡,她在他的懷裡,笑了。
甜,甜得發齁!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3、今天晚上給你獎勵
京師重地,一向都是重兵把守,易守難攻。
因爲早前就預測到帝堯的兵馬有可能兵臨城下,所以帝燁早就做了防範,將其他地方的數十萬大軍也都調了過來,與帝堯的數十萬大軍行程了對壘的局勢。
兩軍對壘,氣氛十分緊張。
堯王軍緊張的是,他們離勝利只有一步之遙。
而伐堯軍緊張的則是,萬一己方敗戰,這萬狐國就要變天了!
成王敗寇,帝堯若輸了,謀逆罪名成立。一旦他勝利,那他就註定是正義的那方,要如何口誅筆伐帝燁,都是他說的算!
堯王軍第一次進攻,是讓宇文軒出戰的。
有了手雷,這一戰損傷了敵軍兩三萬人馬。
算是小勝,卻沒能順利進軍。
手雷不是這麼浪費的,大部分的物資,楚初夏還想留到後面到京師攻城的時候用。
這天,帝堯和楚初夏正在帥帳內商討進攻方案,風起來報:“王爺王妃,嘉誠郡王來了!”
聞人御風戰勝了二皇子,雪狼國國主駕崩,太子順利登基爲皇,這件事已經早在前幾天就傳到了帝堯和楚初夏的耳中。
因爲他們在戰事膠着,所以並沒能抽身前去恭賀。
“這麼遠的距離,用這麼快的速度就回到了這裡,鍾離一銘是有多迫不及待?”帝堯冷冷地說道,臉上一片漆黑。
顯然,對於鍾離一銘的存在,他雖然並沒有想殺之而後快,卻依然是耿耿於懷的。
楚初夏不由得一笑,對這男人的尿性也是習慣了。
她轉頭對風起說道:“請嘉誠郡王進來吧!”
“你就不怕他竊取了咱們的軍事機密?”帝堯在旁邊,涼涼地看了她一眼。
楚初夏瞭了他一眼,沒有用其他語言來說服他,而是美眸含着曖昧的笑意,說道:“別吃醋了,今天晚上給你獎勵,嗯?”
帝堯眼睛一亮,忙問:“什麼獎勵?”
“晚上再說!”楚初夏沒有跟他詳細解釋的打算。
帝堯還想追問,而此時,鍾離一銘也跟隨風起一塊進來了,所以帝堯也就沒有繼續說。
總之,晚上的獎勵……
莫不是有肉吃了?
鍾離一銘一進來,楚初夏就衝他一笑,道:“辛苦你了,大功臣!”
“受人之託忠人之事!”鍾離一銘淡淡迴應了一句,進門後朝帝堯點點頭,之後的目光基本是放在楚初夏的身上。
比起上一次見面,她似乎還要消瘦了些,甚至,還曬黑了。
不過,眼神是一如既往地精神!
帝堯冷不丁插了一句:“鍾離表哥辛苦了,兩軍交戰無法給你接風洗塵,日後有機會再補上,現在請坐吧!”
若不是楚初夏說了讓他不吃醋今晚就有獎勵,他纔不會這麼給面子!
鍾離一銘微微挑眉,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坐下,目光就放到了面前的沙盤上,問道:“第一次進攻不順利?”
楚初夏撇撇嘴,道:“意料之中。”
畢竟,京師穩固得很,易守難攻不是說假的。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擒賊先擒王是千古不變的道理,雖然這裡距離狐王的位置還有點距離,但是不要忘記了,萬狐國京師有個地下城!”
說到地下城,楚初夏眼睛一亮!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4、你們倆鬥個你死我活
“對呀帝堯,我們可以部署其他人正面進攻,然後自己帶一支精銳直接殺進城中,將帝燁直接格殺!”楚初夏朝帝堯看過去,想要問問他的看法。
帝堯繃着一張臉看向鍾離一銘,道:“你的意思是說,要在前面帶路,送我們從地下城進入京師?”
進入京師之後,一切就好辦了。
就憑他和楚初夏的殺傷力,那些人不可能是對手。
兩個人都是秒殺別人的主兒,再有鍾離一銘帶路,也是個已經突破天狐之術的,可以說,他們三個人一起出手,基本可敵千軍萬馬了!
再加上,幽離幻境的那批精銳,可以給他們掩護斷後。
直接殺入皇宮,將帝燁格殺,並不是難事。
“地下城……”楚初夏也看向鍾離一銘,等待着他的回答。
畢竟,地下城鍾離一銘很熟悉,她和帝堯都對那地方完全沒有頭緒。
鍾離一銘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說道:“我可以帶你們進去,不過這附近並沒有出口,必須再往前進攻十里路。”
“就這麼說定了!”楚初夏當下拍板,道:“明日,我和帝堯兩人親自率兵進攻,務必讓朝廷軍後退十里!”
“這麼自信?”鍾離一銘不由得笑了。
對於楚初夏的自信,他有一種神奇的直覺,總覺得只要她說得出來,就一定做得到!
發現鍾離一銘的目光幾乎黏在了楚初夏的臉上,帝堯不客氣地朝他打出來一掌。
突破了天狐之術的鐘離一銘,雖然面對的是帝堯這樣的強勁敵手,但是帝堯畢竟沒有下狠手,所以他輕而易舉地躲避開來。
帝堯也沒有第二次出手,只是冷冷地盯着鍾離一銘,道:“總盯着表弟媳的臉看,很失禮吧,鍾離表哥?”
故意這麼說,就是想讓鍾離一銘自己覺得難堪。
奈何,偏偏鍾離一銘卻完全不覺得有什麼難堪的,他重新回到位子上坐下,笑了下,道:“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長得好看的事物,總是要給人看的。帝堯表弟總不能將初夏藏起來吧?”
這兩男人就當自己不存在似的,聊起這種話題來了,楚初夏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乾脆站了起來,道:“要不我出去走走,你們倆鬥個你死我活,給帝燁撿個大便宜?”
一句話,讓帝堯果斷安靜下來,鍾離一銘也閉上了嘴巴。
“沒意見了是吧?”見狀,楚初夏走到沙盤前面,說道:“確定了鍾離要帶我們進地下城的話,我們來說一下進攻的方案吧。”
一個女人,就一句話,輕而易舉地消弭了男人之間的戰火,而且,這兩個男人隨便一個拿出去,都是睥睨天下的主兒。
站在門口的風起雲涌和妙筆,對她的心悅誠服都又更上一層樓。
心甘情願被老婆征服的帝堯,還有什麼可說的?
他悻悻地走到了她身邊,說道:“昨日我們的進攻本來就是試探性的,兵力放的也不多。今天加大力度,應該就行了。”
鍾離一銘距離他們稍微遠了一點,看了一眼沙盤,不感興趣地問:“他們是誰帶兵?”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5、我懷疑你是天外來客
楚初夏垂頭看着沙盤上的地形,將幾個三角旗取了下來,答道:“也只有定北侯了。”
每一個三角旗都是一個單獨的將領,楚初夏重新將三角旗插回了沙盤上面,相當於重新部署了將領的帶兵,問道:“帝堯,你看這樣如何?”
對方的兵力部署,帶兵將領他們幾乎都是掌握了的,所以面對哪一個將領,己方派誰出馬,都是心裡有數的。
帝堯看了一會兒,伸手出來更換了兩個三角旗,道:“這樣更好一點。”
楚初夏贊同地點點頭,道:“好吧,你瞭解他們,打仗還是你在行!”
看着這兩個夫唱婦隨的樣子,鍾離一銘垂下眼眸,難掩心中苦澀。
楚初夏這樣的女人,一旦認定了誰,那個男人都會是最幸福的,最幸運的!
只可惜,相見恨晚!
見兩個人商討完畢了進攻方略,他才問:“我剛剛進來的時候,聽說初夏你造了幾門大炮?大炮是什麼東西?”
“呵!”楚初夏回頭看了他一眼,輕聲一笑,道:“要不,帶你去見識見識?”
“見識什麼?浪費炮彈!”帝堯是親眼見過的,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那樣殺傷力巨大的爆炸性武器,是非常可怕的存在。
他們以往都是靠修煉內勁來戰鬥的,憑的就是誰的內勁高低。
而一旦擁有了手雷和大炮這樣的兵器,那就意味着,沒有內勁的人,也能贏出戰爭!
鍾離一銘本來也不是非看不可,見帝堯這樣說,他就來了脾氣:“本郡王都差不多將自己的家底全部都拿出來了,浪費這一顆炮彈,難道都不成?”
楚初夏覺得有些頭疼,這回她也不說話了,只是無奈地看向帝堯:“……”
接觸到她的目光,帝堯立刻想到獎勵的事情,當即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道:“行,鍾離表哥走吧!本王帶你去!”
一句話就搞定了那個殺伐果斷暴虐冷戾的堯王!
鍾離一銘看到這個,不知道自己應該作何感想。
爲楚初夏高興吧,畢竟她真的收服了這頭雄獅一般的男人。
然而想到自己對她的心思始終放不下,又覺得很難給出祝福。
三人來到了兵器營。
看到了五門神武的大炮,還沒見識過威力,光是對那造型,鍾離一銘就覺得歎爲觀止!
“這射程,得有多遠?”看到那個噴管,鍾離一銘大概估算,炮彈應該從那個位置射出來的吧?
楚初夏笑了下,道:“我現在煩惱的問題就是,射程太短了,最多也就是四十多米!不過沒辦法,時間緊急,只能暫時先用這種。來日等時局穩定下來,以後再研究如何加長射程的問題!”
鍾離一銘點點頭,讚道:“初夏啊,我懷疑你是天外來客,否則怎麼會造得出來這樣神奇的東西呢?”
對此,楚初夏並沒有得意,只是淡然一笑。
懷疑得沒錯啊,她真的是天外來客!
她是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一律芳魂啊!
想着,她淡淡說了句:“說不定啊,我真的是另外一個世界來的呢?”
轉頭,卻發現帝堯的臉色有些難看。
這種難看,並不是因爲她跟鍾離一銘談笑風生的那種吃醋,而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7、楚楚,不早了
爲了獎勵的事情,帝堯特意去沐浴,洗的乾乾淨淨的,還薰了香。
以前他很喜歡墨蘭薰香,但是離開了京師之後,就很少有機會薰香,也沒有那個心力。
而今天,他沐浴過後,專門薰香讓自己整個人看起來特別精神。
可是,晚膳過後,楚初夏竟然一直埋首書案前面,繼續在寫寫畫畫!
大堯王興奮了一下午的心情,頓時變得失落起來,不高興地走過去,問:“楚楚,你在畫什麼呢?不是說大炮的改良,等我們戰勝了帝燁之後再說嗎?”
楚初夏頭也不擡,道:“不是大炮,我在設計一個新的東西。”
“什麼東西?”帝堯難免有些好奇,朝她走了過去。
看她畫了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完全看不出來到底是什麼!
“這是什麼?”
楚初夏埋首繼續修改圖紙,雖然沒有擡頭來看她,不過也沒有忽視他的問題,答道:“望遠鏡!”
“望遠鏡?是什麼?”帝堯好學地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對於獎勵的事情,倒是不那麼期待了。
他有預感,今天晚上估計吃不到!
楚初夏沉吟片刻,才解釋道:“就是把這個東西放到眼睛上,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的景物!”
這不是她今天才有的想法,而是很早之前,站在瞭望臺發現遠一點的地方壓根看不到,就想做一個望遠鏡了。
只不過之前一直忙於改良大炮沒有時間。
有了望遠鏡,以後的軍事瞭望這方面,就好了很多。
帝堯聽了她的解釋,覺得這東西太神奇了:“可以看到很遠的景物?”
這在戰爭中,主將用望遠鏡,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掌握戰場上的變化麼?
楚初夏點點頭,道:“是呀,我早就想設計出來了,只不過這個原理說起來比大炮容易,但是製作的材料卻很難尋找,所以先把圖畫出來,等我們的戰事歇下來了,京師內一定有很多寶貝東西可以做的!”
這個異世界沒有玻璃那種東西,自然也不會有凸透鏡凹透鏡之類的玩意兒了,她能做的就是用水晶之類的東西,打磨成爲凸透鏡和凹透鏡,做成望遠鏡!
不過,那是一項細活兒,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做好的。
帝堯坐在她旁邊,看着她認真低頭的腦袋,突然覺得鍾離一銘說的話或許是對的?
她真的是天外來客吧?
不然,怎麼會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一個人再怎麼聰明,卻哪來的那麼這個時代沒有的東西呢?
有時候,她的嘴裡也會冒出來一些他不懂的詞彙!
這麼一想,帝堯總覺得有些不放心,突然說道:“楚楚,你保證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
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問出這種老問題來了,楚初夏終於從圖紙裡擡起頭來,疑惑地看着他,問:“我們不是討論過這個問題了嗎?怎麼了?”
帝堯一把將她摟住,說道:“你跟我保證,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不會走!”
“好,我保證!不過這個任何事情,不包括你找其他女人!”楚初夏很乾脆地給了他保證。
聽到這個,帝堯總算有點放心下來,又道:“楚楚,不早了,我們歇下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8、今天晚上想吃肉
楚初夏在他臉上認真看了又看,這才發現,原來這貨在惦記着獎勵呢!
剛纔沒注意,這時候聞了一下,才發現原來他沐浴過還薰了香!
好聞的墨蘭味,讓楚初夏想起來剛剛來到堯王府,他們之間的相處起來。
想到那時候她對他的各種懷疑、各種憤怒,然後各種想要他休妻想要出走,不禁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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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沐浴呢!”她將案上的圖紙給收了起來,算是無聲地同意了他的請求。
帝堯心裡一樂,當即說道:“沐浴的水本王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來,本王給你洗!”
楚初夏挑眉,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便好笑地問道:“你以爲我說的獎勵是什麼?”
她發誓,當時給他說獎勵的時候,絕對沒有別的歪心思!
可是這貨,直接理解成了她要跟他滾牀單?
帝堯纔不管她說的是幾個意思呢,他只知道今天晚上想吃肉,只要沒有不可抗力阻止,他一定要吃!
所以,他立刻緊張地抱住她,道:“不準反悔啊!”
楚初夏:“……”
也是醉了!
看樣子,今天晚上要是用別的獎勵糊弄他,他肯定要欲*求*不*滿!
熱水確實準備好了,好在天已經很熱,所以行軍打仗洗澡並不是困難的事情。
帝堯將楚初夏放進浴桶,用布巾輕柔地給她洗澡,一下又一下,好像面對的就是易碎的陶瓷娃娃。
這不是他第一次伺候她,這種事情他經常做,所有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可能爲女人做的事情,他幾乎都爲楚初夏做了個遍。
不是深愛,就以帝堯的性子,絕對做不出來!
而偏偏,他做得甘之如飴。
“帝堯。”楚初夏趴在浴桶邊緣,感受着他火辣辣的眼神,覺得自己都快要融化了。
能夠看着美味卻隱忍着不吃,給美味慢慢洗乾淨,這種忍功絕對是強大的。
楚初夏甚至可以想象,等他開吃的時候,她一定會被吃得骨頭都不剩!
而帝堯確實沒有辜負她的瞭解,從喉嚨裡滾出來一個充滿渴望的字眼:“嗯?”
“除去了帝燁之後,你有沒有想過之後的路?”楚初夏輕聲問。
帝堯動作微微一頓,思緒也從強烈的欲*望之中拔了出來。
他皺眉,道:“殺了帝燁報仇之後,我們也不能掉以輕心。這麼長的時間我們跟帝燁抗戰,太后卻始終沒有動靜,本王懷疑她在籌謀一些什麼!”
“你確定她一定會出手?”楚初夏突然覺得很心疼他。
一個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要防備都要算計的男人,他活着多麼孤苦?
帝堯點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別看她好像一直養在深宮之中,一般人都抓不到她的把柄。但是我卻很清楚,她有一個姘夫!”
“……”楚初夏默了。
這也不難解釋,之前爲何帝堯會收到太后有孕的消息了!
帝堯覺得洗得差不多了,就把她從浴桶裡抱了起來,用乾淨的布巾給她擦去身上的水珠,才把她放到榻上。
“楚楚,倘若有一天,太后對我出手我進行了反擊,你會不會對我寒心?”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9、我心疼你
“楚楚,倘若有一天,太后對我出手我進行了反擊,你會不會對我寒心?”
這個問題,讓楚初夏怔住。
太后對他出手,他是絕對不可能不還手的!
親生母親他都能下手殺掉的話,她會寒心嗎?
她沒有回答,讓帝堯有些恐慌,他緊張地看進她的眼裡,道:“楚楚,你若是不想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我可以不做!”
楚初夏也顧不得自己光溜溜的,當即就撲進他的懷裡將他抱住,道:“我不會寒心,我心疼你!”
沒錯!
她有什麼寒心的?
虎毒不食子,帝堯有那樣的父母,有那樣的兄長,這纔是最令人寒心的事情不是麼?
總不能別人想要他的命,他卻低着頭任由別人宰割吧?
聽到她的話,帝堯總算放心了,也將她摟住,貼着她的耳邊,道:“所以,不管我失去什麼,只要有楚楚就夠了!”
只要懷裡還擁着這個女人,他覺得任何的艱難險阻,都不怕!
楚初夏聽得心動莫名,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道:“帝堯,只要你堅持要我,只要我一個,我就絕對不會離開。哪怕這個世界誘惑再多,我也不認爲有比你更吸引我的男人!”
這樣的心裡話說出來,猶如可以燎原的星星之火,頓時點燃了帝堯體內剛剛纔壓下去的熱情!
他心神一顫,將她微微推開,尋找到她的眉目,低頭在她眉心輕輕一吻:“楚楚,你一定是我前半輩子付出的一切代價,換來的至寶!”
不等楚初夏迴應他什麼,他低頭就含住了她的雙脣……
他在她脣邊呢喃:“給本王的獎勵,不準說話不算數!”
楚初夏忍不住在心裡笑了。
本來不打算跟他滾牀單的,但是既然他想要,給他又如何呢?
誠如她剛纔說的,哪怕這個世界誘惑再多,她眼裡就只看得見他了!
這麼一想,她也主動起來,給了他驚天動地的迴應……
~
一夜旖旎,介於要出征,又身在軍營,帝堯沒敢要太多,一次就放過了楚初夏。
就楚初夏現在的體力而言,應付幾次都沒什麼問題,他的體貼讓她第二天心曠神怡,早上起來的時候精神奕奕。
帝堯已經穿好了鎧甲,看起來比她還要精神得多!
雖然沒有吃飽,好歹吃到了肉,整個人都舒爽神氣了。
回頭見她也起來了,不禁柔聲問道:“還早,你再睡會兒,我一會兒給你送早膳進來。”
但是楚初夏卻道:“不睡,我要起來了!”
“呵!”帝堯臉色微微一僵,道:“看來,本王昨晚不夠賣力,嗯?”
楚初夏一邊套衣服,一邊白了他一眼,道:“你省省啊!還要打仗呢!”
帝堯盯着她,走了過來幫她穿衣服,不爽地道:“等收拾了帝燁,本王一定要讓你第二天起不了牀!”
楚初夏:“……”
這跟面對殺父仇人似的狠勁,居然是用來對付老婆的?
也是醉了!
“你不信?”帝堯替她穿好了中衣,見她表情燦然,不高興又多了兩分。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信,怎麼不信!我在想,要如何跟夫君告饒呢!”
一句話,將帝堯哄得眉開眼笑起來,狠狠地在她嘴上吧唧了一下。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0、說好的並肩作戰
軍營的生活進行了一個多月,楚初夏基本已經習慣了。
每天的號角聲,吃着粗糙的食物,睡在硬邦邦的木板牀上。
雖然帝堯很照顧她,不過她堅持跟將士們感受共同的待遇,有時候吃飯都是跟士兵們一起在露天環境吃的。
帝堯介意,卻架不住她的牛脾氣,只能寵着。
這一點,令所有將領們都很佩服。
所以,楚初夏很得軍心,在堯王軍內的號召力也非常強大。
一出營帳,所有經過看見她的將士,都尊敬地跟她打招呼:“堯王妃!”
畢竟是堯王軍,後來收服的人馬,基本都把她當成王妃。
只有部分前面跟着她一起打仗收服的人馬,纔會叫她楚王。
楚初夏點點頭,跟着帝堯走上了點將臺。
“參見堯王、堯王妃!”聲勢浩大。
帝堯擡了擡手,示意他們停下來,說道:“衆將士一路辛苦了,我們一路走到了今天,就差最後一步!最好的結果是,一鼓作氣順利達成最後的目標!”
“今日,我們大舉進攻,必須前進十里,你們有沒有意見!”
“沒有!”
楚初夏穿着一身金色鎧甲站在帝堯的身側,看着這聲勢浩大的口號聲,頗爲滿意。
她給帝堯不少現代軍事管理的建議,用了果然成效頗豐。
只要,軍紀嚴明,軍容整齊,軍心凝聚力也很好。
帝堯又說了幾句,就開始點將。
這邊營地距離京師只有二十里路,前進十里就意味着,京師遠在眼前了!
定北侯率領的數十萬大軍,則環繞了整個京師駐紮在五里外,所以,前進十里就意味着,隨時都可能跟朝廷軍對上。
昨夜鍾離一銘已經看過地圖,找到了最合適的地下城入口——十里亭附近的一個酒莊內。
所以,只要今天的進攻順利,明日他們就可以直達京師心臟了!
點將完畢,所有將領都帶着自己的兵馬開始前進。
帝堯轉頭問楚初夏:“楚楚,你要出戰嗎?”
“當然。”楚初夏揚眉,道:“怎麼少得了我?”
她的殺傷力雖然沒有帝堯大,卻也遠比這幫將士強大好麼?
帝堯輕聲一笑,拉過她的手,走向戰馬的方向,道:“走吧!”
沒有遲疑,也沒有勸她留下來等待消息,說好的並肩作戰!
楚初夏看着握着自己的那隻大手,心裡是十分滿足的。
感覺戰爭一起,這一路走來,這男人總是這麼溫暖可靠!
點了三十萬大軍開進,這陣仗,敵軍很快就收到了風聲,兩軍就在十里外的曠野相遇,正是一個最好的人間殺戮場!
楚初夏坐在戰馬上,看着這戰爭,已然逐漸麻木了。
古代的戰爭就是堆積死亡人數,所有的勝利都是鮮血和生命換來的。
想要阻止這種事情發生,那就用最快的速度拿下京師停止戰爭。
等帝堯登上狐王之位,只要其他三國不來作亂,他們可以休養生息,出臺一些更好的利國利民的政策!
“楚楚,你留在這裡,本王上陣殺敵!”帝堯看了一會兒,遠遠地看到了定北侯的身影。
他的目標,是斬落定北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26、對待客人才客氣
“楚楚纔不是什麼天外來客!”帝堯冷冷地說了句:“楚楚出身楚家,雖然以前不受寵,卻總是楚家的庶女,如今是名正言順的堯王妃!”
他一點都不喜歡楚初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說法,讓他無形之中有一種恐慌。
因此,強調了楚初夏的身份。
鍾離一銘深深地看了帝堯一眼,覺得他似乎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終究沒說什麼。
楚初夏笑了笑,捏了捏帝堯的手心,給了他無聲的安慰。
之後,才轉頭面向鍾離一銘,問:“你要試試看麼?明日進攻,不如就讓你見識見識,不浪費炮彈,就用炮彈來轟一下敵人給你看?”
鍾離一銘覺得無所謂:“那明日就拭目以待吧。”
“嗯,你這一路風塵僕僕應該也累了,先行休息吧!”楚初夏讓風起帶鍾離一銘去營帳休息。
鍾離一銘走後,帝堯和楚初夏就回到了帥帳之中。
“你對鍾離一銘,是越來越客氣了!”雖然說好了不要吃醋,帝堯還是有些難以忍耐。
哪個男人能夠看着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談笑風生,一點介意都沒有?
那絕對是沒把她放在心上的!
楚初夏知道帝堯的佔有慾一向很強,想想剛認識的時候,她多看別人一眼他都會生氣,別人多看她一眼,他能想弄死別人。
現在能夠忍耐,已經好多了。
明白了他對自己的真心,她自然就不會挑釁他,反而拉着他的手,柔聲說道:“我對鍾離一銘客氣,可是我有對你客氣嗎?”
帝堯一怔。
楚初夏笑道:“對待朋友,對待客人才客氣。對自己人,不用將就那麼多不是麼?你看我對誰,有對你這樣掛心?”
風輕雲淡的話語,令帝堯的臉色即可像冰山消融一樣,徹底緩和了。
沒錯啊,她雖然招惹男人的本事很強,卻真的沒有把心力和目光放在別人身上過!
她很能分得清楚,朋友和自己男人的區別!
就像他跟鍾離一銘的對峙,表面上看楚初夏並沒有幫着自己的意思,但是實際上,她還是站在自己這邊的。
楚初夏這樣聰明的女人,一向很分得清楚內外主次!
這麼一想,帝堯臉上的神情立刻晴朗起來,勾出一抹笑摟住她的腰,問:“那今晚的獎勵……”
“你的表現夠好嗎?”楚初夏仰頭,斜斜地勾了他一眼。
帝堯怎麼可能承認自己表現不好呢?
他嘿嘿笑了,頗有一點討好的意味,用胯部撞了撞她的腰,道:“難道不好嗎?本王自認在這方面已經做得很好了!若是換了以前,看見他本王就立刻一掌劈過去!”
楚初夏:“……”
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一點兒錯都沒有!
比起來以前的帝堯和現在的,還真的是現在的比較可愛!
“好吧,那今晚給你獎勵!”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帝堯那個心花怒放呀!
太陽還沒下山呢,他就開始期待天黑了,就想着自己一個月沒吃幾塊肉,平時最多抱抱摸摸,實在是饞死他了!
今天晚上,一定要吃一頓飽的,就當時明天大舉進攻,過不了幾天就能大仇得報的一個戰前犒賞!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1、斬殺定北侯
“楚楚,你留在這裡,本王上陣殺敵!”帝堯看了一會兒,遠遠地看到了定北侯的身影。
楚初夏遠遠看過去,確定他的目標是定北侯,便道:“好,你去!”
她在後方還可以幫忙掩護或者什麼的。
帝堯用眼神示意跟在楚初夏身後的惟妙惟肖,注意要保護好楚初夏,然後立刻帶着風起雲涌叱馬前進。
妙筆騎着戰馬到楚初夏身側,說道:“聽說,定北侯的功力不俗,一向都跟王爺不和?”
雖然是問楚初夏,卻也是問惟妙惟肖的。
畢竟,相信那兩個比楚初夏要了解得多。
定北侯跟帝堯一向不和這個楚初夏是知道的,她回頭朝惟妙看去,問:“定北侯功力跟你們相比如何?”
惟妙答道:“應該在我們之上。”
“難道有帝堯突破天狐之術前的本事?”楚初夏覺得不太可能,不是都傳說只有帝堯有那個本事嗎?
果然,惟妙搖頭,道:“並沒有到達即將突破的程度,不過也快了。”
楚初夏眉心微皺。
惟妙安慰了一句:“王妃不用擔心,就王爺現在的功力,會給人一種沒有內勁的感覺,對方看不出他的深淺,爆發力就更強。如今在這天下,能跟王爺對抗的估計不超過三個!”
“那麼,能跟他對抗的都有誰?”楚初夏來了興趣。
惟妙答道:“嘯虎國的陛下釋北辰,朱雀國的國君夏千夜!雪狼國人雖然驍勇,但是在頂尖高手這一點上,一直都差了那麼一點。早前王爺剛剛突破天狐之術,聞人太子在王爺手裡都討不到便宜,更何況現在王爺已經是中層!”
他說得很詳細,楚初夏點了點頭沒再問了。
心裡倒是想着,嘯虎國的釋北辰,藍紓凌會不會認識的呢?
不做多想,她重新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戰場上。
堯王軍的攻勢非常猛烈,朝廷軍雖然也是訓練有素,卻遠遠比不上現代軍事管理出來的兵馬,所以局勢很明顯,己方的情況要好很多。
再看向帝堯的方向,他已經跟定北侯廝殺上了。
定北侯確實是有幾分厲害的,在帝堯沒有用盡全力的時候,還能跟帝堯對上了好幾招。
甚至,定北侯還有一些絕招,讓帝堯不得不容忍他在自己手下多出幾招。
然而畢竟敵不過帝堯這樣的強敵,很快就被斬落馬下,帝堯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地方,冰魄劍一劍捅進了定北侯的胸膛!
敵軍主將被殺,一時間亂成一盤散沙!
堯王軍見狀,爆發了劇烈的歡呼聲:“堯王萬歲!堯王萬歲!堯王萬歲!”
朝廷軍其他將領見狀,只得是命令所有士兵都撤退。
楚初夏在後方看到這些,心頭一喜,用了內勁,將自己的話語震盪開來:“衆將士聽令,繼續前進!”
不多時,帝堯回到了楚初夏的身邊,跟隨軍隊繼續前進。
紮營的事情,都已經交代給了宇文軒。
這時候,鍾離一銘也騎着馬追了上來。
“先做休整,還是即刻出發?”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2、吃醋是絕症
帝堯看向楚初夏,是想問她的意思。
楚初夏沉吟片刻,說道:“休整吧!跟帝燁碰上,少不了有一場惡戰。雖然我們的精神很好,但是跟隨我們的這幫人總是要休息的。”
對楚初夏的說法幾乎是無下限縱容的大堯王,他很自然地同意了她的說法,道:“那就紮營休息!”
如果直接殺過去的話,一定不給帝燁做防備。
休息一天再進京師,帝燁一定有所準備。
如果只是帝堯自己,或許他就會直接進攻,但是帶着這麼多親衛,他總是要顧忌的。
“嗯。”楚初夏衝他一笑。
鍾離一銘看着他們的對視,垂下了眼眸掩去了自己的思緒。
恰好楚初夏回過頭來,對他說道:“鍾離,你覺得沒問題吧?大炮暫時是用不上了,回頭再專門給你見識一下威力吧。”
他淡然一笑,道:“好。”
帝堯的臉色迅速拉了下來,雖然說並沒有發什麼脾氣,但是身上的煞氣確實十分濃重。
楚初夏在心裡無語,對這個超級大醋缸,已經不抱治癒的希望。
不過也好,大堯王那樣不可一世的男人,總會表現出這麼幼稚可愛的一面,反而讓她越發喜歡他了。
畢竟不管如何吃醋,他終究都是會順從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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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王軍全體前進,駐紮在十里亭外。一眼看過去,一望無際的帳篷,看着十分壯觀。
爲了方面第二天行事,帝堯和楚初夏直接跟着鍾離一銘進了酒莊,當天就把帥帳紮在了酒莊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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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戰亂,這家酒莊早就沒了人,但是酒窖裡還有不少好酒。
帝堯和楚初夏在酒莊內轉了一圈,看見鍾離一銘提了兩壇酒走了過來。
他直接將其中一罈扔給了帝堯,問:“陳年花雕,來點?”
帝堯很爽利地接過了那壇酒,卻沒有打開泥封的打算,而是說道:“要慶祝也不是現在,等斬了帝燁之後,本王跟你喝!”
一碼歸一碼,吃醋是吃醋那回事兒,鍾離一銘幫過他的忙,他還是記在心上的。
鍾離一銘沒有意見,轉而看向楚初夏,問道:“你要喝嗎?”
“我倒是想跟你喝,不過我酒量可不好,擔心明天沒精神呢。”楚初夏笑了笑。
自家男人都說不喝,她總不能不給面子。
不過她的話,也沒有傷及鍾離一銘的面子。
鍾離一銘一臉無所謂的模樣,說道:“成,那我自己喝!”
說着,拍開了酒罈子的泥封,就着這麼一個小罈子喝了起來。
哪怕是這麼粗獷的喝酒方式,在鍾離一銘身上,也只讓人看到了行雲流水的利落,並沒有任何粗俗。
依然,是那個風姿卓絕的翩翩君子。
楚初夏多看了兩眼,帝堯默默看在眼裡,一把將她的手拽住,道:“走吧,今天日頭大,你也該出汗了,本王已經讓人燒水,給你沐浴!”
這人存的什麼心思,楚初夏還能不知道?
她看向鍾離一銘,還沒說什麼,鍾離一銘卻朝她擺擺手,道:“好好休息吧,初夏!”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3、有個預備的男人在等着你
被帝堯拉着離開,楚初夏走過轉角的時候回頭看了鍾離一銘一眼,突然覺得他的身影十分寂寥。
還是那個濁世佳公子的模樣,但是身上卻多了一絲滄桑的落寞感。
楚初夏覺得自己的心裡,沒來由地揪了一下。
懊悔涌上心頭。
帝堯低下頭,恰好看到了她眼裡的那絲愧疚,金眸內的目光有些冷。
拉着她進了已經收拾好的房間,關上門後就鬆開了她的手,不是滋味地問:“心疼他了,嗯?”
“我臉上寫着心疼嗎?”楚初夏微微一愣,摸了一把自己的臉。
看這樣子,帝堯的俊容更是沉了沉。
她居然心疼鍾離一銘了?
不是說,女人開始心疼一個男人,就會開始對這個男人放不開了麼?
想到這種可能,帝堯感覺心口像是被插了一刀,很痛!
楚初夏一看他的神情就知道,超級大醋缸不是打翻了,而是打破了!
她嘆了一口氣,走上前去想要摟住他的腰。
誰成想,他竟然避開了她的擁抱。
“賭氣呢?”楚初夏有些頭疼。
帝堯悶聲不吭地走到桌旁坐下,銀色的戰甲跟他的白髮交相輝映,看起來英俊得令人髮指。
但是,那臉上肆無忌憚的醋意,卻莫名讓這俊美的男人多了一分喜感。
幼稚,可愛,無形中多了萌點!
楚初夏站在原地看了一會兒,決定讓他自己氣個夠!
這是多不信任她的感情,纔會生這麼大的氣,連她主動投懷送抱都不要了?
她走到一旁,將自己身上的鎧甲脫了下來掛在架子上,沒有理會帝堯的意思。
看她這不冷不熱的樣子,帝堯更加覺得心口疼痛,冷着一張臉,卻忍不住吭聲了:“倘若不是本王搶先抓住你,你是不是真會愛上鍾離一銘?”
想到那種可能,他的心就塞得不行。
楚初夏微微歪頭,將頭盔也脫了下來掛好,僅着一身戎裝,輕鬆了許多。
這纔回過頭來,看向那個彆扭的男人,道:“沒事找事兒了,是吧?”
找抽呢!
“分明是有事,這是沒事找事嗎?”帝堯不滿地道。
薄脣緊抿,緊咬牙關,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樣子。
楚初夏看得無奈,嘆息了一聲,道:“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你繼續想好了!”
帝堯氣息一窒,想也不想脫口而出:“現在有個預備的男人在等着你,所以你不稀罕本王了,嗯?”
那幼稚的模樣,就跟搶不到糖吃的小孩,快要哭了的樣子。
本來楚初夏還想給他一點顏色瞧瞧、冷他個半天的,卻被這副樣子給弄得笑出聲來!
她發出笑聲,帝堯的臉色更黑了。
楚初夏沒有吭聲,而是朝他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站起來!”
帝堯沒動。
楚姑娘挑眉,粗魯地抓住他的頭盔,動作隨意地給他脫了頭甲!
她的動作一點都不溫柔,這麼一拉刮到了帝堯的頭皮,將帝堯弄得很疼。
帝堯金眸更加陰沉,指控地說了句:“瞧你這樣子,被本王說中了!”
楚初夏將頭盔放在桌上,默默地瞅着他,一動不動。
看了許久許久,竟然把帝堯看出幾分心虛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4、挺愧疚的
不得不說,楚初夏眼神殺的本領很強,在她看了好半晌之後,帝堯主動投降了,放軟了語氣,道:“楚楚,看見你盯着別的男人看,本王心裡堵得慌!”
算是率先服了軟。
有時候,降服一個愛你的人根本不需要語言,一個眼神足夠了!
楚初夏美眸內閃過一絲笑意,這才重複了一句:“站起來!”
帝堯不想聽她的,但是軀體動作遠比理智更快服從命令,迅速站了起來。
楚初夏也沒做什麼解釋,而是給他脫鎧甲。
一點一點地解開,動作很溫柔細緻,就像她認真地做每一件事一樣,專注力都放在他身上。
鎧甲脫完,又小心地將鎧甲掛到了架子上,放好頭盔。
而帝堯心頭的怒氣,竟然在她這靜悄悄的一舉一動之間,就這麼消弭了!
她一句話不說,不給任何解釋,可是她用行動告訴他,他纔是她的男人!
她又沒做虧心事,幹嘛要解釋?
帝堯心中一動,將她摟進懷裡,悶聲道歉:“是爲夫不好,胡亂吃醋,楚楚不會生氣的,嗯?”
楚初夏心裡覺得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擡頭瞧了他一眼,依然沒說話。
但是那盈盈如水的眼神,卻讓他越發愧疚起來。
帝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麼好,最終說了句:“那你說吧,要怎麼懲罰我,我都聽你的,嗯?”
楚初夏覺得,妻奴算不算養成了呢?
她微微勾脣,笑容很淡,終於吭聲:“你要是相信我呢,就什麼事都沒有。你若不信我,全天下的男人都可能是我的姘夫!”
類似於指責的話從她嘴裡說出來,帝堯哪裡還有半點脾氣?
本來還覺得自己佔理兒的,這下全成了他的不是!
“我錯了還不行嗎?”
聽到這話,楚初夏終於笑開,帶着幾分傲嬌,歪着頭道:“行,罰你今天內都不準抱我!”
“那不行!”帝堯當即就反對。
怎麼能不抱呢?
一天抱不到她,他會覺得渾身不得勁!
楚初夏卻沒有說話,只是用那雙明眸望着他,那大眼睛像是會說話,在控訴他的行爲傷害了她!
帝堯整顆心都軟了,摟着她走到牀邊坐下,道:“好吧,我以後再也不懷疑你對鍾離一銘怎麼了!”
終於得到了自己的目的,楚初夏也放過了他,這才說道:“其實呢,我心裡對鍾離一銘……”
聽到這話,帝堯的精神立刻緊張起來。
感覺到了他肌肉的緊繃,楚初夏不免覺得好笑,看了他一眼,道:“我挺愧疚的。當初如果不是我主動招惹他,應該就不會有今天的結果。說來說去,是我害了他!”
算是害吧。
求而不得,是人間最痛苦的事情。
倘若她不去招惹鍾離一銘,就不會讓鍾離一銘單方面對她付出,而她無以爲報了。
畢竟,感情這種東西很單薄,給了一個人,就沒辦法給另外的人。
聽了她的解釋,帝堯鬆了一口氣。
危機解除,他又恢復了那酷炫拽的大堯王模樣,傲嬌地道:“雖然本王不高興,但是我的楚楚如此優秀,不覺得你好不喜歡你的,那都是沒眼光!”
楚初夏:“……”
剛纔那個一臉“楚楚是我的,不能讓別人多看一眼也不能讓她多看別人一眼”的人,是誰?
翻臉比翻書還快!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5、我也沒打算進宮
一場打破醋缸事故,被楚初夏輕而易舉地解決。
當晚吃飯的時候,她就發現帝堯對鍾離一銘的態度變了。
“來,鍾離表哥,大戰在即雖然不宜多喝,我楚楚也不讓本王喝酒,但是跟你喝三杯還是行的!”
他還主動紆尊降貴地倒酒。
這貨從頭到腳都體現出了一種無形中的優越感,似乎在說:瞧,不管你多好,我老婆多欣賞你,但是她還是我的!你是個失敗者,老子同情你!
那小樣,簡直了!
鍾離一銘則是一頭霧水,不知道帝堯這是抽了什麼瘋。
他淡淡地看了楚初夏一眼,挑眉。
楚初夏吃的笑了,道:“別理他,欠的!”
兩人眉來眼去,默契十足,用眼神就能理解對方的意思,帝堯可就不高興了,回過頭來問道:“楚楚你說什麼呢?”
那質問的樣子,警告的神態,做足了大男子主義的面子。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夫綱振興呢,看他那模樣,誰能想到這就是個活生生的妻奴,是昨晚那個乖乖認錯的男人?
有外人在呢,楚初夏也不跟他過不去,給面子地道:“沒什麼,意思是你想喝就喝,不用顧忌我!”
大堯王傲嬌上了:“那怎麼能不顧忌你呢?這不是怕喝多了一身酒氣,你不讓我上你的牀嘛!”
這男人,當着鍾離一銘的面都開黃腔了,楚初夏眼神一冷。
鍾離一銘看着他們的互動,算是明白了帝堯鬧這出抽風,是想幹什麼!
這是在給他下馬威,宣誓主權呢?
算了,爲了楚初夏着想,懶得跟他過不去!
所以,鍾離一銘將話題轉移到了正事兒上來,問道:“地下城在皇宮那邊的脈絡我不熟悉,所以在宮裡的出口,我並不清楚,畢竟我不常進宮。所以明日我們只能是到達京師。蓬萊仙歌食莊就在朱雀大街上,距離朱雀門很近,所以……就從那裡出去吧?”
對此,楚初夏沒有意見,因爲她相信鍾離一銘,這人不管是籌謀還是別的,都並不比帝堯差。
帝堯倒是多看了鍾離一銘一眼,突然道:“你就留在你的食莊,本王和楚楚帶人進宮就成。”
鍾離一銘挑眉,淡然說道:“本來,我也沒打算進宮。”
他的仇人不是帝燁,沒有進宮的必要。
如果說是幫楚初夏,她有丈夫在身邊,他的身份也尷尬,也是沒必要的。
楚初夏認同他的觀點,並不希望他爲了自己的事去跟王權挑戰,那樣會讓她覺得欠他更多。
所以,她點點頭,道:“有帝堯在,以一敵百都可以,我們突然出現在京師城內也已經足夠殺帝燁一個措手不及了。”
鍾離一銘點點頭,接下來就很少說話。
倒是帝堯提了一個問題:“倘若日後京師屬於咱們的地盤,這地下城……”
他的意思,鍾離一銘和楚初夏何嘗不明白?
有這地下城的存在,對於帝王來說,絕對是過於危險的事兒!
鍾離一銘淡笑,道:“等你爲王了再說吧!該封鎖的封鎖住!”
這話實在,兩人也不吭聲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6、本王願意寵着她,你管得着嗎
第二天一早,帝堯並不聲張,只跟宇文軒商量了一下自己的動向,讓宇文軒明日一早就帶兵去圍城,務必將場面控制住,等待皇城內發出信號立刻攻城。
他是打算一拿住帝燁,就立刻破城。
堯王軍進軍京師,控制住各方勢力,然後順理成章地逼迫帝燁退位,自己上位後,將帝燁格殺。
宇文軒對於這個計劃是雙手贊成。
雖然是個天生的猛將,卻沒有誰是真正喜歡戰場,能夠結束這麼長時間的戰役,讓這幫士兵將士們休息,是身爲將軍最渴望的事。
一切計劃都安排好了之後,帝堯和楚初夏便帶着幽離幻境的精銳跟着鍾離一銘,秘密地從酒莊的地窖裡進入了地下城。
距離京師尚且有十里路,這段路走起來還是愁人的,需要不短的時間。
跟在鍾離一銘後面,帝堯和楚初夏並排走。這一行人只有楚初夏一個女的,帝堯一直牽着她的手。
走了不到二里路,帝堯就擔心楚初夏累着,便道:“楚楚累了吧,本王來揹你走吧!”
所有人:“……”
確定這是去大戰,而不是去郊遊?
不帶這麼虐狗的!
楚初夏心裡甜蜜,嘴上卻無奈得道:“才二里路,我怎麼就不能走了?走到五里路你再問吧!”
“都是自己人,你要累了就別逞強,我揹着你好走一點。”帝堯也是看都是自己幽離幻境的人才說要背的。
不然也擔心會損傷她的威嚴。
楚初夏堅持自己走:“我完全可以自己走,爲什麼要背?你好好走你的,等我走不動了,你不肯我我也要你背!”
“你……”帝堯輕聲一笑,也不說要揹她走了,就是一直注意她腳下的步子,怕她被絆倒。
但是往前走了一會兒後,他又問:“楚楚,渴了麼?喝一口水吧?”
楚初夏對此沒有意見,反正多喝水對身體好,就接過水囊喝了一口。
然而沒走一會兒,帝堯又問:“要不要吃點東西?”
楚初夏答道:“不用。”
對這貨虐狗無下限,也是醉了。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三四次之後,一直帶着自己的三四個親信走在前頭的鐘離一銘,終於忍不住了:“帝堯,你當初夏是無主的藤蔓呢?”
“誰說她是無主的,她是本王的!本王願意寵着她,你管得着嗎?”帝堯這回答那叫一個溜,脫口而出。
鍾離一銘:“……”
他竟然覺得自己無言以對!
楚初夏無奈了,道:“這地下城也不知道有沒有別人在行走,你確定要在這裡不斷說話?萬一有別人在裡頭,通風報信、甚至給我們設置阻礙怎麼辦?要知道,地下的通道最忌諱炸藥,一個爆炸我們都得被活埋!他們是不知道炸藥的配方,萬一有人像我一樣是知道的呢?”
這話,在土腥味特別重的地下城網絡內,讓所有人聽得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帝堯被楚初夏這麼說,便道:“行,本王不說了,拉着你走,累了你告訴我一聲。”
他不是不懂,只是由心而發怕她累着怕她渴着。
畢竟十里路呢,誰家的小媳婦兒能走這麼遠?
再說,他的潛意識一直停留在楚初夏身子很弱的那階段,心裡總是疼惜。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7、當初是我任性
一行人都是有功力的,走起來也就相當快,常人十里路總得花上大半個時辰纔可能走完,可是他們這行人,愣是半個時辰多點兒,就到達京師邊緣了。
“進了京師之後就有可能有一場惡戰,這麼多人也不好解決食水問題,所以,現在這裡補給食水,吃完了再走吧!”鍾離一銘招呼大家停下。
所有人便坐下來吃乾糧喝水。
楚初夏第二次走地下城,有些感慨,問:“鍾離,這裡往前走的路,我上次走過的麼?”
“不算,這下邊的路交叉得厲害,有些是走過的,有些不是。”鍾離一銘也原地找了個地方靠着休息。
想到上次就是鍾離一銘將楚初夏送出京師的,帝堯冷哼一聲,道:“鍾離一銘,若不是你,本王怎麼會……”
不等他說完,鍾離一銘一句話就刺了過來:“當初的情況,難道沒有我,初夏就不想離開你?”
帝堯:“……”
想到那件事,帝堯就覺得很嘔。
可是他又不能責怪楚初夏任性,畢竟那件事多半是自己有問題。
一個男人,留不住自己的女人,哪怕自己並沒有做錯什麼,也應該是自己的錯!
帝堯不說話了,楚初夏何嘗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吃完了手上的饅頭,握住了他的手,道:“當初是我任性,這件事不是翻篇了麼?”
一向高傲的楚初夏,竟然在這麼多人面前承認是她任性!
這是給了帝堯多大的面子?
帝堯愧疚了,道:“不,是我的錯。好在我們還在一起,你放心,以後那樣的事情再也不會發生!”
楚初夏沒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不着痕跡地轉移了話題:“給我水。”
帝堯連忙將水囊遞給她。
黑暗之中,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的鐘離一銘,夜視能力也很好。
從他的角度,看着帝堯靠在牆壁上,摟着楚初夏不讓她貼着冰冷的牆面,而是將她護在了懷裡。
給她遞送食水,甚是溫柔體貼。
鍾離一銘將手中的饅頭吃完,覺得自己以後也沒有必要跟帝堯起口角了。
再怎麼說,楚初夏的心也是向着帝堯的。
而她付出的感情得到了足夠的回報,他應該是祝福的。
休息了一刻鐘過點,鍾離一銘便帶着他們重新上路。
進入京師的地下城之後,就不是直路了。
各種盤枝錯節的網狀路,倘若沒有人帶路,是絕對不可能順利找到出口的。
帝堯看着前方帶路的鐘離一銘,不禁心裡對他有了揣測。
這人確實是個扎手的角色,若不是楚初夏跟他交好,他若是跟自己爲敵……
只怕不好對付!
有這樣的情敵,不得不說,楚初夏的眼光還真是好,誰都不挑,專門招惹厲害角色!
還有個聞人御風,遲早會是個禍患。
然而現在終究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時候,所以帝堯按下了心中的思緒。
不多時,他們越來越往上走,很快的,鍾離一銘就打開了一扇門,亮光從外面照射進來。
他們已經到出口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8、楚初夏這個女人是要靠纏的
鍾離一銘率先從出口上去,隨後就是帝堯和楚初夏,後面出來的人,出來後沒有浪費時間,陸陸續續分散出去。
每個人隱藏的位置,早在今天早上出發之前都已經安排好,所以幽離幻境的數十名好手,在嚴於律己的帶領下,有序地離開了蓬萊仙歌食莊。
留下來跟隨帝堯的,就只有風起雲涌和惟妙惟肖,還有跟隨楚初夏的妙筆。
鍾離一銘看向楚初夏,正要說話。
雖說他進宮沒有好處,但是他還是想改變主意,跟隨她一起去。
他不放心。
楚初夏卻搶先開了口:“鍾離,送到這裡吧。”
“多個人在,安全更有保障一些。”鍾離一銘不慍不火地說着,想要說服她。
但是楚初夏卻勾脣衝他笑了下,道:“每個人的路都一樣,總是要自己走的,那才能通往更高更遠的方向。靠別人的,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鍾離,謝謝你帶我走這一段路,不過接下來,就跟當初一樣,我要自己走了!”
這話,就跟“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一樣,鍾離一銘瞬間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她不是要依靠男人生存的女人,哪怕有帝堯這樣強大的靠山,她也並不是一味地依靠帝堯而活。
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目標。
然而越是這樣,她越是讓人忘不了。
而她的意思,是告訴他,日後她的路,可能不再有他了!
“也好,那我便在食莊內等你的好消息了。”鍾離一銘主動退了一步。
有一類人,過多的關心,反而會讓她感覺到負累,說的就是楚初夏這類人。
鍾離一銘很識趣。
帝堯將他們的對話默默看在眼裡,不禁在心裡得意。
就是鍾離一銘的這份識趣,才讓楚初夏不可能喜歡上他!
烈女怕纏郎,楚初夏這個女人,是要靠纏的!
死不要臉地粘着她才行啊,臉皮不夠厚,根本不可能追得上她!
“楚楚,你要休息一下麼?”帝堯轉而溫柔地問,一臉的……
諂媚!
楚初夏有些好笑。
雖然帝堯平時對她也一向都很溫柔,但是在鍾離一銘的面前,秀恩愛的意圖格外明顯!
她笑了下,道:“休息一下吧,後來的這段路都是你揹着我走,我不累你也累了。”
收到關心,帝堯朝鐘離一銘投過去挑釁的一眼。
鍾離一銘眼角一抽,不得不贊同楚初夏說的,這堯王很多時候都是很幼稚的!
他懶得理會這種幼稚的男人,反正跟帝堯爭贏了,楚初夏也不會跟他,反而讓楚初夏對帝堯心疼,還會幫着帝堯!
所以,鍾離一銘果斷轉身離去。
帝堯覺得自己贏了,得意地摟着楚初夏坐下,道:“楚楚你歇會,喝口水我們再走。”
楚初夏看了一眼鍾離一銘的背影,沒有說話,順從地跟着帝堯坐下。
~
並沒有坐多久,帝堯和楚初夏就從暗巷離開了食莊,一路往皇宮走去。
帝堯對皇宮是相當熟悉的,他也沒有從正宮門進,而是走到稍微偏僻一點的圍牆,飛身掠上城牆,悄無聲息地秒殺了牆上的守衛。
隨後,楚初夏帶着其他人,也都跟着上來。
風起雲涌和惟妙惟肖自然有自己的去向,帝堯和楚初夏便一路飛馳,來到了乾坤宮。
第二卷:一鳴天下 239、虐帝燁
這個時間剛剛好下了早朝,正對着昨天的敗仗生氣的帝燁,盯着下頭送上來的兵力佈防圖在發火。
甚至一掌拍碎了琉璃盞!
“這些廢物,定北侯如此不堪一擊!難道,要朕御駕親征才行麼?”
這麼一想,帝燁覺得不能等下去了。
定北侯被殺,一時間能用的良將雖然還有,但是足夠跟帝堯抗衡的卻很少,所以只能他親自去!
爲何之前他不去,那還是因爲他走火入魔之後內傷纏綿,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好。
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然而,不想一聲媚入了骨子裡的輕笑傳來,一條纖細的女子身影落在了他面前!
“大伯,終於有一次見面,我這個做弟媳的,不是階下囚讓你看到最狼狽的模樣了!”
看到眼前那傾國傾城卻隱隱帶着霸氣的窈窕身影,絕代佳人,清揚婉兮!
帝燁渾身一震,正要喊“護駕”,不想喉嚨間竟然多了一把劍!
他認得這把劍!
那是帝堯悟出來的與自身連成一體的劍靈冰魄,是萬狐國絕無僅有的神兵利器!
帝燁頓時感覺到了心驚膽戰的感覺:“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大伯這話問得有點愚蠢,我和帝堯兩個天狐,想進這皇宮還不如入無人之境麼?”楚初夏巧笑倩兮,十分愉悅的樣子,但是她的眼眸裡,卻蘊藏着仇恨的怒火!
看到帝燁這張笑面狐狸的嘴臉,她就想起了那最不愉快的經歷。
兩次階下囚,都是怎麼被折磨的?
肉體上的,精神上的,還對她下藥讓那些下作的男人對她虎視眈眈!
讓她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這些,這輩子她都沒齒難忘!
“帝堯,你想殺了朕,你以爲這樣就能當上王?”帝燁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然而,那對於帝堯來說卻是沒用的。
他十分粗魯地將帝燁拽到了御案旁,楚初夏也十分利落地走了過來,拿出了一張空白的聖旨,鋪平了在桌上,道:“退位禪讓詔書,寫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我親愛的大伯!”
帝燁自然知道,就憑帝堯和楚初夏現在的本事,自己在他們面前不過是螳臂當車,所以他並沒有掙扎,直接就拿起硃筆寫起聖旨來。
見他這麼識時務,楚初夏跟帝堯對望了一眼。
顯然,他們倆都不太相信帝燁這個老狐狸會這麼容易就範,肯定還有什麼別的謀算!
但是強大的武力勝於一切,楚初夏沒有想太多,而是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瓷瓶。
花秋穎給她的三顆毒藥,一顆便宜了明月心,一顆塞給了白露,最後剩下這一顆,送進了帝燁的嘴裡!
“你給朕吃的什麼?”帝燁咬緊牙關不肯吞。
冰魄劍卻朝他喉間狠狠一按,鮮血染紅了透明的劍身!
帝燁吃痛,那顆藥也就吞了下去。
他乾脆扔了硃筆,道:“總之朕也是要死的,這個退位詔書朕就不寫了!”
誰知道,楚初夏一巴掌就朝他臉上摑了過來,道:“還朕你媽的頭啊!你馬上就不是狐王了,少在姑奶奶面前逞威風!”
看着就膈應!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0、讓我來!
帝堯金眸含笑,看着她發威的模樣,愛戀油然而生。
就喜歡她這副嬌蠻的模樣,別說是對別人的,哪怕對他的,他都覺得心裡很癢!
真的是受虐體質了!
楚初夏將硃筆拿起,送到了帝燁的鼻尖前,道:“寫了,還有活命的可能,不寫,立刻死,選一樣!”
帝燁還能如何,終究被逼着寫下了退位詔書。
隨後,又寫了繼位詔書。
“玉璽呢?”帝堯看着那詔書,覺得行文沒有任何毛病了,便想找玉璽蓋上。
帝燁頹然,卻還能如何,指了指玉璽存放的方向。
然而楚初夏去打開了櫃子的時候,卻發現玉璽盒子裡空無一物。
她心頭冒火,當即回來又是一巴掌朝帝燁臉上扇過去:“你敢騙姑奶奶!”
帝燁長這麼大就沒被人打過臉,一連兩巴掌,讓他臉色扭曲,死瞪着楚初夏,恨不能立刻將楚初夏斬殺!
但是他也知道那隻能是想想,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他還有命在,一切皆有可能!
“朕今天早晨早朝前還用過玉璽,用了之後就鎖了回去,怎麼可能找不到?”
“那玉璽不見了,你又打算如何解釋?”楚初夏冷冷地盯着他。
帝燁臉上現出吃驚:“不可能!”
隨後,又突然笑了出來:“這麼說不知道誰將玉璽拿走了?呵呵,看來老天爺都站在朕這邊,沒有玉璽,你們不能成事兒!”
“沒有玉璽,我們想要當狐王難道就不能成事兒了麼?”楚初夏脣邊勾出了陰狠的笑容,道:“那你怎麼就不想想,沒有玉璽,我們立刻就會要你死!”
帝燁自然不會相信他們會立刻要自己死:“倘若你會立刻要朕死,就不會給朕吃那顆毒藥了!”
“你怎麼就知道,那不是腸穿肚爛的毒藥?”楚初夏反問了一句,覺得沒有時間浪費了,走到御書房門口,看到了風起發出來的煙火訊號,她也放了一個攻城的訊號!
訊號放了出來,宮外的管事太監自然就發現了這裡的情況,趕忙大喊一聲:“有刺客!護駕!”
護駕自然是太晚了,但是諸多的御林軍衝了過來,那陣仗也不小。
但是,風起雲涌和惟妙惟肖帶着的人從天而降,也迅速將整個乾坤宮給包圍了起來,兩方人馬迅速交戰。
帝堯見狀,不想跟帝燁浪費時間,就想一劍將帝燁給殺了,但是楚初夏卻道:“帝堯,讓我來!”
這話,讓帝堯停頓下來對上了她的明眸,察覺了她的意思,不禁心中一動。
她說她來,帝堯是明白的,她這是不想讓他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麼?
心中暖暖,他還真的不動了。
“第一下,先給我的孩子報仇,讓你也腹痛一次!”楚初夏下手還真的一點都不留情,拔出了腰間的匕首,出手就朝帝燁腹部刺了一刀!
鮮血如注!
“你害得我和帝堯血肉之軀受了多少傷!從小到大你迫害了我家帝堯多少次!”楚初夏沒有猶豫地,又朝帝燁的四肢刺去,連續四刀,鮮血噴涌而出,濺上了她的臉。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1、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帝燁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看着舉着匕首的楚初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楚初夏那一張本來就傾國傾城,又被人魚的眼淚滋養得更加出塵的臉蛋,上面多了一些血色,顯得更加妖嬈。
這種妖嬈,就跟開在黃泉路上的曼珠沙華,美麗,卻危險!
四刀分別割斷了帝燁的手筋和腳筋,而且是出手乾脆利落,沒有一點粘連的那種,這種傷,哪怕是藍紓凌在,也不可能治好!
當帝堯和楚初夏進來的時候,帝燁想過自己可能會死在帝堯的手中,卻一萬個想不到,楚初夏竟然下手這麼狠毒,一個女人親自動手!
他已經完全是個廢人了!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對我和帝堯的迫害,讓我們吃了多少苦,稍後你自己會感受得分明!”
楚初夏盯着帝燁的眼睛,冷冷地道:“不會讓你就這麼死掉,死太便宜你了!”
“我讓你下令迫害我和帝堯!”
第六刀,她割的就是帝燁的喉嚨!
沒有割破,但是傷了他的聲帶!
這一刀下去,帝燁直接說不出話了!
帝堯也鬆開了他,他整個人倒在血泊之中,動彈不得,渾身疼得顫抖。
“帝堯,如何廢了他?”楚初夏卻還覺得不夠,朝帝堯看去,問道。
帝堯挑眉,竟然與她不謀而合。
他凝聚了氣流在掌心,薄脣勾起冰冷的弧度:“帝燁,感謝你對我的迫害,使得我置之死地而後生,順利地突破了天狐之術中層!”
聽到這話,帝燁眼睛瞪得很大,顯然不敢相信帝堯竟然突破了天狐之術的中層,可是,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楚初夏勾脣笑了下,望着帝堯掌心的氣流,極爲強大的能量波朝帝燁的心口打過去!
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控制的,總之這一掌下去,帝燁並沒有死,卻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迅速癟了下去,整個人都好像枯萎了一般!
“這樣,他就沒有內勁了?”楚初夏挑眉問道。
帝堯點點頭,道:“他已經是個廢人了。”
沒有了內勁就等同於廢人,更何況,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聲帶也被損害,哪怕不死,日後也就是個啞巴。
之後,還有花秋穎的不倒翁在控制,帝燁死是死不了,可是他必須受的苦卻是一輩子都沒辦法緩解!
“那我們走吧!”
楚初夏將詔書拿了過來,卻發了愁:“沒有玉璽蓋印的,能行麼?”
帝堯想到這個,眼神也冷了下來:“不能即日即位也沒關係,先把局勢控制住,找到了玉璽再說!”
說着,他一把將地上的帝燁拽了起來,直接往宮門外面一拋!
這一個動作,令御林軍的與幽離幻境人的戰鬥停了下來。
看到了帝燁那副狼狽的慘狀,衆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就是他們高高在上的王!
卻看站在宮階之上,那滿頭白髮順風而飄揚,昂藏而立的堯王站在那裡,氣場全開,睥睨天下的氣勢盡攬無餘!
他的身邊,站着一身偏金色外袍的妖豔女子,抱着幽碧色的短琴,隱隱之中也有着尊貴的霸氣。
這兩人的氣場都很強烈,卻又十分和諧。
“本王突破了天狐之術,從今往後,就是萬狐國的主宰!”帝堯知道,自己沒有玉璽在手,就只能靠武力征服這些人。
所以,並沒有把詔書拿出來。
楚初夏站在他旁邊,看着他那冷戾的煞氣散開來,補充了一句:“成王敗寇,從今天開始,帝堯——就是萬狐國的狐王!誰人不服,儘管試試!”
她長得本來就美豔霸氣,這話說得又十分囂張,一時間還鎮住了不少人。
但是,帝燁是有親信的,自然不可能就此放棄!
“大膽堯王,殺了自己的兄長爭奪狐王之位,爲天理所不容!人人得而誅之!”
說着,一羣御林軍就朝帝堯和楚初夏衝了過來。
風起立刻就要帶人去鎮壓,不想帝堯卻舉起了右手示意他們停下。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2、帝堯弒兄奪權天理不容
風起立刻就要帶人去鎮壓,不想帝堯卻舉起了右手示意他們停下,並且,朝他身後招了招手。
這是讓他們退後的意思?
風起帶着人退後了,心裡都很興奮。
又要看大堯王秒殺所有人的場面了!
果然,帝堯冰魄劍倏地出現在他的右手,強烈的氣流產生了凜冽的風,朝那羣御林軍橫劍一掃!
所謂的橫掃千軍,不過如此!
頃刻之間,趕在前頭的上百名御林軍,頓時都灰飛煙滅,漫天飛舞的衣裳碎布和血肉,場面肅殺而壯觀!
後面還沒被掃到的御林軍,竟然都膽顫了,一個都不敢向前邁進半步,就這麼愣在了原地。
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啊!
這殺戮,這血腥,這一招而已啊!
楚初夏冷冷一笑,用了內勁,揚聲說道:“你們還不俯首稱臣,這些人就是你們的下場!”
當即,跪倒了一大片。
天狐之術,萬狐國修煉的最高術法,他們理所當然稱臣!
此時,宮門方向衝進來一匹快馬:“報!東門被堯王軍攻破!”
不一會兒,又來一匹:“報——西門被堯王軍攻破!”
陸陸續續:“報——北門被堯王軍攻破!”
“報——南門被堯王軍攻破!”
“報,京師陷落!”
一系列的軍報,一切都像帝堯和楚初夏原本計劃的那樣發展。
帝堯脣邊泛起了笑容,處置了帝燁,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他昂首望天,默默地說了一句:“伯俞,爲父替你報仇了!”
楚初夏聽到了他低低的話語,不禁眼眶有些溼潤起來,走到他的身側,握住了他的手心!
察覺到了她帶着指套的微冷手指,帝堯低下頭來,看進她的眼裡,金眸帶着笑,道:“楚楚,本王答應過你,送你萬里江山,馬上就要實現了!”
“嗯!”楚初夏也看着他,眸光內滿是繾綣的柔情。
兩個人長相都是那麼出色,站在宮階之上,顯得那樣的登對,面前是一片血腥,然而這畫面竟然唯美得讓人想要落淚!
風起雲涌等人都是血性的漢子,可是見證過了他們倆經歷了什麼樣的痛苦,看到了今天這副場景,終於覺得苦盡甘來了。
帝堯執起楚初夏的手,薄脣勾出了溫暖的笑意,伸手替楚初夏整理了凌亂的鬢角。
就在這時候,宇文軒也帶着軍隊進入了京師,將文武百官全都驅趕進入宮門。
看到眼前的場景,所有人莫不都覺得心驚膽戰!
這是修羅地獄啊!
而昔日的狐王,躺倒在地不知生死!
宇文軒疾馳到了宮階之下,率先俯首稱臣:“臣拜見狐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哪一個不是人精,見到這種場面,誰還能不知道成王敗寇怎麼寫?
帝燁時代已經過去了,帝堯又是那樣暴虐的人,誰敢不服,只怕不用等到明日,今天就會橫屍宮門!
當即,所有人都跪拜下去。
然而,就在羣臣都想要稱臣擁戴帝堯上位的時候,左側卻走過來一隊人馬。
“帝堯弒兄奪權天理不容,就憑他,有什麼資格坐上狐王之位!”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3、誰敢動本王的女人一根汗毛
所有人都朝那人看過去。
只見一大隊人馬從乾坤宮側面走了出來,爲首的坐在涼轎內,追隨着一大隊太監宮女。
而在涼轎旁邊,跟隨着的人是帝澤言!
見到這陣仗,帝堯眸光一閃。
楚初夏也是心頭一緊,知道這是搞事情的來了。
文武百官見到這種場景,剛剛跪下的姿勢自然而然拜了下去:“參見太后,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這太后一向深居簡出,常年禮佛,並不常出現在衆臣的視野之中。
每年只有大節和過壽,纔會現身在衆人面前。她的名聲一向都是很好的,所以這種場面也不讓人意外。
倒是楚初夏,還是第一次見到她那個所謂的婆婆!
因爲這女人對帝堯毫無母子親情,所以楚初夏對鍾離思柳也是十分的不喜,看見那架勢,就很想衝過去將鍾離思柳打倒。
畢竟,從剛纔那話說起來,這是絕對不肯護着帝堯的,並且,還要跟帝堯作對了!
涼轎在帝堯面前停了下來,鍾離思柳威嚴的目光朝帝堯掃過來,嚴厲地斥責,道:“不孝兒子,被權勢利慾薰心了麼?見到哀家也不見禮!”
當即,百官們神色各異。
“太后心裡,何時有過本王這個兒子麼?”帝堯薄脣緊抿,眸光中迸發出厭惡的痛恨。
楚初夏跟他手牽着手,自然察覺到了他的緊繃,她見不得自己男人被人欺壓,當即就站了出來,道:“爲老不尊的人,少在這裡狐假虎威了!”
“楚初夏,你這個媚狐出身的女人,又做了異族的王,有什麼資格在哀家面前叫囂!”
不得不說,鍾離思柳的威嚴還是挺盛的,她一句話丟出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兒。
楚初夏臉色不變,冷冷地勾起了脣角,一臉霸道張揚的美豔,說道:“你說得不錯,本尊王是東海鮫人的王,但是同時,我楚初夏也是帝堯名正言順的妻子!你身爲帝堯的生母,不爲帝堯着想,縱容帝燁對親生兒子進行迫害,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兒子,也害死了自己的皇孫,難道就不會做惡夢麼?”
這話,在百官之中引起了譁然。
楚初夏的話還沒說完:“當然,或許你這樣的人,對這樣的生活已經習慣了,惡夢自然也不會找上你!”
“賤人放肆!”鍾離思柳冷着一張臉,道:“來人,將這媚狐押下,綁在天柱上,火刑伺候!”
帝堯金眸一沉煞氣全開:“誰敢動本王的女人一根汗毛!”
目前整個皇宮都被帝堯的人馬所控制了,誰敢動?
但是鍾離思柳卻似乎一點都不畏懼眼前這種情況,而是說道:“帝堯爲子不孝、爲弟不尊、謀權篡位,以下犯上,就這樣的人,你們也要對他俯首稱臣麼?”
百官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們的性命可都攥在了帝堯的手裡,不稱臣那就是要死啊!
但是太后所言,也並不假!
帝堯瞪着鍾離思柳,一雙眼眸幾乎要噴出火來,但是他還能如何?
這是他的親生母親,他總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親手殺母吧?
帝燁對他做了什麼,總是有人知道的,但是太后對他做過什麼,沒有人知道!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4、這女人果然老辣得超乎她的想象
一個母親,逼迫兒子到什麼地步?楚初夏就是見不得她的男人被人欺負,她冷冷一笑,脣邊勾勒出絕美卻冷豔的笑意,道:“太后,你冠冕堂皇說了這麼多,可真是寬以待己嚴以律人啊!”
“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兒!”鍾離思柳冷斥了一聲。
“你是女人我也是,怎麼你能說話我就不能?”楚初夏壓根就沒把她放在眼裡,用了內勁將自己的話音散開來,道:“太后,本尊王和你,都是在這一年內小產過的女人!可我被帝燁害得小產過後,過的日子卻是東奔西走,可真比不上韜光養晦的太后容光煥發,這調養得可真好啊!”
這話一出,四下皆是驚訝!
天啊,這楚初夏話裡的意思,該不會真是他們理解的那樣吧?
楚初夏懷孕小產,這並不是什麼稀奇事,畢竟堯王還年輕,她也年輕,懷孕很正常。
可是太后……
別說老蚌生珠了,就是先王死了多少年,太后哪來的身孕?
莫不是……
鍾離思柳沒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會被楚初夏這麼戳穿,當即從涼轎裡站了出來。
冰冷銳利的視線掃在楚初夏的身上,恨不能在她身上燒出個洞來!
“楚初夏,你莫要口出狂言!”
楚初夏卻一點兒畏懼都沒有,反而笑了。
笑面如花!
“怎麼,只准你滿口噴糞,不准我說實話?”
她這話着實氣人,愣是誰都沒想到,堂堂一個堯王妃說話竟然是如此的……粗俗?
可是你說她粗俗吧,那高高在上的姿態,卻又顯得尊貴無比!
鍾離思柳臉都綠了:“帝堯,果然是你的女人,你當兒子的不尊敬生母,娶的王妃也是這麼不孝順!”
本來,這種宮廷醜聞,帝堯並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揭露出來。
畢竟,那是他的親生母親,她丟臉,他的臉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
但是既然楚初夏已經說了出來,他也就不客氣了,不幫着自己的女人幫誰:“太后是什麼樣的人,自然有人心知肚明,雖然那個男人是誰,做兒子的尚未查出來,但是當初在相國寺爲太后抓墮胎藥的人,兒子卻是親自審問過的!”
鍾離思柳臉色丕變。
聽帝堯這麼說,百官們算是相信了七八成!
“帝堯!你莫要在這裡混淆視聽!當初你父王將王位傳給了燁兒而不給你,是因爲你命中帶煞。你生性暴虐,如今連自己的兄長都下得了手,姑且不論你們污衊哀家的事情是真是假,你都沒有資格當狐王!”
聽到這話,楚初夏不由皺眉。
這女人果然老辣得超乎她的想象!
一番話,將話題轉了回來,扭轉了她刻意想要促成的局面。
帝堯還沒來得及說話,畢竟他一向不愛跟人說話,更加不擅長跟女人打嘴炮。
所以,又被鍾離思柳搶了個先。
鍾離思柳也是有內勁的,並且並不弱,她用了內勁,看向在場的文武百官和成千上萬的將士,說道:“狐王遭遇劫難,被自己的親弟弟帝堯謀害,如今自當是狐王的兒子繼位!傳哀家旨意,立皇六子帝澤言登基爲王!帝堯爲亂臣賊子,當打入天牢以正法紀!”
楚初夏恍悟!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5、這天下,憑實力獲得
原來,太后一直按兵不動隔山觀虎鬥,竟然是想以逸待勞獲取漁翁之利!
帝堯和她辛苦奔波,步步維艱好不容易纔走到今天,太后這個老女人竟然想就這麼竊取了他們的勝利果實!
楚初夏的目光掃向了帝澤言。
是她建議帝澤言找太后尋求庇佑的,沒想到,反而給自己製造了一個絆腳石!
“帝澤言,你也想當狐王?”楚初夏冷戾地問。
帝澤言一怔。
他自然是想過要當狐王的,可是有帝堯在,他就覺得自己根本扛不住……
見他似有猶豫,鍾離思柳乾咳了兩聲,道:“小六兒,你父王被這對夫妻所害,難道你還有什麼別的想法麼?”
帝澤言不免想起過來之前,太后跟他說的話!
那時候,太后是這麼說的:“小六兒啊,你這魂不守舍的,莫不是還在想着楚初夏那個女人吧?”
“她如今攻進京師,是要殺害你的父王的,你還想着她?”
“唉!也罷,自古以來英雄難過美人關!那楚初夏也是個勾人的主兒,只不過你想過沒有,有你三皇叔在一日,楚初夏就不可能成爲你的囊中之物?”
“今日,帝堯倘若成狐王,你日後多看楚初夏一眼的機會,只怕都沒有了!帝堯一定會將你們兄弟發落的發落,斬殺的斬殺……哀家這個兒子是怎麼樣暴虐的一個人,哀家再清楚不過!”
“哀家只能跟你說,成王敗寇,自古以來成事者,都需要有足夠的狠辣!”
“你想要楚初夏,也可以不殺她,解決掉了帝堯那個逆賊,這天下就是你的。區區一個楚初夏,替她改名換姓,養在深宮之中禁足,誰能知道她就是曾經的堯王妃?”
這一句又一句的話,只有最後一句,深入了帝澤言的心。
楚初夏對他來說,一直就像是走在異路上,盛開的一朵妖豔的食人花。
第一眼看見她,帝澤言就被她所迷惑。
倘若不是知道她是自己的嬸嬸,他及時守住了自己的心思,只怕他一定會如飛蛾撲火一般朝她撲過去的。
然而,哪怕是這樣一直控制着自己的內心,卻始終沒辦法按捺住自己心底裡最深處的渴望——
他還是想着她!
明知道不可能,越是禁忌,就越是讓他渴望碰觸!
此時此刻,她那盈盈如水的眸子就這麼看着自己,雖然看起來冷戾,但是卻依然楚楚動人。
這個女人就像妖精,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能勾動他的心思!
其實,他是相信她就是媚狐的,哪怕她實際上不是,可是她也是他心中的媚狐!
“三……”皇嬸兒……
這個稱呼,他無論如何都喊不出口!
帝堯盯着帝澤言的目光,當即就知道了這個混小子在想什麼!
他心頭大怒,將楚初夏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冷冷地道:“這天下,憑實力獲得!本王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也不怕面對這最後一個關卡!”
他冷冷地道:“帝澤言,你倘若也突破了天狐之術,不如與本王一戰!”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6、玉璽在帝澤言的手裡
這話,令衆人臉色丕變!
仗勢欺人,恃強凌弱……
說的就是此時的帝堯了吧?
他就準備用暴力鎮壓場面,對狐王之位勢在必得。
可是成王敗寇這個詞說得不假,這結果,到底是如何呢?
這時候,鍾離思柳卻突然笑出聲來,道:“呵呵!帝堯啊帝堯,你以爲這萬狐國帝家就只有你一個人突破了天狐之術麼?”
楚初夏臉色一變。
帝堯也是眸色一沉!
卻見鍾離思柳看向了文武百官,笑得有幾分得意,說道:“六皇子帝澤言,在前幾日也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他是帝燁的嫡子,皇后所出,是最有資格繼承狐王之位的人!”
楚初夏一萬個沒想到,情況竟然會急轉直下,朝不利於帝堯的方向發展!
帝堯不見得有多稀罕狐王的位置,他想坐上去,僅僅是因爲她希望他當狐王,因爲強大起來,就不會再受他人欺凌,不會再過過去那種時時刻刻都要防備着被人暗殺,或者奔波流離的日子!
可是,他們辛辛苦苦奮鬥了這麼久,卻在這最後的關頭,殺出了個程咬金!
“帝澤言,那日的話,你是怎麼跟我說的!”楚初夏盯着帝澤言,厲聲問道。
帝澤言身形一震。
他一點也不想與楚初夏爲敵。
這個狐王,當或者不當,他都沒有差別。
可是他要是不做,太后也不會放過他呀!
“你真的也突破了天狐之術了麼?不如跟本尊王一戰!帝堯的層次太高,你自然是戰勝不了他的,本尊王也是天狐之術的初層,不如我倆切磋切磋!你若贏了,今天這位置就讓給你!”楚初夏甩開袍袖,將霓光魔琴擺正。
一個女人,超級霸氣!
帝澤言張了張嘴。
他怎麼能跟楚初夏打起來呢?
倒是楚初夏的話,令在場的人無不動容!
當年那個廢柴傻子,竟然也突破了天狐之術了麼?
他們一直以爲她如此囂張,是依靠帝堯纔有的勇氣!
帝澤言依然在猶豫,鍾離思柳臉色沉冷,走到他身邊,輕聲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倘若被女人壓下去了,可就沒有以後了,楚初夏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這話順利地讓帝澤言一震。
是啊,這是他唯一的機會。
不管是王位,還是女人!
倘若他當上了狐王,日後還怕沒有機會將楚初夏給拿下麼?
“我不需要打贏你。”他頓了頓,面向百官說道:“文武百官聽令,我——帝澤言,纔是名正言順繼承大統的人!本皇子是狐王嫡子,也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並且,父王在臨出事之前,將傳國玉璽傳給了本皇子!”
說着,帝澤言將手裡一直提着的小箱子打開,拿出來用黃綢布包裹着的傳國玉璽,高高地舉了起來。
見玉璽,如見狐王!
這是祖制,任憑是誰也不能破壞的!
否則,天師必不能容。
當即,文武百官齊齊跪拜:“參見狐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帝堯臉色陰沉得嚇人,楚初夏也沒想到,竟然還真的讓對方竊取了自己的勝利果實!
可是,玉璽在帝澤言的手裡,帝堯又能如何?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7、只要我的楚楚想做
鍾離思柳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道:“帝堯,你還不稱臣!”
帝堯薄脣緊抿,雙拳緊攥,自然不肯稱臣。
他在暴怒的臨界點,恨不能一掌轟掉眼前這些人。
但是人是殺不完的,他很清楚。
如今不管是輿論還是道義,如今優勢都站在了帝澤言的那邊,他沒有辦法!
楚初夏知道,己方現在已經很被動了,正要開口。
卻見鍾離思柳突然飛身掠起,整個人站到了乾坤殿的屋頂上,用了內勁朝所有人發話:“哀家今日,就支持六皇子帝澤言上位,他纔是名正言順的狐王繼承人!倘若帝堯這個逆子今日不肯俯首稱臣,哀家從這裡跳下去,跌一個粉身碎骨,以銘記帝堯的殘暴殺戮!”
這話,令帝堯的金眸迸發出來的怒火更加熾烈!
楚初夏覺得真的是絕了,還沒見過這樣過分的一個母親!
可是,帝堯還能怎麼辦?
他可以弒兄,因爲有報仇的名義,可是他總不能逼死自己的生母吧?
那樣的話,哪怕他坐上了狐王的位置,日後也不得民心!
楚初夏緊張地看着帝堯,心裡充滿了對他的心疼。
這樣一個爹不疼娘不愛還被哥哥各種迫害的男人,他是如何成長到今天,還能變得如此優秀的?
她悄然握住了他的手,給了他人生中唯一的溫暖。
“帝堯……”
帝堯俯下頭看了她一眼,抿脣不語,但是金眸內寫着抱歉。
答應她的,做不到了!
這個時候,其實鍾離思柳也是十分緊張的,因爲帝堯這個兒子,她是從來都沒有看透過,說不定他真的會對自己視而不見!
沉默了許久,帝堯終於開口了,卻不是對別人說的,而是低頭看着他心愛的妻子,問:“楚楚,只要你想要這天下,不管誰來阻攔,本王都給你打下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話,聽得所有人都是狠狠地心驚肉跳!
鍾離思柳不想死,本來就是賭一把的,聽他這麼說比誰都緊張,當即大喊一聲:“列爲臣工,你們打算對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稱臣麼!”
百官們面面相覷。
帝澤言也爲帝堯震撼到了。
沒想到,帝堯竟然能給楚初夏做出這樣的承諾,他忍不住說了句:“三皇叔,你是想讓她變成禍國殃民的妖女麼?”
“妖女又如何?只要我的楚楚想做的事情,本王就一定會爲她辦到!”帝堯冷冷地睨了帝澤言一眼,顯然只要楚初夏一聲令下,他就會立刻將帝澤言給誅殺!
帝澤言心頭一震,感受到了強烈的壓抑氣息。
然而楚初夏怎麼可能讓帝堯這麼做呢?
他會背上逼死生母的罪名,沒錯,弒兄是報仇,那不算罪,可是他爲了王位逼死了太后,那就是罪大莫贖了!
她不想他背上這種污名!
“帝堯,我們……談條件,放棄吧!”
她艱難地吐出這話。
因爲她也很清楚,一旦他們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王位,就意味着日後帝澤言可能容帝堯不下,而太后的人馬,只怕也不會放過帝堯。
他們日後,會重新踏上一條艱難的道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8、天師回來了
帝堯身上的氣息越發沉冷,轉頭看向楚初夏,問:“你想要本王放棄?”
“帝堯,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狐王,這江山我也不放在眼裡,我只想讓你好好的,好好的陪着我。不過,江山可以不要,兵權不能交出!”楚初夏仰頭,與他溫情對視:“只要日後太后他們不會爲難我們,一切都好說!”
說着,她轉頭看向乾坤大殿屋頂上的華服女人,眸光冷戾地道:“今日你贏了,若是他日有人再對我們進行迫害,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這話說出來,竟然讓居高臨下的鐘離思柳心口一震。
這種氣勢,明明是仰視別人的姿態,氣場卻比鍾離思柳還要強大!
不行,這個女人絕對不能留,一定想辦法將她除掉!
可是今日只怕是不能了,他日……
聽了楚初夏的話,帝澤言則是又緊張,又鬆了一口氣。
他還真怕帝堯和楚初夏強勢進攻,不管不顧,那他就真的沒有機會了!
就在衆人面面相覷的時候,突然宮門處傳來一道高亢的聲音:“天師回來了!天師回來了!”
天師?
天師這時候出現,是來幫帝堯的麼?
楚初夏心裡升起了希望!
衆人都朝宮門處看過去,看見一個輪椅上坐着一個華髮老者,一個青衣小童推着他徐徐走來。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宮階下方。
天師終於現身了,所有人——文武百官包括帝堯的所有人馬,都單膝跪地,異口同聲地道:“參見天師!”
由此可見,天師的存在感有多麼強烈!那是超越狐王的存在!
帝堯自然是激動的,他拉着楚初夏,也單膝跪地,道:“帝堯拜見天師!”
楚初夏還從來沒見過帝堯心悅誠服地對誰下跪過!
不對,應該說除了對她,也只有天師了!
而乾坤殿屋頂上的鐘離思柳,也飛身下來,屈腿行禮:“見過天師!”
自從當上了太后,鍾離思柳就沒有對任何人行過如此大禮了!
天師點點頭,道:“都起來吧!”
威嚴的眉目,沒有霸氣,卻讓人忍不住信服的氣度。
青衣小童將天師送上乾坤殿門口。
所有人這時候才都站了起來,但是看着天師的臉上,全都是虔誠的神情!
楚初夏看了一眼,包括帝堯都是這樣的神情,她對這天師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可是活了兩百多年的人呢!
天師第一個看的,竟然不是其他人,而是楚初夏,楚初夏心裡沒來由地一驚。
好在,天師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便是有關於她:“老朽聽聞有人傳言堯王妃是媚狐!”
衆人俱是一驚。
天師繼續說道:“楚初夏是老朽親自指給堯王的正妃,懷疑堯王妃是媚狐的,豈不是都認爲老朽是個睜眼瞎麼?”
“不敢!”剛纔鍾離思柳就親口說了楚初夏是媚狐,她第一個承認自己錯了:“我等愚昧,是楚初夏的各方面表現都太像媚狐了,故而纔會有此謠言,也纔會信了這謠言。”
楚初夏冷笑,道:“是麼?那本尊王是個天狐之身,你怎麼不說?天師沒有眼瞎,莫非太后眼瞎了?”
這大膽的舉動和說辭,令衆人都是一震。
第二卷:一鳴天下 249、你個大嘴巴在這裡瞎嚷嚷什麼勁兒
沒有人,從來沒有人敢在天師面前造次!
尤其是,楚初夏還敢自稱本尊王!
帝堯倒是脣角微微一勾。
他的女人啊,果然是他的楚楚!
楚初夏見衆人驚詫的神色,不禁回眸,道:“怎麼?本尊王雖然是堯王妃不假,卻也是鮫人部落的王。鮫人部落雖然小,卻與萬狐國的王的地位並沒有差到哪裡去!天師是萬狐國的天師,可不是我鮫人部落的天師!我鮫人部落信奉海神,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麼?”
這個舉措,絕對是給衆人啪啪啪打臉了!
卻也挑不出毛病來!
鍾離思柳倒是心裡痛快了,恨不得楚初夏自己作死,道:“楚初夏你好大的膽子,在天師面前大放厥詞,論律當斬!”
她心裡想的是,楚初夏這是撞到刀口上來,找死呢!
然而,她哪裡知道楚初夏到底是個什麼個性?
楚初夏冷冷一笑,凌厲的目光掃向鍾離思柳,道:“是麼?天師都不說話,你個大嘴巴在這裡瞎嚷嚷什麼勁兒,長舌婦!”
“你!”鍾離思柳十數年來還沒有被人這麼頂撞過,沒被人說過大嘴巴長舌婦,氣得胸口不斷起伏。
偏偏,楚初夏並沒有見好就收的習慣,看着老太后面前的波濤洶涌,噘嘴又說了句:“太后這把年紀了,孫子都二十歲呢,居然還保養得這麼好,前凸後翹的,難怪還有野男人願意給你打種,讓你懷孕了!人老身不老心不老啊!”
一番話說得,整個萬狐國的臉皮子都被她踩到了腳底下!
“楚初夏你這個賤人!”鍾離思柳再也繃不住了。
楚初夏卻仍舊不怕,扔過去一個挑釁的目光。
帝堯一陣無奈,卻又沒有責怪她的意思,說道:“楚楚,天師在呢,我們先聽聽天師怎麼說,嗯?”
自家男人出來說話了,楚初夏自然不可能不給面子,她冷冷地道:“好吧,看在天師的面子上……不對,看在我家帝堯的面子上,本尊王姑且也就不說了!但是本尊王不說,不代表事實就不存在!我的孩子是被帝燁害死的,可是太后你親手殺了自己的野種,晚上睡覺的時候可悠着點兒,他說不定會來找你的!”
哪怕說不再說了,卻還是不依不饒,狠狠地捅了一刀!
鍾離思柳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老臉都丟盡了!
然而令衆人都想不透的是,天師卻半點苛責她的意思都沒有,而是說道:“天道輪迴報應不爽。種什麼因結什麼果,每個人都要承擔造孽的後果!”
這模棱兩可的話說完,他又說道:“堯王妃,老朽曾經說過,你與帝堯的緣分此生不散,現在算是信了吧?”
“信了!”楚初夏不得不信。
天師又道:“那麼,老朽若說,血光之災大凶之兆已過,哪怕你們今日站不上萬狐國最高的位置,也不會對你們的命格有什麼影響,你信是不信?”
楚初夏這就愣住了,擡頭看了帝堯一眼。
帝堯皺眉深思,想不明白天師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天師也沒有賣關子,而是說道:“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帝堯,你且帶兵退去吧!”
這個說法,令所有人都震驚!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0、本王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帝堯也是震驚的,他不明白爲何天師要這麼說!
倒是楚初夏,皺眉思索片刻,大概明白了天師的意思!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莫非……
還不到帝堯登上大位的時候?倘若一切順命天數,天師應該不會出來說話。
以前楚初夏是不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理論的,可是穿越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她如何不信?
所以,她自然對天師的話信了個九分,問道:“天師的意思是,讓我們退讓,日後繼續任人宰割?”
天師卻捋了捋白花花的鬍子,微微一笑,說道:“就這天下,還能有任何人能宰割你們夫妻倆麼?”
這樣的說辭,也令衆人吃了一驚。
莫非天師還是認同堯王夫婦的實力的?看來不能逼絕這一對,日後他們或許會東山再起!
果然,天師轉過身去,看向帝澤言,說道:“六皇子,你命中有此成王一福,故而今日,就是你繼承大寶的時候!”
帝澤言愣住。
天師卻又說道:“但是,倘若你不走正道,天道輪迴,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
叮囑了帝澤言,卻並不把話說破,天師又轉頭面向鍾離思柳,道:“太后,天理昭昭,凡事莫要趕盡殺絕,自能保住自己一方安寧。倘若強求不屬於你的東西,只會引火自*焚,請好自爲之!”
說得鍾離思柳臉色一白!
被楚初夏那麼牙尖嘴利地一搞,她現在是晚節不保了,心裡對楚初夏的恨意猶如潮水,自然也就沒有將天師的說話聽進去。
不過,表面上卻道:“哀家明白!”
天師的目光復又回到帝澤言的身上,道:“堯王軍的戰力,誰都是看在眼裡的。堯王是當之無愧的兵權擔當,你可有異議?”
兵權還在帝堯的手裡,一般人就不敢輕易動他!
帝澤言哪裡敢有什麼異議,當即說道:“一切但憑天師做主!”
天師覺得自己的話也說完了,轉而對帝堯說道:“堯王,可有異議?”
帝堯對天師一向都是尊敬的,他搖頭道:“沒有!”
天師這纔看向楚初夏,臉色竟然比面對任何人的時候都要和藹可親:“堯王妃,這條路堅持走下去,不會錯的!”
楚初夏皺眉,覺得自己不明白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但是天師卻沒有說下去的打算,讓青衣小童把他推走了。
“天師雲遊,望各位珍重!”
青衣小童高高唱了這麼一句之後,宮門前升起了一陣霧氣,天師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衆人面前!
十分神奇!
楚初夏看着天師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她總覺得,天師最後叮囑她的話,是很有深意的。
擡頭,對上了帝堯的金眸,她有些無奈。
帝堯也十分抱歉,道:“對不起楚楚,本王答應你的事情,沒有做到!”
楚初夏何嘗不知道他心裡的苦澀呢?
他們辛辛苦苦打到了今天,沒想到卻要將戰果拱手讓人!
她冷厲的目光朝鐘離思柳和帝澤言看了一眼,終究沒有吭聲說什麼,而是對帝堯道:“帝堯,我們回堯王府去吧!”
帝堯自然不會拒絕她的請求,拉着她的手,往宮門走去。
幽離幻境的人自然而然跟上。
鍾離思柳看着他們目中無人地浩浩蕩蕩離去,眼裡涌現了殺機!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1、一路走回堯王府
楚初夏跟隨帝堯一起出了城門,兩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
跟隨他們的幽離幻境的人,也都沒有好臉色。
任由誰被搶走了自己辛苦了幾個月才獲取的成果,都不可能提得起勁來的。
而這事情,鍾離一銘竟然已經收到了消息,就在宮門外的馬車上。
遠遠看見鍾離一銘的馬車,楚初夏是微微一愣,旋即跟帝堯對視一眼,之後兩人一起走過去。
“抱歉了鍾離。”楚初夏有些愧對鍾離一銘的感覺。
畢竟,他全力資助自己和帝堯打響這一個戰役,結果卻沒能爭取到對自己有利的局面。
鍾離一銘放下車簾,道:“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料到這種事發生。”
“好歹,你的姑母馬上就是太皇太后了,你鍾離一族,也可以回京師了!”想到鍾離思柳是鍾離一銘的姑姑,這件事就讓帝堯很鬱悶。
這姓鍾離的,還真是他的剋星!
真想不明白,爲何自己的親生母親,竟然能對自己如此狠心!
鍾離一銘沒有說話,淡然說道:“好歹,兵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帝澤言再歡騰,也蹦躂不起來。”
帝堯沒有吭聲。
楚初夏倒是說道:“今天大家都累了,先回去歇着吧,估摸登基大典不是明日就是後天,到時候還是有事情做的!”
她來到這個世上,還沒有真正參加過宮宴,沒想到第一次參加,本該是屬於帝堯和自己的,卻變成了帝澤言的!
鍾離一銘也不挽留,道:“他日再見!”
看着他的馬車朝嘉誠郡王府去,楚初夏有些愴然。
帝堯拉住了她的手,問:“楚楚,你累不累?本王抱你回去,嗯?”
“不累,我們走走吧,一路走回堯王府!”楚初夏轉手跟他十指緊扣。
雖然說失敗了,但至少他們已經報了一仇。
他們還能在一起!
事情再壞,他們也都沒有受傷,這已經算好的了。
“好!”帝堯自然不可能對她拒絕的。
兩人就這麼牽着手走在前面,身後跟着一干幽離幻境的徒衆,一路朝堯王府回去。
雖然兩個人看起來很平常,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看着他們的背影,風起雲涌等人,還是感覺到了心痛。
尤其是妙筆,看着楚初夏單薄的身影,越發覺得命運對她不公。
這天師爲何要幫着帝澤言呢?
~
回到堯王府,楚初夏微微一怔,旋即脣角勾起了嘲諷的弧度。
“沒想到,帝燁做得還挺絕!”
這堯王府已經被封了,風起去打開門,一行人進去,發現裡面一片狼藉,竟然是被抄過家的樣子,值錢的東西全部都已經被搬走了!
帝堯金眸沉冷,道:“錢財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帝燁拿走了一切,不也一樣沒有命去享用!”
帝燁只要一天不死,日後“不倒翁”發作,每一天都會很痛苦,並且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一定很難忍受自己成爲廢人,每一天都是折磨!
楚初夏的心情總算好了一點,道:“我們收拾一下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2、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有數十人的人力,要把王府收拾起來還是容易的,雖然值錢的物件大多數都被搬走,但是楚初夏從來都不在意那些東西。
她回到了寢房,發現溫泉池子還在,倒是欣喜的,回頭跟帝堯說道:“帝堯,這個纔是寶貝嘛!”
見到她的笑顏,帝堯妖孽的容顏上,也不自覺地露出了微笑,薄脣微翹。
“嗯,你要沐浴麼,我去看看還有沒有換洗衣裳。”
好在,雖然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但是那些生活必需品,卻沒有人看得上,帝堯輕而易舉地找出了楚初夏的衣裳,卻發現幾個月沒有回來,味道已經不好了。
他十分抱歉地道:“楚楚,本王派人去酒莊將我們的行李取回來,只怕要委屈你了,忍耐一下?”
“沒關係,那等等好了,這有什麼委屈的。”楚初夏見狀,只好將泡澡的事情推後,說道:“我收拾一下我們的寢房!”
她手腳還是挺麻利的,看見她開始收拾房間,帝堯一把拉住她的手:“這些事情我來做,你歇着。”
他臉色愧疚,心裡有些愴然:“楚楚,跟着本王太委屈你了,不過你放心,最遲今晚,伺候的人都會到位。”
楚初夏擡起頭來,無奈地瞭了他一眼,道:“我不習慣有人伺候,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找一堆新的傭僕回來,萬一混進了奸細怎麼辦?”
“我會把老管家叫回來,讓他把以前的人都找回來的。”帝堯說道。
在他眼裡,他的女人就是要來享福的,怎麼可以做這些下等人做的事情?
可是楚初夏的想法不同:“也行,不過在那之前,我們一起收拾一下寢房,不是挺好的嗎?你沒聽說過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
帝堯:“……”
他嘆了口氣:“本王只知道,自己的女人就必須寵着,不讓她辛苦!你去坐着,本王來收拾!”
把楚初夏推到椅子上坐下,堂堂的大堯王親自做起了收拾房間的家務活。
風起雲涌站在門外,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去幫忙。
怕打擾了他們兩人的恩愛!
帝堯見房內灰塵挺大的,便道:“楚楚,你去外頭坐着,這麼多灰塵,對你不好。”
楚初夏看了一眼這麼寬敞的寢房,到處積灰,突然覺得,讓自己那生下來就沒幹過活的老公來收拾打掃,真是有些難爲他了:“那便等他們收拾吧,你也別弄了。”
說着,就拉住帝堯的手出門。
風起雲涌見狀,連忙手腳麻利地接過了活計!
兩人坐在院子內的亭子裡,楚初夏提不起笑容來,默默地盯着某一處。
帝堯見她那個樣子,知道她心裡一定是非常難受的,將她的手抓在手裡,換到了亭欄邊上坐下,將她擁進懷裡,說道:“現在的情況也不是最糟糕的,你別難過。不管什麼樣的困境,只要我們都還活着,就憑我們的能力還怕衝不破麼?”
楚初夏將臉貼在他胸膛上,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不是害怕,我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3、怎麼處理小妾
她是心疼他!
對她來說,能不能當上王后,是真的不介意的。
但是本該屬於他的江山,就這麼拱手讓人,她爲他覺得不值!
而且,本來事情都要成功了,卻被他親生母親插手出來,撕破了臉皮跟仇人似的,他心裡不可能不難受。
只不過男人的痛都埋藏得很深,他不會輕易表露出來而已。
她也不想去挖他的傷口。所以不說。
帝堯拍了拍她的背,道:“別想那麼多,至少我們倆還在一塊,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離開你,你也不準離開我,嗯?”
聽着他的話,楚初夏突然笑了,雖然全身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但卻仰起了頭望着他,說道:“帝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離開京師回東海,以後不回來了?”
帝堯低頭看着她的笑臉,其實他很明白,她並沒有很開心。
他也很想答應她,離開京師不回來了,但是不能:“楚楚,太后不會放過我們的!”
楚初夏一愣。
是啊,他們不死,太后就不可能睡得安穩!
~
經過了一個多時辰的打掃,鳳天苑已經都收拾好了。
帝堯這才帶着楚初夏回到房間。
不多時,酒莊的行囊也都送了回來,楚初夏立刻就去了溫泉池子沐浴。
帝堯交代清楚了瑣事,很快就跟過來。
楚初夏在池子裡遊了幾圈,回到岸邊心情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看到泡在池壁邊緣的帝堯,她朝他遊了過去。
坐在池壁旁邊的帝堯,看着池子裡暢遊着的楚初夏,見她過來便伸手摟住:“楚楚,本王發現你跟鮫人混久了,越發像美人魚了!”
好一條美人魚!
楚初夏微微一愣,旋即想到:“可能是因爲我擁有人魚的眼淚的原因?”
帝堯對此並沒有多說什麼,摟着她兩個人一起泡在溫泉內,他則是靠在池壁上,閉目養神。
楚初夏靠在他懷裡,仰頭看着天空,突然想到一件事,不由得笑出聲來。
“你笑什麼?”帝堯沒有睜開眼睛,摟着她的左手撫摸着她的手臂。
“我想到了一件事呀,有趣的事!”楚初夏坐直了起來,盯着帝堯那妖孽的臉看。
被這麼盯着,帝堯自然而然張開了眼睛,道:“說說看。”
她這回的笑是真的,看得他很舒服。
不過,她笑得有點蔫壞,只怕又是在打什麼歪主意,他不由提起了提防!
果然,楚初夏笑嘻嘻地道:“帝堯,當初我們被迫離開京師後,你那剩下的十七個小妾,都去哪兒了,嗯?”
當初她是剛剛解了鬼羽的毒,操心自己都來不及,根本沒想過那些旁枝末節。
帝堯一萬個沒想到,她居然問的是這個!
不由失笑,道:“你就這麼關心本王的小妾?”
“身爲正妃,難道不該關心夫君的妾夫人過得好不好麼?當本王妃身子不舒服的時候,侍寢的工作可就要交給她們了!再說了,本王妃能生幾個孩子呀?多了兩個,少則一個!那王爺想要開枝散葉,還不得靠妾夫人?”
楚初夏一邊說着,一邊笑。
帝堯一路聽她說得越發離譜,臉色有些黑:“是麼?那本王是不是應該派人去找一找,把她們都找回來?”
楚初夏沒說話,斜着眼瞧他。
她越是不說話,用那種滲人的目光盯着帝堯看,帝堯通常都會投降。
果然,這一次也不例外,帝堯與她對視了一會兒,終究是先服了軟,道:“成了,本王知道你故意提起這茬是幾個意思!”
“嗯哼!”楚初夏這才吭聲,卻依然傲嬌得很。
帝堯將她轉了個方向,讓她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兩人面對面,沒好氣地點了點她的額頭,道:“想知道本王是怎麼處理那些女人的就直接問,難道我還會不告訴你?說什麼開枝散葉?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本王的孩子,只會從你的肚子裡爬出來,你要給我生幾個我就要幾個,你不想生咱們就不要!”
“那她們都去哪兒了?”他的話讓楚初夏很滿意,不過她也是真的好奇。
帝堯一臉拿她沒轍的樣子,說道:“之前我們準備離開京師的時候,就讓管家將那些女人都送走了。願意嫁人的嫁人,不願意的給點錢,以後自己過日子。”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留在堯王府,不是守活寡,就是死路一條,那些女人並不傻。
楚初夏這才知道他是怎麼處理小妾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4、有美味送上門
她點點頭,道:“嗯,我還以爲暴虐的堯王會直接把她們都殺了呢!這麼說,我男人還是挺仁慈的,所謂一夜夫妻百夜恩,是麼?”
這話再說,帝堯可就不樂意了,臉色又黑了下來:“楚初夏,你再陰陽怪氣一句試試看!”
他這語氣很重,楚初夏當即繃了臉:“我再說一句,又怎麼樣?”
“本王……”帝堯說出了這倆字,卻真不知道能怎麼樣,最終吐出一句:“現在就把你辦了,讓你起不了牀爲止!”
話音落下,一巴掌也拍在了他的肩膀上,楚初夏沒好氣地道:“你想辦也要經過我同意!我不肯,看你怎麼辦!”
帝堯僵着臉,不一會兒,就笑了。
夫妻倆都幼稚了!
他沒再跟她擡槓,而是抵着她的額頭,道:“楚楚放心,應付你一個本王都不夠了,哪裡有精力找其他女人?本王眼裡只有你,心裡也只有你,嗯?”
說起來,帝堯自己都覺得很神奇。
自己本來不是多情的人,見過的女人,也不是沒有比楚初夏漂亮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曾經冷酷無情無心的他,竟然會栽在她身上,甘願把她捧上天,甘願匍匐在地。
栽得徹底,也栽得心甘情願,甚至,栽得心花怒放!
然而,他都把心剖出來說了,楚初夏卻還是覺得不夠,仍舊用那盈盈水眸盯着他。
帝堯挑眉,問:“還有什麼本王沒有說到的麼?”
楚初夏抿了抿脣,道:“眼裡只有我,心裡也只有我……還有呢?”
帝堯一頭霧水。
這還不夠,還要怎的?
楚初夏哼了一鼻子,道:“據我說知,男人都是嘴上說一套,實際上做一套!感情和身體是分開的,心裡愛着這個女人,懷裡抱着那個女人,那東西還能捅進另一個女人那裡!”
帝堯:“……”
面對這種刁鑽古怪的女人,他也是服氣了!
“除了你,本王還沾得了別的女人麼?你確定你不會一怒之下,直接把本王給殺了?”
楚初夏陰測測地笑了,道:“不會,你可是天狐之術中層,我可殺不了你!最多……趁你不注意的時候,把你閹了!”
這話一出,帝堯只覺得某個位置一痛!
“你這個心狠的女人,這張嘴,怎麼就這麼壞呢!”他狠狠地將她往自己身上按,一口咬在她的脣上!
卻沒捨得用力,輕輕咬了一口,又鬆開了,道:“身子也是你一個人的,別人摸一下看一眼都不行,夠了嗎?”
楚初夏的臉上這才綻開了笑花,全然改變剛纔那副模樣,摟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紅脣。
有美味送上門,帝堯焉有拒絕之理,含住了她的脣,盡情廝磨。
在她脣上流連呢喃:“你這個妖精,不勾死本王,就不算完成任務是不是?”
“嗯!”楚初夏被他弄得氣喘吁吁,卻還是回了一句:“沒錯!誰讓別人都說我是媚狐,不將萬狐國最有本事的男人勾引得五迷三道的,怎麼對得起媚狐這個名聲!”
帝堯輕聲笑了,拱了拱身子,讓她感受自己被魅惑的程度,迷醉地道:“是啊,媚狐。本王一個人的媚狐!”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5、第一時間就會走到她身邊
沒有什麼事情是滾一次牀單好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滾兩次。
如果還有,那就多滾幾次。
被帝堯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個遍後,楚初夏就疲累得睡着了。
醒來之後,覺得好像自己重獲新生,“篡位”失敗的陰影,也慢慢消散。
沒有成功也沒關係啊,至少她和帝堯還是好好的!
日後還有兇險也沒關係啊,就憑她和帝堯的智商和本事,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楚初夏換了衣裳出來,發現已早就全黑了。
“帝堯呢?”她問站在門外守護的妙筆。
“王爺在跟風起他們商量日後的安排。”妙筆回過頭來,卻見楚初夏頭髮也沒梳,長長的黑髮纏繞在胸前,雖然穿了外袍,腰帶卻是鬆鬆垮垮的,隨時都會散開的樣子!
尤其是,眉宇間那剛剛承受過了雨露的嬌豔模樣,更是讓他的心漏跳了半拍,連忙撇開目光,道:“主子,外頭管家已經帶了婢女回來,可要伺候更衣梳頭?”
楚初夏一愣,低頭看到自己的樣子,無奈地笑道:“不用了,帝堯吃過飯沒?我就是餓了!”
反正也不早了,她懶得梳頭更衣。
現代人哪有這麼多忌諱,夏天來了熱的要死,各種露肉,恨不能光着膀子,這古代還真是囉唆!
然而妙筆就是不敢看她,只道:“主子先等等,屬下去傳膳!”
說着,避開了楚初夏整個人,快步去吩咐下人。
看着妙筆窘迫的樣子,楚初夏嘆了一口氣。
流水本無心,落花卻有意。
她本來只是心情不好拿妙筆來開個玩笑,卻不想害了他!
這輩子,欠了妙筆的,只怕都還不起了。
~
帝堯是楚初夏吃過飯之後纔回來的,她剛剛吃完,擡頭見他進屋,便問:“都安排好了?”
“嗯。”帝堯點點頭,見她把飯菜吃得挺乾淨,這才展脣笑了:“這麼餓?”
看來,今天是消耗大,平日裡,她可沒有吃那麼多的!
楚初夏一眼看到了他眼裡的揶揄,略有些羞惱,果斷轉開話題:“你吃過了麼?”
“吃過了。”帝堯走到她身邊,摸了摸她凌亂的頭髮,眸光一沉:“爲何不梳頭?”
“麻煩。”楚初夏丟出這話,就站了起來。
帝堯順勢將她摟進懷裡。
不知道何時養成的習慣,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都情不自禁地第一時間就會走到她身邊!
想親近她,想將她捕捉到自己懷裡,就怕被別人覬覦半點。
而這女人,平時穿衣梳頭都很隨便,也不怕那閨房之中的嬌媚模樣給人看了去,他真心累!
“說吧,商量的結果是什麼?”楚初夏沒有那麼多浮亂的心思,只想知道他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帝堯摟着她回到牀邊坐下,才道:“宇文軒剛纔來過了,跟本王宣誓了他的忠誠,日後不管發生任何事情,兵權咱們一律不會交出去,宇文軒也會誓死追隨咱倆!”
對於這個,楚初夏是滿意的。
只不過這個任何事……唉,誰知道呢?
以前他肯定也不想交出去,可是兵權和她,他還不是選擇了她?
不會,她已經不是那個軟弱可欺楚初夏了,不會有那樣的一天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6、不接受收編
帝堯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他撫摸着她的髮絲,眉宇間盡是寵溺與愛戀,又道:“楚楚,你我加緊時間修煉,以後本王再也不會讓你落到別人的手裡了!哪怕龍潭虎穴,咱倆一起闖!”
這話說得十分振奮精神,楚初夏竟然覺得有些熱血沸騰,笑吟吟地回了一句:“嗯!萬狐國能奈何我們的,一定已經不多了!”
說着,她想到了白日的事,便道:“我總感覺,天師對我好像特別慈祥?他應該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吧?”
以前不覺得天師有多厲害,這麼些事情都順着天師說的方向發展,楚初夏才覺得天師當真是什麼都知道,只怕早就清楚今天發生的一切。
仔細一想天師的話,楚初夏發現了一些端倪。
天師說,帝澤言有成王之福,也就是說,帝澤言當上狐王是天道輪迴的命數。
倘若不讓他當,會逆反天理,之後還會發生什麼危險尚未可知。
所以,纔會讓他們讓出位置來,成全帝澤言的命數!
“我也想過了,天師的話,應該是提醒我們,尚未到時候。他日,或許依然是我們倆的天下!”帝堯也有這種感覺。
楚初夏還能怎麼說?
他日的事情,誰知道呢?
“楚楚,你失望嗎?”帝堯撫摸着她的臉,他還是有所遺憾的。
楚初夏默默地看着他,突然眉眼都笑開來,說道:“失望什麼,我們還在一起,不也挺好的麼?”
帝堯也默默地看着她,眼裡充滿了繾綣的愛意。
看了一會兒,楚初夏突然說道:“對了帝堯,我們的大炮呢?進京了嗎?”
這個問題很正經,大炮是楚初夏這陣子以來千辛萬苦研製出來的成果,帝堯的態度也很嚴肅:“沒有,本王已經讓宇文軒暫時將大炮隱匿起來。攻城的時候只用了手雷並沒有用到大炮,宇文軒不傻,覺得情況有變不利於我們,最好是不要聲張大炮的事,以後倘若事情再發生什麼變化,這神兵利器,到時候再拿出來用!”
“這樣我就放心了!”楚初夏點點頭,覺得宇文軒這個人,還算是挺符合自己的脾胃的。
“還有堯王軍……”帝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這個就沒辦法了,天師既然都讓我們稱臣了,堯王軍不得不歸順朝廷。”
說到這件事,帝堯是鬱卒的。
自己辛辛苦苦從幾百人一路打來的天下,如今卻都替他人做了嫁衣!
然而楚初夏卻不這麼想,她咬了咬牙,道:“不行!哪怕兵權依然在你的手裡,你也不能讓堯王軍接受收編!兵權是你的,堯王軍也是你的,不接受收編!倘若帝澤言不服,大不了先跟他一戰!”
說這話的時候,她的一雙水眸中閃過了戾氣。
帝堯自然知道,被朝廷收編之後,堯王軍的軍心肯定要渙散,哪怕宇文軒還是效忠自己的,倘若帝澤言籌謀得厲害,遲早要將堯王軍的團結打破!
更何況,帝澤言如何籌謀尚還不是最要緊的事情,更深不可測的是太后鍾離思柳!
她到底在謀算什麼,絕對不只是扶持帝澤言這麼簡單!
“帝堯,你幹嘛不說話,不同意我的說法?”楚初夏見他不吭聲,便問。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7、爲她梳頭
帝堯不由失笑,道:“怎麼會?我在想,太后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就目前而言,我覺得太后扶持帝澤言,是否想讓帝澤言成爲傀儡?而帝澤言的謀算倘若拼不過太后,只怕就……”楚初夏說了很現實的問題。
也就是說,狐王雖然是帝澤言,可是到時候所有的一切依然是掌握在鍾離思柳的手裡,而鍾離思柳有姘夫。
那個男人是誰呢?
隱隱有一種未知的兇險!
“做好心理準備,我們邊走邊看。”對於這點,帝堯覺得還是不想讓她操心太多,他記在心裡,不會疏忽的。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梳妝檯邊,讓她坐在圓凳上,道:“來,本王爲你梳頭!”
“你……”楚初夏一愣,仰頭看向他溫柔的俊顏,頗感詫異地問:“你會麼?”
她身爲女人,來到這個時代學習的東西多了去了,偏偏對於梳頭這種活兒,她從來沒有學過!
來了一年多,連個衣裳都穿不好。
帝堯輕笑一聲,道:“不會,本王可以學!”
說着,他拿起了梳子,將她凌亂的長髮放平,一點一點地給她梳頭。
沒敢用力,楚初夏感覺他壓根就不是在梳頭髮,而是在數頭髮!
她也沒有拒絕他對自己的溫柔,而是擡起頭來抓住了他的手,握住了梳子梳了幾下。
“這個力道!”看到鏡子裡面眉目如畫的妖孽男人臉上有恍悟的神情,她便鬆開了手。
帝堯是好學的,無論學習什麼,也都挺快。
很快地,就給楚初夏把一頭長髮給都梳順了。
“這樣就算完了麼?”楚初夏對着鏡子裡的那個男人挑了挑眉。
連楚初夏都不會梳髮髻,帝堯又怎麼可能會?
他有些挫敗地站在她背後,無奈地道:“這點事本王都不能爲你做好!”
“你指點江山的手,不是用來給女人梳頭髮的!”楚初夏拿過頭繩,利落地給自己捆了一個馬尾。
在戰場上,馬尾佩戴頭盔,顯得英姿颯爽。
而在這堯王府,就顯得過於另類了。
想到別的女人總有華麗的裝飾,自己的女人怎麼可以沒有?帝堯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便問:“要不,把芳芷給叫回來?”
回頭,得給她置辦多一些首飾才行!
知道楚初夏對陌生人防心挺重,帝堯並不想給她安排新的婢女,如今萬狐國不受他的掌控,正是紛亂的時候,他也不放心別人貼身伺候她!
“嗯!把她叫回來吧,咱們這一次也不知道能在京師待多久!”
楚初夏這一番話,令鏡子裡兩個人都僵住。
沒錯啊,這一次,他們還不知道會在京師待多久,畢竟……
局勢被別人控制了,難保不會出現有什麼事情將他們逼迫到再次離開京師的份上!
“楚楚,委屈你了。”帝堯想到未來還可能會有什麼變故,想到他們在京師根本不能高枕無憂,就覺得對楚初夏很抱歉。
楚初夏明白他的意思,回過頭去抱住了他的腰,從下方仰起頭來,道:“我不委屈,你不都陪着我麼?倒是你,我覺得你受了委屈!”
帝堯低頭,心頭一暖,道:“只要有你在,我沒事,我們一起面對!”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8、那兩個女人
三天後,京師重新收整完畢。
重傷不愈的帝燁發出詔書,將狐王之位傳給六皇子帝澤言,帝澤言即日登基爲狐王!
繼位大典過後,就是宮宴。
楚初夏身爲堯王妃,王侯女眷,繼位大典那種事情自然輪不上她參加,宮宴她卻避不過。
“楚楚,你若不想去就不去,誰能奈何你?”帝堯親眼盯着臨時叫過來的婢女給楚初夏梳頭,在自己眼皮底下盯着,以免出什麼亂子。
萬分之一的可能讓她遇險,他都不願意。
而楚初夏,倒是比他輕鬆許多,道:“沒事,嫁給你這麼久,我都從來沒有逛過御花園,很想去看看!”
帝堯的身份不合適去後宮走動,她這個女眷,才合適去談一談虛實!
當然,有外人在,她說話也沒有很白。
“你說這話,是故意要讓本王難受了。”帝堯與她相愛相知這麼長時間,自然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沒往心裡去,便道:“那也好,你帶着妙筆去。”
雖然是去後宮,但是堯王妃獨樹一幟,不帶婢女而是帶親衛,這也是奇葩了。
但是,如今的局勢,堯王軍還在城外駐紮,她非要這麼做,又有誰敢說什麼?
畢竟,如果不是天師一句話,這今日的宮宴,就是慶祝帝堯登基了,而這後宮之主,就已經是她楚初夏!
~
不多時,帝堯就帶着楚初夏出門,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誰知道,馬車還尚未出發,竟然被攔住了。
“初夏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初夏,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
楚初夏覺得很詫異,轉頭朝坐在身邊攬着她的帝堯看去,問:“哪來的瘋子?”
她只是嘴上說說,會喊她名字的人,只怕不是瘋子!
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帝堯一臉淡定,雖然不高興卻沒有詫異,似乎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帝堯回了她一個冷戾的眼神,嘆了一口氣,說道:“是楚家人!”
顯然,他已經跟楚家人有過接觸,並且接觸的過程和結果可能都不怎麼愉快!偏偏,是她孃家,他又給了幾分面子忍耐。
“他們想幹什麼?”楚初夏沒有下車的打算,臉上都是冷漠。
而帝堯也沒有理會,而是淡淡揚高了聲音,道:“風起,進宮!”
楚初夏挑眉,對帝堯這樣的態度表示很好奇,不過基於相信自己男人的心理,她沒有吭聲,任由他做主。這男人只會爲她好。
風起很快就把在馬車外嚎啕大哭的女人給弄走了,馬車得以順利往宮門方向走去。
估摸距離有點遠了,楚初夏才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兒,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帝堯低頭看了她一眼,薄脣緊抿,金眸內閃過一絲戾氣,道:“那兩個女人,是你的嫡母楚夫人和你那嫡姐楚雨凝,這兩日事情多,本王還沒來得及處理她們,她們倒好,自己找上門來了。”
雖然楚初夏心裡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但是真的聽到他這麼說的時候,她心頭還是狠狠一凜。
第二卷:一鳴天下 259、楚楚這是在責怪本王?
想到當初解毒的時候,她做的那些夢,幼年的時候原主吃過了多少苦,她就覺得那些仇恨,似乎都是她自己的!
“本王對楚家進行了打壓,以往今天這樣的宮宴,你嫡母還是可以參加的,但是如今她沒了資格,故而便來找求情吧。”帝堯也給了她解釋:“楚楚,你想怎麼對付她們?”
察覺到她身子僵硬,顯然心情很差,他用力擁了擁,給了無聲的安慰。
楚初夏擡起頭來,回以淡淡一笑,道:“嗯,你做得對!”
“不怪本王爲難你孃家人?”帝堯故意問了這麼一句。
楚初夏失笑,道:“你確定你不是爲了幫我出氣?”
帝堯也笑了。
她是瞭解他的,這種心心相知的感覺,可真心是好!
心裡高興,帝堯抱着她的動作又緊了幾分。
楚初夏偎依在帝堯的懷裡,垂下的眼瞼卻越發深沉而涼薄。
嫡母、嫡姐?
她之所以中風雪夜歸人,受了那麼多折磨,就是拜那兩個毒婦所賜!
楚雨凝年紀那麼小的時候都能這麼惡毒,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不急,慢慢來。
馬車慢慢往前行駛,楚初夏闔上了眼睛閉目養神,但是心裡卻在思索着關於楚家的事……
而帝堯,也沒有隱瞞她的意思,見她已經知道了有這回事,便給她慢慢解釋,畢竟,她過去癡癡傻傻只怕很多事情都沒理清。
楚家的家主楚天敖,也就是楚初夏的父親,官階在三品已經有十年之久了,一直以來無功也無過,所以上不去卻也不至於掉下來。
而之前因爲帝燁要追殺楚初夏,禍及楚家,楚天敖被削了官職,變成了庶民。
沒被滿門抄斬,還是因爲帝燁認爲那些人或許日後還可以拿捏楚初夏,所以才留着一族人的性命,不準離開京師半步。
楚家被牽連,自然是恨楚初夏的。
本來,這一戰楚初夏的媚狐名聲已經消除,楚天敖以爲官復原職有希望,便送了些禮,拜託一些官場上的好友去帝澤言那裡美言了幾句。
帝澤言看在楚初夏的面子上,原本打算恢復楚天敖的官職。
恰好帝堯也在御書房聽到了這件事,心中對楚家人十分惱怒,便讓帝澤言壓制了楚天敖,不允許官復原職。
三品以上的官員,今天登基大典的宮宴,本來是可以攜家眷參加的,可是楚天敖既然沒有了官職在身,自然也就無法參加。
而楚夫人王夢蕊,便帶着楚雨凝一起過來,求見楚初夏,想要楚初夏去說情。
偏偏,又被帝堯給擋了回去,連楚初夏的面都沒見着。
因此,纔會有剛纔那一出。
楚初夏默默聽完,全程半句話都沒吭。
帝堯摸不透她是什麼意思,忍不住問:“楚楚,你覺得我的做法如何?”
楚初夏這纔回過神來,擡頭看着他妖孽的眉目,勾脣淺笑道:“挺好的!”
帝堯鬆了一口氣。
知道她在楚家是受人欺負的主兒,所以他壓根就不想給楚家好日子過,這僅僅是開始,日後還有會更多在等着楚家人!
但是,他還是擔心楚初夏會不贊同他這麼做。
畢竟,孃家一直都是女人很重要的依傍,那是他們在夫家生存的底氣。
這事兒擱在楚初夏頭上會跟尋常人家不同,然而帝堯卻還是有些忐忑。
尤其是,他隱瞞着這件事沒跟她商量。
果然,楚初夏看進他的金眸內,似笑非笑地說了句:“帝堯,你爲何不跟我說,倘若不是那兩個女人到這裡來撒潑,你是打算將這件事隱瞞到底麼?”
這話,帝堯聽得心裡發慌:“楚楚這是在責怪本王?”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0、兩人的鼻息糾纏在一起
要說帝堯這個人,從小到大爹不疼娘不愛,但他也從來沒看過任何人的臉色。
除了後來承了明聆歌的情,拜了師父,因此對明聆歌是十分的孝敬。
這天下任何人,他都是不放在眼裡的。
偏偏,被楚初夏吃得死死的。
只是表露了一點意思,他就懸着心了,倘若她真的責怪他,他可就……
然而,楚初夏卻不是這個意思,而是說道:“你默默地在旁邊虐渣不告訴我,哪來的爽感?你要虐他們,至少要叫我去看戲呀!”
帝堯一愣。
本想不讓她操心,將一切事情在背後做了。萬萬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說!
“就算你不對他們出手,等我有空了,我也要回去收拾那些婊砸的!”楚初夏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美眸內流轉着強烈的殺氣。
尤其是楚雨凝,這具身體雖然不是她楚初夏的,但是回憶卻是她的,做的那些夢受的那些苦,她感同身受。
帝堯虛驚一場,頓時覺得全身都鬆了,問:“你打算怎麼做?”
“你都已經開頭了,就先這樣吧。她們不會善罷甘休,一定還會找上門來的,屆時……你不要讓人阻攔她們,我要親自會一會!”
楚初夏眸中的殺氣轉爲了極爲滲人的笑意。
這樣的她,看得帝堯覺得心動莫名。
他的女人,就要有這種氣魄!
“好!”他怎麼可能不答應呢?
楚初夏勾脣笑了,笑得春風得意,美眸內卻冷如寒冰!
自從她好了以後,還沒跟楚家人見過面呢,見一見,應該挺有趣的。
再說了,她對自己的身世還是有所疑惑,不如就趁現在這時候,弄個水落石出!
“楚楚,你想做什麼,需要本王幫忙的,一定要開口,嗯?”帝堯摟着她,想到她用人魚的眼淚給她自己解毒的時候,那副虛弱得只剩下半條命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疼。
想想還覺得心有餘悸。
雖然是因爲她體內有風雪夜歸人的毒,才成就了他們之間的牽連,但是想到她吃過的苦,帝堯還是覺得十分憤怒。
王夢蕊和楚雨凝,萬死都不夠!
“帝堯,你是不是想說,我打人,你送鞭子;我殺人,你遞刀?”楚初夏本來心裡有些寒涼,聽了帝堯的話,心裡頓時溫暖起來。
帝堯笑道:“沒錯!不過,太過辛苦的事情,還是交給本王來做,你在旁邊看着就行了,嗯?”
對帝堯非常滿意的時候,楚初夏通常都很主動的。
轉頭過來,她就將雙臂攀附上了他的脖子,傾國傾城的臉蛋,與他的眉目近在咫尺。
兩人的鼻息糾纏在一起,帝堯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亂。
回到京師以後,帝堯就恢復了過去堯王的那種生活,身上始終帶着淡淡的墨蘭香氣,楚初夏覺得自己快要對這種氣味上癮了。
“帝堯,你這是對我下了蠱啊!感覺天羅地網,不愛你都不行了!”
說着,她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
帝堯眸色一深:“楚楚,你這樣勾引本王,本王不想參加宮宴了,咱們回鳳天苑去吧?”
楚初夏:“……”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1、升級爲老媽子
在撩與被撩,被撩與反撩之間,皇宮到了。
楚初夏來到這邊就進了三次宮,第一次是剛來的時候,跟帝堯進宮被帝林靈羞辱,還捱了帝堯的打。
雖然後來解釋過了,倘若他不出手,太后親自動手的話,她要遭受的懲罰只怕更重,這件事在記仇的楚初夏心裡,還是一直都記得的。
第二次進宮,就是將帝燁逼退位的時候。
第三次,也就是這一次了。
當然,被汪詩藍抓走的那次不能算。
因爲新王登基,今日的皇宮內是熱鬧非凡。
哪怕是三天時間趕出來的,整個皇宮也裝點得金碧輝煌,特別喜慶。
“嘖嘖嘖,本尊王當上鮫人的王的時候,那樣寒磣!”楚初夏跟在帝堯的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
帝堯不由輕笑一聲,安慰地說道:“倘若日後有機會,本王會給你更加隆重的封后大典,嗯?”
楚初夏斜睨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再說話。
說起來,雖然他們被迫稱臣了,但是其實兩人還是有着成王封后的心。
因爲擦肩而過,他們不服!
尤其是……
他們都有一種直覺,帝澤言上位這件事,絕對不會是終點!
“好了,本王只能把你送到這裡了。”帝堯停下了腳步。
因爲宮宴是分開了男女的,後宮的太皇太后、太后、太妃等等,都不適宜見到那些男人,故而所有參加宮宴的女眷,全部都安排在後宮御花園內,男人們則在前頭的大殿。
因此,楚初夏必須單獨去面對一羣女人。
目前帝澤言沒有後宮,這場宮宴,女眷們帶來的官家小姐,自然也有爲帝澤言選妃的意圖。
帝堯老大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去。
“放心吧,如今的我,可不是以前那個堯王妃了!”楚初夏眼角飛揚着一點張揚之色。
帝堯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她的臉,道:“嗯,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不開心了就打回去,闖禍也不怕,本王在後面幫你收拾!”
聽到他這話,楚初夏深深地笑開了,笑得十分動人。
她笑得太美,猶如奼紫嫣紅之中,最嬌豔的那朵花王!
察覺到有些人注意到這邊,目光盯在了楚初夏的臉上,帝堯很不爽,當即沉下金眸,道:“不準笑了,趕緊過去吧!”
接着,冷眸一掃,頓時殺住了所有朝楚初夏看過來的目光。
“妙筆,保護好楚楚,不能離開她半步。”帝堯又叮囑了妙筆一句。
現在的楚初夏有人魚的眼淚在身上,百毒不侵,壓根就不用擔心她會被下毒,因爲根本就沒有毒可以毒倒她。
但是他還是擔心她磕着碰着了,或者受氣被欺負了。
楚初夏不由失笑,推了他一把,道:“我走了!”
說着,毫不猶豫地轉過頭。
她如果再留下來一會兒,只怕帝堯就要升級爲老媽子了!
帝堯看着她的身影離去,直到過了轉角看不見爲止,才收回了目光。
“三皇叔對三皇嬸兒,那可真是一會兒都離不了啊!”
回過頭來,帝堯看着眼前跟自己年歲差不多,氣質卻大相徑庭的男人,身上的煞氣又都回來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2、帝澤耀
“帝澤耀,你身爲狐王兄長,難道不應該在前殿那邊作陪麼?”帝堯一身的冷煞,不在楚初夏面前,他身上半點暖意都沒有的。
看誰都不放在眼裡,冷戾霸氣。
帝澤耀是五皇子,是嬪妃所生。
先不說身份比不上帝澤言尊貴,因爲修煉天賦不太好,一向以來也不得帝燁的喜歡。
大概是因爲不喜歡帝澤耀的母親出身太低的原因,太后偏愛帝澤言,對帝澤耀也是很不待見的。
可是,帝澤言爲人還算可以,繼位的聖旨,冊封了一系列的人,其中就包括帝澤耀。
目前,不是五皇子了,而是五王爺,只有排號沒有封號。
“這不是聽說三皇叔來了,故而專門出來迎接麼?”帝澤耀笑了下。
帝堯金眸微微一閃,沒有錯過帝澤耀眼裡的那絲古怪的笑意。
“走吧!”他率先邁開步子往宴會大殿那邊走。
帝澤耀連忙跟上,道:“且說三皇叔成親這麼久,侄兒還是第一次見到三皇嬸兒,爲何三皇叔不肯引見一下侄兒,也好讓侄兒盡點孝心?”
他說得一本正經,但是帝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企圖!
想見楚初夏,是爲了盡孝?
當初沒事的時候怎麼不請安,楚初夏的美貌尚未顯山露水不爲人所知的時候,他爲何不去堯王府面見皇嬸?
這心思,昭然若揭。
“行了,本王不用你追隨,你忙你自己的去吧!”帝堯一向對應付這些關係都是很煩的,想到剛纔帝澤耀看着楚初夏的背影那副樣子,他心裡不舒服到了極點。
未免新王登基第一天就見血,帝堯還是忍耐住了脾氣。
帝澤耀也沒有逞強,見帝堯這麼說,便道:“三皇叔請!”
心裡想什麼是一回事,表面上,可沒有人敢對帝堯不敬!
誰都怕他!
只不過,那楚初夏……
難怪都傳說楚初夏是媚狐,坐擁了這樣的美人,換了哪個男人,只怕也不稀罕其他女人了啊!
還這麼一想,帝澤耀偷偷找了個機會,趁着大家的視線都在前頭的時候,藉口上茅廁,偷偷留到了御花園。
~
楚初夏帶着妙筆,還有暗中保護的惟妙惟肖跟隨,很快就來到了御花園舉辦宮宴的地方。
一片女人的世界,真心可怕。
她寧願在軍營裡看一羣男人,也着實不願意走進這比美大賽的現場。
年輕的女人在爭奇鬥豔,老的則是互相攀比,誰家的女兒長得更好。
“以往的宮宴,總是少不了林靈公主和詩藍郡主,這會兒,兩人都不見了呢!”
“那不是正好嗎?詩藍郡主美貌,有她在啊,咱們的女兒可就沒有出頭的可能!”
“對對對,別說選上了皇后,就算只是四妃中的一個,那也好啊……”
“……”
巴拉巴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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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初夏不想聽這些是非,可是架不住聽力太好,這些聲音總是自己往她耳朵裡鑽。
她百無聊賴地走了進去,不一會兒,那幫眼睛賊精的人發現了她。
“咦,那位是誰家的夫人,怎麼過去從未見過,長得好漂亮!”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3、慣會在緊要關頭出現
“咦,那位是誰家的夫人,怎麼過去從未見過,長得好漂亮!”
“這能說是漂亮嗎?這不是狐媚子麼?”
這話的語氣酸得很。
楚初夏腳步一頓。
狐媚子?
說的是她麼?
她凌厲的眼眸朝那兩個說話的的女人看過去,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不是皇親國戚,應該是官員的妻子。
這場宮宴,正五品以上的官員都可以攜家眷參加。
看那打扮,衣裳的料子和頭上戴着的頭飾,看得出來她們的男人官職應該不太高。
因爲眼神殺傷力太大,楚初夏的目光很快就被那兩個女人發現了,發現她是個不好惹的,心虛地垂下了眼睛。
但是,旁邊卻有一個衣着華麗的女人,掐着嗓子說道:“那位啊,你們可不能小瞧!那可是堯王妃!”
“堯王妃?”
聽到這個稱呼,大家都覺得心尖兒一顫,頓時噤若寒蟬。
就現在的京師,楚初夏這個大名可謂是家喻戶曉。
這堯王妃,從曾經出了名的廢柴傻子,變成了驍勇善戰被堯王寵在手心的堯王妃!
聽說,她還是鮫人部落的王!
最要命的是,這女人上過戰場,不知道殺過多少人!
在座的都是女人,誰不想丈夫只有自己一個,把自己捧上天?
可是她們都做不到,偏偏楚初夏卻做到了!
這不是媚狐是什麼?
所以,她們怕她,卻也都在心裡不以爲然。
楚初夏帶着凌厲的目光一路走上去。
高位是留給太皇太后,然後就是皇太后的,因爲還沒有皇后,所以除了那兩位,堯王妃就已經是在場地位最高的女人。
“瞧見了本王妃,一個兩個的也不行拜見之禮,這都翻了天了,沒將本王妃放在眼裡呢,這是想讓本王妃找事兒啊!”楚初夏輕輕穿過一羣花團錦簇的女人羣,來到了準備給自己的位置。
長得美豔霸氣,偏生又帶着尋常女人沒有的妖嬈。
而這種妖嬈,卻不是騷氣的那種。
她甩了甩袍袖,坐下。
旋即,所有女人都不得不福身行禮:“拜見堯王妃!”
恰好此時,鍾離思柳在太后蔣蘭一的陪伴下,從入口處款款而來。
自然而然,將這種場面看在了眼裡。
鍾離思柳目光一沉,倨傲地朝那邊走過去,道:“原來堯王妃來得挺早,這派頭,也是足夠大!”
楚初夏如何不知道,那是鍾離思柳不滿自己被這麼多人跪拜,即便這羣女人未必出於真心,但是在後宮的地盤,她算是搶了這位太皇太后和那位太后的鋒芒了。
但是,她卻端坐在位置上,並沒有站起來的意思,就那麼仰頭說了句:“不都是壓軸的人派頭才足夠大麼?太皇太后慣會在緊要關頭出現,倒是將臣媳的光彩都奪去了!”
這話,一語雙關。
鍾離思柳心思何其老辣,如何聽不出來,楚初夏這是在暗諷她,在緊要關頭,搶了這江山呢!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鍾離思柳面子上自然下不來,當即冷下臉,道:“身爲堯王妃,難道不知道要給哀家行禮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4、打臉老婊砸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鍾離思柳面子上自然下不來,當即冷下臉,道:“身爲堯王妃,難道不知道要給哀家行禮麼?”
楚初夏如何不知,鍾離思柳是想捧殺自己立威呢!
她纔不要委曲求全,成全這種老婊砸的面子。
是以,楚初夏甚至都沒有站起來,囂張地坐在原地,淡淡勾脣一笑,道:“太皇太后究竟是不是我家帝堯的生母呢?本尊王一直都很懷疑,故而就姑且不談親情倫常。既然不能談論倫常,那本尊王也就只有代表鮫人部落,來跟太皇太后論事兒了!”
鍾離思柳的臉色白了白,眸中閃過冷戾。
楚初夏的話卻沒有說完,她似笑非笑地盯着鍾離思柳,慢條斯理地道:“本尊王是鮫人部落的王,坐在太皇太后的下首,並不辱沒了您,不是麼?倘若您覺得不行,不如本尊王還是去前殿,跟狐王坐在一塊兒,或許也有資格?”
雖然鍾離思柳不可能忌憚帝澤言,甚至,帝澤言是鍾離思柳扶植起來的,只怕還要看鐘離思柳的臉色。
但是,在文武百官的家眷面前,這點面子還是要給帝澤言的!
所以,她被迫吞下了這口氣,裝作大義地道:“瞧你這話說的,倒是哀家過於小家子氣了!”
說着,就打算一句話帶了過去,走到了正位上坐下,道:“都到齊了,那就開始上菜吧!”
隨後,身爲太皇太后的她說了一些場面話,然後蔣蘭一又出來說了一些什麼。
對於那類無聊的話,楚初夏壓根就不感興趣,宮女太監們陸陸續續將菜餚端了上來,她就一直埋頭苦吃!
在這種御宴上,雖說不必太擔心皇家會下毒,但是有些有心人還是必須防備的。
那麼多女人坐下後,看見大吃特吃的楚初夏,不禁都有些冒汗。
難道她就不怕中毒麼?
還是說,傻子就是傻子?
所有人都看到了楚初夏的身上,鍾離思柳和蔣蘭一的面子,自然就不知道往哪兒擱了,兩個女人臉上的神色都難看得可以!
宮宴之上,還真沒有人像楚初夏這樣毫無顧忌地吃的!
鍾離思柳眸光一閃,對着身邊跟隨自己多年的宮娥玉杏說了幾句什麼,玉杏點點頭退下了。
因爲楚初夏跟鍾離思柳鬧的那一出,整個女眷宮宴上,沒有人敢吭聲說什麼。
要說吃東西,這羣人也不敢怎麼吃,都是隨意做作樣子便罷了。
只有楚初夏吃飽了肚子之後,就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宴席,其他人都巴不得她走,自然不會挽留。
楚初夏覺得無聊,出來的時候就曾經聽帝堯說過,這樣的宮宴,吃吃喝喝各種玩樂,不弄到晚上是別想走的,所以她就在御花園裡找了個隱蔽的場所坐了下來。
恰好是個轉角處,一片花蔭下,路過的人基本看不到這裡來。
“妙筆,你別站這兒了,找個地方坐下吧。”楚初夏直接在草地上坐下去。
妙筆自然不肯走的,說道:“主子,方纔你吃的東西,也不曉得有沒有毒……”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5、撿來的孩子
剛纔在吃的時候,妙筆就攔過自己好幾回了,楚初夏沒有理會他照樣吃,沒想到現在他還在想着這件事。
楚初夏不由笑了下,道:“放心,我能不知道這種地方的陰險狡詐麼?風雪夜歸人那樣霸道的毒,在我體內十幾年,我都可以化解,就這些雕蟲小技,如何能奈何得了我?”
見她這麼說,妙筆便放心了,道:“那屬下到樹上去,主子有事就喊屬下。”
他還是知道的,楚初夏平時不喜歡讓人跟在身邊,如果不是爲了安帝堯的心,很多時候,她並不想自己跟着。
所以,妙筆看了看四周,一個輕身躍起,上了枝繁葉茂的一棵大樹上。
枝葉隱去了妙筆的身形,加上他本來就穿着天青色的袍子,不注意看壓根不知道樹上有個人。
楚初夏拍了拍草皮,覺得有點犯困,便躺下了。
都怪帝堯那個禽獸,雖說最近他已經不那麼禽獸了,不會通宵達旦地對她索取不休,但是這貨是越發注重質量,哪怕只有一兩次,折騰得她也夠嗆。
所以,她很快就進入淺眠之中。
不知道迷迷瞪瞪地過了多久,楚初夏被一陣低聲說話吵醒了。
“你確定麼?”
“當然確定!”
“你說,楚初夏不是楚家的庶女,而是那個野女人撿來的孩子,用來代替自己生下來就死了的那個女兒?”
“沒錯,這件事知道的人也不多,興許整個楚家也沒幾個人知道這回事兒呢!這還是楚夫人最近才查到的!”
“可是問題是……知道了這事兒又能如何?”
“如何?你怎麼就想不到呢?就憑這樣一個來路不明的野種,還能做尊貴的堯王妃?只要這個消息傳出去,我就不信堯王會不想查清楚這件事!”
“別傻了,堯王對楚初夏有多寵着誰還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會因爲這一個身世問題,這個王妃就失寵了呢?”
“堯王容得下一個野種,難不成皇家能容?今天正好是個機會,只要太皇太后知道了這個消息……”
兩個女人的聲音漸行漸遠,出了這片花蔭也就沒再說了。
躺在草皮上的楚初夏,這才突然睜開了眼睛。
眸內,閃過一絲深沉。
看來,她的那個嫡母——王夢蕊開始有所行動了?
也不知道這說法是真的假的!
她不能變身狐狸,本來就被叫做野種,而現在又有了她真的是個來歷不明的人的消息……
莫非,她還真不是楚家人?
那也挺好的,那個家裡沒一個好東西啊!
“主子,我們現在走麼?”妙筆見楚初夏坐起來了,迅速下來。
他的耳力很好,自然也聽到了那兩個女人的談話,有些擔憂地看着楚初夏的臉色。
卻發現楚初夏臉上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最多,是深沉了許多。
“你也聽到了吧?依我看啊,鍾離思柳知道了也不能怎麼樣。這羣無知女人,居然會覺得帝堯因爲我出身不明,就不寵我了!好不好笑?”楚初夏眼神斜勾,看了妙筆一眼。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6、別亂摸
妙筆哪裡敢跟她對視,連忙垂下眼瞼避開她的眼神,道:“那是不可能的。”
顯然,帝堯對楚初夏如何的好,是個人都看得很清楚。
“我倒是對自己的身世,越發好奇起來了!等着她們給我揭穿,省得自己還要花費力氣去查!”
楚初夏說着,站起來拍了拍衣袍上沾的草屑,轉身往宴席那邊走去。
沒想到,剛剛上了九曲橋,就看到那邊走過來一個人影。
這人一身華貴,也算是一表人才。長得跟帝澤言有三分相似,楚初夏猜想,這應該是帝澤言的兄弟?
那人從那邊走過來,與楚初夏迎面走來,走到楚初夏前一丈遠的地方,臉上勾着笑容,躬身做了個揖:“澤耀見過三皇嬸兒!”
那笑容,有幾分自得,顯然他對自己還是十分有自信的。
“原來是五王爺。”楚初夏淡淡一哂。
她知道帝澤言上位後,封了自己的幾個兄弟,不過這些皇子,她還真沒見過。
帝澤耀一臉的受寵若驚:“三皇嬸兒竟然知道澤耀,當真是令人驚喜!”
瞧着他那帶着幾分輕浮的笑容,妙筆就忍不住眸光微微沉下來,不着痕跡地道:“主子,宮宴不宜離開過久,回去吧?”
對於妙筆的多事,帝澤耀朝他瞥來警告的一眼,但是妙筆卻沒有任何膽怯,而是目光逐漸銳利,對上了帝澤耀的眼神。
楚初夏發現帝澤耀的目光放到了妙筆身上,不由側頭回來瞥了一眼,發現平素總是靦腆的妙筆,如今卻對帝澤耀展示了敵意?
她眉尖兒一挑:“那宮宴也是無聊,不如在這裡跟五王爺聊聊啊!”
聽她這麼說,妙筆心裡略略緊張。
不過,觸及了她眉梢兒的那抹意味深長,便不做聲了,垂首默默站在她身後。
楚初夏看向帝澤耀,一臉對他很感興趣的樣子,道:“且說,五王爺你不在前殿喝酒,爲何跑到這御花園來了?”
“可不是因爲前殿悶得慌,哪兒有御花園來得舒服?”帝澤耀噗地打開了摺扇,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道:“春色滿園關不住啊!”
楚初夏美眸一轉,還能看不出來這人皮底下是個什麼種?
倒也不是個孬種,居然還敢撩帝堯的女人?
她深深地笑了,道:“百花爭春,說得不錯!”
突然,她朝帝澤耀走過去,兩人只有一臂的距離,笑道:“五王爺若是看上了那朵花兒,跟你三皇嬸兒說,指不定給你從小六兒手裡搶過來,嗯?”
靠近了之後,那種美豔越發明顯,帝澤耀有些激動。
但見她白皙的手上帶着貴氣的金色指套,藉機伸手過去摸了一把,問:“三皇嬸兒說笑了,澤耀哪裡敢跟狐王搶人?倒是,對三皇嬸這指套蠻有興趣的。”
這卑劣的藉口!
楚初夏感覺到身後跟隨的妙筆泄露了一絲殺氣!
她倒是無所謂,將那戴着黃金指套的手伸了出來,細細端詳了一會兒,道:“這可是你三皇叔送我的!別亂摸,摸壞了,他只怕會發脾氣!”
說到帝堯的時候,她眉飛色舞的,顯得更加動人了。
帝澤耀只覺得心頭癢癢的,就跟有一根羽毛在撩撥一樣!
他向來是個大膽的,當即就朝楚初夏貼過去,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7、本尊王彈琴是要命
妙筆正要上前,卻沒想到,楚初夏卻是快得很!
她單手抱着琴,另一隻手的手腕被捏住了,卻絲毫不妨礙她反擊,略略靈巧地轉動手腕,竟然轉手捏住了帝澤耀的手腕。
這出手非常迅速,一瞬間而已,就聽到咔擦一聲,帝澤耀痛呼:“啊!”
那清脆的聲音,可不就是斷骨的聲音麼?
妙筆眼角一抽。
楚初夏捏斷了帝澤耀的手,臉上卻依然笑得如沐春風:“說了,不要隨便亂摸,不光是我家帝堯有脾氣,本王妃也是有脾氣的!”
“你……”帝澤耀可真是有苦說不出!
楚初夏勾脣笑了,道:“五王爺,這件事兒呢,我就不告訴帝堯了。不過日後有事情要找你幫忙的時候,你可千萬不能推脫呀!”
說着,她伸出手來拍了拍帝澤耀的臉,道:“行了,本王妃得回宮宴上去了,省得你皇祖母生我氣呀!”
那抹身影輕巧轉身,帝澤耀看着她遠遠離去,心頭涌上了恐懼!
這女人長得美,卻有刺,那刺還有毒。
不行,他得離遠點,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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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宴席上,楚初夏發現,因爲自己的離開,氣氛變得好了許多。
鍾離思柳這個太皇太后拿住了主動權,這裡自然就是她的天下。
“嗯,護國公府三小姐確實是才色雙全,不錯,不錯!”鍾離思柳對剛剛表演過的護國公三小姐讚不絕口。
旋即又轉頭問蔣蘭一:“這是給你選兒媳婦兒,你覺得呢?”
“難道這就不是給老祖宗選孫媳婦兒麼?您眼光老辣獨到,看人自然比兒媳要準!”蔣蘭一也是個精明的。
萬狐國的朝堂和後宮,想必都一樣,水好深,沒點本事的,絕對混不下去!
楚初夏脣邊噙着一抹趣味十足的笑容,邁步走進去,邊走邊道:“太皇太后、太后,也可以問問我呀!以我閱人無數的眼光,絕對能給狐王選一個稱心如意的王后!”
她一身偏金紅色的宮裝,雖然沒有鍾離思柳和蔣蘭一那樣的華貴,在款款走來之間,卻無形之中多了一股霸氣。
那些人看着她走來,覺得此人顧盼生姿分外妖嬈,哪裡有什麼王妃的莊嚴端重,看上去就像個妖精。
明明是個不能變身狐狸的人,卻偏偏比在座的狐女們都要更加媚到了骨子裡!
“堯王妃來得在正是時候,方纔已經有數位千金都展現過了她們的才學,早就聽說堯王妃彈得一手好琴,堯王不惜重金將霓光魔琴這樣的神器找來,只爲堯王妃一笑。不如,今天堯王妃彈奏一曲,如何?”蔣蘭一看向楚初夏。
這個太后,也就是帝燁的正宮娘娘,對楚初夏自然是痛恨的。
她依然知道,帝燁的四肢筋骨,都是楚初夏割斷的!
對上了蔣蘭一略帶恨意的目光,楚初夏淡然勾脣淺笑,道:“本尊王給大家彈琴,敢問太后是否給本尊王伴舞?倘若太后賞臉給伴舞,那麼本尊王彈奏數曲都不算什麼!”
四兩撥千斤!
一下子將蔣蘭一想要降低她的身份的意圖給打了回去。
哼,想讓她自降身份在這裡表演給別人看?
門都沒有!
蔣蘭一臉色微僵。
統領後宮多年,那些女人就沒有不服帖的。
然而面對不按理出牌的楚初夏、天不怕地不怕的楚初夏,可真就是踢了塊鐵板了!
“堯王妃這話說的,堂堂太后自然是不可能伴舞的,彈琴卻是高雅之事,如何彈不得?”鍾離思柳自然是幫着蔣蘭一說話的。
楚初夏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將手上抱着的霓光魔琴橫放到酒案上,朝鐘離思柳看過去,脣角勾着嘲諷的笑意,問:“別人彈琴是悅耳,本尊王彈琴是要命,太皇太后您確定?”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8、膈應死鍾離思柳
想到霓光魔琴的威力,可擋千軍萬馬,鍾離思柳的臉色也就僵硬下來了!
在座的女人們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這個堯王妃好生大膽,宮宴之上,連太皇太后的面子一點都不給!
皇家如何容得下她?
然而楚初夏已經失去了跟鍾離思柳和蔣蘭一打嘴炮的興趣,轉而朝這幫千金閨秀看過來。
嗯,在這化妝術缺乏的古代,這幫女人的胚子都還算不錯,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偏偏爲了選妃,端莊賢淑爲上,也沒敢往妖嬈的方向打扮。
“護國公府的三小姐是哪一位?”楚初夏就記得剛纔她們商量的對象了,其他人她都不認得也叫不出來名號!
那護國公府三小姐,名叫徐芮珊,長得是十分的端莊大氣,很適合正宮身份。
聽到楚初夏點了自己的名,無論如何,人家地位比自己高,倘若嫁進了皇家,那也算是長輩。
故而她站了起來,往前走了幾步,朝楚初夏福了福身:“小女徐芮珊,是護國公府三女,嫡出。見過堯王妃!”
楚初夏看着她點了點頭,覺得這是個識時務的。
看那氣度和姿態,也算是這羣少女之中的佼佼者,只怕她雀屏選中是十之八九了?
楚初夏覺得,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護國公是蔣蘭一那一派的,自然是支持帝澤言的咯?
其實,對於楚初夏這種跟着男人征戰四方的女人來說,這些婆婆媽媽的事情,她壓根就不想理睬。
誰跟誰勾結,也影響不到她家帝堯。
畢竟,帝堯是一旦火起來,天皇老子都不顧,根本就不會忌憚帝澤言跟誰結親!區區護國公的勢力……
呵呵!
“護國公府有幾位小姐?”她不冷不熱地問。
雖然無需忌憚,可是楚初夏卻有玩心。
想到那日鍾離思柳是如何逼迫帝堯的,她的心裡就瘋狂滋長了膈應死鍾離思柳的心思!
不能直接弄死,就讓鍾離思柳心裡難受!
“回稟堯王妃,小女有姐妹六人。”徐芮珊有禮地答道。
看上去確實是個知書達理的,內在不說,外表卻是做到了。
楚初夏點點頭,又問:“那麼,嫡出的小姐,只有你一個麼?其他幾位可都許了人家?”
堂堂的堯王妃,對於京中權貴女眷的事情,絲毫不瞭解,這也是奇葩一個!
可見她過去確實不受寵,從來沒有融進這個圈子,這纔不瞭解這些。
徐芮珊眼底裡多少有些不屑,卻沒敢過多表露,安分地答道:“回稟堯王妃,小女上頭兩位庶姐,年歲都跟小女相差不大,大姐已經許了人家,二姐……”
說到這個,她頓了頓,才繼續:“尚未!”
楚初夏沒有錯過這一瞬間,想來,護國公的二小姐估摸名聲不太好聽呀!
這個徐芮珊,居然敢表現出對看不起她楚初夏的意思來,那她就讓徐芮珊得不到想要的!
“這麼說,護國公二小姐今日是沒有來參加宮宴了?新王登基,本是普天同慶的事情,爲何不讓徐二小姐來參加呢?依本尊王看,這二小姐不喜歡拋頭露面,實屬端莊賢淑,不愛沽名釣譽,頗有正宮大氣之風,不如……”
她的目光掃向鍾離思柳。
第二卷:一鳴天下 269、人不要臉,就是無敵
楚初夏脣邊泛着微冷的笑意:“不如就讓本尊王做個主兒,將徐二小姐迎進宮來,給狐王做個王后,如何?”
她居然把選後的事情說得如此草率!
鍾離思柳對上了楚初夏的那雙美麗的眸子,發現她眼裡滿滿的惡趣味,顯然,這是故意膈應人的。
不禁怒從中來:“楚初夏,狐王大婚之事,豈容你來指指點點!”
王后的位置,怎麼能選一個庶出的女人?
而楚初夏又憑什麼來做決定?
她不就是一個受封的王妃,後宮可不是她能插手的!
楚初夏的話,自然也讓徐芮珊臉色白了起來。
自己好不容易纔有這個上位的機會,怎麼可以被楚初夏輕易抹殺?
她畢竟還嫩着,當即就不太服氣道:“堯王妃,狐王的王后何等尊貴,庶姐豈有資格?”
說出這話後,自己又後悔了!
因爲楚初夏的氣場太強大,太可怕!
楚初夏一道凌厲的眸光朝她掃過來,道:“本尊王也是庶出,甚至還是從外頭抱回楚家的!那又怎麼了?”
徐芮珊臉色更白了,僵立在那裡,這麼多人盯在身上的目光,讓她感覺到十分難堪。
她並沒有做錯什麼不是麼?也從來沒有跟楚初夏針對過!
爲何楚初夏要對付她?
然而,楚初夏的注意力,卻已經不在她的身上,而是轉頭看向鍾離思柳,說道:“太皇太后,相信京師內無人不知誰人不曉,倘若不是天師讓我家帝堯將狐王之位讓出來,如今這後宮主事的人,可就是我楚初夏了!”
她把話說得如此白,如此囂張跋扈,令鍾離思柳和蔣蘭一臉上都壓根掛不住!
偏偏她的話並沒有說完:“我家帝堯宅心仁厚、尊敬天師,也就讓了位!但是做事也公平點,狐王已經由你們決定是誰,王后讓本尊王決定,又有什麼不可以?”
“口出狂言!口出狂言!”鍾離思柳發現,自己在後宮鬥了一輩子,居然拿這個楚初夏沒有辦法!
人不要臉,就是無敵啊!
楚初夏其人,壓根就不給面子,說的話也沒有個底線,囂張至極!
怎麼膈應死人就怎麼來!
“是不是口出狂言呢,本尊王也不好說!不過今天本尊王非要將這王后的人選定下來,你們願意也得答應,不願意也得答應!要不然……”
楚初夏將雙手撫上了霓光魔琴幽碧色的琴絃之上,漫不經心地挑動了兩根琴絃。
沒用內勁,沒有殺傷力。
但那意味深長的目光,鍾離思柳如何不明白?
倘若她在這裡大開殺戒,那……
而這種囂張的事情,楚初夏不是不敢做的!
“敢問堯王妃,小女如何比不上庶姐,因何過不上您的眼?”徐芮珊畢竟才十五歲,不夠老練沉穩,頓時急了。
一旦庶姐當了王后,先不說她有沒有資格,哪怕她還能參與選妃,這姐妹如何同侍一夫?
哪怕是皇家、是帝王,她也不願意!
憑什麼那個庶姐要踩在自己頭上!
可是,楚初夏卻坐在哪裡,不鹹不淡地說了句: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0、將堯王妃打入天牢?
可是,楚初夏卻坐在哪裡,不鹹不淡地說了句:“不是你不好,怪就怪在,太皇太后太喜歡你!所以,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入了太皇太后的眼!而本尊王,跟太皇太后眼光不同!”
這話說得囂張至極!
鍾離思柳再也端不住,迅速站了起來,大喝說道:“楚初夏,你若是來破壞宮宴的,哀家可以讓你滾出去!”
楚初夏依然坐在原地,沒說話,脣角一勾,手上琴絃一動,朝鐘離思柳打過去!
這一個音波並不太強,但是也一點都不弱。
鍾離思柳並非沒有功力,可是她的位置退無可退!
疾風而來,那音波用極快的速度,將鍾離思柳頭上的金冠給打中,那金冠頓時裂開,碎成了數片掉落在地!
金冠本就是束髮用的,被她這麼一弄,鍾離思柳的頭髮頓時披散開來。
偏偏,這還不是最難看的,楚初夏笑吟吟地說道:“喲!太皇太后年近五十,這一頭烏髮還保養得如此好,真叫人羨慕嫉妒恨哪!莫不是有男人滋潤得足夠,纔有此功效?”
直接拿太皇太后的私密事來開涮,當真是一點都不把皇家顏面放在眼裡啊!
好好的一個宮宴,被她攪得烏煙瘴氣的!
可是,楚初夏卻笑得很開心。
她本來就是來膈應人的,否則爲何要來參加這無聊的宮宴?
“來人,將這口出狂言的女人拉下去,打入天牢!”鍾離思柳再也繃不住,隨手一招,將御林軍都給喊了過來。
然而,御林軍來了,看到那幽碧色的霓光魔琴熠熠發光,哪有人敢進攻?
那天在乾坤殿門外,誰人不知堯王妃目前也是天狐之體!
偏偏,還有神器在手,他們衝上去別說拿下她了,自己的小命能否保住還是個問題!
“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動手!”蔣蘭一是沒有親眼見到楚初夏的兇殘的,只是想到帝燁如今的可怕模樣,本來四肢全廢失聲,還每隔三天覆發更是死去活來,蔣蘭一就覺得楚初夏應該千刀萬剮!
這女人,手段太狠辣了!
然,楚初夏卻面不改色,依舊笑吟吟地道:“太后如此關愛,不送點兒禮,對不起長嫂如母的關心呢!”
琴絃又是一挑,打向了蔣蘭一!
凜冽的風襲來,蔣蘭一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然而卻太晚了。
凌厲的風朝自己身上一劃,並沒有弄傷她的皮肉,卻把她的衣裳給撕了一道口子!
嘩啦一下,露出了白花花的肉!
蔣蘭一哪裡還顧得上太后的矜持身份,立刻尖叫着抱住自己的胸口,道:“楚初夏你這個賤人!”
楚初夏挑眉,還未來得及反擊,所有人卻感到沉重的煞氣襲來。
“誰罵本王的女人?”
衆人望去,卻見高大俊美的白髮男人大步流星地朝這邊走了過來,踩着戾氣的步伐讓人心驚膽戰!
明知道這邊都是女眷,可是他一點都不顧忌就這麼走過來。
一步一個震撼,冷戾的煞氣令所有人都噤若寒蟬!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1、三觀盡毀
看到帝堯出現,楚初夏立刻就勾脣笑了,方纔霸氣的模樣沒了,變成了小女人。
她將霓光魔琴給收了,站起來就朝他飛奔過去,猶如乳燕投林一般,翩然投入了帝堯的懷抱!
“楚楚可是在這宴席上受了委屈?”帝堯順勢將她抱住,一點都不顧忌在場上百雙眼睛在盯着他們,自顧自地秀恩愛。
那眼神,那聲音,是多麼溫柔,與剛纔對着別人的冷戾殺氣,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而楚初夏,也一改方纔那小魔女的姿態,小鳥依人地靠在帝堯的懷裡,說道:“帝堯,你的母后和大嫂,似乎不樂意我給狐王選妃呢!”
“哦?你選了誰?”帝堯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做了不少“好事”。
太皇太后披頭散髮,太后衣不蔽體已經在宮女的扶持下回避了。
宮宴亂成了一鍋粥!
可是,帝堯不僅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妥,反而心頭還十分愉快!
莫不是他的楚楚想要爲他出氣吧?
楚初夏朝鐘離思柳看了一眼,說道:“我聽說護國公府二小姐賢良淑德,很有做王后的福氣!可是他們都覺得那是庶出,不能做王后。這意思,是不是拐着彎兒罵本王妃是個庶女呢?”
聽言,帝堯金眸一沉,朝四方女人看過去,滿帶殺氣的眸光凜冽地掃了一圈,問道:“所以,你們看不上本王的王妃是庶出,給她難受了?”
衆人:“……”
明明是你家王妃給了我們難受好麼?
就那種囂張的個性,誰能給她難受啊!
然而,帝堯卻是看向鍾離思柳,一點都不客氣地問:“太皇太后不滿意楚楚精心挑選的王后?”
鍾離思柳竟然覺得自己無言以對,只說得出來這麼一句:“選後選妃,那不是堯王妃的事!”
“方纔在前殿,新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兒,讓本王給把關選後一事,既然楚楚已經選中了護國公府二小姐,那就是這個人了!”帝堯冷冷說完,這才發現宴席中間僵立着一個女人,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不禁皺眉。
“你是何人,杵在這裡做什麼!”
徐芮珊被他冷戾的目光看得心頭一跳,連忙垂下頭,泫然欲泣道:“堯王,我是……”
“誰要知道你是誰!”帝堯把剛剛自己的問話忘了。
徐芮珊哇地就哭了:“是堯王妃欺負人!”
果然還嫩着呀!楚初夏不禁在心裡暗笑。
只見帝堯冷戾地道:“本王的楚楚不會欺負人!就算她欺負人了,也一定是別人不對,肯定是你們先爲難她的,該被她欺負回去!”
這話,讓所有人三觀盡毀!
楚初夏心裡樂開了花,一把抱住了帝堯的胳膊,道:“別管那麼多了,選後的事情我已經搞定了,剩下的選妃的事情,就由得他們鬧騰吧!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家休息!”
方纔恨不得要吃人的猛獅,當即化身溫柔如水的小綿羊,扶着她的腰,道:“楚楚累了,那就回去。我們走吧!”
留下一羣人在風中凌亂!
而鍾離思柳,看着那兩人目中無人的相攜而去,氣得七竅生煙!
轉過頭來,問自己的近身宮女:“讓你準備的東西呢?”
“太皇太后,堯王妃回席之後就沒有吃喝!”那宮女答道。
鍾離思柳目光陰鷙,連在這麼多人面前露出來陰沉的一面都不介意了,說道:“扶哀家回去,讓她們繼續!”
她得回去好好想個對策,怎麼樣才能把楚初夏那個禍患給除掉!
哪怕是帝堯,以前也會給自己面子,做事不會這麼不留情面的。
可是自從喜歡了楚初夏那個女人,帝堯整個人都變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2、我纔不是擔心這個
這邊,帝堯扶着楚初夏走了幾步,不放心地問:“楚楚,你真的累了?要不本王抱着你走?”
“不用,也沒怎麼累,之前還去花園的草地上躺了一會兒!”楚初夏想到在花蔭那邊聽到的話,不禁目光有些深沉。
帝堯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如何沒有察覺她的變化?
“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了麼?”
“沒有,就是覺得自己的身世有些撲朔迷離。”楚初夏覺得,這也不是多緊急的事情,便道:“回頭再去查一查!”
此時,御前太監總管過來了:“奴才給堯王、堯王妃請安!狐王有旨,宣堯王妃覲見!”
聽到這話,帝堯煞氣一出:“不見!”
楚初夏忍不住笑了。
“你這傢伙,也是囂張得沒誰了!狐王召見呢!”她揶揄了一句。
身後跟隨的風起雲涌都忍不住脣角一抽。
囂張?
剛纔在御花園宮宴上,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是誰呀!
“不用理他。”帝堯對楚初夏說完,又朝那太監掃去冷冷的一眼,說道:“堯王妃累了,讓狐王有事的話,找本王說就行!”
知道帝澤言對楚初夏有些曖昧不明的心思,帝堯是一萬個不想讓楚初夏去跟帝澤言單獨見面。
畢竟,現在帝澤言是狐王了,有些膽子,說不定就養肥了!
那御前太監眼角一抽,對這堯王也是相當頭疼。
誰不知道,堯王是不能得罪的呢?
可是眼下,帝澤言是王啊!
“堯王,狐王召見王妃,想必是爲了之前宮宴上選後一事,想聽聽堯王妃選護國公府二小姐的用意,還請堯王放行!”
御前太監不好當啊!
“消息傳得還真快!”帝堯冷戾的眸光掃過去,周邊的人頓時感覺到了沉重的氣壓,幾乎讓人透不過氣來!
“楚楚,你跟他說,選護國公府二小姐的用意,讓他去回覆帝澤言就行了!”
御前太監:“……”
楚初夏:“……”
無語。
她微微一嘆,說道:“小六兒也算幫過我一點忙的,我去見他一見吧!”
以前帝澤言幫過她一點忙,可是她也給他指出了一條生路。反而讓自己和帝堯的大業功虧一簣,這就很不爽了!
說起來,她已經不欠帝澤言的人情。
不過,這種事情,總要說清楚!
帝堯是一萬個不高興楚初夏去見帝澤言,但是楚初夏卻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要不,你在外頭等我?”
他低着頭盯着她的眼睛,很想板着臉對她,卻發現自己沒辦法對她狠得下心,只能是看着她,不說話,企圖用眼神說服她。
面對楚初夏的時候,帝堯就是一點氣勢都沒有的,那眸光似乎在訴說:楚楚,你聽我的吧?
楚初夏不由失笑,也不管周邊那麼多人看着呢,伸長了脖子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帝澤言說他突破了天狐之術,搞不好也是強行用了什麼辦法,根基肯定不穩,奈何不了我。”
“我纔不是擔心這個!”帝堯這話是咬着牙說出來的,卻讓人聽出了一絲幽怨的意味。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3、這麼暴力
楚初夏一愣。
略略一想,她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禁吃吃地笑了,道:“你還不相信我呀?”
成天怕她爬牆跟別的男人跑了?
也不想想,這天下間,有幾個帝堯這樣的男人,恰好喜歡她,又能讓她看得上的?
帝堯沒說話,就是那麼冷淡地看着她。
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
她太美好,總是讓那些男人不怕死的前赴後繼,他能不緊張嗎?
楚初夏沒轍了,只能在他耳邊咬耳朵地道:“乖一點,回去獎勵你,嗯?”
帝堯:“……”
乖一點?
什麼鬼!
不過獎勵麼,倒是讓他金眸一亮:“還跟上次一樣的獎勵?”
楚初夏脣角一抽。
這貨,青天白日的光想着這些,真特麼不要臉!
然而,偏偏他還拿喬,道:“上次那樣的不算,倘若你要說服我,就用更好一點的來才行。”
“更好的,什麼樣的?”楚初夏有點懵逼。
不就是滾滾滾,睡睡睡!
有什麼好點的,差點的?
哪知道,帝堯低下頭,薄脣貼在她耳邊,用只有她能聽得見的音量說道:“本王想進你上面的小嘴!”
本來在耳邊說話,那氣息就讓人覺得很癢。
他還說出這種不要臉的話,楚初夏不由一僵,旋即用力推了他一把,一腳踹了過去!
旁邊的人都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這女人,好生大膽!
這一腳,踹在了帝堯小腿脛骨上,疼得他直皺眉,然而他卻沒有生氣,而是道:“不答應就不答應,這麼暴力作甚?”
楚初夏撇嘴,沒理會他,直接轉頭就走:“公公,帶路吧!”
帝堯看着她踩着氣呼呼的腳步往前走,脣邊不由得勾出了一抹寵溺的笑容。
~
經過通報之後,楚初夏進了乾坤殿內。
從她進來的時候起,帝澤言的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道:“你們都下去!”
旋即走過來,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纔對楚初夏說道:“三皇嬸兒,請坐!”
這個三皇嬸兒的稱呼,從他嘴裡吐出來,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很不甘心。
楚初夏就當沒有察覺,走到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直截了當切入正題:“帝澤言,雖然你是狐王了,可是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和你說話吧。”
“嗯。”帝澤言盯着她的側臉,應了一聲。
正和他意!
楚初夏沒有看他,也不介意有人一直看着自己,畢竟曾經的影后,演戲就是給人看的。
她淡淡說道:“以前呢,你幫我一些忙,我很感激。”
“不足掛齒,那都是我自願的!”帝澤言並沒有在她面前自稱朕。
但是,目光也沒有離開過她的臉上。
從這個角度看,楚初夏的側臉比正臉還要好看!
正臉看是傾國傾城,側臉看那臉部線條顯得凌厲一些,卻也更添一種勾人的氣質,讓人慾罷不能,移不開視線!
楚初夏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的意思,又道:“可是後來我也幫了你,所以你幫我的,就算扯平了吧。”
當初他不惜跟帝燁槓上,也免了她被多抽幾個鞭子的命運,這點她本來是感激的。
但是: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4、帝澤言,注意你的身份!
但是:“帝澤言,我建議你去找你祖母罩着你,這算是當初你幫我那點忙對你的報答。可是後來,你卻站在了與我對立的一面……”
本來,帝澤言的心思還是相當平靜的,聽到這話,不由一沉!
他連忙說道:“我並沒有要跟你對立的意思,只不過這事情落到了那樣的地步,我沒有辦法……”
“對,你沒有辦法,但是並沒有改變你站在我對立面的事實!”楚初夏不讓他把話說完,終於轉過頭來,與他對視。
帝澤言張了張嘴,突然覺得,哪怕自己長了一百張嘴,也沒辦法改變這樣的事實!
沒錯,倘若不是他站出來當了這個狐王,而是帝堯登基,那麼此時此刻,中宮之主,就是楚初夏了!
她會是萬狐國最尊貴的女人!
“我對權勢這種東西不是很眷戀。”楚初夏看着他,慢慢說道:“但是,當別人拿捏了權勢來對付我的時候,我被迫對權勢產生了角逐之心。在我唾手可得的時候,卻殺出來你這個程咬金,我很不爽,超級不爽……”
帝澤言突然覺得心中有些不憤:“楚初夏,事情不按照你的想象發展,難道是朕的錯兒?”
楚初夏看了他好一會兒,突然笑了,道:“對,不是你的錯。不過那也註定了,我們不是一路人。”
她站了起來,道:“你的王后人選已經定了,沒有什麼特殊的用意,我甚至不知道護國公二小姐是誰。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訴你,選這個女人,我單純就是想讓你祖母和你親孃不爽!誰讓……”
她頓了頓,呵呵地冷笑了一聲,才道:“你也該知道,我從來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誰讓她們弄得本尊王不爽了呢!”
知道她的個性,帝澤言對她的做法並沒有什麼意見。
只是他有些不甘心:“你想做王后,不如……”做朕的王后!
楚初夏臉色一沉,當即阻斷了他即將說出的話:“帝澤言,注意你的身份!”
帝澤言慘然一笑,道:“你有將朕這個狐王放在眼裡麼?朕要是注意了身份,眼下你的行爲就是以下犯上,你覺得合適?”
她連話都不讓自己說完!
其實也正常。
畢竟,她對帝堯那當真是死心塌地的!
一個願意輔佐男人征戰四方,爭奪江山的女人,不是真愛又是爲何?
楚初夏沒有跟他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甩袖往前走,道:“選後一事你可以選擇不聽我的,沒有人逼你!”
說着,絕塵離去。
“站住!”帝澤言心中激起一股氣,用力喊出這兩個字,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動作極快地走到楚初夏的面前。
楚初夏只是腳步頓了下就想走,不想被他攔住了去路。
擡頭見他眼內有些狂亂的情緒,不禁暗暗退了一步,問:“你想做什麼?”
“你能幫三皇叔,爲什麼不能幫我?你爲什麼不能站在我這邊?三皇叔能夠做到的事情,我也能爲你做到!”帝澤言確實有些失去理智了。
楚初夏皺眉,不喜歡聽到這種言論,她非常乾脆地給了答案: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5、你幹嘛不問他是不是把我壓牀上了
楚初夏皺眉,不喜歡聽到這種言論,她非常乾脆地給了答案:“我爲什麼要站在你這邊?爲什麼要你爲我做什麼?帝堯是我的丈夫,你是我的誰?”
帝澤言氣息一窒。
是啊,他是她的誰?
“你不是我的誰,可你爲什麼要闖進我的世界!”帝澤言臉上都是偏執。
知道帝澤言這模樣是鑽進牛角尖裡去了,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帝澤言你清醒一點,我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麼逾越的事。俗話說,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要那麼想,我也沒有辦法。但是帝澤言……”
她頓了頓,眸中出現一抹冷芒,繼續說道:“我希望你不要在背後做什麼手腳,不然別怪我出手很辣!”
說完,繞開了他往外走。
帝澤言這一次沒有再追。
是啊,她沒有錯。
哪一次不是自己送上門去給她逗着玩的?
以前不曾覺得對她的感覺如此強烈,強烈地想要得到一些什麼!
可是他又何嘗不知,楚初夏不是那種可以讓男人掌握在手心的女人!
別說是他,就連帝堯,也是捧着自己的尊嚴寵着她的!
~
楚初夏走出乾坤殿的時候,果然看到了帝堯站在門外的臺階下面,面色不善。
瞧見她走來,雖然緩和了臉色,卻散不去那一身的煞氣,直接一個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帝堯你幹什麼呢?”楚初夏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帝堯抿脣,略帶三分冷意地說道:“他摸了你哪裡麼?”
楚初夏脣角一抽,擡手就是一掌打在他肩頭,沒說話,撇開目光。
知道她氣惱自己說了這樣的話,帝堯也不吭聲了。
他的耳力如何強大,哪怕站在門外也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帝澤言這個小混球,他恨不能立刻衝進去一掌拍死!
只是想到那樣做,估摸楚初夏會生氣,纔會忍了再忍。
他別的都不怕,哪怕天師斥責,他也想把帝澤言打死,可是偏偏在乎楚初夏的態度。
抱着楚初夏,兩人上了馬車,見楚初夏始終不說話,帝堯才又小心翼翼地問:“楚楚,你生我氣了?”
楚初夏白了他一眼,慢悠悠說了句:“你幹嘛不問他是不是把我壓牀上了?瞧你那小樣,嘖嘖嘖……”
帝堯:“……”
吃癟,在她面前就是吃癟!
“好吧,我錯了。不該因爲心裡不高興,就胡亂說話。”他乖乖地先低頭。
畢竟,是自己先說了混賬話。
就楚初夏的爲人,他應該是瞭解的啊。
她只主動抱過藍紓凌,但是那是因爲她知道藍紓凌是女的,哪怕跟鍾離一銘,也沒有主動抱過!
楚初夏見他認錯態度誠懇,也沒有繼續爲難他的意思,懶洋洋地說道:“你知道就好!”
她的態度特別傲嬌,但是帝堯卻覺得很受用,更靠近了她一點,將她按住貼在自己身上,說道:“帝澤言這個臭小子,膽子還真不小,居然想搶本王的女人!”
他想立刻調頭回宮,去找帝澤言算賬!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6、總吊着我
楚初夏不知道他心裡想什麼,沒有反抗他的親暱,舒舒服服地窩在他的懷裡,說道:“嗯,膽子確實很大,居然敢打本尊王的主意!”
要知道,她從來沒勾搭過帝澤言,哪一次跟帝澤言說話,不是帝澤言自己蹭過來說的?
想想,還害她被帝堯強過一次呢!
要說愧疚,她只對鍾離一銘愧疚,因爲確實是她主動勾搭的!
帝堯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見她這麼說,心裡舒坦了:“楚楚,日後防着他點,嗯?”
楚初夏這回沒有拿喬,全身重量都往他身上壓,懶懶地應了一句:“嗯。”
“你怎麼了?真的很累?”帝堯見她這副骨頭酥軟的模樣,有些擔心地問:“昨夜不是睡得好好的麼?”
問出這個問題,他略略有些心虛……
不過至少,做完某些事情之後,她睡得很好啊!
楚初夏白了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
“本王昨夜沒怎麼你呀!”帝堯堅決認爲,自己並沒有多折騰她!
最近體恤她的辛勞,次數是越來越少的。
相比之下,也就是花樣稍微多了點。
楚初夏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微微皺眉,說道:“按理說,我現在是天狐之體,還帶着人魚的眼淚,怎麼會每天都犯困呢?這夏天都來了,難道是夏乏?”
想想也不太可能。
畢竟,去年她剛來的時候,身子弱得一逼,也沒感覺成天睡不夠的一樣,懶得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
“不管什麼原因,累了回去好好歇着。現在戰事停了,你畫那些圖什麼的,也不用這樣趕時間的。”帝堯看着她這模樣,隱隱爲自己日後的性福擔憂!
沒怎麼做呢,她就這樣,什麼時候他纔可以大開吃戒?
“嗯。”楚初夏靠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
從宮門到堯王府並沒有多遠,可是楚初夏竟然睡着了。
帝堯沒有吵醒她,馬車直接從側門進入鳳天苑,然後,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到了寢房。
帝堯在身邊,因爲對他信任,故而楚初夏警戒心放得很低,一直到被放到了牀上,身子一震,才醒過來。
“到家了,你若還想睡就再睡會兒,嗯?”帝堯聲音儘量溫柔。
楚初夏卻揉了揉眼睛坐了起來,道:“不睡了,眯了一會兒感覺精神多了。”
帝堯見她已經不困了的模樣,薄脣勾出一抹淺笑,帶着七分壞,道:“那是不是該兌現給本王的獎勵了?”
本來這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不多時就到晚膳時分。
要做點什麼,也合適!
做完後,讓她歇一歇,就起來吃晚膳,多合適?
楚初夏覺得自己簡直被他打敗了:“帝堯,你不是縱慾的人吧?”
帝堯挑眉笑道:“過去我也以爲不是,不過那是沒遇上你!不過我覺得原因不是這個,而是……你總吊着我,不讓我吃飽!”
楚初夏脣角一抽。
她纔不理會他這麼多,要是答應了他,能繞着這件事做到天黑,然後吃點東西又是晚上了,她的人生會都浪費掉!
“我要去書房!”她下牀穿鞋。
帝堯有些失望,不過也在意料之中,跟在她旁邊,討要承諾:“現在不成,那晚上總可以吧?你答應本王的,可不能做不到!”
“行行行,晚上,啊?”楚初夏順口回答了才意識到自己答應了什麼!
我靠,笑哭!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帝堯眉開眼笑,跟在她身後,一起去了書房。
來到書房,她畫她的圖,他則是處理軍務,還有北方那些他親自打下來的郡城的政務。
雖說目前狐王是帝澤言,但是北面的半壁江山,依然掌握在他的手裡!
兩人是和諧了,殊不知,他們走後,帝澤言是如何一個狀態!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7、恨不能將楚初夏碎屍萬段
楚初夏離開後,帝澤言站在原地許久沒有動。
這個時候,他無比嫉妒帝堯,這是從小到大沒有過的事情。
他跟帝堯年紀相仿,雖然隔着一個輩分,卻一直都走得很近。
雖說帝澤言比不上帝堯的修煉天分,可是他從來沒有嫉妒過,而是自己暗下苦功,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到自己能夠做到的最好。
他的心態一向很好,也知道帝堯沒有爭奪王位的野心,所以從來沒想過要跟帝堯爲敵。
唯獨在女人這件事上,他嫉妒了……
越想越鑽牛角尖。
他甚至在想,倘若那時候帝堯娶了楚初夏,卻扔在後院不管不顧的時候,他去看一眼那個傻子嬸子,會不會比帝堯更早認識楚初夏,會不會搶先得到她的青眼呢?
然而這一切,都沒有如果。
“六兒,楚初夏那個女人,是不是給你氣受了?”
聽到這把嗓音,帝澤言回過神來,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看向鍾離思柳,微微躬身:“孫兒見過老祖宗!”
太皇太后了,也稱得上是老祖宗了。
只不過鍾離思柳明明保養得非常好,一點都不老。
“嗯!”鍾離思柳走到椅子上坐下,問:“你找楚初夏說些什麼?可是不滿她強行定下的王后人選?”
想到這茬,帝澤言心裡更是苦澀萬分。
喜歡的女人,給他選了王后!
他按下心中思緒,不動聲色地回到椅子上坐下,答道:“是的!孫兒想問的是,三皇嬸兒爲何要給朕選護國公二小姐。”
“哼!一個庶女,焉有做王后的資格!哀家絕對不答應這件事!”鍾離思柳想到自己在御花園出了醜,就恨不能將楚初夏碎屍萬段!
還有那個囂張的帝堯!
帝澤言嘆了一口氣,說道:“孫兒倒不在乎嫡庶問題,只是對護國公二小姐不大瞭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性子?”
據說,護國公的二小姐一向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萬狐國對女子的約束可沒有那麼強烈,她卻始終不露臉,所以整個萬狐國王公貴族之間,都沒有人對她熟悉的。
楚初夏卻說,這是隨手一指。
其實也是,她壓根就沒跟王公貴女們有過任何交流,她又怎麼會知道呢?
鍾離思柳抿脣,眼眸內劃過一絲狠辣:“哀家與你母后都看上了護國公的三小姐徐芮珊,那纔是後位的合適人選。”
說着,讓隨身宮女將畫像呈了上來。
“你瞧,秀外慧中,端莊大方。從她的眉眼可以看出,是個能鎮住中宮的人,你覺得如何?”鍾離思柳覺得,選後的事情,不按帝堯夫婦倆的意思做,那他們又能奈何?
帝澤言被迫看了一眼畫像。
僅僅是一眼,就興趣缺缺地道:“皇祖母,孫兒不喜歡這個徐三小姐。”
鍾離思柳一愣:“難道你想聽楚初夏的擺佈?你可是狐王啊,她算哪根蔥!”
“朕不是想聽她擺佈,而是就事論事。這個徐三小姐看着還不錯,但私底下孫兒是接觸過的,她心胸狹隘,不是爲後的胚子。”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8、吃了可以讓楚初夏喜歡你
帝澤言一向流連花叢,風流名頭在外。
只不過他大多數只是佔佔便宜,真正做過什麼的,絕少。
而這些已經足夠他看清楚京師王公貴女的大部分人,徐芮珊野心有餘能力不足偏偏心胸狹窄還沉不住氣,是決計不可能讓她爲後的。
鍾離思柳見他這麼說,皺了皺眉,又讓宮女送了其他名冊上來,道:“那你看看其他的,可有選擇?”
“老祖宗啊,孫兒哪裡需要看這種名冊?除了足不出戶的,這些千金是什麼品性,哪一個孫兒不清楚?”帝澤言一如既往地在鍾離思柳面前各種巧舌如簧。
鍾離思柳就喜歡他這一套,也笑了,道:“說的也是,那你心裡可有人選?”
流連花叢,見識過形形色色的女人的帝澤言,爲何偏偏就喜歡楚初夏那種女人呢?
或許,就是因爲楚初夏比任何人都要浪?
不過……
這也是一個好機會!
帝澤言頓住了,沒有吭聲。
“六兒,你是不是真有那麼喜歡楚初夏?”鍾離思柳試探性地問。
被說破了,帝澤言依然沒有吭聲,不過這一次不吭聲,相當於默認了。
鍾離思柳嘆了一口氣,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帝澤言搖頭,道:“不用擔心孫兒的婚事,剛剛上位忙得很,該做的事情孫兒都會做的,也沒有心力折騰後宮!”
鍾離思柳應了一聲:“也是呀!”
但是心裡想的卻是,萬萬不能讓帝澤言當個好狐王,否則,她的籌謀不就落空了麼?
看上徐芮珊,正是這個原因!
她如何看不出徐芮珊是個什麼底子,只不過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成爲帝澤言的賢內助,那纔有助於自己成事!
帝澤言又道:“皇祖母放心吧,孫兒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你能控制自己對楚初夏的喜歡麼?”鍾離思柳乾脆搬出了楚初夏。
想想,帝澤言也不是沒心眼的人,當初卻爲了楚初夏奔進了天牢跟帝燁作對,可見這楚初夏,確實是他的軟肋。
果然,一說楚初夏,帝澤言就忍不住苦笑起來。
鍾離思柳默默地看在眼裡,故作惋惜地嘆了一口氣,道:“哀家有一個計策,說起來你也別覺得哀家狠心。帝堯也是哀家生的,但是他總歸不是大統。若說楚初夏這個女人,也着實是有才,你喜歡她,也證明你的眼光不錯!”
聽到她稱讚楚初夏,帝澤言不禁有些詫異。
只見鍾離思柳繼續說道:“楚初夏能夠協助帝堯成事,那確實是有本事的,就是過於桀驁不馴。倘若你能降服她爲自己所用,不失爲一個好辦法!而男人降服女人,無非就是那種方式!”
帝澤言不禁詫異地看向鍾離思柳,問:“皇祖母的意思是……”
鍾離思柳抿了抿脣,說道:“哀家早些年聽說過有些法子,吃了可以移心換志。你若能找到給楚初夏服下,讓她對你死心塌地,也就是了!帝堯不捨得傷她,你自然也就佔據上風!”
第二卷:一鳴天下 279、一心都栽在楚初夏的身上了
帝澤言更是一驚!
他不禁說出了最大的疑慮:“可是皇祖母,她可是……我的嬸子……”
雖然他很不想承認這個,但是事實如此。
別說楚初夏願不願意跟他,哪怕她願意,他只怕也不能給她光明正大的身份!
而鍾離思柳身爲太皇太后,怎麼可能會同意他將楚初夏收服呢?
卻見鍾離思柳冷哼一聲,道:“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若在乎這些,那就只能被帝堯壓得死死的。雖說哀家不喜歡楚初夏這個狐媚子,但卻不可否認,得到這個女人的男人,一定是如虎添翼。與其讓她便宜了帝堯,爲何不讓她爲我孫兒所有?我孫兒纔是正統的繼承人!”
這話就說得冠冕堂皇了,似乎天理都站在他們這邊。
帝澤言想想也是,他們雖然受禮教薰陶,但是他們是狐人啊,根本就不需要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然而那樣的藥物,上哪兒尋找?天下四大神醫,兩個都是站在楚初夏的那邊的!”
之前跟在帝堯身邊北巡,帝澤言如何看不出來,花秋穎對楚初夏也是十分的關照,暗地裡折騰汪詩藍給楚初夏出氣!
鍾離思柳微微一笑,道:“四大神醫,除了藍紓凌和花秋穎,不是還有另外兩個麼?”
“皇祖母的意思是……”帝澤言問道。
其實,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雪狼國的神醫據說已經年邁,不可能離開雪狼國的疆土。
那就只有朱雀國的神醫姜墨淵了!
“哀家聽說,姜墨淵是朱雀國公主夏婉言的愛慕者,向來喜歡跟在夏婉言的身邊保護她,而夏婉言最近就隱藏身份來到了京師,你姑且可以跟夏婉言私下接觸。”鍾離思柳說着說着,又嘆了一口氣。
“六兒啊,其實哀家更希望你能獲得夏婉言的青睞,跟朱雀國聯姻!只可惜呀,夏千夜是不可能允許夏婉言嫁給國君的。”
原因很簡單,帝澤言也很清楚。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聯姻的話,嫁給王公貴族都可以,嫁給國君卻不合適。
一旦這個女兒成了別人家的媳婦,就可能外向,說不好什麼時候就會幫着夫家來跟自家討要好處!
帝澤言對那夏婉言也不感興趣,他一心都栽在楚初夏的身上了,別的女人再好又如何入得了他的眼?
楚初夏就是最好的,沒有任何人可以和她相比!
“老祖宗爲孫兒掛心了,孫兒自有打算!”
帝澤言覺得,跟夏婉言合作,還是可行的!
重要的是,能夠得到姜墨淵的支持!
本來,姜墨淵對用藥煉丹方面,就比其他三個神醫要優秀許多!
鍾離思柳見自己來走這一趟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便站了起來,說道:“如今帝堯功力深不可測,你姑且還是多留點神,倘若能從姜墨淵那裡知道什麼能夠控制住帝堯的法子,那就更好了。”
留下這話,鍾離思柳就走了。
帝澤言坐在原地,斟酌着她的話。
總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可是一想到鍾離思柳支持自己擁有楚初夏,他就儘量不去多想!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0、你對她還相當推崇?
宮裡頭髮生了什麼事情,楚初夏一無所知。
她專注在書房裡畫圖,中途見帝堯出去了一趟回來,臉色就陰沉得好像立刻就要下暴雨,不禁關心地問道:“怎麼了?”
帝堯看着她的眉目,走過來將她狠狠地抱進懷裡,說道:“楚楚,最近沒事你不要出門,吃食什麼的,也要多注意,嗯?”
“到底怎麼了?你又打算瞞着我什麼事了是嗎?”楚初夏擡頭,覺得他肯定是有事情瞞着自己!
帝堯嘆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地道:“有個聰明的王妃,還真讓本王沒有什麼存在感啊!”
楚初夏噘嘴冷哼,道:“你別顧左右而言他,趕緊說!”
見她這麼堅持要知道,帝堯不得不告訴她自己剛纔聽到了什麼消息。
他一五一十地將自己安插在乾坤殿的眼線彙報過來的內容告訴了楚初夏,越說越生氣,說完的時候,那一張俊美妖孽的臉,已經黑得跟木炭一樣了。
聽完,楚初夏抿脣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很懷疑你不是她親生的!”
心疼她家帝堯,怎麼就有這樣的一個媽!
說起來,沒有兒女會對自己的父母沒有期待的,帝堯也曾經痛苦過,爲何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如此狠心。
但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擁有了全天下最好的女人,那種感情倒是被衝得很淡了。
他摟着她,轉過來安慰她道:“別想太多,本王不在意他們的事情,只要你好好的,只要你心裡有本王,一切就都很好了。”
楚初夏看着他那樣子,像是沒有什麼逞強的,便笑了,將話題轉入正題:“那你覺得眼下的情勢,我們要怎麼辦?”
鍾離思柳遊說帝澤言去找夏婉言幫忙,一來想弄她楚初夏移心換志,二來是讓帝堯失去戰鬥力?
這算盤打得夠響的啊!
“如今咱們有了防備,總好過睜眼瞎。你覺得怎麼樣?”帝堯還是老樣子,將話題丟給她,看看她有什麼主意。
楚初夏思索片刻,說道:“帝堯,我總覺得,你那個媽……好生奇怪,她一定是在籌謀什麼事情,帝澤言只怕只是她的一個棋子,是她安排的炮灰!”
讓帝澤言爲了爭奪女人跟帝堯鬥個你死我活兩敗俱傷,那鍾離思柳不就可以漁翁得利了麼?
想到這個,她驚恐地瞪大眼睛,問:“該不會,你那親孃想要稱帝吧?”
那鍾離思柳,一看就是對權勢十分熱衷的人!
帝堯眸光深沉,點了點頭說道:“嗯,本王也有這種想法,覺得很有可能!”
楚初夏:“……”
她覺得對於這個事情,竟有些無言以對的挫敗感!
“那我們要破壞帝澤言跟夏婉言的會面麼?”楚初夏皺眉問。
不想,帝堯卻搖搖頭,道:“咱們之前就跟她鬧不愉快,她不可能跟我們交好。夏婉言不是那種這麼容易就被說動的人,她那人十分自負高傲,必然不願意被別人攥在手掌心耍的團團轉。據說在朱雀國,只有她耍別人的份兒!”
“聽起來,你對她還相當推崇?”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1、大楚楚吃醋很難纏
“聽起來,你對她還相當推崇?”楚初夏不由得酸了一句,那小眼神也是,斜斜的,透露了點兒不滿。
聞到了濃重的酸味兒,帝堯一愣,旋即低頭看進她的眼眸,發現那一雙勾人的眸子此時面帶不善地看着他,頓時讓他頭皮有些發麻。
趕緊哄道:“我的楚楚,你別太妄自菲薄。別的女人算什麼啊,就算男人也比不上你。就你呀,比她厲害上百倍呢,嗯?”
女人就是女人,哪怕明知道帝堯對夏婉言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看到自己的老公說別的女人的好話,楚初夏就是不爽!
她幽幽地看着他,道:“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得太誇張了,反而更假!”
帝堯一怔:“……”
覺得自己似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的樣子!
然而這還不算完,楚初夏見他不說話,又追了一句:“所以帝堯,被我說中了,你纔會不吭聲是嗎?”
太難纏了!帝堯覺得滿頭暴汗:“你這說的什麼話呢!在本王心裡,除了你還有誰?”
“人都是會變的!我怎麼知道,你如此推崇夏婉言,那麼欣賞她覺得她有本事,會不會未來接觸多了,就會看上她呢?你就是喜歡有本事的女人,你以爲我不知道嗎?”
楚初夏說完,自己想了想,覺得這個還真的是!
帝堯確實是喜歡有本事的女人,倘若不是她有幾分聰明入了他的眼,倘若不是她還有點手腕,他斷然不會對自己用情這麼深!
想想,覺得心裡更不爽了!
“楚楚……你要這麼說,我一點辦法都沒有。解釋你說我狡辯,不解釋你說我默認,是不是?”帝堯也不是個傻的,自然要爲自己謀求生路。
一句話沒說好,得罪了媳婦兒,那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再說了,現在都天黑了,搞不好一會兒他的大餐也沒了!
“你自己說說……”帝堯看着她幽深的黑眸,有些焦急,說道:“本王對別的女人,能比對你好麼?上次見到夏婉言,你看本王有多看她一眼不?”
他就搞不明白了,爲什麼楚初夏這麼介意夏婉言的存在。
殊不知,女人就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直覺,叫做第六感!
楚初夏直覺認爲,夏婉言會在她和帝堯之間興風作浪!
尤其,那本來就是一個不好搞的女人,實力又很強,只怕比汪詩藍還難對付。
“楚楚,你別不說話,你不說話我害怕!”帝堯見她眼神越來越冷,越發擔憂起自己的未來來。
他希望楚初夏多在乎他一點,自己被酸死了,也想過讓她吃吃醋。
然而她真的吃醋了,他發現自己吼不住!
楚初夏默默在心裡形成了一個主意,果斷地道:“帝堯,你欠了夏婉言一次,本來就是爲了我。以後這個人情我來還,你不準跟她見面,不準跟她說話,不準看她一眼!”
帝堯心口提着的那口氣總算是鬆了下來。
她願意提要求,那還算是好的!
“好好好,都答應你,嗯?”哪怕她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送!
但是楚初夏卻不又不放心了,說道:“你做得到麼?倘若她一直跟你說話,你怎麼辦?”
帝堯:“……把她弄啞了?”
沒完沒了了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2、從她眼眸中看到了殺意
“夏千夜只怕要發狂!”楚初夏白了他一眼。
被楚初夏來了這麼一茬,帝堯總算是瞭解自己吃無名醋的時候,楚初夏是什麼感受了。
他無可奈何地感嘆了一句:“我發誓,我絕對不跟她閒聊!當然,有些時候事急從權,倘若她以公主身份過來,我也不可能招呼不打對不?你也要理解我,好不?”
楚初夏幽深的眸光瞅着他,看了好半晌,終於退讓了一步,道:“嗯!行。”
這件事,也算是翻篇了。
雖然楚初夏心裡對夏婉言的存在很嘔,比明月心還嘔,但是她還是吞了這口氣。
要不然怎麼辦?
把自己的男人往外推,送給別的女人?
沒那麼便宜的事,她的男人,只能是她的!
如果他變心,殺了他,也不成全別的女人!
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帝堯甚至從她眼眸中看到了殺意,不禁汗毛一豎,問道:“楚楚,你……在想什麼呢?”
楚初夏也不藏着掖着,說道:“倘若你對我不住,我會殺了你!”
帝堯:“……”
他無奈地道:“真狠的女人!”
說實在的,哪怕她對他不住,他只怕也下不了手殺她啊!
~
好在,這個小風波算是很快消停,畢竟楚初夏也不傻,不可能將這種事一直放在自己和帝堯中間,無中生有妨礙感情。
所以,在帝堯的無恥厚臉皮下,很快兩人又沒羞沒臊了。
吃了一頓讓風起雲涌等人都下意識躲得遠遠的虐狗晚膳,楚初夏就去浴池那邊遊了幾圈。
帝堯回到書房處理了一點事情之後,也跟着來到了浴池。
溫泉水氤氳着霧氣,寬大的浴池,看起來本來就似人間仙境。
而這霧氣之中,那一條纖細的身影在水裡游來游去,活生生一條美人魚!
見帝堯也跟着下了水,楚初夏朝着他這邊遊了過來,說道:“帝堯,我發現我現在的水性越發好了!”
“嗯?怎麼說?”帝堯順手就將她抱住。
只要能有機會抱的,絕對不錯過,這是帝堯的愛妻準則。
楚初夏也很習慣他的動作,偎依進他的懷裡,說道:“以前我潛水到下頭,總是沒有辦法到最深的那裡。可是剛纔我試了一下,發現我不但可以潛下去,甚至還能夠站在水底好長時間!”
帝堯臉色一變,道:“你爲何總去挑戰那些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呢?”
“不挑戰怎麼知道不可能?”楚初夏一臉“你很奇怪”的神情看着他。
帝堯卻道:“危險的事情,你等本王在身邊的時候再做,知不知道會讓我擔心的?”
原來是這樣!
楚初夏吃的笑了,道:“瞧你,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成天擔心這個擔心那個!”
“我這不是……”帝堯看着她那小樣,真想給她一頓揍屁股!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擔心我,嗯?”楚初夏怎麼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她笑嘻嘻地湊過去,在他脣上親了一口,道:“你看着我,再潛下去!”
說着,離開了他的懷抱,一頭紮了下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3、五體投地
帝堯緊張地看着水底的情況,卻發現好像只看到了一條人魚一樣的影子,一會兒就沉到了水底,那速度極快,姿態極爲優美。
他不放心,也跟着潛了下去。
沒一會兒,他就看到了楚初夏站在浴池最深的那塊地方,十分平穩,因爲他滑水,水流將她的中衣弄得飄了起來。
看見他也來了,楚初夏脣角彎彎、眉眼彎彎,衝他笑了笑。
帝堯這才放心。
雖然他的水性很好,但是這塊地方不是普通的深,他沒待太久,衝過去把她拉着就上去了。
浮出水面,帝堯氣息微緊,卻見楚初夏氣息竟然一點都沒有混亂,不禁有些詫異:“你這是……人魚的眼淚給你的能耐吧?”
“或許。”楚初夏眨了眨眼睛,同意了這個說法!
如果不是人魚的眼淚的原因,只怕別的都解釋不通的!
她點點頭,道:“我也覺得是!看來這神器除了能解毒,還是挺有用的!我潛入下面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在這裡一樣。下次有機會,我直接潛入深海看看!”
想到海神希娜可是美人魚呢,她總覺得,或許自己有了人魚的眼淚,也能夠成爲美人魚?
帝堯卻不贊同地皺眉,道:“本王不希望你去冒險。”
主要是,不希望她去了自己去不了的地方,這種感覺很不好!
楚初夏也沒有堅持非說要去,反正以後真的去了海邊,她偷偷去了,先斬後奏,他又能如何呢?
“我不遊了,有點累。”楚初夏說着,就打算上岸。
但是帝堯卻摟着她的腰不讓她走,說道:“再陪本王泡一會兒,嗯?”
楚初夏想了想,沒有拒絕,回到了岸邊,拿過洗澡用的布巾,笑道:“我給你搓背?”
面對自己的男人,她還是很大方的。
帝堯十分喜歡她這股勁兒,笑開。
解開了中衣趴在岸邊,任由她一下又一下地給自己擦背,那感覺,賽似活神仙!
楚初夏的手法很不錯,本來就是會一點按摩的,給他擦得差不多了,就給他按背。
帝堯舒服地眯着眼睛趴在岸邊,說道:“楚楚,你這手技巧,是哪兒學來的?”
他實在疑惑,以前她就是個飽受虐待的小傻子,怎麼醒來之後,集萬千技藝於一身!
楚初夏微微一頓。
她總不能說,我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想了想,她繼續給他按背,不着痕跡地轉移話題:“不管我從哪兒學來的,反正別人想要我伺候,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只有你有這樣的殊榮,你應該感激涕零!”
帝堯失笑,道:“嗯,本王感激得五體投地!”
說着,他迅速轉身,將楚初夏壓在了身下。
這姿勢,可不就是五體投地?
楚初夏嚇了一跳,布巾掉到了水裡。
帝堯卻沒讓她去撿,灼熱的吻就這麼籠罩下來。
本來,溫泉水就很暖,眼下又是夏天,他這麼一來,楚初夏只感覺自己更熱了!
“帝堯……”她覺得不想動彈,壓根就不想在這裡。
帝堯卻沒有讓她走的打算,在她脣上模糊不清地說道: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4、多多少少對他有些嫉妒
帝堯卻沒有讓她走的打算,在她脣上模糊不清地說道:“在水裡你不會那麼累,嗯?”
他越發瞭解她的身體,賣力地在她身上點火,楚初夏一會兒就被他弄得沒力氣了,哪來的勁道反抗?
加上,這兩天她總感覺身體倦倦的,只能是氣喘吁吁地道:“只准一次,做完拉倒!”
說好給他獎勵的,這貨對於獎勵,只認這個,也是沒誰了!
反正是他在努力取悅自己賣力伺候自己,她就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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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堯聽了她的話,雖然對於只能做一次十分不滿,但是想到她這麼怕累,也不捨得她辛苦,所以就果斷答應了。
只能做一次,那就做久一點咯!
慢慢來……
~
在浴池裡顛鸞倒鳳,結束之後,帝堯是一臉的滿足,楚初夏卻真的是一根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她任由帝堯幫自己清洗好,將她抱起來,送回了寢房。
抱着軟綿綿的蠶絲被,楚初夏雖然覺得身體很累,卻沒有睡意。
畢竟還早着呢。
“怎麼了,不困?”帝堯換上了中衣,將讓風起送過來的摺子拿到牀榻邊,坐在楚初夏旁邊靠着牀柱,打算看一會兒。
楚初夏看着他勤政的模樣,脣邊勾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眼裡,多多少少對他有些嫉妒,這男人的體力怎麼就這麼好!
“嗯,覺得不困。大概之前才睡了一會兒沒多久吧。”
帝堯聽她這麼說,把手裡的這本摺子看完,就丟在一旁,跟着躺了下來,將她放到自己的臂彎處,道:“本王抱着你睡,會不會睡得好一些?”
楚初夏失笑,道:“你看你的摺子吧,反正還早呢,急什麼?”
“是啊,還早呢,可惜就不給吃了!”帝堯低頭看了她一眼,覺得此時的她乖巧得跟貓咪一樣,實在是讓他心中充滿了愛憐,忍不住低頭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
楚初夏沒有動,安安靜靜地靠着他,說道:“帝堯,你說我……會不會其實根本就不是狐人?”
帝堯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不由愣了下,才道:“因爲想這個,所以你睡不着?”
“也不算是,不過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了。”楚初夏雖然思考這個問題已經好久,但是她還是第一次跟帝堯正視這個問題:“狐人都會變身,爲何我不會?”
“異類又怎麼了?按理說,天資特別高的人,其實也是異類。”帝堯怕她妄自菲薄,安慰地說了句,也是有道理的。
楚初夏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她壓根就不是在意那個!
她乾脆抱着被子坐了起來,正經地說道:“帝堯,我今天在御花園休憩的時候,聽到有人說,我很有可能不是楚天敖的親生女兒!搞不好,是我那個所謂的娘從哪裡抱回來的呢?”
這個時代,也沒有個什麼親子鑑定的,不然她還真想去做一個!
倘若不是,跟楚家斷絕關係也挺好的。
那個家門,她光憑原主零碎的記憶就覺得很不喜歡。
帝堯皺眉,沒想到她是在思考這個問題,便問:“那你可有什麼想法?”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5、這一回的夢境
楚初夏搖頭,道:“我想不明白,記憶裡自然也沒有這些。但是,我還是挺想弄清楚的。”
“你明日去問下藍紓凌,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楚天敖的親生女兒?”帝堯其實也不想有那麼個岳父。
楚天敖他是知道的,是一個沽名釣譽之輩!當初娶楚初夏過門,聘禮中就有給楚家男丁升官的無形要求。
不過,反正楚家人也沒一個對楚初夏好的,他也無需去應酬那些人的臉面。
“嗯。”楚初夏點點頭。
也只有問藍紓凌了。
帝堯思索片刻,又道:“倘若你不是楚天敖的女兒,應該也是狐人的。只是不能變身,又不妨礙你現在已經是天狐了,嗯?”
“可是我現在是天狐,我也不能變身啊!”楚初夏噘嘴。
話說,狐狸那一身皮毛多暖和,冬天的時候,變成狐狸過冬是不是好點兒?
帝堯不知道她心裡想的這些,不然可能要吐血!
他笑了下,道:“不管能不能變身,不管是什麼種族,總之,你是本王的楚楚,這點不會變,其他的一切都是無所謂的!”
這貨,情話真的是越說越順口了!
楚初夏美眸含笑,瞭了他一眼,忍不住湊過去親了他俊臉一下,說道:“嗯,反正這個日後可以查,不着急!”
說完,她重新躺下,靠在他旁邊,道:“你不睡我就睡了!晚上不要盯着這些看,眼睛會壞的。你要是瞎了,我倒是會嫌棄你的!”
她閉上了眼睛,嘀咕了一句:“這個世界可沒有眼鏡!”
後面一句,帝堯沒聽清楚,有些疑惑,問:“什麼眼睛?”
“嗯……等我那個圖畫好了給你看看!”楚初夏模糊地應了一聲,努力醞釀睡意。
晚上畫圖對眼睛不好,她現在不着急了,自然不會這麼拼命。
學習和發明創造的事情,都放到白天做!
本來不太困的,努力招來瞌睡蟲,楚初夏很快就入了眠。
大概是睡前一直在思考自己的身世問題,楚初夏又做夢了……
這一回的夢境,不是那個小女孩,而是完全陌生的世界!
一個女人痛苦地在分娩,在鬼門關口幾番徘徊,終究將一個女嬰生了下來。
這個女嬰生下來就不會變身,女人的男人說,這女嬰是個不祥之物,便將孩子丟棄出去。
這女人的男人,只看得到背影,只覺得有兩分熟悉,卻看不到長相。
冰天雪地的,那女嬰差點就凍死,好在命不該絕,被一個叫做向蘭的女人撿了回去。
向蘭是勾欄院的紅牌,也不知道誰打的種,已經有了八個月的身孕。
撿走這個女嬰,向蘭也是一片私心可不是什麼善念。她抱着那種念頭,反正是個女娃子,搞不好以後長得很漂亮呢?
如果長得好,日後就能接客,給自己賺錢;長得差,日後給自己的孩子做個奴婢丫鬟什麼的,反正平時也就是給她一口飯吃而已。
誰知道,向蘭這個胎,卻是個死胎!
本來想靠着這個胎要挾楚天敖進入楚家大門的,沒想到功虧一簣。
於是,向蘭就將目光投在了撿回來的這個女嬰身上……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6、就只是抱抱親親
楚初夏睡到了後半夜,她感覺到熱出了一身汗,猛然醒過來。
“楚楚,怎麼了?”她一動,帝堯立刻就醒了。
楚初夏有些茫然。
那到底是夢,還是現實?
那該不會就是她的身世吧?
倘若是的話,她就真的不是楚天敖的女兒,那麼她的親生父母又是誰呢?
難道,真不是狐人?
“楚楚?”帝堯見她失神,不禁有些擔心,一隻手臂將她攬入懷中,另一隻手則是將她的手攥在掌心,察覺到她手心的溫度,不由驚呼道:“楚楚,你的手怎麼這麼涼!”
明明天氣這麼熱!
楚初夏這纔回過神來,道:“我都汗溼了,帝堯,我要換件衣裳。”
帝堯點點頭,摸了摸她的發頂表示安慰,道:“我去給你拿。”
對於這三好老公,楚初夏是欣慰的,重新躺下。
抱着被子,聞着有帝堯那好聞的墨蘭香氣的牀榻,她覺得自己的心神漸漸安定下來。
可是,想要解開自己的身世之謎的想法,就越發強烈了。
“楚楚,來換衣裳了!”帝堯很快就將乾淨的中衣拿了過來,親自給楚初夏換上。
看着他溫柔的模樣,楚初夏心裡一片溫情,順從地任由他給自己套上中衣,看着他妖孽的眉目,忍不住湊過去在他眼睛上親了一下。
帝堯一愣,給她系衣帶的動作頓了頓,旋即眸色深沉下來:“楚楚,天時地利的,不要勾引本王,不然一會兒你又說累!”
他是越來越不經勾引了,在她面前自制力幾乎爲零,可是她偏偏卻越來越勾人!
楚初夏本來就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她一旦喜歡了,從來不會吝嗇於表達自己的感情,也不會扭捏於肢體語言。
這點,帝堯很喜歡。
但是也因爲這點,他時常都在崩潰的邊緣!
勾引了不給吃,簡直要命啊!
楚初夏笑了,讓他給自己繫好了衣帶,這才抱住他的腰,說道:“嗯,不勾引,就只是抱抱親親!”
帝堯無語地摟着她躺下。
雖然有些心猿意馬,但是他並沒有忘記她突然從夢裡驚醒的事:“楚楚,你做噩夢了?”
楚初夏沉吟片刻,在他以爲她又睡着了的時候,突然說道:“不算惡夢。不過也不是好夢。”
“跟本王說說?”帝堯一下又一下地撫摸着她的背部。
雖然她已經完全清醒過來,但是他還是感覺到她背部有些僵硬。
楚初夏點點頭,道:“我就是做了一個疑似於我身世的夢!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倘若那是真的,頂多代表着我不是楚天敖的女兒,並不能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
“或許,只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別想太多了。不會有事的,嗯?”帝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也湊過臉來,在她臉上蹭了蹭。
這種親暱的動作,比親吻更讓人心醉。
楚初夏點點頭,道:“嗯,我們繼續睡吧!”
帝堯自然是希望她趕緊睡,本來還擔心她這一醒過來,只怕是要睜眼到天亮的,見她主動說要睡了,也就放心了。
只不過……
她這樣在乎身世,明日就讓人去查一查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7、人魚的眼淚的作用
楚初夏在鳳天苑內忙碌了兩天,終於把大炮的改良方案做好了。至於有沒有用,那得去親自試驗過才知道。
她暫時不打算出府,就開始畫望遠鏡。
然而沒畫多久,她又覺得自己犯困了。
總覺得自己有些軟綿綿的,楚初夏懷疑自己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她想了想,就讓妙筆去把藍紓凌給叫過來。
藍紓凌還是老樣子,一身的藥味,也不知道泡在藥缸裡做什麼了,一進來,看見楚初夏好好的坐在那裡,那張清秀的臉蛋頓時拉長了:“楚初夏,我忙着呢!你別跟我說,你就想找我閒聊閒聊!”
這人真的是脾氣不好啊!楚初夏脣角一抽,道:“你過來給我把脈!爲何我這些天總覺得累得發慌?”
藍紓凌看她的氣色,紅光滿面,一點問題都沒有,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得很好的女人,哪像自己一個斷腸人在天涯!
看着就讓人嫉妒!
“你有人魚的眼淚護持,又是天狐之體,還能有什麼病?百毒不侵百病消除了好嗎?”
她憤憤不平地走過去,給楚初夏把脈。
然而,不一會兒,不耐煩的神情就變了,她吃驚地看着楚初夏,一雙眼睛瞪得很大!
楚初夏疑惑地問:“怎麼了,你這是見了鬼的眼神!”
“你是不是忘了吃避子丸了?”藍紓凌一臉的便秘色。
楚初夏一愣,想到某種可能,頓時有些心慌:“不是吧?我一直都有吃!昨天晚上……我也吃了啊!”
藍紓凌看了一眼她的肚子,旋即一臉你好自爲之的樣子,道:“大概……是人魚的眼淚,讓所有的藥效對你來說都沒用了?”
之前怎麼都沒想到這種可能呢?
是藥三分毒!避子的藥方,比尋常的藥要毒啊!
看來,以後要給楚初夏保胎,她這個神醫還要研製更多效果更好的藥才行,不然只怕會被拆招牌!
楚初夏本來一直覺得,自己的身體不適合懷孕,而征戰天下的生涯,也不適合生孩子。
所以,她很注意,每一次跟帝堯做過之後,都會及時將藍紓凌給的避子藥丸吃下去,就怕萬一自己懷孕身子重了,禁不起一點打鬥。
沒想到……
所以,應該就是人魚的眼淚的作用吧?
楚初夏有種仰天長嘆的無力感!
“行了,不管怎麼說,都得恭喜你。”藍紓凌收回手,道:“總是個喜事,雖然現在依然危機四伏,好歹不用到處奔波呀!你現在的身子是天狐之體,又有人魚的眼淚護持,這個孩子搞不好,是個神胎!”
楚初夏皺眉,倒是想起來那個夢。
或許,就因爲懷孕了,纔會做那樣的夢?
“哪怕現在還是很危險,也不能不要這個孩子呀!”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算了,這件事先別聲張,我一會兒跟帝堯說!”
“嗯,這個胎剛一個月,應該是在咱們一路從北面打下來的時候來的,你自己看着辦吧!以後啊,本神醫不用操心你的身子了!”想到自己被人魚的眼淚擺了一道,藍紓凌就一臉的鬱卒。
爲了方便楚初夏避子,爲了成全堯王那種幾乎天天都要發情的鬼性子,她才特意研製出來避子藥丸,她容易麼?
楚初夏見她轉身離去,忍不住笑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8、蠢狐狸
噙着微笑,楚初夏離開了寢房,直接往書房那邊走去。
剛走到書房門口,帝堯就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然後風起雲涌就從裡頭走了出來,楚初夏跨過門檻走進去。
“楚楚,你不是說去休息了麼?”帝堯有些納悶。
方纔畫圖畫着畫着,她就說有些困要回房睡覺。
這不過半個時辰多點,她就回來了!
楚初夏抿了抿脣,攏住了嘴邊要揮散不去的笑意,說道:“嗯,我方纔讓藍紓凌給我看診了!”
“怎麼了,你身子不適?”帝堯俊顏頓時繃緊,緊張地走過來,將她扶過去坐下。
一臉的擔憂。
楚初夏故意拿喬,一臉爲難地說道:“帝堯啊,我有一個好消息,也有一個壞消息,你要先聽哪一個?”
“都是關於你的?先說壞消息!”帝堯對好消息不感興趣,畢竟她過得好是他的期望。
可是她如果有哪裡不好,他就緊張了!
楚初夏歪着頭看着他,道:“壞消息啊,就是藍紓凌這個神醫對我沒用了!她治不好我的病!”
“你病了!”帝堯果然上當了,立刻就將她打橫抱起來,準備出門,道:“什麼病?藍紓凌不能治,是不是找花秋穎可以?他們倆都不行的話,本王帶你去朱雀國或者嘯虎國找別的神醫!”
“先別急着走!”
看他那一臉的緊張,似乎馬上就要把風起喊進來去叫花秋穎的樣子,楚初夏也就不忍心逗他了,連忙一把抓住了門框,阻止他出門。
“你先聽聽我的好消息行嗎?”
帝堯哪裡有心思聽,但是又不忍心違逆她的意思,便隨口說道:“那你快說!”
“先進去,我只告訴你!”楚初夏環住了他的脖子,就着公主抱的姿勢,特別好親吻,一口親在了他的薄脣上!
“你快說呀,急死本王了!”哪怕她主動送吻,帝堯也沒覺得高興了!
不過,還是老實地聽她的,進門,讓風起將書房關上,風起也老實地表示,會關上耳朵!
進屋後,楚初夏不再賣關子,貼在帝堯耳邊說道:“你又要當爹了!”
“什麼當爹不當爹的,你病了,得趕緊治……”帝堯心急如焚,說着說着才消化了她的話,整個人都傻住了!
“你說什麼!”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金眸。
難得從他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楚初夏不由噗嗤一笑,道:“剛剛藍紓凌給我診脈說的,我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帝堯卻還是沒能從傻愣愣的狀態裡跳出來,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了椅子上坐下,確認性地問:“你懷了?又懷了本王的孩子?”
楚初夏臉色一黑:“不是你的孩子,難道我跟野男人懷的麼?”
帝堯一怔,連忙賠笑,道:“不不不,你看我都高興傻了!”
她懷孕了,跟上次的感覺不同!
上次他們分手了以後,她態度那樣堅決,根本就不想回頭。
而內憂外患太多,所以帝堯壓根沒感受到多少喜悅,然後那個孩子又沒了。
失去過一個孩子悲痛萬分,這一次終於又有了,帝堯能不高興麼?
他傻了一會兒,纔回過神來:“太好了太好了!本王終於要當爹了!楚楚給本王懷了孩子!”
楚初夏:“……”
蠢狐狸!
第二卷:一鳴天下 289、懷個孕還要失去自由
雖然覺得帝堯這個樣子真的好蠢,如果她笑話他的話,他大概會生氣,但是楚初夏還是忍不住笑了。
笑得很開懷!
能夠看見大堯王這副模樣的,也就只有她了吧?
然而帝堯居然沒有生氣,傻乎乎地摟着她,然後又患得患失起來,笑容收斂了,皺眉道:“不行,這一回一定要仔仔細細地養着你的身子!藍紓凌不是說,你的身子還沒好麼?現在懷孕會不會不好?”
這纔是新科爸爸的模樣啊!想想上次她懷孕,他是一點兒喜悅都沒看到!楚初夏心中感慨,嘴上說道:“藍紓凌說,以後我再也用不上她這個神醫了!因爲有人魚的眼淚,我只會好好的!”
“也對!”帝堯這纔想到,他的楚楚可是身懷三項神器,人魚的眼淚在她體內,她百毒不侵,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病痛!
就是一般的傷寒,都不會超過一天就能自愈。
藍紓凌對於楚初夏來說,自然就沒用了!
想到這裡,帝堯笑得更傻了,就這麼低頭看着她的眉眼,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一樣。
他摸了摸她的頭髮,說道:“楚楚,從今天開始,你必須聽我的!本王絕對不容許你有半點閃失!”
楚初夏挑眉,明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卻故意挑刺兒:“人家都是懷孕了就當上了皇后,你這……我懷孕了,從王的位置跌落了,以後都必須聽你的了?”
“不,你還是本王的王,但是從今往後,本王就要把你供起來了,萬萬不可受到半點折騰!”帝堯看着她,金眸內滿滿都是笑意。
此時的大堯王,身上哪裡還有半點冷煞?
那根本就跟尋常男子沒什麼不同,第一次要當爹,一樣的傻憨!
楚初夏也忍不住笑了,說道:“帝堯,你說這一次……是不是伯俞回來找我們了呢?”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腹部,突然想到那個無緣的孩子。
感覺那還是不久前的事情!
帝堯的眉眼也冷凝下來,肅然說道:“一定會的,伯俞那樣孝順,一定不會忍心讓他的娘失望,一定會重新來找我們的!”
“帝堯……”楚初夏抱住他的腰,整張臉貼在他身上,軟軟糯糯地提出了要求:“這一次懷孕的事情,在我肚子大起來之前先不要聲張,哪怕親近的人也不說,好麼?”
她覺得,就憑帝堯現在高興的傻勁,爲了將她照顧仔細,對這個胎定然是嚴陣以待,只怕很快就讓所有人都知道了。
目前局勢並不穩定,她不想將這件事聲張,否則她又會重新成爲別人拿捏帝堯的把柄!
一聽她的話,帝堯就懂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道:“好!不聲張,但是你必須萬事小心,不能像以前那樣,總喜歡冒險了,嗯?”
楚初夏仰起頭來看他,美眸內是繾綣的笑意,沒有答應。
帝堯便小心地在她旁邊坐下來,讓彼此的目光距離沒有那麼遠,再一次認真地要求:“楚楚,答應我,爲了我、爲了我們的孩子,任何事情都不準冒險,不準私自行動!”
“看來,懷個孕還要失去自由呀!”楚初夏失笑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0、以後萬萬不能這麼做了
“看來,懷個孕還要失去自由呀!”楚初夏失笑了。
帝堯的臉色十分嚴肅,幾乎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畢竟,自己的女人自己瞭解,她這麼幾次三番不肯答應,就一定是因爲她懷有別的心思。
只要她答應了,就必定會做到的!
也不對,答應了她也做不到,最多……在考慮問題的時候,會思考他的話而已。
這就夠了。
“楚初夏,答應本王!”他強勢地命令,金眸略略有些陰沉了。
楚初夏微微嘆息,無可奈何地看着他,道:“我只能答應你,儘量不去冒險,但是那是有前提條件的。一來,事急從權;二來,你不能有危險!”
後面這一句,融化了帝堯整顆心!
百鍊鋼頓成繞指柔!
“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他脣邊勾着笑,金眸內也只剩下了溫柔繾綣,低下頭來跟她額頭對着額頭,充滿幸福的氣息就這麼在兩人之間環繞。
楚初夏突然笑了,說道:“帝堯,你就沒有考慮過一件事麼?”
“什麼事?”帝堯疑惑地擡起頭來,看進她的眼內。
楚初夏壞壞地一笑,道:“既然已經確定我是懷孕了,那以後……昨晚那樣的事情,可就不能再做了!萬一傷了孩子怎麼辦?”
一開始,“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帝堯還有些糊塗。
聽到後面一句,他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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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鄭重其事地宣誓:“沒錯!爲了不傷到孩子,以後萬萬不能這麼做了!”
楚初夏:“……”
她故意想讓他不爽的,沒想到他沒中招?
爲什麼她有一種自己比不上孩子重要的感覺?
爲了孩子,她是不是對他就沒有誘惑力了呢?
“以後,本王會盡量剋制,你也不準勾引本王。不然,你必須用其他方法來幫本王排解!”帝堯又來了這麼一句。
楚初夏張了張嘴,突然覺得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這臭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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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初夏早就盤算着要親自走一趟楚家,卻因爲懷孕的事情,帝堯不讓她出門,她沒去成。
倒是王夢蕊和楚雨凝找上門來,楚初夏在鳳天苑外的大廳內,見了這兩個給過原主無盡折磨的女人!
她讓管家將兩個女人迎進來,卻又晾着她們等了半個時辰,這才款款出現。
看到那張顛倒衆生的臉,還有那閒散慵懶的姿態,王夢蕊就是一陣火氣:“楚初夏……”
然而,一個冷眸朝她掃過來,不等楚初夏開口,她身後的妙筆便厲聲喝道:“主子的名字豈是你可以直呼的!見到堯王妃還不快行禮!”
王夢蕊一愣。
卻見楚初夏一派雍容華貴,懶懶地往主位上坐了下來,慵懶的眉眼朝自己看過來,似乎在等着自己行禮!
想到過去被自己踩在腳底下的那個臭丫頭,如今卻要自己對她跪拜,王夢蕊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倒是楚雨凝一把拉住她,率先福身行禮:“民女見過堯王妃!”
王夢蕊一怔,收到了楚雨凝的眼神示意,只好也胡亂福了個身:“民婦見過堯王妃!”
楚初夏這才滿意了,脣邊勾出一抹淡笑,說道:“賜座吧!”
然而,這樣並不算完。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1、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王夢蕊和楚雨凝坐下之後,還沒說出來意,楚初夏悠閒地將茶盞端起來喝了一口,說道:“楚夫人和楚小姐難得來高門大戶,不知禮,第一次也不怪。只盼日後記得,這裡是堯王府,本王妃是帝堯明媒正娶的正妃!”
這話,隱隱有些霸氣。
這種霸氣,還不是她當鮫人王的時候那種,僅僅是王妃的身份。
從前的三品官員的嫡夫人,如今卻要在庶女面前低頭,王夢蕊如何能服氣?卻又胳膊擰不過大腿,只能不吭聲。
楚雨凝咬了咬下脣,忍下了心頭的難堪,說道:“堯王妃所言極是!是我們失禮了!”
她們是有求於人的,自然不能不放低姿態。
如今的楚初夏,可不是過去那個好拿捏的了!
楚初夏覺得這個楚雨凝還是十年如一日,她做夢夢到的那些場景,楚雨凝當真是奧斯卡級別的演技。
當着別人的面是那樣溫柔賢淑,在她面前,卻是那樣惡毒!
“卻不知,嫡母與嫡姐前來,所爲何事?可是見本王妃今日風光,故而前來套近乎的?”楚初夏懶洋洋地問。
跟隨在身後的妙筆都忍不住眼角一抽。
主子,你一本正經地說出這麼直白的話,讓人家怎麼接?說不是那不是要立刻混蛋,說是,誰拉得下這種臉皮?
王夢蕊當即就想發作。
畢竟,以前在楚初夏面前作威作福習慣了,難免會養成習慣,壓根就沒有意識到,如今的楚初夏地位高出自己不知道多少,已經不是她能夠壓制的了!
楚雨凝倒是個識時務的,搶先開了口:“是這樣的,堯王妃,父親削職的事情,我想你應該聽說了吧?”
楚初夏覺得好笑,果然是爲了這件事!
不過,楚雨凝也慣會裝!
明知道這件事有帝堯在其中作梗的手筆,卻還假裝不知道!
“嗯,我家帝堯說了,過去本王妃病還沒好,鎮日瘋瘋癲癲的時候,孃家人不曾噓寒問暖過一句。這樣的孃家,不要也罷!”楚初夏淡然開口,說着這樣的話,好像再說今天天氣不錯一樣!
王夢蕊和楚雨凝臉色一黑。
而剛走到門外的帝堯卻是頓住腳步,不禁興致勃勃起來。
他剛剛早朝回來,進門就聽說了他的楚楚在見那兩個惡毒女人,便難免擔心那兩個女人對楚初夏做出什麼事來,磕着碰着他的楚楚就不好了。
疾步過來,卻聽到這樣的話!
他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而楚初夏卻很淡定,將茶盞裡的參茶又喝了一口,繼續說道:“隨後,我家帝堯又說了,父親爲父不仁,也不曾照拂過本王妃半點。那麼讓父親做再大的官也沒有意義,還不如平頭百姓呢!”
王夢蕊和楚雨凝臉色頓時更難看了。
倒是帝堯,聽得津津有味。
“我家帝堯”這四個字,簡直就跟蜜糖一樣,滲入了他的心坎裡!
“楚初夏,做人不能忘本!我承認過去對你不甚好,但是你好歹也是在楚家長大的,如今你得勢了,豈可過河拆橋!”王夢蕊終究忍不住了,破口大罵。
帝堯眉頭一沉!
居然敢罵他的楚楚!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2、何苦來哉
然而,不等帝堯邁步進去爲他的楚楚聲張,裡頭就傳來了軟軟的話語:“對呀,過去本王妃不受寵,被扔在後院長草的時候,你們不曾來見過我一面。而如今我得勢了,你們就趨炎附勢了,嗯?”
一句話,戳爆了對方醜惡的嘴臉。
帝堯不禁摸了摸鼻子。
這女人,還真是記仇得很,哪怕不計較他過去冷落她的事情了,這些事情還是在她腦子裡深刻銘記着!
莫不是,在提醒他對她有過虧欠,要對她好呢?
他不一直都清楚自己對她的虧欠,一直在努力麼?
王夢蕊還想說什麼,楚雨凝連忙拉住她,說道:“妹妹,過去……是我們不對,你大人有大量,哪怕不肯原諒我們,也要理解父親。父親可從來沒有對你做過什麼。”
“嗯,他確實沒對我做過什麼!因爲,他什麼都沒做!”楚初夏挑眉,輕鬆地又將問題扔了回去。
可不是麼?
在楚天敖的眼裡,天師出現以前,壓根就沒記得自己還有這麼個女兒!
唉,如今她懷孕了,她家帝堯管束得嚴,畫圖都不給多花時間,每天之規定最多能在書房裡待兩個時辰,上午一個,下午一個。
所以,她無聊地幾乎要長草!
結果,剛剛開啓無聊人生,這倆婊砸就送上門來給她消遣,還是挺有樂趣的嘛!
王夢蕊實在是坐不住了,嚯的站起來破口大罵:“楚初夏你就是個賤人,不想幫就說不想幫,何必惺惺作態!”
“本王妃有惺惺作態麼?不是一直都表態了,告訴你們,沒打算幫楚家麼?”楚初夏輕輕鬆鬆地回了一句。
同時,也制止了帝堯想要邁步進來的衝動。
本來看見王夢蕊罵楚初夏,他是一點都不想忍,就想直接衝進去給王夢蕊兩巴掌。
但見楚初夏玩的開心,也就算了,讓她玩吧。
他退出了大廳門口周圍,直接往鳳天苑去,卻吩咐風起:“讓惟妙惟肖盯着點兒,王妃若想打殺,就幫襯着點兒,別讓王妃親自動手,累壞了她!”
“是!”風起內心瘋狂吐槽。
這寵得沒邊了!
縱容他的王妃打殺也便罷了,居然還擔心她累着!
這邊帝堯又道:“等等,讓惟妙惟肖注意點,倘若見血了,千萬別讓楚楚沾上半點,髒了她的手!”
風起:“……是!”
這個“是”,他幾乎是咬着牙說的。
“再有,不準王妃有一點磕着碰着!”帝堯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突然覺得自己還是守在那邊的好,誰在都不放心,便又道:“算了,本王還是自己去盯着!”
風起:“……”
剛纔這一切,何苦來哉?
帝堯又回到了大廳外頭,沒想到,卻沒看見什麼血腥,而是王夢蕊抱着胸口倒在地上呻吟:“哎喲,我心絞痛……”
楚雨凝則是抱着王夢蕊,扶着她道:“娘,娘!”
之後,又擡頭看向楚初夏,眼神裡充滿了怨毒之色:“楚初夏,你打算見死不救?”
風起都不禁好奇,這是怎麼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3、把你知道的說出來
然而,座上的楚初夏卻紋絲不動。
她的眸光低垂,盯在手裡的參茶上,慢慢地喝了一口,才道:“嗯,這個溫度剛剛好,不太燙口,也不會太涼了沒味道!妙筆啊,下次你跟芳芷說一聲!”
這話,讓妙筆都忍不住想笑!
“楚初夏!”楚雨凝哪裡還裝得下去,撕開了溫柔的面目,冷聲說道:“我看你是記不住教訓!風雪夜歸人的毒應該還在你體內吧?呵呵,那毒無藥可解,就算神醫藍紓凌在堯王麾下又如何?不一樣救不了你?”
聽言,楚初夏挑眉,眼神裡頗有些詫異:這就裝不下去了?大概是知道這裡沒人幫她吧
真是可惜呢,風雪夜歸人,已經解了!
不過,楚初夏卻沒有聲張,而是說道:“當年,你親手灌藥給我的時候,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
楚雨凝一愣,旋即咬咬牙,繼續說道:“那就是讓你生不如死過一輩子!”
“我與你有何仇恨,就讓你巴不得我生不如死了?”楚初夏突然覺得,或許楚家的事情還有更多的內情!
如果只是看不順眼她,楚雨凝有的是辦法折磨她,爲何非要給她吃那樣珍貴的毒藥?
或者,有誰在幕後主使?
楚雨凝臉色一僵,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收住,說道:“你今日不肯幫忙,來日一定會後悔的!那個人可是承諾了,會給解藥的!!”
說着,就扶着王夢蕊往外走。
沒想到,門外卻又一尊煞神佇立。
“誰允許你走了?堯王府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麼!”
帝堯頂着那張妖孽俊美的臉,一身煞氣散開,楚雨凝只看了一眼,就覺得一陣威壓襲來,將她壓得透不過氣來!
“把你知道的說出來!”帝堯那精緻的薄脣,吐出了這普通的字眼。
他的語氣很輕,聽到楚雨凝的耳中卻像是千斤大石一般,壓在了她的心口上,讓她喘不過氣來!
楚雨凝下意識後退。
而王夢蕊,則是眼白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不說?”帝堯冷冷地盯着楚雨凝,隨口一句:“風起,將楚夫人扔到後院喂狼!”
“喂狼?”楚雨凝嚇了一跳。
而那王夢蕊,騰得就嚇醒了,哪裡還有半點暈厥的模樣?
楚初夏聽到外面的動靜,立刻放下了茶盞走出來,看到果然是帝堯回來了,臉上喜色便露了出來。
也不管還有外人在呢,當即投入他懷中,笑吟吟地問:“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你輕點兒,別亂蹦亂跳的,磕着怎麼辦?”帝堯低頭摟住她,剛剛還是冰封全身的冷煞,此時全部化爲溫柔如水:“回來一會兒了,本來想留着這兩個給你好好玩玩,省得你無聊。不過既然有些事情另有內情,那就不能放走她們了!”
旁若無人的對白,讓風起雲涌都默默地撇開了頭。
而王夢蕊和楚雨凝,則是臉色發白。
她們敢對楚初夏大呼小叫,那是因爲楚初夏曾經被她們壓制過,所以她們不知道怕。
而帝堯……
整個萬狐國,誰不怕他?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4、大堯王這話過了
楚初夏偏偏就是那個不怕的,她笑道:“沒事,放她們走吧!”
知曉她可能另外有主意,帝堯也不強行留下這兩人,而是道:“風起,楚夫人嘴巴不乾淨,先給她洗洗嘴巴,再將她們扔回去楚家!”
風起連忙答道:“是!”
“不!”王夢蕊尖叫:“楚初夏,你……”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風起手中一把鋒利的匕首,用極爲詭異的速度,頂在了王夢蕊的舌頭上!
嘴裡含住了一把匕首,王夢蕊嚇得要死,哪裡還敢吭聲?
一動舌頭就要沒了!
楚初夏不禁挑眉,仰頭問道:“帝堯,洗嘴怎麼洗?”
然而帝堯卻攬着她往鳳天苑走去,邊走邊道:“那些噁心的場面你就不要看了,省得我楚楚會做惡夢!”
別說風起,就連妙筆都覺得大堯王這話過了。
鮫人王楚初夏,是會見到血腥就做惡夢的人麼?
然而,楚初夏卻聽得眉開眼笑,竟然回了一句:“沒錯!我還是不看了,省得做惡夢!”
妙筆:“……”
因爲楚初夏懷孕的事情,目前就他們夫妻倆加上藍紓凌知道,甚至風起雲涌都還沒有知情,故而他們自然是不知道,楚初夏也是有點怕見了血腥對她懷胎不好的。
看着那兩個旁若無人喪心病狂秀恩愛的男女離開,這邊楚雨凝臉色慘白地哀求:“侍衛大哥,求求你,放過我娘!”
此時的楚家已然不是什麼權貴,楚雨凝最是識時務,軟下身段何嘗不可。
然,她遇上的是帝堯的人!
風起纔不管她,而是冷冷地注視着王夢蕊,說道:“你方纔罵了我家王妃賤人,我家王爺很不高興,故而你這舌頭是別想要了!反正招認幕後主使,令千金也可以!”
說着,那匕首飛快地動了一下,很快就離開了王夢蕊的嘴巴。
而王夢蕊,慘叫一聲之後,再無聲音!
嘴上一片血肉模糊,她顧不得痛,咿咿呀呀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舌頭沒了,當即暈了過去!
楚雨凝看得心驚肉跳,驚懼地看着風起:“你們要做什麼?”
“舌頭倘若留着不是用來說話的話,那你的舌頭,也沒有必要留着了!總之,讓你招認的方法很多。聽說楚家嫡女頗有文采,想必沒了舌頭,還是能寫字的!”風起朝楚雨凝走了過來。
他手裡還捏着一把鋒利的匕首,剛剛纔割了王夢蕊的舌頭,臉上又是凶神惡煞的神情,楚雨凝嚇得跌坐在地。
她爬了起來想要跑,然而一柄利劍卻橫在了她面前!
是帝堯的另一個侍衛雲涌!
“楚小姐,在下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招認的好!”風起脣邊勾起一抹冷笑。
楚雨凝哪裡還有什麼堅持,本來就不是硬骨頭,當即說道:“我招!我招!你讓我說什麼我就說什麼,千萬不要割我的舌頭!”
風起不禁冷哼。
還說跟堯王妃是姐妹呢,就這德行,也就有幾分架勢,沒有實質。
比楚初夏不知道相差了十萬八千里!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5、楚初夏的身世
帝堯帶着楚初夏回到了鳳天苑。
“你不用忙着去處理軍務麼?”楚初夏歪頭問道。
“怕你無聊,陪你一會兒。”帝堯低頭看着她,淺淺一笑。
真真是妖孽,那風華絕代,豈是一般男人可以比擬的?
以前,楚初夏覺得鍾離一銘是可以跟帝堯相媲美的人,可是現在,她突然覺得,鍾離一銘還是比不上她家帝堯的。
或許,這是情人眼裡出西施的效應?
喜歡了,就是最好的!
“我陪你去書房吧!”楚初夏很乾脆。
帝堯微微斂眉,顯然不太樂意她去書房,道:“去書房陪我可以,累了也有軟榻可以休息。但是你不能畫圖!”
“我看書,總可以了吧,倦了我就躺下!”楚初夏立刻給出保證。
畢竟,她的奇形八卦的書,還沒有看多少,目前只是學了一點皮毛,尚未能夠給完顏驥檢驗。
日後還得專門抽時間去見完顏驥才行!
只是她這肚子……
只怕這一年內,帝堯都不會允許她去東海了吧?
兩人剛剛走到書房坐下,帝堯還沒來得及打開公文,就見風起押着楚雨凝走了進來:“王爺、王妃,楚小姐願意招認幕後主使人!”
楚初夏跟帝堯對視一眼,旋即朝臉色慘白的楚雨凝看過去。
楚雨凝還沒從剛纔的血腥裡回過神來,怔怔地站着。
看到楚初夏,她心裡恨極,卻也知道,楚初夏如今不是她能得罪的人了!
“說!”帝堯一身冷煞,就簡單扼要的一個字。
比起來,楚初夏比他閒適多了。
楚雨凝垂下頭,斂去對楚初夏的嫉妒,抖着脣說道:“我知道的這些,都是我娘告訴我的。當年,那個叫做向蘭的下賤女子纏上了父親,並且懷了孕想要進楚家的大門。我娘以不知道那是不是野男人的骨肉而不肯同意,向蘭就一直沒能進門。”
“後來,向蘭突然抱着一個女嬰找上門來,那女嬰雖然還小,卻真有幾分像父親。父親就將這對母女迎進了府中,擡了向蘭小妾。”
“可是,向蘭是個勾欄下賤女子,父親對她沒有什麼寵愛。進了楚家不到一年,向蘭就歸天了。”
聽到這裡,楚初夏忍不住問了句:“她歸天了,是不是也是你孃的傑作?”
對此,楚雨凝悶聲不吭,反而徑自說下去。
“在你五歲的那年,突然有個黑衣蒙面人找上門來,給了我娘一千兩黃金,讓我娘給你吃下那藥。”
“本來我娘也容不得你,我也很討厭你,故而自告奮勇,將那藥給你灌了下去。”
“然而那黑衣人本來是說好的,等到你藥效發作,就要把你帶走。可是他卻食言了,沒有出現過。”
“從此後,你就變得癡癡傻傻,更好欺負了……”
“所以說!”帝堯氣息一沉:“你們也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更不知道他的意圖是什麼?”
爲了一千兩黃金,對一個稚童下毒手,甚至不知道對方是誰,爲什麼要這麼做!
楚家是缺這一千兩黃金的門第麼!
楚初夏卻是皺眉,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6、卻讓帝堯大驚失色
“那時候我年紀還小,我什麼都不知道!”楚雨凝生怕帝堯發怒,這位堯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惡魔啊!
哪怕長得再貌美,也不能掩蓋他一身的殺氣的事實!
帝堯看向風起。
風起頓時有些後悔:“王爺,那王夢蕊已經……斷舌了!”
“讓她寫字寫出來!”帝堯冷冷地道。
對楚家一個棄女用了風雪夜歸人這樣的藥物,顯然不是尋常人物。
那麼,爲何對象是楚初夏?
那麼,對方再也沒有出現,卻又是圖謀什麼?
風起連忙去辦,將王夢蕊帶了過來。
王夢蕊這回是真的暈厥過去,風起將她弄醒,問了一遍話,她才顫顫巍巍地寫了一行字:不知真面目,身上有塊玉佩,紋路特別。
“是什麼紋路?”帝堯又問。
王夢蕊在驚嚇之下,回憶了很久纔想起來那到底是什麼花紋,她被迫在紙上畫了出來。
雖然在帝堯和楚初夏的眼裡,這個王夢蕊有些蠢,但是畢竟是官家夫人,書畫還是拿得出手的。
最終畫出來的那個圖,送到了帝堯面前,卻讓帝堯大驚失色!
“不可能!”他當即就站了起來,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王夢蕊,你有沒有記錯!”
楚初夏看着他的反應如此之大,不禁有些疑惑:“這圖紋怎麼了?”
畢竟帝堯雖然一向都是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感,但平時也沒有這種樣子的。
她拿過那張紙,卻沒發現有什麼特別之處。
非要說特別,也就是那花紋一看就是很有身份的人才會佩戴的。
那王夢蕊已經被嚇得不行了,哪裡還敢說謊,她連連搖頭,滿臉的淚痕,跟嘴上的血跡混在一塊,煞是可憐。
不過,再可憐,也不過是惡有惡報罷了。
“那我再問你,我……到底是不是楚天敖的親生女兒?”楚初夏打算先不去理會帝堯的失常,等一會兒處理了閒雜人等再說。
關於這個,王夢蕊還真的不是非常知情,她寫下一行字:長得像老爺。
所以說,只是說長得像楚天敖,卻沒有其他證據表明到底是不是親生?
楚初夏沉吟片刻,便道:“風起,將她們送回去。”
她不想光明正大在堯王府處理這兩個女人,反正她懷孕了什麼事都不能做,回頭也有點樂趣,慢慢玩!
其他事情,還是她自己派人去查吧!
長得像楚天敖,爲何還會有人傳言她不是楚天敖的女兒,莫非,有其他人跟楚天敖長得很像?
風起令人將那對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母女倆送走了,回來,楚初夏卻又下了第二道命令:“去查一下,楚天敖有沒有親兄弟、近親兄弟……所有一切跟他長得有些相像的人,一五一十全部送資料過來給我看!”
“是!”風起又去了。
沒有其他閒雜人等之後,楚初夏這才轉頭看向還在盯着那個圖紋失神的帝堯,她說了這麼多話,他都沒有回過神來。
楚初夏自然明白,這個圖紋肯定戳中了他的內心某一處,竟能讓他方寸大亂!
“帝堯。”她伸手過去,放在他的手背上。
溫熱的觸感傳來,帝堯這纔回過神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7、那個人是誰?
“你在想什麼?”楚初夏不免好奇,看向那圖紋,始終沒看出門道。
帝堯看了她一眼,眼神複雜,接着又低下頭去看那紙上的圖紋,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個玉佩,我也曾見過!”
楚初夏一愣。
他繼續又道:“而且,幼年時期經常看見!”
楚初夏的心裡頓時有了一個猜測!
這個結果,與她之前那神奇的直覺不謀而合!
原來如此!
果然,帝堯又嘆了一口氣,道:“本王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他爲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照理說,楚家跟他無冤無仇,爲何他獨獨盯上你?”
那個人,竟然控制一個稚齡女童,下的是風雪夜歸人這樣的毒?
總不會是,爲了給他帝堯控制千山鳥飛絕吧?
問題是,那時候大家都不清楚,風雪夜歸人的毒還可以控制千山鳥飛絕!
倘若跟他沒有關係,也就是說,本來那個人就跟楚初夏有什麼瓜葛?
越想越覺得蹊蹺,越想越覺得頭疼!
“帝堯,你很難過麼?”楚初夏不動聲色地輕聲問了句。
對於帝堯來說,那人是信仰。
曾經不惜惹惱自己心愛的女人,也要偏寵明月心,保住明月心的性命。
楚初夏怎麼可能不知道,明聆歌在帝堯心裡是什麼樣的地位?
上一次跟明聆歌見面之後,帝堯雖然嘴上從來不說,但是楚初夏就是知道,帝堯心裡其實一直覺得愧疚。
畢竟,他承受了明聆歌莫大的恩情,卻偏偏忠孝不能兩全!
帝堯回過神來,將楚初夏的手攥在手心裡,道:“倘若給你下毒的人真的是我師父,我自然是難受的。或許,他真如你所說,並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你相信我的直覺?”楚初夏不禁問道。
帝堯看進她的眼眸裡,輕柔地說道:“不信你還信誰?你是我的妻,是我孩子的娘,是我這輩子最親近最在乎的人,只要你說的,我都相信。”
她斷然不會害他。
哪怕她心計再深,也絕對不會將那一套用在他身上。
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
“看你這話說的,我要是騙你,故意讓你衆叛親離,你也信我?”楚初夏不由失笑。
誰知道,帝堯卻深情款款,一臉認真地道:“嗯!哪怕你要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只要你高興!”
楚初夏:“……”
她突然有些哽咽了。
不懷疑他這話只是甜言蜜語,而是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她想過,帝堯很愛自己,爲了她,他可以不要命。
可是她還真沒想過,他會癡愚,這就是色令智昏了。
“你就會說好聽話哄我!”她嬌嗔地說了句,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
帝堯微微嘆息,看着她那俏然的模樣,說道:“你就當,是本王在哄你吧。楚楚,你應該知道,除了你,本王沒有親人了。”
他生下來就是算計。
在她之前,他沒有親人。
遇上她,心心相惜,才真正感受到了有親人的滋味!
哪怕爲了她付出再多,也覺得很快樂。
楚初夏偎依進他的懷裡,道:“我給你生孩子,生很多孩子,你就有很多親人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8、心裡堵塞特別嚴重
雖然知道了當年對楚初夏下毒的人,幕後黑手極有可能是明聆歌,卻依然解不開楚初夏的身世謎團。
楚初夏還沒有決定好,到底要不要去楚家走一趟,狐王的詔書下來了。
擇護國公二小姐爲後,於十日之後舉行封后大典。
雖然這個人是楚初夏選的,但是帝澤言這麼聽話,卻讓楚初夏十分疑惑。
最重要的是,鍾離思柳爲何不抗拒這個結果?
他們在籌謀什麼?
“你別想那麼多,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天塌下來,還有本王呢!”帝堯見她接到消息後就在那裡發怔,皺眉深思,不禁有些心疼。
本來她這懷孕的反應就比常人來得早,一般人懷孕一個月是不會那麼早每天感覺到疲倦、犯困的。
藍紓凌說,只怕她這一胎要吃不少苦頭。現在開始,藍紓凌已經開始致力於想辦法突破人魚的眼淚的威力,給楚初夏準備安胎藥了。
故而,帝堯更加不願意讓楚初夏勞心勞力。
楚初夏搖搖頭,說道:“我怎能不想?現在雖然兵權還是握在我們的手裡,但是在這不屬於我們的地盤,我還是感覺如履薄冰。難道你就能高枕無憂?”
哪怕堯王府還是帝堯的,安全也足夠保障。但是這京師,卻大多數不是他們的勢力,禍福難測。
帝堯無奈地道:“你想那麼多也改變不了事實!”
說着,他皺了皺眉頭,道:“不過你說的也對,京師確實不是我們的地盤。要不然這樣吧,楚楚你找個名目回東海去,如今鮫人部落繁衍生息能力變強了,會日漸強大的。你在那邊生產,本王也放心。”
他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是金眸內的情緒卻是非常糾結的。
想到把她送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她,就覺得呼吸不上來。
楚初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眼眸,說道:“你捨得讓我一走就是一年?”
懷胎十月,她如果真的去踏沙島生產,這一走要回來,必然是孩子生下來以後了。
“而且,你不覺得,等我帶着孩子回來,你又多了個被人鉗制的籌碼?”
帝堯不禁沉默。
他是失策了。
跟楚初夏有關的事情,他經常吃不準主意,有些想法根本沒辦法深思熟慮!
因爲總覺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成,怎樣都不夠好!
“行了你也別想這麼多,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要留在你身邊。不管我是依靠你也好,還是你眷戀我也好,反正都是這麼一回事兒!”楚初夏很乾脆地說道。
帝堯心中一動,將她摟過來,說道:“好,什麼事情都一起面對!”
哪怕要死,也死一塊!
說得容易,做的難啊!
想到明聆歌極有可能另外有什麼陰謀,帝堯就覺得心裡堵塞特別嚴重。
明聆歌到底是什麼人?
他到底想做什麼?
幼年時期那麼多年的悉心教導,難道那親如父子的感情都是假的麼?
這些問題,帝堯在楚初夏面前提也不提,就怕她想太多。
“主子,管家來稟,說是護國公二小姐上門拜訪!”妙筆的聲音在窗外響起。
楚初夏一愣:“護國公二小姐?”
剛剛定下了王后人選啊!這是要來站陣營嗎?
第二卷:一鳴天下 299、爲何是我?
護國公二小姐,叫做徐芮菱。
年方十七,長得呢,在楚初夏之流面前不算出色,拿出去跟別人比,卻還是要高人一等的。
“徐二小姐從來不出來走動,今兒個怎麼有興趣來本王妃這裡?”
見女眷,帝堯要避嫌,所以楚初夏自己來到外院的大廳,進門便看見那一個閒淡的女人坐在大廳上。
旁邊,奉了一杯茶水。
畢竟是馬上就要當王后的人了,堯王府的人也好生伺候着。
聽到聲音,徐芮菱便立刻站起來,中規中矩地垂首躬身福了福:“芮菱見過堯王妃,給堯王妃請安!”
乍一看,也是個知書達理的,就是不知道跟徐芮珊是不是一類人!
“罷了,坐吧!”楚初夏應了一句,走上了主位上坐下。
過來伺候的下人更是仔細,因爲天氣炎熱,先是給她的座位上鋪了一層柔軟的毛毯,然後再鋪上涼墊,隨後又上了溫補的參茶。
每天都是這麼當老佛爺一樣被供着,楚初夏興趣缺缺,目光全然放到了徐芮菱身上。
“徐二小姐走這一趟,所爲何事?”她又問了一遍。
顯然,這個徐芮菱雖然足不出戶,但是該懂的規矩還是懂的,她雖然是坐下了,卻始終沒敢擡頭冒犯堯王妃的天顏。
雖然是庶出,卻也極有教養:“聽聞狐王擇後,最終的結果是堯王妃所定奪。芮菱想問的是,爲何是我?”
“爲何是你呀?”楚初夏緩緩笑開:“說起來可能你會覺得不太好受,不過本王妃也不想騙你。當時你那嫡妹衝撞了本王妃,偏偏還讓太皇太后瞧上了她。本王妃跟太皇太后不對頭,想必你也是知道的。自然,就不會讓太皇太后如願,那麼隨口一說,就是你咯!”
說着,她笑吟吟地看向徐芮菱,道:“也就是……緣分吧!”
徐芮菱沒想到竟然是這種原因。
讓她更驚詫的是,這堯王妃竟然是如此率性之人,這樣的理由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就爲了膈應太皇太后和徐芮珊,就選了她徐芮菱!
“現在想來,我隨口一挑的人,居然還真不差!”楚初夏盯着徐芮菱看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還真有些後悔了,將你配給帝澤言,可惜了你!”
徐芮菱臉上現出一絲驚慌,她連忙站起來,說道:“堯王妃莫要說這樣的話,芮菱可承擔不起!”
楚初夏沒吭聲。
本來吧,帝澤言如果不對她說什麼鬼話之前,她還是願意替帝澤言挑個好媳婦的。
可是現在……
當真覺得可能糟蹋了徐芮菱呢!
畢竟,帝澤言在這個位置上,也未必能坐多久,他的女人,多半是陪葬用的!
“堯王妃,不管您是出於什麼原因,這樁婚事卻也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了。芮菱素來不善人情往來,只盼着堯王妃能爲芮菱指點一二。”徐芮菱這才微微擡頭,看了楚初夏一眼。
看了一眼才震驚,堯王妃果然生得好美,難怪被人謠傳是媚狐!
“原來你是來討要生存之道的!”楚初夏也看了她一眼,說道:“左右是我隨口改變了你的命運,姑且給你指點迷津吧!”
不得不說,這護國公二小姐,是個聰明的。
不是討要生存之道,其實也就是來站陣營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0、 買買買
楚初夏看着徐芮菱,說道:“第一,嫁了帝澤言就一心一意輔佐他。記住,只認帝澤言,不認別的任何人!第二,這後宮就是個欺軟怕硬的地方,你是中宮王后,遇上不樂意的就打!千萬不要懦弱。這第三……”
她頓了頓,將目光放到了大廳外頭,過了半晌,才道:“第三,一旦太皇太后跟帝澤言起了衝突,斷然不可站在太皇太后那邊,不然你……或者帝澤言都會死得很難看!”
“……”徐芮菱是驚懼的。
她知道如今的局勢很不好,卻沒想到有這麼不好!
“太皇太后扶持了狐王,難道還會……”她沒敢繼續往下說。
但是楚初夏卻不是個善茬,她照說不誤:“她是扶持了帝澤言,但是這天下,應該還是想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就以鍾離思柳那種控制慾極強的模樣,楚初夏幾乎敢斷定,那老女人遲早要生事!
徐芮菱聽了楚初夏的話,不禁覺得自己被捲入了這樣的命運裡,感覺前路多舛!
“你也不必擔心,倘若你願意……”楚初夏話音轉了一下,說道:“本王妃倒也是可以保你的!”
這句話,纔是真正地指點迷津!
這是要站在堯王這邊,太皇太后和帝澤言,都不要站,明哲保身要緊!
徐芮菱不是一個傻子,能在知道了消息之後就登門拜訪,她遠比她的嫡妹想的要遠,也要聰明多了。
因此,她很清楚楚初夏是什麼意思。
時局動盪,她還是保持中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好!
她垂着頭,道:“芮菱明白了,這就告退!望堯王妃萬福金安!”
說着,識相地退出了大廳之外。
楚初夏看着她離去的方向,眸光深沉。
妙筆不禁有些疑惑,問道:“主子,這個徐二小姐能用嗎?”
“能不能都是她了,好在她出乎了我的意料,沒想到還能下一手好棋。”楚初夏這纔將參茶端過來喝了一口。
喝了一口,她也就沒興趣了,道:“有些無聊,妙筆,咱們出去逛逛街吧!”
~
逛街是女人的天性喜好。
尋常人的女子,都是帶着貼身婢女逛街的,唯有這堯王妃,身後跟着一個妙齡少年,暗裡跟了兩尊煞神一般的暗衛。
說實在的,想到楚家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楚初夏心情有點抑鬱,回想到現代的時候,一到心情不爽就是各種買買買。來這古代,這些謀術把她逼得都沒有時間憂愁!
現在有空,不如就去買買買吧!
進了珠寶店。
“這些,本王妃都要了!”
堯王妃看都不看,指着一大櫃子裡的珠寶首飾扔出這句話。
布店。
“把所有花樣的布匹,全都送一捆上堯王府!”
糕點店。
“每樣打包三斤,送去堯王府!”
胭脂水粉店。
妙筆忍不住說了句:“主子,你不用這些東西!”
她天生麗質,哪裡需要這些,哪怕芳芷在,她也很少上妝,除非特殊作用的時候。
“也對。”楚初夏猶豫了一下,略過了這家店,旁邊是一家藥鋪。
看見一個略略熟悉的人影,她不禁頓住腳步。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1、你猜她抓的什麼藥
楚初夏的記性很好。
一個影后級別的演員,背臺詞的功夫一流,一般最多看三遍,楚初夏就能將一個臺本基本都記清楚了,幾乎沒有在卡臺詞的上面NG過。
而她見過的人,只要見過一兩面,基本上不會認錯!
“妙筆,你看那不是綠蘿麼?她在這裡做什麼?”楚初夏皺眉問。
妙筆順着她的目光朝那邊看過去,果然看到了綠蘿的身影。他也不由得皺眉,說道:“也不知道,現在綠蘿是否還是跟在明月的身邊?”
說着,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初夏,改了口:“明月心。”
叫習慣了,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改口,他怕楚初夏不高興。
楚初夏也並不介意這個,她思忖片刻,便道:“你一會兒跟着她,查探個仔細,不要打草驚蛇。”
妙筆一愣,直覺想要拒絕,但是想到有惟妙惟肖暗中保護,他便應了:“是!”
楚初夏便離去。
她也沒有逛街的心情了,心裡徘徊的是綠蘿的出現,是否跟明月心有關係,或者……
跟明聆歌有關係?
明月心帶着帝燁的人馬將幽離幻境給燒了個精光,可以說按照幽離幻境的規矩,找到人完全可以就地正法。
怪就怪她投了個好胎,竟是明聆歌的女兒!
不對!
楚初夏突然想到一件事,明聆歌會不會也知道明月心的所作所爲?
幽離幻境可是明聆歌帶領出來的天地,之後才轉交給帝堯的,他會任由自己的女兒毀了自己多年的心血麼?
莫非,本來就是明聆歌授意的?
想到明聆歌其人,楚初夏越發覺得頭疼了。
不一會兒,惟妙的聲音出現在楚初夏身後,道:“王妃,屬下方纔偷偷聽了綠蘿跟大夫的對話。這是在抓藥呢,你猜她抓的什麼藥?”
“總不會是落胎藥吧?”楚初夏沒什麼猜的興趣。
惟妙的答案卻讓她吃了一驚:“王妃真是神口斷言,確實是落胎藥!”
“什麼?”楚初夏震驚了。
綠蘿抓落胎藥?
那是給她自己的,還是給別人的?
或者,是給明月心的?
“打道回府,等妙筆回來再說吧!”楚初夏急於將這件事告訴帝堯,所以匆匆忙忙地就想趕回堯王府。
她本來是出來逛街的,並沒有車駕,因此是一路步行。
走到王公貴族所居住的區域的時候,楚初夏突然頓住了腳步。
“跟了一路的人,出來吧!”
當她還是過去那個小傻瓜呢?她現在可不比當初,如今的警覺性可是好多了!
出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十來個黑衣人。
“讓本王妃猜猜,你們是誰派來的?”楚初夏數了數,好傢伙,這些人的氣息都不太弱啊!
估摸是看她單獨一人,所以膽子挺肥,走到這僻靜之地,就忍不住現出真身來!
那些黑衣人自然是不會跟她說話的,提着刀劍就衝了過來。
楚初夏霓光魔琴在手,隨手彈了幾個音符,輕而易舉地阻止了那些人的進攻。
惟妙惟肖迅速現身,落在楚初夏前頭:“王妃先回王府!”
“不,本王妃正好找人練練!”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2、咱們王妃是不是太陰損了
“不,本王妃正好找人練練!”
楚初夏丟下那話,笑嘻嘻地道:“讓我先猜猜,是太皇太后的人馬,還是那個幕後黑手的人馬呢?”
她有一種神奇的預感,這個幕後黑手,只怕要出現了吧?
而鍾離思柳那邊,容不下她也是自然,平時鳳天苑就是天羅地網,重新回到堯王府後,帝堯更是加強了戒備,想要暗殺她是很困難的。
估計光是等她落單的機會,也差不多將鍾離思柳的耐心耗完了?
那些黑衣人一聲不吭,衝上來就是廝殺。
楚初夏不緊不慢地挑撥着琴絃,竟然也沒有一擊奪命,而是陪他們玩玩的狀態,每一個都弄了那麼一點傷,卻又死不了的那種!
惟妙惟肖本來還在跟着打的,見到這種情況,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退後,將這遊樂場讓給了楚初夏。
不得不說,天狐之體果然強悍。
不得不說,霓光魔琴果然神器!
在楚初夏遊刃有餘的控制下,那些黑衣人個個都有些膽寒了。
她不弄死,專門挑那些刁鑽的部位下手,讓人極爲痛苦,例如……
胯下!
惟妙都忍不住脣角一抽:“惟肖,咱們王妃是不是太陰損了?”
“王爺喜歡。”惟肖說話就是這麼一針見血。
惟妙:“……”
好吧,王爺確實喜歡。
事實上,就大堯王對王妃愛慘了的模樣,不管楚初夏變成什麼樣子,他應該都會喜歡的!
前提條件是,這股狠勁不是用來對付堯王!
不多時,還能直立往前衝的黑衣人,就剩下了四五個,其他人都抱住腹部下面的位置,彎腰喊痛。
那是滿地打滾啊!
“你們是要招認呢,還是讓本王妃繼續玩一玩?”楚初夏猶如頑劣的妖精,臉上帶着明豔動人的笑容,手上的殺戮卻猶如修羅地獄!
這件事就是天仙與妖魔的結合體!
那些人見狀,都有了想逃的心思!
但是楚初夏卻沒有讓他們逃掉的可能,素手直接在琴絃上面一掃,錚錚錚錚的一陣悅耳琴音之下,那逃亡的四五個黑衣人,一個不落地跌落地面,迅速變成了狐狸。
“惟妙,找一個痛得比較輕的過來審一審!”
楚初夏收手了,將短琴抱在身側,發了指令。
惟妙立刻就去隨便將一個黑衣人拖了過來,撕了面罩,丟到了楚初夏的面前。
“說,是什麼人派你們來的!”楚初夏冷冷地道。
那黑衣人不肯說,雙手捂着自己的****,臉上都是痛苦的神色。
楚初夏一聲輕笑,問得十分嬌柔:“痛麼?”
自然是得不到回答的。
而楚初夏似乎也不強求,她提起裙襬,腳尖微微擡起,對準了那黑衣人的胯下,就是一腳踩了下去!
聽着那男人慘烈的叫聲,惟妙惟肖頓覺某處跟着跳了一下。
估計,這蛋得碎了吧?
光天化日之下,用這種法子逼供真的好麼?
這事兒,要不要告訴王爺?
告訴王爺,他的王妃今天干掉了很多大鳥,還用腳踩了,王爺還不得捻酸把自己酸死?
而那邊,黑衣人疼痛難忍,艱難地吐出一句:“我招……”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3、逼供
楚初夏鬆開了腳尖,隨機看向其他幾個。
那幾個都捂着自己的褲襠,驚恐地看着她,卻也……
壓根就不敢逃!
畢竟,看到這麼兇殘的女人還敢逃跑的,那只有死路一條!
他們是殺手,卻不是死士。
偏金色宮裝的女子,傾國傾城之姿容,提着裙襬站在那裡,脣邊卻掛着惡魔一般的笑容,輕柔無比地問:“你們呢,到底招還是不招?”
“不招,那命根子就不要了?”
“招供了,還有一息尚存的機會,是不是?日後不管是傳宗接代也好,抱着小美人尋歡作樂也罷,都還有個工具不是?”
“不招,本王妃也不要你們的命,就留下你們子孫後代千秋萬代的命就成!”
好狠毒的一番說辭!
而且,他們都相信,她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我說,我說!”
當即有人出來吭聲:“是……是……一個說話聲音又尖又細的男人花錢來買殺手的,我們都估摸他是個太監!”
另一個人也跟着招認:“對對對,那太監出手闊綽,給出的寶物,識貨的人都知道,那應該是宮裡頭的好東西。”
皇宮的太監?
所以,應該就是鍾離思柳沒錯了吧?
總是,就算是蔣蘭一,也是鍾離思柳的走狗,他們是一夥的!
楚初夏美眸一轉,轉過身往堯王府方向走去:“走吧,回去了!”
當真,放過了這羣刺客。
“王妃,他們不管了?”惟妙不禁有些好奇地問。
楚初夏頭也不回:“我家帝堯說,刺客是永遠殺不盡的。所以重要的不是這羣人,而是那個幕後黑手!”
惟妙與惟肖對視了一眼,沒有吭聲。
既然王妃都有決定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惟肖悄然隱匿了。
惟妙點點頭,對於他的去向瞭如指掌,這是去將那羣刺客處理掉,畢竟王妃放過他們,不代表王爺也會放過。
膽敢接了此時堯王妃的任務的人,只有一條路——
死!
惟妙又問:“王妃,那你覺得,這回是宮裡頭的哪一位?”
楚初夏看了惟妙一眼,說道:“鍾離思柳、蔣蘭一都有可能!不過,這兩人是一丘之貉!”
“爲何王妃不懷疑是當今狐王?”惟妙就有些替自家王爺鳴不平了。
這要是對帝澤言偏袒,王爺一定會吃醋的!
誰知道,他家王妃說道:“帝澤言剛剛上位尚不穩妥,有的是讓他焦頭爛額的事情,他沒那個閒工夫先管本王妃生死。”
其實,最主要還是因爲,帝澤言應該更想弄死帝堯,暫時不會想弄死自己。
畢竟,他的目標是她!
“而後宮那兩位,一個目標是替帝澤言穩固地位。另一個,只怕還有別的想法!”
聽完楚初夏這番話,惟妙陷入了深思。
前面一句說的,就是太后蔣蘭一了。
身爲狐王的生母,自然想要狐王過得好。
而後面那“另一個”,只能是太后鍾離思柳。
確實,那心思詭譎的女人,不心狠手辣,又如何能將帝堯這個親生兒子棄如敝履?
王妃的懷疑沒錯,只怕不光是想幫帝澤言那麼簡單,搞不好……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4、故意賣蠢的吧
楚初夏即將回到堯王府的時候,街道的那邊,突然疾步趕來一羣殺氣騰騰的人,目測,有數十人,衣着還不差!
惟妙氣息一緊,立刻現身到楚初夏面前:“王妃,王府就在前頭了,先回去吧!”
“他們是什麼人,你看得出來嗎?”楚初夏皺眉看過去,直覺告訴她,這羣人是衝着自己來的!
惟妙看了一眼,臉色微變:“王妃,貌似那些人是汪家人!是平海侯汪家!”
汪家?
本來還打算直接回王府的楚初夏,頓住了腳步。
汪德嶽被生擒之後,一直囚禁在北邊。
汪詩藍不知去向。
而汪家在帝燁那裡,也失寵了,帝堯殺回京師之後,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汪家呢,這羣人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這羣汪家人殺氣騰騰地過來,應該是找自己和帝堯算賬的吧?
不對,是找死纔對!
“惟妙,給帝堯發信號!”楚初夏淡定地道。
惟妙一驚:“王妃,你要跟他們對上?”
楚初夏勾脣,冷冷一笑:“本王妃不跟他們對上,他們也會找到堯王府的。免得損傷我堯王府的一草一木,不如在外頭解決!”
她脣邊的笑意是那麼森冷,惟妙不由得嚇了一大跳!
“屬下明白了!”
當即,煙火訊號沖天而發。
而此時,那羣人也已經到達楚初夏的面前!
“這不就是堯王妃嗎!”帶頭的人頓住了腳步。
所有人看到了站在路中間的那個女人,傲然亭立、脣邊含笑,手上抱着霓光魔琴,這羣人不禁都紛紛退後一步。
整個京師的人都知道,這位看着美貌的女人,可不好惹!
“你們怕什麼!我們就是來找她算賬的!”
帶頭的,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眉目上看,跟汪詩藍有五分相似,楚初夏估摸他就是汪詩藍的哥哥——平海侯家的嫡長子汪伯南。
有了汪伯南的一聲令下,所有人也都不再往後退,像是打了雞血一樣,衝了過來。
不知道人羣中誰喊了一句:“將堯王妃拿下,跟堯王換人!”
楚初夏是明白了,原來這一波數十號人,都是爲了抓她跟帝堯換汪德嶽的?
她今天出門可真是沒看黃曆,怎麼淨惹麻煩了呢?
“惟妙,你有沒有覺得,這幫人很蠢!”
面對這麼多人朝自己攻過來,楚初夏只是將手裡的霓光魔琴悄然橫了起來,慢條斯理地跟惟妙說了一句不着調的話,一點緊張都沒有。
惟妙一愣,心裡不免着急,不過也很贊同楚初夏的話:“嗯,是很蠢!”
怎麼不蠢?
想抓楚初夏跟帝堯提條件,怎麼敢這樣光明正大?
“所以,他們其實是故意賣蠢的吧?”楚初夏又問了個問題。
這邊,汪伯南已經帶人衝過來了,楚初夏也沒空等惟妙的回答,迅速開始捻弦。
“錚錚錚錚……”一陣琴音過去,順利將所有人的腳步給頓住。
開頭的幾個受了傷,楚初夏算是手下留情的,並沒有直接要人命,但是已經足夠讓他們卻步了。
“堯王妃,你不要負隅抵抗了……”汪伯南大聲喝道。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本王妃像是困獸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5、找死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本王妃像是困獸麼?”
先不說帝堯很快就可能出來,單就是她自己一個人,也沒有懼怕這羣人的可能。
汪家人,就連汪德嶽,還有能夠冒尖兒的汪詩藍都不是她的對手,其他人又算什麼!
但是汪伯南沒跟楚初夏接觸過,怎麼可能知道?他招呼所有人,將楚初夏圍了個水泄不通。
“王妃?”惟妙雖然不懼怕這些人,覺得楚初夏和自己完全可以對付,可是還是擔心,萬一楚初夏磕着碰着了,王爺一定會很生氣的!
楚初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汪伯南,你確定要開戰?”
不等汪伯南迴答,她又說:“不動本王妃,你們或許還有活命的希望,動了……呵呵!”
如果不動她,帝堯或許清理汪家只是將他們流放充軍,動了她,就是格殺勿論了!
汪家已經被打擊得成爲困獸了,他們纔是困獸!
而汪伯南本來就不是汪詩藍那種心機深沉的人,汪伯南從小跟着汪德嶽在軍營里長大,有勇無謀,因此纔會做這種自投羅網的蠢事。
“把她拿下!”他一聲令下,所有人都在縮小包圍圈,打算將楚初夏一招擒住。
惟妙又問:“王妃,開打嗎?”
總不能這時候還不開打吧?
楚初夏勾脣,帶着黃金指套的手指在琴絃上撩了幾下,頓時那個包圍圈立刻散開。
其實,她根本就沒用內勁。
但是見識到了剛纔的威力,他們下意識會產生懼怕心理。
“算了,浪費時間,開打吧!”楚初夏突然覺得無趣,便吩咐了一句。
對付這些人,惟妙已經很夠用了。
而帝堯……
肯定很快就要到了!
剛剛開打,汪伯南就朝楚初夏衝了過來。
有勇無謀的汪大公子的功力還是很高的,比汪詩藍還要厲害那麼點,進攻十分迅猛。
不過他目的在於解救汪德嶽,也沒有一下子把楚初夏打死的打算,只想生擒,用她來要挾帝堯。
楚初夏笑了:“抓本王妃要挾帝堯,這個辦法不錯。可惜啊可惜,你沒有汪詩藍運氣那麼好兩次都能成功吶!如今的我,已非昔日吳下阿蒙了!”
當即,迅速撩動琴絃,朝汪伯南打去凌厲的一個音波!
汪伯南在半空中迅速扭轉了身形,躲過了楚初夏的第一個攻擊,隨後,便在極其刁鑽的角度,朝楚初夏撲過來!
不得不說,這一招挺厲害的。
楚初夏的魔琴在於遠攻,他來得這麼近……
然而,這一次,他被截住了!
白髮飄飄,頎長的身軀落在汪伯南身前,一個揮手化解了汪伯南對楚初夏的進攻,冷戾的煞氣散開來:“竟然敢對本王的楚楚動手,找死!”
當即,巨大的勁道朝汪伯南打了過去!
一點都不留情面,一掌擊斃,汪伯南頓時變成了一隻死狐狸!
楚初夏挑眉,下一秒卻落入了帝堯的懷中:“楚楚,你沒事吧?”
“沒事。”楚初夏看着帝堯帶來的人,很快就將所有汪家人給拿下了。
風起過來問:“王爺,這些人怎麼處置?”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6、就要解開她的衣裳
帝堯的注意力都在楚初夏的身上,檢查了她上上下下,沒發現她身上有什麼可能受傷的地方,這才放心下來,轉頭對風起說道:“殺無赦,汪家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對此,楚初夏一點都不意外,剛纔她已經提醒過汪伯南了!
“楚楚,真的一點事都沒有?肚子……有沒有不舒服?”帝堯剛剛面對那羣人的冷戾殺氣,轉臉對楚初夏的時候,立刻變成了溫柔。
眼裡充滿了擔憂!
“放心吧,我沒事。”楚初夏不禁覺得心頭暖暖。
這男人,一個眼神都讓她心田猶如被蜜糖澆灌過一樣!
真是毒藥!
“真的沒事?”帝堯冰冷的金眸掃向了惟妙。
惟妙心頭一驚,忙道:“王妃沒事,霓光魔琴出手,那只有別人有事兒的份。這天下又有幾個人是天狐之術的敵手?”
說起來,他和惟肖兩個也在天狐之術瓶頸了,卻一直摸不到法門呢!
“讓我的楚楚親自動手,要你們何用?”帝堯冷冷吐出一句:“自己去戒律堂,領三十大板!”
惟妙:“……”
楚初夏一聽,便捏住了帝堯的掌心,說道:“是我想玩遊戲纔會讓他們在旁邊看着的,這不是送上門給我玩的麼?不管他們的事情,你別生氣。”
難得她會用這麼軟糯的聲音說話,帝堯自然是沒有了脾氣,道:“先回去!”
當下,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不可能不擔心啊,別說楚初夏本來就是他心頭寶,再說了,她肚子裡還有小的呢!
就在王府大門口呢,被這麼抱着,楚初夏覺得有點丟臉,她也知道帝堯知道她遇刺不會放心的,所以只能窩在他懷裡不把臉露出來。
帝堯直接將她帶回了鳳天苑的寢房,輕柔地把她放在小榻上,就要解開她的衣裳。
楚初夏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你幹什麼呢?”
自從她懷孕了,帝堯可就老實多了,沒敢對她上下其手,怕忍不住欲**火**焚**身。
帝堯金眸內還有煞氣,說道:“讓本王檢查一下,有沒有受傷!”
“說了沒有,我還能騙你嗎?”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這男人,也是沒誰了!
帝堯卻白了她一眼,道:“你的性子本王還不清楚麼?就愛逞強,你不知道你身子重,還跟刺客玩什麼遊戲,還去跟汪伯南冒險!”
見他這個樣子,楚初夏默默地閉上了嘴巴,覺得一會兒必須去找惟妙惟肖,讓他們嘴巴牢一點,千萬不要將她把人家的蛋踩碎了的事情告訴帝堯!
她乖乖的樣子,帝堯更加堅信她一定是受了傷沒有吭聲。
當即解開了她的衣裳,不多時楚初夏身上就只剩下了肚兜和褻褲。
不讓他親眼看看,他是不會放心的,所以隨意咯!
帝堯沒發現她有哪裡磕着碰着,這才放了心,重新將衣裳給她一件一件地穿好,嘴裡唸唸有詞:“以後遇上這種情況,你別自己動。安排了暗衛給你,不是讓你保護他們的!”
楚初夏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帝堯啊帝堯,你升級爲老媽子碎碎唸了!這孩子剛一個月呢,要是生下來了,那還了得?”
帝堯瞪了她一眼,嚴肅地道:“這不是小事,不是玩笑!”
楚初夏:“……”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7、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帝堯說了那不是玩笑,楚初夏又能如何?
她只能答應了他的不平等條約,只不過他一定也很清楚,這種事哪怕答應了,她也未必就做得到。
畢竟,這女人精得很,總是在答應的時候,討要了一個“事急從權”的特許證。
每一次,她就說事急從權就可以了。
~
堯王妃遇刺一事,堯王震怒,那些刺客被活捉的,招供了來買兇的人來自於內宮是個太監。
然而,這個太監已經畏罪自殺服毒自盡,也算是死無對證。
查到這裡,遇刺的事情算是到了終點。
而汪家餘孽當街對堯王妃動手,帝堯先斬後奏,已經將汪家滿門給滅了!
第二天早朝的時候,堯王當着文武百官的面請旨:“本王的王妃生得美麗,人又聰慧有加,有大將之才,有顧家之風。因而,總遭賊人惦記!因而,本王特來請旨,請狐王給一道旨意,日後不管明裡暗裡,對堯王妃不利者,一律滿門抄斬誅九族!”
請這種旨意的,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多麼囂張的堯王!
文武百官面面相覷,想到那一日堯王夫婦倆逼宮,將帝燁弄成了傷殘的模樣,有誰敢吭聲?
帝堯要這樣的聖旨,是爲了方面日後查案,只怕對堯王妃不利的,就是後宮的那兩尊大佛呢?
帝澤言如何能不明白呢?
他微微皺眉,說道:“朕允了!”
允了?
衆臣又是一個面面相覷。
狐王當真被堯王壓抑到了這種程度,這麼荒唐的聖旨也能下?
誰也不知道,下了早朝之後,帝澤言就直接去了永壽宮。
沒錯,雖然永壽宮一向以來都是給太后居住的,但是現在有太皇太后在,中宮又要留給皇后,那太后也就只能是另外在別的宮殿居住了。
“孫兒給皇祖母請安!”
帝澤言本來就是一個挺孝順,很會哄人開心的人,哪怕做了狐王,每天下了早朝的第一件事也都是來永壽宮請安的。
這點,大家都見慣不怪了。
然而這一天,他在永壽宮裡待的時間有點長。
並且,這一待到了下午纔出來本來就讓人覺得不解也便罷了。在早朝上答應了堯王的事情,狐王竟然反悔了!
這件事,令在堯王府等待聖旨的帝堯一陣火氣。
書房內的氣壓十分的低,楚初夏走進來就感覺從外頭的酷暑走進了嚴冬!
“你怎麼了?”楚初夏有些納悶。
這廝早朝回來的時候,那神情堪稱愉悅。
一直待在書房裡也沒有出門,怎麼就突然陰着臉了?
帝堯看到她過來,努力收斂了自己的脾氣,說道:“楚楚,本王無能,本來想給你討要一個護身符的,結果又讓人截了胡!”
“截胡?”他回來就沒跟自己說情況,楚初夏自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朝他走過去,一屁股坐上了他的大腿,勾住了他的脖子,問:“到底怎麼樣一個情況?”
帝堯不太想說,心情陰鬱得很,在她面前,已經是努力收斂了。
不過,在她殷切目光下,還是說了事情的原委。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8、想要垂簾聽政
原來,帝澤言見過了鍾離思柳之後,鍾離思柳就讓人給他看座。旋即,開門見山地問:“聽說,堯王跟你要了個聖旨,給那堯王妃一個護身符?”
“皇祖母怎麼會知道這件事?”帝澤言微微皺眉。
心裡想的是,他纔剛剛下早朝過來,只怕這朝堂,滿滿的都是太皇太后的人呢!
他這個狐王,只怕也做不了自己的主兒!
果然,鍾離思柳下一句就是:“這樣大的事情,哀家豈可不知?六兒啊,你已經是狐王了,爲何還要驚懼那帝堯?他是個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實在過分了,你可以利用羣臣壓住他。何必,讓他騎到了自己頭上去,哪有讓女人爬到頭上去的!”
帝澤言其實並非沒有主意的人,他一向裝瘋賣傻,其實內心裡對那些勾心鬥角的權謀,還是十分明白的。
他允了帝堯那樣的聖旨,其實不是因爲畏懼帝堯,而是……
爲了楚初夏!
只怕,眼前這位後宮最尊貴的女人——太皇太后,是容不下楚初夏的,搞不好這一次的刺客,就是她派去的!
“皇祖母放心,朝堂的事情,孫兒理會得。”帝澤言拋出了一句試探的話。
鍾離思柳脣角微微一勾,說道:“你理會得?你理會得就不會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帝堯那樣無恥的求旨!”
她冷哼一聲,道:“這種聖旨,古往今來都沒有過!你自然也不必向帝堯屈服的,明日他再問,你便去回絕了他。”
帝澤言心頭微微一驚,正想說什麼,卻見鍾離思柳又道:“六兒啊,你初初上位,並不懂得這爲帝之術,哀家雖然是個女人,卻還是趁着自己還有一口氣的時候,幫你一點的。”
“嗯。”帝澤言輕輕應了一聲。
鍾離思柳又道:“六兒啊,你可萬萬不可在百官面前,讓帝堯損了你的面子。否則日後帝堯一人獨大,你這狐王可不就被架空了麼?”
帝澤言抿脣說道:“孫兒知道了,日後定然會在三皇叔面前硬氣一點的。”
不想,鍾離思柳卻說了這麼一句:“明日起,哀家陪你上朝!哀家就不信了,有哀家在,帝堯還能橫到哪裡去!”
帝澤言心內一驚,臉上卻努力表現得很自然,說道:“皇祖母自然是在後宮享福的,怎麼能讓你累着?”
他不可能不明白鍾離思柳的意思!
太皇太后這是想要垂簾聽政!
而帝澤言的話,鍾離思柳也很清楚,這是在回絕自己呢。
只見她淡淡笑了,雖然已經年近五十,那張臉卻跟時年三十八歲的太后蔣蘭一差不了多少。
“六兒你看哀家這樣子,難道到了頤養天年的時候麼?”鍾離思柳銳利的眼眸,朝帝澤言打了過來!
帝澤言心頭一震!
一股強大的壓力朝自己襲來,他竟然覺得自己沒辦法抵抗。
鍾離思柳見他眼內有掙扎之意,又道:“六兒,這事兒哀家已經決定了,不是詢問你的意見。倘若你不肯,哀家也有的是辦法讓你答應的!”
帝澤言瞳孔緊縮!
第二卷:一鳴天下 309、後宮不得干政?
離開了永壽宮之後,帝澤言就很想召見堯王帝堯。
但是他發現,乾坤殿內外都多了很多生面孔,都是他登基這幾天不認識的!
看樣子,皇祖母派人監視了他,難怪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鍾離思柳的掌握之中!
帝澤言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太皇太后想要垂簾聽政這種事,茲事體大,不好聲張。
一旦被她成功,之後他就將是一個傀儡狐王,只怕以後做什麼都由不得自己了。
然而這事兒,除了帝堯,還真沒有其他人能夠阻止!
當晚深夜時分,帝澤言喬裝改扮,悄然離開了皇宮。
他已經突破了天狐之術,能夠輕而易舉得瞞天過海,沒讓御林軍發現。
然而他的天狐之術,是靠秘術強行突破的,故而比起穩紮穩打的那一類人,差的不是一點點。
故而,來到了堯王府的時候,沒辦法悄無聲息地躲過所有暗衛闖入鳳天苑,就被發現了。
這個時間,帝堯和楚初夏已經睡了。
聽到響動,帝堯拍了拍楚初夏的後背,道:“本王出去瞧,你繼續睡。”
楚初夏翻了個身沒動,帝堯便披了外袍出去。
“王爺,抓到了一個企圖闖入鳳天苑的刺客!”今晚是風起守夜,這鳳天苑天羅地網,就帝澤言的能耐,是闖不過的。
畢竟,帝澤言可比不上鍾離一銘那麼精明!
帝堯眸光一沉,道:“嚴刑伺候,拷問到底是何人派來的!”
風起有些爲難,往前走了一步,靠在帝堯耳邊輕聲道:“王爺,是狐王。”
帝堯微微一頓,道:“把刺客關進地牢去,本王親自來審!”
不一會兒,刺客就被關進了地牢,帝堯也來到了地牢。
屏退了其他人,地牢內只點了一盞油燈,帝堯盯着地牢內的那個人,道:“狐王深夜來訪,卻僞裝成刺客,所爲何事?”
帝澤言苦笑。
他當然明白,自己的真實身份不可暴露,帝堯纔會故意將他放到地牢。
畢竟,地牢這種地方,突然安插奸細進來不容易。
不得不說,帝堯做事情總是十分謹慎的!
他無可奈何地道:“三皇叔,皇祖母……有垂簾聽政之心!她不允許朕給你下那道聖旨!”
“這事,是你們內部爭權奪勢,與本王何干?”帝堯負手在後,一副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的樣子。
帝澤言急了,抓着柵欄的欄杆,說道:“三皇叔,不管是你還是我做這個狐王,至少都是我們帝家的天下!後宮不得干政,是千古良訓啊!”
“後宮不得干政?”帝堯挑眉。
想到如果是自己當狐王,這後宮干政是定了的!
“你在跟太皇太后勾結在一塊的時候,沒有想過鳥盡弓藏、過河拆橋、兔死狗烹、卸磨殺驢……嗎?”
身後,傳來女子清脆的聲音。
帝堯臉色丕變,當即改變了方纔那泰山壓頂不形於色的姿態,緊張地走過去,問:“楚楚,你爲何起來了?”
說着,又懊惱地指責:“夜裡涼,這地牢寒氣重,你氣血慣來不好,就不怕又傷了身子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0、誰讓你受過苦,我就想讓誰痛苦
最重要的是,這寒氣很可能會影響她肚子裡的孩子啊!
上一次小產已經讓她身子虧損厲害了,這一次說什麼都不能讓她有任何閃失!
但是楚初夏卻安撫地說道:“我沒事。我想聽聽到底是什麼事!”
“你……”帝堯嘆氣。
自從喜歡上以後,他從來都拿她沒有辦法!
楚初夏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朝帝澤言的方向走去。
深夜之中,地牢內黑暗無比,都是靠的夜視能力來分辨對方的所在。
帝澤言見到一個披着斗篷的女人,頭髮鬆散地披在肩頭,衣裳也有些凌亂,應該是半夜被吵醒沒有來得及梳洗。
也就她楚初夏敢這樣就出來見人,還是見的男人!
“三皇嬸兒。”帝澤言苦笑,很不喜歡這個稱呼,卻不得不這麼說。
帝堯順手就給楚初夏把帽兜給戴上頭:“注意保暖。”
楚初夏無奈一笑,轉頭問帝澤言:“你後悔了麼?”
帝澤言沒吭聲。
他後悔了麼?
後悔想要爭奪這個女人,故而站在皇祖母的那邊,跟帝堯爲敵了麼?
不,他不後悔跟帝堯爲敵,因爲不那麼做,眼前這個美好的女人,就永遠都不可能是她的!
但是,他想要王位,不想被皇祖母奪去實權!
“總之,朕漏夜出宮,便是爲的這件事。倘若你們聽之任之,朕也沒有法子。放朕走吧!”帝澤言拉開了牢門,從裡面走了出來。
本來這門就沒有鎖,因爲明知道這是一個計。
就在帝澤言跟自己擦肩而過的時候,楚初夏突然開口了:“她要垂簾聽政,就讓她垂簾聽政。不破不立,不讓她作死,如何知道什麼叫自作虐不可活?”
帝澤言一震。
帝堯有些責怪地道:“你跟他說這些做什麼?”
大堯王可沒有忘記,帝澤言在覬覦他的女人!
要不是天師讓他們隱忍,他決計不可能容忍帝澤言多活一天!
如何對抗鍾離思柳,是帝澤言自己的事情,讓他們鷸蚌相爭不就好了麼?
然而,楚初夏卻勾脣淺笑,道:“我這個人很大方的,她想要王權,不如就給她!讓她從高處摔下來,那種疼痛才足夠刻骨銘心!”
說着,她聲音越發溫柔起來:“帝堯,她對你不好,我便見不得她好!誰讓你受過苦,我就想讓誰痛苦!”
這番話,可不只是說給帝堯聽的,還有帝澤言!
帝澤言本來就不是個傻的,如何聽不出來她的意思?他不禁苦笑一聲,道:“既然如此,便如此罷了!”
她在告訴自己,她心裡裝着帝堯,別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爲了帝堯,她可以做任何事情!
這樣的女人,已經不可能再愛上其他男人了吧?
帝澤言緩緩地走出了地牢。
不想,帝堯的話卻追了出來:“你的天狐之術,是怎麼突破的?”
帝澤言頓住腳步,沒有說話。
楚初夏看了一眼帝堯,也問了一句:“我也很好奇,你怎麼突然就突破了天狐之術的?”
對於這個問題,之前她就想過了。
本來也想問的,誰知道跟帝澤言鬧了不愉快,這個問題就不好問出來。
帝堯問的,帝澤言沒有回答,然而楚初夏問出了這個問題,帝澤言就給了答案: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1、以後咱們生兒子,都不准你抱
帝堯問的,帝澤言沒有回答,然而楚初夏問出了這個問題,帝澤言立刻就給了答案:“是皇祖母身邊的一個人。”
“他是誰?”楚初夏聲音一沉。
帝澤言答道:“不清楚,只知道是個男人。他始終帶着面具,我對這個人完全不熟悉。”
說完,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剩下夫婦倆人,帝堯在生悶氣,楚初夏若有所思。
“走,趕緊出去。別讓寒氣傷了你的身子!”哪怕心情不愉快,帝堯還是想着她的身體。
回到了寢房,楚初夏還在思索剛纔的問題:“帝堯,你說那個人,會不會是你親孃的……姦夫?”
她的語氣很委婉,可是她的遣詞可就很直白。
帝堯看了她一眼,金眸內還有着不爽,答了一句:“你怎麼不問帝澤言?”
“帝澤言怎麼了?他又肯定能知道麼?”楚初夏有些莫名其妙。
感覺有點酸啊!
但是這人吃醋也不挑對象不挑場合不挑地點,有點無理取鬧,所以她不想理會。
明明,剛纔她已經把話往最好的地方說了好吧?
帝堯沒好氣地道:“本王問他問題他不回答,就回答你的問題,你說他是不是很欠揍?”
楚初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也忒小心眼!”
“這是小心眼嗎?帝澤言他覬覦本王的女人!難怪能跟太皇太后蛇鼠一窩,一個勾搭姦夫,一個覬覦嬸子,都是無德之輩!”
帝堯越說越生氣了。
而且,他的楚楚居然說他小心眼?
楚初夏默默地瞅了他一眼,好想不理會他直接倒頭就睡。
但是她也很清楚,這貨……
倘若不理他,搞不好能酸她到明天!
所以,她便故意逗了句:“蛇鼠一窩,一個是你親孃,一個是你親侄子!那你是蛇還是鼠啊?”
換來的,是帝堯惡狠狠的一個白眼!
楚初夏忍不住失笑,說道:“你呀!這有什麼好捻酸的?帝澤言證明你的女人好,但是,我多看他一眼了麼?”
她說着,伸出手來,一把掐上了那俊臉,說道:“帝堯啊帝堯,我是誰的妻子?我跟誰睡在一塊?我陪着誰打天下?我給誰生孩子?我現在在哄着誰呢?嗯?”
一個又一個問題砸過來,一個問得比一個語氣重,問到後面,帝堯完全沒了脾氣。
“楚楚,你捏得本王臉疼,明天要青一塊會沒臉見人!”
楚初夏不但不放手,而且另一隻手也開始蹂躪另一邊臉!
多麼俊美的臉蛋,被她惡狠狠地捏了起來,整張臉都變形了!
“楚楚……放手,快放手!否則本王變醜了,你就不愛看了!”帝堯以前並不十分愛惜自己這張臉,反正天生麗質。
但是自從發現自己的女人是個顏控之後,他就很在乎了。
楚初夏這才放了手,問:“知錯了麼?”
帝堯:“……”
氣息窒住不到三個數,他就老實認了:“知錯了!”
楚初夏再一次拋出問題:“以後還隨便不隨便吃醋了?是個男人你都吃醋,是不是以後我對一條公狗笑一下,你都要將狗打死?”
這個問題,帝堯覺得好笑。
他揉了揉臉蛋,道:“以後咱們生兒子,都不准你抱,否則本王會吃醋!”
楚初夏:“……”
也是沒誰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2、顯出了一個傀儡的本色
楚初夏和帝堯剛剛回到寢房,就發現妙筆站在門口。
這個時候,看他的樣子是剛剛從外頭回來。
帝堯神色微冷,低頭看了一眼楚初夏,道:“進屋去!”
楚初夏有些莫名其妙。
妙筆倒是明白了帝堯的意思,這帝堯是覺得楚初夏衣衫不整頭髮凌亂,不想別的男人看到。
他沒有繼續往楚初夏那邊看,而是撇開了臉,稟報情況道:“主子,屬下跟了綠蘿一路,發現她是抓了一副墮胎藥,去了城西的一處民宅。可是屬下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也不見動靜。怕打草驚蛇,故而讓人盯着那裡,先回來稟告。”
主子是不知道,她這身衣衫不整的樣子,王爺怎會允許別人看?
“莫不是,那地方也是一個地下城的入口吧?”楚初夏看向帝堯,道:“綠蘿是明月心的丫鬟,你說會不會她又回到明月心那裡了?”
找到明月心的話,就可能找到明聆歌,暗中跟隨,興許還能知道明聆歌在打什麼主意!
“都有可能。既然已經派人盯着了,就先盯着吧,等待有動靜了再說。”帝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先回去睡覺!”
楚初夏覺得,這事兒也不能急,故而還是先放着吧。
“妙筆,不用你守夜,你去休息吧。”
妙筆稱是。
帝堯深沉地看了他一眼,金眸迸射出警告。
放妙筆在楚初夏身邊,是因爲妙筆對楚初夏有不該有的感情,他會豁出命去保護楚初夏。
然而,放這麼個男人在自己的女人身邊,帝堯心裡也是很嘔的。
他日等事端平息,他們的生活穩定下來,就讓楚初夏把妙筆遣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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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朝。
衆臣在看到了龍椅側面那一道垂簾的時候,顯然都是比較吃驚的。
“狐王駕到!”
“太皇太后駕到!”
這聲音一出來,那些個文官基本都能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了。
武將們雖然慢了半拍,都在朝堂混飯吃的,自然也能夠理解過來。
這太皇太后是要垂簾聽政啊?
文武百官進行跪拜行禮,領頭站在最前面的帝堯,卻沒有多少尊敬。
不過,也讓衆臣有些意外,堯王居然對太皇太后垂簾聽政沒有任何意見?
他沒有,不代表文官沒有!
之前站在帝燁這邊的那些文官,大多數都是支持正統血脈的,當即,禮部尚書便站了出來:“臣有本啓奏!”
“說。”帝澤言簡單說了一句。
他其實十分頭疼,卻也只能硬着頭皮上。
沒辦法,只有手握兵權的帝堯有說話權,他倘若不吭聲,其他人說什麼都沒有用的。
禮部尚書義正詞嚴,振振有詞:“臣斗膽詢問,太皇太后上朝堂,這是什麼意思?萬狐國自古以來都有這個規矩,後宮不得干政!”
這話說出來,苗頭就指向了太皇太后。
帝澤言對這種問題壓根就沒有辦法回答。
他也不吭聲,而是看向鍾離思柳,說道:“皇祖母,這個……”
顯出了一個傀儡的本色。
這也是他的聰明之處,避其鋒芒。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3、在早朝上秀對王妃的寵愛
鍾離思柳既然做出了這種決定,自然早就有了對策:“狐王剛剛登基根基不穩,後宮也尚未有主,聽聞朝堂有些異動。哀家疼孫心切,便想親自來看看,是什麼人欺我天家沒人了!”
這個理由可說得冠冕堂皇,禮部尚書就這麼被噎住了。
他迅速看向帝堯,期待着正面跟太皇太后一派對抗的堯王,能夠站出來說句話。
但是他失望了,帝堯接觸到了他的目光,卻一言不吭!
禮部尚書心頭一凜,卻也清楚,自己是支持帝燁一派的,如今帝堯自然不會理會自己。
他又看了一眼那垂簾之後的人影,卻發現一股寒意朝自己打來,他便只能說道:“太皇太后仁愛之心,臣深感敬佩!”
退回了原位。
後背心,已經溼透了。
他怎麼就這麼傻,那位太皇太后雖然久居深宮,能從帝堯的手裡將這天下給帝澤言搶回來,那可絕對不是什麼慈善的角色!
這下,只怕要禍及全家!
有了這個前車之鑑,其他人自然也就不敢吭聲。
一朝君子一朝臣,明哲保身要緊啊!
“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那麼開始早朝吧。先說昨日三皇叔提及的求旨一事吧!”帝澤言順着這個勢頭開口:“這件事昨日朕允得太快,未曾經過深思熟慮,回去思索許久,覺得這實在荒唐,故而三皇叔請你諒解朕!”
說出這番話,難免讓羣臣議論紛紛。
畢竟,君無戲言啊!
這當王的都出爾反爾,朝堂之上還有比這更奇葩的事情麼?
不消說,這一定是太皇太后在背後出的主意吧?
本以爲堯王會反彈,沒想到他卻只是脣角微翹,一如既往地冷戾:“既然皇家不願意保護這個媳婦,那從今往後,本王的王妃就只是我帝堯的責任。日後她的一切,與皇家無關!本王的楚楚身子骨不太好,因此本王一向不讓她出來拋頭露面,這封后大典以及其他命婦的一些瑣碎之事,自然便無法勝任了!”
帝堯這番話,又是讓一羣人暴汗。
大堯王,你在早朝上秀對王妃的寵愛,真的好麼?
還說一向不讓堯王妃拋頭露面,這堯王妃打起仗殺起人來多麼乾脆利落?
堯王妃挑斷了前任狐王的手筋腳筋的時候,又有多狠辣?
這心偏的,也是沒誰了!
帝堯的話,無疑就是給楚初夏討了一個跟後宮沒有瓜葛的特權,也杜絕了日後用那些屁事給楚初夏治罪的可能。
“所以堯王的意思,這堯王妃不是皇家媳婦了?”鍾離思柳的話,從垂簾後面傳出來。
帝澤言沒有吭聲。
帝堯倏地一聲冷笑,身上冷戾煞氣深沉了許多:“那麼,前日刺殺本王王妃的刺客來自於宮中,這件事太皇太后可否給本王一個解釋?”
衆臣明白了,帝堯拐彎抹角的說來說去,還是爲了刺殺的那點事兒。
這宮中有人容不下堯王妃,而偏偏線索又斷了。
以堯王寵愛王妃那股勁,豈會善罷甘休?
鍾離思柳不緊不慢地說道:“查明真兇的事情,堯王不必過於心急……”
可帝堯卻不給她面子,冷冷說道:“不心急,萬一今天又來一波刺客,傷了我楚楚怎麼辦?”
羣臣:……
聽不下去了。
這是朝堂,是早朝時間啊!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4、回去看看戲吧
此時的堯王府。
楚初夏起來的時候,帝堯已經進宮去了,她對此也已經習慣。
“小姐,你不要休息多會兒嗎?”芳芷給她整理衣裳,問道。
楚初夏搖頭,道:“現在不分晝夜地想睡就睡,有時候很疲倦,有時候又很精神。”
芳芷略有些擔心:“那要不要請藍神醫過來看看,可不是病了吧?”
楚初夏沒有回答,懷孕初期會這樣嗎?她其實也覺得很奇怪。
不過,不說要請,也不說不請。
門外,傳來妙筆的聲音:“主子,管家來稟,楚家那邊送來拜帖,特請主子走一趟楚家。”
聽到這個,芳芷就來了氣:“去什麼楚家啊!以前夫人和大小姐是那樣對待我們小姐的,老爺也根本就不管!現在楚家落魄了,就惦記起我們小姐來了?我們小姐可是堯王妃,豈能去見他們!”
聽着她維護自己的話,楚初夏忍不住笑了,道:“無妨,遲早我也是要去看看的。畢竟……”
自從她來到這個世界,還沒真正會過楚家人呢!
萬一有些什麼蛛絲馬跡呢?
萬一王夢蕊說謊呢?
再說了,是時候去收拾一些人了。
“畢竟,我自從瘋病好了以後,就不曾進過楚家的門,怎麼都是孃家,也說不過去,不是麼?”說着,楚初夏脣邊泛起一絲冷笑。
本來聽到楚初夏的話,芳芷還有些義憤填膺的,但見她脣邊那嗜血的微笑,芳芷瞬間笑了:“對對對,那奴婢陪小姐回去?”
“行,你也是楚家長大的,回去看看戲吧!”
楚初夏很爽快地帶上了芳芷去楚家走這一趟。
她還沒有嫁進堯王府的時候,芳芷爲了護她,可沒少被楚家人欺負,回去虐虐渣什麼的,也讓芳芷看着高興高興!
堯王府的轎子很快就來到了楚家門口。
過去三品大員的府邸,自然也算是高門大戶。只不過因爲楚天敖沒能在朝爲官了,自然也就落魄了許多。
硃紅色大門的漆都有些掉了,今年都還沒有新刷上。
楚天敖率領楚家衆人就站在門口,迎接堯王妃的到來。
“我等見過堯王妃,請堯王妃安!”
楚天敖畢竟是個當過官的,自然知道,哪怕是自己的女兒,如今品位可比自己高太多。
楚初夏卻並沒有下轎子,而是說道:“本王妃倦得很,轎子直接擡到前廳。”
這陣仗,這排場,也是擺足了架子!
王夢蕊因爲被割了舌頭不能出來見人,站在楚天敖身後的楚雨凝,眼裡卻滑過憤恨和嫉妒!
能不嫉妒麼?
一個傻子都能入了堯王的眼,得了堯王的寵愛,因此作威作福了!
楚天敖自然不敢對楚初夏的意思有什麼拂逆,於是堯王府的轎子就直接擡到了前廳。
落轎,楚初夏這才踏出轎門。
一雙金絲靴踏足楚家的地面,隨後,一身華貴的女人從轎子裡出來。
先不說她一身的衣裳和滿頭的珠翠到底有多貴氣,光就是那張傾國傾城的臉,就足夠讓人移不開目光!
她懷裡抱着幽碧色的短琴,眸光流離掃了一圈。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5、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本王妃的身上
看着楚家所有人都有些驚呆了,芳芷不禁有些洋洋得意:“你們看什麼呀,還不快將小姐請進屋?別累着我們家王妃!”
平日裡楚初夏都不會這麼往富貴了的方向打扮的,今天突然心血來潮梳了繁複的宮髻,穿了王妃的服制的宮裝,一定是故意來楚家示威的!
小丫頭自然不知道,楚初夏的本意並不是來示威,而是來膈應人的!
果然,一出現就震懾了一大羣!
楚天敖率先回過神來:“對對對,初夏……哦,堯王妃,快請進屋,上座!”
楚初夏邁開步子朝裡頭走,大剌剌地在主位上坐下。
而楚天敖,可不敢在她旁邊坐,而是坐在了下首。
“爹爹不必如此拘謹,不管本王妃今日如何風光,總也是從楚家的大門走出去的,做人不能忘本,不是麼?”
楚初夏端起放在身旁的茶盞,抿了一口,喝出來這是上好的碧螺春。
看來,楚天敖還是趨炎附勢的老樣子呀!
她是輕描淡寫了,但是說的話卻讓某些人感覺到了膽戰心驚!
做人不能忘本,這意思是,過去那些欺負她的事情,她都記着呢?
“堯王妃所言極是,自古以來,哪怕嫁入皇家,做了帝后或者帝妃的,總是要靠孃家也有殷實的地位,也好讓自己有個依靠。堯王妃應該經常回來走動走動纔是!”
楚初夏朝這說話的人看過去。
說話的人,坐在楚天敖下面的一個位置。
從身形氣質來看,楚初夏估摸他就是楚家的嫡長子,王夢蕊親生的兒子楚志遠。
她脣角微微一翹,盛世美顏上一朵笑花綻開,輕聲說道:“道理說的沒錯兒,不過,大哥說的話卻是差了。”
這是故意打臉?楚志遠臉色微微一變。
楚初夏將手上的茶盞放回桌子上,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說的那話,確實是有道理的。帝后或者帝妃,總是要爭寵的。後宮三千佳麗,多的是女人分享一個男人,沒有個強悍的外家,可真心鬥不過!”
話到此處,她的語氣微微一個轉折:“不過呢……這種事情,不會發生在本王妃的身上!”
楚志遠臉色越發難看起來。
“因爲啊!”楚初夏輕聲一笑,朝楚志遠深深看去一眼,道:“在有了本王妃之後,我家帝堯將所有的小妾都遣送出府,如今我堯王府,可沒有亂七八糟的女人!”
這京師裡誰人不知堯王如今對堯王妃是怎麼樣的寵愛?
別說其他,光就是楚初夏能夠直呼帝堯的名字,就可見一斑!
男人的名字,何時能讓家裡頭的女人直接叫出來的?
楚志遠被落了面子,心情自然不高興,但是卻小心陪着笑,說道:“這麼說,是爲兄的多慮了!堯王妃能得堯王寵愛,那自然最好不過。”
見楚志遠落了下風,楚天敖乾咳了兩聲,說道:“雖然如今我們父女是君臣有別了,但是初夏啊,念在楚家也曾養育你十七載,楚家落難,你可真不能不拉一把呀!”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6、嫡姐年歲也不小了
不管是父親還是兒子,絕口不提王夢蕊被割了舌頭的事情,這也是個本事!
厚顏無恥的本事啊!
“對呀,孃家已經落難了,又能怎麼幫我呢不是?”楚初夏漫不經心地說道:“不過啊,本王妃記性好得很,以前的種種都記着呢!”
衆人臉色一變,楚初夏卻笑了笑,換了話題:“父親想官復原職?”
她主動說到了重點,就是不想聽楚天敖廢話!
楚天敖見她說出來,心中一喜,忙道:“官復原職不敢奢望,不過恢復個一官半職總是好的。你瞧瞧咱們家這麼多人吃飯,是吧?”
咱們家?你一家人沒飯吃關我鳥事!
楚初夏心中冷笑,臉上卻不悲不喜,說道:“可惜啊。”
一聽她說可惜,楚天敖的心就沉了下去。
楚初夏也不是故意說來膈應他的,她說的就是真話:“我家帝堯剛剛收到消息,太皇太后要垂簾聽政,估摸今日早朝就已經開始了吧。倘若不是因爲這個,或許爲父親謀個一官半職的,還是容易。可惜啊……”
她又說可惜。
楚天敖官場混跡這麼多年,如何聽不出來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帝堯跟太皇太后是對立的,一旦太皇太后垂簾聽政,帝堯說的話、帝堯的外戚,可就不一定能飛煌了。
“這……”楚天敖有些猶豫。
本來以爲如今局勢穩定的,不管怎麼說,堯王手裡掌握了兵權,就是掌握了半壁江山。
可是……
殺出來一個太皇太后,以後還不知道誰生誰死,這就……
還要跟堯王府保持緊密關係麼?
真真讓楚天敖爲難了。
楚初夏一看楚天敖那個樣子,就知道這是個牆頭草!
呵呵,這時代站隊就跟賭博似的。
站對了位置,日後就會飛黃騰達官拜一品都有可能。
站錯了位置,日後滿門抄斬誅九族都在等着。
所以,很多人就會產生一種牆頭草的心理,想左右兼顧,這是死得最慘的一種!
“父親倘若非要想謀個一官半職,做女兒的總要籌謀的,回頭本王妃跟我家帝堯說說,只要不是太爲難的,興許也不是不行。”
楚初夏不動聲色地拋出了利誘,知道他一定會上鉤!
楚天敖確實心動了。
不管怎麼說,眼前獲利也很重要啊!
“那……就勞煩堯王妃美言幾句了。”其他的未知事情楚天敖看得不準確,但是楚初夏在堯王那裡是說得上話的,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楚初夏也就不再圍繞着這個問題轉。
一行人說說話,時間也就過去了。
楚雨凝全程不吭聲,她很識時務,但是控制不住自己內心裡的嫉妒蔓延。
爲何她身爲嫡女,還比不上楚初夏那個野種呢?
楚初夏不是楚天敖的骨肉啊!
可是她跟楚天敖說了,楚天敖卻堅決一口咬定,楚初夏就是他的女兒,不然爲何長得如此相似?
察覺到一股陰森的怨氣衝着自己而來,楚初夏一眼望去就知道,來自於楚雨凝。
她淡淡勾脣,笑道:“父親,嫡姐年歲也不小了,爲何至今尚未婚嫁呢?”
這女人不作死,都不知道怎麼虐她!
這個問題,讓楚天敖臉色有些難看。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7、那個雞蛋,就這麼砸上了轎門
楚雨凝見楚初夏將火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不禁冷笑,道:“堯王妃若真的關心姐姐的婚事,不如替姐姐牽線個不錯的人家?”
她的意思,定然是皇親國戚的那種。
但是一個女子,自己提出來要婚嫁,這就不好看了。
楚天敖冷肅了一張臉,道:“雨凝你別瞎折騰!上回訂的親,還是你自己想盡一切辦法給推掉的!你以爲退了婚的女人,還有多大嫁入高門的價值?”
楚雨凝氣息一窒,卻無可否認這個事實。
她略略不服氣地道:“可是爹爹,難道女兒就一輩子不嫁了麼?退婚了,可是女兒還是清白之身,只要堯王妃肯幫忙,如何找不到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
楚天敖想想也是。
別說皇親國戚,就是三品大員以上的人家,也好爲自己的仕途日後鋪路啊!
“要這麼說,也是個理兒。”楚天敖轉頭面向楚初夏,說道:“堯王妃,你覺得如何?”
楚初夏脣邊勾着一抹淡笑,心裡卻在冷笑。
這一家子把她當成搖錢樹了麼?
要求提了一個接一個!
接下來,不會就想讓她替楚志遠也謀個一官半職吧?
“父親說的是個理兒,那就慢慢看吧。挑對象的事兒,可不能着急的。回頭,我讓我家帝堯打聽打聽,放點風聲出去,總有求親者上門的。”
至於會是什麼樣的人,就不保證了,總之不會讓楚雨凝嫁好的!
嗯,回頭她讓帝堯給楚雨凝挑個不好的人家做二房,好過讓楚雨凝死!
楚天敖看有戲,不知道她真正的想法,心裡倒是欣喜的。
楚志遠舉起了茶杯,道:“堯王妃如此照拂孃家人,爲兄的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對上了楚志遠那意圖十分明顯的眼神,楚初夏淡淡一笑,隨意將茶杯舉了起來,意思意思就算了。
坐不到一個時辰,楚初夏就提出了告辭。
楚志遠有些心急,卻被楚天敖用眼神示意,不讓他說話。
楚天敖便把楚初夏送出了廳門。
楚初夏上了轎子後,突然又撩開了轎簾,說道:“父親若有時間,明日請到堯王府一敘,今日人多,有些父女間的體己話都沒機會說,當真遺憾了。”
敢情,這是嫌棄這幫閒雜人等了?
不管其他人如何做想,楚天敖是高興的:“好好好,明日上午,爲父一定登門!”
楚初夏點點頭,又掃了一眼周邊的人,笑了下,放下了轎簾。
誰知道這個時候,突生變故!
一個雞蛋帶着修習過的內勁,朝轎子正中間砸了過來。
楚初夏早就感受到了內勁的波動,完全有機會阻止的,但是她卻沒動。
妙筆本來在張羅要起轎的事情,芳芷倒是看見了,連忙撲過來想要阻擋。
不想,轎子內打出來一道溫和的氣流,將芳芷給推開。
那個雞蛋,就這麼砸上了轎門!
啪嗒一聲,雞蛋碎了,蛋黃混合着蛋清順着轎門流了下來。
這一瞬間,楚家的人氣息都凝滯起來,楚天敖回過神來,怒氣洶洶地去找罪魁禍首。
卻發現,手裡還拎着一籃子雞蛋的小兒子,手裡捏着一個雞蛋正準備再打過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8、到底誰纔是楚家的禍害
“楚志深!你在做什麼!”楚天敖氣急敗壞地罵道。
這孩子,想要毀了楚家麼?
楚志深年僅八歲,是王夢蕊後來生的兒子,那是王夢蕊放在心肝裡疼的。
因爲年紀最小,楚天敖、甚至一家人都寵着他慣着他,所以從小脾氣就很大。
“爹,你們對她笑什麼?她都把我孃的舌頭給割了,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毒婦!我要爲我娘報仇!不過就是扔個雞蛋,她又不會死,我要是有本事也要割了她的舌頭!”
楚志深說着,又將手裡的雞蛋扔了出來。
楚志遠一把抓住他的手,以至於力道不夠,那雞蛋在半空中跌落。
“小弟,你莫要胡言亂語!”楚志遠畢竟是長兄,二十來歲了,之前也在京師內當過差。他深諳爲官之道,所以很明白楚志深這麼做是闖大禍了!
母親被那樣欺辱,誰能不生氣?
只不過架不住人家強權壓人啊!
先不說如今的帝堯比過去還難招惹,單就是楚初夏,一路打仗過來,滿手血腥,又豈是好惹之人?
“大哥,你也幫着這個妖女說話!難道你們沒有聽說嗎?她是媚狐,她會給全家帶來禍害的!”楚志深哪裡肯聽話。
想到自己的親孃舌頭都沒了,一張嘴血肉模糊的送了回來,他就難受!
楚天敖當即就是一巴掌過來,將楚志深一把扇倒在地,道:“你這個逆子!”
楚志深吃了這巴掌,當即嚎啕大哭,楚雨凝趕忙把他拉起來抱住,道:“爹!”
此時,轎子中卻傳來一聲輕笑。
聽到這聲音,大家都頓住了。
楚初夏撩開轎簾,目光筆直地對上了楚志深那雙充滿了仇視的眼睛,笑道:“小弟呀,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禍害?”
楚志深還想罵,楚志遠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示意自己的妻子將楚志深帶下去。
然而,楚初夏卻沒有放過楚志深的意思:“站住!”
芳芷見楚初夏撩開轎簾,立刻轉過身來幫忙撩着,問:“小姐,你要下來嗎?”
“不下了,怪累的。就這麼坐着說話吧,挺好的。”楚初夏慵懶地說了句。
她那傾國傾城之姿,雍容華貴地坐在轎子中間,氣場全開,隱隱露出一股霸氣來。
“楚志深,你還小。姐姐今日教你一個道理,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禍害!”
“你知道你朝本王妃的轎子扔雞蛋,這是多大的罪麼?”
“本王妃是經受冊封的誥命,正一品的王妃。謀害皇親國戚,這罪名可大可小,嚴重的,滿門抄斬!”
“誰不知道我家帝堯心疼我,若是知道我回個孃家還被欺負,這件事我家帝堯要是追究起來,呵呵……”
“你說本王妃是禍害,如今想想,到底誰纔是楚家的禍害,嗯?”
她的話語輕柔無比,語氣又是輕描淡寫的。
乍一聽,並不覺得她是在威脅人。
但是,配合了她那凌厲的霸氣,卻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壓力!
強大的壓力壓在了他們的心口上,動彈不得!
第二卷:一鳴天下 319、她就是仗勢欺人又怎麼了
楚天敖打了個激靈,好不容易哄好了楚初夏,沒想到被小兒子一個雞蛋給毀了。
真是恨不能一掌將這逆子打死!
“堯王妃請息怒,養不教父子過,都是爲父的錯,稍後一定會好好教訓他的,還請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
聽到楚天敖這卑躬屈膝的話語,其他人都沉默不語。
楚志深嘴巴被堵上了,但是他的神情還是很激動,掙扎着想要說話。
楚初夏目光盯着他,冷笑:“八歲的孩童也不算小了,好歹也是本王妃的弟弟,本王妃也想息事寧人,姑且不將這件事鬧大吧!”
她嘆了一口氣,淡淡地道:“就一人做事一人當,不波及別人。哪隻手打的,將那隻手廢了!這件事便作罷,楚家也就安全無虞。父親,你看如何?”
這話,更讓人心頭震驚。
八歲的孩童,要廢掉一隻手?
楚雨凝當即就沉不住氣了:“楚初夏,你不要仗勢欺人!”
“嗯,本王妃今天就是仗勢欺人了怎麼地?”楚初夏冷笑一聲,道:“既然都說了本王妃是妖女,那就是個妖妃!不表現表現,如何對得起你們這一聲?”
說着,楚初夏不給他們反應的時間,吩咐道:“芳芷,掌嘴!妙筆,拿手!”
芳芷一愣,讓轎伕幫忙撩着轎簾,她迅速衝上去,給楚雨凝扇了兩個耳刮子。
楚雨凝哪裡肯給一個丫頭掌嘴?她當然想躲,卻被楚天敖厲聲大喝:“雨凝!”
楚雨凝愣住,芳芷的兩巴掌狠狠打在了楚雨凝的臉上,兩巴掌還不過癮,想了想,又補了兩巴掌,那個爽快啊,酣暢淋漓!
楚初夏看着芳芷那得意洋洋的樣子,不禁脣角勾了勾。
“父親……”楚雨凝哭哭啼啼的。
楚天敖看着難免心疼,要跟楚初夏求情:“初夏啊……”
“父親不要多說了,本王妃要的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家帝堯來處理可就沒這麼好的了!”楚初夏淡淡說道。
楚天敖語塞,何嘗不明白?
他不能爲了個女兒,就禍及全家!
此時,妙筆身形極快地來到了楚志深的身邊,將楚志遠夫婦倆推開,很快就將楚志深提了起來。
咔嚓一聲,那男孩的右手就這麼斷了!
大廳門口響起了慘烈的叫聲:“啊呀!好痛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這一幕,看得所有人都心驚膽戰!
楚天敖心疼得不行:“初夏……”
楚初夏似乎終於覺得夠了,靠在轎子後面的靠墊上,冷然說道:“父親還想謀個一官半職麼?”
一句話,堵上了所有人的不滿!
沒錯,她就是仗勢欺人又怎麼了?
誰讓他們不長眼,招惹到她的頭上來了呢?
楚天敖自知自己拗不過強權,雖然小兒子廢了一隻手,卻哪裡敢說什麼?
“起轎回府,本王妃倦了!”
楚初夏丟下這一句,轎簾也跟着放下。
那輕微的聲音,卻讓衆人心頭狠狠一跳!
敢怒不敢言!
楚初夏回到了堯王府的時候,帝堯也已經回來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0、光是廢了一隻手怎麼夠
轎子擡進了門,在鳳天苑前落轎。
聽到聲音的帝堯立刻迎了出來,將骨頭慵懶的女人打橫抱了出來。
低頭看進她的眼眸,略帶責怪地道:“楚楚,你去楚家做什麼?不是說了,沒事別出門麼?”
楚初夏展脣一笑,將頭靠在帝堯的肩頭,說道:“嗯,想去看戲,所以就去了。挺有意思的,沒白去!”
“……”帝堯還能說什麼,只道:“出門也不是不行,要小心些,多帶些人在身邊。”
楚初夏由得他碎碎念,靠在他身上不吭聲。
進了內廳,帝堯將楚初夏放在椅子上,他才問:“去楚家,說什麼了?”
“也沒說什麼,就是跟我提了些要求。”楚初夏脣角微勾,略略勾出了嘲諷的弧度。
帝堯一看,就知道她在楚家遇上了不愉快,當即冷下臉,說道:“明知道那些人都是你看不慣的,你還湊過去做什麼?找不痛快呢這是!”
他一心疼她,就會有點兇。
楚初夏還是很瞭解的,不由的笑了,說道:“別介,其實也沒有你想的不痛快。我覺得挺痛快的,可是讓妙筆將楚天敖小兒子的手給擰斷了。芳芷也能出了氣,畢竟以前,爲了我芳芷沒少挨楚雨凝的打!”
“小兒子?也欺負過你嗎?”帝堯關心的就是這個。
楚初夏點點頭,道:“那個小霸王啊,以往我還是個傻子的時候,可沒少捉弄我。今天,還朝我扔雞蛋呢!”
“扔雞蛋?”帝堯那妖孽一般的眉目,頓時黑成一片:“以前你還是楚家人,欺負你也便罷了。如今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居然還敢對你扔雞蛋?”
楚初夏看着他爲自己生氣的模樣,心裡暖洋洋的,說道:“沒事,廢了他的右手,這後半輩子也差不多了。”
想了想,她擰眉說道:“今日,你那個娘,真的垂簾聽政了?”
說到這個,帝堯臉色就更差了,氣息頓時變得陰沉。
楚初夏一看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她嘆了一口氣,道:“倘若……我想讓你給楚天敖謀個官職,是不是也做不到了呢?”
“你還要給他謀官職?”帝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不過轉念一想就知道,楚初夏絕對不可能這麼好心,她可不是那麼容易拿捏的人,哪有這麼輕易就給楚家鑽空子?
想必,另有用意?
果然,楚初夏勾脣壞壞地一笑,道:“這點要求如果不難辦到的話,答應了他又何妨?看着一大家子對我奴顏婢膝,感覺也挺爽的!”
不等帝堯開口,她又笑道:“還有啊,還讓我給楚雨凝找個好婆家,我呀,一定會給她找一個‘好’婆家的!”
聽她這麼說,帝堯就放心了,道:“那京兆尹的三兒子,早年囂張跋扈被人打斷了腿,脾氣暴躁,成日打女人爲樂,不如就把楚雨凝嫁過去做小妾吧!”
既然楚初夏不想弄死,那就慢慢折磨。只要她不是做聖母被人欺負,隨便她怎麼鬧都行。
但是,那楚志深現在還敢對楚初夏扔雞蛋,就不能留了。
光是廢了一隻手怎麼夠?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1、求一條生路
楚初夏不知道帝堯內心裡在想什麼,問道:“朝堂的事情怎麼樣?”
“禮部尚書第一個出頭反對後宮干政,估計是要完蛋了。”
帝堯剛剛說完這句話,外面就傳來風起的說話:“王爺,禮部尚書求見!”
“……”楚初夏頓了一下,不禁笑了,道:“看來……這禮部尚書是想找你保命啊。你打算怎麼做?保他嗎?”
禮部尚書不傻,爲何當了那出頭鳥?
現在知道要跟太皇太后對着幹,必須來找堯王了?
帝堯一臉的隨便,說道:“楚楚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你覺得,本王要保他嗎?”
楚初夏眯了眯眼睛,問:“先問問,他的根基有多深?”
她雖然善於動腦,但是對這些人不熟悉,也不濟事。
帝堯簡單地道:“禮部尚書是萬太妃的父親,算是外戚,根基還算挺深。然而早兩年因爲萬太妃跟太后爭寵的鬥爭,萬家損失很大。”
“我說,這禮部尚書都已經吃過太皇太后的虧了,怎麼還往前衝呢?”
如果說蔣蘭一能夠穩固後位不是因爲鍾離思柳幫忙的話,楚初夏是一萬個不相信的。
帝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問:“那你覺得如何?”
楚初夏垂眸,沉吟片刻,道:“行,我跟你一起去見見這位禮部尚書吧!”
如今的局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倘若這個“朋友”有那麼點底子,經得起耗,又不是那麼容易反手給自己一刀的話,倒是可以收爲己用。
“本王去就行了,你倦了多歇歇吧?”帝堯不太樂意讓她出去跟男人交際。
但是,楚初夏卻仰頭望進他的金眸內,說道:“我和你,還分彼此麼?見個人的精神,我還是有的。”
順利說服了大堯王。
兩人一起來到了外院大廳。
禮部尚書孔浩中,五十出頭,長相中規中矩,倒也是個完全化形的狐人,是有幾分實力的。
他沒有坐着,而是站在廳中踱步,顯然那心情只怕不太好受。
看見帝堯走進來,孔浩中連忙走過來,躬身行禮的時候,話還沒說出口,卻見帝堯身後還跟着一個女人。
那容顏、那姿態,跟帝堯的親近度,不用想就知道,一定是堯王妃了。
“老臣參見堯王、堯王妃!”
楚初夏似笑非笑,現在倒是個會見風使舵的,怎麼早上就那麼蠢,跑去撞太皇太后的槍口呢?
帝堯扶着楚初夏走到上位坐下,才道:“起來吧。”
孔浩中不知道有堯王妃在,自己的話是不是還能說出口,卻見那堯王妃自己開了口:“孔尚書剛剛下了早朝就上堯王府來,所謂何事呀?”
他連忙答道:“老臣……”
帝堯不想浪費楚初夏的精神,便道:“孔浩中,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吧,興許本王沒有主意的事情,王妃還能出個好主意!”
孔浩中咬咬牙,直接跪倒在地!
“老臣愚鈍,今日早朝的時候,鬼迷了心竅,去頂撞了太皇太后,只怕我孔氏一族要大禍臨頭。老臣斗膽,來求堯王指一條生路!”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2、幫我約嘉誠郡王
不愧是文官,孔浩中這一番話,說得挺不錯的。
帝堯朝楚初夏看去,意思是把場子交給她。
楚初夏勾脣淺笑,說道:“生路容易,只不過有些路呢,一旦踏足進來,就是脣齒相依,可沒有回頭路的。”
“老臣自然理會得!”孔浩中知道楚初夏的意思。
這是在敲打自己,倘若入了堯王的陣營,尋求了庇護,可就不能做那牆頭草左右不定了!
他立即表忠心:“堯王和王妃若是拯救了我們孔氏一族,那自然是感恩戴德,日後爲堯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三言兩語,顯示這個禮部尚書也不是個傻的。
孔浩中門生也算不少,帝堯的意思是這一派系的根基還算不錯,又跟鍾離思柳和蔣蘭一不對付,那就是有用的。
楚初夏勾脣,笑道:“孔尚書,快快請起吧。”
讓他起來,這意思是答應了麼?
孔浩中有些猶豫,看向帝堯。
帝堯沒說話,倒是楚初夏突然繃起了臉,說道:“入了堯王的陣營,他日倘若有半點背叛堯王的意圖,必斬草除根,殺無赦!”
孔浩中心頭一跳,忙道:“老臣明白!”
看來,都說堯王可怕,而這堯王妃也並不比堯王仁慈到哪裡去!
“行了,封后大典在即,禮部應該事情很多。封后過後,就是選四妃!聽聞之前有過提點孔家六小姐的意圖,估摸現在是沒有了吧?”楚初夏對鍾離思柳在宮宴上說的話還挺有印象的。
孔浩中自然知道這個,嘆了一口氣:“怪老臣今日不知道着了什麼道!”
“哪怕你不着魔,太后那邊也不一定能容忍你的。罷了,四妃中的一個,必須是孔家的人。這件事,本王妃包圓了。朝堂的事我管不得,後宮的事兒,本王妃非要插手不可!”楚初夏心裡已經有了主意。
跟鍾離思柳的對抗不知道要多久,她不得不籌謀。
王后的人選,是她隨口來的。
但是其他……
她自然就是要用心眼來了!
而那徐芮菱也是個識時務的,不如就送孔家人進去,聯手鞏固那後宮的地位吧。
決定保住孔尚書一族之後,楚初夏便稱累,要去歇着了。
剩下的朝堂的事情,由得帝堯拿捏。
回到鳳天苑,楚初夏倒是想起一件事來。
鍾離思柳可是鍾離一銘的姑姑,鍾離思柳卻不靠鍾離家的力量,那麼她是靠那裡的力量來興風作浪的呢?
楚初夏覺得,很有必要跟鍾離一銘談一談!
“妙筆,幫我約嘉誠郡王,明日的早膳,就在蓬萊仙歌食莊。務必通知到本人,不要讓他人傳話。”
聽到這話,妙筆雖然有些驚愕,也立刻應了。
只盼着,主子故意去找嘉誠郡王,王爺不會又打翻了醋罈子!
是夜。楚家宅院後巷。
一條黑影越過高牆入了楚家,大約一刻鐘左右就出來,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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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因爲約了鍾離一銘的早膳,楚初夏讓芳芷早點叫自己起牀。
梳頭的時候,芳芷神秘兮兮都笑着,楚初夏不禁疑惑:“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3、我選擇的不是站隊堯王,而是你
次日一早。
因爲約了鍾離一銘的早膳,楚初夏讓芳芷早點叫自己起牀。
梳頭的時候,芳芷神秘兮兮都笑着,楚初夏不禁疑惑:“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嗎?”
芳芷哪裡是個藏得住事兒的:“奴婢聽說啊,楚家的小少爺,昨夜夢遊到了後院花園裡,爬上了那假山上睡覺,醒來的時候不注意,摔斷了一條腿!”
“剛剛廢了一隻手,又斷了一條腿?”楚初夏覺得,這事情是不是真有這麼巧合?
是巧合,還是人爲?
斷手的孩子如何爬得上假山,肯定是人爲的咯!
若是人爲,會是誰跟楚志深過不去?
只怕是……
她不禁笑了,心裡充滿了甜蜜,道:“帝堯這個人,真的是半點虧都不肯讓我吃!”
芳芷愣住了,覺得自家小姐這話是牛頭不對馬嘴呀!
“行了,不管他楚家人怎麼樣,我們準備出門吧!”楚初夏見頭梳好了便站起來。
芳芷手裡還拿着金釵想要給她插上的,誰知道她就不肯了!
她家小姐啊,總是不喜歡頭上有太多累贅!
蓬萊仙歌食莊。
楚初夏的身影剛剛下了馬車,食莊內的掌櫃的就迎了出來:“堯王妃到了!我家郡王爺在二樓秋菊雅間內等着了!”
走進秋菊廂房,果然看到了那如雪一般冷漠乾淨的人影站在窗戶邊緣,看着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響動,鍾離一銘轉過頭來,勾脣淺淺一笑,道:“尚未用早膳吧,先坐下!”
剛剛坐下,各式各樣的早膳就送了上來,楚初夏一看,幾乎都是自己喜愛的吃食。
“把我喜歡吃的東西打聽得很仔細?”楚初夏挑眉。
鍾離一銘淡然一笑,也沒有什麼尷尬,說道:“你來蓬萊仙歌用過兩次早膳,點的基本都是這些,估摸是你喜愛吃的,就讓他們再上這些。”
再指着其他幾樣:“這些也還不錯,是大廚的新點子,你嚐嚐。”
楚初夏笑道:“所以,這也是跟我推銷來的。”
鍾離一銘但笑不語。
他也不問她找他是爲了什麼事。
沒有事她斷然不會找他的,他很清楚,只等她自己說出來。
楚初夏也沒有提及找鍾離一銘的目的,而是跟他閒聊着,一直到吃完了早膳,纔打開話題,說道:“鍾離,你那姑母垂簾聽政了,你可知道?”
“果然是爲了這件事。”鍾離一銘如何剔透的心思,從昨天接到了她的拜帖就知道,她是爲了這件事來找他的。
楚初夏見他知道自己的來意,也不拐彎抹角了,便道:“當初帝燁和帝堯之間,你選擇了站隊帝堯……”
“你錯了,我選擇的不是站隊堯王,而是你。”鍾離一銘打斷了她的話。
他的眼神很深邃,卻並沒有要唐突冒犯她的意思,楚初夏覺得,這話就是他的一句聲明。
一種無條件不求回報的付出。
她斂下心頭的感動,點點頭,道:“好吧,站隊的是我。可是現在呢?太皇太后可是你的親姑母,你應該知道,她跟帝堯,已然是勢不兩立的狀態。至於帝澤言……他夾在中間,卻壓根沒有那個實力跟兩方任何一方作對!”
“那你覺得,帝澤言是站隊哪一邊的呢?”鍾離一銘沒有表態,反而拋出了一個問題。
他很清楚,她是爲帝堯當說客來的,她的出發點,絕對是爲了帝堯!
楚初夏沉吟片刻,道:“他站隊哪一邊都不確定。我看他的意思,是想從中間爭得一線生機自立起來。所以,他用不想帝家的江山落入後宮手中這個理由,來遊說帝堯抵抗你姑母。至於他在太皇太后那邊是什麼樣的,我們也就不得而知了。”
所以說,帝澤言那人裝瘋賣傻厲害,因爲知道明着抗不過,故而就用了迂迴的招數。
坐上了狐王的位置的人,只要有半點野心,如何甘心成爲傀儡?
不管是太皇太后的傀儡,還是要聽命於帝堯的,想必帝澤言都不可能願意。
更何況,帝澤言居然對她還有那樣的心思!
鍾離一銘自然知道楚初夏的意思,他淡然說道:“憑帝澤言的能耐,他抗不過太皇太后,自然也抗不過你們!”
你們……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4、不管你跟誰對立,我永遠站你這邊
沒錯,他說的是你們。
雖然鍾離一銘還是不太甘心,自己求而不得的女人,對帝堯卻是那樣地全心全意。
但是他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可以說,他更清楚求不得就乾脆不強求。
“那你的意思是……”楚初夏乾脆讓他表態了。
鍾離一銘緩緩地將杯中的茶水喝完,然後給彼此添了一點茶水,慢條斯理地道:“姑母那個人……早就不怎麼跟鍾離家往來,但是她的表面功夫一直都做得很不錯,鍾離家也需要她的地位來做事。故而,一直維持着不冷不熱的關係。”
他說的,是真實的關係。
外界看來,這個太皇太后對鍾離家,一直非常照顧!隔三差五的賞賜。
然而,從來都只有賞賜卻並沒有實權,嘉誠郡王也就是個虛的名號而已。
若真的照顧,那麼他父兄之仇,權勢地位那樣高築的鐘離思柳,爲何不聞不問?
“初夏,我還是老話一句,不管你跟誰對立,我永遠站你這邊!”鍾離一銘表態了。
楚初夏一愣。
她心裡是感動的。
帝燁和帝堯的戰鬥,那是兄弟倆的事情,都是鍾離一銘的表兄弟,他隨便幫誰都一樣。
甚至,帝堯纔是親的表弟,帝燁可不是!
然而鍾離思柳,那可是他的親姑母。
一旦鍾離思柳倒下了,帝堯又容不下鍾離一銘的話,那鍾離一銘將來的處境一定會非常艱難!
而他卻毫不猶豫地說出:不管你跟誰對立,我永遠站你這邊!
“鍾離,倘若你爲難……”楚初夏說着,對上了他看過來的深沉目光,直覺地吞下了要說出的話,換了一種方式:“我重視你這個朋友,雖然我不可能許你什麼承諾,給不了你什麼。但是親人、朋友、愛人,這是不相沖突的。”
現代人的觀念,不光是有親情愛情,友情也是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就是不知道,鍾離一銘能不能懂她的這種心思。
反正,帝堯是不會懂的。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我知道。”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喜愛的這個女子,不是這個世上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比擬的。
她的想法超脫現實,她有着非常多的奇思妙想。
“嗯,作爲好朋友的你,站我這邊我很高興。不過倘若你姑母……”楚初夏還是覺得,不想讓他輕易地站隊。
畢竟,她害怕虧欠。
鍾離一銘卻笑了,道:“你放心吧,我這個姑母……遲早也不會是我的依靠。她有她的野心,顧不上鍾離家的榮辱興衰!而她依靠鍾離家的,也並不多,故而這種脆弱的關係,遲早會崩斷的!”
楚初夏這便放心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鍾離一銘突然說道:“我的人,早幾日似乎看見了明月心在京師出沒,堯王府的人沒察覺麼?”
“察覺了。”說到這個,楚初夏眸光變沉,說道:“那日,我親眼見到綠蘿在藥鋪抓藥,居然是落胎藥。我就奇怪了,她買這個做什麼?然後我派人盯着她,卻沒找到明月心。但是估摸明月心一定是在京師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5、我始終懷疑他們是死於中毒
鍾離一銘點頭,知道她對明月心這個人一直都存在了強烈的仇視之心,還在明月心手裡吃過大虧,他也不戳穿,說道:“恰好,我的人發現了明月心。這個女人本就不太聰明,哪怕在這種境況下,性子還是非常跋扈。不過,也就曇花一現,後來就再也沒見到過。”
“你還有什麼發現?”楚初夏連忙問。
直覺告訴她,明月心還留在京師,明聆歌就一定在!
想到王夢蕊招認的那個人,佩戴了那樣一塊玉佩的人,如果真的是明聆歌,他爲什麼要給自己下毒,這個問題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她有強烈的直覺,這其中有什麼陰謀……
“發現也不多,雖然明月心不太聰明,但是她有個很聰明的婢女。很快就將她帶走了,然後通過了一處地下城的入口離去。我的人就跟不上了。”鍾離一銘說道。
因爲事關楚初夏,所以鍾離一銘纔會這麼關注明月心的動靜。
之後派人去查探,卻一無所獲。
也就是說,曇花一現。
“這就對了,妙筆跟蹤綠蘿,也是到了一處宅院就不見了蹤跡,推斷那也是地下城的入口。問題是,她們是怎麼知道地下城的路是怎麼走的?這地下城,莫非還有什麼隱秘?”楚初夏眼眸流轉着疑惑。
本來這一次攻打京師,楚初夏和帝堯都一致決定,等穩定朝局之後,就將地下城封死,絕對不給一些人可趁之機。
但是他們上位失敗,也就不得不留着地下城,以備不時之需!
“隱秘自然會有的,至於是什麼,我也不曉得,畢竟,雖然我手裡有地下城的地圖,可是也並沒有完全掌握地形。再說了,其他人也有可能對地下城做出了改變。。”鍾離一銘說道。
突然,微生出現在他身後,附耳說了句:“郡王爺……”
楚初夏挑眉。
鍾離一銘失笑,道:“微生,你當你這樣說話,初夏聽不到?”
微生一愣。
他的聲音確實已經非常小,可是楚初夏……
天狐之體的聽力本來就很好,加上又有人魚的眼淚在體內,只要她有心,這些聲音都能聽得到。
她微微揚眉,看向鍾離一銘:“你還有家仇?”
鍾離一銘見她反正都已經聽到了,也不再隱瞞,說道:“是的,父兄死得蹊蹺,雖然對外宣稱戰死沙場,然而我始終懷疑他們是死於中毒!”
“又是中毒!”楚初夏覺得厭煩了。
這個世界,怎麼動不動就是毒!
鍾離一銘嘆了一口氣,道:“這兩件事加在一起,我也已經查了數年,後來確認了父兄皆是中毒而死。然而神醫花秋穎都認不出來的毒,只怕想要找出這個人,很難。”
他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本來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發現了第三個人死得跟自己的父兄一模一樣。
讓花秋穎去看過,確實可能是同一種毒。
奈何那時候,又遇上了帝燁跟帝堯的對戰,被迫離開京師,放棄了唾手可得的線索。
等到這會兒回到京師來,那些線索早就沒有了。
這些,他自然是不打算告訴楚初夏的。
倒是楚初夏皺眉問道:“首先,要先知道對方的殺人動機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6、鍾離思柳肯定有其他的助力
現代斷案,多半從殺人動機判斷很多事情。
楚初夏覺得,既然鍾離一銘已經開了這個口,不妨她就多事一回。
他幫自己太多,她能幫他一次也好。
“鍾離,當初你父親是否得罪了什麼人?或者,知曉了什麼秘密,因此被滅口?”
“殺人動機……”鍾離一銘皺眉,回憶起當年的事。
“那時候我一直在外談生意。父親毒發之前一段時間正在戰亂,父親人本來在北疆,不知道何故,突然從北疆趕了回來。先是進宮面聖,回來後神色有些難看且十分古怪。”
“第二天,父親就動身回北疆,卻在半路突然斃命。”
“屍身送回來的時候,大哥覺得有些異常,便請了仵作來驗,當時卻說沒有任何發現,便入殮了。”
“那一年,大哥的情緒一直很低沉,我懷疑他在調查這件事。”
“果然,第二年春天,大哥似乎是有了什麼發現,帶了不少人出門。回來的時候……”
鍾離一銘頓了頓,垂下黑眸,道:“回來的時候,是橫着回來的。”
“我便匆忙掌家,也暗中查探大哥的死因。結果發現,是跟父親一樣的!”
“奈何,我查了這麼多年,也未曾有進展。”
說到這裡,故事也便結束了。
也就是說,鍾離一銘不知道對方的殺人動機是什麼,就連當初他父親遇上了什麼事,都完全不知情。
楚初夏皺眉,從鍾離一銘細微的反應看來,他對這件事很執着。
明知道父兄的死因蹊蹺,卻查不出所以然來,應該心裡挺難受的吧?
“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楚初夏又問。
鍾離一銘答道:“五六年了。”
楚初夏擰眉思索片刻,又問:“你可覺得,這件事跟宮裡頭那些人有關係?那面對這件事,出身鍾離家的太皇太后,又是什麼態度?”
說到這個,鍾離一銘的氣息略略緊繃:“確實懷疑跟宮裡頭的人有關係!奈何我曾爲這件事進宮面見當時還是太后的姑母,我意在試探而非直截了當求助,卻被她幾句話打發了。”
“你懷疑你姑母有問題?”楚初夏挑眉,有些詫異。
鍾離一銘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停頓了一會兒,才道:“也不算懷疑,只不過我幾經試探之下,發現她並不關注此事。甚至,我提出有可能父兄皆是中毒而死,她一口咬定仵作都檢查不出來,怎麼可能是中毒而死?”
“因此,後來你就找到了花秋穎?”楚初夏問。
鍾離一銘失笑,道:“你這思路真是通暢,一條接一條的!”
楚初夏卻搖頭,道:“可是我卻覺得想不通。你那位姑母可是野心勃勃的人,她一直以來並不安生。倘若她想做什麼的話,怎麼會不想依靠孃家的勢力?”
自古以來,雖然外戚干政是個大忌,但是那一朝代沒有野心勃勃的外戚爭權奪勢?
在朝中剷除異己,還是在後宮爭寵上位,都離不開外戚的援助。
而鍾離思柳卻漠不關心,這就是很大的問題了。
也就是說,鍾離思柳肯定有其他的助力!而孃家……
興許,跟孃家有仇?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7、追蹤綠蘿
鍾離思柳不需要外戚的勢力,一路在後宮打拼到現在,只怕那股在暗中相助她的勢力還不小。
會是什麼呢?
那個面具人?
能幫助帝澤言突破天狐之術,肯定也是天狐!
而萬狐國在帝堯之前,沒有聽說過有人突破天狐之術,這個人又會是誰?
鍾離一銘的想法與她不謀而合:“我是覺得,姑母手裡可能養了私兵。但是哪怕是養了私兵,在朝堂沒有自己的人,也是不可能的。”
“那就可能她做得太隱秘了,誰都看不出來!”楚初夏跟鍾離思柳已經是敵對關係,自然是一口咬定鍾離思柳有問題。
不然,一個當媽的,如此偏心也便罷了,爲何想要剷除親生兒子呢?
莫非,她意在狐王大位,也想坐坐那把椅子?
想着,楚初夏又道:“鍾離,倘若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提出來沒關係。”
鍾離一銘點點頭,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會客氣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對那些案子是一籌莫展,也就準備離開了。
誰知道此時,突然有暗衛出現,給鍾離一銘彙報:“爺,屬下又發現了明月心的丫頭綠蘿出現!”
楚初夏臉色一凜!
鍾離一銘氣息也有了變化,說道:“地下城其他人不熟悉,我親自去追蹤!”
“我跟你一起去!”楚初夏毫不猶豫地道。
鍾離一銘卻猶豫了:“你……”
“少廢話,難道你還覺得我很弱?趕緊走吧!”楚初夏瞪了她一眼。
鍾離一銘失笑,沒再阻止她。
~
鍾離一銘的人還是在藥鋪看見綠蘿的。
這一次買的是其他的藥物,沒有根據藥方來抓藥,而是每一樣的藥材都按斤購買。
綠蘿買了一大批藥材,自己肯定拿不了,吩咐藥鋪的掌櫃將東西送到永定巷的一處民宅。
“主子,永定巷便是那日我跟到的地方。”妙筆輕聲對楚初夏說道。
楚初夏點點頭,道:“那邊的人還在盯着嗎?”
“盯着,這些天都沒有動靜。”妙筆答道。
楚初夏沒再說話。
不多時,綠蘿離開了藥鋪,卻沒有往永定巷去,而是在集市上買了一些糕點,又是早點鋪買了一些包子饅頭,之後,去了沙華巷。
鍾離一銘和楚初夏兩人,並沒有跟得很緊,而綠蘿也十分警惕,刻意迂迴地走了許多路,專門挑偏僻的地方走。
楚初夏知道自己這邊人多這麼跟並不好跟,便道:“妙筆,讓惟妙惟肖跟過去。”
妙筆有些猶豫:“可是他們是要保護主子的……”
鍾離一銘挑眉:“先不說你家主子有多大能耐,莫非你看不上本郡王?”
妙筆:“……”
這位也是突破了天狐之術的主兒啊!
楚初夏無聲失笑,道:“去吧!我們只能遠遠地跟着。”
妙筆便去通知惟妙惟肖了。
那兩個做暗衛的,自然更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行蹤不被發現。
不多時,惟妙回來稟報:“王妃,還是去了永定巷。”
“嗯,她購買這麼多藥材,藥材還沒送到,她會等,我們立刻過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8、去找明月心
楚初夏一行人,雖然人多,但是無一不是高手,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永定巷那家民宅。
恰好綠蘿站在門口接貨,原來她不光是買了藥材,還有別的一些生活用品。
而屋內的動靜……
“屋裡有其他人,一會兒我們必須很小心。”鍾離一銘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句。
楚初夏點點頭,沒說話。
儘量不要出聲,以免打草驚蛇。
送貨的人都走了,綠蘿警戒地左右看了一眼,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便將門關上了。
屋內很快就變得寂靜無聲。
惟肖的身影落在楚初夏面前,道:“王妃,暗道入口在牀底下。我們要立刻進去麼?”
楚初夏轉頭看了一眼鍾離一銘。
鍾離一銘搖頭,道:“貿然進去太危險,只怕他們還有守衛。你們跟我來!”
說着,率先走向旁邊的一條巷子裡,楚初夏儘快跟上去。
鍾離一銘沒有停頓,直接拉開了不遠處一家民宅的門走了進去,隨後也找到了一個地下城的入口,直接下去。
他果然對地下城很熟悉,帶着楚初夏走在前面,沒走多久,就聽到了一陣吵嚷的聲音。
“你們快點,主上大人等着用呢!”
“這些物品都趕緊送到宮裡去!”
“這些,送去主上那邊!”
“你們別磨磨蹭蹭的,一會兒耽誤的正事兒,讓你們吃不了兜着走!”
“唉,這些東西是給我們家小姐的,你別拿錯啊!”
都是綠蘿的聲音,然後有一些男人的迴應。
楚初夏眸光微沉,覺得有什麼呼之欲出。
果然啊,綠蘿跟明月心在一起!
而既然明月心跟綠蘿在一起,那豈不是代表着,明聆歌也在?
或者,明聆歌就是那個主上?
而這個明聆歌,還跟宮裡頭有瓜葛,這個瓜葛除了後宮裡頭那尊大佛,還能有誰能在這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呢?
鍾離一銘和楚初夏不動聲色地跟隨着一羣人一起往裡面走。
隨後,在岔道口,那羣人就兵分兩路。
“那邊是往皇宮方向的,我們走哪邊?”鍾離一銘貼在楚初夏的耳邊,悄聲問道。
楚初夏皺眉,道:“走這邊,去找明月心!”
皇宮那邊是鍾離思柳無疑了。鍾離思柳遲早要對付,但是現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帝堯暗中查探了這麼多年都還沒有個頭緒,只怕鍾離思柳背後的勢力還深不可測,故而還不能輕舉妄動。
她只能是先去看明月心那邊!
至於明聆歌……
楚初夏有直覺,這個主上就是明聆歌!
她決定如何就如何,鍾離一銘沒有反對她的意思,很快就走在了前面。
楚初夏跟上他。
甬道很長,七拐八拐,那羣人走了好長一段路之後,終於停下來。
綠蘿按動了一個機關,石壁上的門被打開,一行人走了進去。
原來這地下城還另有乾坤!
楚初夏挑眉看向鍾離一銘,意思是問他知道麼?
他理解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隨後示意她:還跟不跟?
裡面的情況肯定被改過,就不是他了解的了!
楚初夏眉頭微微一擰,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鍾離一銘笑了,這女人就是這麼大膽!
“主子,萬一打開這道門,就跟他們對上怎麼辦?”妙筆有些擔憂。
第二卷:一鳴天下 329、她這到底是多愛帝堯
楚初夏卻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你想做什麼?”鍾離一銘有點摸不透楚初夏的意思。
既然楚初夏當初選擇放過了明月心,爲何現在又要找上去呢?
楚初夏脣角微翹,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道:“答應放過她,不代表我不會後悔!”
沒錯,她後悔了!
想到後來她和帝堯吃了多大的苦頭,生死一線,她就恨不能將明月心這個點燃了導火索的女人碎屍萬段!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我贊同。”
楚初夏又道:“惟妙惟肖,一會兒發生了任何事情,都給本王妃守口如瓶,不可以告訴帝堯!要不然,你們倆以後別跟着我了!”
她還是有些忌諱的,畢竟帝堯對明聆歌還有着尊敬,哪怕萬事都以她爲先,哪怕她真的殺了明月心,他也不會如何。
但是,他心裡難免會有些對明聆歌的愧疚。
她不想要他那樣。
再說了,她跟鍾離一銘會面,還深入虎穴,被帝堯知道,他一定會很生氣的。
惟妙惟肖在楚初夏的面前,哪裡敢不從?
要說帝堯是幽離幻境之主,可是如今,楚初夏可是有帝堯之主!
“屬下知道了。”兩人答道。
鍾離一銘眸光幽深,斂去了眼眸內的神情。
一個女人心中牽掛着另一個男人,所以才這麼隨時隨地都想着對方的感受。
估摸帝堯不願意楚初夏去冒險,楚初夏便瞞着帝堯。
她這到底是多愛帝堯?
“我們走吧。”黑暗之中,楚初夏不知道鍾離一銘想什麼,便去擰開了方纔綠蘿打開的機關。
惟妙惟肖和妙筆,都進入了備戰狀態。
石門徐徐打開,裡面空無一人,仍舊是甬道。
衆人放下心來,妙筆阻攔了楚初夏要第一個進去的打算,自己搶先進入了石室。
“主子,安全!”妙筆走進去後,發現沒有任何問題,這才告知楚初夏。
楚初夏和鍾離一銘便走了進來。
鍾離一銘走在前頭,道:“初夏,一會兒你跟在我身後。這石室另有乾坤,哪怕我對地下城的網絡很熟悉,可是這裡被人佔據了。我卻並不知道這裡前頭有什麼在等着我們。”
這裡顯然已經被人佔山爲王了。
楚初夏本想拒絕的,轉念一想,別說鍾離一銘不會改變主意,她帶來這三個也不可能讓她走前頭,與其爭論浪費時間,不如就讓鍾離一銘走前面。
幾個人便在石室內尋找機關,都是有本事的,輕而易舉地找到了一扇石門,擰開機關後,又是一條甬道。
鍾離一銘率先走了進去。
楚初夏便尾隨其後。
這條甬道並不算長,楚初夏走着走着,突然前面的鐘離一銘頓住腳步,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貼在了牆上。
妙筆和惟妙惟肖也都效仿。
之後,便看見有兩個守衛走過交叉的路口。
在場的幾人沒有一個是弱的,那羣守衛又如何能夠發現得了他們?
等那守衛走過去,鍾離一銘迅雷不及掩耳地衝了過去,一道劍光閃過,那兩人來不及喊叫,就已經斷了氣!
好快的劍!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0、明月心懷了誰的孩子
楚初夏跟了過去,一行人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
突然聽到了對話聲:
“小姐,你就好好吃點東西吧,不吃東西怎麼會好?”
這明顯是綠蘿的聲音!
楚初夏皺眉,又聽見另一個很虛弱的聲音說道:“好什麼好?身子好了之後,又能改變什麼?”
如今的明月心已然是廢人,楚初夏覺得她會說這樣的話,也是正常的。
卻又聽綠蘿說道:“唉!哪怕……主上這麼對你,小姐也不能破罐破摔呀!一會兒主上知道你不好好聽話,只怕又要生氣,到時候遭殃的還是你!”
明月心的聲音傳出來,帶着哭腔:“主上、主上!你臣服於他,我可不!那樣的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他!”
楚初夏不禁疑惑。
如果她沒猜錯,她們嘴上的“主上”應該是明聆歌吧?
可是明月心說自己的父親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這卻又是爲何?
“如今,我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又沒了清白。帝堯哥哥不喜歡我了,我親爹又是這樣一個禽獸,你說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明月心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
哭聲在地下石室顯得特別明顯,楚初夏聽得腦子裡有萬千思緒。
不知明月心跟明聆歌有了什麼仇怨,讓一個女兒罵自己親爹禽獸,楚初夏姑且不去理會這個,她心裡盤算着,自己這邊帶了這麼多高手,自己也不差,是否能夠一舉拿下明月心全身而退?
她擡起頭來,發現鍾離一銘也在看着自己。
突破了天狐之術的夜視能力是很強的,加上這裡並非一片黑暗,甬道內是點了燈的,她知道鍾離一銘能看清楚自己的嘴型,便用脣語說道:“我想抓明月心。”
鍾離一銘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同意了。憑他們的人手和能耐,抓明月心不難。
他正要往前去,不想,卻傳來了一扇石門開啓的聲音。
然後,就是一片恭敬的聲音:“主上!”
楚初夏從這邊看過去,看到了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穿着一身黑衣,走向了明月心聲音傳出來的那邊。
顯然,明月心所在的石室,並沒有關門,故而說話的聲音纔會這麼清晰。
那面具人走了進去,問道:“怎麼,嫌飯菜不合胃口?”
沒有明月心的回答聲傳出來,倒是綠蘿應了一句:“主上,小姐剛剛小產,身子弱着呢,也沒什麼胃口。”
面具人的聲音傳了出來:“本座幾次三番叮囑,懷了孩子要小心看着。如今,你一個跌跤把本座的孩子弄沒了。身子弱,暫時先不定罪。倒是綠蘿,你是怎麼伺候的!”
這聲音充滿了慍怒。
“主上……”綠蘿顯然慌了,膝蓋跪地的聲音響起:“奴婢該死,奴婢有罪!”
這番話,讓楚初夏聽得萬分驚駭。
明月心的孩子是面具人的?莫非,面具人不是明聆歌?
可是剛纔明月心分明說的就是明聆歌啊!
最讓人覺得震驚的是:明月心居然懷了明聆歌的孩子,並且偷偷喝了落胎藥,把那孩子弄了!
真的假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1、抓活的
天,這個信息量太大,尤其是三觀不正,楚初夏覺得自己接受無力。
她擡頭看向鍾離一銘,只見鍾離一銘皺着眉頭,黑眸內有些嫌棄,顯然對於這一切,也是接受無能。
從這對話來聽,莫非是明聆歌****了自己的女兒,想要自己的女兒生孩子?
這……是什麼道理?到時候生出來的孩子,又該是什麼輩分?
或者,明聆歌這麼做,是有什麼陰謀吧!
不等她思考完畢,裡面的聲音又傳了出來:“你這賤婢自然是有罪的。既然你主子的孩子沒了,現在就輪到你給本座生一個孩子!”
楚初夏聽得又是一驚。
這未免太荒唐?
足夠毀了她的三觀了好麼?
這是爲了生孩子而生孩子?
卻聽得綠蘿連連求饒的聲音:“主上想要生孩子,天下女人多的是,綠蘿身份低賤,如何配孕育主上的孩子?”
“少廢話!本座讓你生,你就必須生,給本座過來!”
那面具人說完,就聽到了綠蘿驚恐的聲音。
“主上,求求你,奴婢心裡有人,想留着清白給他!主上,奴婢可以給您找女人,要多少都可以!想要京中哪家千金,都可以!今晚就可以給你送來!求求你,主上,求你饒過我吧!”
聽到綠蘿說心中有人,楚初夏不由朝身後的妙筆看過去一眼。
她是猜得出來的,那綠蘿,可是對妙筆一往情深。
果然是真的,聽這話,爲了妙筆連死都不怕了!
卻見妙筆緊緊抿脣,瞧着她的目光中有些焦急,似乎在說:主子,我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楚初夏覺得有些無奈,別開了目光。
妙筆不禁黯然。
“本座爲你解開了焚心之苦,你就是這麼報答本座的?”面具人的聲音已然在甬道內響起。
然後,石門打開的聲音響起,很快的,綠蘿哭喊的聲音便被阻斷了。
這石室還是相當隔音的。
正在思索間,楚初夏感覺到鍾離一銘握了一下自己的手,她連忙擡頭看去,見到鍾離一銘用嘴型問道:“行動麼?”
楚初夏的目標是明月心,本來她想殺了明月心的,可是如今的情勢看,明月心應該知道這個面具人的一些底細。
要知道,這面具人還曾助帝澤言突破天狐之術,一定是個高手吧?
這可是自己和帝堯的仇人!
想着,楚初夏對鍾離一銘比了個嘴型:“抓活的!”
鍾離一銘點點頭,表示瞭解。
然後,身影便如游龍一般,瞬間就掠了出去。
在他之後,那如影隨形的暗衛微生立刻跟上,外面的守衛立刻便被放倒了。
楚初夏沒有來得及欣賞這對主僕絕佳的默契,在這兩人對付守衛的時候,她迅速竄進了石室。
明月心躺在牀上,一身白色的寢衣顯得她臉色蒼白得像鬼一樣。
看到石室內突然多了個人,她轉頭看去,卻見是她這輩子最痛恨的人呢,立刻就想撕開喉嚨大吼。
但是,楚初夏當機立斷地竄了過去,一掌劈暈了明月心。
明月心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楚初夏朝身後的妙筆招了招手。
妙筆立刻用被子將明月心裹了起來就往外走。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2、一下就劃破了她的衣裳
楚初夏低聲道:“妙筆,你立刻將人帶回堯王府,好生看着別讓她跑了。我們斷後!”
撇下主子自己走,妙筆不太願意,卻也只能這麼做。畢竟,惟妙惟肖比自己能力要強,保護主子更合適。
“惟妙,你給妙筆開路掩護他出去!惟肖跟着本王妃!”
然而,妙筆剛剛邁步,又聽見楚初夏又下了一個命令。
鍾離一銘不吭聲,拉住楚初夏的手便道:“不宜久留,快走!”
然而,他們剛剛走到交叉路口,卻見旁邊一個石門徐徐打開。
雙方對視,裡面的人微微一愣,外頭的人心頭大驚。
“闖本座的地盤,你們好大的膽子!”說話的同時,面具人就是凌厲的一掌朝鐘離一銘和楚初夏打過來。
鍾離一銘早有防備,一把將楚初夏扯到身後,避開了那一掌。
同時,他也打出一掌。
兩人就這麼打了起來。
見狀,惟肖一把拉住楚初夏的胳膊,打算立刻將她帶走:“我們快走!”
他們的本職是保護王妃!
但是楚初夏怎麼可能拋下鍾離一銘不管?
鍾離一銘可是爲了她才走這一趟的!
她甩開了惟肖的手,霓光魔琴豎了起來,隨時準備撥絃。
然而,面具人和鍾離一銘兩人是近身打鬥,楚初夏這種遠攻的,就跟現代戰爭的狙擊手一樣,需要瞄準非常非常久!
生怕誤傷鍾離一銘,她哪裡敢輕易甩出音波?
微生自然不會讓鍾離一銘單打獨鬥,迅速衝過去,與鍾離一銘一起跟面具人對打。
楚初夏倒是看了一眼石室內,看到了一隻倒在血泊之中的狐狸!
那應該就是綠蘿的死屍!
看來,她這是抵死不從啊!
楚初夏在心裡嘆了一口氣,見那面具人果然很厲害,不禁有些焦急,怕鍾離一銘不敵受傷。
“我們快走!”惟肖着急了,很想立刻將楚初夏打暈帶走,可是他不敢。
怕楚初夏秋後算賬。
而楚初夏卻堅定地道:“你去幫他們!”
惟肖立刻反對:“不行,屬下必須保護王妃!萬一王妃有了什麼閃失,萬死難辭其咎!”
“你豬啊!沒有鍾離,我們能走出去麼?說不定還是死在地下城內!”楚初夏無可奈何地提醒了他。
惟肖一聽,知道鍾離一銘才知道這地下城的出路,只能立刻就竄過去,幫着鍾離一銘。
三打一,然而面具人居然還遊刃有餘!
楚初夏心中大駭。
這人的功力深不可測,也不知道帝堯是不是他的對手!
有這麼一個強勁的對手,他如果想要帝堯的命的話,爲何沒有動作?
他在圖謀什麼?
就在楚初夏發愣的時候,突然,一道掌風朝她打過來。
她立刻偏身躲過,沒想到竟然比不過對方強勁的速度,手臂被掌風擦過。
風如刀刃,一下就劃破了她的衣裳,鮮紅的血就這麼迸出來,染紅了她的袖子!
鍾離一銘一看,黑眸一冷,凝聚了九成的氣流在銀光軟劍身上,朝面具人刺過去。
面具人在三人圍攻的時候,分出手來攻擊楚初夏,本來就露出了一點破綻,所以,鍾離一銘這一劍輕易得了手,被這一劍刺中了右腹部!
楚初夏手臂吃痛,心頭怒火升騰,手指在霓光魔琴上一撥,朝面具人打過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3、只可惜,相遇太晚
面具人用極爲詭異的身法避開了這一下,已經受傷的他不再戀戰,而是扔出了一個煙霧彈。
被煙霧擋住了視線,等煙霧散去,眼前哪裡還有面具人的影子?
“初夏,你的傷怎麼樣?”鍾離一銘迅速走到楚初夏身邊,將她的手臂托起,用巧勁一把拉斷了她的衣袖,拿出創傷藥給她敷在傷口上。
隨後,撕開自己的衣角,給她暫時將傷口包紮起來。
“先止血,出去再說。”綁好了傷口,鍾離一銘什麼都不顧,拉着她好的那隻手,道:“我們出去!”
這一系列動作太快了,楚初夏都來不及反應!
惟肖看得心驚肉跳。
完了,王妃受傷,不可能還瞞得住王爺!
而王妃這半條胳膊被人看了去,還讓嘉誠郡王拉了手……
這讓王爺知道,得翻天!
楚初夏還是知道讓鍾離一銘拉着不妥的,她掙脫了鍾離一銘的手,捂住了自己的胳膊,不着痕跡地避開了跟鍾離一銘拉手的動作,說道:“爲了預防有追兵,我們快點出去。”
鍾離一銘點點頭。
雖然她的動作很自然一點都不突兀,但是他很清楚,她爲何要掙脫自己的手。
她的心裡有了帝堯,自然是要避開跟其他男人接觸的!
一行人走了一小段路就遇上了追兵,不過都是烏合之衆,在場的四人都是高手,很快就解決了,順利出了永定巷的民宅,見到了外頭的天日。
此時,太陽已經當空照,是午時了!
“王妃,我們快點回王府,讓藍神醫給你治傷!”惟肖不想楚初夏跟鍾離一銘還有什麼牽扯。
反正光就是楚初夏受傷這一點,王爺暴怒是一定的,就不要火上澆油了。
鍾離一銘說道:“初夏,我送你回去。再有,也必須跟帝堯解釋一下這件事。”
他是覺得,楚初夏就這麼回去,帝堯萬一怒火太大,怕是要傷到她。不親眼去看看,他不放心,如果帝堯過分了,他還可以帶她走。
然而楚初夏卻知道,帝堯生氣,大不了她割地賠款也就好了,但是鍾離一銘出現在帝堯面前,只會將事情弄得更糟糕,所以她拒絕了:“不用了,有惟肖在,我沒有事的。”
她體內有人魚的眼淚,那玩意兒雖然並不能刀槍不入,也不能傷口自愈,但是防禦能力還是加成了,所以她的傷口並不深。
說完,她就飛身掠起,道:“鍾離,回頭有新發現,我再約你!”
那一道翩若驚鴻的身影,幾個起落,便去了好幾座宅院。
“郡王,還要追過去麼?”微生看向怔然看着楚初夏身影的鐘離一銘。
鍾離一銘看了一會兒,斂下黑眸,道:“也罷,初夏對帝堯,是有辦法應付的。這個地下城,只怕已經被人佔據。我們早些回去,有些事情要早作打算!”
說完,邁開了步子。
微生看了一眼已經成爲黑點的楚初夏,又看了一眼鍾離一銘,心裡嘆息。
其實,郡王還是不放心堯王妃的吧?
只可惜,相遇太晚。
楚初夏用了內勁,很快就回到了堯王府。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4、你別生氣
楚初夏用了內勁,很快就回到了堯王府。
帝堯早就等在了大廳門外,早朝回來,知道楚初夏早上出門跟鍾離一銘約見,他就全身心的不爽,立刻找去了蓬萊仙歌食莊。
然而早已經人去樓空,找不到楚初夏的下落,回到堯王府又發現楚初夏沒回來,擔心了一上午,早膳都沒吃!
剛剛,看見妙筆帶了明月心回來,帝堯生怕楚初夏出了事。
此時,見到楚初夏的身影落下來,他立刻衝上去將她抱住。
楚初夏被碰到傷口,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氣。
“你受傷了!”帝堯低頭一看,見到她光禿禿的袖子,不由氣息一沉,再看到她包紮了的地方透出血色來,一身冷煞的氣息頓時散開。
強大的氣壓讓惟肖根本不敢擡頭,他也跟着跪在大廳門口的惟妙和妙筆一起,跪了下來。
帝堯心頭被怒火焚燒,卻還不忘楚初夏受傷的事情,冷冷地甩出一句:“風起,把藍紓凌叫過來!你們幾個護主不利,去刑律堂,各領三十大板!隨後本王再跟你們算賬!”
隨後,一把將楚初夏打橫抱起,急匆匆地走向了鳳天苑。
三十大板的懲罰已經算是輕的,跪在地上的三個男人沒有任何怨言,都站了起來,自覺走向刑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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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堯將楚初夏抱回了寢房,楚初夏一路一聲不吭。
以爲她是做錯事心虛,帝堯一路冷着臉,直到把她放到了小榻上,蹲下身子給她解開了傷口上的布條,看到那掌風打出來的傷口,才咬牙切齒地開口問:“誰傷了你?”
楚初夏挑眉,有些詫異。
他居然不是先質問她去哪兒了?
想着,她傻傻地問道:“你不問我去哪兒了?”
帝堯的動作頓時一僵,擡起頭來,冷冷地瞪了她一眼。
楚初夏這纔看到了金眸內翻滾的火浪,如若不是帝堯在極力隱忍,只怕能把她焚燒成灰燼!
她訕訕地道:“你別生氣,我把事情的經過都告訴你。”
然而沒來得及說,藍紓凌已經過來了。
踏入門檻一步,藍紓凌就恨不能立刻找路逃,這堯王的冷戾煞氣,可真的是能夠嚇死人的!
“過來,給她看一下,身子有沒有什麼問題!”
帝堯不看藍紓凌一眼,冷冷地說了這麼一句。
然後,將溫水端過來,給楚初夏清理傷口。
哪怕身上是煞氣逼人,然而那手上的動作,卻仍舊是十分溫柔,生怕弄疼了她半點!
楚初夏看着他這個矛盾的樣子,莫名想笑。
知道如果笑出聲來,帝堯只怕還會更生氣,所以她老老實實地憋着,說道:“我沒事的,就是個小傷,不要擔心。”
迴應她的是帝堯狠狠地一個掃視!
藍紓凌覺得自己快要被這氣氛弄得窒息了,嘆了一口氣,給楚初夏號脈。
不一會兒,得出結論:“除了這點傷流了一點血,沒有別的問題!既然堯王已經給王妃療傷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她想走啊,一刻都不想待在這房內!
帝堯掃了藍紓凌一眼,道:“看仔細一點,孩子沒事兒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5、我都受傷了你還兇我
楚初夏知道,她私自做主冒險的事情,只怕比她約見鍾離一銘還要嚴重。
因爲,她把自己弄受傷了,帝堯不生氣纔怪!
她賠着笑臉說道:“沒事的,我體內有人魚的眼淚,這傷口也不深。而且,那神器不是蓋的,感覺我這傷口癒合能力也很強,你看,這麼快就止血癒合了呢!”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發現周身的氣壓又變低了。
帝堯還是強行壓制着想要生氣,想要對她發火的衝動,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藍紓凌,你出去。”
藍紓凌立刻揹着自己的藥囊,瞬間跑沒影兒了!
帝堯小心翼翼地給楚初夏的傷口重新上了藥,然後輕柔地給她包紮好。
她的傷口確實恢復得很快,那血液還是新鮮的紅色,可是傷口已經癒合了。
但是,卻耐不住他的心口疼得厲害!
他的楚楚,磕着一點碰着一點他都捨不得的,居然見血了!
替她包紮好傷口,帝堯又去給她重新拿了衣裳,拉着她去牀榻那邊換上。
一邊給她脫衣裳,一邊問:“說吧,爲什麼要揹着本王,做這麼危險的事?”
確實是質問。
不過,比楚初夏想象的要平靜得多。
她抿了抿脣,柔順得任由他脫去自己的一身衣裳,答道:“說什麼揹着你,多難聽啊。”
“你偷偷跟鍾離一銘約見,也不跟本王說一聲,難道不是揹着本王?”帝堯的聲音頓時嚴厲了許多,身上的氣息也沉重了許多。
然,他這一氣,給楚初夏穿中衣的動作卻粗暴了一些,碰到了楚初夏的傷口,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不由撒嬌吐出一聲:“疼!”
“現在知道疼了?知道疼你還要去冒險?”帝堯的怒氣越發受不住,疾聲厲色起來。
胸膛處,也是起伏着怒火,顯然,不知道有多少怒氣還被他壓抑着。
楚初夏撇了撇嘴,想也不想,當即就撲到帝堯的懷裡,嬌聲說道:“我都受傷了你還兇我,也不問我疼不疼,也不安慰安慰我!你怎麼這麼討厭啊,你再這樣我不喜歡你了啊!”
帝堯氣息一窒:“……”
他努力地深呼吸,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暴怒,聲音也不那麼兇狠:“你還有理了是麼?”
說真的,軟玉溫香撲滿懷,對他的怒火還是有安撫作用的。
楚初夏想了想,說道:“這不是發現了很隱秘很重要的事情,我纔會不跟你商量就自己行動了麼?帝堯,我有了重大發現,說出來你一定很意外的。”
“別妄想轉移話題!”帝堯目前關注的重心,只在於她受了傷這件事上,壓根不想知道她發現了什麼隱秘。
她把明月心給帶了回來,他就知道,事情絕對不簡單!
楚初夏仰頭,可憐兮兮地看着他,不說話。
那充滿了水霧的美眸,一臉的可憐巴巴,泫然欲泣似的;玲瓏剔透的眉目,帶着濃重的委屈,好像他再說重一句話,她就要哭出來一樣。
還穿着單薄的中衣,手臂受了傷,卻還是緊緊摟着他的腰。
帝堯看到她這副模樣,心莫名地就軟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6、還不如老老實實認錯
帝堯在楚初夏身邊坐下,將外袍拿過來給她披上。
心軟了,不代表氣就消了。
他一邊給她穿衣,一邊道:“你以身犯險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出了什麼事,我要怎麼辦?”
“有沒有想過,你肚子裡還懷着孩子,劇烈打鬥,會不會傷到孩子?傷到孩子就是傷到你自己,傷了你,就等於傷了本王,你不知道嗎?”
“楚初夏,你做這樣的事情之前,想過萬一你受傷了,我的心會有多疼嗎!”
一句話比一句話語氣要加重!
然而哪怕怒氣發出來了,他手上的動作還是很輕,順利給她把腰帶給紮好,穿好了外袍。
衣裳穿好了,他才低下頭,對上了她的眉目。
楚初夏看到了他眼裡滿滿的心疼,哪怕再生氣,他也心疼着他,心裡不由升起了愧疚。
她眨了眨眼睛,沒有多餘的解釋,只道:“對不起,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如此高傲的她,也會低頭道歉。
帝堯自然是意外的,同時也知道,她這是心虛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沉默了一會兒,將胸口那陣疼痛壓了下去,才道:“楚楚,不管有任何發現,你也不能冒險。我寧願花費更多的代價更多的時間去解決問題,也不願意你有半點閃失,你明白嗎?”
這語氣,是多麼的痛心疾首!
楚初夏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事情一樣!
她沒敢吭聲。
本來還想用苦肉計的,但又感覺並不想這樣哄他。
她確實有錯,因爲在追上綠蘿的時候,在決心要帶走明月心的時候,她確實半點都沒有想過帝堯會有多擔心自己。
她最多想到了,他會生氣。
苦肉計都不好用了,美人計什麼的,也就不想了,還不如老老實實認錯。
見她難得如此乖巧,帝堯哪裡還捨得罵她?
“以後,跟別的男人見面,先跟本王說一聲,行麼?”
說起來,這件事他還是很介意的。
哪怕明知道她對鍾離一銘不可能有感情,但是他也知道,在她心裡,鍾離一銘是有一席之地的。
朋友也是在乎!
“好。”楚初夏還能怎麼樣,看到他心疼自己的模樣,看到他哪怕氣得恨不能大開殺戒了,還是隱忍着怒氣,給自己輕柔地處理傷口換了衣裳。
心有猛虎,細嗅薔薇。
不過如此。
這樣的時候,感動都來不及了,她哪裡還想爲自己做什麼狡辯?
“小野貓,做錯事心虛了?”帝堯看到她這副樣子,真是又生氣又心疼!
楚初夏噘嘴,主動靠過去,勾住了他的脖子,在薄脣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好嘛,我錯了!我家帝堯不生氣了好不好?”
“小心你手臂上的傷,別亂動!”帝堯臉色一沉,好不容易纔消散的怒氣,又拔高了三丈。
楚初夏卻沒有聽他的,而是望着他的金眸,問:“你還生氣不?”
帝堯:“……”
不吭聲。
那就是還生氣。
楚初夏又湊過來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問:“不生氣了好不好?”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7、隨便你蹂躪
帝堯斜睨着她,竟然莫名想笑,但是,臉上卻死扛着不動聲色。
見他這麼難哄,楚初夏不禁皺眉,道:“帝堯,咱們不帶這麼小氣的。還說多在乎我呢,我都這麼賠不是了,你還不肯原諒我麼?”
敢愛敢恨的楚初夏啊!
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一點都不矯情。
帝堯在心裡嘆息,盯着她的紅脣,還是不說話,想着,如果他一直這麼拿着,她會爲了哄自己到什麼程度?
楚初夏看着他,看不透那深沉的金眸內到底是什麼情緒,她不禁嘆了一口氣,道:“真難伺候!”
說着,就鬆開了他。
帝堯突然覺得失落,她就這麼放棄了?
誰知道,楚初夏眼珠子一轉,卻問:“親親不能消氣,那愛愛能不能?帝堯,你來吧,隨便你蹂躪都行!”
帝堯:“……”
這女人也是絕了!
一邊震驚楚初夏竟然能說得出來這種話的同時,他心裡卻也有另一種傲嬌:真不愧是他的女人,就是這麼與衆不同!
“要不要?”楚初夏說着,就打算解開他的衣裳。
作亂的小手卻被帝堯抓住。
“別胡鬧,別說你受傷了,難道還不管孩子了?”他冷冷地別了她一眼。
楚初夏一愣。
上次的胎,就是因爲縱**欲給她解毒纔沒的。他怕是怕了吧?
這次胎齡太小,所以她都沒啥感覺!
還好,有了人魚的眼淚,這個孩子一定比上一個要結實,今天這麼鬧騰都沒事。
可是,想要怎麼哄這個彆扭的男人,楚初夏又犯愁了。
見她難得露出小媳婦的模樣,帝堯嘆息一聲,避開了她的傷處將她摟了過來,道:“以後不準再這麼冒險了,你每次答應我都做不到,總是陽奉陰違,要我怎麼對你纔好?”
捨不得打,捨不得罵,她又不肯聽話!
楚初夏心虛地摸了摸鼻子。
她好像是挺陽奉陰違的,經常想到什麼立刻就去做了,太過於隨性。
“好嘛,我儘量做到!”靠在他的胸膛上,楚初夏開啓撒嬌模式。
帝堯心裡其實還是生氣的,不過根本不捨得對她發作,便不再說話,拍了拍她的背,道:“你先歇會兒,本王出去一下。”
楚初夏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巴巴地看着他,不讓他出門:“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談,你不要走好不好?”
撒嬌賣萌模式開啓。
帝堯低頭看她,不客氣戳穿她的目的:“本王還能看不出你那點心眼?”
她分明是知道他要出去處罰那三個護主不利,讓主子受了傷的下屬,不想讓他去!
她的人,哪怕只是屬下,都護得緊呢!
想到這裡,帝堯又不開心了:“心裡總是裝着這個那個,把本王的位置都擠沒了!”
楚初夏被他識破,厚臉皮地笑了下,道:“行啦!你纔是最重要的,嗯?”
帝堯眸色一冷:“我要是最重要的,你在冒險的時候,能不想想我麼?”
問題都兜回來了!
楚初夏覺得,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他們都是聽我命令行事的,別怪他們,要怪就怪我。”
帝堯哪裡捨得怪她,本想將怒火發到那幾人身上的!
被她這麼一來,也只能吞了這口氣。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8、萬一你再有什麼其他的磕着碰着
楚初夏拉着帝堯的手不肯鬆,帝堯自然清楚,他這是鬆不開了。
嘆了一口氣,他回來坐下,這纔將話題轉到了今天的事情上:“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何把明月心帶了回來?”
總算是雨過天晴了,楚初夏鬆了一口氣。
惟妙惟肖和妙筆,因爲自己的任性行事,已經被罰了三十大板了,她不能讓帝堯再遷怒他們。
本來就是她的主張!
她嘆了一口氣,道:“本來呢,我是想殺了她的。可是我懷疑明月心知道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才決定把她帶回來!”
“例如?”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帝堯認可她去冒險。
約見鍾離一銘,他雖然生氣,雖然心裡很不舒服,但是明知道她不會跟鍾離一銘有什麼,所以帝堯不至於爲這件事情真的衝楚初夏發火。
但是,她不顧自己的安危,拿着自己和孩子的性命去冒險,這件事帝堯覺得可以原諒,卻不能姑息。
堅決不可以讓她再有下次!
楚初夏知道其實他的氣還沒有消,笑嘻嘻地抱住他的腰,說道:“其實吧,就是前幾日,知道綠蘿去藥鋪買了墮胎藥。我就懷疑她是給明月心買的。但是又想不明白,爲何明月心需要這玩意兒。”
“我心裡不就一直疑惑這個問題嘛,結果今天聽說綠蘿又出現了,我想也不想就跟上去了。誰知道竟然會遇上面具人,這不是……以爲只有明月心嘛!我又不是打不過她,爲何要害怕?誰知道會遇上面具人啊?”
“而且,我也沒有單獨行動,這不是身邊帶着幾大高手呢嘛?雖然他傷了我一點,可是他也沒佔便宜,被鍾離刺了一劍!”
每一句話,都是軟軟糯糯的,撒嬌的語氣,聽着就讓人心癢難耐。
帝堯被她攪得心口發燙,明明想好好打她一頓屁股的,卻被她這種撒嬌方式弄得心頭癢了起來。
他努力壓制住思欲上的洶涌,道:“不管任何時候,都不應該去冒險!你就不能讓人回來跟本王說一聲麼?”
楚初夏本來性子就不是溫吞的,當時身邊帶着幾大高手,還有鍾離一銘在,她哪裡會有什麼害怕驚懼?
“下次我會注意的。”她乖乖認錯。
其實,心裡未必真的覺得自己錯了。
爲了讓自家老公消氣,她就放下身段也沒什麼關係!
她的態度一直都很好,而不像過去那種犟驢脾氣,還是讓帝堯心裡很舒坦的。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攬住她的腰,道:“楚楚,你不管做什麼事情的時候,都想想本王然後再做決定,知道嗎?今天你受了傷,已經讓本王心疼死了,萬一你再有什麼其他的磕着碰着,豈不是要了本王的命?”
楚初夏知道,他這話聽起來誇張,其實是他的真心話。
這是一個能夠爲她豁出性命的男人啊!
她點點頭,乖巧地道:“嗯,我知道啦!不過同樣的話,我也對你提出要求,你以後也必須做到哦!”
帝堯無言失笑。
真心拿她沒辦法!
“嗯,本王也會做到的!”
楚初夏這才繼續剛纔的話題,道:“帝堯,我有好多疑惑的地方。”
“什麼疑惑,說說看。”帝堯問道。
第二卷:一鳴天下 339、他應該是迫切需要生一個孩子
楚初夏沉吟片刻思索了一下要如何組織語言,先是給帝堯講了一遍自己在地下城的所見所聞。
然後才道:“第一個懷疑。我懷疑傷了我的那個面具人,就是讓帝澤言突破天狐之術的那個。第二,我懷疑他就是你師父明聆歌!”
說到這個,她特意頓住,想看看帝堯是什麼反應。
本來以爲帝堯會不太高興,畢竟說到他的師父是個壞蛋,並且跟自己對立。
他估計不太認同這種判斷吧?
但是帝堯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只是金眸內盤旋着深思,道:“還有其他的麼?”
楚初夏倒是摸不透他在想什麼了,繼續說下去:“我懷疑面具人就是明聆歌,其實也不算懷疑,我覺得應該是真的!要不然,明月心爲何會說那是她禽獸不如的父親呢?除非做戲,那就是百分百了!”
“嗯。”帝堯應了一聲。
見他沒什麼反應,楚初夏才繼續說:“明月心瞞着明聆歌讓綠蘿去買了落胎藥,顯然是不想要這個孩子。從明月心說話的語氣上看,她應該是對明聆歌奸辱自己的親生女兒十分痛恨。而我的懷疑則是,明聆歌不是明月心的生父!”
說着,她仔細辨認帝堯的情緒。
沒發現帝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才又說出自己的分析:“從明聆歌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迫切需要生一個孩子。倘若明月心是他的女兒,他何必如此急迫,甚至不惜對自己的女兒下手?這天底下女人那麼多,她又不是找不到別人,爲何這個人要是明月心?”
“嗯,你懷疑的不無可能。”帝堯點點頭,對於這種說法,覺得是有道理的。
他不盲目地認定自己的師父沒問題,楚初夏深感欣慰。
她抿了抿脣,繼續說道:“他不可能無緣無由卻如此迫切需要一個孩子,似乎只要有孩子就成,不管這個孩子從誰的肚子裡爬出來。所以我懷疑,他要一個嬰兒,是有什麼特殊的作用的!而他卻不去抓別人的孩子,只要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懷疑這其中有血脈傳承的顧慮……”
帝堯神色越發深沉下來。
楚初夏就知道,他一定想到了很多種可能!
“帝堯,上次我懷孕的時候,藍紓凌曾經說過,那個孩子可能是爲我們倆解毒的關鍵。後來,她確認了說法,說是倘若找到情癡草做藥引,可以將我……小產落下的胎盤做成解藥給我們吃……”
說着,楚初夏覺得有點說不下去,反正意思就是這麼個意思,便問:“你說,明聆歌想要這麼一個孩子,是不是也有類似的作用?”
她說了這麼多懷疑,其實差不多已經咬定,面具人就是明聆歌!
而面具人是站在鍾離思柳那邊的!
帝堯心裡自然是十分複雜,他一直以爲的救命恩人,莫非……
從一開始就是給他設局下套的?
而給楚初夏下毒的人,佩戴着明聆歌的那塊玉佩!
帝堯更是懷疑,自己中的千山鳥飛絕,而楚初夏中了風雪夜歸人,不是巧合,而是……
有預謀的!
倘若不是遇上了許多變故,明聆歌到底要他做什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0、十幾年的陰謀
帝堯氣息深沉,卻不發一言。
楚初夏看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帝堯,你在想什麼?”
帝堯回過神來,並沒有將自己心裡的那麼多疑惑都說出來,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找到根據以後再說。
“自然是在思考你說的那種可能。”他拍了拍楚初夏的手背,道:“這些事情,本王會派人去查探。總會有眉目的!”
楚初夏點點頭,對他說的話自然是深信不疑。
不過,她心裡卻有些疑問:“帝堯,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卻不想告訴我?”
她這警覺!帝堯一默:“……”
他無奈地笑了下,道:“難道本王在楚楚的面前,當真是透明的了?竟然一點事情都瞞不住你?”
“所以說,你想到了什麼,卻想瞞住我?”楚初夏當即有些不高興了,鬆開了他的腰,盯着他的眼睛,道:“不是說好我們之間要坦誠相見的嗎?”
“倘若不是你懷了孩子,我自然想與你袒裎相見!”帝堯薄脣微翹,勾起一抹曖昧的笑容。
楚初夏:“……”
竟然神奇地理解了老司機的用詞,真是服了這男人!
“好了好了,別生氣。”帝堯重新將她摟過來,湊過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說道:“本王就是覺得,倘若我師父……明聆歌若真的是那個面具人。只怕……某些蓄謀,都是從十幾年前就佈置下的!”
楚初夏聽得瞪大了眼睛!
沒想到,他想得比自己要深遠許多!
“對啊,讓王夢蕊給我下風雪夜歸人的那個男人,戴了一塊跟你師父的玉佩一樣花紋的玉佩!偏偏這種毒,能夠給你壓制毒性!莫非,你中的毒壓根就不是你父王下的,而是……”
她越發震驚:“而有可能是明聆歌或者是你母后!而你一直以爲是你父王下的,或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他們栽贓在你父王身上,也未嘗沒有可能!”
事情說到這樣,細思極恐!
十幾年的陰謀!
“可是,他爲什麼要如此大費周章呢?”楚初夏搞不懂了!
帝堯眸光深沉,道:“從小到大,我一直懷疑,我那母親雖然韜光養晦,卻有想改朝換代的野心!”
楚初夏皺眉,對這種說法沒有反對態度。
畢竟,照如今垂簾聽政的鐘離思柳來說,確實是一種想要改朝換代的苗頭!
帝堯繼續分析:“但是,帝家的根基已經穩固了數百年,不是一個區區後宮之主可以撼動的!她想要改朝換代,就必須將父王踢開,再把我……甚至是帝燁這些絆腳石也都處理乾淨。然而倘若直接殺戮,他們未必殺得過還是其次,就怕百官不服不得民心。如此一來,那個位置哪怕坐上去了,也不長久!”
楚初夏點點頭,道:“因此,他們就一步一步設局,背地裡控制你,讓你去跟帝燁開戰。如今終於把帝燁撬動了,她就找了個好拿捏的——帝澤言上位,先垂簾聽政,之後除掉你,再伺機奪權?”
這麼多年的籌謀,也是絕了!
楚初夏直覺,如果這些分析正確,接下來他們要對付的就是帝堯!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1、我是真的,我是你的
自古以來,成大事者,都是需要經過漫長歲月的算計的,鍾離思柳這安排一環扣一環,而中間,人算不如天算,又出了某些差錯。
自然,事情一拖,時間就變得漫長了。
帝堯點點頭,道:“文武百官其實不足爲懼,估摸他們最怕的,就是天師的存在!天師的能耐一直沒人探得深淺,任何人想要改朝換代,更加忌憚的,也就是天師。天師一直雲遊,或許便是打算避開鋒芒!”
所以,會籌謀這麼多年,布這麼大的局,也是很正常的了!
楚初夏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問道:“帝堯,倘若咱們的假設都成了真,你……”
“倘若真是這樣,母親不是母親,師父的恩情也是假的,那我還有什麼顧忌?我絕對不容許帝家的江山,落入別人的手裡!”帝堯薄脣緊抿,一身煞氣散開來!
她頓時明白,倘若真相真的是他們想象的那樣,那麼帝堯很可能會什麼事情都不顧忌,大開殺戒!
帝堯握着她的手,道:“倘若當真如此,以後咱們面對的未來,只怕還會更加兇險。楚楚,你懷了孩子,千萬不能冒險知道嗎?”
不等楚初夏開口,他自顧自地又道:“不,哪怕你沒有懷孩子,也不能冒險!”
話題又兜回來了,楚初夏不由失笑,卻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好,我以後一定會注意注意再注意的!不過帝堯,事急從權,那些事,不能有關於你,倘若你落入了危險的境地,我會不惜一切闖入,跟你在一起的!”
世界上最動聽的言語,便是心愛的人說出來的暖心的話!
帝堯察覺到一陣強烈的暖流灌溉了他整個心田,他低下頭,將臉埋入她的頸窩,親暱地蹭了蹭,道:“哪怕本王過去面對的二十年都是假的,至少本王的楚楚是真的!”
聽着這話,楚初夏頓時明白了他心裡的酸。
也是啊,倘若他們的設想是真的,也就是說,帝堯被騙了十幾二十年!
一切都是假的!
怎麼可能不心酸?
“你放心,我是真的,我是你的!”她順着他背後的白髮撫摸了幾下,道:“那我們佈局一下,如何去查明真相,並且遏制事情變得更壞?”
“好。”帝堯自然是應承的。
十幾年過去了,他們還謀不到自己想要的,多多少少會有些急迫了。
一旦急迫,就容易露出馬腳!
而明聆歌爲什麼想要生一個孩子,這或許就是突破這件事的關鍵!
~
永壽宮。
“明哥,你還沒好麼?”鍾離思柳看着坐在暗室牀榻上打坐的男人,臉上一片擔憂。
平時她紅光滿面的時候,顯得十分年輕,憂慮上來了的時候,就有那麼些顯老了。
正在盤腿運功療傷的男人終於睜開眼睛。
內傷是好了,腹部的傷卻沒那麼容易。
鍾離思柳連忙將手裡端着的茶盞送了過去,道:“這邊是療傷聖品雪蓮玉露,化在水裡,效果會更好一些,你趕緊喝下去!”
雪蓮玉露,是大內珍寶庫裡的精品,天下少有。
男人接過了茶盞喝了下去。
鍾離思柳這才問:“到底是誰傷了你?”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2、鍾離一銘留不得了
鍾離思柳很清楚,她的明哥早就突破了天狐之術,絕對比帝堯還要早很多。
但是明哥一向不喜歡張揚,總是隱匿着自身的能力,就爲了有朝一日一飛沖天。
能夠傷得了他的人,必然也是已經突破天狐之術的,否則不可能成功!
那麼,目標就很小了。
果然,那男人睜開眼睛,眼內滿滿的陰鷙:“楚初夏和鍾離一銘!你那個好侄子!”
“一銘也突破了天狐之術?”鍾離思柳驚訝地問:“看來,他隱藏得也夠深啊!”
“柳妹,依我看,鍾離一銘留不得了!”男人說到,眼裡閃過殺意。
鍾離思柳心頭一震,說道:“明哥,你讓我殺了我的兄長,我聽了你的。爲了掩藏這個事實,我連侄子都下手毒死了。鍾離家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就不能……放過他麼?”
男人陰冷的目光掃過來:“柳妹,你不是這麼糊塗的人,既然都下得了手殺了那兩個了,剩下這個爲何又不能殺?”
鍾離思柳垂下眸光。
說真的,她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對自己的兄長下手的時候,也是猶豫過,甚至做過惡夢的。
親生兒子尚且可以不管不顧,可是兄長卻是……
長兄如父,她那個哥哥,從小到大,都把她捧在心裡,她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甚至,有一次爲了救她,兄長也曾爲自己擋在前面,差點重傷不治。
所以,鍾離思柳這輩子最難過的事情,莫過於親手下毒害死了自己的親哥哥!
如果不是大侄子差點查到了自己的頭上,她也不會狠心下死手的。
如今鍾離一銘尚未查到自己這邊,她還想爲兄長留個後。
“柳妹啊,我們都走到今天,你自己的兒子都可以下手了,一個侄子而已,爲什麼還要瞻前顧後?”男人見她眼裡寫着猶豫,便把聲音放輕柔了些勸說。
他當然是理解她心裡的難處,可是事到如今,都已經站到了對立面,猶豫顧慮就可能前功盡棄!
鍾離思柳咬了咬牙,道:“明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之所以生了這兩個兒子,都是那個死鬼逼迫的!倘若不是一紙詔書讓我嫁給了他,如果不是他逼迫我,我又怎麼會跟你分開?”
她眼中恨意閃現,盈盈還有淚光:“明哥,倘若不是這樣,我生的應該是你的兒子!可惜……咱們後來有了孩子,卻不能要!”
男人嘆了一口氣,將她摟住,哀慼地道:“是我福薄。明知道你身上有毒,又怎麼可能讓你生孩子?到時候孩子生下來留不得,只會讓你難過!”
鍾離思柳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哪裡還有平日裡那個高高在上的端莊模樣?
不多時,她才道:“明哥,我找個機會跟一銘說說,讓他遠離京師是非,你……放他一條生路好麼?”
男人看着她愣了許久,才道:“行,你非要這麼做才能安心,就先試試看。不過我覺得,他不會聽你的,要知道,你那好侄子可是對楚初夏一往情深!倘若他不肯聽你的,就留不得了!”
對此,鍾離思柳沒有吭聲,只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至於楚初夏……”男人又道:“這女人遲早會壞了我們的大事,不能留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3、我們去看看明月心去
堯王府。
帝堯早朝回來,第一句問的便是:“王妃在哪兒?”
管家答道:“早膳過後,王妃就去了書房看了會兒書,之後就回寢房去了。”
帝堯眉頭擰了起來,煞氣散開,頓時讓管家噤若寒蟬。
他也不說什麼,邁開步子朝鳳天苑寢房走去。
推開房門,卻見楚初夏捏着書冊,坐在小榻上睡着了!
這個胎雖然結實,卻當真是讓她精神很差!
聽到響動,楚初夏立刻便醒了:“帝堯,你回來了?”
她揉了揉朦朧的眼睛,然後便發現自己被火熱的懷抱摟住了。
大夏天的,帝堯的體溫高得嚇人!
嫌熱,她微微推開他,問:“今天早朝沒有什麼事吧?”
“我覺得,太皇太后精神不大好。似乎,帶着些怒氣!雖然很細微,一般人都察覺不到,可是本王一直在關注,故而還是察覺到了。”帝堯想到垂簾之後,鍾離思柳偶爾精神帶着些恍惚,就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受自己控制地發展。
楚初夏眯着美眸問:“怒氣?”
她大膽地推測:“莫非,那個面具人就是她的老相好,昨日我和鍾離一銘可是將面具人給打傷了的!”
想到她跟鍾離一銘並肩作戰跟人打鬥,帝堯心裡就特別不是滋味。
不過在吃醋的問題上,帝堯早就學乖了,這個問題昨天已經說過了,現在他也不好一直揪住不放,只好嚥下那口酸,道:“不無可能!”
不等楚初夏有反應,他又說了句:“楚楚。”
“嗯?”楚初夏擡頭看他。
帝堯沉吟片刻,才道:“這幾日,你千萬不要出門,哪怕是鳳天苑都不要踏出去。本王有種直覺,太皇太后可能會對你有所行動!”
這是他儘早跟鍾離思柳對視了一眼感受到的!
楚初夏一愣,點了點頭,道:“嗯,我儘量不出門!”
“不是儘量,是堅決不要出門!”帝堯立刻提醒了她。
“……”楚初夏默了兩秒,覺得他這有些過了:“帝堯,總不能因噎廢食,想殺我的人很多,我總不能當個縮頭烏龜永遠躲着吧?”
帝堯摸了摸她柔軟的黑髮,金眸內難免露出擔憂之色:“如果可以,我想把你裝到我肚子裡藏着,楚楚,如今你不是一個人了,懷着身子呢,不要任性,嗯?”
他這般低聲下氣,就是因爲擔心她的安全要說服她,楚初夏便不願意拂逆他的意思,點了點頭,道:“那好吧,我儘量不出門。左右我也每天都覺得累得很,沒事的話,我也不想出去。”
她倒是覺得奇怪,爲什麼別人懷孕雖然也變得嗜睡,她這嗜睡卻遠遠超越了任何其他孕婦好麼?
真是哪來的毛病!
見她老實答應了,帝堯這才放心。
此時,妙筆的聲音在外面響起:“主子、王爺,明月心醒了!”
這明月心身子弱得很,昨天打暈了帶回來後,醒來的時候都已經是半夜。
給她餵了點藥,讓她又睡了過去,一直到現在。
“帝堯,我們去看看明月心去?”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4、最是無形殺人刀
“帝堯,我們去看看明月心去?”楚初夏擡頭看向帝堯,發出邀請。
但是帝堯卻道:“本王就不去了,有什麼你自己拿捏就成。”
楚初夏挑眉,問道:“怎麼,你擔心親眼見着她的慘狀,會於心不忍麼?”
帝堯這才發覺,說這話還真的容易被誤會成對明月心的不忍。
他無奈地笑了,捏了捏她的臉蛋,道:“本王有什麼於心不忍的?只是不想看到她,萬一她又跟本王各種哭訴哀求,看着心煩!”
他是發現了,看明月心,她有說法,不去看,她也有一套!
這女人啊,還真難伺候!
“不是看着擔心自己會下不了手?”楚初夏再一次故意挑釁。
沒錯,她就是故意這麼說的。
明知道帝堯不會,但是她還是故意挑釁他,看看他的底線在哪裡。
帝堯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本王同你一起去!你自己看看本王到底是什麼態度,成了吧!”
楚初夏聳了聳肩,拉着帝堯一起出門了。
其實呢,楚初夏也犯不着去對明月心如何用刑或者其他,明月心沒什麼追求,就是現在還在肖想着不屬於自己的帝堯,所以楚初夏就非要拉着帝堯一起出現,讓明月心感受一下,看着帝堯對她楚初夏噓寒問暖百般呵護的樣子,這纔是無形的刺刀,絕對能讓明月心更加痛苦。
最是無形殺人刀,攻心爲上!
誰讓明月心害她和帝堯吃了那麼多苦呢?
不一會兒,帝堯和楚初夏便來到了王府東客苑。
因爲明月心此時已然是個廢人,身子虛弱姑且罷了,又剛剛小產,給她機會她也跑不掉,所以,安排她在條件比較差的客房內,就放了兩個人看着。
“楚初夏!”
楚初夏比帝堯先邁進門檻,所以她一進來,明月心就看到了她,當即臉色陰冷:“你抓我來這裡,到底爲什麼!當初的事情,不是已經算清楚了麼?”
“怎麼?你怕我舊事重提,再來折磨你?”楚初夏站在門內不動,給帝堯一個眼神,刻意不讓帝堯進門。
帝堯無可奈何地看着她,眼裡卻滿滿的都是寵溺。
明月心不知道帝堯就在門口,破口就罵:“你這個賤人,是故意來奚落我的吧?如今我過得很不好,你高興了?你滿意了?”
聞言,帝堯神色一冷,當即就想邁進門檻。
楚初夏掃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吭聲。
“錯了,你過得不好,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她回過頭來看向明月心,脣角微勾,嘲諷的笑容掛在她精緻的臉上,說道:“我呀,也算是把你從禽獸的魔掌中拯救出來的,你就不感激我?”
“我呸!”
雖說是罵人,可是明月心的氣息很弱,中氣不足根本就沒有罵人的聲勢。
楚初夏笑得如沐春風,一臉惋惜地道:“如此說來,只怕你更希望留在你爹那裡,養好身子繼續給他當牀奴,借腹給他生孩子!這麼說起來我就很好奇了,你生了孩子下來,這孩子到底喊他爹呢,還是外祖父?嘖嘖嘖,不好辦啊,唉!”
故意在明月心的傷口上撒鹽呢這是!
瞧着她那壞壞的小模樣,門外的帝堯無奈地在心裡嘆息。
這女人,就喜歡玩這套!
不弄死人,偏偏攻其軟肋!
果然,明月心當即氣息都亂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5、沒想到,還真的敢
“楚初夏,你不要太得意!你知道了這件事又如何?我可是聽說你之前過得很不好!更何況,你還中了風雪夜歸人那樣的毒,你以爲你能夠活多久?”
明月心氣吁吁地說出這番話。
她其實並不清楚明聆歌到底爲什麼一定要自己生孩子,只是無意間聽說了明聆歌跟手下的對話,務必讓她懷孕,一有消息立刻稟報。
那時候,明月心就知道,這父親對自己做出這樣禽獸的舉動,並不是發泄****,而是想要孩子!
這樣****生下的孩子,自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只怕明聆歌有什麼陰謀!
更重要的是,她有喜歡的人,不可能將孩子留下來,所以讓綠蘿偷偷買了落胎藥,然後假裝重重跌了一跤,把孩子給折騰沒了。
果然,因爲這件事,明聆歌勃然大怒,渾然沒有父女之情,在她小產的時候,還出手打了她!
但是,這些羞辱的事情她不會跟楚初夏說!
楚初夏卻聽得不禁笑了,道:“是啊,中了風雪夜歸人十幾年,讓我變得癡癡傻傻十幾年也便罷了,還每個月一次疼痛,死去活來的。這玩意兒,可真是折騰得我夠嗆!”
只可惜,頂不過她逆天的運氣,如今的她,體內已經沒有風雪夜歸人了!
不過,她體內的毒解開的事情,知道的人除了親近的人和幾個親信,根本就沒有別人,她也不準備說。
明月心一聽,但是覺得奇怪,知道自己中毒居然還笑得出來!她冷哼一聲,道:“所以,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笑我,你不過是五十步笑百步罷了!”
“對,我是五十步,可是我就是要笑你百步!”楚初夏偏生笑得開懷,道:“明月心,我受多大的苦,帝堯都愛我!總好過你得不到想要的人的喜歡,還被自己的父親強上了?你說,比起來,我是不是應該得意地奚落你呀?”
站在門外的帝堯:“……”
本王的楚楚,你當着本王的面都這麼囂張,不對着本王的時候,你會是如何?
不過,那又怎麼樣呢?
不管他的楚楚怎麼囂張,他都願意慣着!
卻見楚初夏眼角帶笑,朝他看了一眼過來。
他勾脣,回以一笑。
明月心要被楚初夏嘔得吐血:“你胡說!要不是你是媚狐,帝堯哥哥怎麼可能被你迷惑?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哼,我是好不了了,你等着吧,就你那種到處勾引男人的習性,遲早有一天,要被天下男人睡遍!”
要說這明月心也不是個會罵人的,這已經是她罵得最狠毒的方式了!
可是這辱罵楚初夏的話說出來,帝堯可忍不了。
一身的煞氣頓時散播開來,也不等楚初夏允許他進門,直接就走了進來,金眸半闔,盯着牀上的明月心,吐出一句:“胡說八道。風起,掌嘴!”
明月心不知道他竟然就在外面,她本來是以爲,楚初夏這樣囂張,斷然不會敢當着帝堯的面的。
沒想到,還真的敢!
“帝堯哥哥……”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6、不到黃河心不死!
說到掌嘴,明月心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最後一次見面的場景。
楚初夏讓帝堯打她,帝堯還真的打了!
那一次她虧得大,還失去了尾巴,沒有了幻狐的能力!
“帝堯哥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看到這個從小看到大的男人,明月心就忍不住淚水奔涌而出!
她的命運爲何這麼慘?
喜歡了一輩子的男人寵愛別的女人到了骨子裡,棄自己如敝履。
好不容易跟從小就拋棄自己的父親相認,卻發現父親是個禽獸!
她已經失去了所有的一切!
風起沒有半點遲疑,聽到明月心說那番話就知道,明月心不會好過。
他迅速走進來,朝明月心走過去,完全不講打不打女人那一套,直接一巴掌抽了過去。
明月心本來就虛弱,一巴掌被抽得躺倒在了牀上!
風起以往是相當忍讓明月心的,爲了明月心,一度失去了楚初夏的信任。
可是明月心居然帶着帝燁的人馬將幽離幻境給毀了,倘若不是楚初夏當機立斷,只怕他們一羣人都被包圍,命喪幽離幻境葬身火海!
所以,風起的巴掌是一點都不留情的。
明月心被打得很疼,抽噎着道:“風起,你也要這麼狠心對我?”
“你是幽離幻境的叛徒!差點殺死了王妃,還差點害死了王爺,打死你都算輕的!”風起說着,將趴倒在榻上的明月心拉了起來,反手又是一個巴掌。
血跡從明月心的嘴角流了下來,可見,這一巴掌也是非常狠的!
楚初夏看着覺得心裡頭十分快意,走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帝堯則是朝明月心走了過去,金眸陰沉而冷戾,渾身冰封三尺的煞氣。
煞神一般走了過來,問:“說,你父親到底想做什麼!”
介於目前還不能百分百確定明聆歌就是敵對的人,帝堯還是保留着一分希望,並沒有直呼明聆歌的名字。
楚初夏挑眉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垂下眼瞼。
所以說,那恩情還是在他心裡的啊!
不到黃河心不死!
雖然她沒有親眼所見明聆歌就是面具人,但是種種跡象已經表面,面具人就是明聆歌無疑!
而明月心,如何得知明聆歌想做什麼?
她看着自己過去最熟悉,如今卻全然陌生的男人,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冷漠!
“帝堯哥哥,你爲什麼你能對我這麼狠心?我是這麼喜歡你,爲什麼你一點都不喜歡我!”
她最執着的事情,無非就只有這一件!
然而帝堯卻沒有半絲憐憫之心,上前一步捏住了明月心的下巴,陰鷙的眸光盯着她,又問了一遍:“你父親到底想做什麼!”
顯然,這個問題明月心不回答,他會一直問到她回答爲止!
他下手當真是一點都不留情面的,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指非常用力,明月心知道,只要他放開手,不多時被他捏過的地方就要烏青!
說真的,喜歡了帝堯這麼多年,看見他這般發怒的模樣,明月心還是有點怕的,她怯懦地說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個禽獸不如的東西,他對我……我不肯,他便把我捆着……”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7、你不要過來
明月心一邊說一邊流眼淚,想到那慘痛的經歷,顯然到現在還是非常驚懼的。
她的眼裡還藏着恐懼,說道:“帝堯哥哥,我懷疑他不是我親爹!親爹怎麼會做出這種禽獸的事情來?”
帝堯卻不關注這個內容,明月心遭受什麼苦他根本不放在心上,明聆歌是不是明月心的親爹,他一點都不在乎。
他只知道,楚初夏想要知道這背後的一切,他就想問出來!
沒錯,她故意把他叫過來,就是爲了讓他問明月心的,明知道他問,明月心就會說。
“你還知道什麼,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終究,鬆開了捏着明月心下巴的手。
楚初夏就那麼坐在旁邊涼涼地看戲,好像事不關己一般,不過心裡還是相當快意的。
當初,明月心差點殺了她,而後,讓她跟帝堯經歷了那麼長一段時間的分離。
之後,又變成鍾離一銘的模樣騙了她,害她與帝堯身陷囹圄,九死一生命懸一線!
這般血海深仇,不是因爲明月心的下場有多可憐,她就能有什麼同情心的!
明月心本來對帝堯也是知無不言的,又被帝堯那麼一嚇,所以帝堯鬆開後,她就抽噎着,斷斷續續地說:“我也不知道那麼多。那一天……”
“那一天,他把我從堯王府帶走之後,直接就去了地下城。”
“然而從那時候起,我就被關在了地下城裡,暗無天日,一直到楚初夏讓人把我帶出來,幾個月的時間,除了他讓我帶一幫人馬去圍剿幽離幻境,回來之後又繼續關在地下城裡,後來就沒有見過一天的陽光……”
楚初夏挑眉,美眸裡劃過一絲瞭然。
難怪明月心如今的臉比以前要白了很多,固然是因爲身子虛弱引起的,但是這種白仍然是不正常。
原來是一直被關在地下城!
“我不知道爲什麼他要把我關在地下城,問他他只說是爲了保護我。”
“然而兩個多月前,有一天他突然出現,就對我……對我……我不肯從他,他就暴打我,還是對我做了不軌之事!”
“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不只是我,地下城裡還關着其他的女人!”
“我問他到底想做什麼,他只說讓我好好養身子,等把孩子生下來,就放我走。”
“想到這種噁心骯髒的關係,我隨時都想着要逃跑。可是逃了幾次都沒有成功,反而讓他知道變本加厲地對我……做那禽獸之事,然後,我就懷了!”
“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其他的都不清楚!”
說到這裡,明月心已經泣不成聲。
帝堯冷冷地看着她,隨後轉頭看向一臉平靜的楚初夏,道:“她沒有說謊!”
“嗯。”楚初夏點點頭,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裳,這才走過來。
明月心看見她走過來就生氣:“楚初夏,你不要過來!”
楚初夏勾脣美豔一笑,道:“不好意思,恕難從命!”
說着,就走到帝堯旁邊,問:“你被關在地下城這麼長時間,難道就沒有聽到過半點其他的消息?”
明月心根本就不想跟她說話。
但這也早就在楚初夏意料之中。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8、理解到了對方眼裡的猜想
楚初夏故意讓帝堯跟着過來,也就是知道,明月心恨自己入骨,是不會配合她,不肯好好說話的。
但是隻要有帝堯在,明月心就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明月心不回答,帝堯說道:“明月心,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回答問題,否則不要以爲現在這樣就是你痛苦的盡頭,日後還有你苦頭吃!”
明月心從小驕縱,雖然修煉的天資還不錯,但是壓根就吃不了苦頭,聽到帝堯這麼說,她心驚肉跳的。
沒錯,帝堯絕情起來,手段很多!
她也知道害怕的!
“我並沒有聽到過什麼其他的消息,只有一次……”
她努力回憶了一下,道:“知道我懷孕了,他過來看我,可是沒一會兒,就有人急匆匆地來稟報,說是鍾夫人暈倒了。他特別緊張,急急忙忙地就去了,而我,恰好趁這個時候,讓綠蘿出去給我買落胎藥!”
“鍾夫人是誰?”楚初夏疑惑地朝帝堯看去一眼。
帝堯也看向她,顯然,他們都不清楚怎麼會無端端地冒出來一個鐘夫人!
明月心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猜想可能是他關着的那麼多女人中的一個吧!”
楚初夏卻不認爲事情有這麼簡單!
甚至,她有大膽的猜想,能讓明聆歌着急的,該不會是鍾離思柳吧?
她冷凝着臉,道:“那你還有聽說別的什麼?”
明月心不是一個聰明人,有些事情哪怕聽到了,也不會舉一反三,推斷不出來結果。
但是隻要明月心說出來,或許都能成爲有力的證據,讓她和帝堯分析出來!
可是明月心卻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才又突然說道:“對了,綠蘿跟我說過,她有一次從地下城的暗道跟着那個禽獸,走的方向似乎是皇宮的方向!”
“皇宮?”楚初夏又同帝堯對視了一眼。
兩人心有靈犀,頓時理解到了對方眼裡的猜想!
帝堯不再多言,看向明月心,說道:“你再好好想想,還有什麼問題是你覺得奇怪的,尤其是跟那位鍾夫人有關係的!只要你好好回答,便可以少受一些苦。倘若不配合,本王的手段,你是知曉的!”
明月心身子一顫。
對啊,堯王的手段,她見多了!
但是以前他不曾對她這麼兇!
“帝堯哥哥,你不會殺我的,對嗎?”她鬥着膽子問了句。
楚初夏挑眉,沒有說話直接轉身走了出去。
帝堯見她走了,也沒吭聲,跟在她背後。
連一個回答都懶得給明月心!
哪怕他們不殺她,她也活不長了!
明月心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而楚初夏,壓根就沒有關心明月心的心思,而是一路走一路皺眉,道:“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可有暈倒過?”
“哪怕有,也不會有任何消息泄露出來。”帝堯答道,不過卻又轉頭:“風起,立刻讓人去查一查。”
宮裡頭,總也是有他的眼線的。
那都是早些年佈置進去的,這經過他離開京師之後,眼線被抽了不少。
如今新植入的勢力,能近身鍾離思柳的,幾乎沒有!
風起立刻點頭:“屬下明白!”
第二卷:一鳴天下 349、一言不合就秀恩愛發狗糧
風起離去,楚初夏又問帝堯:“要這麼說,去年太皇太后懷孕的事情……莫非那個孩子就是那誰的?”
楚初夏記得可清楚了。
去年她烤了帝堯的信鴿吃了,然後才發現飛鴿傳書的內容,爲此還被帝堯關進了地牢。
自然,後來她知道帝堯將她關進地牢,其實是爲了更好的保護她不被人抓走,畢竟其他地方都不確定安全。
而那時候,帝堯也沒有多在乎她珍惜她,自然不會心疼。
但是那陰暗潮溼的地牢生活,哪怕時隔一年,還是讓她記憶猶新!
“可能是!”帝堯的情緒很不好,抿着脣冷着臉。
哪怕是跟楚初夏說話,身上的煞氣也有些控制不住!
自己的母親跟那個所謂的師父有一腿,差點製造出個小弟弟小妹妹來,這種事兒攤誰身上都受不了!
現代各種奇葩都見識過,楚初夏也是理解。
“帝堯,你也不要想那麼多。倘若都是敵人尚且還好,不用羈絆那麼多,該下手的時候,也不需要猶豫,不用留情面!”
她拉過他的手,雙手握住。
這個動作,依賴感十足,順利讓帝堯平靜了許多。
他伸出另一隻手,將她摟住讓她貼在自己身上,這才說道:“我明白。”
只不過,十幾年來一直將明聆歌當成最重視的人來看待,甚至將明聆歌當成父親一樣的存在。
爲了這個所謂的師恩,還差點失去了最愛的女人!
這些事情如今看來,豈不是很可笑?
知道帝堯心裡有結,一時半會兒是解不開的,楚初夏也沒想着去勸說他什麼。
他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終究有一天,他能自己消化掉的。
所以,她只需要陪着他就好!
“帝堯,我又覺得有些倦了,你把我抱回房去好不好?”
她的雙手抱住他的腰,將大半重量都壓在了他身上,說着軟糯的話語,小貓咪一樣,讓帝堯十分受用。
帝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發一言,將她攔腰抱起,讓她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楚初夏趴在他肩頭,雙手環住他的脖子,這個姿勢非常親暱,一路上走過,所有跟他們遇上的人,都自覺地將頭底下。
王爺王妃一言不合就秀恩愛發狗糧,必須習慣!
而且,不能多看一眼,不然王爺是會生氣的!
~
這一日,萬狐國京師來了一位陌生的面孔。
這人還是第一次來到萬狐國的京師,進城之後,就將馬牽在手裡,感興趣地東張西望。
戴着面紗的女人總是比較招人矚目的,尤其是,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這麼露在外面。
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一路上,她買了一些自己生平沒有見過的小東西,隨後找了一家最大最豪華的客棧——水雲間,要了天字號的上房,住了進去。
出手就是金葉子,十分闊綽!
入住客棧後,這人便沒有離開過。
而入夜之後,一道黑影靠近了水雲間天字號上房,站在屋頂上,道:“請慶陽公主出來一見!”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0、王妃可是想去見一見這位慶陽公主
早晨,帝堯去了早朝。
楚初夏起來後,用早膳的時候,就聽到了惟妙的稟報:“王妃,朱雀國公主夏婉言,單槍匹馬來了京師!”
聽到這話,楚初夏淡定地將嘴裡那半口包子吞了下去,道:“哦?堂堂一國公主,出現在萬狐國的戰場上,將本王妃要殺的人給擄走了!如今還明目張膽地在我萬狐國京師出現,當真囂張至極!”
她就知道,一定會跟夏婉言對上的!
女人可怕的直覺。
惟妙不說話。
楚初夏又問:“汪詩藍也不知道被她藏哪兒了?”
“依慶陽公主的個性,只怕是不會將汪詩藍那樣一個累贅帶在身邊的。就算此人還有用處,必然也是用別的方法將人拿捏住。”惟妙答道。
也就是說,倘若汪詩藍還有用,夏婉言極有可能用別的法子——例如用毒控制,讓汪詩藍隨時待命,卻將汪詩藍放生了!
“那如果汪詩藍沒有用了呢?夏婉言會殺了她麼?”楚初夏又問。
惟妙搖頭,道:“屬下不清楚。這位公主做事情向來都是看心情來的,會不會殺了汪詩藍,還真不好說!”
遇上這麼一個性格乖張的女人,不按牌理出牌的,還真的是摸不透!
楚初夏放下手中的筷子,突然對這頓早膳不感興趣了。
“主子,你還沒吃多少呢。”妙筆有些擔憂。
這陣子楚初夏的胃口不太好,倘若帝堯在的話,她還會多吃點。而每天早膳帝堯不在,她都吃不了多少。
當然,這是妙筆不清楚楚初夏懷了孕,胃口不好也是正常。
楚初夏擺擺手,道:“讓他們把東西都撤了吧。”
“王妃可是想去見一見這位慶陽公主?”惟妙見她若有所思,試探性地問。
然而,楚初夏卻是搖頭,道:“不見,見她作甚!她來到咱們的地盤,只有她來謁見咱們的份兒,豈有本尊王去見她的道理!”
而且,想到自己在夏婉言面前一點優勢都沒有,心裡就梗得慌!
可不是嗎?
容貌姑且不說,那夏婉言功力在自己之上,而在夏婉言面前,霓光魔琴壓根不佔優勢,一招就能被堵死。
而自己的老公爲了霓光魔琴,還欠了夏婉言一個人情,不定什麼時候會提出兌現。
楚初夏一想到這個,就跟吃了個蒼蠅一樣膈應得不行!
她剛走出小花廳,就聽到管家來報:“王妃,嘉誠郡王候見!”
楚初夏不禁有些詫異:“他來做什麼?”
她倒是輕鬆,可是管家和惟妙都是擔憂的。
這楚初夏約鍾離一銘見面,是在外頭。
而鍾離一銘還自己找上門來,只怕到時候堯王府又要被醋海淹沒了!
楚初夏抿脣,眼珠子一轉,道:“快請嘉誠郡王進來!”
管家有些爲難:“進來鳳天苑?”
楚初夏美眸一掃:“怎麼?他如果非要進,你攔得住?還是說本王妃的話不能聽了?”
帝堯可還是說,讓她不要離開鳳天苑的呢!
楚初夏一個瞪眼,管家立刻沒了聲音。
不多時,鍾離一銘已然進了鳳天苑的大廳內。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1、女人的小心眼又來了
鍾離一銘剛剛進門沒多久,楚初夏就來了。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楚初夏勾脣淡笑。
鍾離一銘坐在側面的椅子上,並沒有去坐主位。
而楚初夏一向不拘小節,在鍾離一銘的面前,她不需要擺架子,所以也跟着坐在旁邊,招呼管家奉茶。
鍾離一銘看着她,問道:“沒收到消息麼?慶陽公主來了。”
顯然,他不太相信她沒有收到消息。
“她來了,爲何你如此關注?”楚初夏眉尖兒一挑,將問題又扔了回去。
鍾離一銘失笑,道:“你只怕對慶陽公主的生平不大瞭解。我去過朱雀國,曾有幸見過慶陽公主。也不對,芙蓉過去在朱雀國的時候,應該算是跟慶陽公主挺熟悉的。”
楚初夏知道,他就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畢竟跟帝堯不對盤,沒事的話,不可能上這堯王府來。
她問:“然後呢?”
“朱雀國京城有句話,慶陽公主只要出來露張臉,很多人都要走不動道兒!爲何?因爲夏婉言長得是國色天香,可以說是天下第一美人!”鍾離一銘說得一本正經。
楚初夏不禁笑了,道:“那你呢?你也覺得她是天下第一美人麼?”
鍾離一銘確實是個情商高的,一聽就知道楚初夏的話裡帶着話。
女人的那點小心思,自己長得好看的,真的是難以忍受男人在自己面前誇讚別的女人長得美。
他沒有說謊哄騙楚初夏,卻也沒有故意去貶低夏婉言,而是說道:“怎麼說呢!天下女人我並沒有見完,但是不可否認,夏婉言是我見過的女人之中,長得最美的其中之一!”
其中之一?
楚初夏眼珠子一轉,沒有說話。
“你們倆呢,算是不相上下,不過卻是不同的類型。”鍾離一銘也不拐彎,說的是很中肯的評價:“她勝在英氣勃發,你在於美豔大方。”
被人拿着跟其他女人比較,楚初夏自然不太爽。
倘若這話是帝堯說的,只怕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過這個人是鍾離一銘,她就只能摸摸鼻子,說道:“夏婉言真的稱得上天下第一美人?”
鍾離一銘笑了笑,道:“初夏,不是我說你。你已爲人婦,本來應該能比她更能吸引人的目光。偏偏,你這身子骨總是不見好,過於瘦弱了一些。哪怕瞧着十分霸氣,卻沒有夏婉言那種活力呀!”
“……”楚初夏覺得心頭堵得慌!
女人的小心眼又來了:“是是是,我比不上夏婉言,那你怎麼不上門去拜訪她?”
她那小女人的姿態,令鍾離一銘付之一笑,他無奈地搖頭,道:“我拜訪她作甚?往日沒有交情,近日也沒有瓜葛的。再說了……”
“再說……”楚初夏心裡那個鬱悶!
居然還有,要稱讚夏婉言的麼?
她有些後悔了,早知道鍾離一銘來是爲了說夏婉言的好的,她就不見他了!
好在,鍾離一銘說的是:“慶陽公主放過話,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
楚初夏瞪圓了眼睛!
難道,衝帝堯來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2、跑到堯王府來說要等着挖牆腳?
“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
咀嚼着這句話,楚初夏不禁冷笑:“這麼說,她是真把自己當成天下第一的女人了!”
她無意爭春,是不是天下第一美人,一個已婚少婦跟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計較個什麼勁?
問題是,天下第一的男人……
她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婚姻很有可能亮紅燈,慘遭第三者插足,危險啊!
鍾離一銘端起茶杯,將茶水的浮沫吹開,喝了一口茶水,這才說道:“如今天下,論武力值,除了隱世高手不算的話,最厲害的當屬朱雀國的君上夏千夜,還有嘯虎國的陛下釋北辰。雪狼國是整體武力強大,偏偏沒有更出色的高手。而如今,估算着,帝堯會是第三個!”
他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評價:“至於這三個人誰高誰低,還真的說不好!
夏婉言快滿十八歲生辰了,當年夏千夜給過她承諾,讓她自行挑選夫婿。倘若在十八歲之前還不婚嫁,婚事自主權則會被收回。故而,我想她應該到了選夫的時候了。”
“所以……”楚初夏脣角一抽:“你是在提醒我,那女人很可能會看上我男人?”
畢竟,天下三大高手,夏千夜是她親哥哥不能選。
楚初夏頓時又想到:“她爲何不去找釋北辰?”
鍾離一銘見她那緊張帝堯的模樣,心裡有些酸,卻也不免覺得好笑:“姑且不說朱雀國與嘯虎國一向不和,單就說釋北辰後宮已經有了一後四妃,那慶陽公主高傲至極,如何肯嫁過去做小?”
“釋北辰有一後四妃?”楚初夏震驚。
楚初夏一向關注的都是朝政的事情比較多,對於那些八卦還有人家女人的事情,反而打探得少,因此,她還真不釋北辰有多少女人!
這麼說……
藍紓凌的那個男人,應該不會是釋北辰了吧?
最好不是,倘若是的話,她也要建議藍紓凌換一個,免得好好一棵大白菜被豬給拱了!
“你怎麼關注點突然變了?我以爲你會說,帝堯也有王妃!”鍾離一銘不禁有些無奈。
其實他來走這一趟,便是想告訴她,讓她防範着點夏婉言的。
倘若夏婉言真的盯上了帝堯,那個女人行事乖張,搞不好會先將楚初夏殺了,好搶男人!
楚初夏白了他一眼,道:“一大早,你就是故意來膈應我的!”
鍾離一銘嘆了一口氣,用非常惋惜的口氣,說道:“不膈應你也無妨呀,我就應該不要專程來跟你說這些,讓你防不勝防。帝堯被別的女人搶走,你豈不就空出位置來,興許還能考慮我呢!”
楚初夏脣角又是一抽!
怎麼說話的呢?
跑到堯王府來說要等着挖牆腳?
不一會兒,一陣煞氣從廳外掃進來,白色的身影猶如風馳電掣,一進來就朝坐在椅子上的鐘離一銘一掌拍過去。
鍾離一銘動作十分迅速,似乎早有防備,一個飛掠,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他坐着的椅子,頓時被強勁的掌風給打成了稀巴爛!
楚初夏就坐在旁邊,如果不是她閃得快,只怕就要被那碎掉的木塊砸到!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3、就這麼撂挑子不管了
驚恐之餘,楚初夏不禁怒了:“帝堯你幹什麼呀!”
這傢伙不得了了,居然都不顧她的安全了?
懷孕了,他變心了!
面對她的指控,帝堯下意識想解釋,但見她好好的,而鍾離一銘更是毫髮無損,不禁冷冷地看着她,道:“怎麼,爬牆越發明目張膽了?以往都在外頭,這回直接讓人登堂入室了?”
說話之間還帶着怒火。
顯然,他是動了真怒,否則,不會不顧忌楚初夏在旁邊,就直接朝鐘離一銘打過去。
而此時,他也沒有要跟楚初夏多說話的意思,伸出右手,倏地一下,透明劍靈冰魄出現在他手裡,帶着強烈的殺氣對準了鍾離一銘攻擊過去。
楚初夏簡直被他氣笑了!
媽蛋,什麼時候了,還提起爬牆這茬?
多久沒說過了?
惟妙緊張了,連忙問:“王妃,王爺這是誤會了,你倒是……給王爺說兩句好話哄哄呀!”
誤會嗎?
好像也不全是!
哪個男人在自己家裡聽着別的男人囂張地說要等着接收自己的女人,還能吞得下這口氣的?
楚初夏看着鍾離一銘迅捷地躲過了帝堯的一波攻擊,她纔沒有勸架的意思。
剛剛被夏婉言的事情膈應得不行,她可沒那個心思。
讓他們兩個打一打吧,她敢打包票,鍾離一銘早就知道帝堯已經回來了,所以才故意說那番話來激怒帝堯的。
既然是他故意的,那就讓他自己承擔後果!
“你們盯着,一會兒有結果了,過來告訴本尊王,我再來善後,現在去書房看會兒書!”
丟下這話,楚初夏就直接往門外走去,絲毫沒有理會這正在打鬥的兩人的意思!
惟妙看得目瞪口呆:“王妃……”
兩個男人爲你決鬥,你就這麼撂挑子不管了?
妙筆則是一聲不吭地跟上了楚初夏,邁出了門檻。
正在對着鍾離一銘打的帝堯,分出了三分注意力在楚初夏身上,發現她竟然這麼轉身就走,剛纔那完全失去的理智,突然回來了那麼一丟丟。
她生氣了?
要完!
他突然將冰魄劍給收了,沒有多理會鍾離一銘一下,直接追了上去。
那速度極快,幾乎都能趕上閃電了!
鍾離一銘看着大廳內一片狼藉,無奈地搖了搖頭。
這帝堯修煉的速度實在太逆天了,距離上一次在踏沙島的打鬥,感覺帝堯又強了不少!
這真的是要變成天下第一的男人,只怕夏婉言就一定會纏上來了!
~
帝堯很快就追上了楚初夏。
楚初夏腳步很慢,剛剛走下大廳門口的臺階,就被一陣風給捲住,然後還沒有什麼感覺,沒多久就被帝堯帶回了寢房。
他身上還有殘怒,但是顯然已經清醒了許多,不像剛纔那完全失去理智的模樣了。
“楚楚……”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的神情很平靜,就跟完全不在乎他跟誰打架,剛纔說了什麼難聽話一樣!
越是這樣,帝堯越是心虛,憋了一會兒,才終於說出一句:“楚楚,方纔我太生氣了,一時之間沒有注意分寸,說了錯話,你原諒我,好麼?”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4、她在這裡等着他呢
本來生怕會出什麼事情,追上來後,惟妙一聽,覺得沒自己什麼事兒了,迅速一個隱身躲開了。
嘖嘖嘖,在王妃面前,王爺壓根就沒有一點尊嚴可言。
要說帝堯是天上游龍,那對楚初夏就是那天邊驚鴻。
游龍快不過驚鴻啊,被吃得死死的,能出什麼事兒?牀頭打架牀尾和,這是情趣!
而這邊,楚初夏倒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這臭男人可真是……
她心裡還有點埋怨,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旋即走進內室,將放在小榻上的書拿了過來翻開,後腰靠在靠墊上,懶洋洋地吐出一句:“被吵得腦袋疼,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帝堯頓時慌了。
她要是衝他發火,也還好辦,她這不痛不癢的,是幾個意思?
他連忙跟過去,貼着她坐下,開口:“楚楚……”
剛開了個口,就被楚初夏掃了一眼過來,十分平靜的一眼,沒有帶什麼情緒,帝堯卻就是感受到了警告!
這個時候倘若再說什麼,只怕她就要發火了!
大堯王頓時不敢吱聲了。
想想也是自己混,怎麼氣在頭上了就完全沒了理智,脫口而出就是那麼一句傷人的話,這不是找虐麼?
她是什麼人,他還能不明白?
她心裡對他如何,他豈能不知道?
他爲了打鐘離一銘,還差點把她打着了,萬一打傷了她怎麼辦?
真是該打!
他就這麼貼着她坐着,老實得很地默默相陪,看着她盯着書頁的安靜模樣,也不吭半句。
這貨就在旁邊,心情也不太爽,楚初夏哪裡看得入腦子?
想了想,她突然說了句:“夏婉言來了,說不定來跟你討人情的。”
她終於跟自己說話了!
帝堯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心中一喜,忙道:“管她來幹什麼的呢!總之能做到的事情,我可以去做。做不到的,叫她滾蛋!”
“我可是聽說,夏婉言是天下第一美人,你這麼粗暴真的好麼?”楚初夏挑眉,朝他斜睨了一眼。
還在計較鍾離一銘說的話呢,嘔得她!
帝堯立刻就明白了:“這就是鍾離一銘特意來王府,跟你嚼的舌根?”
不難想象,鍾離一銘會跟楚初夏說什麼!
難怪,在明知道他就在廳門外不遠,鍾離一銘還說出那麼一番故意挑釁他的話來!
帝堯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中了鍾離一銘的詭計!
“楚楚,別管別人是什麼美人還是醜女,總之在本王眼裡,除了你看不見別人!”他連忙表忠心:“你別聽鍾離一銘胡謅,她夏婉言要如何是她家的事情,本王沒有必要理會!”
這貨說起情話來,是越來越得心應手,脫口而出啊!
楚初夏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不過卻忍着沒吭聲,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嗯。”
這麼一聲“嗯”,還真的聽不出來她的情緒是惱還是喜。
帝堯依然懸着心不敢放鬆,又說了句:“方纔,我下手太重,你沒有傷着吧?”
楚初夏這才朝他看過來,對上了他的目光,說道:“你現在問這個,是不是太晚了?”
帝堯:“……”
看這架勢,原來在這裡等着他呢!他知道錯了還不成麼?
他理解得沒錯,楚初夏心裡不舒服的就是這點!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5、半個月啊,獨守空房怎麼過?
倘若帝堯只是吃醋,跟鍾離一銘對着幹,其實那都沒什麼。
他吃醋是因爲太過於在乎她,這點她完全可以理解。那樣的話,她應該還會勸架,會站在他這邊。
畢竟她分得清楚,朋友再親密,也不可能比老公更親。
可是鍾離一銘是故意的,而帝堯被激怒之後,居然也不管自己就坐在鍾離一銘旁邊,就這麼一掌打了過來。
萬一她沒有閃得快,那飛起來的碎木塊,指不定會傷到她哪兒呢!
還說她不在乎肚子裡的孩子,他這是在乎的表現麼?
知道了問題所在,帝堯連忙認錯:“楚楚,是我錯了,你罰我吧!”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老實認錯,還有一線生機!
楚初夏的犟驢脾氣,沒人比他更瞭解了。
她一生氣起來九頭牛都拉不住,一會兒又跟他冷戰個把月,能讓他瘋掉!
“我怎麼罰你,你都心甘情願接受?”楚初夏瞭了一眼過來。
這眼神裡的意思就大了。
這可是不能拒絕的意思!
帝堯瞬間就懂了,當即說道:“嗯,不管什麼懲罰,我都心甘情願接受!不過,只有一個前提,你不能離開我!”
“行!”楚初夏自然也不打算因爲這麼一件事情,就將自己男人推出去的,小懲大誡,她拿捏得住這個彈性。
她爽快地說:“這樣吧,七日!”
“什麼七日?”帝堯不解的問,心裡有了不妙的預感!
楚初夏臉上神情淡淡的,不冷不熱地說道:“七日之內,咱們分房睡!”
帝堯震驚:“……”
他立馬反對:“不行!”
楚初夏直接丟出來一句:“抗議無效!”
“我不管,堅決不能分房!楚楚,不能這麼做。”帝堯哪裡肯同意這個?
本來抱着她睡不能做點什麼,至少還可以望梅止渴,沒有肉吃,喝點湯也不錯。
習慣了抱着嬌妻睡覺,突然分房,誰受得了?
然而,楚初夏不冷不熱地吐出三個字:“那十日!”
帝堯再次震驚:“……”
“楚楚……”他還想說情。
楚初夏卻沒給他機會,頭也不擡地道:“十五日!再說,就一個月!”
帝堯倏地閉上了嘴巴,不敢再求情了,轉而念道:“真是狠心的女人,我看你壓根不在乎我!”
半個月啊,獨守空房怎麼過?
楚初夏不理會他的碎碎念,說道:“我習慣了這間寢房,所以你另外找地方睡,只要不是跟其他女人睡,隨便你睡哪兒都可以。但是晚上我入寢之後,你不可踏入這個房間半步!”
帝堯狠狠一咬牙,道:“都聽你的還不成麼?”
饒是他再怎麼不可一世,在自己的女王面前,只能俯首稱臣!
但是,他也不傻,知道要給自己爭取福利的:“入寢之後不能跟你在一塊,那之前都可以,對吧?”
楚初夏挑眉,朝他斜睨過去:“行啊,你會鑽空子了!”
帝堯幽怨地看了她一眼,不吭聲。
看他那委委屈屈的模樣,楚初夏心裡在發笑,嘴上卻道:“別一副我欺負了你的神情,也不想想,萬一我閃得慢些,就要被你一掌拍成肉泥了,帶着你的骨肉呢!”
就是這件事,才讓帝堯半點脾氣都沒有的。
他還能怎麼樣?
做錯了事,認罰咯!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6、我來給你蓋被子
當晚,沐浴過後,楚初夏準備睡了。
安頓她躺下之後,帝堯老老實實地離開了自己的寢房,走進隔壁那間去。
怕被楚初夏知道自己沒有睡覺,他老老實實地上了牀,等着過了午夜,便問了一聲:“惟妙,王妃睡着了麼?”
“回王爺,王妃已經睡着了!”惟妙回答道。
帝堯倏地從牀上坐起來,穿着中衣套上鞋子,直接往主寢那邊去。
他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房門,溜了進去,沒發出半點聲音。
小心翼翼地上了榻,掀開被子,在楚初夏身邊躺下。
睡着之後的楚初夏,察覺到身邊人的體溫,下意識就靠了過來,擠進他的懷裡。
帝堯沒敢有什麼大動作,輕輕摟着她,就閉上眼睛睡了。
陽奉陰違,不過如此。
~
一般來說,楚初夏早晨起牀都是比帝堯晚的。
天還未亮,帝堯就起來,換了朝裝去上早朝了,楚初夏醒來的時候,他自然不在房中。
楚初夏用早膳的時候,妙筆欲言又止。
“主子……”
“如果你想說的是,帝堯昨晚偷偷溜回來睡的事情,就不用說了。”楚初夏心情很好地吃着灌湯包和大肉餃子,今天的食慾好了許多。
妙筆一陣吃驚:“主子知道?”
昨天晚上他守夜,自然沒有錯過帝堯溜進來的情景。
楚初夏勾脣淺淺一笑,應了一聲:“嗯。”
她能不知道嗎?
只要是一個人睡覺,她就會十分警惕,哪一次帝堯突然出現,她能不知道的?
而只有帝堯抱着她睡,她纔會十分放心,進入深睡狀態。
這早就已經養成了習慣!
所以,帝堯昨晚開門的聲音雖然很輕,他那一身熟悉的墨蘭香氣一進來,她就知道這貨不守諾言。
不過,她沒有吭聲。
反正懲罰是必須的,卻也沒有一板一眼的必要。
夫妻嘛,小吵小鬧的情趣,太認真,就輸了感情!
妙筆這才恍悟,原來不是楚初夏不知道帝堯陽奉陰違,而是她縱容帝堯那麼做!
他心內不禁有些苦澀。
被楚初夏真心愛上的男人,是多麼幸福?
~
這樣的日子,一連過去了五六天,每天帝堯都是暗度陳倉,偷偷回到寢房這邊抱着楚初夏睡。
每天,楚初夏也都裝作不知情,任由他來來去去。
直到這天晚上,突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風起的聲音在外頭悄聲響起:“王爺,狐王來了!”
帝堯倏地張開了眼睛,而楚初夏也便醒了。
“我來給你蓋被子……”帝堯脫口而出早就想好的答案,萬一半夜摸過來被發現了怎麼辦,針對這個問題,他想了許多應對的招數。
這個說法很拙劣,楚初夏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過來蓋被子,還是過來暖牀的?
只是蓋個被子,爲何旁邊的被子都暖烘烘的?
不過,她沒有拆穿他,只淡淡應了句,嗯:“帝澤言來做什麼?”
帝堯過了一關,鬆了一口氣,道:“我去見見他,你繼續睡,嗯?”
楚初夏點點頭。
在他下牀的時候,突然拉住他的手,道:“我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你小心些!”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7、帝堯夜不歸宿
約莫小半個時辰,帝堯回來了。
楚初夏還沒有睡着,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她睡不着,在等他。
他垂頭在楚初夏臉上親了一口,才道:“帝澤言說,收到了消息,說是面具人跟太皇太后在幽會,讓本王去抓姦!如果抓到了,垂簾聽政的太皇太后就沒這麼理直氣壯了。”
讓親兒子抓姦?
這本來就不是秘聞了,還去抓姦,真的好麼?
楚初夏皺眉,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半夜三更的卻又覺得有些說不上來。
“要不,我同你一起去?”
帝堯立刻就拒絕了:“不行,你的身子重,不適宜到處走。辦完事情,我很快就回來,不用擔心我的,嗯?”
楚初夏看了看他,很清楚現在她懷孕了,他不會允許她去冒險的,終究沒有堅持,點了點頭。
帝堯這才放心,笑了下,道:“親我一下我就走了,你繼續睡。”
也沒有矯情,楚初夏湊過去親了他一口。
帝堯沒有耽擱時間,給她蓋好了被子就真的轉身走了。
楚初夏心裡藏着不安,這一夜左思右想,都沒有睡着,有些焦急地等待他回來。
~
然而,帝堯這一去,一晚上都沒有回來。
楚初夏眯着眼眸,脣角勾着冷冷的笑意:帝堯,你死定了!
她一晚上閉着眼睛養神,卻始終翻來覆去睡不着,後來天就亮了。
當做沒事兒人一樣,她起牀穿好衣裳,這才問:“妙筆,帝堯回來了麼?”
妙筆答道:“王爺一夜未歸,一直沒動靜!”
惟妙的聲音在窗外響了起來:“王爺昨夜帶着風起一起走的,這一晚上沒回來,會不會是發生了什麼事?”
會是發生什麼事呢?
楚初夏坐在梳妝檯上,勾脣冷冷地笑開!
只怕,帝澤言給帝堯裝了陷阱?
而這個陷阱,是鍾離思柳和明聆歌佈下的,還是隻是帝澤言的主意,這就不知道了!
“叫個丫頭進來給本尊王梳頭更衣,我要進宮!”她冷冷地道。
“不可啊,王妃!王爺臨走的時候交代過,不管發生任何事情,都讓王妃好好地在府裡待着,就怕外頭危險。”惟妙連忙阻止。
妙筆雖然也覺得事情有些詭異,但是既然帝堯都搞不定的事情,楚初夏去了,可能也只是送進陷阱裡而已!
所以,他也不建議楚初夏進宮:“主子,說不定一會兒王爺就回來了。這已經是早朝時間,王爺昨晚若是真的抓到了什麼,未免夜長夢多,可能會趁着早朝的時間解決呢?”
帝堯如果臨時有事,會不傳個訊給她麼?楚初夏勾脣,看着鏡中素面朝天的自己,覺得這樣進宮不夠霸氣,說道:“你們不用說了,是光明正大地一起進宮,還是本尊王一個人偷偷去,你們自己選!”
這話一出,妙筆和惟妙都沒有了聲音,他們是抗不過楚初夏的。
然而,楚初夏剛剛換了宮裝,梳好了髮髻,就傳來了妙筆的聲音:“主子,王爺回來了!”
楚初夏緊張的心思鬆了開來,站起來走出門口,果然看見帝堯走了過來。
高大俊美的模樣,滿頭白髮,走路的姿勢帶着一點兒霸氣,卻又多了兩分風流倜儻的優雅。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8、又罰三天不能碰
楚初夏當即走過去,卻不像平時那樣主動撲到帝堯的懷裡,而是站在原地,半眯着眼眸,責怪了一句:“行啊,都學會夜不歸宿了!”
陰陽怪氣的,一聽就讓人知道她心情肯定是很不好!
帝堯一愣,朝她走過來,在她面前停下,旋即笑道:“沒什麼事,昨夜一無所獲,白守了一夜!讓你擔心了,對不住!”
他態度十分誠懇,楚初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沒有了計較的意思,說道:“行,我還沒用早膳呢,你這麼早就回來了,早朝結束了?”
“嗯,結束了!”帝堯說着,便要過來摟住楚初夏的肩膀。
楚初夏愣了一下,不着痕跡地退開,道:“讓我擔心了一晚上,罰你三天不準碰我!”
動不動就罰……
一干下屬也是醉了!
大堯王已經被罰了十五日不能回到寢房睡,現在又罰三天不能碰?
這王爺該跳起來反對了吧?
然而,讓他們都吃了一驚的是,帝堯卻沒有發怒,也沒有抗議,反而笑嘻嘻地道:“真是脾氣越來越大了,嗯?”
楚初夏勾了他一眼,徑自往小花廳走去。
她腳步比較快,愣是比帝堯快了三步的距離,帝堯只要邁步大一點,她就會加快速度。
這副脾氣,也是沒誰了!
而能這麼寵着她的,帝堯也是絕了!
一衆下屬都看得好笑。
帝堯追着楚初夏,進了小花廳一起用早膳。
他在圓桌旁坐下,楚初夏則在外頭吩咐上早點:“把方纔說的都撤了,本王妃今天要吃……”
一溜的點心。
聽到她的吩咐,妙筆不禁疑惑:“主子,你不是不能吃……”
楚初夏一眼瞪了過來,妙筆沒敢繼續說。
但是一會兒後,他忍不住又道:“平日裡,主子的吃食都是王爺安排得好好的,今日怎麼回事?”
帝堯安安穩穩地坐在圓桌那裡,等着楚初夏去布膳?
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一會兒,早膳就送過來了,全是按照楚初夏的要求。
帝堯將擺在自己面前的蟹黃小籠包和蝦餃各夾了一個,送到了楚初夏的碗裡,笑道:“來,楚楚,你吃這個,這個味道好。”
楚初夏看着碗裡的蟹黃小籠包和蝦餃,斂下了眼睫,擋去了深思。
因爲她體質虛寒,藍紓凌千叮嚀萬囑咐,她不能吃海鮮類的東西,哪怕一丁點也不要吃。
尤其是,懷孕之後,大寒的東西更是沒敢碰過。
帝堯素來將這個奉爲聖旨!
不過,她沒有吭聲,默默地將那蟹黃小籠包和蝦餃夾到了帝堯的碗裡,擡頭起來笑了下,道:“你喜歡吃這個,你趕緊吃吧!”
帝堯見狀,夾起蝦餃咬了一口,之後才說:“你專門叫上這個,難道不是因爲你想吃?”
楚初夏搖頭,道:“難道你不知道我朝令夕改,剛還想做的事情,現在就不想了。剛還想吃的東西,現在也不想了!”
對於她這副嬌蠻任性的樣子,帝堯沒忍住,伸出手來颳了刮她的臉蛋。
楚初夏沒有表示,低頭默默吃完早膳。
早膳時間結束,帝堯站起來,道:“楚楚,我去書房看摺子,你呢?”
楚初夏眨了眨長長的眼睫,道:“我今天想出門逛街!”
“出門逛街?”風起等人都訝然。
第二卷:一鳴天下 359、這人不像王爺
“出門逛街?”風起等人都訝然。
不過也都理解,這陣子,帝堯一直都不讓楚初夏出門,想必關了這麼多天,也到極限了吧?
帝堯看着她,微微皺眉,道:“很多軍務尚未處理,你留在王府陪我不好嗎?”
“不要!你想要我陪你,那你就跟我一起去逛街,反正我不想悶着了,我都多久不去逛街了!”楚初夏噘着嘴巴,就往外走。
之前打算入宮所以換了宮裝,這身不好去逛街,所以她還是決心去換一件衣裳,將頭上的珠釵卸下來再說。
帝堯跟在她身後,道:“要不這樣吧,讓風起陪着你出去逛,你別玩太久,早點回來。”
楚初夏腳步一頓。
在帝堯看不見的地方,美眸內寒光一閃,不過回過頭來,卻是歪着頭巧笑倩兮:“你確定讓風起陪我一起出去?”
“你想去就去呀,玩開心點就好。”帝堯走過來,伸手想要攬住她。
可是楚初夏卻不着痕跡地避開了他,道:“行啊,你不看着我,一會兒我勾搭了新的男人,你可別又胡亂吃醋!你不陪我去,我去找鍾離一銘一起逛!”
帝堯臉色微微一沉,煞氣傳來:“不準!”
“由得你!”楚初夏偏頭,邁進了寢房的門檻。
她將頭上的珠釵都拆了下來,之後去衣櫥裡找了一件外袍,也不去屏風後而是直接換好了衣裳,發現帝堯中規中矩地站在門口。
他居然不偷看!
食肉動物該吃素了吧?
不過也有可能,畢竟最近爲了安胎,他可不敢對她如何,以免上火了沒人給他滅火。
“我陪你去!”帝堯看着一身金色外袍的女人,這樣看她顯得特別霸氣。
美豔大方,一國之後的架勢!
楚初夏微微一笑,道:“那就走啊!”
兩個人一起出門,風起雲涌自然是跟隨。
妙筆也跟在旁邊,眉頭一直是皺着的。
別說妙筆,就連風起也覺得情況似乎有點不對勁!
那兩位主子去買東西了,風起忍不住問了一句雲涌:“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很奇怪?”
“王妃比我們更瞭解!”雲涌回答得很乾脆,目光一直盯着前頭的兩人。
主要,還是放在帝堯身上。
妙筆聽到他們這樣說,也插了一句:“我覺得……這人不像王爺!”
風起點點頭:“要不,提醒一下王妃?”
“晚點吧,等王爺不在的時候。”妙筆皺着眉頭道。
風起與雲涌對視一眼,同意了這個說法。
而前頭的兩個人,因爲楚初夏比較刁鑽,各種買東西,所以帝堯的手上竟然被迫拿了很多東西。
“楚楚,你買了又不吃,買這麼多作甚?”帝堯皺眉,顯然對手上拎着許多東西,覺得很不習慣。
回頭,就要將其中一部分塞給風起。
但是,楚初夏卻像是後面也長了眼睛似的,道:“你拿着,不準給別人拿,否則就是沒有誠意,以後再也不要你跟我逛街,我要找鍾離一銘逛!”
這女人真夠刁鑽的,帝堯抿脣,煞氣微微散開,不過卻沒吭聲。
不多時,一行人走到了蓬萊仙歌食莊的門口,恰好,鍾離一銘從裡面走了出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0、這個帝堯……有問題?
如雪般乾淨的卓絕身姿從蓬萊仙歌食莊裡走出來,氣質獨特,楚初夏一眼就看見了他。
看見楚初夏和帝堯,還有帝堯那獨特的造型,鍾離一銘一看就知道,這絕對是楚初夏的傑作,他不厚道地笑了,道:“相逢不如偶遇,進來喝杯茶?”
帝堯一聽,就怒了:“我堯王府沒有茶水麼,還要來你這破地方喝?”
鍾離一銘眯起黑眸,看了一眼楚初夏,沒有理會帝堯,似乎在說,看在楚初夏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
楚初夏拍板做了決定:“我走累了,我要喝茶!我要吃霸王餐,鍾離,你家那個酥皮點心還有麼,我要吃那個!”
說着,就搶先一步走進了食莊的大門。
帝堯見狀,只得是隨了她跟在後面,經過鍾離一銘的時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鍾離一銘看着那兩人進門之後,才問身後跟隨的風起:“你家王爺這是……”
風起:“……”
他沒有說話,心想估摸連嘉誠郡王都看出來堯王的不對勁了吧?
不過,身爲堯王的人,不適宜跟外人說那麼多。
鍾離一銘也沒想一定要個答案,隨後也跟着上了樓。
畢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楚初夏還是選擇進入廂房。
帝堯在給她拉椅子,那動作小心溫柔,殷勤得不行。
楚初夏看見鍾離一銘走進來,轉頭對帝堯說道:“帝堯,剛纔遇上的那個賣牛肉乾的店,我們錯過了吧?那家店的牛肉乾很好吃,我想吃那個!”
鍾離一銘看着她跟平時不大一樣的態度,黑眸內閃過深思,卻不發一言。
平日裡,楚初夏對帝堯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地跟淌了蜜糖一樣,可是現在,竟然有些疏離,莫非那天吵架還沒結束?
“牛肉乾的店?不是挺遠的麼?”帝堯哪有不答應楚初夏這點小要求的道理?
他張口就喊:“風起!”
風起進來了,楚初夏卻道:“我要你親自去給我買,不要別人!”
帝堯:“……”
這是在故意折騰他?
楚初夏噘嘴,歪着頭挑眉問:“怎麼,你不願意呀?”
如今她有孕在身,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帝堯是把她當成佛祖供着的,別說要買個牛肉乾,就算要跑去隔壁郡城買什麼東西,他一定都會去。
只不過,她一向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不曾提過過分的要求。
帝堯自然不太高興,看了鍾離一銘一眼,道:“你把我支開,是爲了與他單獨相處?”
他很不爽,對鍾離一銘很有敵意。
楚初夏不吭聲了,垂下頭,一臉悶悶不樂的樣子。
鍾離一銘見狀,開口道:“不如我去吧!”
讓他有機會給楚初夏獻殷勤?那還得了!
帝堯蹭得就站了起來,道:“本王去!很快就回來,你等等就好,啊!”
出門的時候,又對風起說道:“風起,務必保護好王妃,別讓宵小欺負了去!”
風起連忙答應。
帝堯等不及從樓梯走,直接從二樓欄杆上躍了下去。
楚初夏走到窗戶邊,看着帝堯的身影走遠了,這纔回到桌旁。
“初夏,這個帝堯……有問題?”鍾離一銘雖然是問話,不過語氣卻顯然是確定的!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1、本王妃說他是帝堯,他就是!
楚初夏擡頭看向他,神情淡淡,問道:“那你覺得,哪裡有問題?”
“前些天才剛剛跟我打了一架,見我就跟見了死仇似的。今天雖然也不樂意見我,可是卻沒有那種想要置我於死地的殺氣。”鍾離一銘擰眉若有所思。
楚初夏看了他一眼,沒有附和,卻也不反對,而是轉頭問風起:“風起,昨夜你跟帝堯進宮後,他可曾離開你的視線?”
風起知道,王妃定然是對王爺有了起疑!
枕邊人,還能不瞭解自己男人的習性麼?
“回王妃,昨夜進宮後,屬下陪同王爺跟狐王會面,之後便去了永壽宮。未免打草驚蛇,王爺沒讓屬下進永壽宮。”風起說得也十分隱晦。
有些細節,當着鍾離一銘的面,不好說出來。
不過,已經足夠楚初夏理解了。
面具人的功力很高,當時鍾離一銘和惟妙兩個人一起圍攻,也並不能佔多大便宜。
帝堯想是要抓姦的,自然不想打草驚蛇,故而讓風起雲涌在外面。
“那麼,他離開你的視線,有多長時間?”楚初夏又問。
風起答道:“時間並不長,約莫就是一刻鐘這樣。”
楚初夏沒說話了,低頭看着茶杯裡的水,一動不動。
妙筆忍不住插了句:“主子,屬下也覺得這個王爺不對勁!王爺一向關心主子的膳食,今早怎麼會讓主子吃蟹黃小籠包和蝦餃呢?”
跟海鮮有關的,都是帝堯給楚初夏的膳食清單裡禁止的食物!
話已至此,鍾離一銘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皺眉,道:“所以,你們都懷疑這個帝堯是假的,被掉包了?”
隨即,他又提出疑問:“可是,以帝堯的功力,如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吃了虧?”
一刻鐘時間,以帝堯的本事,誰能制服得了他?
莫非,是中了埋伏,陷阱?
楚初夏沒說話,依然盯着茶水看。
風起倒是說道:“王妃,王爺進去不一會兒就出來,然後帶着我們在屋頂上蹲守了大半夜。直到天亮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發現,故而就去上了早朝,隨後就回來了。”
“那麼,早朝上,帝澤言上朝了嗎?”楚初夏突然插了一句問話。
這個問題讓大家稍微一愣,不過也都確定,這確實是個好問題!
“早朝……”風起回憶了一下,答道:“上了!”
楚初夏不禁有些詫異。
帝堯是帝澤言半夜叫進宮的,說是要抓姦。
那麼,倘若永壽宮真的有陷阱的話,帝堯失蹤,一定跟帝澤言有莫大的關係!
可是,早朝之上,帝堯在,帝澤言也在,那就不是她推斷的某些情況!
難道,問題不在帝澤言身上?
“今日早朝,可有說什麼特別的事情?”楚初夏又問。
風起搖頭,道:“並沒有,因此我們纔會回來得很快。”
楚初夏沉默了一會兒,道:“這件事,你們不要聲張。本王妃說他是帝堯,他就是!”
衆人啞然,鍾離一銘正要說什麼,卻聽到雲涌的聲音響起:“王爺回來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2、你可是一個有夫之婦
果然,帝堯的速度很快,依然不走樓梯,直接從窗戶回來,很快就已經回到了廂房內。
“給,有好幾種口味,都給你買了。你看夠不夠,不夠我再去?”
帶着微微煞氣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對楚初夏十分溫柔殷勤。
這種場景,哪怕是鍾離一銘都不陌生,看着不像有什麼問題的樣子。
楚初夏擡起頭來,對他一笑,道:“你也吃吧!”
說着,又將牛皮紙包打開,往鍾離一銘那邊推了推。
鍾離一銘也不客氣,當即就拈起一塊放到嘴裡。
帝堯神色一冷,冷戾的目光朝鐘離一銘掃過去,薄脣吐出冰冷的話語:“鍾離一銘,臉皮別這麼厚,這不是給你買的!”
“這是初夏給我吃的!”鍾離一銘四兩撥千斤,輕鬆回了過去。
帝堯氣息一沉:“你……”
“行了,我們在這兒喝鍾離家的茶水,吃他的點心,禮尚往來怎麼了?”楚初夏一把按住了帝堯的手。
倒是鍾離一銘,轉頭看向楚初夏,眸光有些意味深長。
楚初夏微不可見地衝他搖了搖頭,鍾離一銘才作罷。
她知道鍾離一銘是什麼意思,想要故意激怒帝堯,哪怕有人裝帝堯裝得再像,冰魄劍是劍靈,可不是誰都可以控制的!
所以,只要眼前這個帝堯一出手,就可以確定到底是不是正主兒。
但是,楚初夏卻拒絕了這種試探方法。
好像認定了剛纔她說的話,她說這是帝堯,就是帝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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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初夏這在外頭一待,直接在蓬萊仙歌食莊待了一下午,晚膳也在這邊吃了纔跟鍾離一銘告別,回堯王府的。
回去的路上,帝堯很不高興,顯然對於鍾離一銘跟他們一塊用晚膳這件事耿耿於懷。
“楚楚,你就不能跟那鍾離一銘保持距離麼?爲何非要跟他走得這麼近!你可是一個有夫之婦!”
馬車上,充斥着帝堯一身的幽怨,他還幽怨得十分隱忍。
楚初夏勾脣淺笑,道:“我跟他走得近,也不代表我不是你的,而是別人的!”
帝堯見她這麼說,就要過來抱她。
奈何,楚初夏卻警告地掃了一眼過去,道:“三天內不能碰我,你忘了?”
“楚楚……”帝堯自然是不情願的,一臉的哀怨。
楚初夏下巴一擡:“三天不願意呀?好,那改成七日!”
帝堯傻眼了,還想爲自己爭取:“楚楚,咱們是夫妻,我又這麼喜歡你,怎麼能不讓碰呢?”
楚初夏淡淡丟出一句:“十五日!再說就改成一個月!”
她很堅決的樣子,帝堯欲言又止,倒真的是沒敢說了。
而楚初夏,垂下眼瞼轉頭看向車窗外頭,眸內閃過一絲冷芒。
那一日說分房睡的事情,就跟這個一模一樣,帝堯早就知道她的套路,現在卻還是會上當……
呵呵,好你個帝堯!
想了想,楚初夏轉而說道:“分房睡的期限還有九日,所以你悠着點兒。今天在外頭逛了一天也累了,回去就歇着吧!”
“不抱着你,我睡不着!”帝堯說着就想湊過來。
楚初夏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可以試試分房一年套餐!”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3、他不是堯王
帝堯悻悻地將手收了回去,沒再吭聲。
當晚,回到王府帝堯就被勒令去隔壁房睡。楚初夏則是去了書房,將帝堯昨日還未看完的摺子都給批閱了。
這些都是軍中事務,楚初夏本來不太瞭解,但是經過跟帝堯征戰一個多月的時間,也已經很明白如何管理龐大的軍隊。
摺子很多,她一直批閱到了半夜。
“王妃,你早點歇着吧!”惟妙看了有些不忍心。
爲何楚初夏親自來做這樣的事?
過去,楚初夏總是說,夜裡點燈看書,對眼睛特別不好,所以不讓帝堯晚間還待在書房批閱摺子。
可是今天,她自己卻待到了半夜。
“無礙,我將這幾份明日就要送走的看完即可。”楚初夏應了一聲。
“所以王妃白日裡故意拉着王爺出去,是爲了不讓王爺接觸軍中事務?”惟妙問道。
楚初夏沒有回答,看了他一眼,算是默認了。
兵權掌握在帝堯的手裡,這是他們活命的籌碼。
上次失去了兵權,他們一路捱打,狼狽不堪。
這次,說什麼也不能將兵權丟了,而且,軍中還有很多她的秘密武器,因爲跟朝堂還是觀望狀態,所以帝堯把那些熱武器都給隱藏了起來,包括十門大炮。
那麼多機密的事情,倘若這個帝堯有問題,絕對不能讓他接觸!
“王妃既然懷疑,爲何不試探?”惟妙不解的問。
他看楚初夏除了不讓帝堯碰觸自己之外,其他任何事情都比照之前,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楚初夏脣角微微一勾,一抹凌厲的笑花在她脣邊浮起,道:“倘若他不是帝堯,那麼真的帝堯去哪兒了?而這個假的,又是誰?設計我家帝堯來騙我,當我楚初夏傻呀!”
惟妙一愣:“王妃莫不是……”倘若真的帝堯沒了,假的也湊合着過吧?
此時,藍紓凌過來了。
“怎麼樣?”楚初夏擡眼看去,張口就問。
藍紓凌神色冷凝,低聲道:“他不是堯王!”
百分百肯定的語氣。
“既然不是,那必須將他控制住!”惟妙立刻便提出建議,徵求楚初夏的同意。
楚初夏垂下眼眸思索片刻,擡起頭來,眸中霸氣盡顯,說道:“不管他是不是,本王妃都說他是!”
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想幹什麼,但是藍紓凌也沒說什麼,只是皺着眉頭,略有憂慮。
“妙筆,帝堯有偷偷摸摸去我寢房麼?”楚初夏擡頭看向妙筆。
妙筆搖頭:“沒有!”
楚初夏抿脣一笑。
帝堯那種陽奉陰違的個性,她說不讓碰,他就真的不碰?她說不讓回房睡,他就真的不回?
“惟妙,你和惟肖過去讓風起雲涌過來,你倆留在帝堯那邊,本王妃要進宮!”楚初夏說着站了起來,朝寢房的方向走。
惟妙本不太贊成,但是輕易理解了她的意思!
這是要進宮去找蹊蹺之處?
妙筆不贊同地道:“主子,夜闖禁宮有多危險,你豈會不知?這或許就是個局,萬一有陷阱等着你呢?”
楚初夏卻一意孤行,沒吭聲,直接換了夜行衣出來。
而風起雲涌,也到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4、遇險
“走!”
楚初夏用黑布包着霓光魔琴,抱在臂彎處直接飛掠起來,朝皇宮方向去。
她如今根本就不需要打坐修煉,全身的氣流無時不刻不在自我修煉,所以這一陣子,哪怕她懷孕了,進步也是神速的。
本又是天狐之體,風起雲涌還真的比不上她。
不多時,三人已經悄無聲息地進入了禁宮,順利躲過了大內侍衛的眼線。
楚初夏第一個落身的,就是乾坤殿。
知道她可能是懷疑帝澤言,故而去查探帝澤言到底在不在,所以風起雲涌都不吭聲,只是緊緊跟隨保護。
聽到了乾坤殿內殿的咳嗽聲,楚初夏皺眉。
她打了個手勢,讓風起雲涌不要跟隨,自己獨自一人進去查探。
風起和雲涌對望一眼,沒有答應,雲涌悄然跟上。
楚初夏進入乾坤殿內殿,看到了牀上躺着一個人,隆起的被子弧度可以看出來,確實是個男人。
走進去一看,楚初夏發現只能看到一個側臉,當真是帝澤言無疑。
楚初夏皺眉,旋即想到,帝堯都有可能是假的了,帝澤言如何不可能?
她不動聲色地退出了乾坤殿,又去了後宮,風起帶着她,直奔永壽宮的方向。
因爲已經是後半夜,永壽宮已經燈火全熄,這點跟其他宮殿或多或少都會留幾盞燈不一樣。
據說,是因爲太皇太后生性節儉,故而多年來一入子時,就不準添加香油,伺候的人也都只留下貼身的心腹二人。
楚初夏勾脣冷笑。
生性節儉?
只怕是爲了方便跟姦夫苟且吧!
楚初夏與風起停在了永壽宮的屋頂上,低聲詢問風起:“你跟帝堯分開的時候,他去了哪裡?”
風起給楚初夏指了一個方向。
楚初夏飛身而下,直接往那個地方掠去。
“小心有陷阱啊!”她的動作實在太快,風起大驚失色,想要拉住她卻已經來不及。
他和雲涌對望一眼,只能是硬着頭皮一起掠了過去。
楚初夏比他們的速度快,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落入風起剛纔說的地方,那有一道小門,楚初夏打算開門一看究竟。
手指剛剛碰上那門環,突然有凌厲的殺氣破風而來。
有機關!
楚初夏驚險地閃開,堪堪躲過了那些箭矢,不料這機關居然還有後招,最後一支鋒利的箭矢朝她射了過來。
她此時的位置,最多隻能偏過要害,這一箭,只怕是中定了!
她閉上眼睛等待疼痛,誰知道此時,一條健壯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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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楚初夏的速度太快,風起雲涌找到楚初夏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小段時間。
他們過來的時候,看見楚初夏完好無損地站在眼前,便問:“有發現麼?”
楚初夏搖頭,道:“我剛纔觸動了機關,怕會被發現,還是趕緊回王府去吧!”
風起有些詫異。
空手而歸,這絕對不是他們家王妃的作風!
該不會是,王妃消失了這一會兒,也變成假了的吧?
楚初夏沒有廢話,直接飛掠起來,手裡抱着的霓光魔琴露出一角,確認應該是正主兒無疑。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5、做採花大盜自然是去找男人了
出了皇宮後,楚初夏停在了某處屋檐。
“王妃,咱們空手而回,那王府裡的那個王爺怎麼辦?”風起有些不安,追上楚初夏問。
楚初夏卻抿脣說道:“本王妃說過他是帝堯,他就是帝堯!”
風起:“……”
轉頭看了一眼雲涌,問:“這是啥意思?”
雲涌皺眉,道:“聽王妃的吧。”
楚初夏冷凝着臉,補充了一句:“白露已經休養好了麼?”
“是的!”風起答道。
楚初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站在原地停頓了一會兒,才道:“回去後,立刻把白露叫過來見我!”
三人回到堯王府,進入鳳天苑的時候,楚初夏心裡咯噔一聲。
出門的時候,特意吩咐過妙筆就跟平時一樣守着,將所有的燈都熄了。
可是這會兒,寢房門口的燈是亮着的!
而帝堯,就站在寢房門口,看着一身夜行衣的她,金眸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但見她回來,身上的煞氣略略收斂,卻仍有些氣急敗壞之色:“三更半夜的你不睡覺,跑去哪裡?”
指責的目光朝風起雲涌看過來,風起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楚初夏卻一點都不畏懼,勾脣一笑,道:“這不是好久沒惦記着爬牆,所以又想去爬牆了麼?”
她說着,拿下了束髮的黑布,一頭如瀑的長髮就這麼散落下來。
見狀,風起雲涌趕忙將頭撇開。
帝堯當即沉聲喝道:“滾!”
風起雲涌聽到這暴戾的話語,默默地看了楚初夏一眼,終究沒敢多話,瞬間消失在原地,不敢礙着王爺王妃的眼睛。
楚初夏甩了甩頭髮,準備越過帝堯邁步進房,不想剛剛擦過他身畔,就被一把抓住了手腕!
“說,三更半夜出門,知不知道危險?”帝堯聲音十分冷煞。
顯然,這件事沒這麼容易善罷甘休。
“帝堯,十五日內不能碰我,你忘了?”楚初夏脣邊勾出一抹涼涼的笑容,盯着捏着自己手腕的大手。
帝堯眯着金眸,並沒有聽她的話的意思,一把攬上了她的腰,將她帶入寢房內。
楚初夏自然不肯從了,臉色一冷,甩不開手腕,她乾脆利落地一腳朝他踢過去。
帝堯一把抓住她的小腿,怒氣洶洶地道:“楚初夏,你瘋了!”
“說了十五日之內不能碰我,你非要來,我就是瘋了!”
丟下這話,楚初夏掙脫了他的手,轉身又是一個迴旋踢,還帶着警告:“帝堯,不要逼我用霓光魔琴,我不想拿你送給我的東西對付你!”
她的眉目十分堅決,顯然這件事沒這麼容易算了!
帝堯:“……”
薄脣緊抿,過了一會兒,他鬆開了她的手腕,道:“行,你睡吧。”
楚初夏推了他一把,道:“去你房裡睡!”
帝堯挑眉,道:“這就是我的寢房!”
“帝堯!”楚初夏發出深沉的警告。
“你還沒跟本王交代,三更半夜穿了一身夜行衣,到底去哪兒?”帝堯仍然糾結着這個問題。
楚初夏冷哼一聲,道:“身爲女人,做採花大盜自然是去找男人了,難不成還能去找良家婦女麼?”
帝堯眸色一沉:“說人話!”
楚初夏卻冷聲說道:“帝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惹惱了我,跟你沒完!”
說完,一腳踹到了他胸口,把他踢出了門外,“砰”地一聲,門被關上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6、你敢跟他一起過夜麼
楚初夏有怒氣,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
第二天早晨用早膳的時候,不讓帝堯跟她一塊坐。
帝堯非要過來坐,她直接將安排給帝堯的碗筷往門外一扔!
“楚楚,你這是什麼意思?”帝堯繃着臉,身上煞氣散開,冰冷的目光朝外面掃去,所有在旁邊等着伺候的人都迅速將頭撇開,沒敢多看。
“來人,給王爺單獨準備早膳去他房裡吃!”楚初夏坐在圓桌旁,低頭開始吃早餐。
哪怕是火氣很大,她的吃相仍然是十分優雅。
帝堯眯着金眸盯着她,終究沒忍得下這口氣,甩袖離去。
過了一會兒,藍紓凌過來了,一屁股在本該屬於帝堯的位置上坐下,道:“聽說你給堯王臉色看,怎麼,你也覺得他不是堯王?”
楚初夏朝她看了一眼,說道:“我的男人我還不認識麼?我說他是,他就是!”
藍紓凌默了兩秒,道:“你就不覺得有點什麼問題?破綻那麼多,難道你是瞎的?”
說着,湊近了楚初夏的耳朵,用極微弱的聲音道:“別人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你跟帝堯試探試探,不就知道真假了麼?”
“不需要,一眼看過去就不會錯的!”楚初夏一臉的信誓旦旦。
藍紓凌:“……”
她都不知道要怎麼說服楚初夏纔好了!
最終,只得說了一句:“你說他是真的,你敢跟他一起過夜麼?”
“有何不敢?”楚初夏挑眉,旋即,又傲嬌地道:“不過現在他還在處罰期間,我連飯都不想跟他一起吃了,你讓我跟他一起睡?還有那麼多天呢,等着吧!”
不等藍紓凌說話,她突然勾脣笑了,道:“再說了,哪怕可以同寢的時間到了,不還是有不能碰我的十五日嗎?這才第二天呢!”
洋洋自得的模樣,藍紓凌看得脣角一抽!
她捏了一隻豆沙包放進嘴裡咬了一口,終究沒吭聲,搖了搖頭,走了。
昨天,每個人都懷疑帝堯是假的,包括楚初夏自己。
可是今天楚初夏的行爲,卻讓他們都很疑惑。
照理說,沒有人比楚初夏更瞭解帝堯了,她說是真的,興許真的是吧?
倘若這個帝堯是假冒的,這王妃要是跟別的男人睡在一塊,到時候真王爺回來,豈不得翻天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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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帝堯今日早晨告假休沐,所以沒有去早朝。
不過,早朝過後,宇文軒便來到了堯王府。
“宇文大將軍,有什麼事情,跟本尊王說吧,一樣的!”楚初夏將宇文軒請到了鳳天苑大廳內。
她今天興致高,穿了一身宮裝,頭上也戴滿了珠釵,端坐在主位上,高貴冷豔頗爲霸氣。
宇文軒看着她的模樣,雖然帶着堯王軍南征的一路,無數次見識過了這位王妃的本事,卻仍舊難以理解這女人代替男人當家做主的事。
不過,這是帝堯的家事,身爲臣子總有不理解,也必須臣服:“狐王病了,據說挺嚴重的,故而今日的朝堂一切事宜,都由太皇太后主持!”
楚初夏一雙美眸眯了起來,道:“是什麼病?”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7、盯上她家帝堯了
楚初夏一雙美眸眯了起來,道:“是什麼病?”
剛剛去看過,帝澤言在宮裡呢,怎麼就突然聽說病了?
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貓膩!
說到這個,宇文軒皺起了眉頭,道:“據傳,是會傳染的,身上起了很多疹子,還咳嗽得很厲害。太醫院束手無策,正考慮要請堯王府的藍神醫過去看看!”
對楚初夏個人的能力來說,宇文軒還是心悅誠服的。
也知道帝堯對她十分信任,他並不忌諱說朝堂的事情。
楚初夏知道他是來通風報訊的,便點點頭,道:“本王妃知道了,等宮裡頭來請人,會親自帶藍神醫進宮面聖的!”
宇文軒稱是。
“還有別的特殊問題麼?”楚初夏又問。
宇文軒答道:“這個時節,正是南地大河的汛期,前幾日暴雨連綿,南地好幾個郡城都遭了水患,故而太皇太后下令,讓百官自薦前去賑災!”
楚初夏瞭然地道:“結果,文武百官無人敢出來當這個出頭鳥?”
水災這種事情可不好搞,治水、安撫災民、災後重建等等,煩心不說,危險係數還大,一般人可不敢自薦。
怕是,要盯上她家帝堯了!
果然,宇文軒點點頭,道:“今日堯王沒有上朝,太皇太后有意讓堯王領下這個任務,作爲羣臣表率!”
楚初夏嗤地笑了。
只怕讓帝堯賑災是假,想要處理掉帝堯是真吧!好他一個鐘離思柳,這計策一條又一條的天衣無縫,一環扣一環啊!
“不知道……堯王的意思會是如何?是要拒絕,還是要應下這個欽差職責?堯王妃,堯王可是不在府裡?”宇文軒其實就是專門來跟帝堯商量這個事的。
楚初夏看着他在期盼帝堯出來商討事宜的模樣,不禁勾脣笑道:“你跟本王妃商量也是一樣!本王妃知道你的意思,莫非是覺得,是贊成帝堯去南地賑災的?”
宇文軒一愣,沒想到自己的心思竟然被這堯王妃看了去!
“去南地賑災,成功了,足夠安撫民心。咱們之前已經拿下了北面所有城池,南地的尚未接觸過,可以趁這個良好的機會去收攏民心。你是這麼想的,對麼?”楚初夏一言不差地說出了宇文軒心中所想。
這讓宇文軒更是大驚失色!
“王妃莫非有窺心術麼?”宇文軒不好意思地笑了。
楚初夏沒去回答他,沉吟片刻,卻道:“這件事,回頭我會跟帝堯說清楚,看看他自己的意思吧!”
宇文軒不禁有些疑惑:“堯王爲何不能親自出來商討這件事?”
感覺,楚初夏這是蓄意要避開帝堯獨斷此事?
莫非,她打算獨行專斷,真把堯王當成了傀儡了?
三軍將士誰不知道,這堯王寵妻成魔,幾乎什麼事情都聽由楚初夏肆意妄爲!
楚初夏美眸一轉,犀利的目光朝宇文軒看了過來,道:“怎麼,宇文大將軍連堯王府的家事都想管一管了麼?”
宇文軒連忙垂首:“末將不敢!”
“行了,若是沒有別的事情,你就回去吧!”楚初夏揮了揮手。
宇文軒走了後,風起恰好走出來,問:“王妃,這件事爲何不讓王爺出來說話?”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8、爲什麼要喝藥
楚初夏垂着眼瞼,沒有回答。
風起心裡都是疑惑。
帝堯此時就在府裡,楚初夏也堅決說那就是帝堯,不允許任何人質疑。
但是,書房根本不允許帝堯靠近,而這宇文軒求見的事情,談的是這麼嚴肅的朝堂大事,楚初夏也不讓帝堯出來會見宇文軒。
這難道不是對帝堯的防備嗎?
還有,昨晚從皇宮裡回來,還有今天早晨,楚初夏對帝堯多麼暴力,這又是什麼意思?
或許說,王妃對眼前的這個王爺也並不全信!
真真假假撲朔迷離,誰也分不清楚!
“王妃,王爺讓你回寢房。”雲涌過來了。
楚初夏回過頭來,點點頭,卻沒有立刻站起來,而是在原位坐了一會兒,喝了兩口茶水,這才站起來,朝後院走去。
高大俊美的男人就站在寢房門口,看見楚初夏走過來,他便朝她走過去:“楚楚,你過來得正好,你給本王好好解釋一下,這到底是什麼?”
他手裡捧着一碗藥渣,這是早膳後,藍紓凌親手送過來給楚初夏的安胎藥。
楚初夏喝完後還沒有處理,宇文軒就來了。
“藥渣呀,你不認識麼?”楚初夏挑眉答道。
帝堯眼角一抽,道:“這是你喝的,你爲什麼要喝藥?”
“我爲什麼要喝藥?”楚初夏笑得有些玩味。
楚初夏還沒有回答,突然外頭傳來了管家的聲音:“王爺、王妃!宮裡頭來聖旨了!”
聖旨?
楚初夏立刻想到,只怕就是要帝堯去賑災的聖旨了!
鍾離思柳這個死老太婆,如此迫不及待,當真是惱人!
如今這一團亂七八糟的事情,她如何放心讓帝堯去賑災?
“本王去接旨。”帝堯卻將那碗藥渣放下,走向外院,去接旨了!
楚初夏無可奈何,只能是跟在後面,看着他將聖旨接了過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天災人禍,南地暴雨傾盆引發洪災。今敕令堯王爲欽差大臣,帶兵馬五萬糧草十萬石前往災區賑災!”
帝堯不可一世,這種聖旨他從來不曾跪地接過,就這麼大剌剌地將聖旨從傳旨太監手裡拿了過來,揮了揮手,也沒有賞賜,直接把那太監打發走了。
楚初夏看着他的舉動,美眸一轉,問:“你接了聖旨,要馬上走麼?”
帝堯金眸內閃過一陣遲疑,道:“楚楚……本王去賑災,你呢?”
“你覺得呢?”楚初夏挑眉,將問題反丟了回去。
帝堯抿脣,顯然對於這個選擇很苦惱,經過一會兒思索之後,他才萬分不捨地道:“楚楚,你身子骨不太好,災區混亂得很,你就不要去了,留在王府裡,等本王回來,嗯?”
楚初夏望着他的眼眸,陡然笑了,道:“好啊!”
聽到她答應,帝堯眼裡閃過失望。
按照楚初夏的個性,應該是不畏懼一切困難,都會跟他一起走纔對!
而風起雲涌等人也都覺得有些詫異,這確實不是楚初夏的風格!
“我替你準備行囊,你去點兵吧。”楚初夏說完就轉過身,真的要去給帝堯準備行囊去了。
她一點離情都沒有,倒像是巴不得他立刻走?
第二卷:一鳴天下 369、如果他是假的
帝堯追着楚初夏回到了寢房,見她果然親手給他收拾衣裳,不禁十分憂愁:“楚楚,你……就這麼捨得讓我一個人走?你不會想念我麼?”
“會啊!”嘴上說着這話,楚初夏卻頭也不擡,拖出一隻箱子到衣櫥前,將帝堯的衣裳給裝了進去。
帝堯還想說什麼,楚初夏卻突然擡起頭來,說道:“七日!七日後倘若你還未回來,我便去南地找你!”
“你……”帝堯皺眉,不太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一般賑災,七日肯定完成不了,搞不好還要幾個月!
卻見楚初夏朝他看過來,盈盈一笑,道:“你匆促離開京師,還有很多事情還沒有處理完畢的,總要有個可信的人留下來,給你搞定這些事情,穩住後方。你最信得過的人,難道不是我麼?”
這話說得動聽,帝堯自然也就沒有意見了。
他嘆了一口氣,道:“本王真不想跟你分開!”
楚初夏挑眉一笑,沒有說話。
很快的,就給帝堯收拾好了衣裳,隨後就是收拾一些別的生活必需品。
陪着帝堯行軍打仗多時,楚初夏自然是知道,帝堯需要用什麼東西。
她盡了一個當妻子的本分,將所有東西都收拾得井井有條,讓帝堯一點挑刺的可能都沒有。
而帝堯唯一關注的地方,就是楚初夏爲何一點都不眷戀自己,悶悶不樂地坐在一旁看着她做事。
“別繃着一張臉了,是你要接的聖旨,我還沒來得及讓你拒絕呢,你就接下了。現在,怪誰呀?”楚初夏回過頭來,看見他那副如喪考妣的神情,不禁笑着說道。
帝堯目光炯炯地看着她,道:“楚楚,明日本王再走,今晚……你讓我回來睡,行麼?”
楚初夏目光一轉,臉上是不容抗拒的凌厲:“顯然不行!做人可不能沒有原則,我一旦給你開了先例,以後你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惹惱我,反正隨便找個理由,就能讓我原諒你的!”
她這一通歪理,讓帝堯無可奈何。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道:“罷了,本王去點兵了!”
看着帝堯邁出了寢房門口,楚初夏的眸光開始一點一點地陰冷下來。
不一會兒,藍紓凌過來了,靠在門框上沒有進去,問:“你真的決定就這麼辦了?”
藍紓凌還是覺得,楚初夏堅決認定這個帝堯就是她家帝堯,只怕要吃虧!
“你方纔遇上他了?”楚初夏瞭然地問道。
藍紓凌點點頭,道:“楚初夏,你相信我吧,以我的執醫經驗,雖然這個人也天狐之體,但是距離堯王那種強大的氣息還差得遠了!我哪怕並沒有摸上他的脈門都知道,他身上帶有內勁!而堯王……你知道的,他沒有內勁!”
楚初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如果他是假的,你告訴我,真的哪兒去了?爲何容許其他男人鳩佔鵲巢,爲何讓我掛心,爲何不擔心我跟其他男人睡了?”
這話裡,多多少少帶了點怒氣。
藍紓凌突然看不懂了,問:“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0、已經履行了賭約
楚初夏默默地睨了她一眼,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我自己的男人,難道我還能認不出來麼?”
藍紓凌見她說話模棱兩可,卻還是堅持着原來的意思,便沒有多說什麼,聳了聳肩走了。
楚初夏收拾好了帝堯的隨行物品,便又去書房批閱摺子。
“該死的!”看了幾本,她就忍不住發起脾氣來,一把將手中的摺子扔到了地上。
妙筆遲疑着走進來,將地上的摺子撿了起來,問:“主子,怎麼了?”
她平時煩躁也不會這樣表露的,多半是因爲帝堯的事。
楚初夏看向他,美麗的面容上多了幾分疲倦,道:“沒事,拿過來吧!”
妙筆將摺子送過來,看着桌上堆得滿滿的摺子,這是整個萬狐國的軍務,如今都壓在了楚初夏的身上!
估計,也是相當煩惱吧?
可是,那個帝堯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誰也不知道,也不敢讓那帝堯親自處理這些事情,只能是勞累了楚初夏!
不過,從這一點看也可以看得出來,那帝堯絕對有問題,真的帝堯不捨得楚初夏這樣勞累的!
“對了主子,方纔藍神醫將你的藥拿過來了,要現在喝嗎?”
藍紓凌每天都親手給楚初夏送藥,完全不假他人之手,只有今日,讓妙筆送了一回。
楚初夏點點頭,道:“拿過來吧。”
她如今有人魚的眼淚,百毒不侵,根本就不懼怕任何人在她的食物裡動手腳。
但是因爲喝的是安胎藥,所以並不想聲張。
妙筆將藥端進來,還是有些遲疑:“主子到底是什麼病?這藥已經喝了好幾天了!”
“就是調養身子的。”楚初夏接過藥一仰而盡。
其實,安胎藥也不知道有沒有效果,畢竟毒是對她沒用,藥或許也沒用呢?
但是爲了孩子的健康,她還是老老實實地每天一碗藥喝了下去。
不一會兒,白露求見。
“什麼事?”人進來後,楚初夏依然埋頭在書案上,頭也沒擡。
白露經過花秋穎的治療,那“不倒翁”的毒已經消除殆盡,但是也跟明月心一樣,被這毒侵蝕過後,身子骨大不如前,臉色還是十分的差。
她微微行了個禮,道:“昨夜,我已經履行了屬於我們之間的賭約,是否現在可以放我走了?”
楚初夏終於擡起頭來,問:“你不想留下來麼?”
“堯王府終究是是非之地,雖然主子人不錯,但我並不想成爲任何人的下屬!”白露鏗鏘有力地道。
爲汪詩藍疲於奔命一次,已經讓她受夠了。
見她這麼說,楚初夏也不勉強,說道:“行,那你走吧。我會讓風起給你一千兩上路費,你自己安排好你的生活。”
白露微微一震。
楚初夏又道:“不過……我誠心誠意地建議你,日後,千萬不要輕易展示你的攝心術了!畢竟……這世上說不好還會有我這樣的人!”
白露抿脣,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她沒吭聲,楚初夏微微一笑,道:“還有第二件事,倘若什麼時候改變主意,願意日後跟隨我,你隨時可以回到堯王府來。這陣子你應該親眼見過的,本尊王的人過的是什麼日子!”
白露點頭,應了。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1、我們去東海定居吧
白露走後,楚初夏在書房裡又批閱了部分摺子,之後帝堯也已經點兵完畢回來了。
楚初夏不同意他留下來住一晚,但是,點兵完畢已經是下午,也不適宜即刻啓程,所以還是要拖到明日。
這晚,帝堯是好求歹求,楚初夏就是不肯讓他回房睡,最終也只能是宿在了隔壁。
次日一早,楚初夏起來的時候,帝堯已經換上了一身戎裝,來到了楚初夏的寢房門口。
“楚楚,你爲何不給本王將戰甲給帶上?”帝堯不解地問。
楚初夏勾脣淺笑。
剛剛起來的樣子,還沒有梳妝,三千青絲如瀑,穿着白色的寢衣,看上去十分嬌弱,看得帝堯心中一動,迅速朝她走過來。
“停!”在他就要到達牀榻前的時候,楚初夏喝止了他,道:“別觸雷,嗯?”
“……”帝堯那張臉又繃起來了,金眸內滿是幽怨。
楚初夏懶懶地下牀,道:“你又不是去行軍打仗,只是賑災,就不用穿戰甲了!否則,你的磨損太厲害,倒是我的還是新的,到時候你估計又要心裡不舒服!”
這個理由倒是絕佳,帝堯眼眸一轉,沒有繼續折騰的意思。
“你出去,我要更衣了!”楚初夏走到衣櫥前,給自己找出來今天要穿的衣裳。
低頭翻找衣裳的時候,眼角的餘光掃到了站在屏風外頭一動不動的帝堯,眼眸又是一冷。
“你跟我還見外麼?本王就在這裡等你。”帝堯走到小榻旁坐下。
楚初夏頓了頓,看了他一眼,見他沒有看過來的意思,倒沒有繼續趕他,而是快速換好了衣裳。
然而,脣角的弧度卻越發冰冷!
見楚初夏滿頭情絲還是披散着,帝堯便招呼外頭的丫頭進來,給楚初夏梳髮髻。
楚初夏沒有拒絕,只是垂下的眼瞼內,露出了一絲冷芒。
“楚楚,我去了南地,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身子,能讓手下去做的事情,儘量安排他們去做,千萬別累着了,嗯?”帝堯在旁邊開始叮囑。
楚初夏點頭,爽利地答應了:“我知道。芳芷應該快到京師了,日後有她在,很多事都會很方便的。”
帝堯便跳躍了一個話題:“雖然本王很想要你陪着去南地,不過想想也是,災區混亂又危險,流民隨時都可能暴動。哪怕本王再不捨得你,也還是讓你留在府裡的好。所以,哪怕七日之後本王尚未回來,你也不要過去。等着我回來即可,嗯?”
對此,楚初夏也沒有拒絕的意思,轉頭看了他一眼,也答應了:“好!”
特別乖順的樣子!
頭梳好了,婢女退了出去。
帝堯便走過來,站在她身後,從鏡子裡看她絕美的精緻容顏,不由感嘆道:“楚楚,真不捨得離開你!”
“那你還要接旨?”楚初夏挑眉反問。
帝堯突然彎腰,從後面將她抱住,道:“楚楚,不然……咱們不理會這京師中的這些麻煩事,去東海定居吧!那邊,你過得逍遙自在,本王也不需要跟你分開!”
楚初夏身體微微一僵。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2、一刻都離不開男人
她忍了又忍,沒有用力道彈開帝堯的擁抱,而是淡淡地警告:“你又把處罰給忘了?”
帝堯頓了頓:“……”
終究沒捨得放開,道:“我都要走了,這一去賑災還不知道要多長時間才能回來。不讓一塊睡,還不能抱一抱,親一親麼?”
滿滿的幽怨。
“放心吧,我會寫信過去給你的,老夫老妻了,別這麼肉麻!”楚初夏推開了他,站了起來,問:“吃過早膳再走?”
她的眉眼內,終歸,有了那麼一點繾綣不捨的意思。
帝堯這纔像踏實了的模樣,點點頭,道:“好!”
兩個人去吃早膳,帝堯給楚初夏布菜,楚初夏看着碗裡的那些自己平日裡不大喜歡吃的食物,沒有吭聲,只要不會損傷到體質或者胎兒的,她都默默吃了。
中間,也給帝堯夾了一些他平時比較喜歡的食物。
不出意料的,偶爾發現了他微微皺眉的模樣。
楚初夏不動聲色地垂下目光繼續吃碗裡的東西,心中一片涼意。
也帶着一點狂躁的怒氣!
不過,這怒氣,卻不是對眼前這個帝堯的!
一頓早膳吃得帝堯依依不捨,他的目光幾次落在她的脣上,然而鑑於她警告的目光太明顯,他始終沒能一親芳澤。
沒辦法,楚初夏冷冷瞥過來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從頭到腳的涼意,還真不敢冒犯她!
用完早膳,楚初夏便送帝堯出門。
在王府大門口,帝堯就更是忍耐着心中的渴望,一步一回頭,終究上了馬。
楚初夏也跟着上馬,道::“我送你出城!”
帝堯臉色一喜,那張沒什麼表情的冷戾俊容,頓時有了笑顏:“楚楚對我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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堯王帶着五萬兵馬和十萬糧草離開了京師,出發去南地賑災。
楚初夏站在城門上,看着帝堯的身影消失,這才轉身下城樓。
剛剛走下城樓最後一級階梯,不由腳步頓了下來,目光徐徐地對上了眼前戴着面紗的女子!
“拿着破爛當寶貝呢!怎麼,很捨不得?心裡很難受?”夏婉言雖然戴着面紗,但是從她露出來的一雙美麗的眼睛,就可以看得出來她在笑。
並且,笑得很開心!
楚初夏脣角微微一勾,道:“夏婉言,你這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你……”夏婉言氣息一窒,笑容自然也就消失了,冷冷一笑,道:“楚初夏,誰要吃你的酸葡萄!”
楚初夏點點頭,道:“嗯,你不要吃,那就離本尊王遠點兒,現在我心情很不好,別來招惹我!”
說完,她就轉身,準備回堯王府。
妙筆跟上她的步伐。
夏婉言一看,忍不住嘲諷地說道:“別人家的女眷誰身邊不是跟着丫鬟,就你堯王妃帶着個男人在身邊,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多麼不守婦道,一刻都離不開男人呢!”
這話,就屬於惡意中傷了。
楚初夏美眸微微一眯,轉過身來,凌厲的目光盯在了夏婉言身上,抿脣說道:“我楚初夏跟你夏婉言有仇?”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3、今天非將這女人打趴下不可
楚初夏今日穿着宮裝出門,頭上還有繁複的宮髻,一看就是極有威嚴的模樣。
而她眉眼有着一絲凌厲的怒氣,確實是心情很不好的模樣。
“夏婉言,堂堂朱雀國的慶陽公主,進入我萬狐國境內沒有出示通關文牒,隱姓埋名,還對我萬狐國一品王妃指手畫腳,這就是朱雀國的鳳儀?本王妃要修書朱雀國君上,看看夏家的教養是怎麼的惡劣!”
夏婉言一聽這話,哪裡還像平時那樣什麼事情無所謂?
她本來就不服氣楚初夏的美貌不亞於自己,還很嫉妒帝堯對楚初夏的溫柔呵護,因此知道帝堯出征楚初夏相送,特意來酸幾句。
沒想到,遇上個嘴皮子利索的,倒升級爲國與國之間的禮節了!
“楚初夏,本公主乃是朱雀國公主,你敢出言不遜?”
“呵!朱雀國公主,傳說你是天下第一美人,卻不知,你是此心胸狹窄沒有容人之量!今日站在我萬狐國京師的地盤,你倒口氣不小啊!”楚初夏心裡想着,終於露出來真面目了麼?
什麼傳聞的天下第一美人呢?
什麼性格乖張,爲人隨性?
聞名不如見面!
夏婉言被楚初夏這麼一說,當即氣得捏拳朝楚初夏打了過去。
楚初夏沒有迴避,直接將霓光魔琴亮了出來,“錚錚”彈了兩個音符,夏婉言沒想到她內勁已經變得如此之強,爲了不傷到自己,狼狽地退開好幾步!
“好哇,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這女人如今不得了了!”震驚於楚初夏的修煉速度的同時,夏婉言覺得自己不能輕敵,便迅速將跟霓光魔琴一模一樣的那把短琴給亮了出來。
妙筆一看,震驚了:“主子,霓光魔琴難道有兩個?”
楚初夏不知道霓光魔琴到底是怎麼來的,她也沒敢輕敵。
上次跟夏婉言對上招數,兩個幾乎打成了平手,但是她用了九成內勁,夏婉言估摸還有保留!
而現在,她進步雖快,卻也不敢低估了夏婉言的實力。
有人打架,城門口的百姓當即四下逃竄,也就給了楚初夏和夏婉言大戰一場的場地。
楚初夏沒有留情面,直接用了九成的力道勾弦,將強大的音波朝夏婉言打過去,因爲皇城腳下堂堂堯王妃不能濫殺無辜,她顧着百姓。
而夏婉言卻沒有她這麼顧忌百姓,她的琴音不是對準楚初夏一個人的,而是在附近的人都遭了殃!
楚初夏神色一冷,心裡想這,今天非將這女人打趴下不可!
兩人的琴音在中間相碰撞,不斷破碎出來激烈的火花。
狂風大作,殃及池魚,周邊的店鋪雖然很多都落下了門板,卻依然被這強烈的音波功給摧毀。
妙筆雖然內勁也很強,但是面對這樣強大的內勁比拼,他發現自己竟然完全插不進去。
不由震驚,楚初夏的進步實在是太快了!
“惟妙,主子可不能有事!”妙筆連忙召喚惟妙惟肖。
惟妙如何不知道楚初夏不能有事,但是他也很無奈,道:“我們倆也拼不進去!”
怎麼辦?
妙筆心急火燎!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4、大開眼界
此時,城門外突然進來了兩匹快馬,發現了前方的打鬥,那兩匹馬都停了下來。
妙筆看去,發現這兩人赫然竟是曲芙蓉和芳芷!
“怎麼回事?”曲芙蓉自然看到了楚初夏在跟人對戰。
“是小姐!怎麼回事,你們怎麼不過去幫忙啊!”那凜冽的狂風,幾乎要讓芳芷站不住了!
不過,曲芙蓉神色淡定,似乎一點都不受影響。
她眯着眼眸朝楚初夏對面的那個女人看過去,認出來了對方:“夏婉言?她怎麼會在這裡?”
妙筆便簡單地把事情說了一下。
曲芙蓉冷冷一哂,道:“這個夏婉言慣會欺負人,如今,都欺負到我們萬狐國來了!”
說着,她右手倏地伸了出來,一把猶如新月一樣的明晃晃的雪色彎刀亮了出來。
妙筆和惟妙惟肖都不由得震驚!
能夠修煉出兵器的靈魂的人,屈指可數,沒想到曲芙蓉看着不起眼,竟然擁有刀靈?
卻見曲芙蓉眼疾手快地插入了戰局,雪色彎刀朝夏婉言砍了過去,嘴裡還在罵道:“好你個夏婉言,跑到我萬狐國來作亂,今日姑奶奶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曲芙蓉!”
一刀朝夏婉言打過來,夏婉言自然知道自己必須躲閃。
但是,她躲得過曲芙蓉的彎刀,卻躲不過楚初夏的音波!
那強烈的琴音朝她胸口打過來,“砰”地一聲,她手裡短琴的琴絃竟然斷了一根!
夏婉言後退了好幾步才終於站穩腳跟,鮮血從脣角流了下來。
看清楚了那柄彎刀的主人,她一口吐出了嘴裡的血沫兒,冷哼着說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小妖精!”
“妖精你奶奶!”曲芙蓉破口就罵。
楚初夏看得目瞪口呆。
這真的是那個長得跟精靈似的曲芙蓉麼?
張口閉口姑奶奶啊!
卻見曲芙蓉衝上前去,道:“夏千夜將你寵成了個二等殘廢,姑奶奶就是看不慣!在朱雀國奈何不了你,如今你不算好良辰吉日,居然落到了我萬狐國的地界,我打死你這個戀兄癖!”
楚初夏脣角一抽,今日的曲芙蓉,算是讓她大開眼界了!
本來覺得,夏婉言是實力很強的人,楚初夏覺得自己與夏婉言也就打個平手,沒想到,面對曲芙蓉的時候,居然是曲芙蓉單方面吊打夏婉言!
也就是說,曲芙蓉的功力在自己之上!
可不是麼?
帝堯說過,兵器的器靈都是給那種天賦異稟的人領悟的,倘若在十五歲之前沒有領悟到,再好的天賦,也不可能出器靈了。
楚初夏見過那麼多天賦極好的人,卻也就見識到第二個擁有器靈的人!
不多時,夏婉言知道自己抵不上曲芙蓉,便找了個路子跑掉了,曲芙蓉收了彎刀,回到了楚初夏的面前:“初夏,那個戀兄癖見一次打一次,不要手下留情!”
楚初夏脣角一抽。
我看她也很不爽,倒是想打,卻也要我有你這麼彪悍的實力纔打得過啊!
不得不說,夏婉言真的很厲害!
“你確定不跟我說說你的故事麼?”楚初夏挑眉。
第二卷:一鳴天下 375、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
曲芙蓉一愣,知道自己已暴露了底子,她嘿嘿一笑,摸了摸鼻子,道:“成,回你王府再說!”
此時,在旁邊一直看得目瞪口呆的芳芷終於奔了過來:“難怪曲小姐說我們這一路不需要任何隨從,原來曲小姐是這麼的強悍!”
她眼裡,露出了崇拜的光芒。
曲芙蓉卻很謙虛:“別說那麼多了,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的。我們趕緊走吧!”
楚初夏一笑,真是一物降一物,就是夏婉言那樣不可一世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女人,也是有人壓制着的!
一行人回到堯王府。
坐下後,曲芙蓉捧着熱茶,喝了一小口。
此時的她,又恢復了那個不食人間煙火氣質的精靈女孩的模樣。
楚初夏越看越覺得精分!
“話說,你這個表裡不一的樣子,你家表哥知道嗎?”
曲芙蓉嘿嘿一笑,道:“知道啊!”
楚初夏點了點頭,又拋出第二個問題:“你這麼暴打朱雀國的公主,也不怕他們的君上來找你麻煩?”
畢竟,夏婉言的脾氣一看就是個不好的,眼睛長在頭頂上,一定是被寵壞的。
“你說夏千夜啊?”曲芙蓉將手裡的茶杯放回桌上,眉宇間有着一絲不屑,冷哼了一聲,道:“就是夏千夜那種是非不分的人,纔會將自己的妹妹寵成這副神經病的樣子!他好意思來找我麻煩,我就好意思揍他!”
“我可是聽說,夏千夜是當世三大高手之一,你比他還厲害?”楚初夏有些疑惑。
雖然看着曲芙蓉是很厲害,但是她還是看得出來,比起帝堯的話,可能曲芙蓉還差一點。
倘若曲芙蓉比夏千夜還厲害……
這就詭異了!
誰知,曲芙蓉卻陰測測一笑,道:“他欠我的多了,他那條命可是我的,他還能拿我怎麼着?”
楚初夏恍悟。
原來如此!
那樣高高在上的男人,居然願意因爲救命之恩對一個女子俯首稱臣,楚初夏總覺得,嗅到了姦情滿滿的味道!
“夏千夜不會是對你情有獨鍾吧?”楚初夏覺得,夏千夜如若看上曲芙蓉,也算是有眼光!
聽到她的話,曲芙蓉一個手抖,失手將茶杯給打翻了。
茶水順着桌沿流下來,顯得凌亂不堪。
楚初夏微微勾脣,心裡摸到了一絲門路,卻沒有說破,而是問道:“爲何你會說夏婉言是戀兄癖?”
“她非要找一個跟她哥哥一樣的男人成親,這不是戀兄癖是什麼?”楚初夏不追問,曲芙蓉也就恢復了淡定。
楚初夏皺眉,道:“我覺得,她出現在這邊有些不對勁,你對她瞭解比較多,覺得如何?”
說到這個,曲芙蓉便點頭,道:“我正要跟你說這件事!我在過來的路上,聽說了一些事情,所以纔不回嘉誠郡王府而跟你回了堯王府!”
“嗯,你說!”楚初夏慎重地點了點頭。
曲芙蓉緩了一口氣,道:“這個夏婉言……她有一個忠實追求者,正是朱雀國的神醫姜墨淵。姜墨淵喜歡夏婉言到了沒有理智的程度。可以說是個腦殘,只要夏婉言要他做的事情,不管是殺人放火還是其他,他都會去做!”
“你的意思是,這個姜墨淵如今也在京師?”楚初夏心頭一震!
她好像明白有些事情是怎麼來的了!
第二卷:一鳴驚人 376、只怕接下來帝堯就會死了
曲芙蓉不知道楚初夏心中所想,點了點頭,道:“是的,只要夏婉言出沒的地方,就一定有姜墨淵的出現。不過姜墨淵身負神醫之名,生爲了避免有人找他看病耽誤他追着夏婉言,所以一般不會現身。你專門去找他,也是找不到的,他會縮骨功!”
楚初夏脣角狠狠抽了起來。
縮骨功!
怎麼老是遇上這些能人異士?
她眉心狠狠擰了起來,問:“這個姜墨淵,是不是還能將人的面貌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
“不光是這個,他還能將人的身形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曲芙蓉又爆了一個驚天大料!
妙筆和惟妙惟肖頓時面面相覷。
莫非他們懷疑的那個假帝堯,就是出自姜墨淵的手?畢竟,就是夏婉言來了以後,假帝堯纔出現的!
可是,這個“帝堯”又會是什麼人假扮的呢?
“主子,看來我們必須加以提防!”妙筆覺得太多不知名的危險擋在前頭,不禁爲楚初夏擔憂起來。
楚初夏皺着眉,道:“我明白。”
好在,曲芙蓉又說了一句話,讓他們猶如吃下了一個定心丸:“這個姜墨淵呢,將整個人變成另一個人的模樣的能耐是有的,但是每變一個,他就會受這種術法的反噬,會變得相貌醜陋身形粗短,賊眉鼠眼尖嘴猴腮,爲期一個月,一個月內不能再做第二次。爲了追求美貌至上的夏婉言,他斷然不肯輕易使用這種術法!”
楚初夏頓時鬆了一口氣。
曲芙蓉又道:“每一次夏婉言要姜墨淵幫忙做這個術法之後,姜墨淵都會離開一段時間躲避夏婉言。”
“那麼,這種術法可有解?”楚初夏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惟妙不禁疑惑:“王妃,難道你關注的不該是王爺的下落麼?”
倘若之前這個帝堯真的是假的,那真的帝堯去了哪裡?
楚初夏的眸光突然冷冽下來,怒氣怎麼都藏不住,朝惟妙掃去一眼,道:“不管他!”
惟妙:“……”
王妃生氣了,經驗告訴他,最好不要繼續說下去。
要不然,王妃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不過,爲何這兩天王妃的脾氣那麼大?不是應該擔心嗎?
曲芙蓉看着覺得奇怪,一下子就戳中了重點:“莫非是……大堯王被掉包了?”
這話問出來,整個堯王府的人,都覺得面上無光!
他們偉大的大堯王啊,居然會被掉包,不得不容忍一個假貨坐擁他最愛的王妃!
楚初夏冷凝着臉,道:“目前的情況看是這樣沒錯。而這個南地的水災,恰好給了鍾離思柳一個絕佳的機會,只怕接下來帝堯就會死了!”
沒錯,讓“帝堯”死在了南地,以後,帝堯就在萬狐國朝堂除名,順利收了他的兵權,以鞏固鍾離思柳垂簾聽政的野心!然後,弄個假帝澤言裝病就可以了!
“我得進宮一趟。”她要去確定,帝澤言是不是還在乾坤殿中!
她有一種神奇的直覺,只怕那個冒牌的帝堯……會是帝澤言假扮的!
這種事,已經有些瘋狂的帝澤言,做得出來!
第二卷:一鳴驚人 377、這招數也是夠陰毒的
說做就做,楚初夏送了曲芙蓉出了堯王府大門,恰好她今日穿的宮裝,可以直接準備好進宮。
芳芷剛剛回來,什麼情況都不瞭解,楚初夏不准她跟隨。
依然是妙筆明着跟,惟妙惟肖暗中跟。
多帶了個藍紓凌!
去給帝澤言看病嘛,能不帶神醫麼?
如今整個皇宮都在鍾離思柳的把控之下,楚初夏帶藍紓凌進宮,那是鍾離思柳提起的,所以並不阻攔。
進了乾坤殿,貼身內侍卻不讓藍紓凌直接摸脈,而是枕了帕子,才允許藍紓凌摸上帝澤言的脈門。
“嘖嘖,這身子還相當金貴?”藍紓凌無語,若不是爲了配合楚初夏,她直接轉身一走了之好麼?
當她藍紓凌是個隨隨便便請就會來的普通大夫?
誰愛看誰看!
楚初夏就站在內室門口,並沒有進來,等着藍紓凌出來。
“邪風入體,也就是風寒加上心悸。可能吃了什麼東西出了水疹,看起來是嚴重了點兒,不過問題不太大,本神醫這就開藥,吃三日看看情況再說。”
藍紓凌走到外頭,給楚初夏彙報,準備開藥方。
楚初夏看着藍紓凌,在內侍們看不到的時候,藍紓凌對自己擠眉弄眼的。
她不禁失笑,道:“這病,算是常見病麼?”
這話,是打了機鋒的。
“不常見!不過也不足爲懼!”藍紓凌回答的話,也是打了機鋒的。
楚初夏問的是,這個帝澤言是真的帝澤言麼?
藍紓凌回答的是,不是,不過這人挺弱的,也就是個牽絲木偶。
楚初夏美眸一轉,心裡已然有了打算。
這事情已經進行到了這一步,她不得不被推着走!
想到某些事情,她一雙美眸內忍不住閃過煞氣,心情也變得狂躁起來。
藍紓凌很快就開好了藥,將藥方子遞給了內侍太監,道:“讓你們太醫院的那些個庸醫都過來瞧瞧!”
一來,是爲了譏諷這些太醫院的人對這點病症束手無策,絕對是有人在上頭授意的。
二來,狐王的用藥,自然必須羣醫都看過,研究過沒問題才行,省得到時候找她麻煩。
內侍太監正要接過藥方,不想一雙帶着金色指套的手突然橫空過來,截走了那紙張。
“你做什麼?”藍紓凌挑眉。
楚初夏看着她,倏地勾脣一笑,道:“倘若這病症並不嚴重,自然用不着神醫開的藥方,你還是教授太醫幾招,讓太醫自己開藥吧!”
藍紓凌挑眉,竟然神奇地在瞬間理解了她的意思!
在藍神醫手下開藥方,萬一狐王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就可以栽贓嫁禍了!
把帝堯身邊的人搞死一個,也就相當於斷了帝堯的臂膀。尤其是,他們以爲帝堯還需要藍紓凌解毒呢!
這招數,也是夠陰毒的!
那藥方子,就在楚初夏的手中,撕成了粉碎。
楚初夏在旁邊坐下,一身宮裝加上頭上的金釵,雖然穿的不是鳳袍,仍然有一種母儀天下的氣勢。
雖然這麼說是侵犯皇威的,但是看見她的人,心裡無不有這種感觸。
畢竟,若不是現在的狐王橫插一腳,楚初夏已經是一國皇后了!
不多時,太醫院首座來了。
同時一起來的,還有太皇太后鍾離思柳!
第二卷:一鳴驚人 378、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
看見鍾離思柳來了,楚初夏勾脣笑了。
果然,在這裡等着她呢!
“見過太皇太后,太皇太后……金安!”楚初夏往前走一步,並沒有行大禮,而是簡單的一個垂首。
就這爲老不尊品行不端的老女人,還不夠格讓她行大禮!
鍾離思柳對楚初夏自然是極爲不滿的,偏偏,在楚初夏的帶動下,藍紓凌也並沒有行大禮!
藍紓凌本來就不是萬狐國的人,嘯虎國的陛下她都不願意跪拜,何況萬狐國的?
“也罷,你們入宮一趟辛苦了!”鍾離思柳走到主位上坐下,道:“鄉野女子,難登大雅之堂,哀家也可以理解!”
終究心裡不爽,還是念叨了一句。
楚初夏也不怒,朝鐘離思柳看過去,道:“聽聞太皇太后出身江湖草莽,入宮數十年,倒是修習了滿身的宮廷禮儀,還不錯啊!”
鍾離思柳臉色丕變!
但是,楚初夏說的確實是事實!
她鍾離思柳出自江湖門派,本有相親相愛的師兄,從小就私定了終身,奈何一朝被狐王看上,強行擄娶入宮做了妃子。
權勢壓人,她就努力往上爬,勢要將權勢拿到手!
“堯王妃,哀家不與你計較,你莫要造次!”鍾離思柳冷冷說了句。
這個兒媳婦,簡直就是她的劫難,一直在破壞她的計劃,還傷了她高高在上的姿態!
楚初夏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明白,之所以不跟她計較這口舌之快,主要還是因爲,這太皇太后心裡,一定是做好了打算,遲早要收拾她的,何必逞口舌上的勝利呢?
總之,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就盼着她不掉進這個,就掉進那個吧?
果然,鍾離思柳說道:“將藍神醫開的藥方拿過來給哀家看看!”
楚初夏看着那一干垂首站在旁邊的太醫,不禁笑了。
內侍太監跪在地上,道:“藍神醫開的藥方子,被……堯王妃……撕了!”
一臉的惶恐。
在御前待着的太監,豈有如此怯懦之理?
好一齣殺人於無形的連環計!
藍紓凌陡然明白了楚初夏的用意,看來,等到她開完藥了,楚初夏才撕了藥方,也是有用意的!
她一介布衣,鍾離思柳要處置她很容易,所以楚初夏將那罪扛了過去,做了那個出頭的人,將自己護着!
藍紓凌心裡有些感動,難得一向冷淡的眉目中,帶了一些欣喜之事。
當然了,這皇宮雖然是鍾離思柳做主,但是楚初夏既然敢入虎穴,必然是有了什麼策略!
這女人聰明着呢。
果然,鍾離思柳勃然大怒:“楚初夏,你好大的膽子!神醫開給狐王的藥方,你居然敢撕了!”
楚初夏卻不痛不癢,不光是沒有預料之中的跪下,反而還走到鍾離思柳旁邊坐下,與她平起平坐,這才慢條斯理地道:“我家藍神醫說了,這是尋常的病症,並不難治療!而太醫院的一干廢物,這麼簡單的病都治不了,不如讓我家藍神醫來開班授徒,教教這幫酒囊飯袋?”
第二卷:一鳴驚人 379、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
她這話,大膽至極,囂張至極,一棍子打死了好多人!
那幫太醫背後都嚇了一身冷汗,就連藍紓凌,都挑起眉來,爲楚初夏捏了一把冷汗!
呵呵,難怪堯王如此鍾愛楚初夏說“我家帝堯”,原來,當楚初夏說出來“我家藍神醫”的時候,她藍紓凌的心情也猶如飛上天似的!
“堯王妃!”鍾離思柳發出警告。
但是,楚初夏卻猶如看不見一般,道:“既然要開班授徒,我想,本王妃跟藍神醫呢,估摸就要在宮裡住下了,是不是呀,太皇太后?”
鍾離思柳氣息一窒。
她本來就是想利用這次機會,將楚初夏扣押在皇宮內,好放在眼皮底下看着,接下來的計劃也可以順利進行。
只要“帝堯”在洪災區“犧牲”,兵權交了出來,到時候這堯王妃作爲堯王遺孀,被控制在皇宮裡,也沒有叛亂的機會!
可是,她主動入甕是怎麼回事?
楚初夏就是算到了這點,不得不佩服,這老女人打了一手好算盤。
既然對方請君入甕,不如她就將計就計!
“接下來的日子,就要叨擾了!”楚初夏笑吟吟說着,擡頭看向藍紓凌,道:“喏,這不成器的太醫,日後都是你的徒子徒孫了!”
藍紓凌卻道:“本神醫纔沒有這麼沒用的徒子徒孫!不過,狐王的病症,本神醫是可以親手教授如何治療的!”
鍾離思柳恨不能吐出一口老血!
本來,讓藍紓凌開的藥方,給狐王服下,卻把狐王給醫死了,就可以拿下藍紓凌問罪!
沒了藍紓凌,楚初夏體內的風雪夜歸人和帝堯的千山鳥飛絕,也就沒有了解毒的可能,這是天衣無縫的計劃!
可是,楚初夏這一手撕藥方,卻大亂了計劃!
“既然如此,你們都用點心,務必治好狐王的病,倘若治不好,統統推出午門斬首!”鍾離思柳下了個狠令。
楚初夏笑了,道:“那可不太好,這幫太醫倘若都死了,那誰來給太皇太后看病呢,您說是麼?”
鍾離思柳臉色丕變,道:“你做了什麼!”
“沒做什麼呀!”楚初夏笑得十分春風得意。
只是,用藍紓凌做出來的毒藥,悄悄吹了一點到鍾離思柳坐着的那把椅子的扶手上而已。
這種毒藥,沾到皮膚就會立刻滲透,速度極快。
卻又不是立刻發作,而是需要過了幾天纔會有效果!
不殺人,卻能折磨人慾生欲死!
鍾離思柳看着她滲人的笑容,倏地站起來,道:“來人,將堯王過去住的永和宮收拾出來,讓堯王妃和藍神醫暫住!”
“藍紓凌一個男人住在後宮,真的好麼?”楚初夏不冷不熱地又說了句!
鍾離思柳冷冷地道:“那就看你自己了!”
說完,甩袖而去。
楚初夏挑眉,不禁覺得好笑,等鍾離思柳出了門之後,才道:“藍紓凌啊,她這意思是讓本王妃自己看着辦,要是跟男人廝混有了什麼不好的名聲,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兒咯?”
藍紓凌脣角一抽,沒有理會她的話。
不過,想到她胸有成竹,藍紓凌倒是心定了不少。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0、一種熟悉的氣息貼上了她的身後
永和宮是帝堯幼時的居所。
帝燁登基之後,帝堯就出宮開府,沒再住在宮裡頭了。
藍紓凌給太醫院首座叮囑了一份藥方子,不用自己的名義給狐王開了藥後,就跟隨楚初夏來到了永和宮。
楚初夏進入永和宮,四處看了一眼,之後對妙筆說道:“妙筆,讓惟妙惟肖檢查一下,這裡可有任何機關陷阱或者是其他問題!”
妙筆點頭,轉身去了。
藍紓凌靠在門柱上,無奈地道:“我說楚初夏,你這送羊入虎口,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就是送羊入虎口的藥唄!”楚初夏檢查了小榻沒問題,便在小榻上坐下。
藍紓凌知道在這種地方,未免隔牆有耳,也不好說出來,只道:“那行了,本神醫累了,要去睡一覺!”
說着,轉身去找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和楚初夏一樣百毒不侵,壓根就不擔心中毒的事情,只要沒有暗算就成。
楚初夏是有人魚的眼淚這樣的神器,而她是從小就泡在藥缸裡,後來神醫師父把她和花秋穎都養成了百毒不侵的身體。
當然,這些都是外人根本不知道的。
楚初夏見藍紓凌離去了,也不說話,而是盯着房內的某一處,陷入了深思。
不多時,惟妙回來了:“稟王妃,這個永和宮暫時沒發現什麼問題!”
“嗯!讓你安排的人,都穩妥嗎?”楚初夏又問。
在出發進宮之前,楚初夏就讓惟妙做了一些安排。
惟妙點頭,道:“屬下已經安排好了!”
“行了,你們三個輪班休息,藍紓凌那邊的保護,也務必做到位!”將藍紓凌帶進宮來冒險,實屬無奈之舉。
鍾離思柳讓她在宮裡頭住下,無非是想剪去她的羽翼,一來處理了藍紓凌,二來就近監視,第三,還能讓幽離幻境的高手沒辦法明目張膽保護。
呵呵,她就看看,她能不能明目張膽!
怕了她一個老女人不成!
惟妙點頭,道:“屬下已經讓人帶了二十個好手,將永和宮團團守護起來。”
這二十個好手,個個都以一當十。
鍾離思柳肯定沒想到,她竟然敢堂而皇之帶人入宮!
楚初夏勾脣淺笑,道:“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盼着東風來啊!”
惟妙等人雖然聽了她的安排,卻完全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計劃,不免面面相覷,卻也知道,在這裡不能問。
楚初夏揮了揮手,道:“本王妃倦了,要歇會兒,你們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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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憐她這麼孕婦啊,不知道懷了一個什麼神胎,沒多大胎齡每天都累得很,卻還要花費精力跟那個老妖婆鬥法!
真是欠了帝堯的!
回頭,看她怎麼處罰他!
~
在宮裡頭,也沒敢怎麼進入深睡,楚初夏非常淺眠。
她小睡一會兒,還起來去逛了一圈御花園。
因爲這兒如今是帝澤言的後宮,皇后還沒大婚,其他宮妃也還沒納回來,整個御花園空蕩蕩的,沒有那麼多作妖的女人,還算舒服。
逛了一圈,楚初夏今晚很早就睡了。
睡到半夜……
突然,一種熟悉的氣息貼上了她的身後!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1、不能點火了
楚初夏立刻就醒了,迅速睜開眼睛,一句話不說,一腳朝身後踹了過去!
“楚楚!”那人任由她踹,強勢摟住這小蠻牛一樣的女人,貼着她的耳廓說道:“別激動,先聽我說,別弄傷了孩子!”
楚初夏動彈了幾下,壓根就抗不過他的武力值,也就不白費力氣了,冷冷地說道:“不是去賑災了,你來做什麼!”
“楚楚!”帝堯無言失笑,將她撇開的臉掰了過來,在她脣上親了一口。
楚初夏甩開他的手,道:“我這都被其他人抱過親過了,你也不嫌髒?”
帝堯氣息一愣,旋即笑了:“你個鬼靈精,誰能佔你便宜?”
在黑暗之中對準了她的脣,狠狠地親了下去。
這一吻就跟要她的魂一樣,猛力狠吸,當真是差點要將她的魂都給吸出來!
楚初夏被他弄得渾身發軟,最後也不較勁了,任由他對自己予取予求,到了後面,她乾脆搶過主動權,也將他吻了個神魂顛倒!
“不能點火了!”
最終,還是帝堯先投降的,貼着她的耳廓喘着粗氣,強烈的渴求,懷裡還抱着朝思暮想的女人,他如何控制自己的情動?
可是明知道這地點不合適,這時間也不對,他只能強忍着。
“是我點的麼?”楚初夏壓低的聲音裡帶着無辜。
帝堯嘆了一口氣,在她身邊躺下,道:“你爲何要冒險入宮裡來,你可知道這裡危機四伏?”
“我冒險進宮裡來住,我是爲了誰呀!好心當成驢肝肺!”楚初夏沒好氣地道:“你還別說,瞞着我做這樣的計劃,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對於這個,帝堯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道:“我這不是……事急從權沒辦法跟你商量麼?”
楚初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不吭聲。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時間倒回那天后半夜,帝堯接了帝澤言的消息進了宮,在永壽宮入了陷阱,陷身地下城一段被四處出口都封死了的甬道出不來,因此被困了一晚上。
非但如此,這條甬道還被灌了毒氣。
好在,帝堯突破了天狐之術的中層,輕而易舉地化解了那些毒氣,之後憑藉着極強的勁道,破了被封死的一段地下城,順利進入皇宮內部。
悄悄回到了堯王府,卻發現堯王府已經有了另一個“堯王”!
他知道這是特意給他挖的陷阱,因此乾脆將計就計,假裝自己被堵死在了地下城,卻偷偷在皇宮內動作。
第二天晚上,楚初夏來皇宮探底細,觸動了機關被帝堯發現,帝堯及時救了她,之後便告訴她自己的計劃。
楚初夏很生氣他不跟自己商量,讓她爲他擔心,因此當晚,放心不下的帝堯是跟着她回到堯王府的。
這也就是爲什麼楚初夏氣得用腳踹他的原因!
這些事情,總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好在有個白露派上了用場,給那個假的帝堯用了催眠術,讓他對此事完全沒有起疑。
白露第二天告辭,便是因爲已經幫楚初夏做了一件事。
“楚楚,待這次事情過去,保證沒有下次了,好麼?”帝堯抿脣,低聲做保證。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2、你還真有自信
雖然是黑夜裡,但是兩個人夜視能力都很強,還是順利看到了對方的眼神。
楚初夏沒有吭聲,美眸含怒,對這件事顯然還是很生氣。
“楚楚……”帝堯無奈地喊了一聲。
楚初夏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的心也真是大!倘若我認不出你來,真跟那個假貨有了肌膚之親,我看你怎麼辦!”
帝堯氣息微沉,卻還是極有自信地道:“你不會!”
“你怎麼就知道我不會?”楚初夏氣不過,在他腰間用力掐了一把!
帝堯吃痛,卻也不敢叫出聲來,只能暗暗抽氣,說道:“本王的楚楚多麼聰明的一個人,你還能認不出自己男人來麼?”
楚初夏哼了一聲:“你還真有自信!”
不過也是,其實假帝堯剛出現,她就發現了不對勁。
“再說了,因爲你罰了本王不能同寢,就你那牛脾氣,誰能壓服你?自然不會有什麼的。”帝堯衝她笑了下,又道:“還有,你不是以我徹夜未歸爲由,特意罰我不能碰你麼?所以,你在那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不是本王了!”
“哼!要不是我精明,你要怎麼辦?”楚初夏想到這些,心裡嘔得很!
沒錯,她就是第一眼就發現了假帝堯的不對勁,爲了避免被別的男人碰了自己噁心得不行,她就故意以夜不歸宿讓她擔憂爲藉口罰他。
偏偏,帝堯上過一次處罰的當,這個假帝堯還能上第二次,讓她更是懷疑。
然後幾番試探,輕而易舉地發現了那個不是她家帝堯!
她表面上裝作猶猶豫豫的樣子,一會兒說是,一會兒說不是,就是爲了混淆視聽,讓藏在暗處的人放鬆警惕。
而這個帝堯也當真是大膽,在有假帝堯在王府裡的時候,夜裡還敢跑去跟她睡,所以一干下屬有時候早晨看見的,就是真的帝堯!
有時候又是假的!
偏偏藍紓凌每一次見到的都是假的,所以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真帝堯有回來過。
“本王敢鋌而走險,就是知道我家楚楚有多大的本事。你瞧,這事情不都按着本王設想的來發展麼?楚楚還是本王的楚楚,事情也進展得很順利。”帝堯雖然嘴裡說得張狂,其實還是小心翼翼地陪着笑。
沒辦法,在他家楚楚面前,他就是這麼慫!
楚初夏要生氣,幾天來也都氣過了,說道:“回頭再跟你算賬!”
帝堯見她這麼說,八成日後是不會有算賬這回事了,這才摟着她,又親了親。
經過了這一會的緩和,他的慾念已經減輕了許多,也轉而開始說起了正經事:“楚楚,本王暗中查到,果然她……跟我師父……兩個人有問題!不過他們也很小心,並沒有在宮裡頭穢亂,而是都到地下城去的。”
“也就是說,如今的地下城,有一部分已經是他們的天下?”楚初夏得出結論。
帝堯點點頭,道:“沒錯,想要一網打盡,還是不容易!”
“那明聆歌,爲何迫切想要生孩子?”楚初夏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3、沒有你就沒有我
帝堯氣息沉冷,道:“我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我那母親,早在十數年前,因爲被發現跟明聆歌的……姦情,就被父王下了毒。那毒就是千山鳥飛絕!”
“什麼?”楚初夏震驚。
帝堯沉聲說道:“千山鳥飛絕一個月一次發作,內傷嚴重,有時候就跟走火入魔似的,五臟六腑被氣流衝撞十分痛苦……她比我的時間還要長很多!”
聽他這麼說,楚初夏就下意識攥住了他的手。
畢竟,他受這種痛苦忍了十幾年,直到後來娶了她,有了她的血,纔有了緩解!
雖然說,娶她的目的不怎麼好,不過殊途同歸吧!
計較這些沒有意義,那些都是原主的命,只要知道他現在對自己有多好就行了!
帝堯自然知道她是在無聲地安慰自己,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將額頭靠在她臉頰上,聲音越發輕柔地說道:“我沒事,現在不用被那毒控制了,還得感謝你!楚楚,沒有你就沒有我……”
“嗯。”楚初夏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然後呢?太皇太后中了這種毒,明聆歌如果對她是真愛,就會心疼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給她解毒?”
如果不是真愛,也很難解釋,如何堅持了這麼多年。
正因爲真愛,會在帝堯體內下毒,這就說得過去了!
帝堯點點頭,道:“就是你說的這樣。所以,明聆歌收我爲徒,而那太皇太后,便借父王的手對我下毒,令我恨透了父王!其實如今想來,父王非要我拿兵權,應該是對我的保護。而我不知道還能活多久,自然不能爲狐王的!”
楚初夏:“……”
所以,他對父親的怨恨,竟然是誤殺?
“本來,在我身上下了這種毒,主要是想讓父王心疼自己的兒子,因而會給出解藥的。誰成想,這種毒在父王給她下毒的時候,就全部都毀掉了!因此,變成了不治之毒!”帝堯默默地繼續講述。
就在楚初夏覺得要解開疑惑的時候,他卻突然不說了。
“怎麼了?”楚初夏疑惑地問。
帝堯氣息微沉,道:“這裡終究不是講故事的地方,時間不多,我給你講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楚初夏雖然對那些事情有疑惑,不過能夠把接下來的計劃搞清楚,也是好的,所以她便默默地聽他說。
帝堯既然已經把事情都查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已經有了應對的計劃。
這一夜,爲了將這個計劃定下來,兩個人小聲討論到了後半夜,天快亮的時候,帝堯才悄然離去。
沒有了男人的體溫烘着,這酷暑雖然涼爽了許多,然而心裡卻有些空落落的,楚初夏好不容易纔昏昏沉沉睡過去。
因爲這一晚上的睡眠缺失,第二天,楚初夏睡到了將近中午纔起來。
剛剛起來,妙筆便在外頭說道:“主子,太后那邊派人來請了好幾遍了!”
“請我作甚?”楚初夏心想,該不會她這個所謂的兒媳婦進宮裡來了,就要每天過去永壽宮磕頭請安吧?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4、將這個不守規矩的堯王妃拿下,掌嘴
結果,還真是這個意思!
妙筆答道:“主子,太后的意思是,要帶你一起去給太皇太后請安!”
楚初夏抿脣,將外袍披上,扔出一句:“請她的大頭鬼的安!”
妙筆:“……”
主子莫非今天有些起牀氣?
能沒有起牀氣麼?
都怪那賊老婆子,才害得她這麼麻煩!
帝堯不在身邊,她擔心受怕的,總惦記着帝堯一個人在外頭,連個跟隨保護的人都沒有,會不會有危險?
還要替他操心軍務,保持幽離幻境那麼多內務,還有堯王府的內務!
楚初夏好不容易纔把宮裝都給穿整齊,結果發現那腰帶自己還是系不好,只能叫永和宮的宮女過來給她整理。
畢竟,在宮裡頭,想要霸氣就不要只是梳個馬尾。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嘛!
“主子要過去永壽宮嗎?”看到楚初夏穿戴整齊出來了,妙筆吩咐上膳。
楚初夏搖頭,道:“不去!”
結果,她剛剛吃完了東西,門外的太監就高呼:“太后駕到!”
本來,鍾離思柳楚初夏都不怕,又怎麼會怕那個名義上的大嫂呢?
蔣蘭一排場十足地走進來,楚初夏繼續吃剩下的幾口食物,連眉頭都沒有擡一下!
“堯王妃好大的架子!”蔣蘭一自然是生氣的。
一般有鍾離思柳在面前的話,輪不到她出頭,可是現在鍾離思柳不在,她的氣焰顯然比較高昂。
奈何,偏偏,她遇上的是楚初夏這種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牛脾氣,還被帝堯寵壞了的!
“本王妃的架子自然是大,只怕你這個太后,也是拼不上的!”她冷冷丟出這麼一句。
蔣蘭一臉色一沉,道:“這裡可是後宮,如今中宮皇后尚未歸位,後宮當由本宮做主!你如此放肆囂張,本宮可以下令將你治罪!”
“是麼?”楚初夏仍舊不冷不熱地說出這句,拿出手絹擦了擦嘴巴。
隨後,就跟眼前沒有蔣蘭一這個人似的,朝旁邊的宮娥招了招手,道:“把這些撤了吧!”
蔣蘭一氣息一窒,當即喝道:“來人,將這個不守規矩的堯王妃拿下,掌嘴!”
話音剛落,她就發現,周邊的氣息驟然變冷了!
以往,只知道每次見到帝堯的時候,會有這種場景發生,沒想到此時,楚初夏竟然也能有這樣的氣勢!
蔣蘭一竟然有一瞬間的驚恐,她生生把那驚恐壓下,說道:“還愣着幹什麼,拿下!”
而此時,楚初夏不但是沒有半絲懼怕,反而還陡然發出一聲輕笑,終於擡頭看向蔣蘭一,慢條斯理地道:“本王妃是帝堯家的,誰敢對本王妃動手?”
她其實知道蔣蘭一爲什麼對自己如此怨恨,還不是因爲帝澤言麼?
這位太后生了位不爭氣的兒子,本來是個很有前途的小夥子,奈何偏偏對她這個皇嬸兒有點不對勁的意思,這不就造成了很多事情都受制於人?
而現在,狐王都不當了!
損害了蔣蘭一的利益,能不痛恨她麼?
蔣蘭一見她如此囂張,而那些宮人卻真的不敢上前對楚初夏動粗,不禁大怒,道:“你們都死了麼?沒有人聽哀家的話了!”
她身邊的人只好硬着頭皮上前,想要將楚初夏拿下。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5、我一個女人沒種
說真的,這些人每往前走一步,都感覺到腳步沉重。
畢竟,這位是堯王最寵愛的女人姑且不說,光就是想到一個女人居然能夠跟男人上戰場打仗,殺到了皇宮裡來,將前一位狐王的手筋腳筋都給挑斷,給帝燁下毒,讓帝燁如今痛苦連綿。
那每一次毒發的時候,響徹宮宇的哀嚎,這些宮人可是歷歷在目啊!
再說,眼前她這凜人的氣勢,也是可怕。
楚初夏輕手輕腳地將放在膝蓋上的霓光魔琴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戴着金色指套的手指,放到了琴絃之上。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那幾個宮人卻步了!
這個朱雀國神器的厲害,他們都是知道的!
蔣蘭一貼身心腹見狀,連忙站出來,道:“你們都傻了嗎?堯王妃冒犯太后,其罪當誅!還不趕緊拿下!”
這貼身宮女話音剛落,就聽到“錚”地一聲,有一道強勁的力道朝自己打過來,在自己的臉上抽了一下!
就這麼簡單地颳了一下,一條血痕從這宮女的耳根旁邊,一直蔓延過來,劃破了半張臉,並將嘴巴都給抽破了!
“別說本王妃沒有警告你,對本王妃不敬的,這下場可是會很難堪的哦!”楚初夏的話語雖然像是對那宮女說的,目光卻盯在了蔣蘭一的臉上。
顯然,這是對蔣蘭一的警告!
蔣蘭一心中大駭,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眼前的這個女人,分明長得很美麗,那眼神,卻猶如地獄闖出來的惡魔,越是溫柔,就越是殘忍!
“怎麼,我說大嫂啊,你想不想試試看我這霓光魔琴的威力,嗯?”楚初夏笑吟吟地看着蔣蘭一,好像兩人之間沒有任何矛盾,而是情深意篤的好妯娌!
蔣蘭一哪裡還敢留下,她不得不吞下了這口氣,退了一步,道:“楚初夏,你走着瞧!就你這樣囂張的,遲早要摔跟頭!”
見她有退縮的意思,楚初夏也不阻攔,笑嘻嘻地道:“大嫂慢走不送哈!”
說着,手裡的琴絃微微一挑。
音波掃來,那蔣蘭一走到殿門口的時候,邁開步子打算跨過門檻,卻不想撲通一聲,跌了個狗吃屎!
蔣蘭一這一跤摔得可不輕,頭上的鳳釵都歪掉了,一張臉磕在門檻上,立刻腫起了一個大包!
“太后娘娘!”宮女驚恐地將蔣蘭一扶了起來。
蔣蘭一當上皇后已經這麼多年,雖然始終被鍾離思柳壓制,但是鍾離思柳很重視表面功夫,蔣蘭一一直威風得不行,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她氣得要死,轉過頭來冷冷地道:“楚初夏,你有種!”
“不好意思,我一個女人沒種!我想要種,還是要找我家帝堯的!”楚初夏笑得春風得意,那美眸內迸射出來的眸光,卻犀利非常。
不等蔣蘭一開口說話,她不用內勁微微彈了幾個琴音,慢條斯理地道:“我楚初夏這個人呢,一向是恩怨分明。識相的就別招惹我,招惹我的……通常下場都很慘!”
算是給了蔣蘭一警告。
這女人在背後做了什麼,她不清楚,不過目前尚未發現蔣蘭一有多大的問題,所以她也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她的對頭,是鍾離思柳!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6、我想要地下城的地圖
蔣蘭一自然不可能聽不懂楚初夏的意思,知道這個女人不好惹,她迅速走了。
當然,就現在這副悽慘的模樣,得去太皇太后那邊告狀!
妙筆見蔣蘭一走了,才道:“主子,這太后只怕會去告狀。”
“如今朝局和後宮都由鍾離思柳掌控,她告狀也就只能找鍾離思柳咯!我倒是想看看,那個老女人敢不敢來找我的麻煩!”楚初夏覺得,只要明聆歌不出現,她在這後宮就無所畏懼!
而只要她不出這永和宮,就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哪怕是明聆歌親自來,她可是帶了二十多個好手在身邊,就不信這麼多人,還抗不過一個明聆歌!
那蔣蘭一着實可笑,跑到她門口來擺架子欺負人,也不看看他們這麼多人爲何不阻攔,上門自找虐,可笑!
妙筆有些擔憂:“這樣,他們畢竟有合理的罪名來編排主子。”
“管她什麼罪名呢!強者爲尊,本尊王真要開打,他們又能如何?”楚初夏冷冷的道。
大內高手雖然多,但是她的精銳也是精挑細選的,以一敵十不在話下。
而她現在可沒有閒工夫去虐渣,而是要做很多安排!
“鍾離思柳怎麼樣了?”她問。
妙筆答道:“發作了,吃了不少苦頭,但是仍然堅持早朝。”
“那東西本來就是小懲大誡,估摸也就是難受個幾天,她很快就忍過去了。”楚初夏想了想,道:“走吧,出宮一趟!”
楚初夏放下了手裡的茶杯,決定去找鍾離一銘商量一些事情!
妙筆並不知道她的計劃,不過見她這麼說,也知道她是不會理會什麼宮規之類的。
她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想去哪裡就不去哪裡,阻攔者,殺!
~
楚初夏出宮的時候,自然遇到了阻撓,她就是笑吟吟地一張臉,霓光魔琴一動,弄死了一兩個殺雞儆猴,就沒人敢阻攔她了。
順利來到了嘉誠郡王府。
鍾離一銘和曲芙蓉正好在花廳裡泡茶,聽說楚初夏上門,都迎了出來。
“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呀!”曲芙蓉意見楚初夏,就笑了出來。
楚初夏挑眉,沒有說話。
倒是鍾離一銘,關心地問道:“你被困在了宮中,強行闖出來的?”
他還是那個樣子,細緻入微。
楚初夏不由一笑,道:“自然是強闖,本尊王想去哪裡,攔我者死!”
“哈哈,初夏,我就喜歡你這股狂傲的勁兒!”曲芙蓉當即走過來,抱住她的手臂,道:“快進來,表哥剛剛泡了一壺好茶,還沒開始喝呢,你就趕上了!”
一行人來到了花廳。
鍾離一銘泡好了茶,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用眼神示意其他人都退下,這才說道:“沒有事你一向不會上我這兒來,說吧,這回是什麼事?”
楚初夏一愣:“……”
貌似還真的是!
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嘛!我這人一向懶,能不出門都不想出門的!”
曲芙蓉好奇地問:“那你今天來……”
“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楚初夏將茶杯放到脣邊,小小的茶杯,一口就喝完了。
把茶杯放下,說了正事:“我想要地下城的地圖!”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7、去賑災的帝堯,是假的!
鍾離一銘似乎對於她這個要求並不意外,好像意料之中似的。
臉上的神色一點變化都沒有,說道:“嗯,你稍等,我隨後去取來給你。”
地下城地圖是如何重要的東西,竟是不問緣由,不問用途,楚初夏說要,他就說給。
這種信任……
曲芙蓉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道:表哥,你對她是一往情深,奈何落花有心流水無意啊!
楚初夏見鍾離一銘這樣爽快,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貌似她總是一有需要就來找鍾離一銘,倒是自己不曾給予他什麼!
“鍾離,這件事……跟你的姑母有關係,你真的……”她有些遲疑。
鍾離一銘仔細品味着杯中的茶水,不冷不淡地說道:“就當我大義滅親吧!”
事實也是,這鐘離思柳做的事情,確實是不佔理兒。
自古以來,外戚不幫着那些個主子的,還真是少。
可以說,鍾離思柳做人挺失敗的,連自己的孃家人都不拉攏。
“那便好,我把醜話說在前頭。鍾離思柳對我家帝堯做的事情,對我做過什麼,那都是不可原諒的。所以……我不會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放過她,我……”她擡起頭來,看向鍾離一銘,眸光十分認真,道:“會要她的命!”
幫她,就是放棄他的姑姑!
鍾離一銘無奈失笑,道:“先不說道義在你這邊,光是強者爲尊,就註定是你的天下。我又能說什麼呢?”
這理由說得好!楚初夏這才笑了。
鍾離一銘轉頭,對曲芙蓉說道:“表妹,你的功力很高,初夏一個人在皇宮裡,只怕暗箭難防,不如你隨她一同入宮去吧!”
知道楚初夏要入宮肯定是有她的理由,她斷然不會讓自己吃虧的,所以鍾離一銘並不去問什麼。
“我也不是一個人在宮裡好麼?”楚初夏無奈搖頭,道:“我也是有部署的!”
不過呢,有便宜自己的好事,她又何必拒絕?
她又轉頭看向曲芙蓉,道:“芙蓉,你若是願意,我自然是希望你跟我一起的!畢竟,背後有個大靠山的感覺,一定很爽啊!”
曲芙蓉見她那副模樣,不禁笑了,道:“你自己都夠厲害了,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不得不說,這一對錶兄妹,對自己還真是好。
楚初夏心內感慨。
人家對她好,她自然是念恩情的,日後,總要給予報答!
“堯王的事……”鍾離一銘終究還是提起了這回事,他還是覺得,帝堯那件事有些玄乎。
而楚初夏目光陡然變得冷厲,道:“去賑災的帝堯,是假的!”
她終於肯定地說出這個大家都懷疑的問題來了!
曲芙蓉不由一愣。
她自然也聽鍾離一銘說了這件事。
鍾離一銘點點頭,道:“既然你早有防範那就好了,別給人鑽了空子。”
“放心吧,很快假的也會變成真的了!”楚初夏說這個的時候,一雙美眸內閃出強大的自信的光芒。
那不光是對她自己的信心,也有對帝堯的信心!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8、我家帝堯就喜歡我聰明!
鍾離一銘知道,顯然帝堯一定是相安無事,否則她不可能如此鎮定。
那一日尚未確定帝堯的問題的時候,雖然她表面上沒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眼神卻出賣了她。
她那時候是提着心的!
焦躁不安都在心底裡!
~
拿到了地下城的地圖,曲芙蓉就跟着楚初夏進宮。
馬車慢慢地進了宮門,曲芙蓉感慨地說了句:“我說初夏啊,這皇宮反正困不住你,你又何必非要留在這裡住?”
楚初夏笑了下,道:“有些人想把我控制在宮裡,閒着沒事就可以給我找茬。有事兒的時候,就以爲可以拿捏我。這算盤打得噼啪響,我怎麼能辜負呢?”
“他們想就近看着你,其實你也是想就近盯着他們,給他們找茬,讓他們不痛快?”曲芙蓉一看她那詭異的笑容,就得出了結論。
楚初夏笑而不語。
沒錯,她就是這麼想的!
害她不能跟帝堯廝守,害她家帝堯要流落在外面,身邊連個保護的人都沒有,她怎麼能輕易饒過這些人!
曲芙蓉點點頭,表示瞭解:“你的能耐,我向來是佩服的!”
她撩開車簾,看着皇宮內的景觀,臉上寫着對這種地方的嫌棄:“人人都覺得住在這裡有多好,我怎麼不覺得好?”
楚初夏突然想到夏千夜喜歡曲芙蓉的事,便八卦地問了句:“芙蓉,夏千夜可有對你表白過?”
“額……”
曲芙蓉明顯僵住了。
“答案是有。”楚初夏肯定地回答,說着,嘆了一口氣,道:“讓我猜猜,他是怎麼跟你表白的?據說啊,這四國天下,如今的帝澤言剛上位姑且不說,也就是夏千夜不光是後宮一個人都沒有,他好像連婚約都沒有呢!”
嘯虎國的釋北辰,有一後四妃。
帝澤言剛剛登基,也定下了后妃的人選。
雪狼國的聞人御風也是剛剛登基,可是楚初夏知道,早在他還是太子的時候,府裡雖然還沒有太子妃,卻已經有了兩位側妃,還有其他姬妾。
偏偏,朱雀國的夏千夜就是個奇葩,不光是沒有女人,連個婚約也沒有。
也不知道是怎麼才能躲過逼婚的!
身爲帝王不找女人,這不是讓人擔心死了後嗣問題麼?
關於這個,曲芙蓉撇了撇嘴,道:“夏千夜還是儲君的時候,其實是有未婚妻的!”
“退婚了?”楚初夏挑眉,略感詫異,旋即突然領悟了什麼,道:“莫非,就是爲了你退的?”
曲芙蓉看了她一眼,無奈得搖頭,道:“女人太聰明,據說不是件好事兒!”
說到這句話,她就想到某個俊美無比的男人,曾經就是這麼對她說的。
說是,女人適當地裝點傻,才更讓人心頭憐愛。
當時她怎麼迴應來着?
好像直接呼了一巴掌過去?
想到這裡,曲芙蓉摸了摸鼻子。
往事不堪回首啊!
“我家帝堯就喜歡我聰明!”楚初夏跟曲芙蓉可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她笑吟吟地道:“每一次我稍微展露一點以前沒表現過的,我家帝堯都會十分欣喜,喜歡得不得了。”
曲芙蓉脣角一抽:“……你這麼秀恩愛虐我,真的好麼?”
第二卷:一鳴驚人 389、十四歲的曲芙蓉
楚初夏嘿嘿一笑,又道:“我這可不是虐你,就是對你跟夏千夜的事情有點感興趣。看這樣子,你跟他認識很多年了吧?”
見她不依不饒糾纏這件事,曲芙蓉本來也是爽快的人,朗朗乾坤,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道:“行吧,你非要看我笑話,我不如就跟你說說!”
馬車直接從宮門一路駛到了永和宮門前,整個皇宮內,也就楚初夏的馬車敢這麼做,那些個大內侍衛看着,敢怒不敢言。
永和宮到了,兩個女人一起下了車。
走進永和宮大殿,楚初夏吩咐上茶,這才認真打聽起八卦來:“先說怎麼認識的吧!”
曲芙蓉無語望天:“我十四歲的時候,還沒有及笄,就跟着表哥去朱雀國做生意了。”
“你還沒及笄的時候,就被夏千夜看上了?”楚初夏身爲一個現代人,總覺得這古代婚嫁年齡太早,不好、不好!
她這個“傻女”沒人要,後來定給了堯王,成親的時候已經十七歲。
而帝堯又耽誤了她一年,丟在後院裡長草。
若不是她……失去過一個孩子,如今十八九歲就已經當媽了!
若不是帝堯耽誤了一年,可能……都倆孩子了?
可怕,可怕!
曲芙蓉哪裡知道她心裡想的都是這些?
她倒是很爽快,也覺得跟楚初夏一見如故沒什麼不好說的,便道:“也不說看上吧,反正我遇上他的時候,不知道他是個儲君……”
她想到了那一年,跟夏千夜的初次相遇——
十四歲的曲芙蓉,因爲天資極高功力很深,又有經商的天賦,所以鍾離一銘去哪裡總喜歡帶着她,也對她相當放心,任由她到處跑。
那一年去了朱雀國,本來鍾離一銘的意思就是,讓曲芙蓉熟悉朱雀國那邊的生意脈絡,以後就將那邊的事務交給她打理。
可是才十四歲的曲芙蓉挺貪玩的,趁着鍾離一銘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溜出了商會。
南國的風光很美,這是沒到過這片地域的曲芙蓉十分新奇的。
她走啊逛啊,不知不覺就離開商會很遠。
迷路了。
然後,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經過,她就朝那車扔了個小石頭。
沒控制好力道,竟然一下子扔進了轎簾裡,把馬車內的俊美小公子給砸了!
夏千夜下車的時候,看見的就是一個嬌俏猶如精靈一般的小姑娘,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沒有做錯事的膽怯,而是坦坦蕩蕩地問:“喂!問一下你,知不知道萬狐國的商會怎麼走!”
“你用石子來砸我,氣焰還這麼囂張?”夏千夜阻止了跟隨的親衛要將曲芙蓉拿下的意圖。
朱雀國美人多半嬌柔,像夏婉言那樣的,畢竟算少。
而這曲芙蓉,竟然是花間精靈一樣,乾淨卻英氣十足,讓夏千夜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
尤其是,能將石子扔進了他的轎簾裡頭的,這身手不凡!
當時,夏千夜身邊帶着八個親衛,無一不是極強的高手。
而他自己本人,又是朱雀國修煉天資第一位的人,尋常人別說把石子扔進他的車轎裡,就是沾點邊都不可能!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0、你這是一種花式秀恩愛(10更)
當時,夏千夜身邊帶着八個親衛,無一不是極強的高手。
而他自己本人,又是朱雀國修煉天資第一位的人,尋常人別說把石子扔進他的車轎裡,就是沾點邊都不可能!
也就是說,這小姑娘身手不凡!
“那不就是失手嘛!”曲芙蓉很大方地道:“砸痛你了麼?砸痛了的話,我跟你道歉,真是對不住!”
雖然嘴裡說着道歉,臉上卻沒有什麼誠意。
夏千夜被她氣笑了,想到自己修煉這麼多年,從來沒遇上過敵手,不禁心癢難耐,冷不丁地就朝她出手。
結果,曲芙蓉竟然在他手底下走了兩百多招!
畢竟曲芙蓉是個女娃娃,所以夏千夜最終沒跟她過不去,將她打敗了之後,心情很好地就把她送回了萬狐國在朱雀國的商會。
隨後,問清楚了她的底細……
後來,一有時間,夏千夜就會來商會找曲芙蓉。
自然,並不是什麼一見傾心二見鍾情,而是——
“夏千夜那個變態!因爲他在朱雀國沒有敵手,所以他是去找我當陪練的!”曲芙蓉對着楚初夏哀嘆了一聲,道:“你以爲我的身手爲什麼有今天的成就?那就都是當陪練的結果!被逼的!”
“表哥之後就把我丟在那裡掌管生意了,而夏千夜那個小人,暴露了太子身份之後,就經常用給商會找茬的由頭,逼着我給他陪練!”
“你知道爲什麼夏千夜偏寵夏婉言,把那個戀兄癖的都寵壞了?就因爲夏千夜是個修煉狂魔,而夏婉言天資特別好,是朱雀國唯一能跟他過招的人!”
“可想而知,我這樣的,被他欺負得多慘!”
聽着曲芙蓉的一陣牢騷,楚初夏不厚道地笑了:“我怎麼覺得,你這是一種花式秀恩愛呢?”
“恩愛個屁呀!”曲芙蓉快人快語地道:“我跟他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
“那他怎麼把婚事給退了的?堂堂一國儲君退親,這事兒估計得鬧得很大。”楚初夏以前對於這些不太懂,但是來到了這個世界,睜眼就是權術謀略,不懂也懂了。
一國儲君的太子妃,必然是位高權重的人家出來的千金。
這是爲了日後鞏固地位的。
想要退親,勢必要得罪這個家族,只是太子的夏千夜,到底是怎麼擺平這個問題的呢?
楚初夏很好奇。
曲芙蓉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道:“夏千夜這個人呢,就是個簡單粗暴的。他想要退親,也不跟當時的國君說半個字,直接親自上門去了他未婚妻的家裡……”
說着,她臉上都是憤憤然,說到這件事還覺得頭疼:“拉着我去的!當時他騙我,說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找高手交流修煉心得。你知道,我這人也喜歡修煉,所以就去了……”
楚初夏瞪大眼睛,猜測到一種可能:“該不會是……他拉着你去,直截了當說要娶的人是你,所以要退婚吧?”
曲芙蓉一臉的悔不當初,道:“沒錯!那個卑鄙小人,就是這麼陰我的!”
想到當年那件事,曲芙蓉就恨得牙癢癢。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1、心疼你三秒鐘
曲芙蓉一臉的悔不當初,道:“沒錯!那個卑鄙小人,就是這麼陰我的!”
想到當年那件事,曲芙蓉就恨得牙癢癢。
當她發現跟着夏千夜的車馬到了相府門口的時候,這才發現不對勁:“夏千夜,這不是你……未來太子妃的家麼?你來這裡做什麼,我可是知道,這相爺一家沒什麼高手。”
那一年,曲芙蓉十六歲。
已經及笄的她,倒是比以前要成熟了許多。
這兩年,跟着夏千夜到處找人踢館,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但是也很清楚這朱雀國到底有幾個高手。
她很確定,相爺一家沒高手!
至少在夏千夜眼裡,都是菜鳥貨色。
夏千夜看了她一眼,一聲不吭,道:“進去你就知道了。”
曲芙蓉雖然在做生意上很有天賦,但是她情商呢,就比較低。
還真的跟他進去了。
直到聽到夏千夜說要退親的時候,曲芙蓉才恍然大悟,什麼找高手切磋,這貨分明是拉她來看戲的。
這個想法在腦海裡剛剛形成,曲芙蓉就聽到夏千夜當着相府所有人說道:“本宮要退親的原因,是因爲本宮有了另外的太子妃的人選,就是她!”
所有的目光頓時朝曲芙蓉掃了過來,可想而知,哪怕她功力高深,卻長了一副嬌俏模樣,哪裡有什麼氣勢?
那羣人,可是恨不能把她千刀萬剮!
然而,隨隨便便放了一把火的夏千夜卻很輕鬆,道:“話呢,本宮已經放出來了。你們呢,也不要討價還價。本宮暫時沒有想要很多女人的打算,所以你們也別妄想往本宮後院裡塞人!”
隨後,他拽拽地繼續說道:“行了,話本宮已經帶到了。退親呢,你們主動退,皇家不會虧待你們的。別等着本宮親自昭告天下,到時候你們的嫡小姐名聲受損,可就怨不得本宮了!”
說着,拖住曲芙蓉的手就往外走。
曲芙蓉覺得自己的死期到了,要知道,相府的人一定容不下她,日後,她在朱雀國要怎麼混?
她張口就道:“你們別聽他……”胡說,我跟他沒關係!
話沒說完,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拖着往外走,後面的話完全說不出來!
“初夏啊,你知道爲了這件事,我付出多麼慘重的代價嗎?”曲芙蓉回憶起當初的血淚史,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道:“每天都有人來找我麻煩,我每天就是各種應付人家的明槍暗箭!”
“什麼暗殺,什麼給我商會穿小鞋找茬……”
“於是乎,不光是拳腳功夫長進了很多,在朱雀國除了夏千夜那個變態,也就沒人能打過我。”
“爲了保住表哥的商會,我使出渾身解數跟那些人鬥,不光是相府,還有其他所有一切肖想太子妃寶座的人……”
“除此之外,還有後宮裡頭那些無聊女人,想要置我於死地的!”
聽她發了這麼一通牢騷,楚初夏不由深表同情地道:“心疼你三秒鐘!”
確實,很慘!
“然後呢?”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2、沒見過這麼奸詐的人
“然後呢?”楚初夏還是一臉興致勃勃的樣子!
沒錯,她覺得曲芙蓉的故事很精彩啊!
甚至,她還是覺得,曲芙蓉跟夏千夜還是有戲的,歡喜冤家的CP感嘛!
可是曲芙蓉卻不是這麼想的,她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道:“然後,老孔雀王就駕崩了,夏千夜就登基了。他上位後,就整頓了朝廷,那些對付過我的人,都被他算計回去,我終於有太平日子過。”
說到這裡,她突然嘿嘿一笑,臉上終於有了一點得意的神色,道:“然後,我就逃了!”
“他登基了,對你表白了,想要娶你?”楚初夏又猜測了一種可能。
曲芙蓉白了她一眼,道:“其實我也覺得,太聰明的女人,一點都不可愛!”
楚初夏一點都不介意她的話,而是得意洋洋地繼續嗑瓜子,說道:“你覺得我可不可愛不重要,我家帝堯覺得我可愛就行了!”
曲芙蓉脣角一抽。
無恥秀恩愛,是要遭報應的!
不過,回憶起來夏千夜那做事情驚天動地的性子,她忍不住覺得頭疼。
反正都說了這麼多了,這些話她從來沒跟別人說過,不如就說個乾脆吧。
所以,曲芙蓉繼續說起之後的事情。
那一天,朱雀國新任國君登基,長長的紅地毯從京城門口鋪到了皇宮內的大殿,而萬狐國商會就開在那條大街上。
夏千夜從城門口一路走過來,到達商會門口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朕今日登基,因尚未娶妃而後座空虛!今日,不應該只有朕一人走過這條紅毯,總該讓朕心裡記掛的人陪着朕一起走!”
他就在商會門口這麼說着,當時曲芙蓉就感覺不妙,立刻就想跑。
奈何她從來都打不過夏千夜那個大魔王,沒跑多遠就被抓住了。
“朕的君後,你想上哪兒去呢?”
當着全城百姓文武百官的面,他居然口出狂言,曲芙蓉氣死了:“誰是你的君後!夏千夜,你不要往自己臉上貼金!”
這句話,令多少人對她怒目相視,都有人恨不得立刻拔刀出來砍了她。
但是夏千夜卻是俊顏含笑,道:“這小性子,就是這麼迷人!”
曲芙蓉覺得都想吐了!
她冷冷地道:“我跟你,既沒有私定終生,也沒有三媒六聘。所以,那是不可能的!夏千夜,我不想跟你有什麼關係!”
這時候,已經有人將刀拔出了鞘!
“大膽!一介商賈布衣,竟然口出狂言!”
夏千夜卻還是縱容得很,伸手阻止了後面的人,道:“你說的對,三媒六聘還是要的!那麼今日朕先登基,回頭補上媒聘,再說封后一事。”
曲芙蓉沒有點頭,就想着等他滾蛋了,她立刻走人。
誰成想,這貨聰明得很,就這麼拖着她的手,道:“反正日後一定會是朕的君後,朕今日的榮光自然也是你的,陪朕一起進宮吧!”
曲芙蓉:“……”
提起這件事,曲芙蓉就一肚子火:“卑鄙小人,我就沒見過這麼奸詐的人!”
“你從商多年,沒見過這麼奸詐的人?”楚初夏覺得,曲芙蓉還是主觀意識主導的這句說辭!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3、你就一點都不喜歡他?
提起這件事,曲芙蓉就一肚子火:“卑鄙小人,我就沒見過這麼奸詐的人!”
“你從商多年,沒見過這麼奸詐的人?”楚初夏覺得,曲芙蓉還是主觀意識主導的這句說辭!
越聽這個故事,越覺得有意思。
反而想到藍紓凌……
楚初夏微微皺眉,覺得藍紓凌的故事,一定很沉重,絕對不像曲芙蓉那麼喜慶。
看個性就知道了!
藍紓凌的個性稍微陰沉一些,也冷漠一些。
若不是經歷太過讓人寒心,是不會形成這樣的個性的。
“那後來呢,你是怎麼跑掉的?”楚初夏好奇地又問。
曲芙蓉看了她一眼,道:“我被迫跟着進了宮,但是我又沒名沒分的,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宮裡。所以他不得不放我走。什麼三媒六聘的,又要找我表哥說才行,偏偏我表哥那個人呢,又不經常在一個地方待着,所以……”
她聳了聳肩,道:“時間一長,總會找到機會跑的咯!在表哥的幫助下,我離開朱雀國京城之後,我就再也不踏足那塊地方,而是替表哥打理嘯虎國的生意去了!夏千夜一個朱雀國的國君,總不能跑去嘯虎國抓我吧?”
楚初夏點點頭,想想也是。
心裡難免同情起夏千夜來,追這麼一個女人,還真是不容易啊!
“你就一點都不喜歡他?”楚初夏不禁問了一句公道話。
曲芙蓉一愣,耳根有些不自然的紅,卻嘴硬地道:“就那種變態,還有個那麼噁心的妹妹,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你不喜歡他,跟他妹妹也有關係?依我看,你是有點喜歡的,只不過考慮他身邊的太多事情不符合你的心願,所以乾脆不喜歡了?”楚初夏壞笑地戳破了曲芙蓉的僞裝。
曲芙蓉氣息一窒,狠狠地呼了一口氣,道:“省省吧,我對嫁進皇家當一國之後可沒有興趣!想想未來數十年,就只能困在那四方天空,我就覺得愁人!”
楚初夏也不去繼續戳她的底了。
畢竟,這話說出來,她很能明白曲芙蓉的心思。
不是不喜歡,只不過相比之下,那個男人對自己的誘惑力,還比不上自由來得重要!
這曲芙蓉雖然是古代人,卻有點現代人的想法,故而才能跟她楚初夏一見如故啊!
這皇宮,別說曲芙蓉,哪怕她也待着覺得很悶。
“這夏千夜到現在也還沒有立後,想必還在等你?”
曲芙蓉微微一頓,眼內閃過微不可見的可惜,說道:“我至少兩年沒見過他了,怎麼知道他是不是在等我?他不可能放棄他的王位,我也不想放棄我的自由,所以,我和他沒可能的!再說了,我還聽說,他後宮還是有倆女人的!”
楚初夏微微一笑。
從這話就可以看出來,其實曲芙蓉對夏千夜不是全然無情的。
還是那句話,喜歡的程度沒到死去活來的地步,那一定是沒有遇上什麼能夠打破這種格局的事情。
像她和帝堯,遇上的總是各種生死關頭,患難見真心,自然進展就快。
這夏千夜也是可憐,追了六年,老婆的影子都沒追到。
當然,楚初夏不知道的是,嘯虎國有人追了一輩子,到現在還沒追到呢!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4、他們承擔不起帝堯的怒氣
嘮完嗑,瓜子也嗑完,楚初夏便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要開始辦正事。
“惟妙惟肖。”她喊了一聲。
隨後,拿着地下城的地圖,道:“這個地圖謄出來數份,派這方面長才,將地下城目前的格局都摸清楚,以免跟地圖有出入。”
惟妙點頭,問:“第二步呢?”
知道第二步,才知道要做到什麼程度。
楚初夏沉凝着臉,道:“把格局摸清楚了,在地圖上做好記號,回來我用沙盤的法子,再進行部署。”
哪一段勢力,要如何應對,這都得從長計議。
帝堯只是提了個大概的方案,細節還需要她來補充。
不知道帝堯此時到底在哪裡的惟妙惟肖,自然是一切唯她馬首是瞻:“是!”
曲芙蓉看着那地圖,不免覺得頭疼:“說真的,我對這地圖什麼的,最拎不清了!你打算怎麼做?”
她很好奇,這楚初夏是個奇女子,想法肯定不同。
楚初夏盯着皇宮地面下的地圖,道:“目前來看,這個圖未必就一定全部都管用,被他們控制了的地盤,只怕都已經改道了。所以我才讓他們做好記號,先把最新的情況掌握好再說。”
“嗯,你說的對。還是你比較小心。”曲芙蓉盯着那迷宮一樣的彎彎曲曲四通八達的路線,覺得頭很暈,乾脆撇開頭不看了。
轉而說道:“話說,堯王去賑災,你一點都不擔心?讓他去賑災肯定沒安好心。搞不好,就是想趁着堯王不在的時候,先把你給解決了?”
楚初夏嗤地一笑,道:“沒安好心你說的不錯,不過順序應該是,先把我家帝堯解決了。羣龍無首之後,我就更好對付。因爲,倘若先解決了我,他們承擔不起帝堯的怒氣。”
曲芙蓉瞪大眼睛,覺得她分析的更有道理。
然而楚初夏的話並沒有說完,她冷冷地又道:“但是,不管是先對付我和帝堯其中的誰,他們都承擔不起另一個人的怒氣!傷了我家帝堯,我也要讓他們陪着!”
他們膽敢傷了帝堯一點,她也絕對不會放過的!
“那現在堯王在災區……遠水解不了近渴,這也是分散了你們倆的勢力!”曲芙蓉皺眉想了想,道:“南地水災那塊,應該是朱雀國挺近的?你不怕夏婉言會去找茬?”
說到夏婉言這個人,楚初夏咬了咬牙,道:“這件事,夏婉言本來就有參與!”
突然想到曲芙蓉和夏千夜的關係,楚初夏不禁皺了皺眉,道:“芙蓉,倘若我把夏婉言弄了,會影響你跟夏千夜的關係麼?”
“我跟他沒關係!”曲芙蓉頓時像炸毛的貓兒一樣跳了起來。
楚初夏自然不相信。
畢竟感情這種事,很多人都是沉浸其中尚不自知的。
“那倘若日後我以夏婉言挑釁我在先,日後攻打朱雀國呢,跟你也沒關係嗎?”她乾脆拋出了自己的立場。
她獲取人魚的眼淚的代價,就是答應希娜要將朱雀國收服。
在她看來很值得。
只不過……
果然,曲芙蓉臉色一白。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5、你這志向也過於大了點
她焦急地問:“什麼?初夏,別告訴我,你有統一天下的野心!”
曲芙蓉一直以爲,楚初夏的大志應該就在萬狐國,帝堯坐上狐王的位置,憑藉萬狐國的強大,其他三國不敢輕易挑釁,而東方的鮫人部落又是她囊中之物。
沒想到,原來她還想吞併其他國家?
楚初夏搖搖頭,道:“什麼統一天下不統一天下的,我沒想過。但是我……”
她想了想,最終還是決定跟曲芙蓉說實話:“我答應了一個人,要將朱雀國拿下。倘若我做不到,會萬劫不復!所以,對朱雀國,我勢在必得!”
“啊?”曲芙蓉吃驚地問:“拿下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對朱雀國趕盡殺絕吧?還是隻要他們臣服就行?”
楚初夏無奈苦笑,道:“要朱雀國那些孔雀臣服於鮫人!”
曲芙蓉:“……”
她脣角猛抽:“你這志向也過於大了點。”
讓朱雀國臣服於萬狐國還有話說,臣服於鮫人?
何其困難!
要知道,孔雀族的那羣人都超級傲嬌!
楚初夏別的不管,就關心一個事兒:“倘若夏千夜不是一國之君了,你是不是跟他就有希望了呢?”
話題又轉回來了!
曲芙蓉:“……”
她覺得,突然不想跟楚初夏聊天了!
“芙蓉,我們是朋友,我毫不避諱跟你說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日後一定要做的事情。別到時候你跟夏千夜有了什麼發展,會讓我們成爲仇敵。”楚初夏之所以會坦白,也就是這個原因。
倘若曲芙蓉突然跟夏千夜有了神進展,那極有可能她就會站在夏千夜的那邊,到時候,勢必要跟自己爲敵。
因爲,女人都是會選擇站在自己男人那邊的,到時候,什麼親人朋友,都敵不過自家男人!
她不希望有跟曲芙蓉反目成仇的事情發生!
“你放心吧!我是狐人,在這方面,我肯定聽我表哥的!”曲芙蓉抿脣,給出了答覆:“這麼說吧,我不可能跟夏千夜有什麼關聯,也是表哥讓我不要跟朱雀國有關聯!”
楚初夏不禁疑惑:“莫非鍾離家對朱雀國也有什麼不能相容的?”
對此,曲芙蓉是一片茫然:“我也不知道啊,總之當年表哥用智計帶我離開朱雀國,把我送去嘯虎國的時候,耳提面命,讓我千萬要守住自己,不讓我嫁入皇家。具體如何我沒問,反正對我來說,夏千夜可沒有我的自由重要!”
“不嫁皇家確實是好的。”楚初夏對此,不發表意見。
一切只怕都是暫時的!
未來,不好說!
“不過楚初夏,你要真的有本事把夏千夜拉下馬,我倒是很樂見的!畢竟我打了這麼多年都一直打不過他,憋屈得很。偏偏我只是在怎麼經營生意上有點腦子,跟你們這些玩權術的,差遠了!”曲芙蓉有些興致勃勃。
楚初夏眼角一抽,默默在心裡爲夏千夜點了一萬根蠟燭。
就曲芙蓉這種勁頭,夏千夜想要抱得美人歸,只怕難如登天!
追了這麼多年啊,曲芙蓉就這種態度?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6、越發不能理解王妃的套路
幽離幻境的人辦事效率特別高,有了地圖之後,第二天就已經將地下城的情況摸清楚了。
這方面的長才,將地圖重新繪了一遍,部分跟鍾離一銘給的原始地圖有出入,顯然,知道地下城存在的人並不少。
楚初夏拿到了嶄新的地圖,用硃筆畫了好多處記號之後,遞給惟妙:“讓他們將我畫紅圈的地方,全部都堵上!”
“堵上?”惟妙不解。
楚初夏勾脣,一朵冷魅的笑花在她臉上浮現:“沒錯,堵上!”
那些重要的通道,就跟圍棋的道理一樣。
如何在別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地方下了堵,慢慢將對方圍起來,一口把對方吃了空!
至於能不能抓住明聆歌,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不管怎麼說,這邊讓明聆歌和鍾離思柳防不勝防,那邊帝堯做事情就更容易。
沒錯,帝堯已經不在京師,而是去了南地災區,他不可能容忍假帝堯在那邊出事。
假帝堯要出事,到時候兵權可就沒了!
所以,帝堯打算親自去南地災區坐鎮,將假帝堯給控制住,然後,就當自己是假的,留在那裡賑災。
反正,真真假假都是帝堯。
賑災成功,還能凝聚南地民心。
“那堵上之後,我們什麼時候行動?”惟妙有點想不明白楚初夏的思路。
楚初夏看了他一眼,道:“不着急,等着。”
“等?”惟妙更想不明白了。
楚初夏美眸中帶笑,終究沒說話。
她這邊做主佈下天羅地網蒐集證據,當然要等啊,等帝堯回來!
“你去給宇文軒送個信,就說讓他做好準備,把大部分兵力帶回北面。”
“啊?”惟妙覺得自己越發不能理解這王妃的套路了。
“不管這一戰成敗,兵符我一定會捏在手裡。”楚初夏這是給自己留後路。
畢竟,明聆歌和鍾離思柳能用十幾年的時間做長期的計劃,算計到了十幾年後的事情,那就代表他們絕對還有很多事情是自己想不到的。
萬一有個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她留着所有的兵力離開京師,留下一個空殼給明聆歌和鍾離思柳,他們也沒有辦法!
惟妙雖然不明白楚初夏在想什麼,不過還是照辦:“屬下這就去給宇文將軍送信!”
~
南地。
帝堯用了最快的速度,快馬到達災區用了兩天多的時間。
災情並沒有緩解,好歹大部分災民暫時都安頓下來,有朝廷供給的食物,雖然是吃得差了點,好歹有個安身之所。
這天夜裡,帝堯養足了精神,潛入了帥帳。
進入帥帳之後,他故意放重了腳步。
“誰!”牀板上的人迅速坐起來,卻發現脖子上現出了一柄通體透明的利劍!
劍靈冰魄!
“倘若你是帝堯,那麼我是誰?”帝堯脣角勾出冷戾的弧度。
牀上的“帝堯”頓時明白了,真的帝堯並沒有被毒死在那地下城,現在正主兒找上門來了!
那麼,楚初夏知道這件事麼?
“帝澤言,說話!”帝堯金眸沉了下來,那利劍往前送了一寸!
頓時,鮮血順着透明的劍身流了出來!
劍下的男人苦笑,道:“三皇叔,什麼都瞞不過你!”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7、兩個一模一樣的堯王
果然不出所料,確實是帝澤言!
此時,守在外頭的風起聽到了響動,當即問道:“王爺,什麼事情?”
沒有平素對帝堯那種緊張感。
對於風起雲涌來說,他們懷疑“帝堯”的真實性,但是楚初夏說了,她說是就是,他們也沒辦法,只能奉命守着。
沒錯,守着,而不是護着!
倘若是真的帝堯,自然有自保能力。
“進來!”帝堯金眸冷戾,盯着眼前的帝澤言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哪怕氣場也一直在模仿自己,要單獨拿出去唬人,不說話的時候確實挺像的。
但是在他這個正主兒面前,差遠了!
“讓本王來猜猜,狐王都不做了的人,來冒充本王,到底是想做什麼?”帝堯冷冷地問。
此時,風起掀開帳簾走進來,看見兩個一模一樣的堯王,頓時嚇了一跳。
轉念一想又明白了!
果然有一個是假冒!
帝澤言沒吭聲,而是保持着屬於堯王的那種渾身的冷戾煞氣,對比之下,還真的模仿的很不錯!
此時兩個人對望的姿態,幾乎是一模一樣,乍一眼看上去,壓根分不出誰跟誰。
但是!
帝堯手上可是握着冰魄劍!
風起立刻明白了,自己跟隨過來賑災的這位,果然是假的!
王妃那麼聰明的一個人呢,有點風吹草動都能察覺,不可能不知道吧?
那爲什麼楚初夏明知道他是假的,還不肯聲張呢?
必定有她的原因,說不定就是將計就計,籌劃着什麼。
“王爺,他是……”風起問道。
帝澤言依舊不說話。
帝堯冷冷勾脣一笑,冰魄劍再往前送了一點點,帝澤言悶哼一聲,更多的鮮血流了出來。
“你讓姜墨淵幫你變成本王的模樣,應該是爲了霸佔本王的女人,對吧?想勸她陪你一起去東海定居?你怎麼這麼天真呢!”
他不肯說,帝堯直接幫他說出來目的:“你覬覦本王的楚楚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沒當狐王之前,本王尚且覺得你還有幾分自知之明。沒想到做了狐王之後,膽子越發變大了!”
聽到帝堯說這些,帝澤言的氣息微微亂了。
但是,他仍舊不吭聲。
看着眼前的冰魄劍,他知道自己根本隱瞞不了多久。本來也想過如何解決這個問題,只要帝堯真的死了,以後他找個由頭傷了自己的右手,藉此說再也出不了冰魄劍,豈不就行了?
可是帝堯哪有這麼容易死?
“將本王困在地下城,自然不會是你的主意!”
沒想到,帝堯竟然忽然將劍收了回去,然而還是渾身煞氣地盯着帝澤言,道:“太皇太后利用了你,擴大了你的野心,慫恿你放棄江山要女人,嗯?”
他說的都對,帝澤言更是沒什麼好說的,不過他終於開口了:“成王敗寇,你殺了我吧!”
“呵!”帝堯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想設計本王一個弒君的罪名麼?就憑你現在的模樣,就算本王殺了你,又有誰相信狐王被本王殺了呢?”
風起在旁邊看得有些懵逼,因爲,他不知道帝堯這樣做到底爲什麼?
堯王平日裡可不是這麼多話的一個人啊!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8、要凌遲他的心
卻見帝堯果然多話不了多久,很快地,他就說出了自己來這裡的原因。
“太皇太后把持了朝政,讓本王來賑災。你以爲沒有了本王,你就真的能霸佔了楚楚?先不說楚楚第一眼就瞧出來你不是本王,光就是你用本王的名義來賑災,在這裡發生點什麼意外。也就是個犧牲的,到時候太皇太后便可以順利把兵符拿在手裡!”
解釋了這一通,帝堯看着帝澤言,問:“你覺得,你死在了南地,楚楚會如何?”
如果帝堯死在了南地,那麼楚初夏失去了強大的保護傘,她遲早要被剷除!
帝澤言終於沒能再端着堯王的那副冷戾,整個人都頹了下來。
他不是沒想過鍾離思柳到底要什麼,只是,哪怕擁有楚初夏一天,他也願意。
知道他過來賑災,很可能就是九死一生,他隨時提防着,無論如何都想保住這條命回到京師!
回去後,勸說楚初夏去東海,離開這些是是非非,就可以雙宿雙棲!
沒想到,先等來的,卻是真的帝堯!
“朕自認已經學習得有九分像,不說話的時候,已經完全能跟三皇叔一樣,爲何她還能第一眼就瞧出來?”
帝澤言回憶起自己變成了帝堯回到堯王府的時候,站在楚初夏的面前,好像她確實有那麼些不同。
但是當時他緊張又高興,根本沒有注意到。
這個問題,不用帝堯回答,風起就忍不住插了嘴:“狐王不曾見過王妃跟王爺相處的模樣,豈會知道,王妃面對王爺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王妃是何等英明的一個人,她只怕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王爺了!後來,不斷做出試探,例如……蟹黃小籠包和蝦餃!”
“這……有什麼不對?”帝澤言只覺得,帝堯可以對楚初夏好的地方,他也一樣可以做到。帝堯能爲楚初夏豁出命,他也可以!
帝堯冷冷一笑,道:“楚楚身子骨不好,體質虛寒。就算在踏沙島住的時候,周邊都是海鮮,本王也不會允許她碰半點!”
更何況,楚初夏懷孕之後,那類寒涼的食物,看一眼都不會讓她看!
因爲,怕他拗不過她的脾氣,萬一她看了非要吃,他要怎麼辦?
帝澤言苦笑,道:“難怪,她一見我,就要求我跟她保持距離!”
不讓碰。
還以爲,她是真的生氣帝堯一夜未歸!
帝堯冷哼一聲,又給了帝澤言解釋:“在那之前,本王被她罰了不讓同房。本王是如何理智的一個人,豈會對同一種問題上當兩次?你出現第一眼,她只是懷疑,對她的處罰的反應,就是證實了她的懷疑!”
帝澤言苦笑。
當真是,死也要讓他死得明白,讓他死得痛心啊!
帝堯的個性,本來是不會做這些解釋的,但是他非要解釋,就一定有原因,便是因爲,讓他知道楚初夏有多愛帝堯,讓他心痛!
只有深愛一個人,纔會一眼瞧出來差別!
帝堯,是要凌遲他的心!
第二卷:一鳴驚人 399、會屠了這個天下
“帝澤言,你癡心妄想霸佔本王的女人,本王絕對不會容你。但是如今你還有用,所以姑且留着你的性命!”
帝堯下了最後通牒:“風起,給他吃軟骨散,單獨囚禁起來。”
“是!”風起連忙朝帝澤言走過去。
而帝澤言,或許是哀莫大於心死,他竟然毫不抵抗,而是任由風起給自己餵了藥!
但是,他還是不死心又問了一句:“倘若……三皇叔你真的死了呢?”
到時候,哪怕是假的,也能夠慰藉楚初夏的心吧?
奈何,帝堯就不想給他有一絲的幻想,薄脣吐出絕情的字眼:“你以爲知道本王死了,她會如何?”
帝澤言去思索那種可能。
她一定會很傷心,到那個時候,哪怕她發現了他不是帝堯,陪在她身邊安慰,總有一天能夠感化她的吧?
然而,帝堯非常好心地直接給了他答案:“她或許會先殺了你,隨後想盡辦法屠了所有企圖拆散我們倆的人!哪怕,傾覆天下!別懷疑,本王的楚楚一定有這個本事!”
說這話的時候,帝堯的神情裡帶着驕傲自豪。
他的女人有傾覆天下的本事,他與有榮焉!
說起來,分別兩天多,他已經想她想得不行!
帝澤言慘淡一笑,喃喃自語:“三皇叔真有自信!”
對此,帝堯懶得去跟帝澤言說什麼,而是淡然說了句:“倘若你們的行爲,傷害了本王的楚楚,本王不光是會屠了拆散我們的人,而是會屠了這個天下!”
說完,一把將牀上的帝澤言扯了下來。
風起便招呼人把帝澤言帶走了。
還是頂着帝堯的那張臉,讓人嚇了一大跳。
但是,面對煞氣更重的真帝堯的時候,這些人想想也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
解決了帝澤言,帝堯便開始研究災情。
帝澤言也不是沒有本事的,他來到這邊之後,在各處抗災的方案中,提出來的都還算是有效。
“狐王……若是真心治世,也還是有長才的。”風起感嘆地說了句。
帝堯對此從不否認。
就帝燁的所有兒子中,論修煉天資,論精明程度,就數帝澤言爲最。
只可惜,遇上了楚初夏,誤了終身。
“王爺,王妃既然早就發現不對了,爲什麼非要堅持狐王就是你?”風起還是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帝堯冷戾的眼風掃了他一眼,道:“倘若在不知道本王下落的時候,揭穿了假堯王的身份,會引起多大的混亂,難道你不明白?”
他的下屬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愚蠢了?
莫非,因爲當主子的太聰明?
以往,帝堯不怎麼喜歡解釋,這些下屬自然就需要用自己的腦子來思考問題。
但是現在那樣聰明的堯王妃,又喜歡解釋出來,估摸將這幫下屬的腦子養懶了。
對此,帝堯覺得自己應該好好訓練一下!
什麼?
你問他爲何不去跟楚初夏說說,讓她不要這樣做?
那是不存在的!
他的楚楚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後來,被訓練得雙眼滿是淚泡的一羣下屬,對於自家主子花樣寵妻的方式,全都跪了!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0、懷疑楚楚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20更)
南地的河流是整個萬狐國最大的河流,發源地在西側雪山望天峰。
望天峰不光是發源了一條河流,嘯虎國和朱雀國的最大河流,也是從這裡開始的。
雪狼國物資之所以匱乏,便是因爲水源的缺少。
夏秋兩季還好,冬春兩季,雪狼國時常會鬧旱災。
而萬狐國的南地,又是經常會鬧水患的地方!
帝堯來了的時候,安置災民的事情已經辦妥,泄洪的事情已經做了一半,等泄洪完畢,就是建築堤壩工事了。
“王爺,你畫的這是什麼圖?”風起見帝堯走了一趟堤壩那邊,回來就是畫圖,不免有些疑惑。
王妃喜歡畫圖,莫非王爺連這個喜好都傳染了?
那就傳奇了!
夫妻相處時間長了,喜好都會互相受影響,這是真的,問題這也影響太大了吧?
帝堯看了他一眼,難得如此有耐心,解釋道:“朝廷每年都有撥款過來修築堤壩,可是堤壩還是如此容易潰口,你說是什麼原因?”
“莫非,工事負責人中飽私囊,貪了大部分銀子,堤壩的修築沒有落到實處?”風起想到了這種可能。
最普通常見的。
帝堯點點頭,難得沒有多少煞氣,說道:“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風起這就疑惑了:“還有什麼別的原因?”
帝堯看着眼前的地圖,眸光深遠,道:“因爲堤壩工事太過於落後!”
“落後?”風起對此不太服氣:“王爺,因爲萬狐國每隔一兩年都會鬧水患,咱們萬狐國的堤壩工事,可是四國之中最好的!”
可是,帝堯卻搖頭,指了指自己畫了一半的圖,道:“你看這圖……”
他耐心地指了好幾個地方,大概說清楚了那些跟現有堤壩工事技術不一樣的地方,問:“你覺得,如此修建,還會有這麼多問題麼?”
風起聽得眼睛都亮起來了:“對呀!王爺果然英明,一想就想到了這麼好的工事技術!”
“不。”帝堯卻搖頭,金眸內也寫着疑惑:“這是楚楚給本王講,讓本王這麼做的!”
現今的堤壩,多半是先截流,然後從別處挖來泥土堆積,夯實。
主要結構材料,是條石和木樁。
但是楚初夏提出來的卻是這個時代想都沒想過的方式!
她居然提出了混凝土這種新鮮的玩意兒!
什麼是混凝土?
什麼是水泥?
用石灰和火山灰的混合物,加上碎石石料和沙子,膠結在一起之後等待硬化……
據說,如此做不但強度變高,還能抵抗淡水或者含鹽水的侵蝕!
有如此想法的女人,當真是這個時代所有麼?
帝堯十分懷疑!
想到這裡,他越發覺得擔憂,怕抓不住這個天外來客!
“這王妃,實在是才智頂天了!”風起讚了一句,轉頭卻發現自家主子居然滿眼疑惑若有所思,不像平時那樣一說楚初夏聰明他就滿臉得意,便問:“王爺,王妃如此有才智,難道你不高興麼?”
帝堯回過神來,搖了搖頭,道:“本王懷疑,楚楚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1、只等本王回去啓動這一個機關
風起一驚:“怎麼可能呢?王妃雖然不是楚天敖的親生女兒,但一定是咱們萬狐國的人啊!”
帝堯沒有去解釋自己的疑惑。
畢竟,這事也是匪夷所思。
他喃喃說了句:“不管她是哪裡來的,本王絕對不會放她走!”
風起有些震驚,心裡想着:就王妃那種性子,只要王爺對王妃一直這麼好,哄着她,王妃自然不會想走了啊!
目光觸及桌上的堤壩結構圖,風起不禁也有了某些想法:王爺說的沒錯,王妃到底爲何懂得這麼多?
不光是這修堤築壩,還有那地雷手雷,尤其是威力超強的大炮……
超出了這片大陸的認知!
這些她到底怎麼想出來的?
這些問題,主僕都想不出所以然來,他們便只能先投入治療災情中去了。
~
治療水患很重要的一步是泄洪,排了洪水之後,只要暴雨停了,洪水自然而然會慢慢消減。
帝澤言在水利治理上,還是有幾分頭腦的,排洪的工作做得很好,帝堯一來恰好暴雨停了,第二天洪水便消退了不少。
第三天,基本上已經平靜下來。
帝堯便下令開始截流,重新築堤。
將原有的堤壩全都挖出來,重新修建,這樣的工程是巨大的,也讓本地的官員十分震驚。
但是,迫於帝堯的威嚴,他們什麼都不敢說!
開玩笑,朝廷經費十足,要怎麼做,都是堯王的事情。而帝堯親自坐鎮,誰敢動手腳?
尤其是,帝堯一旦確定了工程的啓動之後,便開始過來查賬,三天時間內,辦了南地五大郡城的所有郡守!
罪名全都雷同——中飽私囊,貪了朝廷撥下來水利工事的銀子!
一時間,百姓都拍手稱快,對堯王的英明讚不絕口。
自發自主投入工程之中的良民逐漸加多,工事運作自然也就加快了。
帝堯將所有的流程都佈置好,將主要的方向交給了風起和雲涌,讓兩人在此地坐鎮,此時,從帝堯離開京師開始算起,已經過去了半個月。
半個月沒能見到楚初夏,沒能抱到自己的小嬌妻,帝堯的心早就飛回京師了!
“王爺,這……”風起有些不放心。
但是帝堯卻一刻都不想停下來了:“最困難的關卡本王都已經打通了,剩下的就是監督這幫人做事,你們倘若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好,也不用回來見本王了!”
風起:“……”
雲涌倒是提出了很實際的問題:“南地水患得以治療,消息很快就會傳回京師,只怕京師那邊會有變故。到時候……”
就怕人手不夠!
但是帝堯卻道:“放心吧,本王相信楚楚,一定已經全部都部署好了,只等本王回去啓動這一個機關。天師說的時候,應該也要到了!”
天師說的是,帝澤言有成王的命數,而如今,帝澤言都自主放棄王位了,這命數應該也已經走到盡頭了吧?
帝堯這麼說,風起雲涌便沒有了意見。
於是,帝堯將帝澤言帶上,令幽離幻境的人押送回京,自己則是快馬加鞭趕回去了。
剛剛啓程,心都已經飛到了楚初夏的身邊。
楚楚,本王回來了!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2、你可以說她很囂張,不能說她過分
京師。
“王妃,你說的這些地方,基本都已經堵上了!”惟妙拿着最後的完工地圖送上來給楚初夏。
楚初夏看着那些地圖,大概掃了一遍,最終滿意地點了點頭,開始進行人力部署。
她並沒有在明聆歌的勢力範圍很近的地方堵上出入口,而是距離得相對遠。
並且,避開了他們經常使用出入的那幾條暗道。
目的,就是爲了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地下城的網絡給毀了。
這一次務必要一次性搗毀明聆歌的地下城組織,順手,將地下城也給毀掉,以免他日再有人利用這個作怪。
倘若帝堯登基,留着地下城,終究是個隱患!
“收到帝堯的消息了沒有?”楚初夏看着地圖,頭也不擡地問。
惟妙點點頭,道:“剛剛收到了飛鴿傳書,說是將工事交給風起雲涌,王爺已經動身回京師了。”
楚初夏勾脣淺淺一笑:“動作還挺快!”
能不快嗎?誰不知道堯王離不開王妃?
惟妙提出了疑問:“王妃,難道你真不懷疑,那位不是王爺?”
楚初夏勾脣微微一笑,道:“倘若不是真的帝堯,只怕已經死在了南地了!”
這半個月,從京師裡派出去的殺手到底有幾撥人,楚初夏覺得數都數不清。
好在,她早做了防範,全都解決了。
但是,解決了京師裡的人,未必能解決掉全部。
那麼,那些人,就一定是帝堯在那邊親自處理的!
就憑帝澤言的能耐,只怕還應付不了那麼多明槍暗箭。
惟妙似懂非懂:“可是,王爺表現出來很多疑點,連我們都看得出來!”
“這次他回來,你們再仔細看看,不就知道了?”楚初夏說這話的時候,脣邊徜徉着某種甜蜜的笑意。
那是說起帝堯的時候,她纔會有的神情!
無盡的溫柔,繾綣的情感。
這是那次王爺夜不歸宿之後,楚初夏臉上再也沒有過的神情!
惟妙不是完全懂,卻也大概懂了。
就這倆主子的深情,不可能認錯人,只怕互相都已經通過氣,有了對策,故弄玄虛給敵人看的!
而楚初夏,明知道有個假帝堯,還是一口咬定那是真的,自然是爲了名聲。
帝堯的名聲,否則傳出去,就是他被綠了!
剛剛做好了最新的行動安排,就聽到妙筆的聲音在外頭響起:“主子,太皇太后召見,你見是不見?”
“不見。告訴那個人,誰想見本王妃,叫他親自登門拜訪。”楚初夏眼皮都沒擡。
這架子足足的。
偏偏,妙筆也是個耿直的,直接去對那個傳令的太監說道:“我家主子說了,誰想見她,就親自登門拜訪,她哪兒不會去!”
爲什麼哪兒不會去?
妙筆是知道的。
楚初夏這是在防別人給自己挖陷阱呢。
那傳令太監一臉黑:“堯王妃這樣做太過分了吧?”
曲芙蓉剛好走過來,見到這種情況,不禁好笑:“這有什麼過分的?你可以說她很囂張,不能說她過分!畢竟,更過分的不都是太皇太后做在前面的嗎?”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3、都是他們太心急了
說起來,太皇太后有多過分,在帝堯就要繼承大統的時候,上了屋頂說要跳下來阻止。
這是親媽嗎?
整個皇宮裡誰不知道這種情況!
“你一個民女,豈容你在皇宮內囂張!”傳令太監見自己被一個沒身份的女人說了,不禁很生氣。
曲芙蓉雙手抱胸,好笑地道:“沒錯,我曲芙蓉是個民女!不過呢……我是嘉誠郡王的表妹,是堯王妃請來的客人!就你一個奴才,也敢對本姑娘放肆!”
就她的性子,在朱雀國的時候,連夏千夜的面子都不給的,會怕一個小太監?
說完之後,她就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太監的胳膊,輕輕一扯。
“啊!”一聲慘叫,那太監的胳膊就被卸了!
“你、你、你……”
你了個半天,疼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你個閹狗,也敢欺凌姑奶奶!”曲芙蓉冷哼一聲,轉頭邁進正殿,剩下的事情懶得理會了。
“一大早,你上哪兒去了?”楚初夏頭也不擡,聽到外面的動靜就知道曲芙蓉來了。
曲芙蓉嘿嘿笑了下,道:“這不是閒着無聊,就在宮裡頭轉了一圈麼?”
楚初夏這才感興趣地擡起頭來,問:“哦,看到有趣的事了嗎?”
對於曲芙蓉的武力值,完全不用擔心。
“我本以爲這後宮應該很多爭鬥的戲碼,結果讓我失望了,什麼也沒瞧見!”曲芙蓉攤手,覺得自己白跑了一趟。
楚初夏不由失笑,道:“你要知道,帝澤言可暫時沒有後宮。準後宮還住在外頭呢!”
說到這個,曲芙蓉不由好奇地問了一句:“話說,你不是還安排了人進宮麼?眼下看,不是都成爲廢棋了?”
對此,楚初夏自然是心裡有數的:“未雨綢繆,總不能因爲不下雨,就不綢繆了。倘若不是對方有所動作,我們也不會行動這樣快,不是麼?廢棋就廢了,本來是棋子,也不可惜!”
“這麼說,還都是他們太心急了!”曲芙蓉樂了。
她長得跟精靈似的,個性卻十分歡脫英氣,沒有小女兒的扭扭捏捏,卻又很熱情。
這點,不像藍紓凌。
藍紓凌應該是扮男裝很多年頭了,導致她個性沉悶,連話都不愛說,像個男人的性子。
說曹操,曹操到,藍紓凌拍了拍門走進來。
“楚初夏,你足不出戶也便罷了,就不能管管門口那些人,別什麼人求醫都放進來!煩着呢!”
“哦?”楚初夏挑眉,道:“你進宮來,不就是爲了給那幫太醫院的酒囊飯袋授課的麼?”
說到這個,藍紓凌就無限鬱卒。
楚初夏絕對是天底下第一損友,沒有之一!
“你還說,要不是你,我至於這麼心煩嗎?”
偏偏,楚初夏一點愧疚都沒有:“嗯,沒錯,要不是我,你可能已經被有些人設計斬首了!”
藍紓凌氣息一窒,旋即說道:“想抓住本神醫,就是那麼容易的事麼?”
她雖然修煉方面不太行,身手不好,但是這麼多年行走江湖能夠相安無事,總也是有她的本事的。
被設計了,她也不可能坐在那裡任由別人來抓她!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4、此堯王非彼堯王
楚初夏挑眉,一雙美眸眨呀眨呀,終究不去說什麼,而是道:“你要沒事的話,就先回堯王府去吧。有芙蓉跟我在這裡就行了。”
這話一出,藍紓凌臉色微微一變。
“不,我留在這裡!那個假狐王的病不是還沒好麼?”藍紓凌不太自然地乾咳了一聲,丟下這話又出去了。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
曲芙蓉眨了眨眼睛,轉頭疑惑地問:“我要是沒看錯的話,她剛纔那是什麼?害羞?”
“確切地說,那是傲嬌!”楚初夏笑得十分壞,道:“她關心我,卻又不肯說出來,也就那種模樣了!”
就藍紓凌的傲嬌,死鴨子嘴硬,也是沒誰了!
曲芙蓉理解地點點頭,道:“關心你就直說嘛,幹嘛還要迂迴?”
說到這個,楚初夏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嘆了一口氣,道:“這就要看她的成長環境是什麼了,是不是從小到大,遇上什麼事情都必須吞下去,不能說出來。十幾二十年的習慣,豈是這麼容易更改的?”
她是覺得,藍紓凌背後肯定有很多委屈!
話題沉重,曲芙蓉也便不再問了。
~
楚初夏沒去見鍾離思柳,鍾離思柳自然也不會紆尊降貴來見她。
說白了,鍾離思柳召見,肯定是要準備什麼陷阱,想讓楚初夏往裡頭跳。
楚初夏沒現身,那些計謀也就沒了用武之地。
自然是氣得鍾離思柳要死!
“這個小賤人,真是氣死人了!可惜南地那邊也沒有個好消息傳回來!”
她身邊的心腹建言:“太皇太后,南地那邊,要不要派人去催一催?”
“催什麼催,哀家覺得,只怕都已經凶多吉少了!”鍾離思柳還是特別拎得清的。
果然,立刻有人來報:“太皇太后,去南地辦事的人,已經一個活口都不剩了!”
鍾離思柳沉着眼色:“這個逆子還敢反抗?”
帝堯不容小覷,難道她的人連帝澤言還搞不定?
“奴才懷疑,此堯王非彼堯王!”那人說道。
鍾離思柳瞳孔一縮:“地下城不是有動靜了麼?”
那人答道:“是有動靜,不過毒氣太大了,咱們也不敢進去。後來毒氣散了,放進去的蛇蟲鼠疫都不是吃素的,裡頭確實有一具白骨!”
鍾離思柳思忖着:因爲都知道帝堯不是個好對付的,所以沒派人進去,如今看來,只怕是……
“只怕是,帝堯沒有問題,早就出來了!而南地賑災的那個人,就是帝堯,而不是那個蠢貨!”鍾離思柳那帶着幾分皺紋的眼角露出了意思陰狠的目光:“去,在半路上仔細盯着,一旦帝堯的身影出現,立刻截殺!”
“是!”
~
兩天後。
一路遭遇截殺的帝堯,離開京師十七天後,順利地回到了京師。
知道楚初夏就在永和宮裡,風塵僕僕的他直接進宮。
三步並作兩步,帝堯恨不能瞬間飛到楚初夏的身邊,即便是,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帝堯?”突然感覺到門口有一陣風飄過,楚初夏擡起頭來,就發現帝堯站在了門口。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5、驕陽似火,熱情似火啊
他一身白袍上,帶了塵土的顏色,顯然這一路趕得很急。
楚初夏立刻站起來,卻眼尖地發現帝堯的衣袂上居然有星星點點的血跡,不禁心慌起來:“帝堯,你在路上遇襲受傷了?”
楚初夏驚呼,提起裙子就要朝他跑過來。
“站那兒別跑!”
帝堯臉色一沉,一聲大喝。
楚初夏下意識地就頓在了原地,帝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外袍,眉峰隆起,嫌棄地將外袍脫了扔出了殿門外面。
這才朝楚初夏走過來。
高大俊美的男人,厚實的胸膛,結實的擁抱……
“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總是上躥下跳,嗯?也不想想,自己是有身子的人,總這麼毛毛躁躁的,也不怕傷了自己,傷了孩子?”帝堯微微鬆開,低頭看進她的眼裡。
半個多月不見,當真是思之若狂!
楚初夏這才知道爲何他不讓自己跑,不禁好笑地說了句:“沒那麼嬌弱!”
可是,下一秒,雙脣卻被他攫住,狂烈的呼吸撲在她臉上,火熱得幾乎要將她融化了。
分別這麼長時間,提防被暗算,還提着心惦記着對帝堯的安危,楚初夏都不知道這半個多月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表面上看什麼情緒都沒有,只有在夜裡輾轉反側的時候,才驚覺想念那麼深!
她也好想他,想得發瘋!
“帝堯!”她在他脣內模糊地發出聲音。
帝堯疑惑地停了下來,金眸內含着不滿,看向她的眼裡,似乎在說:你最好有足夠的理由讓我停下來!
卻見楚初夏雙手攬住了他的脖子,主動地含住了他的下脣。
她的吻,並不比他的要平靜多少,一樣地激烈,一樣的相思若渴!
原來,是想換過來?
帝堯心中一動,將她狠狠地抱住,恨不能將這可愛的人兒嵌入自己的身體裡,走哪兒都帶着!
殿門沒關,曲芙蓉剛剛要邁步進來,看到了這種場景,下意識就退了出去。
唉!
驕陽似火,熱情似火啊!
“你們還不趕緊將殿門關上?”曲芙蓉指揮道,心裡想的是,帝堯這個時候回來,只怕鍾離思柳要拿着這點來做文章!
不過,這個帝堯應該就是真的了吧,不然楚初夏能這麼熱情?
~
這邊,帝堯和楚初夏好不容易纔結束了漫長的擁吻,楚初夏的脣都被吮吸得略略發腫。
帝堯就這麼看着她殷紅的紅,嫣紅的臉頰,心裡升起了極大的滿足。
“孩子沒有折磨你吧?”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楚初夏覺得自己要感動到哭,她靠在他的胸膛上,雙手抱住他的腰,笑吟吟地說道:“沒有。藍紓凌都說神奇了,明明是個不省心的小傢伙,否則我不可能沒有都這麼睏倦。可是,這個時候應該到了會害喜的時候了,他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帝堯微微皺眉,不放心地問:“藍紓凌給你把脈了嗎?”
該不會這胎有問題吧?
“嗯,一切都很正常,胎象很穩。”楚初夏心裡在想着,自己是個出生就不能變身的人,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狐人呢。
這肚子裡懷的,到底是個什麼物種?
尤其是……
“帝堯……”她擡起頭來看着他,這個問題縈繞她有段時間了,沒好意思問別人,只能問他了:“我會不會……生出一窩小狐狸來?”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6、我帝堯的孩子
帝堯微微一愣,他還真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楚初夏這樣的設想是有道理的:“我是覺得啊,胎兒在母體,吸收母體的營養,因而纔會讓母體覺得睏倦。纔剛剛懷上沒多久,這胎兒就這麼猛烈,該不會是有……很多個吧?”
想想也有點可怕!
帝堯默默地瞅了她好半晌,才陡然失笑。
“傻瓜!你怎麼沒想到,這孩子或許是個天分極高的,所以纔會這麼厲害?光就想着要生很多?說吧,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想,給本王多生幾個孩子,多子多福?”
楚初夏一張俏臉瞬間黑了:“你當我是母豬啊,還多子多福!”
帝堯輕笑一聲,道:“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爲了不讓我找別的女人生,所以寧願自己多生幾個,嗯?”
楚初夏不依了,惱羞成怒,迅速彈了起來,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肩頭,道:“話不投機半句多,走開!”
她的手被帝堯一把攥住,捏在了他的大掌掌心。
小手就這麼一點,今天她沒有戴指套,所以那參差不齊的十指露了出來,看着更加令人心憐。
帝堯將她的手舉起來,送到了脣邊,把那五指一個又一個地親了過來。
楚初夏覺得癢癢的,想要收回去,他卻不肯放,親完了之後,還放在掌心裡仔細地摩挲着。
擡頭一看,他眼角的眸光是那樣的溫柔,飽含着繾綣的愛意。
這麼一個瞬間,楚初夏心裡也就沒有了半點不高興,聲音也放溫柔了:“帝堯,你的孩子,天分一定是很高的吧?”
“你怎麼不說,我們倆的孩子,天分一定是很高的?”帝堯挑眉反問。
楚初夏噘嘴,說道:“我可沒有什麼天分啊,你忘了,我可是廢柴出身!”
帝堯失笑,捏了捏她的臉蛋,道:“天狐之體,是什麼廢柴?尋常人能夠收服碧玉天狐麼?能讓霓光魔琴認主麼?你看夏婉言天分那樣高,還不是比不上你分毫?”
本來說到夏婉言天分高,楚初夏的心陡然就沉下去了,剛想生氣。
但是轉而下一句,又成功地寬慰了她的心。
她不禁笑道:“好吧,倘若在這種條件下,我們的孩子一定是很厲害的,對吧?”
帝堯一臉的傲嬌:“那是自然,我帝堯的孩子,以後一定會是天下無敵的!”
楚初夏失笑,心情好,也就不潑他冷水了!
兩個人甜甜蜜蜜地說着孩子的事情,誰也猜不準,未來某一天,當有一個廢柴小公主生下來的時候,帝堯那扭曲的表情是何等的精彩!
!
訴完了相思衷情,說完了孩子,回到了正經事上面。
楚初夏問道:“南地的事情,都解決了嗎?”
“嗯,按照你說的修建堤壩,很成功!”帝堯是親眼見到了成果纔回來的。
“可是你不坐鎮,真的好嗎?”楚初夏還是有些不放心。
畢竟,成功將水患治理好了,這可是帝堯未來的政績的一部分!
帝堯輕笑,捏着她的手,道:“放心吧,風起雲涌再不濟事兒,聽令總是可以的。”
楚初夏又拋出另一個問題:“你這個時候回來,太皇太后只怕要捉住小辮子!給咱們找麻煩!”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7、你男人強着呢
說到這個,帝堯臉色一冷,那熟悉的煞氣也便自然而然流露。
在楚初夏面前,這煞氣已經是控制了大半的,卻仍然避免不了。
“那就讓她捉,本王就在這裡等着!”帝堯金眸沉冷,道:“楚楚,這些日子,她沒少爲難你吧?”
楚初夏嘿嘿笑了,脣角勾着壞壞的笑意,道:“我是什麼人呀,她倒是想,也要我願意給她爲難才行呀!”
知道她沒有被人欺負,帝堯也便放心了,低下頭將下巴放在她肩頭,道:“楚楚,只要你想,這天下都可以是你的,不能委屈自己,嗯?”
“嗯,你什麼時候見我願意委屈自己來着!”楚初夏也懶得去說,這天下還有其他三國呢,安安靜靜地享受着兩個人的溫馨時刻。
察覺到擱在自己肩頭的腦袋越來越沉,楚初夏纔想起來:“帝堯,你是不是一路趕回來,都沒有好好休息?”
按腳程算,肯定沒這麼快回到京師的,只有一個可能,他一路沒有休息!
帝堯本來有些昏昏欲睡,被她推了一下,立刻醒過來,道:“沒事,你男人強着呢!”
楚初夏噘嘴,道:“我給你擦洗一下身上,你舒服一點,再去榻上睡吧?”
“……”帝堯擡起頭來,低眉看了她好一會兒,才笑了,捏了捏她的鼻子,金眸內滿是笑意,道:“好,你說的都好,都聽你的!”
楚初夏微微勾脣,便把他推去榻邊,隨後去吩咐準備熱水。
“熱水還未送到,你陪我躺會兒?”帝堯被她強行勒令躺下了,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她。
楚初夏也不矯情,便脫了鞋上了榻,在牀榻外側躺下。
帝堯左手摟着她,右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覺到了心裡一片滿足,然後,逐漸合上了雙眸。
他很快就睡着了,眼皮底下還有淡淡的青影,楚初夏就知道,這廝只怕是從南地趕回來的一路上都沒有合過眼睛吧?
這個男人啊,一定是放心不下她一個人在京師面對豺狼虎豹……
熱水送來了,楚初夏拿了布巾,給他寬衣解帶。
帝堯是一個很警覺的人,一開始有些緊繃,楚初夏輕輕說了句:“帝堯,我給你擦洗,你好好睡。”
他就放鬆了。
~
把帝堯整個人擦洗乾淨,他剛剛睡下,這邊永壽宮就派人來了。
之前吩咐熱水的時候,楚初夏就吩咐了不準任何人打擾,妙筆也是發出很小的聲音:“主子。”
躺在帝堯身邊陪着他睡,卻了無睡衣的楚初夏,輕手輕腳地爬了起來。
出門,走遠了才問:“什麼事?”
“永壽宮派人來請王爺過去!”妙筆將永和宮外頭的話帶了進來。
因爲藍神醫覺得煩,如今的永和宮可囂張了,一般人壓根就不讓進。
楚初夏挑眉,道:“難道不知道怎麼回麼?”
妙筆一愣,旋即立刻意會:“屬下明白了,想要見永和宮的主子,自己過來登門拜訪!”
說着,便去回話。
楚初夏擡頭,看了看這皇宮內源只能看到的四方天空,微微皺眉。
估計,帝堯睡不了多長時間啊!
這些擾人的阿貓阿狗,就不能讓他們安生!
讓帝堯不能睡好,讓她心疼,一會兒誰找上門來,她一定要出口氣!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8、我真是見鬼的喜歡你
楚初夏囂張的話語傳回了永壽宮,大概一個時辰後,便有上百名御林軍將永和宮團團圍住!
“聖旨到!”
如今,玉璽掌握在鍾離思柳的手裡,這聖旨自然便是這位太皇太后下的了。
楚初夏卻沒有出來接旨,而守衛在永和宮外的幽離幻境的人馬,也沒有任何一個退讓半步,便跟一百個御林軍形成了對壘的局面。
永和宮大殿內,曲芙蓉和藍紓凌都過來了。
“這聖旨的內容,應該是要給堯王治罪吧?”藍紓凌畢竟曾是嘯虎國的安國小郡王,對於宮廷權術還是十分了解的。
治災期間,工事尚未完成,負責這件事的欽差卻私自回京,鍾離思柳便是要抓住這個把柄,想要名正言順地給帝堯來一刀!
只可惜,鍾離思柳面對的不是一般人,這永和宮內殿正在睡覺的帝堯、和此時正坐在大殿上悠閒喝着參茶的楚初夏,哪一個不是囂張至極的角色?
永和宮門外,傳旨太監沒見有人出來接旨,又高喊了一聲:“聖旨到!堯王接旨!”
迴應他的,依然是門口的幽離幻境的人馬,一無二致的清一色面無表情。
傳旨太監不禁尷尬了:“堯王……不是回來了麼?人呢?”
守衛:“……”
氣氛更加尷尬。
“那堯王妃總是在的吧,沒聽說堯王妃出宮了呀!”傳旨太監一句話,泄露了永和宮一直被監視的底子。
不過,也僅僅是監視而已,他們想要控制楚初夏的行蹤,可沒有那個本事。
然而,依然是傳旨太監自問自答。
他這下子火大了,提着又尖又細的聲音,氣呼呼地往回走:“聖旨都不放在眼裡了是吧?回頭讓太皇太后收拾你們!”
依然是無人應答狀態!
一羣守衛分明都有血有肉,但是別人叫不動。
外頭的狀況,曲芙蓉這樣的天才如何聽不到?
她忍不住噗嗤笑出聲,道:“我說,你也夠囂張的啊?”
“不如說,堯王夫婦倆,壓根沒就沒把這個朝廷放在眼裡。”藍紓凌在旁邊補了句。
楚初夏一邊嗑着瓜子,一邊喝着茶,悠閒地道:“也不全然,願意聽的,我們還是會聽的!”
曲芙蓉:“……”
前提是她願意!
不過:“初夏,我真是見鬼的喜歡你啊!”
“別,我家帝堯會吃醋。”楚初夏吐出瓜子皮,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曲芙蓉:“……”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藍紓凌對此已經見慣不怪了,這還是楚初夏賣狗糧,要是換了帝堯……
比這還厲害!
~
約莫半個時辰過後,永和宮門外,傳來了高呼:“太皇太后駕到!”
這不,鍾離思柳親自來了!
曲芙蓉本來以爲,這下楚初夏應該會挪屁股了吧?
誰知道,她並沒有,而是轉頭問妙筆:“帝堯睡醒了麼?”
“尚未。”妙筆答道。
楚初夏皺眉,道:“這帝堯肯定是好長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來朝他睡覺,該打!”
她絲毫不理會外頭那位太皇太后在等着呢,關注點就只有這個!
有手下來報:“王妃,太皇太后強闖,打起來了!”
第二卷:一鳴驚人 409、抓住楚初夏的,重重有賞
楚初夏挑眉。
這鐘離思柳親自來了,自然是沉不住氣。
跟她對峙了半個月,帝堯一回來,終於坐不住了!
聖旨八成是要給帝堯治罪,但是這邊沒人接旨,那麼鍾離思柳來這一趟,只怕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想到這裡,她這才站了起來,道:“走,出去瞧熱鬧。”
曲芙蓉脣角一抽。
明明是衝他們來的,卻說得好像事不關己一樣!
楚初夏進宮後,就被迫每日都穿着華麗的宮裝,頭上每天都梳着繁複的宮髻,看上去,華貴非常。
加上她本身的霸氣,氣勢凌人!
邁出了門檻,跟坐在涼轎上的鐘離思柳對上一眼,鍾離思柳的位置比她偏高一點,兩人的氣場卻不相上下!
“太皇太后這是要拆了永和宮呀?”楚初夏輕佻地道。
鍾離思柳面若冰霜,說道:“楚初夏,你眼裡還有沒有哀家這個太皇太后?”
“……”楚初夏故作吃驚地一頓,隨後說道:“本尊王眼裡,爲何要有太皇太后?我楚初夏的眼裡,不該只有我男人帝堯嗎?”
一句話,又狠狠把人虐了一把!
答案也很明顯:從來沒有過!
鍾離思柳那冰霜一般的臉面頓時變得漆黑:“楚初夏,你放肆!”
“放肆了,那又如何?”楚初夏依然是不冷不熱地迴應着,淺笑了一會兒,道:“本尊王是鮫人部落的王,按位分,比你高!本尊王又是天狐之體,按天資,也比你高!”
曲芙蓉和藍紓凌都覺得,沒有眼睛看了!
這囂張得……
無法無天!
鍾離思柳自然是氣得七竅生煙!
“來人,將這放肆的賤人給拿下!”
御林軍本來就已經將整個永和宮包圍了,惟妙落身到楚初夏身側,稟報:“王妃,永和宮外上百名,外圍,約莫有五六百御林軍。”
“所以,太皇太后這意思,五六百御林軍對付我這二十來個,已經足夠了是吧?”楚初夏無奈地搖頭:“先不說本尊王樂不樂意跟你打,就算是打了,你這五六百隻怕也不夠!”
開玩笑,她這邊有曲芙蓉這樣擁有刀靈彎月的變態,再不濟,帝堯還在呢!
那些御林軍可不跟楚初夏廢話,直接涌了上來,便開始進攻。
鍾離思柳喊道:“抓住楚初夏的,重重有賞!”
楚初夏挑眉,不但沒有絲毫想要躲避開的意思,反而,還朝鐘離思柳走過去。
她這麼從容不迫地走過來,竟然讓鍾離思柳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壓力!
吃不定她要做什麼,鍾離思柳竟然覺得扶在涼轎把手上的手心,竟然有些微微汗溼了。
距離差不多了,楚初夏才站定,一聲不吭二話不說,琴絃突然挑動。
強烈的音波,“錚”地一聲,朝鐘離思柳的涼轎打了過來。
鍾離思柳想要躲避,卻遠遠比不上楚初夏的速度,撲通一聲,涼轎的坐席竟然穿了個洞,鍾離思柳就這麼從那洞口陷落下來。
屁股先着地,窩在那個椅子洞上,那姿態別提多狼狽!
“楚初夏!”鍾離思柳氣得理智都沒了,當即就凝聚了氣流,朝楚初夏打過去一掌!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0、你得賠我(30更)
楚初夏冷着臉,微微退後半步,打算用霓光魔琴打回去,沒想到,一道極快的身影搶在前頭落在了她的身前。
白影一閃而過,強勁的氣流對上了鍾離思柳打過來的掌風,“砰”地一聲,鍾離思柳像斷線的風箏一般,掉落到了後頭的假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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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思柳捂住心口,噗地吐出一大口血。
楚初夏不用看就知道,如此強大如此逆天的一掌,自然是她家帝堯發出來的咯!
“帝堯,你怎麼起來了,不多睡一會兒?”她埋怨地看着他,眼眸中帶着責怪。
帝堯回過頭來,順手將她攬在了懷裡,道:“有人欺負我的女人,我還睡得着?”
曲芙蓉站在後面,覺得自己無端端又被塞了一嘴的狗糧:“我說堯王,這到底是誰在欺負誰呀!”
說真的,她完全沒看出來楚初夏有半點被欺負的樣子!
帝堯掃了曲芙蓉一眼,沒有理會她,注意力仍舊放在楚初夏身上,道:“打架的事情讓男人來,再不濟,身邊不是還有其他人可用麼?爲什麼要親自動手,不知道你現在的身子金貴着呢?”
這話聽在鍾離思柳的耳中,可真是氣死人不償命!
雖然說這個兒子她從來都不親,但是看這兒子打傷了自己,卻將別的女人視若珍寶,她真的是氣得七竅生煙!
“帝堯!你這個孽子!”鍾離思柳被扶了起來,張口就罵。
可是,罵一聲就有一口血噴出來。
帝堯天狐之術的中層,那掌力何等強悍,這還是他只是將鍾離思柳打過來的掌風,按照原來的力道打回去而已。
倘若他親自出手,只怕這一掌,鍾離思柳就沒命了。
他雖然厭惡鍾離思柳,卻還是估計着,親手殺了自己的生母,這樣的罪名他背了無所謂,不想楚初夏的名聲受影響!
楚初夏看着帝堯,見他只是隨便披了一件袍子,顯然是一醒來就出來了。
她伸手給他繫腰帶,不贊成地道:“你累得慌就多睡點呀,這點小事我應付得來。”
這都打出人命了,她關注點只是帝堯有沒有睡飽!
鍾離思柳冷冷的道:“來人,將所有御林軍調過來,拿下這欺君犯上的孽障!”
那些御林軍頓時有些躊躇。
欺君犯上?
誰是君?
這本來就是個疑點不說,問題是要拿下帝堯……
別說帝堯剛纔露的那一手就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光就是帶着霓光魔琴的楚初夏一個,就足夠讓人頭疼了好麼?
“你們都愣着做什麼!還不快點拿下!”鍾離思柳朝禁衛軍統領看過去:“你親自上!”
禁衛軍統領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上。
對於這種角色,惟妙迅速上前,道:“王爺,王妃,這些人就交給屬下,你們到裡頭歇着去吧!”
對於惟妙的上道,帝堯很滿意,看都不看眼前的戰局一眼,直接將楚初夏摟住,進了大殿。
邊走邊道:“楚楚,你說了陪本王睡會兒的,結果我一睡着就跑了,你得賠我!”
所有人:“……”
就醬紫?
太目中無人了吧!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1、莫不是心疼你的女兒了
永壽宮。
鍾離思柳鎩羽而歸,回到了永壽宮,氣得胡亂摔了一通脾氣。
卻牽動了心口的傷,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了幾聲。
“太皇太后,您趕緊服個藥!”貼身宮女秦月連忙將瓷瓶拿過來,上好的療傷聖藥送進了鍾離思柳的嘴裡。
鍾離思柳自從進宮以來,就沒受過幾天的氣,很快就得到了寵愛。
後來成爲太后,明聆歌對她也一向好得很,什麼都寵着她讓着她,她什麼時候被氣成了這樣過?
“將外頭的人都打發了,哀家要去下頭!”
秦月自然知道,這是要下去找明聆歌了,便點點頭,道:“奴婢明白!奴婢這就去將人都打發了!”
不多時,安頓好了外頭的眼線,秦月進來,道:“太皇太后,奴婢扶您下去。”
鍾離思柳受了傷,自然是要人扶的。
秦月將窗內的帳簾撩開,打開了暗道的入口,把鍾離思柳扶了進去。
兩人經過了一條比較長的甬道,不過這條道修得金碧輝煌,燈火通明。
不多時,來到了一間石室。
鍾離思柳忍耐不住,一路咳嗽。
“太皇太后,你這傷,挺嚴重的麼?”秦月皺眉,道:“要不還是先療傷吧?”
“不……讓明哥給我療傷就行!你比不上他的功力。”鍾離思柳用手帕捂着嘴,又咳了一聲。
低頭一看,就是一口鮮血。
秦月見狀,也沒敢吭聲,倒是動作快了點,將暗門打開,把鍾離思柳扶了進去:“奴婢問問,明先生上哪兒去了,讓他立刻回來?”
“嗯,去吧!”鍾離思柳揮了揮手。
明聆歌沒事一般不會離開地下城,聽說鍾離思柳下來了,很快就回來了。
“柳妹你怎麼樣了?”見到鍾離思柳傷得挺重的樣子躺在牀榻上,他眼裡有些責怪:“怎麼不讓秦月給你療傷,萬一我不在呢?”
鍾離思柳衝他淺淺一笑,四十好幾的人了,卻好似十八歲的懷春少女一般,溫柔地說:“我想等你回來。”
一句話,就讓明聆歌吞下了責怪。
他嘆了一口氣,道:“你呀,就是這麼不愛惜自己!不多說了,我來給你療傷。”
鍾離思柳這個內傷着實不輕,明聆歌花了一個時辰才療傷完畢。
“倦了你睡會兒?”明聆歌聲音輕柔,安頓她躺下的動作也很輕柔。
“明哥,你別去找他!”鍾離思柳知道,自己是被帝堯打傷的,這件事瞞不過他。
明聆歌眼裡閃過戾氣:“他不當你母親,至少還會當我師父!我要教訓他!”
“不。”鍾離思柳搖頭:“現在的你,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明哥,你知道我的能耐的,他壓根就沒有用幾分力道就能把我傷成這樣,對付他,一定不能硬碰硬!”
明聆歌咬牙地道:“可本座是他的師父……”
鍾離思柳再次搖頭:“明哥,如今他眼裡可只有楚初夏那個賤丫頭,不可能還聽你的。”
對此,明聆歌自然是心知肚明。
說到楚初夏那個丫頭,他嘆了一口氣:“萬萬沒想到,楚初夏這個丫頭,竟然會反過來咬我一口!”
鍾離思柳苦笑,道:“明哥莫不是心疼你的女兒了?現在纔來心疼,不覺得太晚了嗎?”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2、狐人懷孕是懷胎十月的麼
明聆歌看着她那吃醋的小樣兒,無可奈何地嘆氣,道:“我對你是什麼心思,你還不明白嗎?”
“我明白,可就是明白,才覺得……”鍾離思柳說着,就忍不住抽噎起來。
“柳妹……你別哭……”明聆歌面對她這副樣子當真是無可奈何:“你明知道我這麼做是爲了你,你若有心要責怪,我……如何去改寫已經發生的事?”
鍾離思柳看着他,止不住掉眼淚:“你我這一生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我要忍受你跟別的女人生孩子,你也要忍受我被那狗狐王壓制……明哥,我們已經堅持了那麼多年,千萬不能在這時候鬆懈,免得功虧一簣!”
明聆歌被她這麼說,打消了一定要去找帝堯算賬的心思,點點頭,道:“我明白,籌謀了十幾年,就爲了我們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我不會衝動的!”
見她精神很差,又道:“你睡會兒吧,我已經找到姜墨淵,給你調配了這個月的藥,等你內傷好了,就把藥服下去,這個月就不需要忍受毒發的痛苦了。”
鍾離思柳拉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目光裡充滿了期盼,好像看了一輩子都看不夠一般,道:“明哥,你陪我睡會兒,好麼?”
“好,你說什麼都好!”明聆歌自然是沒有拒絕。
~
永和宮。
帝堯說是要回去睡,其實並沒有睡着。
他拉着楚初夏上了榻,就讓她躺着,他則是將耳朵貼在了她肚子上,聽了好一會兒,皺眉問:“不是說能夠聽到胎動麼?”
“噗!”楚初夏看他那傻傻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他的臉,道:“聽得到胎心有胎動,也得五個月吧!”
說完,自己又感覺貌似有點不對勁:“不對啊,帝堯,狐人懷孕是懷胎十月的麼?”
該不會三五個月就要生了吧?
帝堯的話,倒是寬慰了她的心思:“嗯,不光是狐人,其他種族的,也是一樣的,都需要懷胎十月。”
楚初夏點點頭,還好,否則要生一窩狐狸也就算了,懷胎三五個月就生了,那才嚇死人了!
帝堯以爲她是擔心時間太長要經歷太辛苦,便安慰地說道:“十個月我也覺得時間很長,你多忍忍,嗯?”
“嗯。”楚初夏沒有多話。
反正現代的懷孕生子,不都這樣的?
雖然想到生孩子,她心裡是有些害怕的,不過都懷了,不就只能硬着頭皮生咯?
“聽說懷孕了的女人,都會長得豐腴一些,什麼時候纔開始?”帝堯捏着她的腰身,還是覺得她纖細得不像話。
楚初夏不高興了,白了他一眼,道:“你就巴望着我像只球一樣是吧?”
帝堯失笑,道:“錯,我就巴望着把你養得有點肉,摸起來舒服一點!”
楚初夏覺得有點傷感。
男人都喜歡看女人纖細苗條的身材,卻都喜歡摸有肉的!
這也太難伺候了!
“楚楚,這段時間要多加小心。”帝堯見她不說話,倒是叮囑了一句。
“你想到什麼了?”楚初夏不禁有些好奇。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3、帝澤言有沒有碰過你?
帝堯抿脣,道:“本王是覺得,馬上就要進行背水一戰了,雖說信得過你的部署,卻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還有哪裡是我們算不到的,或許事情還會有變數!”
患得患失,都是因爲心裡有牽掛,怕突生變數,會傷了自己心愛的人。
對此,楚初夏早就思考過了:“我也總有一種直覺,感覺沒這麼容易成功!不過沒關係,就算有變數,我也都做了退路的安排。帝堯,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你一定不能有事!”
“嗯!”帝堯見她眼裡都是對自己的在乎,心裡一片柔軟:“我們都不會有事,不行咱們就退,改日捲土重來就成,不用硬拼!”
“好。”這也是楚初夏的意思,就怕他大男子主義作祟,他能夠這麼想,自然是最好不過。
想到一個問題,楚初夏又問:“對了,那個冒充你的,是帝澤言吧?”
說到這個,帝堯臉色就冷了下來!
楚初夏不由地故意奚落他:“怎麼,之前不是還挺放心把他放我身邊的嗎?現在你這是什麼表情?”
說白了,她就是還記着他讓她揪心那點事兒!
他一夜未歸,回來的是假貨,她擔心死他了!
關於這點,帝堯是心虛的,但是想到帝澤言冒充了自己,想要霸佔自己的女人,他就氣不打一處來:“本王讓人帶着他回來了!”
“萬一他跑了……”楚初夏挑眉,提出了這種可能。
確實不是沒有可能的!
帝堯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我餵了他軟骨散還給他吃了慢性毒藥,他是跑不掉的,哪怕跑掉了也走不遠!”
楚初夏皺眉,說道:“明天你就去上早朝!”
“爲何?”帝堯眉尖兒一挑。
“別裝蒜!”楚初夏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這貨經常這樣,其實她一開腔他就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了。
偏偏,他很喜歡讓她親口說出來。
帝堯一臉失望地道:“這不是喜歡聽我楚楚說話嗎?”
楚初夏被他一句話哄得笑了,道:“反正呢,我們已經明着跟鍾離思柳對着幹了,明日早朝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自然也是奈何不了你的。你去露個臉,也好斷絕了日後假的帝堯出現,帶來麻煩!”
畢竟,沒有姜墨淵的動手,帝澤言那張臉,還是帝堯的模樣。
想到這個,帝堯就有點不開心。
萬一帝澤言混回來了,對他的楚楚動手動腳呢?、
之前不知道不說,在南地的時候,聽風起說,楚初夏送別假帝堯之前,那帝澤言居然有跟楚初夏求歡!
想到這個,帝堯就十分火大!
若不是他媳婦兒聰明,怕就被人給睡了!
此時的帝堯,絲毫不去想,明明是自己縱容了這個結果,就是因爲媳婦兒聰明,纔敢鋌而走險走這步棋啊!
“帝堯,既然你不想睡覺,我們來看看地下城的部署吧!”楚初夏覺得與其躺在這裡浪費時間,不如去討論正事。
帝堯欣然同意,不過卻是一把摟住她的腰身,道:“楚楚,帝澤言在你身邊那幾天,有沒有碰過你?”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4、楚楚是你叫的麼
“你說的碰,是哪一種碰?”楚初夏挑眉。
果然,她一問,帝堯的臉就黑了。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道:“是你自己要問的,你不膈應嗎?”
帝堯也覺得自己是閒的,纔會問這種蛋疼的問題!
他的楚楚第一眼就認出來帝澤言是假的了,怎麼會讓帝澤言碰呢?
這麼一想,他也就不膈應了。
兩人來到了書房,楚初夏攤開了地下城的地圖,給帝堯講述自己的部署。
對於楚初夏的部署,帝堯是贊同的,有些他都想不到的地方,作爲細膩的女人,她都想到了。
帝堯在她的基礎上,又多增加了一道保險槓,之後這個方案就定下來。
“那我們什麼時候行動?”楚初夏還是喜歡將大事交給帝堯做主。
帝堯抿脣,道:“未免在我們行動的時候,帝澤言突然跑了作怪,還是等他送到京師再說吧。”
楚初夏對此沒有意見。
~
帝堯回來了,自然不太樂意楚初夏住在宮裡,雖然有他在,還有曲芙蓉那個變態高手,楚初夏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是帝堯還是不放心。
因此,當天兩人就率着那羣人浩浩湯湯地回堯王府。
帝澤言在第二天晚上送到的,比帝堯抵達京師多花了一天多時間。
由此,楚初夏也知道,帝堯那傢伙一定是歸家心切,一路上估計都沒有睡覺!
鳳天苑內。
“將他帶過來吧。”帝堯吩咐了一聲,旋即扶着楚初夏走向大廳。
他們倆過來的時候,帝澤言已經在裡面等着了。
所有人此時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帝堯,不禁左看看右看看。
廳內的帝澤言,雖然頂着帝堯的模樣,但是因爲服用了軟骨散,所以是沒有力氣地癱坐在椅子上。
他看着帝堯對楚初夏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微微皺眉。
爲何同樣的動作做出來,楚初夏就輕易地知道他不是帝堯呢?
一定是楚初夏太聰明瞭!
帝堯將楚初夏扶到了主位上坐下,旋即吩咐:“給王妃將牛乳端過來。”
這是楚初夏特意吩咐的,畢竟這個時代沒有補鈣的嘗試,沒有鈣片什麼的吃,她就必須自己想辦法補鈣。
不過,這聽在帝澤言的耳中,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忍不住開口,問:“楚楚,牛乳那般味道,爲何你要喝那東西?”
當即,一道冷風朝他打過來,完全沒有抵抗力的帝澤言,連同所坐的那把椅子一起往後面飛了出去。
“砰”地一聲,椅子砸了個粉碎,而帝澤言,則是口中吐了一大口血!
“楚楚是你叫的麼?”帝堯臉色陰沉,一雙金眸流轉的,全都是恨不能將帝澤言一掌打死的煞氣。
帝澤言捂着心口,也爬不起來,看向事不關己地坐在那裡喝牛乳的楚初夏,不禁覺得心口更疼。
楚初夏一向恩怨分明,她是說過的,他幫她的地方,她已經報答,兩清了。
而他卻站在她的對立面與她爲敵,她自然不會再多看自己一眼!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楚初夏卻開口了: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5、這纔是她跟帝堯相處的模式
“小六兒,你頂着我家帝堯的臉,讓我好生不習慣。說吧,姜墨淵在哪兒?”
楚初夏說話的時候,完全不朝帝澤言看過來,哪怕一個眼角的餘光都沒有。
顯然,這是因爲不想看到另外一個男人頂着帝堯的臉!
之前是沒辦法,是做戲,現在既然不用做戲了,她就不樂意了。
她繼續說道:“要麼,讓姜墨淵儘快給你把臉恢復成原樣,鑑於你跟帝堯還有點血緣關係,你或許不用死。倘若不能換回去你那張臉,那就留不得你了!”
帝澤言渾身一震。
不由苦笑!
方纔都覺得痛了,現在豈不是更痛?
她給了兩條路,要麼換回自己的臉活着,要麼頂着帝堯的臉去死!
對此,帝堯非常滿意,方纔那一張黑臉總算是稍霽,見楚初夏往嘴裡放了一塊杏仁餅,下意識開口:“楚楚,很快就要開飯了,你別吃這些東西填滿了肚子。一會兒多吃兩塊肉也好過吃這餅子!”
他無時不刻不在爲將楚初夏養胖的事業而奮鬥!
楚初夏一愣,雖然覺得好笑,不過還是好脾氣地道:“好!”
將第二塊杏仁餅放下了。
帝澤言狼狽地癱在地上,也沒有人過來扶他,看着那兩人秀恩愛的模樣,心中萬般不是滋味。
不過,他好像明白了一點,爲何自己冒充帝堯在楚初夏身邊的時候,她是那種不冷不熱的樣子,果然是一早就知道他是假的!
如今看她面對帝堯的時候,那種不做什麼就很甜蜜的模樣,這纔是她跟帝堯相處的模式!
而自己做得再好,也不及帝堯的細心!
楚初夏放下杏仁餅後,便讓妙筆將所有人都遣散。
她依然不願意見帝澤言那張臉,不過卻是朝他發問的:“說吧,爲什麼要變成帝堯的樣子來騙我?哪怕你幫了鍾離思柳站在了我和帝堯的對立面,我也不曾想過一定要除了你的,可是你這樣做,讓我想親自動手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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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絕情,猶如往帝澤言的心口上下刀子!
帝澤言苦笑。
事到如今,他也沒有什麼不能說的,自嘲一笑道:“太皇太后給我出了這個主意,說是姜墨淵可以讓我變成三皇叔的樣子,她會負責解決掉三皇叔,日後讓我順理成章地待在你的身邊……”
話沒說完,帝堯光是聽到這話,脾氣就暴躁得恨不能一掌將帝澤言劈死!
楚初夏一把抓住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算是給了安撫,帝堯才安靜下來。
帝澤言繼續說道:“姜墨淵只聽夏婉言的話,故而我便用欠了夏婉言一個人情的代價,讓她說服了姜墨淵出手給我改變容貌。”
“夏婉言要你幫她做什麼?”楚初夏皺眉。
每次聽到夏婉言,她心裡總有很不好的感覺!
那個女人屢次出現都沒有好事!
想到倘若不是夏婉言把汪詩藍救走,帝堯已經把汪詩藍幹掉了,她就一陣窩火!
帝澤言看着楚初夏,又看了一眼帝堯,道:“夏婉言沒說要我做什麼,只說先欠着。”
他心裡覺得很苦。
其實,夏婉言不是這麼說的,而是……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6、我跟他單獨說幾句
當時,夏婉言是怎麼說的呢?
帝澤言回憶着那一個戴着面紗的絕色美人,哪怕是隔着面紗看,都讓人覺得她美得不行。
但是,對比心中的楚初夏,又覺得差了點什麼。
夏婉言是這麼說的:“我知道,你們太皇太后想要弄死帝堯。你聽說過本公主放的話吧?本公主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如今這世上,天下第一的自然是我皇兄,我是不可能嫁給他的,自然就只能選擇第二。”
“嘯虎國的釋北辰,本來跟我們朱雀國就不合,我自然也不可能考慮那個已經有了好幾個女人的臭男人,所以……我看上你們的帝堯了!”
當時,帝澤言反問了一句:“我們萬狐國的堯王,也有王妃,難道你就不介意?”
夏婉言突然笑了,道:“就因爲他只有這麼一個女人,處處將這個女人視若珍寶,我纔會看得上他!”
帝澤言明白,夏婉言這是想要取代楚初夏的位置,當帝堯手中的那塊珍寶!
不得不說,夢做得很美!
帝堯對楚初夏視若珍寶,那是因爲這個女人是楚初夏,而不是是個女人都能被他珍視的。
“那麼,你跟太皇太后合作,將帝堯弄死了,你又如何能得到他?”帝澤言又問。
對此,夏婉言冷冷一笑,道:“本公主要嫁給強大的男人,倘若連區區一個老女人都能將他弄死的話,那他就不配本公主的青眼!你們太皇太后這一次設計算是天衣無縫的,他若是過了這一關,本公主就勉強認可了他除了我皇兄外,天下第一的男人!”
直到今天,帝澤言還記得夏婉言那驕傲的模樣。
這些話,他依然覺得有些可笑。
就好像,覺得現在的自己一樣好笑。
很明顯,夏婉言想要的只是天下第一的男人,而不是因爲愛上帝堯,這女人最愛的,一定是她自己!
朝坐在主位上的楚初夏看了一眼過去,帝澤言卻沒有將夏婉言的意思說出來。
夏婉言想要考驗帝堯,而帝堯過了這一關,只怕日後夏婉言就會出手對付楚初夏了?
對於這點,帝澤言倒是說了句:“夏婉言不是個好對付的,你日後……多多防範她。”
聽到這話,楚初夏終於轉頭過來,看了帝澤言一眼。
看到的卻是帝堯的那張臉,她還是覺得難以適從。
“帝堯,你出去一下,我跟他單獨說幾句?”她轉頭面向正主兒。
一模一樣的臉,她就是覺得,她家帝堯更順眼!
帝堯臉色一下就變黑了,薄脣吐出兩個帶着煞氣的字眼:“不準!”
就跟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似的!
楚初夏也沒有說話,只是盯着他的眼睛默默地看着他。
“別這麼看着本王,怎麼看本王都不會同意的!”帝堯冷冷地道。
本來就對帝澤言頂着自己的臉騙楚初夏夠窩火了,現在楚初夏竟然說要單獨跟帝澤言說話?
然而,話是信誓旦旦,沒一會兒,他就敗在了楚初夏的眼神裡:“就一會兒!”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7、我和帝堯的秘密
說着,那傲嬌的男人不放心地瞪了帝澤言一眼,似乎是給帝澤言警告。
這男人啊,面對別人的時候一言九鼎絕對不容挑釁他的威嚴,但是面對愛妻的時候,卻就是這樣沒有原則無底線!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將帝堯拉了過來,道:“低頭!”
“怎麼了,不舒服麼?”帝堯不明所以地低下頭,關心地看着她。
柔軟的脣突然湊過來,覆在了他的薄脣上,頓時,他那燃燒着怒火的心就被治癒了!
“出去等我,乖一點,就一會兒,嗯?”楚初夏臉上掛着嬌笑,軟糯的模樣,別提多麼似水柔情。
帝堯心花怒放,也不管她用什麼語氣跟自己說話的,捏住她的下巴就是重重地親了一口,道:“就坐在這裡說,不準靠近,聽見沒?”
“好!”依然是軟糯的好脾氣。
見她這麼聽話,帝堯才轉身離去。
而帝堯剛剛出了門,廳門一關,帝澤言就發現,楚初夏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
剛纔那小女孩的模樣沒有了,換上的是帶着七分霸氣的眉目,聲音也全然沒有對帝堯的那種溫柔,而是冷厲:“你瞞了我什麼事沒有說?”
帝澤言精神恍惚地看着她。
女人在自己所愛的男人面前,跟在其他男人面前,完全是不同的兩種面貌。
他還以爲自己模仿帝堯做得夠好了,原來竟是如此不堪!
他勾脣,自嘲地笑道:“其實在第一次頂着這張臉見到你,我就應該知道,自己已然是輸了!”
原來,她面對真正的帝堯的時候,是這種模樣!
楚初夏朝他看了過來,頂着帝澤言那張跟帝堯一模一樣的臉,包括那頭白髮,長短都一樣,這姜墨淵的手段實在是神奇啊!
“第一眼,只是覺得感覺有點不對勁,卻還不能斷定。”她淡淡地道:“但是你應該知道,每兩個人之間,都是有秘密的。”
帝澤言沒有說話,默默地看着她,知道既然她開口做了解釋,就一定會說出來。
果然,她會自己說出來:“我和帝堯的秘密就是……我懷孕了。”
帝澤言錯愕地看着她:“你自己的人都不知道這回事!”
當真,他怎麼都不可能想得到這回事,這是,瞞得那麼緊!
楚初夏脣邊勾着笑,卻有些嘲諷,道:“首先,帝堯倘若徹底不歸,是不可能不給我一個訊息讓我安心的,他不給我報訊,第二天居然還有心思上早朝了之後纔回來?你知道真正的帝堯,會怎麼做嗎?”
帝澤言順着她的話問:“怎麼做?”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的問題出在哪裡。
“一個晚上一無所獲,他不會理會那什麼早朝不早朝的,在半夜就應該派人回來告訴我,他這晚上不回來了。更不會去參加什麼早朝,而是會第一時間趕回來見我!”
楚初夏淡淡說完了第一眼的疑點。
畢竟,姜墨淵的手法太好了,當時,他臉上沒有任何疑點,就連身上的薰香,都跟帝堯一模一樣!
問題也在這裡了,帝堯沐浴過後上榻睡覺,身上的薰香就已經淡了,又出去活動了一夜,怎麼可能身上還有那樣重的薰香?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8、若你我相逢未嫁時
楚初夏又開始說第二個疑點:“當時我就防了你,故意說讓你三天不準碰我。帝堯上過這個當,以他的性格,自然不會上第二次。”
“所以,我又露出馬腳了?”帝澤言苦笑。
先不說他自己表演得如何,到底有多少差錯,光就是這女人明察秋毫的態度,就讓人措手不及!
楚初夏繼續說第三個:“我懷疑了你,就故意上平日裡帝堯不讓我吃的蟹黃小籠包和蝦餃,其實不光是因爲我身子虛寒的原因,主要還是因爲我懷了孩子,藍紓凌叮囑過不能吃寒涼,故而別說帝堯親自給我夾這樣的食物,就算我要聞一下看一眼,他也是不允許的。”
“經過這三點,就已經完全足夠證明,你不是帝堯!”
她給了最終結論,就不說後面更多的馬腳了。
所以,當時她就決心不讓這個假帝堯去接觸軍務了。
帝澤言癱坐在地上,嘆了一口氣:“我明白了,輸得一塌糊塗!”
這女人第一眼就發現了他不是帝堯,卻能夠隱忍着假裝了幾天,還跟下屬說他就是帝堯!
甚至,她一直左右搖擺的態度,一會兒相信一會兒不信,也讓他覺得,自己是成功的。
沒想到,她竟然都是在演戲!
“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些?”帝澤言覺得,她不可能只是爲了告訴自己輸在哪裡,而單獨跟自己談話。
果然,楚初夏說出了自己的目的:“夏婉言對你做了什麼要求?”
還是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這一次,帝澤言終究沒再隱瞞她,道:“這件事成功後,她要朕對朱雀國下求婚書,爲兩國結秦晉之好,以國禮,爲帝堯和她指婚!同時,從帝家皇室玉蝶上,將你除名,革出堯王府!”
“呵!”楚初夏是震驚的。
不得不佩服夏婉言這一個手段!
讓帝澤言身爲狐王的身份給帝堯和夏婉言指婚,隨後,又讓帝澤言以帝堯的身份同意,一旦金口應諾,兩國的交情放在那裡,哪怕真的帝堯回來,也沒有迴環的餘地了!
“那你想過,屆時,你何去何從麼?”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
帝澤言說道:“那時候,你被逐出了堯王府,我帶着你遠走高飛!”
難怪他要勸她去東海定居!楚初夏無奈地搖頭,低嘆了一聲:“帝澤言啊帝澤言,你傻不傻?”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只想着夏婉言籌謀這些,卻沒想過,太皇太后會放過你麼?鍾離思柳的目標,是王位,而不只是垂簾聽政而已!且不說我情願與不情願,單就說鳥盡弓藏,屆時,你以爲你還能帶着我遠走高飛?”
帝澤言當時滿心被能得到喜歡的女人而衝昏了頭腦,哪裡想過這些?
如今想來,他不禁爲自己覺得可悲!
也是了,就他這樣的才智,如何入得了楚初夏的眼睛?
“楚初夏,倘若……”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鼓足了勇氣問:“倘若你我相逢未嫁時,可會……將我看進你的眼裡?”
第二卷:一鳴驚人 419、她害怕了!
楚初夏微微頓住,皺起眉頭,認真地思索了這個問題。
這算是給帝澤言最後的尊重!
思索片刻,她給了回答:“我想過好多種可能,答案都是不會!”
帝澤言嗤地一聲笑了,笑得十分淒涼,道:“我明白了。”
楚初夏轉頭看了他一眼,這才突然發現,他脣角流出來了黑色的血!
慢慢的,鼻子裡也在流,眼睛也在流,甚至耳朵……
七竅流血!
她嚯的站起來,驚道:“帝堯給你吃的毒不是不致命的麼?”
“我方纔咬破了藏在齒縫裡的毒囊。”
這毒來得很快,帝澤言立刻坐不住了,痛得倒了下去,嘴上卻努力說了最後一句:“或許,頂着帝堯的臉死去,死後都能離你近一點,總好過孤獨一人坐在那王位上!也好過,繼續被皇祖母利用到徹底……楚初夏,很抱歉欺騙了你……”
說完這話,他就斷了氣。
眼睛都沒有閉上!
其實,他還有一句話,只是不會說出來了。
他死了,應該就不會再成爲鍾離思柳的匕首,再一次跟楚初夏對立了!
“帝堯!”楚初夏驚慌地大喊一聲,提着裙襬快步奔向帝澤言,伸手食指探了一下,發現帝澤言果然斷了氣。
說真的,她心裡竟然蔓延出來一種懼怕!
好怕,眼前這個人就是真的帝堯!
帝堯在聽到楚初夏叫聲的第一時間就迅速推門衝了進來,見到這個場景,迅速過來將楚初夏抱住。
這才發現,她的手心一片冰涼:“他跟你說什麼了?”
帝堯瞪着地上跟自己一模一樣面孔的屍身,再看楚初夏有些六神無主的模樣,恨不能給帝澤言鞭屍!
察覺到自己被溫暖的體溫包裹住,楚初夏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帝堯的腰,道:“我家帝堯不會死的,一定不會的!”
帝堯明白了,她這是讓帝澤言這種死法嚇到了。
不是怕死人,怕的是那張跟帝堯一模一樣的臉!
“皇家秘藥,只要沾上一點點立刻入口封喉。”帝堯安慰地說道:“楚楚別怕,本王讓人將他燒掉!”
留着這張臉,自己也覺得噁心!
楚初夏點點頭,將帝堯抱得緊緊的,道:“帝堯,你不會有事的,對麼?”
帝堯低頭,看到那平素總是張揚着迷人自信的美眸內,此時滿是驚慌失措,不禁心疼極了,當即就將她打橫抱起,喊了一聲:“嚴於律己,將這屍身燒了,處理乾淨!”
然後,將楚初夏抱回了寢房。
他的雙手便攥住了她的手心,給她搓暖。
這麼熱的天,她居然手心冰涼,可見真的是嚇到了。
“這個帝澤言害你如此心慌,燒了太便宜他,本王要將他碎屍萬段!”
聽到這話,楚初夏反手握住他的大掌,道:“算了,燒了就燒了。我不是怕屍體,怕的是……”
“我知道。”帝堯不想讓她說出口,畢竟,她怕的是他會死!
他伸出手來撫摸上她的臉,粗糙的拇指在她臉頰上摩挲着,道:“楚楚放心,我一定會死在你後面,永遠不讓你看到這種可怕的場景,永遠不留下你一個人!”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0、楚初夏,我是騙你的
他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楚初夏不由得心神一震:“那我死了以後,你呢?”
帝堯將她的頭按入自己懷裡,將她緊緊抱住,道:“安頓好你,本王立刻就會來陪你的,嗯?”
這樣溫情的話,逐漸說進了楚初夏的內心裡。
她總算是安定了下來,點點頭,道:“就這麼說好了!”
“好。”帝堯用下巴摩挲了一下她的頭髮。
楚初夏終於被他治癒了,在他懷裡悶悶地道:“我一直以爲,沒有什麼我楚初夏不敢做的事,沒有什麼我不敢面對的。可是現在才發現,想到你會走在我前頭,這種事情我受不了!”
“已經答應你了,不準再想這件事了,嗯?”帝堯拍了拍她的背,心頭被這個小女人塞得滿滿的。
她何其驕傲的一個人,何其獨立的一個人,竟然最怕的事情是他走在她前面?
尤其是如今步步爲營的情況,她表面鎮定,心裡卻有多憂慮?
想了想,他又說了句:“楚楚,本王再答應你,不管怎麼樣,咱們倆都並肩作戰。倘若本王真的走不下去了,那咱們倆就一起走,嗯?”
這種事情,不是沒有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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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他這麼說,楚初夏擡起頭來,看進了那雙金眸內。
他很認真!
“不準騙我?”她噘嘴說道。
“嗯,絕不騙你!”帝堯當即承諾。
楚初夏這纔信了,勾脣滿意地一笑:“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帝堯伸出大拇指,摩擦着她的脣角,喟嘆一聲,低頭吻住她的脣。
楚初夏,我是騙你的。
我怎麼可能拉着你一起去死呢?
哪怕我死了,也要讓你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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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澤言被火化了之後第二天,帝堯故意派人將消息泄露給了鍾離思柳。
鍾離思柳收到了這個消息,就立刻匆匆忙忙地來到了地下城石室內。
這間她跟明聆歌偷情了二十多年的石室,經過這麼多年的佈置,其實跟狐王所住的乾坤殿的奢華規格都差不多。
只除了見不得光而已!
“明哥!帝澤言被帝堯殺了!”鍾離思柳一看見明聆歌,就將剛剛收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明聆歌朝她走過來,將她摟在懷裡,扶着她走到桌旁坐下,問:“確定不是計?”
鍾離思柳搖頭,道:“我這個兒子雖然我從來不親,但是從小就盯着他長大的,帝澤言冒充了他、肖想他的女人,他會下手殺了帝澤言,也是正常的!”
明聆歌畢竟也跟帝堯接觸過好些年,自然是清楚鍾離思柳說的是有可能的。
他皺眉想了想,道:“然後呢,他就沒有什麼別的動作?”
“就是沒有我才覺得奇怪!楚初夏之前住在永和宮,也沒什麼動靜。帝堯突然從南地回來,若說他們不是在計劃什麼,我絕對不相信!可是,我們的人居然一點消息都查不到!”鍾離思柳憑着女人的直覺,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對味。
“不好!只怕,他們設計好了陷阱等着我們!”明聆歌突然臉色一沉。
而就在此時,帝堯的聲音突然在石室內響起:“陷阱本王沒有設,這個坑,本就是你們自己挖的!”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1、本座是你的生父
“陷阱本王沒有設,這個坑,本就是你們自己挖的!”
聽到這聲音,鍾離思柳一震。
明聆歌也十分意外,轉頭看向站在石室門口的高大男人,眸光陰沉地質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裡的?”
“這地下城也不是你們家的,本王爲何找不到?雖然地下城經過你的改造,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卻不代表本王就找不到這裡!”帝堯冷冷地吐出這話。
明聆歌一片啞然。
帝堯看着那張自己小時候感激涕零,還記掛了十幾年的臉,心頭一片冷漠:“師父,你把徒兒騙得好苦啊!”
想到爲了這所謂的師恩,還差點失去了楚楚,他的心裡就裝滿了憤怒!
明聆歌沒想到這個時候帝堯會來,自然是沒有戴面具的,被看見了,他也不裝,道:“你又待如何?”
不等帝堯開口,門外傳來這麼一句:“嘖嘖嘖,太皇太后,你這個死了男人多年的女人,抱着其他男人在這裡偷歡,很辣眼睛啊!”
明聆歌和鍾離思柳朝說話的人看過去,只見一身偏金紅色外袍的楚初夏,扎着利落的馬尾從石室門口走了進來,手上抱着幽碧色的霓光魔琴,金色指套熠熠發光。
說實在的,這話讓帝堯有些不自然!
畢竟,這個被其他男人抱着的女人,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而那個男人,卻不是他的父親,是他幼年的師父!
他這一輩子,就被這兩個人設計了十幾二十年!
確實是丟人的黑歷史!
“楚初夏!”鍾離思柳眼神凌厲,看着楚初夏緩緩走進來,道:“你這陣子到底做了什麼!”
她有些擔憂,楚初夏明明沒什麼動靜不是嗎?怎麼找到這裡的!
明聆歌沒有廢話的意思,而是說道:“不管做了什麼,都要讓你們有來無回!”
他頗有要一戰的意思。
鍾離思柳一把拉住他,什麼也沒說,就是看着他。
畢竟是相愛了數十年的人,明聆歌知道她的意思,這是讓自己不要硬拼!
鍾離思柳見他慢慢平靜下來,這才面向帝堯和楚初夏,道:“所以,你們兩個今天是要將我們兩個老人置身於死地麼?”
“難道不應該麼?”帝堯冷冷地回了一句。
外頭幽離幻境的人馬滲透,還需要一點時間,他覺得拖點時間也無妨。
鍾離思柳冷哼,道:“哀家是你的親生母親!”
“你有把我當成親生兒子看待麼?哪怕一天!”帝堯不客氣地回了一句。
明聆歌冷喝:“帝堯!生身父母本是大恩,你不能不顧念生養之情!”
楚初夏挑眉,一臉的理所當然,說道:“嗯,我明白了,所以,我這個沒啥關係的,就可以不用顧念了!”
明聆歌臉色一僵,抿脣默了一會兒,才道:“楚初夏,本座是你的生父!”
“生父?”楚初夏一臉的驚訝:“據我所知,我生下來就不能變身,據說是個野種呢!你若是我生父,你這個種,確實夠野的啊!別告訴我,我生母就是你旁邊這位?若不是,可就是野了其他女人的?”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2、虎毒尚且不食子
楚初夏心裡當然是震驚的。
但是,這些帝堯略略查到了一點,只不過沒想到,以爲不可能,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她覺得這個世界好玄幻啊!
還好她不是鍾離思柳生的,不然豈不就跟帝堯是兄妹了?
鍾離思柳被楚初夏的話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綠的,見她如此,明聆歌心疼得不由得生氣起來:“楚初夏,你是怎麼說話的!”
“我是怎麼說話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哪怕你是我生父又如何?生而不養,你不就提供了歡喜快活的那點種子,我就要任由你設計一生?”
楚初夏慢條斯理地說着,戴着金色指套的手指,隨手在霓光魔琴上勾了兩下,發出不帶內勁的“錚錚”兩聲。
這聲音,卻讓明聆歌和鍾離思柳都如臨大敵。
是了,別說有帝堯這個厲害的人在,哪怕沒有,光就是這霓光魔琴就很難對付!
“哼,你們身上中的毒,難道就沒想過解開?殺了我們,你們一樣是死!”鍾離思柳冷冷地道,企圖拿這個來作爲要挾。
帝堯臉色陰沉不吭聲,楚初夏臉上寫着十分的驚訝:“哦,那麼我和我家帝堯身上中的毒,到底是誰下的,真希望二位給我們答疑解惑呢!”
明聆歌和鍾離思柳都沒說話。
這個時候,他們想的更多的是,如何給自己脫身!
然而,楚初夏卻又繼續說道:“帝堯身上的千山鳥飛絕,不是他的父親下的,而是你……鍾離思柳,你身爲親生母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倒是下得了手!”
可惜啊,他們不知道,如今她身上和帝堯身上的毒,都已經解開了,壓根就不需要懼怕!
鍾離思柳臉色陰沉,事到如今,她也不隱瞞了,道:“沒錯!是我讓人給他下的!”
明聆歌見她如此,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她攔住,她繼續又道:“至於你……楚初夏,你身上的毒,是我讓明哥去楚家,讓人給你下毒的!既然你們已經知道了,我也不怕直說!千山鳥飛絕是一種無藥可解的毒,在人體內可以潛伏數十年不滅,死不了,卻又每個月一次的痛苦!”
“所以,你就給自己的親生兒子下毒,好拿他來試藥,就爲了給你自己找解藥?”楚初夏接過了她的話茬,嗤地一笑,道:“這可真是偉大的母愛啊!”
她話裡的嘲諷,鍾離思柳如何可能聽不出來?
不過,鍾離思柳不但沒有什麼愧疚,反而是瞪向帝堯的目光裡,猶如淬了毒一般,充滿了怨毒的神色,道:“他是我生的沒錯,卻不是我情願生的!”
她的精神似乎有些恍惚:“我與師兄從小青梅竹馬情投意合,本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不想卻遇上了那個不可一世的帝天!他強行把我搶入了宮中,對我做出禽獸不如的事情!”
“後宮步步驚心,我需要靠多大的忍耐才能夠活下來?”
“他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還不夠,讓我第一個孩子征戰沙場,讓他送了命!”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3、楚初夏的身世
“好不容易,明哥終於可以來宮裡,不計前嫌接我離開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然而……”
“那死鬼發現了,竟然再次對我施暴!這個帝堯,就是那時候來的孽種!”
“帝堯,你不要恨我對你狠心,要恨,就恨你父親禽獸!”
聽到她這番話,楚初夏還真是震驚。
帝堯查到的只是皮毛,沒想到事實竟然是這樣的!
明聆歌見鍾離思柳情緒如此激動,也便不再沉默,說道:“沒錯,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做這一國之王,根本不配擁有千秋萬代!”
“帝堯生下來之後,他發現柳妹還與我有聯繫,便給柳妹下了千山鳥飛絕的毒,想要折磨她一生一世!”
“本座如何能忍耐自己心愛的女人受這樣大的委屈?”
“故而,本座不惜走遍天下去尋找千山鳥飛絕的解藥,解藥倒是沒尋到,只是找到了這麼一個方法,可以利用風雪夜歸人的毒性,壓制千山鳥飛絕!”
“然而,本座不可能讓柳妹親自去嘗試,既然你是那禽獸的兒子,不如就用你來試!”
聽到這兒,帝堯身上的煞氣越發濃重,看着明聆歌和鍾離思柳的目光裡,似乎就要立刻將他們碎屍萬段!
楚初夏覺得這樣不好,輕輕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安撫了他的情緒,之後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的身上:“那麼,我很好奇,我又是怎麼來的呢?”
對於原主的身世,楚初夏從來到這具身體裡開始,就充滿了疑惑!
明聆歌笑了,那笑容中有些苦澀,不過,更多的還是狠戾:“有了千山鳥飛絕的試藥人,總要有風雪夜歸人的!我明聆歌本是靈狐出身,萬狐國的靈狐屈指可數。而靈狐是最接近於人的一種,生下來就不會變身,按照個人的體質,決定能不能修煉!”
“因爲這種特殊性,靈狐越發稀少!”
“但是,靈狐卻有一種其他狐族都沒有的能耐,那就是承載各種毒藥的本領很強,不管是怎麼樣的劇毒,哪怕別人見血封喉,到了靈狐這裡,也只是殘存在體內,並不會致命!”
“因此,靈狐只要被發現,都會被其他種類的狐族用來做藥人!”
他解釋得很清楚,楚初夏算是明白了,爲什麼明聆歌要親自上陣生孩子,來給鍾離思柳試藥!
就爲了生一個靈狐,用來做藥人!
而她,就是這樣而來的!
明聆歌的話還沒有說完:“你們倆也算情比金堅,自然不難想象。心有所屬的人,被迫無奈跟自己不愛的人結合,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他說到這裡,鍾離思柳垂下了目光,神情有些哀慼。
顯然,她很爲明聆歌心疼。
楚初夏下意識看了一眼帝堯,手心裡帝堯的手,青筋都暴起,他自然也是受了這話的震動!
所以,真愛一個人,身心都不願意接納跟其他人碰觸,這是真的!
倘若能,那一定是不愛,或者不夠愛!
楚初夏心裡卻還有疑問:“那麼,我的生母,又是什麼人?”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4、有一個辦法可以給你們解毒
這個身世謎團,不弄清楚,她總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明聆歌似乎是不太願意去回憶那些事情,只道:“你不用問了,她已經不在人世了!當你生下來的時候,我就藉口你不能修煉便將你送走。”
“隨後,我便殺了她!”鍾離思柳怨毒地道。
對此,楚初夏和帝堯都不意外。
深愛的男人爲了救自己而去睡了其他女人,讓其他的女人給他生孩子,怎麼能忍?
尤其是,懷孕這種事,不是睡一次就一定會懷孕的,極有可能睡了很多次!
如何能忍?
楚初夏覺得,這種事情也實在夠荒謬了,換做是她,寧願去死,也不願意讓帝堯做這樣的事!
好在她是個現代人,承受能力也強,加上本來就不是她的父母,自然沒有多強烈的仇恨。
她又問了句:“所以說,我原本應該是靈狐!”
靈狐,可是在狐族神話中沒有提過的,興許,一般的狐人都不願意承認自己是靈狐吧?
畢竟,能夠修煉的,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便可,不能修煉的,自然都死在了其他狐族的手裡!
“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楚初夏皺眉,繼續又問:“天師算過,我是給帝堯解咒解毒的關鍵,可是受你們影響?”
事到如今,明聆歌也不吝告訴她真相:“天師向來不會理會凡塵的事情,本座只是故意引他經過那條路,遇上了你,把你指給了帝堯!不過……本座尋訪天下多年,倒是知道有一個法子,可以徹底根治千山鳥飛絕和風雪夜歸人兩種毒!或許,你們也是需要的!”
楚初夏不由勾脣一笑。
所以,不惜廢了脣舌說這麼說,估摸就是在這裡等着他們呢!
果然,明聆歌說道:“中了千山鳥飛絕的人,若與中了風雪夜歸人的人結合,生出來的孩子,就是雙方的解藥!”
聽到這個答案,楚初夏脣邊的笑容隱去。
她想到了藍紓凌的話,說當初用她小產流出來的死胎試探過,只要有情癡草作爲藥引,就有可能給她和帝堯解毒!
帝堯也不由一震,看了楚初夏一眼,關心她的情緒,就怕她會受此影響。
不過,楚初夏卻只是冷下了臉,道:“所以,你就處心積慮要讓我和帝堯能在一塊,生出個孩子,或許就能給鍾離思柳解毒了?”
她陰測測地繼續問:“那麼,當初我懷了孩子,帝燁和汪詩藍要置我們於死地的時候,你們爲何不出手?就不怕,你們籌謀了這麼多年的試驗品就這麼沒了麼?”
明聆歌也不隱瞞,說道:“當時本座就在附近,倘若你們真的會死,本座會出手的!不然,當時帝堯在被封住了內勁之後,爲何還能使出天狐之力?帝堯你別忘了,那種法子,還是本座教給你的!”
帝堯和楚初夏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的!
當時,明聆歌就在附近,可是不到他們真正死亡的那一刻,他就是不出手!
這賭局,也是賭得夠大的!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6、先機被鍾離思柳抓住了
擡頭,卻見帝堯眸色幽深地看着她,薄脣勾着笑:“你這麼摸我……就不怕勾起火來?”
楚初夏一怔:“……”
她不過是檢查他有沒有受傷而已!
“這什麼時候啊,你想的都是什麼呀!”她沒好氣地拍了他一掌,當然,也沒捨得用力。
帝堯雖然心裡有些癢,不過卻沒有進一步動作,只是輕輕親了一口她的眉眼,道:“你歇會兒,我出去看看咱們的人都出來了沒有,有沒有什麼問題。”
“嗯。”楚初夏點點頭。
哪怕他不這麼決定,她也會要他這麼做的。
這些跟隨自己的人馬,可都是死忠,總要領頭的人對他們好,他們才能這樣忠心。
帝堯便出去了,楚初夏想着目前的狀況,心裡還是在惦記着,鍾離思柳和明聆歌是否也逃出來了?
那兩個人也不弱,或許也逃出來了呢?
她還沒有思索清楚,帝堯也還沒有回來,突然沉重的鐘聲響起來,一連九聲!
“這是什麼聲音?”楚初夏連忙站起來,奔走到門口問。
妙筆回過頭來,道:“主子,這是喪龍鍾!狐王駕崩,纔會敲這樣的鐘聲!”
楚初夏皺眉,沉吟片刻,道:“不好!我們快去乾坤殿!”
說完,她拔腿就跑。
快速奔到了乾坤殿的時候,果然看到帝堯已經在了。
而還在宮內的所有官員,也都聚集到了乾坤前前頭的廣場上!
喪龍鍾異常沉重,整個京師的人都能聽到鐘聲,不多時,在京師內的文武百官,也都官帽朝服地往皇宮內趕。
“帝堯!”楚初夏朝帝堯走過去。
帝堯臉色沉重,站在乾坤殿門口本打算進去,聽到楚初夏他便轉頭過來,將她抱住。
“帝堯,鍾離思柳是不是逃出來了?”楚初夏臉色凝重,覺得這一次只怕是先機都被鍾離思柳抓住了!
帝堯點點頭,道:“進去了!我過來的時候,就被攔在門口,正想闖進去。”
楚初夏搖頭,覺得這一次只怕他們又失敗了!
再一次功虧一簣!
“不能闖!闖進去,當着文武百官的面就有理由給你治罪了!哪怕我們贏了,也不光彩!”
帝堯何嘗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皺着眉頭,道:“楚楚,先讓惟妙惟肖將你送出京師,本王隨後就來追你!”
“不要!”楚初夏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幹什麼!
這一次失敗,他們應該註定也是要退出京師的。
雖然她早就有了準備,卻還是堅決不肯同意讓帝堯獨自一人留在京師內!
帝堯低頭看着她,眼裡寫着對她的無可奈何:“楚楚,聽話好麼?”
“不聽!你答應跟我並肩作戰的。我就要跟你在一塊,你要把我先送走,那我就不會等你,自己一個人走了!”楚初夏毫無畏懼地對上了他的金眸。
“楚楚……”帝堯對她這牛脾氣,當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她一旦堅持一件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不但不肯答應他,還給了他一個不可能的選擇!
選哪一個,他都不放心啊。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7、先帝遺詔
時間緊迫,也不好多說,帝堯乾脆放棄說服她了,道:“那答應本王,不管怎麼樣,必須保護好自己!”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楚初夏的威脅得逞,當即勾脣笑了下,道:“一會兒情況若是不對,咱們立刻退出京師。我早就做好了準備,立刻可以走,發出個訊號給其他人就成!”
她的威脅能沒有用麼?
她一個人走的意思,就是說不等他了,不要他了。
帝堯能不妥協嗎?
看着她的金眸內,充滿了無奈的寵溺。
楚初夏威脅過了他,就順勢靠過來抱住他的腰,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給他補償的抱抱!
在這時代,面前還有這麼多官員,衆目睽睽之下,她這舉動也算是狂放了。
然而誰敢多說一句什麼?
迫於帝堯的煞氣,他們都沒敢多看一眼!
不多時,乾坤殿內,太監拿着聖旨走出來,高高舉着聖旨,高聲唱道:“狐王駕崩!先帝遺詔!”
文武百官皆跪下接旨:“臣等接旨!”
在場的至少有上百人,也就是站在乾坤殿門口的帝堯夫妻還挺直地站着。
哦,不對,楚初夏可不是挺直的,而是像沒生骨頭一般,就那麼慵懶地靠在帝堯的身上!
成何體統,成何體統啊!
可是誰敢吱聲?
“奉天承運,狐王詔曰:朕纏綿病榻深感時日無多,奈何朕膝下無子,不日遠去,朝堂諸事交由太皇太后!朕,將王位禪讓於太皇太后,欽此!”
這個聖旨宣讀完畢,文武百官都是一臉懵逼,個個不敢擡頭,卻都互相左顧右盼。
誰能接受女人坐上王位呢?
他們固然是不可能情願對女人俯首稱臣的。
左顧右盼是左顧右盼了,他們都在等着站在乾坤殿門口那兩尊提反對意見呢!
而帝堯和楚初夏,心裡對這個遺詔早就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並不意外。
這鐘離思柳先下手爲強,率先敲響喪龍鍾,就是爲了捏造一個遺詔,反正玉璽在她的手裡!
所以,楚初夏才覺得,自己和帝堯這一次,八成還是會失敗。
“楚楚,你覺得怎麼做?倘若你點頭,本王就衝進去,將玉璽拿過來,自立爲王!”帝堯低聲對懷裡的人兒問道。
她就這麼全身心依賴地靠在自己的懷裡,他心裡還是挺舒服的,沒有被親生母親屢次朝自己插刀的半點難過。
縱然全天下都對他不起,只要他的楚楚沒事,還好好地待在他懷裡,那就足夠。
倘若天下負了楚初夏,那他也可以爲她傾覆這個天下!
楚初夏卻搖搖頭,道:“就算要自立爲王,也不是現在。咱們有兵權、有民心,哪怕鍾離思柳坐上了狐王之位,也難坐很久的。畢竟她中了千山鳥飛絕的毒無解。”
帝堯摟着她,沒再吭聲。
他明白,她不贊同他衝進去,主要還不是因爲這個,而是因爲……
她不想他揹負親手弒母的罪名上位!
想明白這個,帝堯的心裡頓時塞進了許多溫柔:“楚楚……”
只可惜,此時也不是訴衷情的地方。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8、支持帝堯繼承大統
惟妙現身:“王爺王妃,整個皇城都被御林軍圍住了。”
帝堯點點頭卻不會表態,楚初夏也沒有什麼反應。
此時,宣旨太監又進行第二道聖旨的宣讀:“應先王遺詔,國不可一日無君,太皇太后鍾離氏克勤克儉,在先王病重期間辛勞攝政,今接承先王遺詔,即日登基爲女王,欽此!”
聖旨宣讀完畢,全場鴉雀無聲。
帝堯不吭聲,文武百官也沒人敢說半個字。
鍾離思柳從乾坤大殿內大步邁出來,目光掠過帝堯和楚初夏,不置一言,轉而站在宮階之上,面對文武百官,用了內勁高呼:“朕奉先王遺詔登基爲王,玉璽也在朕手中,爾等豈有不服?”
這話,算是下馬威了。
楚初夏不由嗤笑。
當他們夫妻倆不存在呢?
她終於站直了,沒再靠在帝堯身上,朝鐘離思柳看過去:“我說太皇太后呀,先王纏綿病榻多時,玉璽一直在您的手裡,你說這是先王遺詔,就是先王遺詔麼?”
“堯王妃,你大逆不道,屢次以下犯上,朕本可將你拿下論罪,念在你是我兒帝堯的正妃,看在帝堯的面子上,也便不予計較,你還待怎麼地?”鍾離思柳心口大怒,臉上卻不好表現出來。
楚初夏自然知道她爲何不發作怒氣。
那可不是因爲,兵權還在帝堯手裡麼?
只要帝堯一個發狠,揮兵入京強行逼宮奪權,那不是眨眼間的事兒麼?
“太皇太后啊,你這話說得可不對,這帝家也不是沒人了,怎麼就輪得到您來坐這個王位呢?先不說我家帝堯有沒有資格,這先王雖然沒有子嗣,不是還有兄弟麼?”
正說着,宮門闖過來一隊人馬。
爲首的騎着高頭大馬,可不就是五王爺帝澤耀?
帝澤耀縱馬飛馳來到了宮階之下,卻沒有下馬,依然坐在馬上,一陣戎裝盔甲,威風凜凜:“皇祖母,咱們都是一家人,何必弄得裡裡外外不好相見?”
“你……”鍾離思柳沒想到,這個時候帝澤耀會過來插一腳。
楚初夏卻勾脣笑了。
帝堯挑眉,低聲問:“這是你安排的?”
楚初夏聳了聳肩。
她暗中見過帝澤耀,之前帝澤耀被她折斷過手,可是怕極了她!
卻見帝澤耀高聲說道:“本王乃先王兄長,自認才疏學淺難勝大任,但既然我朝尚有三皇叔健在,也有治世之才,爲何要讓年事已高的皇祖母持續爲帝家操勞?”
說着,他才下了馬,道:“本王支持三皇叔帝堯繼承大統,以正我帝家血統!”
這個說法,是文武百官心裡認可的。
但是朝堂的事情,不敢輕易站邊,故而他們仍是跪倒在地上。
倒是有一貫以來就支持帝堯的,率先出列,道:“五王爺所言甚是,老臣附議!”
有人站出來帶頭,就有其他人也跟着站出來!
“臣等請命,奉堯王爲狐王,以正江山!”
這一個個都不怕死了,鍾離思柳氣得要死。
她想也不想,揮了揮手!
四方弓箭手一起出來,所有的御林軍都出列,將所有人都團團圍在圓心!
這是要不服就殺嗎?
第二卷:一鳴驚人 429、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衆人面面相覷,剛剛還在英勇舉薦帝堯爲王的官員,都閉上了嘴巴。
帝澤耀冷冷一笑,道:“先王還很年輕,豈會普普通通的風寒都治不好,就此駕鶴歸西?皇祖母,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還有藍神醫都看過的,都說皇兄是可以治癒的,爲何一個小小的風寒和疹子,就要了他的命?孫兒不孝,懷疑這其中有問題!”
他的話剛剛說完,沒想到,穿喉一箭朝他射了過來。
這支箭來頭過猛,哪怕他一箭察覺到了,迅速想要避開,卻依舊避不過!
所以,帝澤耀當場倒地,一雙眼睛突了出來,死了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死得如此輕易!
帝澤耀之死,讓楚初夏很意外,不禁皺眉起來,跟帝堯對視了一眼。
想來,這是明聆歌親自動手的了?
她安排的一步好棋,便是答應了只要帝澤耀扶持帝堯上位成功,就會將他封爲藩王,給予封地自管自治。
帝澤耀明知道爭不過帝堯,也就聰明地選擇了這條路。
沒想到,就這麼變成了死棋!
“帝堯,我們怎麼做?”
帝堯擰眉,道:“這個朝堂太過於腐朽,楚楚既然是個有才學的人,爲何咱們不重新建立一個新的朝堂?不再需要顧忌那麼多繁文縟節,也不要這羣不中用的朝官!”
他話裡的意思,楚初夏明白了。
這是要放棄這裡,去北面重新建立一個新的萬狐國的意思!
地下城的存在,這個京師確實也讓人不放心。
她脣角微微勾起,仰頭望進他的金眸內,道:“好,夫唱婦隨!”
帝堯也淡然一笑,猝不及防一聲長嘯,旋即抱住楚初夏飛身掠起,朝宮門方向掠去。
鍾離思柳見他是要走的意思,沉聲喝道:“放箭!”
然而,這些箭矢,又如何敵得過帝堯的天狐之術和楚初夏的霓光魔琴?
密集的琴音抵擋,帝堯的飛天速度,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
強大的音波之下,那些箭矢都沒了用武之地,就在眨眼的瞬間,那兩人已經離去很遠,不在弓箭的射程範圍之內了!
只留下帝堯沉沉的一句話:“你想要這個朝堂,便留下給你了!”
那一對夫妻,猶如天外流星,就這麼離開了京師!
在場的文武百官,既然沒了其他人爭權,無奈之下,只能奉鍾離思柳爲王:“臣叩見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鍾離思柳見狀,也便決心追捕帝堯的事情必須延後,先把眼前的事情辦好了再說。
她揚高聲音說道:“衆卿平身!朕先將先王后事辦理妥當,再舉行登基大典!”
說着,便將場面交給了自己的親信,自己則去跟明聆歌商量對策去了。
畢竟,帝堯有兵權,倘若帝堯帶了兵進攻京師,那要拿下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在那之前,她必須先下手爲強,讓帝堯成爲叛軍!
~
帝堯摟着楚初夏,一路飛檐走壁,直接出了京師。
早有馬車等在城門外,兩人便直接上了馬車,一路向北。
“所有人員,你都安頓好了?”雖然對楚初夏的退路安排很有信心,畢竟她很擅長給自己找退路,但是帝堯還是多問了一句。
她在乎的人較多,就怕遺漏,一會兒她會傷心難過。
第二卷:一鳴驚人 430、這男人確實不能撩(50更)
“所有人員,你都安頓好了?”雖然對楚初夏的退路安排很有信心,畢竟她很擅長給自己找退路,但是帝堯還是多問了一句。
她在乎的人較多,就怕遺漏,一會兒她會傷心難過。
楚初夏點點頭,道:“嗯,這個計劃我早就做好了,弱一點的早就安排離開了京師。”
例如芳芷。
“鮫人部落的人,也都安頓他們離開了京師。”
“兵符和軍隊,早在你回來之前,我就已經讓宇文軒帶走,回了北面。”
“幽離幻境的人善後,情報機構仍然照舊。”
“鍾離一銘那邊也打過了招呼。”
“如今,就剩下咱們去北面自立爲王,建都何處的問題,我還沒有跟你商量!”
聽她有條不紊地說出這一套一套的,帝堯不禁笑了,道:“本王的楚楚如此厲害,還要本王來做什麼?”
楚初夏也笑,道:“不是還可以暖牀麼?”
無端端被她撩了一把,帝堯不爭氣地立刻就被她撩起火來了:“楚楚,你也不看時候,就這麼勾引我!”
楚初夏噗地一笑,道:“你就這點出息!”
“沒錯!在你面前,我什麼時候有過自制力,嗯?”帝堯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楚初夏:“……”
好吧,這男人確實不能撩!
“快說建都的事情,我只讓宇文軒屯兵在北面的望京郡和盛京郡。我更看好望京郡做都城,畢竟那裡比較大,我觀察了地理位置,也很合適建都。再有,就是盛京郡,筆直望京郡要差一點,不過離京師這邊比較近,隨時都可以攻打過來!消息傳送也會快一些。”
她還是把話題說到正事上來,別一會兒真把他撩出火來,滅火的不也就只有她?
這可是在馬車上,車門外就是妙筆,她可受不了車震還有旁聽者!
而帝堯,雖然心裡癢死了,多方面原因,他也沒敢做什麼,順着她的話題,趕緊轉移注意力:“都城必須大一些,聽你的,就望京吧。近不近無所謂,咱們屯兵在盛京就行!”
“嗯!”楚初夏本來就是按照帝堯的喜好來挑選的建都地址,所以對於他這麼選擇也不意外。
離開京師重新自立爲王也好,很多那些根深蒂固的麻煩東西,都可以拋棄了,全部注入新血。
之前看好了的許多朝廷的年輕的棟樑之才,楚初夏之前就不動聲色地將其中一部分遷移走了。
她略略皺眉,又提出一個問題:“就是有個問題,你一旦自立爲王,就意味着萬狐國就此分裂,將要再次進入內戰階段。雖然雪狼國如今是聞人御風做主,但是沒有永久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還有嘯虎國和朱雀國,我總覺得,沒這麼容易啊!”
帝堯見她那思慮的樣子,伸出拇指撫平了她的眉頭,說道:“別想那麼多,這些事情讓我來操心就好。自立爲王建都之後,百廢待舉,肯定有不少事情要忙碌的。屆時,你就好好養胎,本王估摸也不能隨時都顧及上你了,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子,知道麼?”
楚初夏何嘗不知道這些?
她點點頭,答應了。
反正,她的原則永遠都是事急從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雪狼國的神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萬狐國敬帝帝澤言,六月十九日登基,在位僅兩個月,染怪疾於八月初七駕崩,八月初十,新王太皇太后鍾離氏,奉敬帝遺詔登基爲女王!
女王納夫,封先王帝師明聆歌爲王夫,又是一大轟轟烈烈的事件。
九月十五日,女王將王位禪讓給了王夫明聆歌,明聆歌正式爲狐王,號靈帝。
因爲不滿萬狐國落入他姓人手中,堯王帝堯於半個月後——即九月三十日,以匡復帝家王朝爲由,在望京郡擁兵自立爲王,號旬帝,建都望京。
登基當天,旬帝封王妃楚初夏爲鎮國王后,與帝同登大寶!
萬狐國正式分裂爲南北兩朝!
鎮國王后是東海鮫人部落的王,入萬狐國北朝爲後,數十年不出東海的鮫人大長老譚文博,率領鮫人部署來望京道賀,成爲天下四國五族之中,第一個承認北朝存在的種族。
隨後,雪狼國新任國主聞人御風親自前來望京,帶來雪狼國珍惜物品,贈送於萬狐國北朝,承認了北朝旬帝政權。
秋風煞爽。
望京帝宮的御花園內,擺上了給雪狼國國主接風的宴席。
歌舞昇平,絲竹之聲悅耳,酒香動人。
聞人御風醉翁之意不在酒,目光倒是放在楚初夏臉上的時候居多。
“楚初夏,雪狼國能夠平定內亂,你是莫大的功臣,我必須敬你一杯!”聞人御風舉起酒杯。
楚初夏不禁覺得好笑。
這不是帝堯剛剛被兵馬大元帥宇文軒請走了,因而不在接風宴上,所以聞人御風才能這麼大膽麼?
帝堯在的時候,他可不敢直接叫她的名字!
不過,這老熟人,楚初夏也不跟他客氣。
她勾脣淺笑,道:“功臣不敢當,出謀劃策的可不是我。請諒解我不勝酒力,以茶代酒了!”
此時的楚初夏懷孕五個月,肚子已經略略顯懷。不過穿着寬大的明黃色鳳袍,肚子並不顯眼,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懷了幾個月。
聞人御風哪兒肯:“不行不行,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也沒認真跟你喝過幾杯,今天這酒你可真得喝,也不枉我不遠萬里趕過來爲你慶賀!”
“你不是來爲我家帝堯慶賀的麼?”楚初夏歪了歪頭,反問了一句。
芳芷在後面看着那鳳釵搖搖欲墜,十分憂愁。
小姐啊小姐,你已經貴爲王后了,就不能正襟危坐嗎?
但是,哪怕貴爲王后,楚初夏依然是聞人御風初識時候的那個樣子,這纔是他的目光一直盯在她臉上的原因。
什麼樣的女人才能夠在遭遇了這麼多事情,這麼多起起落落之後,還能夠保持原來的模樣?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就算帝堯在這裡,我也不怕直說!我是來爲你慶賀的,不是爲他!”聞人御風笑得十分得意。
楚初夏不禁挑眉,覺得聞人御風一定跟上次見面的時候,不大一樣了。
她試探性地拋出了話頭:“話說,你們雪狼國國主登基之後,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好處?例如,知道雪狼國的神器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類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足夠保護你
她試探性地拋出了話頭:“話說,你們雪狼國國主登基之後,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好處?例如,知道雪狼國的神器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類的?”
楚初夏直截了當地問出了這個問題,不禁讓聞人御風一怔。
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不過楚初夏沒有錯過那一瞬間的怔然,顯然,她應該是猜對了。
雪狼國的神器既然一直都是個秘密,那麼,或許只有國主知道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而聞人御風來了之後,就憑楚初夏現在蒸蒸日上的內勁,也覺得跟聞人御風根本比不上,在短期內有這麼強大的進步,若不是有外掛,那又是什麼?
自古以來,高手除了需要天賦之外,還需要努力,和奇遇!
這就是天時地利人和!
所以說,雪狼國神器是個外掛?
“我聽說啊,真正的高手,最後都會修煉到不需要內勁的程度。聞人,你現在是不是瀕臨突破點了?”
這不需要內勁的層次,就是帝堯的層次!
就曲芙蓉說的,夏千夜目前就是不需要內勁的,所以哪怕曲芙蓉是個逆天的小變態,卻根本打不過夏千夜,因爲曲芙蓉還是有內勁的。
聞人御風被她這話說的,感覺自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怎麼被看了個精光的感覺!
他乾笑兩聲,道:“如此豈不是更好麼?倘若日後你需要我保護的時候,我就足夠保護你了!”
也不至於像上一次一樣,居然被帝堯打傷了,怕出問題,迅速找地方遁走去療傷!
楚初夏頓時對那雪狼國的神器十分好奇起來。
不過,她也知道,在這裡不太適合問這種私密的問題,便決定還是日後再找機會問吧。
她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說道:“如今的楚初夏,有了自保的能力,自然也就不需要靠男人的保護了!”
“話可不能這麼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先不說那些陰損小人的招數層出不窮,光是說個人能力,只要你不是天下第一的高手,總有需要人保護的空間,對不?”聞人御風對於這點很執着。
討論這個問題,實在是無聊,楚初夏也對眼前的歌舞沒什麼興趣,便站了起來,道:“聞人,四處逛逛吧?”
能夠跟楚初夏靠近相處,聞人御風自然求之不得:“好啊,卻之不恭!”
“因爲望京剛剛建都,帝宮剛剛建成,景緻還沒有形成,沒什麼看頭。就當,感受一下我萬狐國的秋日風光,總好過你們雪狼國如今已經是千里冰封了!”楚初夏一邊走一邊說。
想起自己被迫帶着帝堯遠走雪狼國,度過了那漫長的寒冷時節,楚初夏心頭難免有些唏噓。
對於雪狼國的氣候,想想就覺得十分懼怕。
知道她不喜歡雪狼國的氣候,聞人御風皺了皺眉,道:“其實習慣了也沒什麼!”
“總得有習慣這個過程啊!什麼時候才能習慣呢?”楚初夏笑道:“我這個人怕冷得很,也非常怕熱,巴不得天天都是春秋!再怎麼樣,也不能習慣你們那一年有大半年雪季的!”
她自顧自說着,沒注意到聞人御風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我又不是沒有男人
“真的會有養不成的習慣麼?”聞人御風皺着眉,不再有剛纔閒適的神情,問道:“楚初夏,若是你的男人就住在那種冰天雪地的地方,難道你也不能待麼?”
這話問得有些着急,聞人御風幾乎是屏息等候答案。
楚初夏輕笑一聲,道:“問題是,我男人並非住在那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可是在氣候還算宜人的萬狐國,沒有雪狼國的寒冷,也沒有朱雀國的酷熱。”
聞人御風默了,垂下了眼瞼,沒再說話。
垂眸,卻看到楚初夏走路的模樣。
如今的她似乎比上次見到她的時候,要豐腴了許多,身上長了點肉,也比原來圓潤好看了許多。
走路卻不知爲何,有些搖擺。
“你最近伙食挺不錯的吧?當時你去我雪狼國的那段時間,太瘦了!”聞人御風不禁懷念起那一路來。
送她去東海的一路,看着她懼怕寒冷怕得恨不能躲到牛肚子裡去,看着她身子弱得一陣風都能刮跑,他那個想當英雄的心跳啊,就難以抑制地失序。
想當英雄,大男人想要保護小女人的心思顯山露水,玩了一輩子,裝瘋賣傻一輩子的人,突然醒悟,權勢握在手中有多重要!
說起來,他在遇到楚初夏之前,對皇權的爭鬥的不大感興趣的。
他很小的時候就被冊封了太子,在刀光劍影下生存,裝瘋賣傻地躲過了一次又一次的危機。
經常找藉口縱橫天下游玩,可以說,天下四國他幾乎都走過。
心倒不在朝野,而在天外。
可是見到楚初夏被皇權欺負成那個樣子,舉步維艱,他突然覺得,應該把皇權拿下才對。
倘若當時不是他還要忌憚二弟的毒害,就能把楚初夏留在雪狼國,而不至於她還要欺騙自己,爲了躲避災禍,連夜離開雪狼國京都。
這件事,在聞人御風的心裡一直有着嚴重的陰影。
後來,楚初夏拜託鍾離一銘來幫他爭奪朝政,他心裡是激動的。
可是,他心中思緒萬千,楚初夏卻是半點不知。
她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笑了下,道:“是長了點肉,肚子上長了塊大的,全身也開始長了。”
聞人御風一愣。
他用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懵逼地看着她,才意識到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懷了身子?”他震驚地問。
她居然……懷孕了麼?
楚初夏是現代人過來的,不像古代人對懷孕的事情有什麼羞澀,她落落大方地說道:“我懷了身子有什麼可奇怪的?我又不是沒有男人,也不是未婚少女!”
已婚少婦懷孕,那不是正常的麼?
可是,在聞人御風這裡看來,就整個人都不好了。
最後,他只能是傻傻地說了句:“恭喜你啊!”
可是,他卻覺得苦澀!
楚初夏笑了笑,道:“謝啦!”
她的笑容看起來就很溫柔,帶有濃濃的幸福感,大概來源於肚子裡的孩子,因而身上已經有了母性的光澤。
聞人御風沒再逗留很久,便說見風酒勁強了,他要去歇着。
楚初夏自然不會挽留。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聞人獨傲
懷着苦澀的心思,回到了專門接待他國來客的雪狼國驛館,聞人御風並沒有立刻去歇下。
而是將夏侯叫了出來,怔怔然看着夜空,道:“夏侯,你說……”
夏侯默默地站着等待他的下文,可是這個“你說”過了好半晌,卻並沒有任何要說下去的意思!
聞人御風嘆了一口氣,道:“相見恨晚,相見恨晚啊!什麼我就沒有這等福氣呢?”
他想了想,又招呼下人拿了酒過來,一個人獨酌。
“夏侯啊,你說倘若朕對她……也跟帝堯對她那麼好,會不會有用啊?”
聽到這個等了許久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還是借了酒膽才問的,夏侯有些無語,不過還是給了回答:“可能不會有用!”
其實不是可能,而是肯定。
不過夏侯不敢說,明知道自家主子心情不好!
“爲何!”聞人御風不高興了!
他剛纔在宴席上就喝了不少,後來見風了酒勁上頭,如今再喝就有些不勝酒力,有些醉了。
“卑職不曾風花雪月過,故而不清楚爲何。不過看世間女子都一樣,一旦心裡住進了一個男人,就不會接受其他男人了。”夏侯覺得自己一定是一個假的貼身暗衛!
貼身暗衛要給主子解決情感難題的麼?
“那若是這個男人,比她的男人更好,更強呢?”聞人御風沉默了半晌,不甘心地又問。
夏侯脣角一抽:“國主陛下莫非認爲,狐王后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一旦遇上比狐王更好更強的男人,就會有換男人的打算?這樣的女人,陛下會喜歡麼?”
聞人御風怔住。
“沒錯,你說的不錯!”他嘆了一口氣,狠狠地將剩下的酒全都喝了。
整整兩壇酒!
夏侯一看,覺得事情只怕不妙,便連忙將聞人御風送到牀上去,吩咐下頭煮醒酒茶。
然而,等夏侯轉個身回來的時候,卻發現聞人御風又從牀榻上站起來了。
還是那個聞人御風,身上滿是酒氣,但是眼神卻沒有半點醉意。
他長得是很幼齒很嫩的那種類型,平日裡也算風流倜儻,笑起來的時候,十分招小姑娘喜歡。
可是此時的聞人御風,眼神卻是十分冷漠而凌厲,眸光中,充滿了對自己一身酒氣的嫌棄:“夏侯,你爲什麼不阻止他,讓這蠢蛋喝這麼多酒!”
夏侯看到這位,哪怕見慣了大場面的他,也忍不住抖了抖。
如果知道喝太多酒也能把這位弄出來,他打死也會阻止聞人御風喝呀!
“陛下要喝,卑職……無力阻攔!”夏侯硬着頭皮回了一句。
聞人御風——不對,此時的聞人御風並不叫聞人御風,他叫做聞人獨傲!
自從聞人御風十歲開始,有一次發了一場高燒,醒來之後就變成了聞人獨傲的模樣。
第一時間,就是嫌棄自己御風那個名字,自己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做聞人獨傲。
第二件事,就是將一干照顧不好自己還嘴碎的宮女和太監全都殺了!
十歲的孩子,眼裡充滿了血腥!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讓他得到一次
聞人獨傲並不經常出現,正常情況下,只有在聞人御風完全失去意識的時候,他纔會佔領了這肉身,成爲了另一個人。
不知道這個的,一直以爲聞人御風平時裝瘋賣傻,就是一種保護色,而真正的聞人獨傲,卻是滿身的殺戮,暴虐成性的一個瘋魔!
其實,有時候聞人獨傲看不慣聞人御風弱弱的模樣的時候,也會出現。
不過那種時候還是比較少。
“陛下,您這出來這一趟,是爲了什麼?”夏侯小心翼翼的問。
關於這位的存在,聞人御風是不清楚的。
第一次有人跟聞人御風提起過,他會殺人成魔,聞人御風不肯相信,那一次拔掉了很多人的舌頭,從此以後,誰也沒敢跟聞人御風說。
因此,聞人獨傲知道聞人御風的一切,聞人御風卻不知道聞人獨傲的存在。
聞人獨傲冷冷地看了夏侯一眼,道:“朕要親眼看看,這個傻子喜歡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夏侯心裡咯噔一下。
就這位做事情的習慣,倘若發現楚初夏值得喜歡,應該就會搶吧?
倘若不喜歡呢?
殺!
他連忙道:“陛下也並非有多喜歡,這世上的感情就是那麼一回事,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因而纔會念念不忘。”
“照你的意思,豈不就是,得到了就不會喜歡了?”聞人獨傲得出了結論,道:“行,朕現在就去將那女人弄過來,讓他得到一次!省得他一直這麼惦記,弄得我心煩!”
一想到那種可能,把楚初夏強行擄過來幹壞事,萬狐國的鐵蹄只怕立刻要踏平雪狼國!夏侯臉色倏地就白了:“不不不,陛下啊,這裡是萬狐國望京,不是咱們雪狼國,那位是狐王的王后,這位狐王可不是好惹的,您可千萬不要任性啊!”
平時特別想做一個冷麪侍衛的,可是自從跟了這位雙重性格的主子,他就沒辦法冷麪了。
也不知道他的話有點用還是別的什麼,聞人獨傲皺了皺眉,吐出兩個字:“麻煩!”
旋即坐下,又道:“那你說,還有什麼法子?朕受夠了那個傻子那想要又不敢要的心態了,如不是共用一個身體,朕一定將他了結了!”
夏侯能有什麼法子?
他無奈地道:“陛下,感情這東西難說得很,卑職覺得,陛下若是不喜歡,不如就試探着控制那位陛下的感情,不去想不就行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哪怕是朕親自出馬,楚初夏那個女人也不會跟他走的了?”聞人獨傲向來不經歷勾心鬥角。
他的世界從來都是直來直往。
想要,就拿。
不給,就搶。
搶不過,就殺。
誰攔,殺誰!
偏偏,這位的意志力也是強大無比,功夫都比聞人御風要強很多。
雖然共用一個身體,但是單獨拿出來,那完全是兩個人!
夏侯頭疼地道:“這位狐王后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魄力手腕不比男人差,這麼有主見的一位主子,怎麼可能……”
話沒說完,不過意思很明顯。
聞人獨傲懂了,陷入了沉思。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這種事問得這麼仔細,也不害臊
是夜,帝宮,帝后居住的崇陽宮。
楚初夏沐浴過後,就站在鏡子前左右照了照,看自己到底胖了多少。
懷孕四個半月不足五個月,好像也沒有胖很多啊!就是小腹微微隆起,不穿衣服的時候,比較明顯。
不過,整個人看起來確實很圓潤了感覺。
高高的雕花殿門被推開,高大俊美的白髮男人走了進來。
越過屏風,看到的竟然是他的王后不着寸縷照鏡子的妖嬈模樣,當即就覺得心口有一把火在燒!
“楚楚,你這是……”
帝堯眸色陰暗,步履有些匆忙朝她走過去,展開雙臂就要把她擁進懷裡。
楚初夏連忙將中衣披上,然後才落入他的懷裡,仰頭問:“你不是還要看一會兒摺子嗎?”
新國初立,百廢待興,他忙着呢!
本來她說要幫他的,但是他不讓,非要她回來先休息。
也不想想,她哪兒睡這麼早!
“想着朕的楚楚獨守空房,不知道要多麼寂寞,哪兒還有心思看摺子?”帝堯輕笑一聲,將她轉了過來跟自己面對面,低頭尋到了她的脣,含住。
充滿了侵略意圖的一個吻,楚初夏被弄得氣喘吁吁。
隨着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的體力是越來越不好了,而且身體也更敏感。
他壞心地在她後腰敏感的地方颳了刮,她哪裡還撐得住?
“不要亂來!”她出聲警告,卻沒想到,剛剛被吻得七葷八素的她,此時是多麼勾人的嬌媚模樣,哪有什麼威嚴可言?
帝堯將她擁住,道:“秋風涼,夜裡更是冷。你這麼光着會着涼,朕來給你暖暖身子,嗯?”
說着,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送上了牀榻。
蠶絲被拉了過來,蓋在了她身上,他卻開始脫他自己的衣裳。
楚初夏一看就知道他要做什麼,連忙阻止:“雖然藍紓凌說胎位很穩,可是你也別亂來啊,別弄出了什麼差池!”
“朕問過藍紓凌了,這個時候,稍微注意一些,不壓到肚子不碰着肚子裡的小祖宗,是不會有事的!”
說話間,帝堯身上的衣裳已經全都脫掉了,跟着鑽進了被子裡。
楚初夏:“……”
這種事問得這麼仔細,也不害臊!
她脫口而出:“你該不會連用什麼姿勢,什麼體位都問過了吧!”
帝堯挑眉,輕笑道:“知我者,楚楚也!”
楚初夏脣角猛地一抽!
這男人也是,夠夠的!
然而,帝堯卻避開了她的腹部壓了下來,臉上都是長時間禁慾壓抑下來的欲*求*不*滿:“楚楚,自從發現你懷孕開始,就沒有進去過,就一次,好不好?”
也不是說他這麼長時間完全沒吃過肉。
要知道,他可是擁有一個在這方面花樣特別多的王后,哪怕她不給他做到最後,也總是會有其他的方法來滿足他的。
只不過,能夠吃肉的話,誰願意只是喝湯啊!
見她不吭聲,他又磨了一句:“楚楚,答應了,嗯?全部由你做主,我不動,你自己動,嗯?”
楚初夏真想給他跪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我很難控制自己不得意忘形
見她不吭聲,他又磨了一句:“楚楚,答應了,嗯?全部由你做主,我不動,你自己動,嗯?”
楚初夏真想給他跪了!
這男人磨起人來,也是相當厲害啊!
楚初夏覺得,她竟然有些招架無力?
剛纔就被他弄軟了,而現在,被他言辭煽動,她感覺自己還隱隱有些渴望!
“楚楚,你也不可憐可憐我,這都幾個月了,我想你想到全身都痛了,你就……答應一次,就一次,好麼?”
“我保證,我絕對不亂來、不孟浪,堅決不會影響到孩子的?”
“再說了,藍紓凌都說了,這一胎皮實得很,搞不好就是個臭小子,哪有那麼嬌弱?”
楚初夏看着他一句又一句地說,那口才也真是了得!
她竟然有一種大型寵物在邀寵的感覺,差上個金毛尾巴在他身後,大概就是一條大金毛了!
“帝堯,你變個狐狸讓我瞧瞧,倘若把我哄高興了,就聽你的。”想到大金毛,楚初夏纔想到,丫的,她老公是隻狐狸啊!
毛絨控很難拒絕的生物!
帝堯一愣。
旋即,說變就變。
一個眨眼的功夫,眼前俊美的裸*男不見了,牀榻上多了一隻毛色特別好的雪狐!
渾身的皮毛白得發亮,沒有一根雜色的毛,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後面甩啊甩啊。
而那一雙金眸,此時卻是火紅色的,充滿了情慾。
楚初夏絲毫不懷疑,倘若她願意,只怕他就狐狸的形狀都能直接撲過來將她吃幹抹淨!
“帝堯,你這個樣子……能持續多久啊?”楚初夏玩心一起,半坐起來伸手去摸狐狸身上的毛。
本來就只是披了一件中衣,並沒有繫好的楚初夏,這麼一起來,衣裳就開了,露出來兩團白麪饅頭。
如今的她,經過了小半月的孕吐期之後,食量比以前要好得多,隨着肚子變大,身上也豐腴了不少,這兩團隨着她的動作,晃啊晃啊。
雪狐的金眸更加流光溢彩起來,強烈的慾望幾乎要將她吞沒!
他也忍耐不住了,狐狸迅速不見了,裸*男再次出現,一把撲過來,將她壓下,就咬住了她的嘴。
這簡直就是吃不膩的頂尖美食!
楚初夏沒想到他的動作是這麼的快,被嚇了一大跳,趁着他的吻移動到了臉頰,她才能抗議出聲:“帝堯,你要嚇死我啊!”
帝堯氣息急得不行:“不行了,我忍不住了!楚楚,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楚初夏:“……”
好吧,她看出來他忍不住了。
想了想,她嘆了一口氣,道:“那好吧,不過你不能太得意忘形。”
“讓你自己動不好麼?”帝堯哀嘆一聲:“我很難控制自己不得意忘形知道嗎?”
幾個月沒能進去,只怕一進去就迫不及待狂狼起來呢?
楚初夏默了一會兒,道:“我保持清醒!”
“楚楚真好!”帝堯得到了同意,當即開心得不行,吧唧一下結結實實親了一口,迅速伸手開始遊走,啓動了探索之旅……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你怎麼知道朕是雙面人
雖說會控制不住自己,但是關鍵時刻,帝堯還是沒有得意忘形。
極盡溫柔地哄着她,憋着忍着,極有耐心。
楚初夏本來還想說要保持清醒的,但是在他如此賣力的情況下,如何清醒?
她自己都吼不住,恨不能他發狠一點!
懷孕的身體太過於敏感,一點點撩撥都堅持不住,體力也不如之前,一次就睡過去了。
倒是帝堯,小心翼翼照顧着她的身子,沒敢怎麼用勁。吃過了之後,有種無限滿足感。
第二日一早,也是精神得不得了。
剛剛起牀,就聽到了外頭風起的聲音:“王,雪狼陛下說要過來跟王和王后一起用膳。”
“……”帝堯穿好了中衣披上外袍,看了一眼還在酣睡的楚初夏,皺眉走出了崇陽宮。
招呼左右關上了殿門,他才眯起金眸,道:“王后還在睡,請他去扶搖宮,朕陪他吃!”
風起跟了帝堯那麼久,自然知道,帝堯對聞人御風的存在是很介意的。
確切地說,應該是所有意圖跟楚初夏靠近的男人,都很介意!
尤其是,昨天的宮宴上,聞人御風那般接近楚初夏,那目光簡直就是赤裸裸。
宮裡頭到處都是帝堯安排的保護楚初夏的眼線,帝堯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
不多時,扶搖宮內已經擺上了精緻的早膳。
然後就看到聞人御風過來了,身後跟着夏侯。
夏侯平時不會現身的,現在是沒辦法,因爲聞人獨傲這位祖宗!
聞人獨傲見有人進來,擡頭看去,看見邁進門檻的只有帝堯,問了句:“楚初夏呢?”
帝堯臉色微沉,煞氣自然而然散開:“雪狼陛下這麼直呼朕的王后的名諱,不太好吧?”
坐下後,帝堯才發現,聞人御風的氣場有些不同。
不是那個喜歡裝瘋賣傻嬉皮笑臉的聞人御風!
當然不是,聞人獨傲佔據了身體之後,就沒讓聞人御風出來了,昨夜就想着要親自見一見楚初夏,今日一大早過來,就是想看看楚初夏到底是什麼模樣的。
沒想到,帝堯竟然藏着不讓見。
聞人獨傲非常不高興!
他做事情從不迂迴,直截了當地道:“把楚初夏叫出來見我!”
夏侯:“……”
祖宗啊祖宗,你當這位狐王是吃素的呢?
可是,他只是個暗衛,不敢在這種場合吭聲。
發現聞人御風的不對勁之後,帝堯眯起了金眸。
他思索着這是什麼原因,心裡大概有了猜想,便道:“傳說中的聞人太子,今日的雪狼國主陛下,終於現出雙面人的另一個面目了麼?”
當真是稀奇的事兒,帝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人。
聞人獨傲聽他這麼說,不免有些意外:“你怎麼知道朕是雙面人?”
帝堯原本還真的不知道,這都是楚初夏說的。
說是什麼精神分裂症,一個人有兩種人格,或者說是兩種不粘連的性格。
兩種靈魂。
當其中一個靈魂佔據肉身的時候,另一個靈魂就沉睡,因而造成兩種不同的面貌。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好戰分子聞人獨傲
帝堯扶起筷子,給自己夾了一個灌湯包,慢條斯理地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雪狼陛下這樣的,也不足爲奇。”
傳說中那個殺戮很重的聞人御風,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
“廢話少說!”聞人獨傲有些不耐煩了,迅速將一把軟劍抽了出來。
見狀,風起雲涌連忙衝進來,守護在帝堯的身前。
帝堯卻不緊張,依然慢條斯理地,低頭對付他想要吃的灌湯包。
咬了一口,湯汁濃厚,鮮香可口。
昨夜媳婦兒陪着吃了頓好的,今日的帝堯心情也不錯,身上的煞氣也不太濃,他淡淡說道:“雪狼陛下莫非是想開戰?你如今身在我萬狐國境內,國不可一日無君,開戰可是對你不利!”
聞人獨傲臉色一沉。
夏侯鬱悶的不行,連忙過來小心翼翼地扶了一把聞人獨傲執劍的手,道:“陛下,不可衝動,不可衝動啊!”
這位祖宗的功力比聞人御風要強大很多,但是人情世故還真是不懂,就是仗着有本事,各種強壓!
然而,對面的是帝堯,可不是能夠強壓的主兒!
“朕來這裡,就是想見楚初夏的,帝堯,你把她叫出來,見完了朕自然就走了!”聞人獨傲想了想,將軟劍收了起來。
不過,這風格依然是很直白。
其實他的意思很簡單,真的是字面上的意思,他想見見楚初夏,看一下聞人御風那個蠢蛋喜歡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女人。
然而這話聽到了帝堯的耳中,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他身上的氣息沉了下來,那壓迫人心強大的煞氣散開,金眸陰鷙,看向聞人獨傲,道:“雪狼陛下,你把朕的王后當成什麼了?那是你想見就見的麼?”
居然連那點險惡的卑鄙之心都不隱藏了,壓根就沒將他帝堯放在眼裡呢!
夏侯緊張起來,不得不說,自己見識過多少大場面,但是都有點承受不住帝堯這樣的威壓。
他連忙解釋:“狐王陛下啊,我們陛下的意思,僅僅是跟王后見個面而已,見完了之後就辭行迴雪狼國了,相當於道別。對對對,就是道別而已!”
“聞人御風可不是這麼不會說話的人,依朕所見,這是對朕的挑釁!”帝堯冷聲說道。
這聞人御風的另一個靈魂,據說是暴虐至極,會有這樣蠢笨的時候?
聞人獨傲見帝堯有強壓自己的意思,也不免放出了威壓,與帝堯對抗!
他本來就是個好戰分子,從小到大,哪怕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對手,也從來沒有膽怯過!
更何況,現在他未必就不如帝堯了!
兩人的功力都很強,放出了這樣的威壓,身邊的人都受不了,桌上的碗碟都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夏侯覺得頭疼至極,繃着一股勁,道:“狐王息怒啊!我們陛下那啥……”
他又不敢說:我們家陛下腦子有點問題啊!
只怕聞人獨傲一回頭就斃了自己!
“你們在幹什麼呢?”
此時,懶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替另一個靈魂表白(60更)
就在方纔,發現了這邊的不對勁,風起立刻就派人去通知楚初夏了。
畢竟沒有楚初夏在,患了吃醋這種絕症的帝堯,只怕不好控制,只有楚初夏能夠勸得住帝堯。
而對聞人御風,風起也覺得楚初夏能起中和作用。
沒想到,還真有先見之明,果然打起來了!
所以,楚初夏還沒睡醒就被挖了起來,不情不願地穿了平常的衣裳,也來不及綰髮,隨手紮了個馬尾就過來了。
“你們在幹什麼呢?”她懶懶地打了個呵欠,站在門口靠在門框上,還有些眯眯眼。
沒辦法啊,昨晚帝堯雖然很溫柔,可是沒少折騰,加上肚子裡的祖宗吸食她的精力,她根本沒睡飽好麼?
帝堯一見她出來了,連忙斂去了一身的威壓,快步走過來,溫柔地問:“楚楚,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不多睡會兒麼?”
聞人獨傲見帝堯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簡直跟自己和聞人御風這種雙面人有得一比,不禁好奇地朝楚初夏看過去。
卻見一個慵懶的女子靠在門框上,衣裳沒有穿得仔細,略有些鬆垮,頭髮也沒有梳成繁複的宮髻,只是隨便紮了一把。
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長得漂亮不足爲奇,最主要是,她臉上似乎帶有一種透明的仙氣,十分出塵!
而她的身材也算是曼妙,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腹部略略臃腫。
見到這麼個女子,聞人獨傲倒是略感欣慰。
至少聞人御風的眼光不差,喜歡一個長得很不錯的!
“你就是楚初夏?”聞人獨傲冷聲問道。
楚初夏睜開迷離的眼睛朝聞人獨傲看了過來,發現了跟聞人御風的迥異風格,心裡有了譜。
早就知道有雙重人格的人存在,沒想到,還真叫她給遇見了!
她不免很感興趣,問:“嘿,你不是聞人御風,你叫什麼名字啊?”
“聞人獨傲!”聞人獨傲覺得名字這點確實很有必要說清楚。
對楚初夏略感滿意,至少不把他當成聞人御風叫!
然而,他們的對答卻讓帝堯臉色一黑!
她不理會他的說話,卻去關注聞人御風?
但是楚初夏目前的心思,都放在了研究雙重人格上面,就沒注意到自家老公臉色漆黑了。
她邁步進入殿門,走到了桌旁,微微歪了歪頭看向聞人獨傲,一臉研究的神情:“原來這就是雙重人格,看起來差別真的很大!嘿,我說你知道聞人御風的存在對吧?那他知道你嗎?”
聞人獨傲冷冷地看着她,到:“他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心裡都在想什麼嗎?”楚初夏又拋出一個問題。
對於雙重人格,她確實是很有興趣。
畢竟,不容易遇上的。
聞人獨傲盯着她,繼續直來直往的做派:“知道!最近這段時間,他心裡想的除了國事之外,多半都跟你有關!”
一句話,讓帝堯的臉色更黑了!
這是明目張膽想要搶他媳婦兒啊!
還有,這雙重人格的其中一個靈魂替另一個靈魂表白,這叫什麼事兒?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爲什麼要幫他打架
帝堯三步並作兩步,迅速朝楚初夏這邊走了過來,一把將她攬入懷中,擡眼對聞人獨傲,十分不友好地道:“朕不管你是聞人御風還是聞人獨傲,總之,人見過了,趕緊給朕滾!”
聞人獨傲哪裡受得了這種氣,當即就沉下臉色,想要發作。
夏侯也不管什麼以下犯上的了,一把拉住聞人獨傲的手,附在他耳邊小聲道:“陛下啊,這狐王重視王后,這是正常的。別說堂堂狐王陛下,就算是尋常夫妻的丈夫,聽說有人惦記着自己的妻子,也會生氣的!”
“這樣嗎?”聞人獨傲皺眉,他是真不知道這種事。
不過……
他想了想,問:“可是朕又沒有說謊,聞人御風那個蠢蛋,閒暇的時候就是在想着楚初夏,朕沒說錯!”
夏侯是小聲說的,但是聞人獨傲這是大聲說的。
且不說帝堯和楚初夏的聽力如何好,這下,其他聽力不如何的人,也都聽到了!
這是當着人家男人的面,公然表白?
帝堯當即神情冷戾起來,右手一揚,冰魄劍在手:“聞人御風還是聞人獨傲,你我出去一戰!”
楚初夏只覺得冒出一身冷汗!
她可不想招惹這些桃花,先不說男人好不好,再好也沒用啊!
再好的男人,例如鍾離一銘,脾氣還比帝堯好太多,可是她先有了帝堯,總不能見哪一個好,就見一個愛一個吧?
她對她家帝堯很滿意,不想換老公!
“聞人獨傲,你說的有可能是真的,但是不管你能不能告訴他,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訴你,希望類似的這種話,永遠不要從他口中說出來,否則,朋友都沒得做!”
說這話的時候,楚初夏很正經。
雖然聞人御風也曾經幫過她,她其實很感激的。
但是跟鍾離一銘不同,鍾離一銘是她去招惹的,她有愧疚感。而且,跟鍾離一銘,她有惺惺相惜的朋友之情。
對聞人御風,卻完全沒有!
那是聞人御風先來招惹她的,後來欠的人情,她也找鍾離一銘幫忙去還了。
要說欠人情,她還是欠鍾離一銘的比較多!
帝堯聽了她鄭重其事的話,身上的煞氣略略散去,但是仍舊是仇視地盯着聞人獨傲,問:“打還不打?”
聞人獨傲皺眉,喃喃說了句:“好吧,這隻能說是聞人御風那個蠢蛋傻吧,我爲什麼要幫他打架?”
他又看向帝堯,說道:“既然沒什麼事,朕就告辭了!即可便迴雪狼國!”
夏侯鬆了一口氣。
帝堯見狀,這纔將冰魄劍收了回去,道:“既然雪狼國主要走,那朕自然要相送!”
他低下頭,溫柔地對楚初夏說道:“楚楚,你這分明沒睡飽,回去再睡會兒,稍後朕回來了,再陪你吃早膳,嗯?”
那溫柔如水的,看得都叫人眼抽!
楚初夏倒是很溫順,點了點頭同意了:“好!”
旋即,轉頭看向聞人獨傲,道:“本後跟聞人御風有交情,跟你沒有,故而便不去送你了!一路順風!”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你不想當王后?
“本後跟聞人御風有交情,跟你沒有,故而便不去送你了!一路順風!”
說完,楚初夏又掩嘴打了個呵欠,轉身出門。
她是真困!
以後真不能任由帝堯這麼折騰才行,因爲肚子裡這個孩子,她的體力是一日不如一日啊!
磨人的小祖宗,只怕天賦要比他老子還要高?
她漸行漸遠,那一身鬆鬆垮垮的衣裳,本來是很不正經的,偏偏給她穿出了別有風情的味兒來。
聞人獨傲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皺起了眉頭。
爲何聞人御風喜歡的這一款?
~
送走了聞人御風,帝堯是一派輕鬆!
就跟送走了一尊瘟神一樣!
風起看着他那神清氣爽的嘚瑟模樣,忍不住說了句:“王這是很高興呢!”
帝堯斜睨了他一眼,一臉的理所當然:“朕不應該高興嗎?”
“應該,應該!”風起連忙賠笑。
這真是心情好啊,他多嘴問話,都沒有生氣,那金眸、那眉眼,還飛揚着笑意!
不過在風起看來,這帝堯是高興得太早了。
聞人獨傲走了,不代表聞人御風,等那主人變成了聞人御風,只怕還會來找王后呢!
不過這話,風起可不敢說!
帝堯很快便走到了崇陽宮,見到芳芷端着水盆從內殿走出來,便問:“王后醒了嗎?”
芳芷連忙行了個禮:“見過王!王后已經起來了,剛剛洗漱完。”
帝堯也不看她,直接往內殿走去。
“楚楚,你睡好了嗎?”
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鏡子前面的女人,帝堯好心情地走過去,從後面將她擁住。
楚初夏正在煩惱以後住在這帝宮內,每天都要梳那繁複的髮髻,想想就醉人。
“帝堯,我覺得這個王后一點都不好當!”她愁眉苦臉地看着鏡中摟抱着自己的男人。
帝堯臉色一沉,剛剛還神采飛揚的臉色頓時變差了,拉下臉問:“你不想當王后?”
本來,因爲登基的時候,帝堯第一天謁見文武百官,就下了一道聖旨,本朝不設後宮,任何朝臣官員,皆不可提到納妃之事,送女人入宮的、宮女私自勾引狐王的,一律杖斃!
崇陽宮就是狐王和王后的寢宮,御書房則在前朝的崇明宮。
從宮殿的名字就可以看得出,帝堯的用心。
所謂崇陽,讓王后居住,相當於王后就是陽,已經彰顯了王后的地位所在。
這狐王對王后的心,滿朝文武何人不知誰人不曉?
偏偏,楚初夏現在的意思是,後悔了麼?
帝堯有些心慌。
楚初夏看見他臉色突然變得很差,立刻知曉,他一定是誤會了。
她忍不住笑了,轉過頭來抱住了他的腰,掛在他身上,撒嬌地道:“帝堯,我就是不想梳那麻煩的髮髻,還要戴那麼多珠釵,沉得我脖子都要被壓彎了!”
這還不算,她又站了起來,拽了拽自己身上的鳳袍:“你瞧瞧、瞧瞧,這曳地的宮裝,拖拽着走路都快煩死我了!”
聽到她這麼說,帝堯愣了下,旋即問:“你……不是因爲後悔?”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吃醋絕症晚期
楚初夏腦子清醒着呢,卻揣着明白裝糊塗:“後悔什麼呀?”
不等帝堯回答,她又說:“帝堯,要不我把鳳袍給改了吧?我自己設計,改一個我喜歡的,又威武霸氣的,嗯?”
她完全不似後悔的意思,帝堯這才放心:“嗯,只要你喜歡,只要你不說後悔,你想怎麼樣都行。”
說着,又不放心地冷下臉,道:“不過前提是,不準離開我,不準勾搭別的男人!”
想想他多憋屈啊,這女人都掛着他的標籤了,居然有其他男人追着她跑,叫囂到家門。
一個鐘離一銘已經讓他夠嘔的了,現在又來了個聞人御風!
還當着他的面表白,嘔死他了!
楚初夏笑盈盈地滿口答應:“我知道啦!那我們先去用早膳吧!回頭我再去琢磨琢磨要怎麼把這鳳袍改了。還有,如何打扮能夠不失威儀,卻又簡單輕鬆!”
“你看着辦就成,不能累着自己就好。”帝堯對於這些細節的事情都不介意,若不是楚初夏覺得太累不肯當王,他都願意把狐王的位置讓給她坐。
這也是爲什麼他登基當天就拉着她一起走過那段路,坐上了王位的原因!
這天下,不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和楚楚兩個人的!
楚初夏見把他哄好了,還給了一個安慰,踮起腳尖摟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親了一口!
兩個人便去用早膳。
楚初夏不肯梳宮髻,就是一個馬尾應付過去。
“聞人御風走了嗎?”楚初夏不經意地問,旋即想到不對,又改口:“聞人獨傲,不是聞人御風!”
帝堯的臉色立刻就不好了,沒吭聲,氣息沉了下來。
楚初夏微微一愣,這個醋罈,真的到了絕症的地步!
她夾了一個餃子放到了帝堯的碗裡,道:“帝堯,你就不能想想正經的麼?”
“朕不是衝你生氣,是生氣那些臭不要臉的傢伙,明知道這是別人的女人還不停止肖想。”帝堯突然沒什麼心情吃飯了:“發乎情止乎禮,不懂麼?”
楚初夏覺得好笑,悠悠問了一句:“倘若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不是你的妻子,而是別人的,你會如何?”
帝堯不假思索,立刻答道:“自然是搶過來……”
說完,自己都恨不能咬住自己的舌頭!
楚初夏噗嗤笑了,安慰地說了句:“放心吧,不管別人怎麼肖想,我也都是你的啊,從頭到腳,連一根頭髮絲都是!”
這話,可就赤裸裸地表白了心意,帝堯一聽,頓時樂開了花!
“這可是你說的!”
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日後孩子生下來了,也不準把我的東西分給他!”
楚初夏脣角一抽:“……”
不是吧?
以後會連孩子的醋都要吃嗎?
她還活不活了?
可是帝堯卻像認定了什麼似的:“沒錯,朕現在就要安排好孩子的奶孃還有少傅少保了!”
帶孩子的,奶孩子的,孩子的文武老師,各方面都操心好!
絕對不能日後讓楚初夏分心思給孩子!
楚初夏:“……”
風起雲涌:“……”
芳芷:“……”
絕症,吃醋晚期,鑑定完畢!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4、夏千夜和夏婉言來了
吃過飯後,帝堯就有他的國事要處理,一大堆摺子,還有各地方官員,他要全線清理。
新朝初立,還要聽楚初夏的那套立國法。
可是,帝堯又不捨得跟楚初夏分開,所以,就拉着她陪着在御書房裡。
她畫鳳袍的設計圖紙,帝堯則在批奏摺。
過了一會兒,楚初夏覺得坐久了有些累,畢竟肚子大了,可比不得之前舒服,便去外頭散步,帝堯吩咐芳芷小心伺候着,沒有跟去。
“楚初夏!”曲芙蓉還跟原來一樣,並沒有因爲楚初夏的身份改變了,就叫楚初夏王后。
楚初夏也喜歡她這個樣子,說真的,現在很多人改口叫她王后,她一點都不習慣啊!
“你這幾天跑哪兒去了?”楚初夏歪頭問。
這姑娘就跟精靈似的,那性格卻火爆得讓人覺得難以相信,想着就覺得好玩。
曲芙蓉笑了下,道:“身爲北朝王后座下第一財使,自然是去給你開拓生意版圖去了!你開拓疆土,我在後面開拓生意,這就叫合作無間啊!”
楚初夏忍不住爲她的說法弄笑了:“嗯,你說的對!那麼,你的成績如何?”
其實,不用問也該知道,成績一定是很喜人的。
畢竟,曲芙蓉可是萬狐國的財神爺——鍾離一銘一手調教出來的,能差到哪裡去麼?
曲芙蓉便拿了賬本來跟她說如今的成果,說着說着,突然有人來報:“啓稟王后,朱雀國國君攜帶慶陽公主,已經入了北朝地界,正朝望京而來。王請王后過去議事!”
一聽到這話,曲芙蓉的臉色就變了!
“什麼鬼?”
楚初夏眼角一抽,有些幸災樂禍地道:“該不會是……這個夏千夜知道你在這裡,專門過來打探情況的吧?”
曲芙蓉立刻板着臉,道:“別胡說八道啊!”
可是,卻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夏千夜那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瘋子!
“不行,楚初夏,我得離開望京一陣子。”曲芙蓉霍地站起來,賬本跌了一地也沒心思管!
楚初夏無奈得搖頭,到:“你這是要躲他多久啊?還能躲一輩子不成?
曲芙蓉臉色一整,道:“就算躲一輩子也沒關係啊!反正他一國之君,現在是因爲來恭賀的,纔有可能邁出朱雀國的疆土,要不然怎麼也不會離開朱雀國啊!”
說到這個,楚初夏不禁想問:萬一夏千夜不是朱雀國國君了呢?
不過這個問題也不好問出口,畢竟她是一國王后了,這話說出去,搞不好要興起戰事。
如今的萬狐國,內亂還沒處理好,至少第一步是先統一萬狐國收服南地才行。
“芙蓉,你就跟着我,夏千夜不會敢拿你怎麼樣的!”楚初夏拉着曲芙蓉的手,覺得她總這麼逃也不是辦法。
一旦日後朱雀國在她囊中,夏千夜可就是個閒人了!
而且,到時候還可能成爲仇人!
與其如此,不如……
楚初夏看着曲芙蓉,心裡覺得,曲芙蓉對夏千夜應該也不是全然無情纔對!
眼下,夏婉言來了,肯定要搞事情!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5、你們倆要私奔?
因爲楚初夏極力挽留,曲芙蓉自然是留了下來。
她無可奈何的嘆氣:“楚初夏,我可都是爲了你,倘若我被夏千夜給逮着了,你可不能不幫我!”
“我倒是覺得,其實你跟他在一塊也不錯。”楚初夏挑眉說道。
“不錯個毛線啊!”曲芙蓉爆出一句跟楚初夏學來的話,到:“你也不想想,你願意跟一個認識了六年,卻從來沒能打過他、沒能壓過他風頭的男人在一塊嗎?你想想,我要跟他在一塊,這後半輩子還不得被吃得死死的,一輩子沒有翻身之日呀?”
楚初夏皺眉,想想也是:“你說的不錯,倘若帝堯把我壓得死死的……”
想想就覺得不行,絕對不行!
必須她把帝堯吃得死死的才行!
“那可不是!”曲芙蓉冷哼一聲,道:“那男人死要面子,死活都要壓着我,我纔不理他呢!”
楚初夏抿脣,得出了一個結論:“所以說,倘若他不壓着你,而是被你吃得死死的,你會考慮他咯?”
曲芙蓉:“……”
她眨了眨眼睛,道:“倘若……不要我進他的後宮,我或許可以考慮。我可是要像你一樣,要麼找一個爲自己虛設後宮的男人,堅決不要三妻四妾。要麼呢,就不要男人!”
“沒毛病!”楚初夏深以爲然。
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往崇明宮去,沒想到擡頭就看到了藍紓凌。
“你們倆……”她無奈搖頭,顯然聽到了這兩女人的對話!
楚初夏輕而易舉發現了藍紓凌有些不對勁:“你這過來做什麼呢?”
帝堯登基後,專門給了藍紓凌一座宮殿賜名神醫殿,一座藥園叫做百草園。
反正沒有後宮,帝宮內多的是宮殿,隨便賞賜給功臣。
藍紓凌最近沒有啥挑戰了,又沒什麼地方想去的,就一直窩在藥園裡做自己的事情,可以好幾天不踏出神醫殿半步。
可是突然出來……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我也想跑路!”藍紓凌沒有迴避,直接說了自己的想法:“楚初夏,反正最近你們也沒什麼用得着我的地方,我打算離開望京一陣子。”
曲芙蓉突然有一種找到了同道中人的感覺!
“知音啊!我說楚初夏,要不你就放我們走吧!我跟他一起走!”曲芙蓉立刻說道。
“我怎麼有種……”楚初夏覺得好笑:“你們倆要私奔的錯覺?”
曲芙蓉當即退後一步:“別胡說啊!”
藍紓凌則是無奈地白了楚初夏一眼。
楚初夏倒是知道藍紓凌的意思:“你該不會是覺得,嘯虎國也會有人來恭賀帝堯登基,所以……有你不想見的人吧?”
藍紓凌沒說話,相當於默認了。
倘若釋北辰來的話……
那個人如今變成何等模樣,已經完全不是她能夠捉摸透的了。
如果可以,她希望這輩子都不要跟他見面,以免見一次都是心傷。
相見不如懷念!
“我呢,不太建議你們躲避。如果你們非要走,隨便吧!”
楚初夏乾脆不干涉,讓他們順其自然吧。
反正,該遇上的人,跑不掉!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6、該算賬了
朱雀國的夏千夜與夏婉言,在第二天來到了望京,住進了招待國賓的朱雀國驛館。
而曲芙蓉,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倒是藍紓凌,在沒有釋北辰要來的消息之前,她暫時還不想躲避。
畢竟,萬一他不來呢,不是白跑了?
因爲夏千夜帶了夏婉言,有女眷,所以帝堯派人去喊楚初夏出來,一起作陪。
楚初夏一出來,就發現坐席間的夏婉言,這女人明目張膽,目光就像釘在了帝堯的身上。
她心裡不爽,不過臉上卻勾着笑,不冷不熱地說了句:“慶陽公主,好久不見了,還好麼?”
想想上次她幫帝澤言變成帝堯的賬,還沒算呢!
這當着夏千夜的面,也不好算,以後再私底下算!
夏婉言看見楚初夏,臉色頓時有些變僵,道:“託福,還不錯!”
十分傲慢。
楚初夏走到帝堯旁邊,帝堯將她扶着坐下,親自伺候着她的酒水和茶點,道:“秋風大,說了讓你多披件披風過來,你怎麼不聽呢?”
這旁若無人的秀恩愛,看在帝宮的人眼裡,依然見慣不怪。
夏千夜居然也覺得挺妙的:“聽說狐王寵妻成魔,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夏千夜是夏婉言的親哥哥,長相自然是不差的,一看就是人中之龍的角色,一張臉長得十分陰柔,雖然在楚初夏的眼裡,是比不得帝堯妖孽,卻也是妖孽一枚!
嘖嘖嘖,這樣的絕色,曲芙蓉還能不動心,楚初夏覺得,自己還真是小瞧了曲芙蓉了!
夏婉言就不太高興了,道:“狐王寵妻成魔不奇怪,就覺得有人恃寵而驕啊!”
“恃寵而驕?”
楚初夏輕聲一笑,朝夏婉言看了過來,那眸光意味深長,令夏婉言有一種莫名心虛的感覺!
不好,楚初夏要搞事兒!
果然不出夏婉言的預料,楚初夏又看向夏千夜,問:“朱雀國君上,若說恃寵而驕,慶陽公主可是插手到了我萬狐國的朝政上來!她縱容座下的神醫,將別人變幻成爲我家帝堯的模樣來騙我,這種事情……君上覺得該當如何?”
一國公主插手他國朝政,這是大忌。
夏千夜再寵愛妹妹,也不由臉色一變,朝夏婉言看去:“真有此事?”
“皇兄,臣妹冤枉啊!”夏婉言敢那麼做,自然是早就做了準備:“是姜墨淵乾的,他收了那人的好處非要做這樣的事情,我說了他不聽,能怎麼樣?”
“死無對證這件事不好說,姑且放着。”就知道她不會承認,楚初夏倏地冷笑起來,道:“倒是這朱雀國的禮儀,也便是如此了!堂堂一國公主,來了我萬狐國,見了王后也不行禮,還出言譏諷,這又該當如何?”
這個帽子扣下來,夏婉言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了:“楚初夏,你不要信口雌黃!”
“哦?本後是信口雌黃麼?”她轉頭看向夏千夜:“君上,你也這麼覺得麼?”
雖然,她的話輕飄飄的,但是每一個字,都給了夏千夜威壓!
當然,不是內勁上的威壓不是氣勢上的威壓,而是……
得理不饒人的那種!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7、天涯海角地跑
夏千夜略有些尷尬,不免看向帝堯一眼,大概意思是求助,讓帝堯出來說話。
誰知道,帝堯竟然視若未見聽若恍聞!
也是了,這位寵妻成魔的主兒,多半不會拂逆楚初夏的意思!
“婉言,咱們的國禮哪兒去了?”看着楚初夏那咄咄逼人的模樣,權衡之下,夏千夜只能讓夏婉言低頭。
畢竟,人家楚初夏佔理兒!
夏婉言一向被夏千夜寵愛,幾乎沒有受過責怪。
而現在,她心裡自然是不服的,奈何夏千夜給了她一個警告的眼神,她不得不聽話,站了起來,屈腿行禮:“慶陽見過狐王后!給您老請安了!”
雖然是認命了,可是這還是不情不願陰陽怪氣的。
楚初夏這回不置一詞,不過,脣邊嘲諷的笑意卻十分明顯。
夏千夜臉色略有些難看,聲音也冷了幾分:“行了,婉言,你若無事,便先出去走走。”
楚初夏挑眉,覺得夏千夜這算是釜底抽薪吧,把這容易闖禍的妹妹趕出去,眼不見爲淨啊!
夏婉言雖然很不情願,可是哪怕兄長疼愛她,她也不敢忤逆兄長,看了一眼帝堯,又瞪了一眼楚初夏,踩着步子出去了。
看着她的步子邁出了崇明宮的殿門,楚初夏眸光帶着些許涼意,低頭盯着茶盞,用蓋子撥開浮沫,慢悠悠地說了句:“君上啊,朱雀國的女子,都這麼大膽麼?遇上長得好看的男人,就一直盯着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堂堂一國公主,要來給我家帝堯做小了!”
得理不饒人啊!
這女人還真是……
夏千夜脣角微不可見地抽了抽,看向帝堯,說了句:“所以,這萬狐國做主的,是王后了?”
算是嘲諷帝堯從頭到尾半聲不吭,看起來倒像是楚初夏的男寵。
但是,帝堯卻跟沒聽懂似的,笑道:“朱雀國君說得不錯,朕這萬狐國,做主的確實是王后!”
一句話,讓夏千夜的表情僵在了臉上。
楚初夏笑得得意,放下了茶盞,給帝堯那邊倒了一杯酒,送到了他的脣邊,道:“我的王,越發會哄我開心了?”
帝堯就着她的手喝了那杯酒,理所當然地說了句:“不哄着自己的王后,不寵着自己的妻子,這不是怕你跑嗎?天涯海角地跑,可不好追!”
既是說的自己,又是說的夏千夜!
別的事情,夏千夜都還吼得住,可是這件……
“狐王這話的意思,莫非朕一直在追的人,目前就在這帝宮之中?”他也是個聰明的,一語中的!
天涯海角地追倒不至於,但是一直派人去追是肯定的。
然而朱雀國能壓住曲芙蓉的人,除了自己還真沒有誰,夏婉言都打不過曲芙蓉!
楚初夏笑得就有意思了:“君上,你追的人,是誰呀?不妨告知,或許可以幫你的忙!”
夏千夜抿脣,終究沒有說出來:“也不勞煩狐王后了!”
楚初夏挑眉,一眼的“這可是你說的,別說我不幫你”,讓夏千夜頓時感覺到有些後悔。
“王后……”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8、朕的王后是個愛吃醋的
楚初夏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了,笑吟吟地對帝堯說道:“權勢如浮雲,朝廷名利場!有些人就不愛這些,偏喜歡山水逍遙。王,你說這樣的兩個人,是否難以相配?”
帝堯豈有不幫着自己媳婦兒的道理?
一眼就看穿她想說什麼的帝堯,瞭了她一眼,淡然說道:“是否匹配朕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換做是朕,你若喜歡山水逍遙,朕江山可拋!”
這話,算是敲擊了夏千夜的心!
他是個聰明人,如何猜不到楚初夏這是什麼意思!
曲芙蓉在幫楚初夏做生意,只怕已經跟楚初夏說了自己的情況。
那麼,這是在含沙射影呢!
曲芙蓉就是那個喜歡滿天下跑的女人,關不住,他一國之君,也追不上她的步伐。
但是,他堂堂一大男人,豈能爲了一個女人拋棄江山拋棄所有?
深深地看了一眼帝堯,他心裡是想不通的,楚初夏這樣的女人,到底是有什麼樣的魅力,能夠讓一個男人江山都不要,願意當了妻奴,追着她、捧着她?
那麼,曲芙蓉呢?
值不值得他也這麼做?
他很喜歡曲芙蓉,想娶她,並且對別的女人都不感興趣,可是權衡之下讓他效仿帝堯,他做不到!
“看在你這麼會討我歡心的份上,王,必須給獎勵!”楚初夏對帝堯的表現是超級滿意。
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是幫腔的,這還不好什麼叫好?
然而一說到獎勵,帝堯眼睛可就亮了:“當真?”
楚初夏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錯話,脣線一僵:“你不要胡思亂想!”
“朕不胡思亂想,朕等着今晚的獎勵!”帝堯哪裡有胡思亂想,直接對號入座了!
楚初夏:“……”
她乾脆不與他爭辯,而是看向若有所思的夏千夜那邊,說道:“君上,勞煩告誡慶陽公主,日後莫要盯着我家帝堯不放了。他是本後的,是本後一個人的,且不說慶陽公主我家帝堯瞧不上。就算他瞧上了,本後也會殺無赦!”
這話,說得直白、凌厲、霸氣!
夏千夜臉上自然不太好看:“狐王后這話……”
帝堯卻沒讓他繼續說下去,而是道:“朱雀國君啊,令妹確實給朕帶來了困擾。既然你也瞧見了,朕的王后是個愛吃醋的,爲了寵着她,朕不可能多看任何女人一眼,還請見諒!”
夏千夜覺得,遇上這對簡單粗暴的夫妻,自己高高在上了一輩子的驕傲臉面,都給夏婉言給丟盡了!
不過,場面話還是要說:“倘若真有此事,朕會告誡婉言的。”
說着,他不願意繼續這個話題,轉移了,問:“萬狐國如今分了南北朝,狐王對南朝有什麼看法?”
這算是國事。
偏偏,楚初夏不想跟一個他國人聊自己國的內政,插嘴說道:“君上,國事呢,一向是我家帝堯做主,本後就要失陪了。在離去之前,想跟君上討要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夏千夜好奇地問。
不光是他好奇,帝堯也很好奇。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9、天下第一商
卻見,那傾國傾城之姿容上,露出了一朵燦爛而霸氣的笑花,楚初夏一字一句地說道:“本後是個小心眼善妒的女人,倘若慶陽公主日後再行過多糾纏,本後不會客氣,說直接一點罷!本後會見一次打一次,但望君上提點令妹!”
夏千夜臉色一黑!
這話,也着實不給他朱雀國面子了!
他哪裡想得到,楚初夏日後要收服朱雀國的,怎麼可能給朱雀國面子?
日後對朱雀國用兵是遲早的事情,這件事還需要等萬狐國內亂平定之後,所以她都沒跟帝堯透露過這方面的意思。
“狐王……王后這話,是否過於言之鑿鑿了?”夏千夜覺得很丟臉,他怎麼吞得下這口氣?
自己家的妹妹糾纏別人的男人被嫌棄?
說出去都沒臉見人!
奈何,帝堯偏偏就是那個妻奴,他金眸沉穩,煞氣散開,十分霸氣地道:“不管是否過於言之鑿鑿,但是王后說的在理。慶陽公主也是個功力高強的人,倘使朕的楚楚不敵,朕自然會相助!”
意思是說,只要有人欺負他的女人,他不論黑白,一定會站自己女人這邊!
這昏君啊!
也是沒誰了!
夏千夜覺得,這酒席是沒法坐下去了。
楚初夏離席之後不久,夏千夜也就找了個藉口回了驛館。
回到驛館,本想找夏婉言好好說道說道的,誰知道,夏婉言不知去向!
他也只好不了了之。
~
第二天一早。
“君上,卑職方纔收到了消息,發現曲小姐果然在望京!”夏千夜的貼身暗衛慕容現身。
夏千夜那偏綠的眸子微微眯了起來,問:“她在哪裡?”
慕容說道:“之前說是在東市,畢竟曲小姐是經商奇才。”
“現在還在麼?”夏千夜又問。
他的一顆心已經蠢蠢欲動,想要去東市了!
但是慕容卻搖頭,道:“曲小姐向來是個閒不住的,卑職派人一直盯着,她如今已經回了府邸。”
曲芙蓉的府邸,是帝堯登基之後賞賜的,掛上了御賜牌匾——天下第一商。
是爲萬狐國皇商!
這府邸就叫做皇商府。
鍾離一銘如今人可還在南朝京師,是如今的那位王后鍾離思柳的親侄子,帝堯眼裡容不得,故意這麼賜名,也是故意膈應鐘離一銘的。
夏千夜換了一身便服,來到皇商府。
沒想到這門房口氣還挺大,非要等通傳。
慕容正要說些什麼,夏千夜卻攔住了他,道:“她會跑,一會兒不管怎麼樣,先想辦法制止她的行動。”
“可是君上……”慕容覺得,這是不容易辦到的事情。因爲曲芙蓉武力值比自己高一個檔次!
夏千夜擺了擺手,示意他別再說了。
沒一會兒,果然不出夏千夜所料,走出來說話的人,直接甩出來這麼一句:“我們家皇商大人說了,今天沒心情見客!”
夏千夜脣角一抽。
得,這小脾氣還是老樣子,從來沒把他當帝王來尊重!
慕容看了過來,意思是闖還是不闖?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0、這一次一定要拿下(70更)
夏千夜搖搖頭,道:“回去了。”
說完就轉身。
慕容跟隨夏千夜多年,自然是看清楚夏千夜跟曲芙蓉的相處法則的。
曲芙蓉是屢有對策,卻不敵夏千夜的腹黑。
論算計論謀略,曲芙蓉是拼不過夏千夜的,故而,夏千夜現在是撤了,卻一定還有後招。
然而,走了一段路之後,夏千夜又頓住腳步,道:“朕先去瞧她一眼罷!”
也是兩年不見那小妮子了!
思之若狂,卻無可奈何!
慕容沒有阻止,夏千夜很快便飛掠過曲府的圍牆,找到了曲芙蓉的所在。
不出夏千夜的所料,此時此刻,她正在書房裡跟賬冊奮戰。
這女人癡迷於商道,除了在市集在商鋪,不在書房看賬本打算盤,又能在哪裡?
夏千夜站在圍牆之上,默默地看着書房窗戶裡那抹人影,沒有要過去說話的意思。
他的功力比曲芙蓉高深許多,她自然沒有察覺。
所以,他就站在那裡看了許久。
這女人,離開他之後一點都不受影響,一樣過得很好。
兩年過去,當初有點青澀的女子面孔,如今越發成熟。
她已經二十歲了!
不過,那身段,依然是小巧玲瓏,幹練英氣。
倒是打算盤的青蔥玉指,是越發飛快了。
慕容站在牆外,覺得自家君上有病,還病得不輕,堂堂一國之君翻人家姑娘的牆便罷了,居然就這麼站在牆頭看着人家姑娘看賬本,看了一個時辰!
終於,曲芙蓉似乎是將今日的賬本都看完了,拉長了手臂伸了個懶腰。
那纖美的線條,讓夏千夜的眸色發生了些變化。
不過,他也沒有做出什麼行動,而是看着她收拾了桌上的賬本,然後又展開了一卷望京地圖。
他知道,她這一定是在尋找下一個商鋪的地點!
沒見過一個女人,癡迷商道成狂,跟個男人似的。
而夏千夜心裡雖然在吐槽,綠眸內卻流轉着寵溺的光芒,帶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就這麼看着她。
就是曲芙蓉在講商道時候的神采,才讓他對她癡迷至此。
沒錯,算得上癡迷。
可是,她從來都不待見他,他幾次三番想要下手,都被她溜出手掌心。
偏偏,他又捨不得強迫她爲難她!
放她自由飛翔太久,現在他忍不住了,這一次一定要拿下!
足足在牆頭上看了兩個時辰,夏千夜終於挪動了身形,掠下了牆頭,對慕容道:“回驛館!”
慕容等得都快打瞌睡了,聽到這麼一句,疑惑地問:“君上不去跟曲小姐說句話?”
其實,以往這類事情,夏千夜也沒少幹。
偷偷去看曲芙蓉在幹什麼,默默看了許久,但是最後都會忍不住現身的。
現在,改變策略了麼?
夏千夜搖頭,道:“朕難得能離開朱雀國,僅有這一次機會,不能把她嚇跑了。這小云雀,朕必須一次性拿下!”
“君上心裡已經有了對策?”慕容猜想。
夏千夜勾脣淺笑,道:“就看……婉言能不能幫上朕的忙了!”
慕容想不明白了,這關夏婉言什麼事!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1、揚起一掌拍向了芳芷
此時的夏婉言,絲毫不知道已經被自己的親哥哥盯上了。
她昨日離開崇明宮,便在帝宮內四處走了走,熟悉了一下地方。
今日一早,便又進宮來了。
經過崇陽宮門口,看到楚初夏的那個婢女芳芷走出來,她便走了過去:“丫頭,你是楚初夏的人?”
言辭傲慢,頤指氣使。
芳芷雖然單純,卻不代表她不會看人臉色。
一看這位主兒華貴的扮相,就猜想到,或許這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朱雀國公主,說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的那個!
“奴婢確實是王后的人!公主可是有什麼吩咐?”她謹守本分,答了一句。
夏婉言早就查過楚初夏身邊的人,知道芳芷不太聰明,便道:“本公主也沒什麼事,經過這裡四處看看,你可以帶本公主逛一逛嗎?”
“不行!”芳芷果斷拒絕了:“我們王后一會兒說不定就會回來,隨時等着奴婢伺候。公主想要四處逛逛,奴婢可以幫您找個人陪同。”
夏婉言脣角一抽,沒想到這也是個不好騙的!
“行吧,本公主也不是非要你陪不可。喏,賞你了!”
芳芷盯着手裡突然多出來的一顆祖母綠寶石,瞪大了眼睛,道:“公主,這等賞賜奴婢承受不起!”
便想還回去。
說真的,有個不愛珠寶的主子,芳芷對珠寶着實沒什麼概念。
平日裡,楚初夏也隨手喜歡送她一些首飾,她也不見得喜歡戴的。
夏婉言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還不吃這套,當即冷臉了:“怎麼,嫌棄本公主的賞賜?”
芳芷有些招架不住這種犀利,退了半步:“奴婢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王后教導,無功不受祿,沒有天上掉陷阱的好事兒,就怕別人無端端給我什麼東西,是想收買我!”
夏婉言:“……”
氣得要死!
好哇,果然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丫頭!
那楚初夏說話是難聽,這丫頭說話也氣死人!
“你這個賤婢!”夏婉言哪裡受得了這種氣,當即就揚起一掌,拍向了芳芷。
她功力如何深厚,芳芷被她這一掌打飛了很遠,噗地一下吐出一大口血,顯然內傷很重。
夏婉言冷戾了一張臉,道:“不識好歹的賤婢,本公主打你這一掌便是讓你長個教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哦?那到底是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身後,傳來陰森可怖的一句話!
夏婉言回頭,果然看到了討人嫌的正主兒站在自己的面前!
楚初夏臉色冷厲,美眸中充滿了殺氣!
她微微側頭,道:“妙筆,將芳芷抱進去,立刻將藍神醫請過來,再給她療傷!”
妙筆點頭,去了。
楚初夏的目光這纔回到夏婉言的臉上,道:“夏婉言,你可當真是有種,居然欺負到本後的人頭上了!”
夏婉言臉色一僵,卻也沒有怕她的意思。
她很清楚,夏千夜來了帝宮,曲芙蓉就不在。
帝堯又在陪着夏千夜出去了,自然不會過來,那麼,楚初夏就沒有強大的靠山,打起來也不怕!
“不就是打一個賤婢,打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2、一腳朝夏婉言的頭部踩了下去
“不就是打一個賤婢,打死了也沒有什麼可惜的!”
聽到夏婉言這理所當然不把人命看在眼裡的話語,楚初夏只覺得心口有把火在燃燒!
“很好!在你夏婉言的眼裡,打死一個丫頭沒什麼可惜的,可是在本後的眼裡,打死一個公主,也沒有什麼可懼的!”
說着,霓光魔琴一橫,招呼都不打一聲,琴絃撥動,音波朝夏婉言打了過去。
夏婉言早有防備,當即退開,也將自己的那把琴給亮了出來,勾弦將楚初夏的音波給擋了回去。
楚初夏的內勁雖然強大,卻沒能傷及夏婉言分毫!
她不禁疑惑,夏婉言那把琴,是否有什麼貓膩,爲何每次都能剋制自己的魔琴?
見她的目光放到了自己的琴上,夏婉言冷冷一笑,道:“沒想到吧?你的琴再厲害,也奈何不了我!哈哈,爲什麼呢?這個秘密,你永遠也不會知道!”
她笑得得意至極,楚初夏心頭有氣,冷哼一聲,道:“惟妙惟肖,打!”
凡事喜歡自己動手,很少出動那兩個暗衛的,楚初夏對上了夏婉言,直接不藏着了,讓他們上!
惟妙惟肖立刻現身,也沒去勸楚初夏對方是什麼身份,而是立刻就衝過去,以二打一對夏婉言出招。
如今的楚初夏懷孕的事情已經誰也瞞不住,他們家王后目前懷了身孕金貴得很,帝堯又將她寵上天,這萬狐國北朝的主宰,就是楚初夏!
有人欺負上門,豈有不打之理?
夏婉言的功力很高,哪裡有懼怕這兩人的意思,當即從容不迫地跟他們對招!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楚初夏就是那麼陰險,在她專心對付這兩個難纏的高手的時候,楚初夏突然從中間衝了過來,在她來不及防備的時候,給了她一腳!
夏婉言撲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
楚初夏並沒有這樣就放過她,而是迅速衝了過來,一腳踩在了夏婉言的後背上,重重地壓了下去。
夏婉言什麼時候被人踩在腳底下過,當即死命掙扎想要起來。
她的力道可是非常大的,楚初夏是個孕婦,體力本來就不大好,被夏婉言狠狠地猛力推了一把,趔趄了一下。
惟妙連忙過來扶住她,道:“王后你可要小心點兒!”
楚初夏勾脣,抿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看着夏婉言被惟肖壓在了地上。
想到這女人有多囂張,第一次碰見就將她的仇家汪詩藍給劫走了。
第二次就來找她晦氣,各種不順。
之後就暗中設計,讓姜墨淵幫帝澤言變成帝堯模樣來騙她……
想到這些,氣不打一處來,楚初夏一腳朝夏婉言的頭部踩了下去!
夏婉言被她用力一腳踩過來,頭部重重地撞在了地上,疼得她頭昏眼花!
“楚初夏,你這個賤人!本公主要殺了你!”
楚初夏冷哼:“現在你被控制在了本後的手裡,誰殺誰還指不定呢!”
夏婉言卻道:“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你敢殺了我,我皇兄不會放過你的!”
楚初夏一愣。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3、打都打了,不如打夠本
夏婉言卻道:“兩國交戰還不斬來使,你敢殺了我,我皇兄不會放過你的!”
楚初夏一愣。
她卻不是擔心夏婉言說的內容,她是突然想到了一個主意:“你說得對啊!倘若本後用你來跟你哥交換城池,你說你能值多少?”
夏婉言“呸”了一聲,道:“別做夢了!我朱雀國的城池一座不會給你!”
然而,楚初夏卻點點頭,煞有介事地道:“哦,原來你一座城池都不值得啊?這麼不值錢,哪來的臉皮想要追着我家帝堯跑呢?嗯?”
要知道,帝堯是個醋罈子沒錯,而楚初夏在吃醋的方面,可不比帝堯差半點。
但凡帝堯對其他女人有一句讚譽的話,她都心裡不爽的,更何況這女人那麼明目張膽追着她家帝堯跑?
所以,見到夏婉言第一面開始,就註定楚初夏容不下這個女人!
夏婉言被踩住了頭,她還能如何?
只能是放狠話:“楚初夏,你快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皇兄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說的對,不放開你,你皇兄也不會放過本後。放過你,只怕他也會找事兒的。不如……直接將你弄死,還划算一點,不是嗎?”楚初夏還真來了脾氣,腳尖的力氣又重了兩分。
楚初夏冷笑:“打都打了,不如打夠本,不是嗎?”
夏婉言的頭再一次“砰”地一聲磕在了堅硬的地上,她疼得飆眼淚:“楚初夏!你不得好死!”
“看來,你還真不明白什麼叫做階下囚啊!真不識時務!”楚初夏嘖嘖一聲,招呼惟妙惟肖:“將她扶起來。”
惟妙惟肖自然是聽令的。
夏婉言想要掙扎,但是頭被撞得暈暈的,戰鬥力已經被削弱,很快就被惟妙惟肖制服了,兩個男人一人一邊架着她。
“啪”地一聲,楚初夏一巴掌朝夏婉言臉上摑了過來!
這楚初夏的手,是什麼樣的手啊?
她手上帶了黃金指套,這一巴掌又非常用力,一掌扇過來,那黃金指套上的關節,就掃在了夏婉言細皮嫩肉的臉上。
白皙漂亮的肌膚,頓時就多了很多血痕!
“楚初夏,你他媽敢打我!”夏婉言被她一巴掌打得很痛,簡直要氣瘋了!
此時,她還不知道自己自負美貌的臉被打傷了,只知道很痛:“我要殺了你!”
楚初夏冷冷一笑,道:“都說你很聰明,可是本後看,你也蠢笨得很。你都放話要殺了本後了,本後還能放過你嗎?自然……是打個夠本才行啊!”
她脣邊綻開了一朵惡劣的笑花,看得夏婉言頭皮發麻!
打都打了,打一下也是打,打十下也是打。
反正,夏千夜一定會找上門算賬的,那她何不多打幾下過過癮?
這麼一想,她當即又是一巴掌,將夏婉言的右臉也狠狠地一扇!
又是幾條血痕,夏婉言那一張美貌的臉頓時沒法看了!
夏婉言氣得哇哇叫,恨不能哭出來!
從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怎麼就栽倒在楚初夏這個女人的手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4、打架很累人啊
夏婉言是慘狀,而楚初夏,卻安逸得很!
惟妙略有些擔憂,問:“王后,打了朱雀國公主,萬一朱雀國君上討伐……”
“那就讓他討伐!”楚初夏眉眼一冷。
她正愁日後找不到藉口討伐朱雀國呢!
倘若兩國交好,她主動發起戰爭,難免會被世人詬病,她被罵沒關係,她不想帝堯背上不好聽的名聲!
而夏婉言挑釁了她當王后的威嚴,她藉機發作,正好看看夏千夜是什麼態度。
倘若夏千夜爲了朱雀國顏面找事兒,那她就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將朱雀國收入囊中!
“傳本後懿旨,朱雀國慶陽公主,帝宮內行兇打殺本後的婢女,並對本後辱罵推搡,差點損傷了本後的胎氣。立刻將這女人打入大牢,將朱雀國君上請來論理!”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夏婉言驚呆了。
她不是沒有智商的人,也是被嫉妒矇蔽了心,囂張跋扈習慣了,所以纔會落下把柄讓楚初夏給拿住。
如今一想,她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楚初夏,這是我跟你的私人恩怨,你別上升到國與國之間的程度來!”
“哦?”楚初夏眸光一轉,冰涼的視線掃在夏婉言受了傷的臉上,道:“私人恩怨麼?那本後想殺了你,是不是不用負責?”
“你……”夏婉言幾次跟楚初夏碰面,看見的都是楚初夏耍嘴皮子,打架也打不過自己,還真不看不出來,這女人骨子裡竟然是如此狠辣!
楚初夏目光涼毒地看着夏婉言,道:“本後的人,本後自然護着!這次就是要讓你知道,傷了我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不管是芳芷還是其他人,都容不得其他人欺壓!
對此,惟妙惟肖都非常欣賞。
這位主兒,就是這麼一個妙人!
跟了她,滿心都是溫暖,絕對不會失望的!
夏婉言張口就罵:“楚初夏你這個賤人,本公主不會放過你的!”
說來說去就是這麼一句,楚初夏覺得煩得不行,皺起來眉頭。
剛剛被感動的惟妙察言觀色,一看自家王后不爽了,當即就從口袋掏出一塊髒手帕,塞進了夏婉言的嘴裡,阻斷了夏婉言的咒罵。
對此,楚初夏很滿意,朝惟妙挑了挑眉,道:“做得好!送入大牢吧!”
說着,還誇張地嘆了一口氣,道:“打架很累人啊,本後要去歇着了,你們將這件事稟報王,讓他拿捏吧!”
惟妙惟肖都覺得,楚初夏可真夠聰明的。
帝堯從來都是護短的主兒,寵着楚初夏跟疼自己眼珠子一樣,如今,夏婉言叫囂到了楚初夏的頭上,打傷了楚初夏的婢女,還讓楚初夏頂着孕肚跟夏婉言打架,萬一傷了胎氣……
這一系列的事情,夠夏婉言喝一壺了。
至於夏千夜那邊……
拼的是智商!
果然,這件事一會兒後就傳入了帝堯的耳中,他倒沒有趕着去處理夏婉言,而是急急忙忙地回到了崇陽宮。
“楚楚!楚楚,你沒事吧?”
進入內殿就看到楚初夏躺在了榻上,帝堯三步並作兩步,朝她走過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5、咱們生了這個,以後不生了
楚初夏當然沒事啊,雖然打人挺累的,不過她打得也很爽,能有什麼事?
“沒事。”她坐了起來。
帝堯生怕她有哪裡不舒服,連忙給她在背後塞了幾個枕頭,細聲說道:“你累了就躺着,別亂動。”
說完,又有些責怪:“這帝宮之中到處都是咱們的人,打架還用得着你親自動手?喊他們不就行了麼?你看看你,萬一動了胎氣,傷了你怎麼辦?”
聽說楚初夏動了胎氣,他急死了。
不過看她這氣色跟早晨差不多,似乎沒什麼事。
孩子會如何,帝堯暫時管不着,她現在想要管的,能管的,就是楚初夏!
她不能有半點損傷!
楚初夏對他的心思還能不明白?
她勾脣笑了下,道:“打架這種事,就是要親自打才過癮嘛!我就想親自揍她一頓的,可不,揍了之後果然覺得五體通暢,爽得不得了!”
聽她這麼說,帝堯金眸內裝滿了無奈的寵溺,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你呀……也要顧着自己的身子不是嗎?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馬上就是要當孃的人了!”
“什麼馬上啊?這不還有好幾個月呢嗎?”說到懷胎十月,楚初夏就覺得十分鬱卒。
懷孕之後,整個人變得好弱!
帝堯捏着她的手心,摸了摸她的臉,道:“咱們生了這個,以後不生了!你忍過這一次就好,好麼?”
“以後不生了?你確定你忍得住不進去?”楚初夏懷疑地看着他!
這個時代又沒有什麼***沒有什麼結紮手術,他說不生就不生?
偏偏又是個縱*欲的主兒!
她的未來,堪憂!
她的話,讓帝堯的臉色頓時僵住。
他怎麼可能忍得住?
當即,悻悻地道:“朕去問問藍紓凌,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這種問題,嗯?”
楚初夏忍不住笑了。
問藍紓凌,還不如問她!
至少,避孕的常識她還是懂的。
“好了好了,我沒事,你不要大驚小怪的!先說說看,我這麼揍了夏婉言一頓,也是師出有名。可是夏千夜寵妹也是出了名的,一定會上門來討個說法。到時候咱們怎麼做,你想想吧!”
她乾脆地轉移了話題。
帝堯盯着她,無奈地道:“你做事之前,不都想好了嗎?還需要問我?”
“你是王呀!”楚初夏勾脣笑開。
果然是她的男人,對她多瞭解啊,她心裡想什麼,他都清楚!
帝堯摸了摸她的發頂,寵溺地道:“一切都聽你的,你既然已經安排好了,那就都按你說的做!”
對於如此寵愛自己的老公,楚初夏這樣主動熱情的人,自然是沒有半點矯情的,她爽快地送了一個吻!
但是,帝堯從來都不滿足於這樣的一個蜻蜓點水的小親親,摟住了她的腰,護着她的腹部,對準她的嘴用力親了下去。
他如此貼心,楚初夏也就沒有什麼反對了,安安靜靜地享受着他的親吻。
不過,爲了防止擦槍走火,楚初夏還是很快就主動結束了這個吻,道:“我歇好了,得去看看芳芷!”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6、讓她不死也脫層皮
按帝堯的估計,楚初夏懷的孩子一定是一個天賦極高的臭小子。
因爲,每一次她使用了內勁之後,都會十分虛弱,那一定是肚子裡的臭小子在汲取她的精力!
關於這個問題,楚初夏偷笑,知道了什麼,卻不肯告訴他!
倘若不是真的疲倦,楚初夏也不會要先去躺一會兒纔來看芳芷。
帝堯堂堂的狐王,自然是不會去看一個侍婢的,楚初夏便在妙筆的陪同下,來到了偏殿芳芷的房間。
“王后,你一動就倦,你先去躺着呀!”
芳芷已經聽說了楚初夏爲自己出頭的事,見楚初夏來了,心裡又感動又心疼。
“無礙,我已經躺了一會兒了。你怎麼樣?”楚初夏坐在牀沿,看着芳芷慘白慘白的臉色,不由擰起眉頭。
芳芷笑了下,道:“我沒事的小姐!”
習慣性地喊了“小姐”,她吐了吐舌頭,又道:“王后你忘了?我恢復能力很強的,只要不一下打死我,別說藍神醫給我看過,就算沒有看過大夫,過幾天我也會自己痊癒的!”
知道她是血狐,楚初夏才能放心。
不過,想到夏婉言欺負她的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這口氣又難以嚥下去:“你放心,這次的事情,本後會讓她不死也脫層皮!”
惟妙不禁脣角一抽。
那朱雀國公主,已經脫皮了好吧?
一張漂亮的臉蛋都毀了!
惟妙十分懷疑,楚初夏是故意的。
誰讓夏婉言曾經大言不慚地找上門來,要跟楚初夏比美呢,還想要帝堯承認她比楚初夏美呢?
女人在這方面心眼都很小,事情關乎帝堯,楚初夏的心眼就更加小!
芳芷對楚初夏一向都有謎一樣的崇拜:“我家小姐想做什麼,一定都能做到的!那個公主趾高氣揚的,對王后不敬,一定要給她一點顏色瞧瞧!”
可不是嗎?
就女人來說,芳芷不認爲有任何女人及得上楚初夏的!
謀略,實力,還有魄力,甚至比男人更優秀!
“行,你好好養着,傷沒好之前別亂跑。我這邊不需要你天天跟着伺候,你顧着自己就成。”楚初夏說完,就打算備戰,面對夏千夜的責問。
相信事情已經鬧了這麼久,夏千夜已經得到消息,應該往帝宮這邊來了。
這下啊,應該有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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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一刻鐘後,便有帝堯派來的人過來,請楚初夏去崇明宮。
這萬狐國望京的帝宮內,也算是有意思,沒有太監,畢竟沒有龐大的後宮女人,沒有防着男人的必要。
至於那王后……
這些人臣服都來不及,哪兒敢做出什麼事?
所以,來傳喚的就是幽離幻境的人。
幽離幻境除了外頭活動的人,還有島上負責訓練新手的人,其他的如今全部收編成爲了御前侍衛。
楚初夏來到了崇明宮,邁腿進入大殿,便看見夏千夜一身冷厲站在那裡,不肯坐下。
而帝堯則是坐在龍椅上,沒有說話。
看見楚初夏來了,帝堯立刻站起來,走過來迎接她。
小心翼翼地扶着她朝龍椅的方向走去,這副模樣,讓夏千夜看得很惱火!
“狐王,方纔朕所說的事情,莫非就這麼算了,不給個說法?”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7、朕要求跟萬狐國聯姻
對此,帝堯有些不耐煩:“朱雀國君上,方纔朕已經要給你說法了,你卻非要讓王后過來。如今王后過來了,自然會給你一個說法!”
夏千夜的目光便放到了楚初夏的身上。
知道這個女人不是個好惹的,夏千夜早就在提防着,沒想到堂堂的王后,對遠道而來的他國貴賓,居然出手這麼重!
本來他也是想着,夏婉言脾氣大,肯定會鬧點事兒。
夏婉言鬧事兒,楚初夏應該不能忍,畢竟夏婉言的目標是帝堯,楚初夏不可能忍得住。
所以,到時候有點什麼差池,朱雀國就有名正言順的理由,跟萬狐國要點什麼。
可是……
沒想到楚初夏一出手就這麼狠!
爲了一個奴婢而已,居然將夏婉言給暴打了一頓打入大牢,還毀了容!
“狐王后,對於今日之事,可有什麼說法!”
楚初夏跟着帝堯坐上了龍椅,臉上有些疲倦,朝夏千夜看過來,神情懨懨的,道:“說法?夏婉言藐視本後,這是朱雀國禮儀不周,本後有不是沒有肚量之人,也便忍了沒跟她計較。這難道就是慶陽公主得寸進尺,打殺本後的人的理由麼?”
一個反問,讓夏千夜氣息一窒。
真好意思說沒計較,這叫沒計較?
“朕去看過婉言了,婉言做了錯事,挨一頓打朕也無話可說,然而王后下手未免過於太重,居然毀了女子的容貌!”夏千夜揪住了這點不放!
他的目光凌厲,看向楚初夏,質問道:“王后也是女子,難道不知道容顏如何重要,你傷了婉言的臉,日後她要如何婚嫁一個好夫婿?”
原來在這裡等着她呢?楚初夏不禁笑出聲來,斜睨了帝堯一眼。
這一眼中,責怪的意味很明顯,似乎在說:瞧你惹的桃花債!
帝堯很無辜地看着她,回了她一個眼神:我什麼都沒有做!
楚初夏收回了目光,看向夏千夜,道:“那麼,依君上的意思,想要怎麼樣?”
難不成,還想將夏婉言硬塞給帝堯?
倘若真的是,她可不會客氣,收了就收了,回頭夏婉言成了她家的人,她想怎麼整就怎麼整,往死裡整!
反正帝堯是不會多看夏婉言一眼的。
夏千夜等的自然就是楚初夏這句話,他抿脣,微冷一笑,道:“王后此舉,完全不將朱雀國放在眼裡,損傷了朕不遠千里而來,只爲兩國交好的苦心!”
“嗯,繼續說。”楚初夏一副老神在在。
倒是帝堯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楚楚,你可不能……”
他想要提醒楚初夏,別給自己找事兒,他可不想把那勞什子的女人收了!
但是楚初夏根本就不鳥他!
夏千夜繼續說道:“這件事,畢竟是婉言做得不對在先,朕無話可說。不過王后出手太重,確實傷了我朱雀國的顏面,爲了修補兩國友好,朕要求跟萬狐國聯姻!”
楚初夏:“……”
果然啊!
想把夏婉言硬塞給帝堯!
她試探性地問:“敢問,這是如何個聯姻法?本國可沒有公主可以去給君上做小!”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8、不肯彎腰是親不到喜歡的女人的
楚初夏的話,也算是說得不客氣。
帝堯更是臉色一沉,這回不想任由楚初夏亂來了,就怕她爲了好玩,真把夏婉言給收了,那他以後絕對沒有寧日!
冷戾的煞氣頓時在整個大殿上激盪:“聯姻?朕不會同意的!”
他北朝沒有公主,沒有郡主,一個皇親國戚都沒有,要誰去聯姻?
想也知道,夏千夜的意思,就是讓夏婉言嫁過來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帝堯一定毫不猶豫一掌將對方擊斃,但是對方是夏千夜,他也就只能忍了。
夏千夜卻淡定地笑了下,道:“也未必非要公主郡主……”
楚初夏眸光一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看樣子,夏千夜這腹黑貨色,爲的不是夏婉言出頭啊,他想的是他自己!
果然,夏千夜緩緩說道:“朕就看上萬狐國第一皇商了,爲了修兩國之好,朕求娶皇商曲芙蓉,結秦晉之好。這件事成了,那麼王后損傷我朱雀慶陽公主容貌這一頁,也便揭了過去!”
聽他這麼說,帝堯鬆了一口氣。
還好,倘若真的目標是他,他就要開打了!
是曲芙蓉,這件事就只能交給楚初夏處理了:“楚楚,你覺得如何?”
楚初夏挑眉,眉眼中多了霸氣:“夏婉言挑釁本後在先,她要作死,就要承擔招惹本後的下場!本後爲何要爲此跟朱雀國做出退讓,倘若君上真的爲了這件事,要跟萬狐國開戰,本後也未必就怕了!”
夏千夜綠眸一眯!
沒想到這楚初夏還真是軟硬不吃啊!
只見楚初夏淡淡說道:“君上自然知道,本後與我家狐王之間的感情,也算是一則佳話。我楚初夏向來更看重的,是情意!芙蓉是我的朋友,不是本後的下人,本後不會隨意爲她訂終生。”
“若是君上對她有意,請拿出十二萬分的誠意來打動她。倘若她不肯同意嫁去朱雀國,那麼本後絕不會勉強她!”
“至於這件事若是傷了兩國友好的顏面,那也只能認了。要打,奉陪!”
一席話,說得超級霸氣,狂霸酷炫拽啊!
夏千夜眯着眼眸看向帝堯,心裡算是明白了,爲何帝堯會將這麼個女人寵上天,原來,本就是天上的人物!
這一句句,都不是尋常女人能有的霸氣。
“既是如此,不如請曲小姐出來一見,朕可親自向她求娶!”
“那好啊!來人,請皇商大人進宮!”
對於這個決定,楚初夏覺得無所謂。
反正就目前的情勢來看,夏千夜的追妻之路還很漫長,註定要吃癟!
過去六年,都是他讓曲芙蓉吃癟,而曲芙蓉是個不甘示弱的女人,怎麼可能嫁給一個總是壓自己一頭的男人?
倘若夏千夜不肯跟帝堯一樣彎下腰低下頭,自然是親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的!
可不是嗎?
不管是親吻,還是滾牀單,男人總是要放下身段的。
親吻要彎腰低頭,纔夠得上女人的嘴。
在牀上做那啥的時候,不也要跪在女人的雙腿之間麼?
不想放低身段也想抱得美人歸,爲何不去找那些倒貼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29、這氣人的本事
因爲王后召喚,曲芙蓉雖然知道夏千夜也在帝宮,她也不得不來。
“芙蓉見過狐王,見過王后!”
她可以忽略掉了坐在下首首席上的夏千夜,端着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沒有見禮。
這個舉動,當真是把夏千夜氣笑了:“曲芙蓉,你沒看見朕嗎?”
曲芙蓉回過頭來,屈腿行了個端端正正的禮:“民女曲芙蓉,見過朱雀國君上!”
特意強調了他是朱雀國的人,跟她不是一國的!
夏千夜氣息一窒。
楚初夏看得十分好笑,也笑出聲來:“芙蓉,坐吧!”
帝堯倒是個看戲的,就坐在楚初夏旁邊,悠閒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只要事情跟他沒關係就成。
他能猜出個大概來,估摸是故意整這一出讓夏千夜不得不服,也……幫這兩人打開一直死纏着的結?
是和,是離,就看這個了!
夏千夜冷哼一聲,道:“當年你在我朱雀國的時候,朕對你可是關心有加。如今倒好,你倒是見外起來了,忘了,你可是朕定下的君後?”
嘴裡這麼說着,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她的身上。
她今日穿着一件帶了粉桃色花紋的外袍,不管什麼時候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似的人兒。
可是,他卻很清楚,她骨子裡都是古靈精怪,脾氣也火爆。
“君上這話可是不妥了,沒有三媒六聘,如何算得上未過門的媳婦兒?至於君上曾對芙蓉的照顧,在此感謝!”曲芙蓉剛落座,聽到夏千夜的話,便又重新站了起來,對着夏千夜又行了一個大禮!
夏千夜:“……”
這一幕,看得帝堯都不禁挑眉。
他不關心楚初夏以外的任何女人,不過知道楚初夏跟曲芙蓉交好,加上曲芙蓉又是鍾離一銘的表妹,怕鍾離一銘會鬧什麼幺蛾子,所以,他就讓風起對曲芙蓉多留了一點心。
知道這女人是經商的一把好手,沒想到這氣人的本事,跟楚初夏還真是一掛的!
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啊!
倒是楚初夏,一邊嗑瓜子,一邊看着這兩人的互動,見這場面要鬧僵了,便插了一句:“芙蓉啊!方纔君上跟我家帝堯提出要兩國聯姻啊,你怎麼看?”
“聯姻?”曲芙蓉回到座位上坐下,不明就裡地看了一眼夏千夜,又看向楚初夏:“就夏婉言那個厚臉皮的戀兄癖,你能同意讓她給狐王做小?”
這話說得,帝堯臉色立刻沉下來,煞氣朝曲芙蓉逼過來:“大膽!”
楚初夏按住了他的手背,對他笑了笑,輕易消弭了他的怒火,接着,笑吟吟地對曲芙蓉說道:“我家帝堯已經聲明瞭,不會納妃!就算他想,本後也不會準!所以呢……君上的意思是,他要在咱們萬狐國挑個人聯姻。屆時,封個公主什麼的出嫁,也不是不行!”
她這話說得,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曲芙蓉一看就知道,她這絕對是故意的,真想一巴掌呼過去!
“如何,芙蓉啊,你可願意做這個公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0、與其含恨而終,不如從未開始
楚初夏問出這話的時候,夏千夜也看着曲芙蓉。
不對,應該說,從曲芙蓉出來的那一刻起,夏千夜的目光就沒有離開過曲芙蓉!
他一直看着她,所以發現得很仔細,楚初夏問出這句話,有一瞬間,曲芙蓉的神情是有些嫌棄的!
她不願意嫁給他!
這個認知,讓夏千夜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我……”曲芙蓉還是知道要給夏千夜留一點面子的,委婉地說道:“我一個小小的孤女,如何做得了一國王后?然而若不是正妻,反而是以萬狐國的公主身份嫁過去做妾,不能給萬狐國孃家長面子,那又何必聯這個姻?”
楚初夏一聽,便轉頭看向夏千夜,道:“所以君上啊,你這求娶,到底是要我萬狐國的公主,做什麼身份呢?”
夏千夜磨着牙,決心先忍了這一時:“自然是做君後!”
回頭等她過門後,再好好調教!
這個女人,真是幾年都沒有長進!
然而楚初夏卻又問了:“芙蓉啊,朱雀國的君後,你可願意做?”
曲芙蓉大概明白楚初夏的意思了!
這楚初夏,可真夠朋友啊!
她這是在給夏千夜挖坑呢!
曲芙蓉暗地裡笑了下,說道:“回稟王后,這倒不是芙蓉願不願意的問題。一旦聯姻,到時候牽扯出來的事端也就多了!芙蓉本就沒幾個心眼,哪怕貴爲君後,也不可能鎮得住六宮。與其不是鬱郁寡終,便是死於後宮爭鬥,不如放歌山水逍遙,做個閒雲野鶴,您說是麼?”
“本後頗以爲然!”楚初夏點點頭,又看向夏千夜。
果然,夏千夜臉上的表情,可真是大有可觀十分精彩!
帝堯看了半天戲,終於開口說道:“朱雀國君上,朕的王后所結交的朋友,只怕也跟她是一類人。倘使你真要求娶,只怕要跟朕一般,虛設後宮,萬千寵愛於一人,且只有一人!”
最重要的是最後一句“且只有一人”!
夏千夜眯着綠眸盯着曲芙蓉,問:“你就是這麼想的,故而當初纔不肯答應朕,還逃之夭夭?”
“也不全是!”曲芙蓉對上了他的眼眸,這回是不客氣地說道:“君上問問狐王后就知道了,倘使成親只是爲了相夫教子,那這輩子豈非浪費了?若是那個人,不值得自己將終生才華託付,與其含恨而終,不如從未開始!”
這算是她第一次正視這個問題,也是第一次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出口。
夏千夜胸腔中有一把火:“你又怎麼知道,跟朕在一起就一定會含恨而終?”
楚初夏發誓,她真的聽到了磨牙的聲音。
帝堯寵溺地看着她,覺得這曲芙蓉,本來就不是普通的女人,而跟楚初夏待久了之後,將楚初夏身上的那股習氣,可是都沾染上了!
瞧瞧這個一夫一妻的要求,多麼蠻橫霸道!
非但如此,這一夫一妻也便罷了,沒感情的,不愛的,也不成!
曲芙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轉而朝楚初夏說道:“王后,對不住了。民女對自由的嚮往多過於名利權勢!”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1、烈女怕纏郎
她的話,也就代表着,拒絕了這樁聯姻,拒絕了夏千夜放低身段的求娶。
一時之間,夏千夜臉色黑得擠得出墨汁兒來!
沒錯,在說出那番話的時候,他其實是有幾分自信的。
他一直覺得,曲芙蓉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心思,只不過是貪玩任性,喜歡到處跑,喜歡讓他追着她,故而纔會如此躲避了兩年,玩夠了的小云雀,終究會回家的!
可是現在他才發現,原來自己過於自信了!
“曲芙蓉,你確定要如此拒絕朕?”他霍地站了起來。
曲芙蓉斜睨了他一眼,不怎麼畏懼他的怒火,說道:“當年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君上,我不適合做帝王的女人!我胸無大志、心無謀略,請君上另擇佳人吧!”
說完,她朝帝堯和楚初夏福了福身,轉身便退出了崇明宮!
夏千夜恨不能立刻追上去,可是這畢竟不是在朱雀國,他不能這樣任性。
所以,他忍住了衝動,轉過身來,朝帝堯說道:“所以,萬狐國這是看不上我朱雀國的意思了!”
話裡話外的語氣,都帶着咄咄逼人!
帝堯眉尖兒一挑,轉頭看向楚初夏,臉上依舊是一片寵溺:“楚楚,你這朋友氣性這麼大,把朱雀國君上惹惱了,這可怎麼辦?”
楚初夏抿脣淡笑,道:“天要下雨孃要嫁人,這姑娘不想嫁,本後只能送一五字真言:烈女怕纏郎!”
“你……”帝堯脣角狠狠一抽:“這是什麼邏輯?”
什麼叫做姑娘不想嫁,正常不是應該接下去“勉強不了她”嗎?“烈女怕纏郎”是什麼鬼!
楚初夏笑得璀璨,一雙流光溢彩的美眸閃爍着,看向夏千夜,道:“那就看君上懂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咯!”
她笑盈盈地又回過頭來看帝堯,道:“這方面,你不是有經驗麼?”
帝堯恍悟!
對,他的楚楚就是靠死纏爛打才弄到手的!
而夏千夜那般矜持……那般自持身份,要把曲芙蓉追到手,只怕難咯!
夏千夜如今怒在心頭,可沒有那個閒情雅緻去猜測楚初夏的意思,他丟下一句:“既然這聯姻不成,朱雀國與萬狐國,他日只怕不好相見了!”
說完,一陣風似的離開了崇明宮。
“看這功力,帝堯,你覺得他比你如何?”楚初夏不去緊張夏千夜的話是什麼意思,而是對這個十分好奇。
畢竟,都說天下第一高手,不是夏千夜就是釋北辰!
帝堯皺眉,道:“沒有真正比試過,說不好。”
轉而問:“他的意思,莫非是日後要跟咱們開戰?”
楚初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一臉遺憾地看向帝堯,道:“很不幸,我的王,你說中了!”
不過,開戰就開戰,那正是她想要的結果,省得天下詬病她家帝堯主動挑起戰爭。
開戰帝堯是不怕的,不過他也不是很想打仗,因爲打仗就要離開他家楚楚,他捨不得。
“楚楚,這樣真的好麼?”
“不然呢?他要的是芙蓉,我們把芙蓉綁上花轎給他送過去?”楚初夏挑眉反問。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2、怎麼吃都不膩
帝堯自然知道,楚初夏是不可能答應這麼做的,便沒吭聲。
倒是楚初夏的心思活絡起來:“帝堯,依我看,如今的情勢稍有些穩定,南地那邊……不能拖了!”
雖然剛剛開國沒多久,可是分裂這種事真不能太久,時間一場,百姓的忘性都大,屆時帝堯治理水患獲得的民心,可都要白費了!
帝堯自然知曉這個,只不過:“可是如今你有孕在身,讓朕丟你一個人在後方,朕可不放心!帶你一起出徵,讓你奔波受累,朕又不捨得!”
楚初夏心中暖暖,仰頭對他勾脣淡笑,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南地一天不收復,對我們來說終究是個禍患!收復南地也並不需要你親自出馬的,讓宇文軒領兵,王文懷爲副將軍,一同南征!”
“你說的也是!朕只覺得,想親自收拾他們!”帝堯嘆了一口氣,道:“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否則南朝太弱,朱雀國北上是很輕易的事情,屆時百姓就要遭遇多重戰火!咱們先南下收復南地,還可以用懷柔政策,免於戰火蔓延!”
南朝兵力薄弱,朱雀國卻強盛,只要夏千夜真的揮軍北上,南朝危矣!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楚初夏點點頭,道:“夏千夜這番回去還需要一點兒時間,咱們先收復南地,等他開戰的時候,說不定也正好碰上。”
“這夏千夜當真開戰的話,也就是以後再也不想跟曲芙蓉有什麼瓜葛了?”帝堯自身情商不高,所有的對感情的聰明勁,全都用在楚初夏的身上了。
他只是根據自己的經驗判斷,就以曲芙蓉那性子,跟楚初夏一個樣兒的,那夏千夜現在站得有多高,日後就會摔得有多慘!
楚初夏笑了下,道:“我現在啊,是越來越相信命運了。天師說的不錯,天道輪迴,皆有因果。他們……能不能在一塊,總歸是現在種下的因,我們不去管那麼多。”
帝堯點點頭,本來,除了楚初夏以外的人,他都不大關心。
楚初夏想了想,又道:“帝堯,雖然說南征不需要你出馬都行,不過我還是覺得,你可以親征拿下幾座城池就回來,先振軍心,或者把京師給收回來,這總也是好的!”
“你捨得我離開?拿下幾座城池容易,但是來回一個折騰,少說也要半個月的。離開你半個月,我怎麼放心?”帝堯直覺反對。
楚初夏也不可能跟着他去吃苦的,哪怕她不怕苦累,這後方也總需要有人坐鎮。
新朝初立百廢待舉,事兒可多了。
“這不是捨得不捨得的問題。有舍纔有得啊,等到我們的孩子生下來之後,天下穩定了,到時候不就可以天天都膩在一塊了麼?屆時,說不好你都會嫌棄我了!”楚初夏眉眼一瞭,帶着兩分幽怨地看着他。
帝堯無奈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就你這個古靈精,總是給我驚喜,我如何可能膩了你?怎麼吃都不膩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3、給他製造驚喜
雖然帝堯不情願,不過楚初夏那麼建議,確實是有道理的。
當晚,楚初夏又提前給了獎勵,帝堯自然而然也就同意了。
事不宜遲,帝堯決定先進行點兵,三日後動身。
聖旨下,王御駕親征,宇文軒爲副帥,帶領二十萬大軍南征。
宇文軒不解了:“王,我們兵強馬壯,實力比南朝不止高出一倍,二十萬大軍是否太多了。”
主要是,帶着這麼多兵馬,糧草供給太大!
楚初夏卻道:“防着朱雀國北上,到時候遲早是要增兵的,不如一開始就帶着去。用更快的速度將南地收復!”
宇文軒明白了這意思,點點頭,又問:“那大軍經過南朝京師的時候……”
他的意思是,是否要將京師直接拿下?
楚初夏看向帝堯,帝堯卻道:“朕御駕親征,先行把京師拿下,隨後剩下的事情便交於宇文元帥便可!”
宇文軒的疑問得到解答之後,他就告退了。
帝堯見楚初夏悶聲不吭,問:“你在想什麼呢?”
楚初夏抿脣,到:“我在想啊,直接拿下京城也好,不過那終究是你的生母,哪怕她再怎麼不對,你親自動手總是不好。”
“楚楚的意思是,讓我不要殺她?”聽她這麼一說,帝堯倒是笑了,道:“照你這麼說,明聆歌還是你的生父呢,那就是我的岳父,豈不是這兩個人都不能殺?”
這也是個問題!
楚初夏皺眉。
帝堯嘆了一口氣,道:“我的楚楚心裡還是善良的,這件事你就別管,我有分寸,嗯?”
楚初夏點點頭:“好,你自己拿捏吧。”
她肚子越發大了,是不可能跟去征戰的,不然,還真想親自看看她的生父和帝堯的生母,最後落得什麼下場!
不過帝堯雖然身上殺氣重,卻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她知道他做事情有分寸的,便不去想那麼多了。
她倒是想到一個東西,便拉着帝堯站起來,道:“你跟我來!”
帝堯見她神秘得很,不禁好奇起來:“去哪裡?”
“去了你就知道了!”楚初夏脣邊勾着笑容,略有幾分得意的神采。
帝堯也笑了,順從地跟着她一起往前走。
只要是他的楚楚拉着他,哪怕是下地獄,他都會跟着去的!
更何況,明顯她的意思是要給他製造驚喜啊!
~
楚初夏拉着帝堯,一路來到本該是後宮的兵器庫。
這萬狐國北朝帝宮的“後宮”,不但是劃分給那些生死追隨他們的人居住,基本都是楚初夏的設置,兵器庫也設在了這裡。
帝宮內的兵器庫,跟望京城外設置的大型兵器庫不一樣,那邊基本是生產手雷,還有一些楚初夏研究的已經投入使用的熱武器。
而帝宮內的,則是她正在研究的新玩意兒。
兩人進來,所有匠人都進行跪拜,楚初夏擺擺手讓他們起來,便拉着帝堯走到一個架子前面。
“東西做好了麼?”楚初夏招呼兵器庫總管將東西拿出來。
不多時,總管便將一隻盒子送了過來:“啓稟王、王后,已經按照王后的吩咐,做了兩副!”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4、你見過人類?
總管將盒子打開,帝堯便看到裡頭有兩副奇奇怪怪的東西。
不過他雖然沒見過這東西,卻也是見過楚初夏畫的設計圖的。
“這就是你說的望遠鏡?”帝堯挑眉。
楚初夏眨了眨眼睛,笑得帶了幾分俏皮,拿起其中一個望遠鏡遞給帝堯,道:“喏,跟我去試試就知道!”
於是,兩人一人拿了一個望遠鏡,走到了宮牆之上。
楚初夏給帝堯講了一下如何使用這望遠鏡,之後帝堯便聽着她說的將望遠鏡放在了眼睛上。
“果然,很遠的地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帝堯不禁感嘆,驚奇地拿着望遠鏡,左右看了一下。
楚初夏勾脣笑了,道:“狐人的視野算是比人類要強很多,尋常望遠鏡的輔助效果,並沒有對我們增強多大功用。所以啊,我將這個數值做了很多次的測算,終於弄出一個合理的來!”
“人類?你見過人類?”楚初夏理所當然地說出這些,帝堯不禁有些疑惑。
想到那些不屬於這片大陸所有的智慧,他又隱隱有些擔憂了。
楚初夏一愣,旋即也不避諱,直接跟他說:“對啊,你可能沒見過吧!這個世界……的另一邊,是有純人類的存在的!他們不能變身,不能修煉,能力也比狐人弱很多。但是科技卻比這個世界要先進!”
帝堯怔怔看着她,她臉上那不是嚮往,而是回憶!
“你到過人類世界?”帝堯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她怎麼可能到過人類世界呢?
從小在楚家被欺凌的楚初夏,在成親之前,她就沒離開過楚家!
楚初夏已經說漏嘴了,此時也沒有辦法,眨了眨眼睛,道:“嗯,以前癡癡傻傻的時候,夢裡去過!”
帝堯纔不相信她夢裡見過,總不能地雷、手雷和大炮望遠鏡,都是在夢裡見的,學會做的?
哪裡可能有這種事?
不過,他沒有多問。
畢竟,他有隱隱擔心,問清楚之後,對他沒有任何好處!
他甚至害怕知道那個真相!
這邊,楚初夏知道他會想很多,卻不知道他多餘的擔心,她也用自己手裡的望遠鏡看遠處,說道:“帝堯,你帶着這個出征,一個你用,一個賜給宇文軒。”
因爲這個時代沒有塑料這類東西,而那東西對生態的破壞也很嚴重,所以楚初夏沒想過要研究。
是以,望遠鏡的外部材質是做得非常薄的鐵片,鏡片則是用大塊水晶打磨成爲透鏡,因此,這玩意兒拿在手裡挺沉的。
好在,狐人的力氣都很大,也算合適。
帝堯見她這麼說,也按下了心頭回環的不安,點了點頭,道:“好,就聽你的。”
“是不是我說什麼你都說好?”楚初夏放下了望遠鏡,斜眼笑着看他,略帶調侃。
帝堯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擁着她,道:“如今啊,你就是我命,肚子裡還裝着我的千秋萬代,不聽你的,聽誰的呢?”
楚初夏笑得醉人,靠在他懷裡,看着遠處的景緻,看着這屬於他們倆的江山,覺得整顆心都被滿足感充斥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5、帝堯已經去點兵了
曲芙蓉離開了崇明宮之後,就沒有再進帝宮,也沒有回皇商府,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反正她很能躲。
然後第二天再出現的時候,就發現夏千夜走了。
她慌慌張張地進宮去找楚初夏:“楚初夏,夏千夜走了是不是?”
“嗯。你都拒絕了他的求娶,他不走還留在這裡丟面子嗎?”楚初夏理所當然地道。
“那夏婉言呢?”曲芙蓉不認爲楚初夏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夏婉言。
尤其是,夏婉言那種人,被毀了自以爲天女下凡的容貌,日後一定會找楚初夏報復的。
楚初夏卻聳了聳肩,道:“給夏千夜帶回去了!”
雖然是縱虎歸山,但是楚初夏還是覺得無所謂的。
因爲夏婉言的那把短琴雖然是她的霓光魔琴的剋星,可是隨着她修煉速度的變態,根本不用專門花時間修煉都可以自主升級,她根本就不懼怕夏婉言會來找她麻煩!
見一次打一次就是了!
曲芙蓉卻皺眉,道:“憑我對夏婉言的瞭解,她一定會來找你報復,這次過後,會來大的。”
“嗯,不怕。”楚初夏很乾脆地說。
曲芙蓉焦急的倒不是這個,畢竟夏婉言也打不過她!
她焦急的是:“可是憑我對夏千夜的瞭解,他這般大失顏面怒氣洶洶地離去,只怕會找藉口開戰!尤其是,朱雀國其實一直都有北上的心思。現在南朝又那麼弱……”
一旦夏千夜開戰,南朝必然是朱雀國的囊中之物!
楚初夏對於這點何嘗不明白?
“不用擔心。”她依然笑得十分淡然,道:“帝堯已經去點兵了,明日御駕南征!”
“啊?那你也要去嗎?”曲芙蓉還不知道這夫妻倆麼,那是焦孟不離的!
然而楚初夏卻是搖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大肚子,無奈地道:“我倒是想去啊,可是你看看我這……能去麼?”
曲芙蓉也看了一眼她的肚子,見她都不緊張,覺得自己過於緊張,那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便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肚子上:“話說,這個時候的胎兒,是不是會踢你了?”
“嗯。”楚初夏笑得十分溫柔,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眼裡都是馬上就要當母親的溫暖光澤。
曲芙蓉雖然年紀比她大,但是常年在外頭做生意,對於這些她還真的不懂。
就着這個孕肚,兩人聊了一會兒。
不多時,帝堯回來了。
“見過狐王!”曲芙蓉行了個禮,就識相地告退了。
開玩笑,整個望京誰不知道,這狐王對王后那是跟眼珠子一樣看着的,別說被人要對楚初夏不利,哪怕就是多跟她待會兒,多看她幾眼,不論男女,狐王都會氣息陰沉,逼得你自己都待不下去!
楚初夏好笑地看着曲芙蓉離去的身影,這才擡頭看向帝堯,問:“都搞定了麼?”
“嗯,朕親自出馬,還能搞不定麼?”帝堯收斂了那一身剛剛從軍營裡回來的煞氣,走到楚初夏身邊,伸手摸向她的肚子:“臭小子今天折騰你厲害麼?”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6、必須每天寫平安信
楚初夏搖頭:“那倒沒有。我發現啊,他似乎聽得懂咱們說的話,你上次警告過他後,他就不敢一直踢我肚皮了。不過呢……還是老樣子,他太精神了,我就沒什麼精神!”
想到日後有個逆天的兒子,楚初夏倒是很期待的。
現在這孩子一直在吸收她的精力和內勁,日後生下來,不知道要有多強大。
帝堯卻很不高興,也有些憂慮:“楚楚,你現在懷着這麼個臭小子,不能動用內勁,身邊一定不能少了人,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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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想去,哪怕叫他離開一天他都不放心,更何況這一走就可能是半個月。
倘若不順利,半個月都不止!
“要不,朕還是讓宇文軒去辦事得了,反正他去已經綽綽有餘!”帝堯有點想改變主意了。
楚初夏失笑:“君無戲言啊我的王!”
帝堯頓時很煩躁:“朕只要我的楚楚一切安好,管他什麼戲言不戲言的?”
“好啦!我跟你保證,不是萬分必要,我一定不用內勁了,嗯?”楚初夏趕忙摟住他的腰,哄他。
她答應的事情,經常會忘記的,帝堯還是不放心,愁眉不展。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不在的時候,我便讓芙蓉住到咱們偏殿去!有她在,你可以放一半的心了!”
要知道,曲芙蓉可是這萬狐國第二個自己領悟出神兵利器的。
帝堯也知道,曲芙蓉有刀靈在身,想到有她在,倒也放心了許多,說道:“這樣,你必須每天都給朕寫平安信!”
楚初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當的人力馬力都不值錢呢?
還每天寫!
“答應我!”帝堯卻很堅持。
楚初夏點點頭:“好,我答應你,每天寫平安信給你,放心吧!”
帝堯這才作罷:“朕也會每天都給你寫的!”
~
帝堯治軍之纔有目共睹,他親自帶兵出征,只會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楚初夏的治國之才帝堯也非常清楚,有她在後方治理國事,帝堯也能後顧無憂。
在最後一次早朝,帝堯三申五令,讓文武百官必須對楚初夏宣誓效忠,不得有半點逆反之心,否則誅九族抄斬。
之後,他才戀戀不捨地出征了。
送帝堯走出宮門之後,楚初夏便坐着暖轎回到了崇明宮,在御書房裡,批閱奏摺。
曲芙蓉則是在旁邊,將賬本搬到了宮裡頭,兩人一起默默工作。
連續幾天,楚初夏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便是寫平安信,雖然無奈,不過寫得也很心甘情願。
看着她那模樣,曲芙蓉也是醉了,不過卻沒說什麼,反而是十分羨慕。
帝后之間的感情如此深厚,可惜啊,世上有幾個帝堯?又有幾個楚初夏?
像她曲芙蓉,是沒有治國之才的,而夏千夜口口聲聲說要娶她,卻不能像帝堯那樣對她稍微低下頭!
正在思忖間,門外妙筆來報:“王后,嘯虎國大使來報,嘯虎國陛下不日即到望京!”
“釋北辰?”楚初夏一愣,跟曲芙蓉對望了一眼。
曲芙蓉問:“這釋北辰來恭賀?”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7、藍紓凌的那個男人果然是
釋北辰是不是來恭賀的,楚初夏不確定,不過嘯虎國陛下來望京,這件事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望京。
然後,百草園裡的人,便不安了。
楚初夏親自來到了百草園,越過了一大片草藥地,嘖嘖說道:“這御花園啊,都是你的藥!”
曲芙蓉看着那一大片藥田,也是醉了!
她是第一次過來,沒想到這藍紓凌居然在帝宮之內當起了藥農來,厲害!
藍紓凌回過神來,見這兩個女人來了,沒有不高興,卻也無欣喜,還是一貫的冷淡模樣,問道:“王后日理萬機,怎麼有空過來?倘若需要請脈,派人來喚我過去便是了。”
她也是擔心楚初夏這個肚子:“你肚子裡揣着個厲害的小祖宗也就算了,還有另一個弱的,可得多注意!”
楚初夏肚子,她早就看出來了,是個雙胎。
其中一個是逆天的種,這孩子消耗太大了,平日裡楚初夏動動腦子也便罷了,她能不挪動自己就儘量不肯挪動,一般都在崇陽宮和崇明宮兩點一線。
可是現在,她跑了這麼遠!
楚初夏搖頭,道:“連續批了幾天的奏摺,我終於知道,帝堯每天有多累了!這不想出來走走嗎?”
“你是出來走走,還是故意來找我搞事兒的?”藍紓凌一眼看穿了楚初夏的那點心思。
就楚初夏這人,壞起來的時候,真是沒邊了,無事不登三寶殿!
楚初夏不禁笑了,道:“還真是瞞不住你的法眼啊!我啊,就是來看看你要不要跑啊?”
“跑什麼?”藍紓凌一臉的不以爲然。
“別裝蒜,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之前你還說要躲的!”楚初夏目光定定地看着藍紓凌,覺得她在裝!
藍紓凌看了她一眼,有些無奈,模棱兩可地說了句:“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想過了,不跑了!”
楚初夏從這話基本可以肯定了,藍紓凌的那個男人,果然是釋北辰!
她不禁皺眉,道:“你真的不需要避一避?”
知道藍紓凌的經歷不怎麼愉快,她還是支持藍紓凌的想法的。
就跟曲芙蓉一樣,曲芙蓉不願意嫁給夏千夜,哪怕開戰楚初夏也無所謂。
問題是,萬狐國要統一,要跟朱雀國對戰,可經不起再跟嘯虎國也來一戰啊!
“放心吧,我做事情有分寸,不會讓他逼迫萬狐國什麼的。不管怎麼說,萬狐國是我的第二個家。”藍紓凌一下子就明白了楚初夏的憂慮。
不過,沒說出口的是:你是我的家人啊!
這種煽情的話,她可說不出口。
楚初夏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你確定不給我透個底,讓我有點心理準備麼?”
藍紓凌看了她一眼,就低頭下去繼續擺弄她的藥材了,不冷不熱地說道:“釋北辰跟夏千夜不是一類人,夏千夜自視甚高,自尊心也更強,孔雀族的人都高傲且好戰。但是釋北辰則是,倘若他生氣的對象是我,就絕對不會找其他人的麻煩!”
其實,上次情癡草的事情,應該也是因爲她徹底激怒了他,所以纔會讓他火大得不行。
按說,釋北辰做事,一般都會留有餘地的。
只不過這一次……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8、只能做他見不得光的女人
楚初夏對於他們的故事不瞭解,也做不得什麼評判,只道:“行吧,你自己看着辦。總之,只要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不管是誰逼你,本後都不會容許的!”
她這話,讓藍紓凌很感動。
難得地勾脣笑了下,道:“你還是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現在啊,你可是萬狐國的國寶!”
可不是國寶嗎?
先不說帝堯有多重視楚初夏,就是這一羣下屬,哪一個不把她當成寶一樣?
建立望京之後,不說下屬軍隊,就連老百姓都知道,他們有一個仁慈愛民的王后,發佈了好多政令,都是利國利民的。
百姓安居樂業,對王后的愛戴也越是深沉。
這一切,也算歸功於帝堯,他並沒有將功勞都攬在自己身上,不管頒佈什麼樣的利民政令,都會用上楚初夏的名義,給她造勢。
所以,說她是國寶,妥妥的。
再說了,她肚子裡懷的這個,還沒生下來就是個逆天的種。
當初帝堯的修煉天賦就已經讓人驚奇了,知曉這件事的人,無不期盼着這孩子生下來,看看到底是怎麼樣的逆天。
對於藍紓凌說的話,楚初夏淡淡一笑。
她倒覺得還好,就是懷着個神胎好累!
“既然你覺得不需要操心,那我就不管你了。”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道:“不過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只要記得,你有本後作爲你的靠山就行了!”
說着,她便打算回崇明宮。
真心有太多奏摺需要處理了!
藍紓凌自然也不挽留她,目送曲芙蓉和芳芷扶着她遠去。
這芳芷血狐,自我恢復速度真是逆天的,被夏婉言打成重傷,居然才兩三天就活蹦亂跳了!
回過頭,藍紓凌回到了神醫殿,這才卸去了所有剛強,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想到釋北辰會來望京,他們或許還會見面,她就覺得有些六神無主。
情癡草的事情,她還是懷恨在心的,她說是要給自己解毒的,可是他能夠狠心將情癡草全都毀滅掉,那就是不把她的性命放在眼裡了吧?
然而哪怕他看重自己,又如何呢?
她跟楚初夏一樣,在這方面,心眼是很小的。
爲帝者,有幾個帝堯這樣專情的,敢於改變天下大勢,說不要後宮就不要,對其他女人,堅決不多看一眼。
有幾個帝堯?
夏千夜沒有後宮沒有其他女人,曲芙蓉都不肯嫁。
釋北辰,有後宮啊!
她如果回去,只能做他見不得光的女人!
~
楚初夏和曲芙蓉往回走的時候,她自然是坐着轎子的。
曲芙蓉習慣步行,便是在旁邊走着:“我說初夏啊,我看藍神醫有點不對勁啊!”
“嗯,她情緒不太好。”楚初夏自然發現了。
只不過,藍紓凌不想提,她們都沒問。
她也是專門過去看一看的,果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如果藍紓凌心裡的結是釋北辰,那就不好辦了!
“那釋北辰來了之後……”曲芙蓉試探性的問。
楚初夏覺得有些疲倦,坐在轎子上閉目養神,懶懶地回了句:“等他來了再說吧!”
第三卷 母儀朝野 39、門口站了一個人
釋北辰到達望京的時候,是兩日後。
轉眼,帝堯出征已經即將一週的時間了。
楚初夏每天一封平安信,帝堯也每天都有信送回來。
還有每天送回來的戰報,楚初夏自然很清楚,如今帝堯已經將京師邊緣的大部分城池都拿下來了,正準備清空京師周邊。
這是帝堯故意的,留着京師一座孤島,後援無力插翅難飛!
釋北辰來了,楚初夏設了國宴招待釋北辰。
“嘯虎國陛下,本後有孕在身喝不得酒,便以茶代酒了,還請見諒!倒是列爲臣工都在,大家多陪兩杯!”
穿着改良過的鳳袍,不要曳地的裙襬,楚初夏覺得輕鬆多了。
至於這種宮宴,她是沒辦法不綰宮髻,滿頭珠翠的。
饒是頭上金光閃閃,她的光芒依然璀璨,沒有被奪去半分。
她都那樣說了,那些大臣自然是連連稱是,跟釋北辰敬酒。
釋北辰自然也不會去爲難一個懷孕的女人,更何況,這個女人不簡單。
“朕聽說雪狼國和朱雀國都來賀喜過,看樣子,朕來遲了,還請狐王后見諒!”釋北辰也是海量,接連十幾杯酒下去,面不改色。
其實,他的心思並不在這裡。
只不過,明知道那個人會避開他、不會跟他相見,他還是忍不住想見一見。
楚初夏何嘗看不出來,釋北辰的心思並不在這裡呢?
宮宴舉行了一會兒,她一個孕婦說自己累了要去歇着,讓文武百官作陪,大家也不可能計較。
釋北辰便找了個藉口,出來透透酒氣。
他憑着直覺朝後宮方向走去,而這萬狐國的帝宮跟其他國不一樣,帝堯沒有後宮,只有崇陽宮是禁區不讓人去,其他地方都可以讓人走動。
故而,釋北辰沒多久就來到了百草園。
他是循着藥味來的。
虎族的嗅覺特別靈敏,哪一塊區域的藥味最濃重,他只要走幾步就知道了。
那個人待着的地方,永遠不可能缺少藥味的。
此時的百草園,在秋日午後的陽光下,顯得格外好看。
各種各樣的藥草,有普通的,有珍稀的,一看就知道,被養護得很好。
釋北辰很清楚,藍紓凌自從沉迷於學醫之後,種藥草基本都是親力親爲的,讓人翻好土之後,自己再仔仔細細地根據藥材的習性,模擬最適合這種藥材生長的環境。
偌大的百草園,只有幾個藥童在給藥材澆水。
釋北辰越過藥田,直接往神醫殿走去。
他都不用詢問,憑着直覺,就找到了藍紓凌的所在。
她在藥爐旁煉藥,另一邊則是小火爐開着,上面煮了藥糖。
都是給楚初夏做的零嘴。
她很專注,釋北辰又是功力格外強大的類型,掩去了自己的氣息,她根本就沒發現。
過了許久,藍紓凌覺得腰有點酸了,伸手到後面捶了捶腰,然而剛剛捶了兩下,就發現有些不對勁!
門口站了一個人!
這百草園可不是隨便人都能進的,藍紓凌倏地轉頭過去,然後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裡?”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0、殘花敗柳
她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裡?”
釋北辰黑眸深沉,並沒有開口說話,只是沉沉地看着她。
藍紓凌站了起來,想到了今天宮宴請的就是這尊,她也覺得自己說了一句廢話。
斂下心情,她淡淡地行了個禮,問:“見過嘯虎國陛下,陛下來我這神醫殿,莫非是要看診?”
這是面對鄰國貴賓的禮遇!
釋北辰無端生出一股氣:“你把萬狐國當成自己的家了嗎?你可是虎人,不是狐人!”
“狐人也好,虎人也罷。醫者天性,四海爲家。”藍紓凌淡然回道。
其實她也只是表面做得好,十年的漂泊,她已經習慣了表面上的冷冷清清,輕而易舉掩飾掉了內心的波動。
饒是十年過去,這十年她只有上一次回到嘯虎國見過他那麼一次,面對這個人,她的心依然沒辦法平靜。
波瀾四起!
釋北辰看着她的冷淡模樣,心裡的怒氣也就更深。
爲什麼她可以如此雲淡風輕?
難道當年的事情,難道他們二十幾年的感情,只有他一個人銘刻在心?
“藍紓凌!”重重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他卻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
他想也不想,沒過腦子就說了句:“跟朕回嘯虎國去!”
藍紓凌一愣,顯然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她不禁失笑,略略帶了些嘲諷,道:“陛下莫非忘了,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那些事情,註定安國小郡王這輩子都不可能回到嘯虎國。就當……他死了吧!”
這話,讓釋北辰更加狂怒,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朝自己身上拖了過來,道:“朕不准你說死!”
藍紓凌勾脣,冷冷一笑,道:“如今的藍紓凌,是萬狐國的神醫,跟嘯虎國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你爲何心甘情願留在這裡?萬狐國有什麼你放不下的?”釋北辰看得出來,也清楚她的性子。
她能說出這種話,顯然已經是打定主意跟他劃清界限,跟嘯虎國再也沒關係了!
然而,藍紓凌卻是微哼了一聲,重複了一句:“萬狐國有什麼我放不下的?”
她低頭,默默地想了一會兒,低聲說道:“之前還真沒有,如今……有些溫暖,是這輩子都沒有感受過的,能把我留住在這裡紮根的,也就這個了!”
聽了她的話,釋北辰心裡像是被打破了一個大洞一般,充滿了恐慌!
原本一直堅信的東西,好像倏地就從這個洞口離開了他,讓他崩潰,讓他窒息!
“你心裡有了記掛?你喜歡上誰了?”
胸中的恐慌讓他不假思索,一把捏住了她的咽喉。
似乎只要她回答真的愛上了誰,他就會立刻殺了她!
藍紓凌仰頭看着他,咽喉被捏得很痛,但是她仍舊是一片安然,只是眼眸中突然多了一抹哀慼,苦笑:“釋北辰,你以爲我這樣的殘花敗柳之身,還有男人會真心待我麼?”
她臉上的笑,是那麼悽然!
殘花敗柳……
這四個字順利戳中了釋北辰的神經,讓他感覺到了恐懼!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1、在她面前放過的狠話,從來做不到
他倏地放開了手,在她面前,整個人好像突然變得渺小起來。
“凌兒,當年是我的錯,可是你爲何……你爲何不肯……”這話,他問得很不甘心!
卻又問得底氣不足!
爲何不肯什麼?
不用釋北辰說出來,藍紓凌也知道答案。
爲何不肯換下男裝從此跟了他?
藍紓凌苦笑,道:“你忘了麼?當年發生的那一切,難道你都忘了麼?”
這話更加令釋北辰的心比方纔還要劇痛!
那些過往歷歷在目,是他對不起她,是他沒將她保護好!
“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你跟我回去,好麼?”
釋北辰這一輩子,在誰面前都是高傲的,只有在她面前不能不低頭。
他欠她太多!
他從未如此卑微地哀求過任何人任何東西,從小到大,他的人生順風順水,一切都來得很容易。
偏偏想要這麼個女人,卻有千山萬水的阻隔!
藍紓凌苦笑着搖頭,道:“你明知道,一切已經回不去了!哪怕回去,你我也改變不了命運。”
釋北辰低頭看着她,眼裡充滿了絕望,一把將她摟在懷裡,靠在她肩頭,發出痛苦的哀鳴:“凌兒……”
所有在她面前放過的狠話,他就沒有能夠做得到的!
小時候……
倘若今天對她說:藍紓凌,我如果再理你,我就是一條狗!
過不了兩天,他就忍不住了寧願當條狗,就會追在她後面喊:藍紓凌,藍紓凌,你別不理我!
訣別的那一天,看着她盯着那碗黑乎乎的藥渣,他說:藍紓凌,你喝下這碗藥,今生今世我都不會原諒你!
可是這十年,他從來沒有間斷過找她。
哪怕明知道找到了她的下落,他也不可能去見她,卻不想斷了關於她的消息!
上一次見面,他說:只要藍紓凌回到嘯虎國,就將她斬殺!
可是現在再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低聲下氣地哀求她跟隨自己回去……
“凌兒,你要我怎麼做?要我怎麼做?你這輩子,毀在了我的手裡,我必須對你負責,你跟我回去,好麼?”
藍紓凌眼裡有些絕望,不過明顯比釋北辰要冷靜得多,她脣邊勾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嘲諷的笑容:“你的責任,只有我麼?”
不,他的責任不光是她!
他有嘯虎國的江山臣民不能辜負,他有那麼多親友不能辜負,他甚至還有妻妾一羣……
尤其是想到後面這一個,更加令她痛不欲生!
“倘若……”釋北辰擡起頭來,眼眶已然通紅:“倘若我跟帝堯一樣,願意爲你放棄一切或者爲你屠戮天下,你願意回到我身邊麼?”
不得不說,走這一趟,他還是很有觸動的。
想到如今這萬狐國,居然是個女人在做主,就可以想到,帝堯有多疼愛這個女人!
而這些年他一直派人在藍紓凌身邊潛伏,他自然也聽說了,帝堯跟楚初夏之間的感情。
而他跟帝堯不同的一點是,帝堯的責任,遠遠沒有他那樣沉重!
帝堯屠戮天下也好,是師出有名。
可是他釋北辰呢?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2、我不值得?
帝堯屠戮天下也好,是師出有名。
可是他釋北辰呢?
兄友弟恭,根本不存在那些讓他屠戮天下的理由!
然而,藍紓凌卻依然人也不動,心也不動,保持原本僵硬的姿態,保持原來冷淡的語氣:“北辰,你回去吧,不要想着我了。”
這話說出來容易,誰知道她心內有多荒涼?
釋北辰知道她的個性,說得出,她就做得到。
她不像他,說完話總是打自己的臉!
“爲什麼,爲什麼你不給我一個機會?”釋北辰覺得自己絕望了。,抱着她的手也逐漸鬆開。
藍紓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你能拋棄你的江山,拋棄你那成羣的妻妾,背井離鄉嗎?”
背井離鄉……
釋北辰不敢去想這個問題!
他從記事起就是太子,從小就生活在富貴之中,學習的是治世之道,倘若叫他放棄……
不知道他還能做什麼!
拿命、拿一族人的興衰押在他身上的人太多,倘若他一走了之……
不知道有多少人的一生都要受到影響!
所以,藍紓凌說得沒錯,他的責任太多。
“你不能。”藍紓凌從他的猶豫就知道了答案,她也沒有強求,淡淡地嘆了一口氣,道:“北辰,從小到大你就是一個責任感太強的人。你寧可負你自己,辜負你最重視的人,也不願意拋棄那些責任。”
一語中的。
其實,她比誰都清楚!
今年,她已經二十六歲了,這十年來走遍天下,看問題看世情的目光,比尋常女子要深遠得多。
一開始釋北辰負了她的時候,她是很不諒解的。
後來,漸漸明白,他連自己都辜負,又怎麼可能不辜負她?
釋北辰被她說得渾身一震:“所以,這纔是你不肯跟我走的原因?”
藍紓凌苦笑:“我跟你回去,你能給我什麼?”
不等他回答,她繼續說道:“富貴?我在萬狐國不缺!”
“權勢?我若想要權勢,何不繼續做那個安國小郡王?”
“名利?我如今已經是聞名天下的神醫,你還能給我什麼?”
“婚姻、愛情?”說到最後一個,她頓了頓,最後還是堅定地說下去:“你給不起我要的婚姻和愛情!”
他有一後四妃,雖然沒有其他的女人了,可是對她來說,已經太多、太多!
以前就覺得自己的心眼很小,知道他要封后納妃,她會嫉妒,不想他跟任何人有牽扯。
她嫉妒那些可以名正言順跟他在一起的女人,嫉妒得發狂!
認識了楚初夏才知道,這種心思是正常的!
真的愛,眼裡就容不下半粒沙子,又怎麼可能容得下那幾個女人呢?
並且,她還要屈居那些女人下面!
“你給不起也便罷了,我還必須放棄藍紓凌的身份才能跟你,我必須冒着被人認出來的危險,我永遠不能見光,不能爲人所知!不然,帶來的就是全族的殺頭之罪,包括太皇太后——我的姑母你的皇祖母!”
她再一次深深地嘆息:“釋北辰,不是我真有那麼狠心絕情,而是擺在面前的阻礙太多,你沒有足夠的價值,讓我不顧一切!”
“我不值得?”釋北辰是震驚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3、那些曾經
這是藍紓凌第一次跟他說出真正的心裡話!
沒想到,她想的遠遠比他想的要多得多!
藍紓凌勾脣,嘲諷一笑,道:“你覺得你值得嗎?倘若你值得,當年我不需要喝下那碗藥,也就不會走!釋北辰,如果當年我不喝下那碗藥,我們的孩子,都要十歲了……”
釋北辰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似的!
當年那碗藥,原來是她的心結!
那天……
從小到大,藍紓凌一直是女扮男裝,從來沒被人識破過。
她很小心,也仗着會一點幻術,用障眼法騙過了所有人。
直到……
那一日,定下了太子妃的人選!
他心情很差,當時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獨自一人寥落地走在御花園中的藍紓凌,他突然很想看看她是什麼心態。
所以,他就拉着她去了一座偏僻的宮殿喝酒。
那一夜,他喝了很多,藍紓凌也喝了很多。
然後,荒唐的事情發生了,酒勁上頭,他順應了自己的心——壓抑了許久的心,對她做了不軌之事!
大錯釀成才知道,原來她是女而非男!
那一夜的迷亂,讓他產生了恐懼的心理。
他不敢跟任何人說出這個秘密,因爲知道一旦泄露,她就必須死!
不光她一個人,藍家一族人都要死!
那段時間,釋北辰極盡痛苦,始終徘徊在是否要對她負責,卻又擔心把她的身份披露,會害慘了她全族。
可是,苦果還是釀成了。
她……
竟然懷孕了!
學醫的藍紓凌,沒有將這件事告訴釋北辰,而是自己配了一副墮胎藥,喝了下去。
釋北辰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只有一隻還殘存着藥渣的碗。
她很痛,鮮血從雙腿間流了出來,因爲不能泄露秘密,身邊沒有一個人伺候!
那一天,釋北辰照顧着虛弱的藍紓凌,淚根本就停不下來。
他這一生最虧欠的人,就是她了!
當釋北辰幾經輾轉,最終想了一個辦法,給她換一個身份,李代桃僵,然後,拒絕掉已經定下來的太子妃娶她!
然而,等他去找她說這個主意的時候,已然人去樓空,只有一封隻字片語的書信:相見不如懷念,咫尺天涯,各自珍重。
從此,藍紓凌消失了。
釋北辰花了三年多的時間,藍紓凌的神醫之名突然在萬狐國響亮起來,他才終於知道了她的下落……
一直到今天!
當年,她能夠那麼幹脆地喝下了那碗落胎藥,估計就是爲了絕情地斬斷屬於他們之間的所有聯繫?
“凌兒……”釋北辰不知道如何才能讓她覺得值得!
“行了,你走吧。”藍紓凌推了他一把,回到了藥爐旁邊,繼續做她的藥糖。
不過,話還沒說完:“只要不出意外,我以後只會留在望京。除非楚初夏需要我離開,或者採藥,我不會走。不過,你也不要派人來盯着我了,解決這些視線很麻煩!”
釋北辰看着她清冷的姿態,心頭一片冰冷。
“在你心裡,楚初夏比我重要,是麼?”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4、狐王后究竟有什麼秘術蠱惑人心
這個問題……
藍紓凌氣笑了。
不過,卻非常肯定地回答:“是啊!上次找情癡草,便是爲了替她解毒!可是,你爲了爲難我,將情癡草毀了!”
釋北辰氣息一窒,卻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而藍紓凌低下頭專心做她的事,不再說話了。
最後,釋北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如何離開百草園的。
他站在原地看了她很久,她始終沒有回頭,而是專心致志地做那些藥糖。
釋北辰知道,那些都是給楚初夏做的!
一個女人,跟藍紓凌才認識多久,居然就可以超越他們認識了一輩子的感情?
釋北辰離開百草園之後,重新回到了崇明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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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楚初夏也回來了。
“嘯虎國陛下,是否酒喝多了,臉色不太好?”楚初夏一身高貴的鳳袍,滿頭珠翠,整個人顯得十分貴氣而霸氣。
哪怕是頂着一個大肚子,她依然美豔不可方物!
她其實很清楚釋北辰爲什麼臉色這麼差,因爲他剛剛進入百草園,那邊的人就過來稟告她了。
釋北辰看着她,突然問:“狐王后究竟有什麼秘術,蠱惑人心的本事竟然如此之強?”
楚初夏一愣,沒想到他說話竟然如此尖銳。
跟在她身邊的曲芙蓉挑眉,不等楚初夏開口,就反問回去:“嘯虎國陛下,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別仗着狐王不在,就欺可以欺負我們王后!”
“無妨。”楚初夏淡淡一笑,絲毫不爲釋北辰的話而惱怒,反而意味深長地說道:“依我看啊,嘯虎國陛下應該等我家帝堯凱旋而歸的時候,問一問他,爲何本後竟然有如此魅力,讓他甘願圍着我轉,打天下送給我!”
釋北辰臉色一沉,不過終究沒有對楚初夏發怒,而是道:“朕不勝酒力,便告辭了!”
說完轉身就走。
曲芙蓉噘嘴,問:“初夏,你說他會不會跟夏千夜一樣,氣得直接走了?”
楚初夏轉頭斜睨了她一眼,噗嗤一笑,道:“不會!”
曲芙蓉來了興趣:“爲何如此篤定?”
“因爲……”楚初夏淡笑,道:“夏千夜在你面前,一直保持着那可笑的高高在上的驕傲。可是釋北辰的高傲,這麼多年應該早就被磨損了吧?他們認識的時間比你和夏千夜長,糾葛也比你們深,不是那麼容易斷的。”
曲芙蓉眨了眨眼睛:“說的也是!”
“不過,你跟夏千夜真的能就這麼斷了嗎?不見得吧?”楚初夏笑得十分欠揍。
曲芙蓉本來臉上還帶着笑意的,聽到她這麼說,臉色一黑,道:“胡扯!我跟他本來就沒有什麼關係!”
楚初夏笑着搖頭,一隻手放在自己的後腰上,一隻手撫摸着隆起的肚子,慢條斯理地說道:“緣分來了,阻不斷。緣分擦肩而過,求不得。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追也追不來!”
“你這人說話,越發有禪機了!”曲芙蓉纔不信這些,她就相信自己的想法!
楚初夏深深地笑了,道:“那……我們就邊走邊看好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5、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萬狐國南朝京師。
城外五里,帝堯再一次回到了京師,再一次要對準了京師進攻。
七日時間,他已經將京師周圍的七大郡城已經全部都收入囊中,京師已然成爲一座孤島!
“王!地下城已經全部都圍堵起來了,所有人都已經準備就緒,大炮也已經就位,直接轟炸嗎?”風起過來詢問。
帝堯手裡拿着望遠鏡,看着遠方的情況,問:“鍾離一銘是什麼意思?”
鍾離一銘還在京師內。
風起答道:“嘉誠郡王的意思是,他不插手這件事,他已經都做好了準備,打算撤了。”
一方面是楚初夏,另一方面是他的姑母,他確實不好插手。
帝堯點點頭,道:“通知宇文軒,放炮攻城!”
風起立刻回答:“是!”
不多時,“轟隆隆”的聲音,巨大的爆炸聲響起,落在了京師城門上。
濃烈的煙霧和塵土滾滾,散去之後,坍塌的城牆和破損的城門,便落入眼前。
對於這大炮的威力,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見!
帝堯臉上別提有多自豪,這可是他的楚楚的傑作!
“進攻!不管是明聆歌還是……賊後,死傷不論!拿下此二人其中之一的,賞賜一萬兩黃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帝堯這麼一說,那羣將士都像是打了雞血一般,迅速往前衝。
破損的城牆形同虛設,這一戰贏的十分漂亮!
帝堯一路騎着戰馬闖入了皇宮。
“王,搜遍了整個皇宮,也找不到那兩人的下落!”王文懷帶着的那一隊人馬本是先鋒,自然是已經將整個皇宮都搜遍了。
帝堯皺眉,道:“將整個京師地毯式搜索!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估算着,應該不至於從地下城跑了的,畢竟他在南征的一開始,就已經派人潛入京師,將地下城的路都給堵死,今天大隊人馬過來的時候,纔將地下城給填了。
王文懷領命:“卑職遵旨!”
帝堯下了戰馬,一步一步朝乾坤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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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明聆歌和鍾離思柳,早在帝堯將京師困住的時候,他們就在想辦法離去。
地下城已經被堵死,他們是走不掉的。
但是,早對這種情況有所防備的明聆歌,還是尋找到了一條路,帶着鍾離思柳和十來個心腹離開了京師,此時已經在京師外面二十多裡的地方。
帝堯只帶着十萬大軍包圍了京師,另外的十萬已經南下收復其他郡城。
故而二十多裡外,已經沒有了北朝軍的人馬。
“明哥,我們要去哪裡?”鍾離思柳已經很多年沒有這麼奔走,氣息有點喘。
而且,她體內有千山鳥飛絕,爲了這個,還必須一直將帝林靈帶着。
帝林靈一直被下了藥控制着,爲了用她的血養那株藤纏樹,如今的她,一雙眼睛深深地凹了進去,整個人面色蠟黃,一看就是貧血的狀態。
“天下之大,哪裡不能去,總之我們倆在一起就行。”
明聆歌的話剛剛說完,沒想到,前方卻有一抹人影阻斷了他們的去路:“想走?”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6、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看清楚了那抹人影,鍾離思柳心裡咯噔一下!
“一銘?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是來幫姑母的是麼?”鍾離思柳心中不抱希望。
畢竟,鍾離一銘被楚初夏勾得五迷三道的,他纔不相信,鍾離一銘會來幫自己!
她甚至覺得,鍾離一銘可能是來幫楚初夏的!
鍾離一銘的目的,自然不是來幫他們的,而是……
“姑母,看在咱們的血緣親情上,你只需要回答侄兒幾個問題,侄兒就可以幫你度過這次難關!”鍾離一銘黑眸深沉看了過來。
他帶的人不多,只有五六個,但是看得出,這五六個,每一個都是好手!
只怕,比自己這邊帶着的人要強一些!
明聆歌冷哼一聲,將鍾離思柳護在了身後,眸光陰寒地道:“也不要說大話,不放行,那就一戰!”
說着就要開打,但是鍾離思柳卻攔住了他,道:“明哥,先聽聽他說什麼!”
明聆歌深愛鍾離思柳二十多年,那心思自然不假,見鍾離思柳這麼說,便頓住了。
鍾離一銘勾脣淡淡一笑,看了一眼明聆歌,轉頭看向鍾離思柳,淡然說道:“父親死因是中毒,大哥死因也是中毒。他們倆中的毒,是一模一樣的!侄兒想問問,姑母知道那是什麼毒麼?”
他的話,讓鍾離思柳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殺害自己的兄長和侄子,失去了孃家的依傍,這件事一直都讓她很愧疚!
可是,爲了她自己,爲了明聆歌,爲了他們光明正大在一起,她不得不這麼做。
明聆歌是知道她的爲難的,他站了出來,道:“既然你堵在這裡問出這話,顯然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冷冷地道:“那毒叫做百日眠!中毒之後,一百天過後纔會死,死得無聲無息,沒人可以查得出來是因爲中毒而死!”
“百日眠,是出自你的手吧?”鍾離一銘又問。
明聆歌也不否認:“沒錯!百日眠,便是本座做出來的奇毒!你的父兄,都是死在本座的手裡!”
鍾離一銘眼神頓時變得冷煞,道:“好,既然你這麼爽快承認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想活,就先過我這一關!”
說着,一把三尺九的精鋼軟劍倏地閃現而出,帶着強大的劍風,朝明聆歌衝了過來!
明聆歌見狀,也不甘示弱,迅速將鍾離思柳攔在了身後,以強勁的內勁,朝鐘離一銘的劍風打過去!
他早就突破了天狐之術,自然是比鍾離一銘要厲害一些。
鍾離一銘一招不敵,後退了十數步!
鍾離思柳見狀,總有些愧疚。
可是沒辦法,當年對兄長下毒,也是爲了隱瞞她和明聆歌的事情。
兄長知道了她和明聆歌還藕斷絲連,氣得說要用家法處置她,也不管那時候她已然是貴妃,不管鍾離一家的聲譽,說要將她和明聆歌拉去狐王帝天那裡處置!
所以,她聽了明聆歌的,下了狠手!
做這件事,是爲了明聆歌,她不後悔!
然而,鍾離一銘卻沒有被擊垮,而是迅速又再一次衝了上來,知道明聆歌不好對付,微生帶着其他人一起衝過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7、愛情至上的一個女人
鍾離一銘那邊的人一起衝過來,明聆歌這邊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一時之間,兩隊人馬陷入了混戰之中。
鍾離思柳雖然對帝堯是沒有過半點溫情,但是她對孃家的侄子,卻還是有幾分感情的,愧疚之心也重,所以,她是避開了戰場,誰也不幫。
一個是自己的愛人,一個是孃家侄子,她不想插手其中。
明聆歌與鍾離一銘對上,鍾離一銘要比明聆歌遜色一點,不過兩個人都是天狐的內勁,故而也都不是容易被打倒的角色。
兩個人對戰大概拆了一百多招,雙雙身上都掛了彩。
戰局算是扯了平手,可是損傷卻相當大,尤其是鍾離一銘,一身鮮血淋漓。
“一銘,你這麼不要命的打法……”鍾離思柳看得搖頭,想要勸服鍾離一銘放手。
孃家就剩這麼一個獨苗,哪怕自己對孃家並沒有多大的眷戀,卻也當真是不願意看着鍾離一族斷子絕孫的。
可是,正在跟明聆歌拆招的鐘離一銘,完全用的是不要命的打法,畢竟他的內勁要比明聆歌遜色一籌,不拼的話,必然要被明聆歌打死了。
而明聆歌,在鍾離一銘不要命的時候,他也並沒有佔據多大的優勢,身上多處被軟劍的劍風掃到,多了好幾道血口子。
鍾離思柳看得心疼極了:“明哥……”
她終究是愛情至上的一個女人,所以乾脆就飛身掠起,加入戰局。
鍾離一銘猝不及防,沒想到鍾離思柳會突然衝出來,被她從背後打了一掌。
這一掌不輕,一口鮮血吐出來,鍾離一銘晃盪了好幾下,才終於站穩了腳跟!
“一銘,我……”鍾離思柳出手之後,又有些後悔。
鍾離一銘也並沒有意外,而是吐掉了嘴裡的血,嘲諷地道:“能下手將父親和大哥都毒死的人,你要殺了我,我也不奇怪!”
鍾離思柳一怔。
“柳妹,咱們不宜耽誤太多時間,不解決他,萬一帝堯追上來,我們就走不掉了!”明聆歌說完,拎着自己的劍就朝鐘離一銘刺過去。
他的動作太快,鍾離一銘受了鍾離思柳那一掌,內傷過重,躲避是躲避了,卻趕不及明聆歌的速度,這一劍迅速刺入了他的胸膛!
明聆歌本來就是個出手狠辣的人,他將劍拔了出來,對準了鍾離一銘的心口,又是一劍!
鍾離一銘早被刺入第一劍的時候,就防備着要被來第二劍,故而,他已然有防備。
偏過了身子,讓明聆歌那一劍失去了準頭,但是,也用自己再受一劍作爲代價,精鋼軟劍捲上了明聆歌的脖子。
明聆歌的第二劍,刺入了鍾離一銘的腹部,鍾離一銘本可運氣將明聆歌脖子割斷的。
誰知道這個時候,鍾離思柳突然衝了過來!
鍾離思柳舉起手裡的匕首,對準了鍾離一銘的後背,狠狠地插了一刀!
就是這麼一下,鍾離一銘失去了力氣,明聆歌的脖子只是劃了一道血痕,卻並不致命。
鍾離一銘身子顫了顫,緩緩倒了下去……
“郡王爺!”微生大喝!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8、決戰
微生見到鍾離一銘倒下的那一刻,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不要命地朝明聆歌和鍾離思柳衝了過來。
不再有心理負擔的鐘離思柳,跟明聆歌一起專心致志地對付鍾離一銘的人馬……
半個時辰過去……
混戰已然是一面倒的情況,鍾離一銘這邊人數本來就少,此時個個不是身受重傷倒在血泊之中,就是斷了氣!
疾風掠空的聲音傳來,明聆歌朝那邊看去,眼眸一眯臉色沉凝:“柳妹,我們快走!”
鍾離思柳和明聆歌一樣,兩個人身上都是血跡,也不知道是對手的多一點,還是自己的多一點。
她知道,這或許就是帝堯的人馬追過來了!
“明哥,走!”
此時,他們已經顧不得那些跟隨自己的人還剩幾個了,連解藥帝林靈被殺了,他們也顧不得。
兩人迅速掠向旁邊的一條小道,打算藉助灌木林來隱藏自己的身形。
然而,一條白色人影一陣風似的在他們前面降落,猶如地府上來的勾魂使者,陰森森地看着他們倆:“這邊沒路了,前頭是懸崖!”
“帝堯……”鍾離思柳想過帝堯會追上來,卻沒想到他會來得這樣快!
明聆歌臉色冷厲:“你待如何!”
“我們的賬太多了!只說最近的那件好了,你們倆之前設置了毒氣陷阱,要置朕於死地,這筆賬,朕可一直記得!”帝堯一步一步朝他們走過來。
鍾離思柳冷哼:“你以爲你一個人,打得過我們兩個?”
幾次三番,帝堯都沒有對自己動手,她心裡一直覺得,帝堯是不會弒母的,他下不了手!
然而,如今的她,壓根就不知道,帝堯心裡除了楚初夏,根本就沒有其他任何人!
“不如試試看?”帝堯冷笑。
他們倆剛剛經過一場浴血奮戰,而他雖然一路風塵僕僕,卻也算以逸待勞。
更何況,他天狐之術的中層,本就比他們要高出不知道多少!
戰鬥一觸即發,明聆歌向來是個不喜歡廢話的,當即就衝了上去,跟帝堯纏鬥起來。
本來,明聆歌是帝堯的師父,不過只是在帝堯八歲以前,教過帝堯一些功夫。
後來,帝堯自己成長起來,已經不是明聆歌能夠拼得過的了。
鍾離思柳哪裡能看着自己愛了一輩子的男人獨自面對這樣的強敵,她提起了長劍,也加入了戰局。
帝堯冷冷一笑,這就是他的親生母親!
二對一,依然是帝堯佔據上風。
不過,這兩個人,一個是帝堯的生母,一個是帝堯曾經無比尊敬的師父,帝堯多多少少有些顧慮。
倒不是說他對這兩個人還有什麼感情,而是……
楚初夏幾次三番不讓他親自對鍾離思柳、甚至是對帝燁動手,便是想不讓他的手屠殺跟自己血脈相關的人。
在這種打鬥的時候,他竟然還在思考,如果他親手將鍾離思柳殺了,楚初夏會不會嫌棄他?
會不會覺得他過於暴虐,親生母親都下得了手?
因此,他出手難免多了兩分猶豫。
三個人一直打鬥,明聆歌和鍾離思柳自然是想要跑的,畢竟他們的體力是有限的。
帝堯窮追不捨,三個人很快到了懸崖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49、對峙
帝堯窮追不捨,三個人很快到了懸崖邊!
鍾離思柳養尊處優慣了,體力自然是拼不過帝堯的,也比不上明聆歌。
明聆歌身上好多處劍傷,都是剛纔跟鍾離一銘打鬥的時候留下的,他也算是強弩之末了。
而帝堯,看似沒有內勁,氣流卻是源源不斷的。
“天狐之術的中層……”明聆歌意識到了這點,不禁苦笑。
看來,今天他是凶多吉少了!
“當年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突破天狐之術,你的天賦太強了!柳妹爲了生你,受盡了折磨吃盡了苦頭!”
他的話,讓帝堯微微一頓。
心裡想到的,自然是此時的楚初夏。
楚初夏懷這一胎,那孩子便是天賦太強,確實一直在折磨楚初夏,若不是楚初夏意志力非常堅定,忍耐力也非同常人,一般人只怕每天都要臥牀了。
饒是如此,楚初夏還是爲了這個孩子吃了很多苦頭。
“當年,我設計讓帝天對你產生誤解,請了天師給你下了詛咒!沒想到,天師還真的留了一手,竟然用我明聆歌的種,來化解這一個詛咒!”
“命運由天定,半點不由人!”
“果然,你依然突破了天狐之術,非但如此,竟然還進了中層!”
明聆歌說這些話的時候,其實已經想到了,自己可能已經走到了末路。
不過,他不曾後悔過。
他抓着鍾離思柳的手,回頭看向鍾離思柳,道:“柳妹……今日,只怕護不了你了……”
千言萬語不知道從何說起,但是那一個眼神,已經足夠表明,他對鍾離思柳的感情,絕對是真心誠意的。
鍾離思柳頓時紅了眼眶,四五十歲的人了,竟然還像少女一般梨花帶雨。
帝堯不由有些感慨,這愛情,當真是不分年齡的。
倘若他和楚初夏到了這個年紀,還能夠如此深愛而癡纏對方,也不枉此生了。
但是,正因爲想到了楚初夏,帝堯更加堅定了自己今天來的目的:“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條,自己跳下去。第二條,我送你們下去!”
他終究不想親自動手,但是如果他們不自己跳下去,他也不介意推他們一把。
畢竟,這兩個人已經不是他的師父和母親,而是仇人!
他們設局,把他當成棋子耍了十幾年,給他下毒,無數的迫害……
下了這麼大的一盤棋,硬生生把他逼迫着走到了今天。
如果沒有楚初夏,這樣的人生,他是過不下去的。
明聆歌一聽帝堯的話,臉色便沉了下來:“帝堯,你要逼你的親生母親跳崖?”
帝堯冷冷一笑,看向鍾離思柳,道:“將我生下來,二十四載,她有把我當成親生兒子來看待嗎?哪怕對帝燁那個別的女人生的,都比對我好千百倍!”
“對於這一點,我也不會爲自己解脫!”鍾離思柳苦笑,道:“誰讓你是我的恥辱!”
回憶起過往,她的笑容從苦澀,變得有些有些癡狂:“當年,我被迫離開自己心愛的人,嫁給了帝天!新婚之夜,我不知道那酒裡有助興的藥,喝了。之後有了你大哥……”
“那……也是我的恥辱!”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0、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鍾離思柳說起來,神情既瘋狂又悲愴:“可是,那畢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所以,我還是儘可能的疼他。然而,卻在某一次被他撞見了我和明哥相會。”
“那忘恩負義的小白眼狼,竟然說要告發我們倆!”
“所以,在那之前,我就讓帝天將十二歲的他送去了戰場,美其名曰歷練,故意讓他死在了外頭!”
帝堯覺得自己的心頭一片冰冷!
原來,他親兄長的死,竟然是鍾離思柳一手設計的!
從小,帝堯就知道,母親對兄長是偏愛的,他習慣了也不強求。
可是沒想到……
虎毒尚且不食子,這鐘離思柳,可真心毒辣得慘絕人寰!
“帝天也是個賤骨頭,明知道我心裡沒有他,他偏偏喜歡我!我恨不能他將我打入冷宮,可是他卻總是來找我,將我送上了皇后的位置!”
“你……便是我不情願的時候,他強迫我而有的孽種!”
“帝堯,別怪做母親的狠心,要怪就怪這命運!”
“我見到你就想到自己屈辱的一生,想到明哥爲了我,甘願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城這麼多年!”
“你覺得,我還能對你好麼?”
“尤其是,你從小就長得跟帝天更爲相像,看見你,就彷彿看到了帝天那醜惡的嘴臉!”
“因爲我不喜歡你,故而,帝天也對你冷眼有加!”
“帝堯,這就是你的命!”
帝堯聽得渾身冰冷。
他本以爲自己可以不在乎這些事情,然而從鍾離思柳嘴裡說出這些事情的真相的時候,他竟然還是覺得心口隱隱發痛!
從小,他就知道母親不愛自己,父親偏愛帝燁,哪怕他是父親最愛的女人生的,對他也沒有半點寵愛。
可是,從鍾離思柳嘴裡聽到這樣的事實,他還是覺得有些顫抖。
他這一生,來到世上不被人期待,成長的過程,只是母親的一個恥辱的印記,是她想要解毒,佈下的一枚棋子!
想到這些,他的心裡就發涼!
“帝堯,如今你也是有感情的一個人,你那樣寵愛楚初夏,就應該知道我的心裡有多痛苦!”
“不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廝守終身,卻被命運如此愚弄!”
“換做是你,你甘心嗎?”
鍾離思柳的話,令帝堯猛然回到現實。
沒錯,他還有楚初夏!
哪怕失去全世界,他還有他的楚楚。
他的楚楚跟別人說話的時候,最喜歡說“我家帝堯”,光是聽着這四個字,就讓他覺得溫暖。
或許,前半生受的苦,都只爲了遇見她!
回過神來,帝堯冷冷一笑,道:“看樣子,你們並不想自己跳,還想說服朕放你們一條生路!”
鍾離思柳說了那麼多,自然是知道強弩之末,做的這種打算,見帝堯並不上當,不由地有些焦急。
明聆歌知道今天已經是凶多吉少,自己的傷也不輕,只怕堅持不了多久,便道:“帝堯,你總不能背上弒母的名聲吧?這一切佈局,都是本座設計的,今日,我死,你放過你母親!”
“明哥!”鍾離思柳震驚,立刻反對:“不行!”
但是,明聆歌卻心意已決的樣子,輕輕推開了鍾離思柳,道:“柳妹,你這一輩子爲我吃的苦已經夠多了,好好活着,嗯?”
說着,提着劍就朝帝堯刺過去。
帝堯見他來勢洶洶,大有同歸於盡的意思,自然是多了提防。
短兵相接,兩個人纏鬥了一會兒,依然是帝堯佔據上風。
卻沒想到,這時候鍾離思柳突然發起狂來,朝兩個正在對招的男人衝過來:“既然不讓我們活,那我們就一起死!”
風起雲涌等人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1、今天的平安信要怎麼辦
帝堯跟明聆歌和鍾離思柳,三個人一起掉下了懸崖!
“王!”風起和雲涌驚駭地衝了過去,當即,兩人不假思索,就立刻跟着躍下了懸崖!
掉下去跟有準備地跳下去,這是不一樣的。
不知道是下降的速度,或者是途中出了什麼偏差,還是其他原因,風起和雲涌兩人一路降到了谷底,也沒有任何發現!
不見帝堯的身影,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鍾離思柳和明聆歌!
“這下遭了!”風起一臉的憂愁和擔心:“雲涌,你看這怎麼辦?”
一向來,跟隨帝堯的這麼多人,風起是腦子比較活絡的,可是此時他竟然覺得六神無主!
雲涌緊抿着嘴脣,臉色沉凝,道:“將所有人都調過來搜尋,三個人一起掉下來,不可能一點痕跡都沒有!”
“也是,我們這樣下來是順利的,沒有受到多大外力的困擾。這山谷也非常大,不一定掉到這個位置!”風起逐漸恢復了一點理智,道:“你去京師,將幽離幻境的所有人都調出來尋找,我現在就在這裡找一下。”
雲涌自然同意了。
不過,遲疑了一下,還沒走:“王每日都會給王后寫信,今日還沒有……”
意思是,今天的平安信要怎麼辦?
告訴楚初夏實情?
還是先瞞着?
風起果斷決定:“王后有孕在身,憑她的脾氣若是知道王失蹤了,一定會不顧一切趕來。她這個龍胎非同一般,可不能出了什麼差池!嚴於最會模仿王的筆跡,讓他寫一封回望京報平安!”
尤其是,倘若楚初夏沒事也便罷了,就怕楚初夏受了打擊動了胎氣!
“也只有如此了!”雲涌點點頭,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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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涌回到京師調人的時候,遇上了正在藥鋪抓藥的花秋穎。
花秋穎親自上藥材鋪抓藥,只有可能是爲鍾離一銘。
帝堯的人趕到之後,發現鍾離一銘還有一口氣,所以將那些還有救的人送回了嘉誠郡王府。
正因如此,他們廝殺那羣明聆歌的親信耽誤了一點時間,因而纔會晚了一步趕到懸崖邊。
鍾離一銘送回來了,有神醫花秋穎在,鍾離一銘撿回來一條命。
花秋穎不放心別人抓藥,便親自出來。看見雲涌神色匆匆,猜想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她也是個心眼比較多的,沒有吭聲,而是直接小心翼翼地跟上了雲涌。
論醫術,花秋穎比不上藍紓凌,論功力,花秋穎要比藍紓凌高得多,而云涌心急如燎,也沒有過多注意身後。
半個時辰後,花秋穎回到了嘉誠郡王府。
“郡王爺醒了!”微生也受了傷,不過比起鍾離一銘來說,輕多了。
他包紮了傷口之後,就恢復了自己暗衛的職責。
爲此,他還非常內疚,沒有將主子保護好。
花秋穎點點頭,將藥交給了自己的藥童,便提着裙襬走進鍾離一銘的寢房。
“郡王,有件事……不知道當不當說!”
鍾離一銘外傷嚴重失血過多,內傷也不輕,但是突破了天狐之術的人,只要有一口氣在,保住了這條命後,就遲早都是能恢復的。
見花秋穎神色緊張,他問道:“什麼事?”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2、瞞着!必須瞞着!
這也不是不能說的事,花秋穎臉色不太好看,說道:“方纔我見狐王的護衛雲涌急匆匆地調人,說要去懸崖底下找人!能讓他們親自去找的人,也就只有狐王了吧?”
因爲這天下遲早都是帝堯的,哪怕他們身在南朝,也直接將帝堯稱爲狐王了。
再說了,今日帝堯破城,這南北朝遲早是要統一的。
鍾離一銘一聽花秋穎的話,臉色不由得一沉:“你沒問出什麼事了?”
“狐王的人一向對咱們忌憚,我沒上前。”花秋穎一向就不是喜歡多管閒事的主兒。
他們爲醫者,多半都是這樣,看多了生死,也就看淡了人事。
可是,鍾離一銘卻有些激動了,想要爬起來。
花秋穎一把按住他,道:“郡王你別激動,要知道詳細的情況,可以派人去查。狐王的人馬如此大動干戈,這件事遲早是包不住的!”
“微生,立刻去查一下,到底出什麼事了!”
一激動,鍾離一銘就忍不住咳嗽,他的內傷畢竟嚴重。
微生便去了。
“倘若帝堯出了事……初夏如何受得住?”鍾離一銘知道明聆歌與帝堯的恩怨,大概也猜得出來,帝堯追過來救了他,也只是爲了將明聆歌和鍾離思柳抓住。
但是,被帝堯的人所救,承了人情是不爭的事實。
花秋穎忍不住說了句:“郡王,你也不要怪我多話,不管您多麼用心,她都已經是狐王后了!”
說到這個,鍾離一銘的眼神不由得一黯。
花秋穎又道:“狐王救了郡王,這件事自然我們郡王府也不能不管,確定是狐王出事的話……”
“嗯,你幫看着點,讓微生派人過去,不管幫得上幫不上,也要幫。”鍾離一銘疲倦得很,閉目養神起來。
花秋穎道:“明白,不過……聽雲涌的意思,這個消息是封鎖住,估摸是不讓傳去望京。郡王你怎麼看?”
鍾離一銘沉默了許久,就在花秋穎以爲他睡着了的時候,他突然開口:“瞞着!必須瞞着!”
花秋穎默了:“是。”
她怎麼能不明白,鍾離一銘這是爲什麼。
這是怕楚初夏知道了這個消息會受打擊,會擔心,會難過,會寢食不安……
不管楚初夏是不是心裡只有帝堯,鍾離一銘的心裡,也就只有楚初夏,這是不爭的事實。
想到這裡,花秋穎無奈地搖了搖頭,好在自己對這位主子沒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否則還不得跟那位苗姑娘一樣?
失去了鍾離一銘的照拂之後,還被多番打壓。
因爲過去跟鍾離一銘有關係,後來帝燁容不下,苗芊雨的生意一落千丈幾乎損失光了老本,聽說啊,最後還是不得不認命,嫁給了一戶人家當續絃。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離一銘又說了一句:“秋穎,你……且去候着,一旦帝堯被找到,不管有個什麼損傷,有你在,總比沒有的好。”
花秋穎:“……”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嘴上只能說道:“是。郡王的藥已經在煎了,只要保住了性命,之後便不會有什麼危險。那秋穎便先告退,去打聽打聽情況!”
鍾離一銘應了一聲,雖然很疲倦,卻覺得難以入眠。
若是楚初夏知道帝堯出了事,她會不會發瘋?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3、在外頭受了委屈就回去
南京的事情,望京這邊一無所知。
楚初夏忙於操持國事,加上懷孕已經足足五個月了,她的體力消耗越發快,所以每日都要花半天時間來睡覺,半天時間忙碌。
再有,釋北辰還在,她也不得不分心出來招待這位鄰國陛下。
不過,釋北辰的注意力顯然不在她這裡,而是一直將心思放在百草園。
雖然藍紓凌已經把話說得很絕情,但是釋北辰依然沒能放下。她不肯見他,他就每日去百草園小坐。
能見到就見,見不到也沒有強求,轉身就走。
其實,見到了也沒什麼用,藍紓凌基本不理會他,那日把話說清楚了,她覺得夠了。
堂堂一國之君總是逗留在鄰國,總不是辦法,遲早是要走的。
這天,釋北辰沒有像早幾天藍紓凌不理他他就不說話,而是主動開了口:“凌兒。”
藍紓凌卻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就當這人不存在似的。
這讓他心裡像是被挖了個坑似的難受。
“我明日就走。”釋北辰知道她不肯跟自己說話,便直接將來意說出來了。
藍紓凌微微一頓。
不過也僅止於那麼一瞬,便道:“一路順風。”
說完,邁腿走進藥廬。
她簡單的一個眼神,一個表情,都能讓釋北辰感覺身處煉獄!
他捂着發疼的心口,默默地看着藥廬裡頭走來走去、忙着加柴控制火候的藍紓凌,終究沒有跨步進去,而是就站在門口。
看了一會兒,他說道:“倘若有一天,我能夠把所有的責任都拋棄,你……還願意接納我嗎?”
藍紓凌加柴的手一頓,這一次比較明顯地停滯了很久,終究回過神來,將那根柴送進了火塘裡。
她沒有轉過身來,而是垂下頭,默默嘆息了一聲,道:“一切,等真的有那天再說吧。”
倘若……
如果……
也許……
這類字眼,會讓人產生希望,甚至是奢望,不適合她!
本來已經能夠安然放下的,一旦想到如果如何如何,就很可能會再次燃起希望,然後就可能會被現實擊垮,從而失望。
漂泊十年至今,一顆心變得冷硬,她已經學會不去做這種蠢事了。
釋北辰看着她,也知道嘴上說空話總是虛妄,便沒再多說,看着她的背影,再次對她讓步:“凌兒,不管什麼時候,在外頭受了委屈就回去,你知道我……哪怕把話說得再難聽,也永遠不可能對你拒之門外的。”
從小就是這樣。
更何況,他一時荒唐,毀了她一生!
他再生氣,再憤怒,嘴上的話說得再狠心,也不可能真的將她拒開。
然而,他的話,卻依然沒有得到藍紓凌的反應。
默默看了她一會兒,釋北辰轉過身去離開了百草園。
藍紓凌也沒有出門去看他,而是低頭望着藥爐中的火苗。
日漸西斜,她茫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就那麼怔怔地坐着,感覺心裡空蕩蕩的。
“哎呀藍神醫,這味道好像不對啊!”
藥童的一句話將藍紓凌拉回了現實,她聞着那味道就知道,這鍋藥……
壞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4、楚初夏做惡夢了
釋北辰離開百草園之後,便去了崇明宮,找到了楚初夏,提出明日便要告辭。
楚初夏心理詫異,也沒有多問,只道:“今晚設宴,爲嘯虎國陛下送行!”
“設宴便不必了,朕知曉如今狐王不在,王后忙碌得很。”釋北辰拒絕了楚初夏的好意。
因爲帝堯不在,朝政都堆積到了楚初夏的身上,楚初夏每天要上早朝,過後要花費很多時間來批閱奏摺,還有各種其他的瑣事都要管理。
畢竟是沒有設後宮的,所以整個帝宮的大事,內務總管都要跟她彙報。
一個孕婦,撐起一個國家,確實不容易。
但是,釋北辰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沒有心思應付任何人。
“那就是失禮了,希望陛下不會怪罪。”
楚初夏也沒有時間去理會釋北辰想什麼,她自顧不暇,別人的感情哪裡顧得上。
藍紓凌做什麼選擇,那都是藍紓凌自己做的,哪怕她插手,也解決不了她跟釋北辰之間的問題。
忙了一天,楚初夏很早就睡了……
迷迷糊糊地,抱着肚子睡了不知道多久,突然眼前一片亮光,似乎有什麼東西將她傳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楚初夏就漂浮在半空中,看到了一片叢林。
然後,她就看到了帝堯。
已經七八天不見,楚初夏看到了那白髮飄飄的俊美男人,心裡就充滿了喜悅,張口就喊:“帝堯……”
然而,她的聲音卻是空曠的,好像遇上了一堵無形的牆,根本就穿不透、過不去!
帝堯自然也沒有聽到,就這麼飛快地掠過了一棵又一棵的樹,追上了前面的兩個人。
看清楚那兩個人的模樣,楚初夏大吃一驚:“明聆歌,鍾離思柳!”
一個她的生父,一個帝堯的生母,這兩個因愛而扭曲、自私地毀了他們一輩子的人!
前頭是懸崖,帝堯追了過去,不多時便開打。
隨後……
“帝堯……”
半夜,崇陽宮一聲淒厲的尖叫,讓整個崇陽宮的人全都嚇醒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迅速朝狐王和王后的寢殿衝過去。
今晚是妙筆當值,他自然是第一個發現了不對勁:“主子,發生什麼事了!”
芳芷就在裡面睡着守夜,妙筆不能進寢殿,芳芷第一時間就衝進內殿:“王后,你怎麼了?”
“哎呀!王后,你的寢衣全都溼透了,一身的汗啊!”
“這都十月底的天了,多冷啊,怎麼還能出汗呢?”
“王后你不要動,我去給你換一件寢衣!”
碎碎念就是芳芷的習慣,妙筆不耐煩的聲音從外頭傳進來:“芳芷,先問問主子是什麼情況!”
芳芷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重點確實不對,便朝楚初夏走過去,問:“對啊王后,你怎麼了?是不是做惡夢了?”
“帝堯……帝堯是不是出事了,我的心好慌!”楚初夏捂着自己的心口,平日總是堅定的一雙美眸裡,此時都是驚慌。
也就只有帝堯的事情,才能讓她這樣緊張!
芳芷聽她這麼說,鬆了一口氣:“怎麼會呢?咱們的王本事那麼強大,哪裡可能會有事!王后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纔會想太多!”
“是麼?”楚初夏只覺得,那夢境中的場景,好像真是的一樣。
帝堯和明聆歌還有鍾離一銘,一起跌落了懸崖!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5、來自前線的平安信
因爲擔心楚初夏,妙筆去把藍紓凌叫過來了。
畢竟楚初夏是懷孕五個月的女人,還是要小心伺候的。
藍紓凌過來後,探過了脈象,一臉的無語:“王后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心裡總在惦記着狐王,又因爲白日過於勞累,故而纔會做這種夢!”
一干緊張得不行的人,總算都鬆了一口氣。
曲芙蓉拍了拍心口:“初夏啊,你可真會嚇人!好好睡覺啊,你現在可是經不起胡亂折騰的!再說了,你和狐王每天的書信來往,今天不是還收到了嗎?說是要攻城了!”
京師那邊送信過來是有時間差的,最快也需要一天,有時候兩天。
帝堯最後一封平安信,是進攻京師前夕。
帶了她設計的大炮,他心裡滿滿都是自得,十拿九穩的,不可能會出事啊!
虛驚一場,楚初夏讓大家都回去睡覺。
然而她卻睜着眼睛想了很久。
如此清晰的夢境,真的只是夢嗎?
這一夜,楚初夏再不想睡,肚子裡的孩子也是要睡的,她終究是因爲精力不足,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朝過後,楚初夏便給釋北辰送行。
釋北辰穿着一身金色龍袍,身後是他的親信給他牽着駿馬。
嘯虎國的人比雪狼國還要驍勇,堂堂的虎王,帶隊過來全都是男人,自然是不可能坐什麼馬車的。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嘯虎國陛下,本後,也便只能將你送到這裡了!”楚初夏說着場面話,卻有些心不在焉。
釋北辰神情冷淡,看了一眼城門口的方向,他期待見到的那個人,終究沒有出現。
這也在意料之中不是麼?
對於藍紓凌的決絕,他也不是今天才見識到,她一向比他更能控制好自己。
他按下了心裡的失望,道:“無需再送,王后請回吧!朕這便告辭了!”
說着,牽過了匹馬,迅速上馬。
哪怕心裡再多留戀,也是要走的,臨行前,釋北辰說了句:“王后,她……就拜託你多多照顧了!”
知道他說的人是誰的人並不多,畢竟,藍紓凌是個“男人”!
楚初夏鄭重地點了點頭,道:“不用你說!”
釋北辰的人馬,漸行漸遠,離開了望京。
楚初夏目送他們遠去只有,回頭上了馬車,道:“回宮!”
芳芷小心翼翼地將她扶上了馬車,剛剛伺候她坐下,卻聽得她又問:“今日驛站送信來了麼?”
每天這個時候,驛站都會送信過來,其中就有帝堯每日一封平安信。
與其說是平安信,不如說是情書。
難以想象平時那個冷戾暴虐的男人,寫信給他的王后的時候,字字抒情,句句肉麻。
芳芷笑了下,道:“估摸這個時辰,也該送到了吧!王后,回宮之後,你應該就能看到王的信了!”
楚初夏點點頭,就沒再說話。
只要帝堯有信到來,那麼,夢境應該就是假的!
夢不是跟現實相反的嗎?
對,一定是假的!
回到崇明宮,楚初夏果然看到了來自前線的平安信!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6、第八封信
楚初夏坐在御案前,迫不及待地將信拿在手裡。
“王后,看你急的,王這不是每天都有給你寫信嗎?”芳芷覺得這在乎的勁頭,真有點過了!
她哪裡知道楚初夏的想法,本來她是真的很淡定,知道帝堯的本事,明聆歌和鍾離思柳哪怕用陰謀詭計都根本戰勝不了他的。
可是這一個夢,讓她的心開始不確定起來。
武力值,帝堯在萬狐國第一。
腦力值,他也是一流的。
然而意外呢……
誰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
搞不好鍾離思柳和明聆歌逃亡,帝堯真的去追了?
信箋拿在手裡,楚初夏就覺得疑惑。
“這……”盯着信封上的“楚”字,楚初夏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她沒管那麼多,打開了信封,將裡面的信箋拿出來。
今天的信,只有寥寥數語:
楚楚:
京師已拿下,朕決心率軍收復整個南地。
京中事務有你,朕甚放心,這邊一切安好,勿念!
帝堯。
就這麼短的幾句話,讓楚初夏頓時感覺到失落起來。
她將前幾日帝堯的信都拿了出來,這是第八封信,按照日期全部並排放到了一起。
“王后,你在做什麼呢?”芳芷覺得楚初夏的行爲很奇怪。
楚初夏盯着那八個信封,目光一路掃過來,到了第八個也就是最新這一個的時候頓住,久久不移。
“惟妙!”
她突然喊道。
惟妙立刻現身:“王后有什麼吩咐?”
楚初夏盯着那信封,道:“幽離幻境的情報是什麼樣的情況,你給我講一講。”
每天的戰局,幽離幻境的人都會有情報送回來的,楚初夏習慣看完帝堯的信,就聽他們彙報一次。
“王親征,用大炮攻破了京師城門,將京師拿下了。之後,南征軍便開始掃蕩整片南地。”惟妙彙報道。
楚初夏點點頭,又問:“那帝堯呢?沒說他要回朝?”
惟妙搖頭,道:“消息傳回來是說,王會繼續南征,以震懾蠢蠢欲動的朱雀國。朱雀國君上,已經回到朱雀國帝京了。”
楚初夏突然沉默。
惟妙有些疑惑:“王后,可是有什麼不對勁?”
要說不對勁,應該就是王后想念王了!
本來說好的,最多十天半個月就能回來,現在根本不知道歸期!
但是沒想到楚初夏緩緩擡起頭來,目光放到了殿門外面的庭院內,慢慢說道:“本後懷疑,消息有誤!”
芳芷、妙筆和惟妙都很吃驚。
芳芷傻愣愣地問道:“這不是一切都挺好麼?哪裡看得出來消息不對?”
楚初夏低下頭來,將八封信全部打開,道:“你們看一眼便知!”
“筆跡……不都一樣麼?”
具體信裡寫了什麼內容,他們也不敢看,只能目光匆匆掠過。
開玩笑,王寫給王后的家書啊,這是他們能看的嗎?
但是,楚初夏卻臉色沉凝,說道:“筆跡是一樣的沒錯,但是帝堯每一封信都很囉唆,哪怕明知道幽離幻境送回來的情報,一定會將當時的事情詳細給本後說一遍,他依然會把事情的經過在信中寫出來告訴我。”
看着那七封長篇大論,三人都默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7、帝堯可能出事了!
楚初夏又說出另一個理由:“第二,每一封信,帝堯都會或多或少耍點流氓……”
這個說法,讓三人都覺得有點難以想象!
哪怕他們經常見到帝堯對楚初夏耍流氓,可是寫信都能耍流氓,這也是厲害了!
楚初夏將那第八封信拿過來,遞給他們看:“你們瞧,這話,像是帝堯跟我說話的語氣麼?”
三人都看了一眼,就那兩三行字,一看就不像帝堯的風格!
帝堯對外人一向寡言少語,可是對楚初夏的時候,那簡直就是口若懸河!
確實不像帝堯的風格。
芳芷都忍不住說:“莫非收復了京師,王很忙?”
楚初夏搖頭,得出結論:“本後懷疑,前線的戰局出現了狀況!他們隱瞞了情報,沒有將真正的消息傳回來告知本後!”
“可是……”惟妙覺得這不大可能:“拿下京師是肯定的,有什麼好隱瞞的?”
楚初夏低頭,目光重新落在那第八封信上,道:“這封信,應該不是帝堯親手寫的!帝堯不給我寫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寫不了信!所以……”
她目光裡充滿了擔憂:“帝堯可能出事了!”
帝堯若是還能寫信,哪怕是受傷了,也會提起筆來寫信的!
除非他重傷昏迷不醒或者是……手不能提筆了!
“惟妙,傳本後的命令,令幽離幻境務必將準確的消息傳回來給本後知道,否則耽誤了本後的事,一律殺無赦!”
這話說出來很沉重,帶着暴戾的殺氣!
惟妙知道,楚初夏這是動真格的。
不過說真的,如果這件事是帝堯親自隱瞞的,那他們也是冤枉。
如果是風起他們自作主張……那事情就真的大件了!
~
打發惟妙去打聽消息之後,楚初夏滿心都是擔憂,無心處理國事,就拿着那七封信回了崇陽宮。
第八封信,不是出自帝堯的手筆,她便不要。
“王后,你怎麼知道,那封信就一定是有人假冒筆跡的呢?”芳芷想不明白。
因爲她距離楚初夏最近,那筆跡看得一清二楚,不可能有問題啊!
可是楚初夏卻道:“據我所知,嚴於模仿筆跡是高手!那封信應該是出自他的手,而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帝堯出事了!”
不管出什麼事,那就是出事了!
否則,帝堯不會讓她擔憂。
他越是受傷或者其他,擔心她憂慮,一定會費更多筆墨來跟她保證沒事纔對!
帝堯……到底出什麼事了!
楚初夏覺得整個心都是懸着的,恨不能立刻就快馬加鞭去南地,可是她挺着這個比尋常人懷孕五個月要大的肚子,也知道自己不能這樣任性,便只能在這裡煎熬。
坐立不安!
爲了讓自己平靜下來,楚初夏就捏着那七封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
一遍,又一遍……
看着帝堯字裡行間都流露出來對她的思念,之前看到這樣的信,她都只是笑,心裡覺得很甜。
可是這樣重複看的時候,竟然覺得好想哭!
帝堯可千萬不能有事,不然……
哪怕拼着不要這個孩子,她也一定要去找他!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8、肯定不是最可怕的那種
等待結果畢竟是需要時間的,至少也要到第二天才能出結果。
楚初夏覺得,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第二天依然沒有心思處理國事,然而楚初夏還是去上了早朝。
她總不能丟下帝堯的江山不管不顧,除非他沒了,那她纔會無所謂。
下朝的時候,曲芙蓉有些擔憂地看着她,道:“初夏,你這狀態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沒睡呢?”
楚初夏沒有回答,不過還真的是沒有睡!
冬天的夜十分寒冷,她懷裡揣了個小暖爐,倒是不怕冷,卻依然覺得徹夜難眠。
擔憂已經佔據了她的整個腦子,因爲哪怕沒有確切的消息,種種跡象表面,帝堯一定是出事了。
只不過,這個出事到底有多嚴重,她不清楚,所以還在忍耐着等待消息。
“初夏啊,你這樣不行啊!你不想想自己,也要想想肚子裡這個折磨人的小祖宗!他本來就靠你的精力生存,你倘若沒有精神,對他只怕也有影響。”
曲芙蓉勸說了一嘴,這些都是藍紓凌經常耳提面命的。
她說的確實是個道理,楚初夏這胎是個逆天神胎,裡面的小祖宗不禁長得比一般胎兒都要大,還對母體的供養要求特別大!
倘若楚初夏不打理好自己,只怕孩子也會受影響。
尤其是,另外還有一個比較弱的,萬一被過分爭奪了營養,生下來還能不能要?
楚初夏看了曲芙蓉一眼,按了按太陽穴,半闔着眼眸,無奈地道:“我知道,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曲芙蓉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是默默地看着她,偷偷朝妙筆看了一眼。
妙筆意會,閃身離去。
不一會兒,藍紓凌就過來了。
畢竟這個胎是很特殊的一個,常人根本不會這麼讓人操心,所以藍神醫每天早朝過後都會過來給楚初夏把脈。
這回,楚初夏沒問怎麼樣,曲芙蓉先問了:“如何,沒問題吧?”
藍紓凌看了一眼楚初夏通紅的眼睛,一看就是熬夜的樣子,好在,這應該不是哭過之後的。
“寬點心吧,我覺得出事是一定出事了,但是結果肯定不是最可怕的那種。要不然那幫人哪裡還敢耽誤,一定立刻……送回來了。”
剛剛說完,曲芙蓉就給她肩膀來了一掌:“你這是叫人寬心的話嗎?”
大實話說得一點都不怕讓人難受啊!
“藍紓凌說的有道理!”楚初夏卻是接受的。
她嘆了一口氣,道:“倘若帝堯……”
倘若帝堯遇難了,風起雲涌是不敢隱瞞的,一定會立刻將屍身送回來,之後的事情怎麼樣都是她來定奪。
而如今,不給音訊,帝堯八成就是昏迷不醒!
“藍紓凌,今日確定了消息,你給我走一趟京師!”楚初夏做下了決定。
藍紓凌點點頭,道:“我知道。”
其實她還想說,花秋穎就在京師,倘若帝堯有什麼事,鍾離一銘不會袖手旁觀的。
畢竟,鍾離一銘雖然喜歡楚初夏,卻不是那種恨不得帝堯死的卑鄙小人,他非常清楚帝堯對楚初夏的意義。
但是這時候,那些話也便不好說出來,省得大家都難過。
大概等了半個時辰後,大家勸說之下,楚初夏吃了點東西,消息就來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59、人也暈倒了
“王后!”
惟妙帶着最新的消息衝進了崇陽宮,腳步非常快,連規矩都不顧了。
楚初夏的心驟然提了起來,倏地從軟榻上站起來,道:“怎麼樣!”
芳芷急了:“王后你小心點兒呀!”
惟妙臉色很不好,說道:“王在追捕叛賊的時候,與叛賊一同跌落了懸崖!”
“什麼!”楚初夏只覺得天旋地轉,頭都暈了:“果然……跟我夢到的一樣!”
她的身體微微發顫,芳芷連忙扶住了她,道:“王后,你可不要多想,王功力那麼高,不會有事的。”
楚初夏怎麼可能不多想?
懷疑帝堯出事了,她已經隱忍了一整整一天,等來的消息果然就是帝堯出事兒了!
如果帝堯沒事,風起雲涌爲何要瞞着她?
她如何能夠安心?
“妙筆,立刻通知下去,本後要即刻出發,前去京師!”
妙筆有些爲難:“可是主子你的身子,不適宜遠行啊!”
遭受這麼大的打擊,她又一夜沒睡,趕路去京師,註定一夜顛簸。平日裡,楚初夏從崇明宮到崇陽宮這麼一點距離,步行都已經吃力,更何況去那麼遠?
“讓你去準備,你就立刻去!”楚初夏甩出這麼一句,突然眼前一黑,氣息喘得很急,一陣眩暈侵襲了她!
但是,她卻仍然堅定地說:“我一定去,你們誰攔我,殺無赦……”
話音落,人也暈倒了!
“王后!”芳芷尖叫了一聲。
藍紓凌連忙給她把脈。
“這是本來昨夜沒睡,方纔也沒吃多少東西。情緒過於激動,胎兒也受到波動,一時間身子虛弱了暈過去的。”
“那……真的要讓王后去京師嗎?”芳芷問了一個實際的問題。
曲芙蓉和藍紓凌對望了一眼,藍紓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道:“等她醒來,我們先勸。不過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她的性子還不瞭解嗎?我們……只怕勸不住她!”
楚初夏這個人有多執拗,決定了的事情,真的是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他們又不是沒有見識過。
她一旦執意要做什麼,哪怕是帝堯在都不能阻攔。
更何況,如今是帝堯出了事!
別看楚初夏心懷天下的模樣,其實她跟帝堯是一類的,將自己人看得很重要,尤其是這個自己人,還是她的愛人!
妙筆自然知道這個,只得道:“那我去吩咐他們做準備,主子懷胎,馬車一定要準備更好一點的。”
~
楚初夏這一個暈倒,醒來的時候就已經是下午。
畢竟昨夜一夜未眠,故而這一覺睡了三個時辰!
醒來的時候,體力恢復了不少,可是還是覺得身體有些受不了。
芳芷一直守在旁邊,看見她醒過來,連忙道:“王后你醒了,先喝點粥吧!”
說着就要把粥端過來。
楚初夏在芳芷的扶持下坐了起來,神智回籠,她便問:“妙筆呢,準備好了麼?本後要立刻出發!”
芳芷癟嘴,道:“奴婢不勸王后不要去,不過只有一個請求,先吃了這碗粥再出發?沒有體力,別說找王了,還沒到京師,你就倒下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0、爲何馬車這麼慢
楚初夏當然知道芳芷說的有道理,想要找帝堯,就必須有足夠的體力,她必須養好自己的身體,纔有力氣去找他。
帝堯跌落懸崖已經數天,等她趕到那裡,還要花費好幾天功夫,倘若他還活着,指不定已經離開懸崖底下了。
然而萬一他受了傷了?
萬一有毒蛇猛獸?
萬一……
萬一他摔了個粉身碎骨呢?
楚初夏不敢想,可是卻不得不想。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楚初夏用最快的速度,將芳芷送上來的肉粥給吃完了,旋即便讓芳芷給自己換便裝。
妙筆已經將所有出發的準備都做好,包括適合孕婦的馬車,自然還有王后出行的護衛隊。
芳芷也準備好了一個孕婦出行所需要的所有物件,做得非常仔細。
因爲是冬天,帶的東西還挺多。
楚初夏完全不關心這些,她的心早就飛到了京師那邊!
出發的時候,藍紓凌自然是跟着的,她騎馬。
而曲芙蓉也沒有要留下來的意思,包袱款款跟上了楚初夏。
“你走了,這邊朝中的事情怎麼辦?”曲芙蓉還是有些擔憂。
不過楚初夏卻已經安排好了:“方纔我已經見過丞相,暫時這邊就交給丞相打理了。”
好在,如今的朝堂,全都是帝堯一手扶持起來的人,年輕、有想法、想着未來,有責任心,有上進心,交給這羣人也算放心。
再說了,倘若找不到帝堯……
找不到他,這朝堂留着何用?
這天下留着何用?
她還活着,何用?
曲芙蓉知道勸不住楚初夏,也就不再勸,陪着她上了馬車,以防不時之需。
馬車很寬敞,楚初夏、曲芙蓉和芳芷三人,也剛好。
“出發吧!”楚初夏目光盯着車門的方向,心緒十分雜亂。
天色已經晚了,她連夜出發,這樣子,今晚只怕要連夜趕路。
妙筆挑選的人,都是忠心耿耿的,所有人都做好了用最快速度抵達京師的準備,也沒想着其他。
“爲何馬車這麼慢?”楚初夏卻不滿意了。
曲芙蓉無奈地看着她,道:“這已經是快的了好麼?也不想想,你大着肚子呢。你受得了,你肚子裡的孩子受得了嗎?”
楚初夏搖頭,道:“我沒事。”
她揚高聲音,喊道:“妙筆,讓馬車快一些,能多快就多快!”
妙筆騎着馬,就一直護在馬車旁邊,聽到這吩咐,有些猶豫,不過想了想,終究沒有阻止,而是叱馬去前方,吩咐加快速度。
“初夏,反正在馬車上也無事,你睡會兒吧。”曲芙蓉看了一眼打包上車的奏摺,覺得憑私心,還是覺得國事沒有楚初夏重要。
這也是她不肯嫁給夏千夜的原因啊。
一國之君,自然不能將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而一國之後需要揹負的責任也更多,需要嚥下的委屈也多,不能像以前那麼逍遙。
倘若夏千夜能夠做到帝堯對楚初夏那樣,也便罷了,偏偏他做不到,所以她何必給自己找一個枷鎖呢?
楚初夏只是淡淡笑了下,道:“這些事情,總是要做完的。”
說着,打開了奏摺。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1、居然睡了一晚上?
楚初夏反正是睡不着的,白天因爲暈過去的關係睡了三個小時,雖然精神好了點,但是胎兒消耗太大她還是覺得很疲倦。
可是想到帝堯生死不明,她卻沒有辦法閉上眼睛。
她家帝堯一定在某處,可能在等着她呢?
見她專心看奏摺,曲芙蓉也不再說什麼,而是想到了自己的事情。
楚初夏看着奏摺,專心地處理國事,倒也獲得了一時的心靜。
分散了注意力,她也就還好。
馬車緩緩地行走了一個時辰,天黑了,楚初夏就不能再盯着奏摺看,只能作罷。
藍紓凌騎着馬追上了楚初夏的馬車,問:“王后,給你這個。”
從車簾丟了一個瓷瓶進去。
芳芷將瓷瓶拿過來遞給楚初夏,問:“藍神醫,這是什麼啊?”
“吃吧,對你保胎有好處的。”藍紓凌淡淡地說完,就駕馬往前面走了。
楚初夏盯着那瓷瓶,芳芷聽說對保胎有好處,便立刻倒了一粒出來,送到楚初夏面前。
曲芙蓉也非常自覺地,給楚初夏倒了一杯水。
楚初夏一向很相信藍紓凌,自然也沒有多想,將那粒藥服了下去。
不多時,她就開始犯困。
~
一覺醒來,楚初夏竟然發覺,馬車外面的天似乎矇矇亮!
“這是什麼時候了!”她驚覺自己大意,居然睡了一晚上?
不過,醒來之後,感覺倒是精神了許多。
她抱着肚子,對藍紓凌說的保胎藥,產生了懷疑。
該不會是哄她的,其實就是催眠的吧?
芳芷聽到楚初夏的聲音立刻就回答:“估摸已經是卯時四刻了。”
入冬之後,天亮就晚了,這個點,已經不早了。
芳芷和曲芙蓉早就是醒着的,她們好好的人,精神着呢。
楚初夏皺眉,撩開車簾看向外面,問:“我們到哪兒了?”
剛剛撩開車簾,冷空氣就灌了進來,芳芷連忙將兔毛毯子給楚初夏蓋上,答道:“剛剛過了一個郡城。”
“吩咐大家停下來紮營,歇兩個時辰吧。”楚初夏放下了車簾。
吹了這麼會兒冷風,她就覺得有些冷。
芳芷又給楚初夏倒了一杯熱水,道:“方纔我聽妙筆說了,大家的意思是,都可以再堅持趕一個時辰的路,沒事的。”
“本後讓大家停下來歇息,就停下來歇息!”楚初夏靠在軟墊上,喝了一小口熱水,才覺得身上暖了許多。
這幫人都是幽離幻境的死忠,雖然體力很好,但是已經堅持了這麼長時間,也不是鐵打的。
芳芷見她這麼說,便開門去吩咐。
曲芙蓉倒是笑了下:“你對自己人,當真是好。”
楚初夏垂眸,目光定在手裡的茶盞上,道:“他們……都是帝堯的死忠。”
其實,不光是她心裡懸着,這幫幽離幻境的人心裡,應該也是懸着的吧?
曲芙蓉瞭然地點了點頭,道:“嗯!你說的對,不過也不要都往壞處想,你想想啊,狐王是什麼樣的高手,普通的懸崖,奈何不了他的!”
對此,楚初夏沒有說話,握着茶杯的手,卻緊緊地攥了起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2、找到帝堯了嗎
楚初夏沒有戴指套,一雙白皙粉嫩的手,十根手指卻參差不齊的,看着就讓人覺得心裡揪疼。
曲芙蓉看了一眼,就不忍心多看,撇開目光,道:“初夏啊,你別想那麼多,還不確定事情是最壞的結果,不要自己嚇自己,嗯?”
“對呀王后,我也覺得,王是那麼強大!尤其是,他特別記掛你,肯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芳芷也來勸說。
楚初夏依然沒怎麼擡頭,淡淡地“嗯”了一聲,道:“對,帝堯不會有事的!他放心不下我,哪怕最惡劣的環境,也會想辦法活着,就像上次那樣!”
上一次,一月份,是個寒冷的冬天,帝堯拼着天狐之力,爲了救她消耗了生命,卻終究頑強地吊着一口氣,撐了下來。
這一次,他也一定能行,一定能行的!
他會撐下來,等她找到他。
哪怕這個世界沒有任何事情讓他留戀,不是還不放心她嗎?
楚初夏在心裡默唸:帝堯,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否則,我會去找你的,不論上天入地!
曲芙蓉和芳芷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不過也都知道,她肯定是心裡不好受,也都默默地不吭聲了。
隊伍聽了楚初夏的吩咐,在原地紮營,做了早飯。
經過了一夜的趕路,加上冬日消耗比較大,哪怕是體力比較強的狐人,也是非常疲憊的。
能夠停下來,烤烤火,做早飯,這也是王后的仁慈,他們都知道要感恩。
畢竟……王失蹤了,這是多大的事,而王后還能顧忌他們,讓他們休息!
楚初夏沒有下車,而是繼續專心處理國事,那些已經處理好的奏摺,派人專門快馬送回望京,讓丞相去進行處理。
然後,吃了一點早飯,等待隊伍修整好了,所有人繼續趕路。
楚初夏懷孕跟一般人不一樣,一般人都是需要活動的,她偏偏是要減少活動,因爲她懷的是個逆天的小傢伙。
**着肚皮,楚初夏心裡更是無限的驚慌。
帝堯,我在等你呢,一定要堅持住,你兒子也在等你呢!
如果失去帝堯,這孩子……
她怕是也不想要了!
~
快馬加鞭,從望京到達京師只需要一兩天,然而馬車行走,哪怕用最快的速度,也在三天以上。
畢竟,不管多快的速度,都必須考慮馬車上尊貴的王后是一個孕婦!
五個月的身子,肚子也很大,讓人瞧着都覺得擔心。
好在,因爲夜間趕路,而這羣人的能耐又是驚人,在出發後的第三天,十月二十八的下午,他們終於到達了京師。
早就接收到了這個消息的風起和雲涌,已經在城門外等着接駕。
“卑職見過王后!”
楚初夏沒有跟他們廢話的時間,張口就問了她最在乎的問題:“找到帝堯了嗎?”
她的語氣很急,讓風起不由得渾身一頓,氣息一緊。
楚初夏明白了這肯定是沒找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又道:“那個懸崖在哪裡,趕緊帶本後過去!”
風起和雲涌對望了一眼,終究沒有說話,而是直接領着這羣人,去了懸崖底下。
楚初夏也便下了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3、好像空氣一樣消失了
“小心點啊,王后。”芳芷將楚初夏扶着下了馬車,看到了不平不整的地面,不禁犯愁。
這懸崖底下,怪石嶙峋林木叢生,太特別陰冷,非常不適合孕婦生存!
不過,因爲人多,他們倒是開闢了一片平地,也是爲了楚初夏能夠舒服一點。
山裡特別冷,楚初夏穿了極厚的棉襖,霓光魔琴就掛在腰間,她的雙手都裹在了袖籠裡,馬車上點了火盆也還好。
下了車,楚初夏便擡頭往上看,問:“帝堯就是從這上頭掉下來的?”
風起答道:“是的,因爲這一片懸崖還挺寬的,這下面是一條山澗,狹長的一條山谷。從上頭掉下來,倘若沒有心理準備的話,不一定會掉落在這個位置。”
那懸崖挺高的,楚初夏目測有七八十米的高度,哪怕對於帝堯這樣的人來說,也算是很高了。
風起繼續彙報:“卑職已經派人將這一片都找遍了,前後五里路,一條山澗過去,沒有任何蹤跡!”
“附近可有水潭之類的,或者河流?”楚初夏又問。
風起點點頭,道:“前方倒是有一個水潭,不過我們也都潛入水中找過了,沿着河流也找了一段,並沒有任何發現!”
楚初夏抿脣,擰眉思索。
帝堯從上頭掉下來,今天已經是第六天了,倘若人還在崖底下,只怕也……
凶多吉少!
如果掉進河裡,不是已經……就是被衝了很遠!
“也沒有任何線索嗎?明聆歌和鍾離思柳也是從這裡掉下來的,怎麼也不見人?”楚初夏又問了一個問題。
風起答道:“雖然我們沒有見到明聆歌和鍾離思柳的人或者是屍體,不過卻在鋪開全面搜索的時候,發現了他們留下的痕跡!”
楚初夏一震,縮在袖籠裡的雙手突然攥了起來,眸光銳利看向風起,問:“你們怎麼確定那痕跡是他們的,而不是帝堯的?”
也就是說,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來,明聆歌和鍾離思柳都沒死?
他們沒死的話,帝堯就不會死!
一定不會!
風起有些慚愧,畢竟派出了這麼多人馬,別說找不到自己的主子,明聆歌和鍾離思柳也都沒有找到!
“留下的是血跡,當時,那兩人都受了傷的。血跡就在這裡前面不遠處,還有一些破破爛爛的衣裳,判斷出來,應該是明聆歌和鍾離思柳的,倒是沒有找到任何痕跡跟王有關!照這個情況看,讓我們有一種,王好像空氣一樣消失了!”風起皺眉說道。
楚初夏不禁腦洞大開,頓時想到,突然消失了……
該不會遇上了什麼時空錯亂吧?
他難道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的啊,她能來這裡,帝堯豈不是可以去別處?
“或者,這裡會有陣法呢?”妙筆時常跟在楚初夏的身邊,經常看見楚初夏在看陣法的書籍。
他有時候也看了幾眼,便有了這種猜測。
風起恍悟:“這還真的是有可能的,畢竟咱們這一行人中,沒有懂得奇形八卦的人!”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4、你不要命了!
能夠學會奇形八卦的人都非常不簡單,幽離幻境除了完顏驥那樣的高手外,也就只有兩三個人學會一點皮毛,不過都不在風起帶的這羣人之中。
楚初夏便有了決定:“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天亮之後,立刻帶本後在這條山澗一寸一寸地找過去!”
“再有,給幽離島發送訊號,讓完顏驥即刻趕來!”
楚初夏覺得,陣法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畢竟,倘若帝堯掉入了奇形八卦陣中,外人找不到帝堯,不懂奇形八卦的帝堯自然也不可能出來。
但是,那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帝堯還活着!
楚初夏一百個願意接受這種可能!
她既然已經開口了,其他人自然都不會有意見。
畢竟六七天時間過去,他們已經將一條山澗前後十里都搜了個遍,確定沒有半點消息。
不過,風起倒是建議:“今日天色晚了,山裡頭的條件太差,夜裡也會非常寒冷。王后還是回到京師城中,明日早晨再來?”
“不,就在這裡紮營!”楚初夏卻拒絕了風起的提議,道:“這裡離京師還有不短的距離,一個來回,盡浪費時間了!”
風起也覺得這是個問題,便下令紮營,儘量將所有保暖的東西,全都往王后的營帳搬去。
炭火的供應,也儘量充足。
一行人約莫上百人,就這麼在懸崖底下的林子裡,圍着楚初夏的馬車紮營,篝火叢叢,讓馬車內的寒氣減輕了不少。
晚膳過後,藍紓凌過來給楚初夏把脈。
“沒有問題吧!”楚初夏自己感覺除了很累外,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然而藍紓凌卻皺眉,道:“你精神太緊繃了,你以爲沒有問題,那是你用意志力在撐。其實你這胎,還是很消耗體力的,你現在的體力根本供應不上!”
楚初夏抿脣,沉默了。
藍紓凌嘆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難睡得着,還是服我的藥丸,好睡一點吧。”
楚初夏本不想接受,但是也不得不接受。
總不能找到帝堯了,讓他見到一個狼狽不堪奄奄一息的她吧?
她要用最好的精神,堅持找到帝堯爲止,也不讓他看到自己很差勁的模樣,不想讓他心疼。
帝堯……
我這麼努力,你也一定不能放棄。我一定會找到你的,一定!
~
接下來的日子,白日裡,楚初夏便帶領一幫下屬,在懸崖下的山澗一寸一寸地找過去。
真的是地毯式搜索,而且,因爲這上百號人中,也就只有兩個對奇形八卦懂點皮毛,她自己也不是太精通,所以一路走過去,找得很慢。
每天,能夠找遍一里路都不錯了。
而晚上,楚初夏就靠藍紓凌給的藥安眠。
如此耗費精力,楚初夏確實有點吃不消。
藍紓凌不得不提出警告:“楚初夏,你不能再這麼折騰了,今日必須休息,不然會動胎氣的!你這個胎可不是普通的胎,若是動了胎氣,我可不能保證一定保得住!五個月上了,倘若出什麼問題,你知道會有多可怕的結果嗎?”
她沒說出來,但是語氣嚴肅眸光凌厲,大家都聽得出來她的意思。
五個月上,倘若動了胎氣,很可能會造成一屍兩命的下場!
這個胎太過於消耗母體的精力了,倘若楚初夏不是天狐之體,壓根就不可能承受得住!
楚初夏聽了藍紓凌的話,卻搖頭:“不行,拖得越久,就越是凶多吉少!”
藍紓凌氣息一窒:“你不要命了!”
然而,楚初夏一句話,卻讓所有人都閉上了嘴巴:“倘若帝堯沒有了,我還要命做什麼?”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5、磨刀不誤砍柴工
“倘若帝堯沒有了,我還要命做什麼?”
這一句話,震撼了所有人的心。
這羣人,都是跟帝堯和楚初夏比較親近的一羣人,對帝堯和楚初夏之間的感情是一路看過來的。
平日裡,總是看見帝堯對楚初夏各種體貼各種忍讓的樣子,只覺得帝堯將她寵入了骨子裡。
卻沒想到,不光是帝堯將楚初夏當成眼珠子來疼,楚初夏也是把帝堯當成自己的命來珍愛!
藍紓凌嘆了一口氣,道:“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毀了啊?王哪有那麼容易就……這麼多年來,他每一關都闖過來了,等他回來,你沒了,你讓他怎麼辦?”
曲芙蓉也勸道:“對對對,你給我好好吃,好好睡,好好歇息!事情還沒到最壞的地步呢!”
說完,趕緊照顧擡着轎子的人將轎子放下。
哪怕是冬天,爲了楚初夏的視野方便,坐的也是涼轎,因爲她沒辦法步行,在這種惡劣的條件下,倘若再步行,她這孩子估計一天都堅持不下去。
“風起啊,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招呼人來給她生火,烤一烤,孕婦可比不得你們這些粗漢!好歹,燒些熱水給她喝!”曲芙蓉安頓好楚初夏,旋即又朝愣在原地的風起看去。
風起哪裡敢耽擱,立刻去吩咐了。
楚初夏便休息下來,坐在涼轎上閉目養神,約莫兩刻鐘過去,她就堅持不再休息了,要繼續出發。
“主子,你多休息半個時辰吧!”妙筆看着楚初夏雖然閉目養神了兩刻鐘,可是臉上的疲倦卻怎麼都擋不住。
她這樣實在太耗費元神了,尤其是,想要找出哪裡有沒有陣法,特別耗損她的精力。
風起看着都覺得眼眶有些乾澀,卻見楚初夏冷下了臉:“本後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那要你們作甚!”
他撲通跪倒在地:“王后,王是要找,可是你也不能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王是我們的主子,你也是啊!”
見風起帶頭,其他人也都紛紛跪了下去,除了在前方探路的十多個人,在場的近百個人就這麼跪了一地。
“請王后愛惜自己的身子!”
“請王后爲了王保重身子!”
“……”
如果帝堯真有什麼不測,楚初夏就是他們的主心骨,她肚子裡的太子爺就是未來的主子,這母子是萬萬不能有事的!
楚初夏整個人是呆的。
藍紓凌和曲芙蓉是站着的,兩人對望了一眼,都是無可奈何。
不過,對於這羣幽離幻境的死忠這種做法,還真是讓人心生感動!
楚初夏覺得眼眶有些溼意,她緊緊地抿起了脣,道:“風起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起來!”
風起垂頭盯着地面,道:“王后不肯歇息,我等便不起來!”
“你們要造反嗎?”楚初夏當即就要站起來。
藍紓凌一把按住她,道:“別亂動!磨刀不誤砍柴工,你若是動了胎氣,耽誤的就不是這一時半會兒,而是連續數天只怕都不能下地了!”
這還算好的,情況壞的話……
有沒有命還是其次!
芳芷已經忍不住哭了:“王后啊,你也別光想着王,倘若你沒了,你讓我們怎麼活呀!”
楚初夏默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6、事情回到他跌落山崖的那天
楚初夏仰頭看着天空,控制住了眼眶裡的熱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終於妥協了:“行,再休息半個時辰。”
也是她太過自私了,光想着自己心急,想要自己安心。
她倦,這羣已經找帝堯找了十天的人,又如何不累?
他們每一個人的擔憂,都不會比她少!
見她答應了,風起這才站起來,招呼所有人休息。
半個時辰後重新出發,再一寸一寸地找。
這一日,卻又再一次一無所獲。
衆人心裡都是沉甸甸的,卻沒有任何怨言,只等明日天亮,繼續再找。
風起早在第一天懷疑可能有陣法的時候,就派人去請完顏驥了。
遠水解不了近渴,等完顏驥趕過來,只怕都已經太遲!
~
楚初夏在外頭沒命地尋找,而帝堯此時,卻在一個春光明媚的地方住了好些日子了。
事情回到他跌落山崖的那天……
被鍾離思柳狠狠地撞了過來,帝堯猝不及防被撞下了山崖。
他本是天狐之術的中層,這點山崖本來是爲難不了他的,下墜的過程中,他一直在尋找可以落腳的地方。
而明聆歌帶着鍾離思柳,跟他盯上了同一處!
當即,在半空中,兩人又打了起來,終究,明聆歌帶着鍾離思柳根本就難以跟帝堯對抗,然而帝堯那親孃,卻對帝堯刺出了狠狠的一刀!
這一刀來得讓帝堯出乎意料防不勝防,刺入了他的腹部。
明聆歌和鍾離思柳掉了下去,他也感覺自己體內的能量像是泄了氣一般,一直在往外傾瀉。
帝堯沒敢耽擱,既然沒有力氣往上了,乾脆想辦法在下降的過程中減少衝擊力。
誰知道這懸崖如此之深,就像個無底洞一樣,怎麼都落不到地面!
帝堯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等他落地的時候,只覺得“碰”地一下,後腦撞上了一塊巨石,隨即便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帝堯只覺得後腦勺發疼,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倒是腹部的傷應該是止血了。
自從突破天狐之術的中層後,帝堯體內就感受不到內勁,但是卻有強大的能量在支撐着自己。
可是現在,他卻完全感受不到那能量,而像是一個沒有修煉過的廢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帝堯打算出去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卻在他剛剛挪動的時候,聽到了外面的對話。
“公主,人已經弄來了,不過你打算怎麼樣?這可是萬狐國的王,失蹤了,他的人不會善罷甘休的。”
“本公主有說過不讓他出去見人麼?”
“但是……”
“什麼但是!你只要控制住,讓他不能動手,其他的事情都用不上你了!”
“公主,你這般設計狐王,只怕……”
“本公主都不怕,你怕什麼!不這麼設計他,他可能會多看我一眼麼?如今那楚初夏可是身懷六甲動彈不得,若是這時候讓她着急一點,動點胎氣,搞不好就一屍兩命了!”
“哼,那個賤人,居然毀了本公主的臉,本公主一定要她不得好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7、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聽到這對話,聽到說要對付楚初夏,帝堯胸腔藏着憤怒,恨不能立刻衝出去,將此人碎屍萬段!
但是下一瞬,他聽到了腳步聲。
他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假裝自己還沒有醒過來,什麼都沒有聽到。
倘若是還有功力,他自然不擔心,直接控制住這兩人,但是他如今一點力氣都沒有,如何跟夏婉言對打?
沒錯,那就是朱雀國慶陽公主夏婉言的聲音,帝堯猜想另一個人,就是姜墨淵!
而他此時一點功力都使不出來,一定是姜墨淵對他動了什麼手腳!
早就聽說姜墨淵這個神醫,喜歡走旁門左道,例如能將帝澤言變成他帝堯的模樣,可見一斑。
門開了,夏婉言走了進來,聲音也傳了進來:“他怎麼還不醒?”
男人的腳步就走了過來,伸手按住了帝堯的腕部給她把脈,過了一會兒,鬆開,道:“應該快醒了。”
“他的能力那樣強,怎麼可能這麼長時間不醒?是不是你的藥下太重了?”夏婉言疑惑的聲音響起。
那姜墨淵說道:“本來能力是強,然而如今他可是廢人一個,會昏睡久一點,也是正常的。”
夏婉言沉默了半晌,才道:“你不是有那移心換志的藥麼?乾脆趁現在就給他吃了!”
姜墨淵停頓了一會兒,道:“公主,倘若兩國因此引發戰爭,你這是……”
“就你心懷天下是麼!”夏婉言的聲音開始淒厲起來:“我被楚初夏毀了容,皇兄竟然不管我,一心想着要娶那個曲芙蓉!我還管什麼朱雀國的生死!我都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姜墨淵氣息急促地喘了一下,終究沒有拒絕,道:“那藥的藥材很難找,目前還差三樣,煉不出來。否則,上次帝澤言找公主要的時候,我就已經給了,又何必要承受那樣的折磨,給他換臉!”
“那你還不去找!”夏婉言冷冷地咒罵了一句:“沒用,真沒用!”
姜墨淵似乎在隱忍着怒氣,卻沒有發作,他的腳步就朝門外走去了。
夏婉言也不理會,而是走到牀榻面前。
“帝堯啊帝堯,本公主費勁了心思,才弄了這麼個局。你既然落入了我的手中,就別再想着楚初夏那個女人了!那賤人,本公主非要她死不可!”
聽着這話,帝堯狠狠地咬着牙,恨不能一拳頭砸過去,打斷夏婉言的鼻樑!
他算是明白了,他掉落懸崖的中途,似乎穿透了阻力闖進了一個什麼地方,那應該就是夏婉言找姜墨淵設置的奇形八卦陣法,將他給吸了進來!
如此這般,只怕風起帶人在懸崖底下怎麼找,也是找不到他的!
不行,他必須想辦法打破這個局面,哪怕跟夏婉言虛與委蛇,找個破綻也好!
腦海裡思索了片刻,帝堯終於動了動。
夏婉言立刻就發現了:“醒了?”
帝堯緩緩睜開眼睛,就像剛剛醒來一樣,眼裡顯出了迷茫。
非但如此,他還現出了十分傻愣的模樣,看向眼前戴着面紗的女子。
“你這是怎麼了?”夏婉言覺得有點不對勁!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8、你是我的未婚夫
帝堯睜開眼睛,看着眼前的夏婉言。
被楚初夏抓傷了臉後,哪怕隔着面紗,也能夠隱隱約約看得出來,夏婉言面紗下面的皮膚,還有着幾道疤痕。
剛剛脫痂的那種,畢竟這纔過去大半個月的光景,哪怕要用祛疤舒痕藥膏,也沒那麼快就能夠看不見疤。
“你是誰?”他茫然地問了句。
夏婉言那一雙美眸內的神情自然是愣住的:“你……不知道我是誰?”
她懷疑帝堯這是裝的!
同時,她又有些擔心,該不會自己變醜了,帝堯就不認得她了吧?
向來自負美貌的她,對於現在的臉,實在有些不自信。
但是帝堯下來又說了一句:“這是哪裡?我又是誰?”
夏婉言吃驚地問:“你……失憶了?”
帝堯眼神一冷:“我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回答!你是誰,這裡是哪裡,我又是誰,我爲什麼在這裡!”
這一串的問話,夏婉言不由得笑了,道:“所以,你是真的失憶了!”
她依然沒去回答他的問題,又說了句:“失憶了脾氣還是這麼差,嘖嘖嘖!”
不過,如果是真的失憶,那簡直是天助我也!
帝堯當即就要從牀上坐起來,但是沒有力氣,他根本就動不了!
夏婉言看着他那艱難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道:“我告訴你吧,我叫夏婉言,你叫帝堯!你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帝堯朝夏婉言看去,冷不丁說了句:“蒙着面紗,長什麼樣子?若是太醜,我可不幹!”
夏婉言的笑容頓時僵住了:“帝堯,你……”
一句話就把她膈應死。
帝堯本來就是故意的,他懶懶地又說了句:“我現在這樣子,到底是怎麼樣一個情況?”
哪怕如今像個廢人一樣躺在牀上,他眉宇間依然有着睥睨天下的霸氣。
夏婉言看得心跳有些亂,這個男人一開始不覺得他有多好,可是見多了之後,還真是發現,除了夏千夜,可真沒人比得過他!
尤其是,看着他對楚初夏那寵得入了骨的樣子,她就好想代替楚初夏,成爲被寵的那個人。
畢竟,皇家難見這樣的深情。
“你……跌落了懸崖,撞到了頭部,可能就是因爲這個失憶的。不過……你身上一點勁道都沒有,估摸就是因爲你腹部那傷弄的。”夏婉言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目光一直放在牀上的男人身上。
平躺着,沒有了力氣的男人,卻依然如此吸引人!
帝堯眉心微微皺起來,道:“我腹部的傷,是你給我包紮的?”
夏婉言一直盯着他看,自然看得出來他這是不高興!
也不明白一個失憶的人如何這麼不高興,她倒也沒有多想,說道:“雖然你我是未婚夫妻,不過禮節還是要守的!”
因爲帝堯失憶了,她的防心倒是弱了很多,而且因爲心裡高興,脾氣倒也好了很多。
這一次給帝堯包紮傷口,本來她打算自己來的,偏偏她並不會!
從小到大,身邊一直有着姜墨淵跟着,哪裡需要用到她來包紮傷口?
帝堯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道:“那我什麼時候能恢復力氣?”
這個問題……
夏婉言默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69、帝堯失憶了?
夏婉言終究沒有給帝堯一個答案,而是說,要去找神醫談一談,就出去了。
出門後,她很快找到了隔壁那個草屋的姜墨淵,見姜墨淵在搗藥,問道:“帝堯失憶了,你覺得,是不是可以讓他恢復力氣?”
“他恢復了力氣,就有可能恢復功力,到時候你確定你能夠壓制得住他?”姜墨淵臉色不太好看,低頭又一下沒一下地舂碎石臼裡的草藥。
夏婉言抿脣,道:“你難道沒有能夠暫時封住他功力的藥麼?讓他恢復力氣,至少能下地走路!”
姜墨淵停下了搗藥,嘆了一口氣,道:“你若真的那麼喜歡他,就趕緊下手。時間拖長了,只會夜長夢多,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我能不知道嗎?但是至少要他有力氣吧?”夏婉言撇了撇嘴。
其實,她是不太情願這個時候去跟帝堯發生什麼的。
畢竟,她的臉還沒有好,她受不了自己這麼醜陋的模樣,去跟自己喜歡的男人在一起!
因爲只在意自己的心情,夏婉言沒發現姜墨淵臉色有多難看。
“你難道不想先將臉治好麼?我現在做的這個藥,就是給你祛疤的。”姜墨淵說道。
姜墨淵從小就認識夏婉言,她漂亮聰明,任性。
卻任性到讓他對她着迷,因此,從小就跟在她身後,寵着她慣着她,不管她要什麼都滿足她。
可是,她長大後,卻立了誓言,要嫁給天下第一的男人!
那時候起,姜墨淵便知道,自己是永遠都不會有希望摘取這朵雲端的花朵。
他雖然心傷,卻也不氣惱,明知道不可能,也沒有去爲自己爭取什麼,而是默默地繼續在背後爲她付出,只要她想要的,他都會全力滿足。
哪怕上一次給帝澤言用了換臉術,會讓自己變成醜陋的模樣且縮短壽命,他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可是現在……
真的看到夏婉言可能要屬於別人了,姜墨淵覺得自己的心口疼得不行,好像十幾年來的疼都聚集到了一起!
夏婉言聽了姜墨淵的話,低頭看了一眼那黑乎乎的草藥,嫌棄地撇了撇嘴,道:“你這祛疤的能力,說不定比不上藍紓凌吧?”
姜墨淵手一頓,嘴脣蠕動了一會兒,終究沒說什麼,而是承認了:“是的,比不上藍紓凌。”
他的醫術,也比不上藍紓凌,甚至比不上花秋穎!
因爲什麼呢?
因爲十幾年來,他的心思都圍着她轉,所學習的一切,幾乎都是爲她而學的。
走了一些偏門左道,反而浪費了自己的醫學天賦。
雖然還是坐擁了神醫的身份,卻不知道比藍紓凌和花秋穎要差多少!
“算了算了!慢慢來吧。你說的也對,我這個樣子也沒有勇氣拿下面紗!”夏婉言嘆了一口氣,道:“這樣吧,你先給帝堯恢復力氣,暫時封住他的功力就行!”
姜墨淵沒有吭聲,但是夏婉言知道,他一定會答應的。
從小到大,就沒有姜墨淵忤逆自己的時候!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0、假想空間
雖然在夏婉言面前,姜墨淵沒有懷疑帝堯失憶的事情,但是在夏婉言不在的時候,姜墨淵還是來到了帝堯躺着的房中。
給帝堯把脈。
“你的脈象看,不像是失憶的!”姜墨淵懷疑帝堯是假裝失憶。
帝堯眨了眨金眸,朝他看過去,道:“那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又該怎麼說?聽婉言說,你是個神醫啊,我後腦勺撞得很疼,你爲何不能爲我止疼?”
這話,語氣頤指氣使的,充斥着對姜墨淵的看不起,好像在嘲諷姜墨淵的能耐。
姜墨淵能夠忍耐夏婉言這麼多年,脾氣雖然也算是好的,但是那只是對夏婉言,平日裡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主兒,他霍地站起來,道:“你信不信,本神醫能夠讓你生不如死?”
帝堯沒吭聲,懶洋洋地轉開了目光。
姜墨淵想讓他生不如死,也要夏婉言答應才行啊!
眼下,帝堯心裡其實正不爽着呢。
雖然他的傷不是夏婉言包紮的,這點讓他鬆了一口氣,沒讓其他女人看到了自己的身子。
但是,卻是姜墨淵包紮的,想到這點,帝堯就覺得很鬱卒。
他答應過楚初夏,身子是她一個人的,不讓別人看,不讓別人摸啊!
別說女人,男人也不行!
可是現在……
他對楚楚食言了,心裡很不爽!
姜墨淵哪裡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看着他那副樣子就生氣。
不過,卻還是走過來,眼疾手快地塞了一粒藥進帝堯的嘴裡。
帝堯咬緊牙關想將那藥頂出來,沒想到藥丸入口即化!
“你給我吃了什麼!”帝堯臉色一冷。
姜墨淵冷哼一聲,沒說話,轉身走出房外。
帝堯心裡有些忌憚,就怕他們給自己吃了什麼讓自己不由自主的藥!
他腦子飛快地轉動着,想突破這種困境。
誰知道,過了一會兒,身上有力氣了!
力氣是有了,功力卻仍舊提不起來。
看樣子,跟方纔姜墨淵給自己吃的那粒藥有關!
有力氣,也好過像個廢人一樣躺在牀上任人宰割,帝堯心裡還是高興的。
他必須早點找到辦法離開這鬼地方,失蹤多一天,消息傳到楚初夏的耳中,她一定會擔心死的。
想道她會如何擔憂,帝堯的心裡就特別難受。
她會不會哭?
會不會不顧自己的身子,不吃飯不睡覺折騰她自己?
孩子會不會在這時候又給她難受,盡力折騰她?
想的越多,帝堯越發不放心。
他也不顧自己腹部的傷動一下都覺得抽痛,當即就下了牀往外走。
走出屋子外面才發現,原來這裡就是三間草廬,而外面山清水秀的,應該是在山中。
春光明媚,百花盛開;蜂蝶翩飛,心曠神怡。
這是什麼地方?
他跌落懸崖的時候,明明是冬季,這麼短的時間,夏婉言不可能已經把他帶到了朱雀國了吧?
帝堯無心觀望風景,憑着剛剛恢復的那點力氣,在外面走了幾圈。
然而卻發現,這一切美好不過是幻象!
帝堯幡然醒悟:這裡是被陣法機關給困住的一個假想空間!
就像十里桃花的幽離幻境!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1、生米煮成熟飯
知道自己在一個什麼地方之後,帝堯也就沒有往外走了。
他不懂機關,自然不可能自己突破這個幻境而出去的,那就只有從夏婉言那裡入手。
不考慮姜墨淵,自然是因爲姜墨淵比夏婉言要心機深沉,防心更重!
他假裝失憶便是爲了讓夏婉言對自己不設防,沒想到卻沒能讓姜墨淵放下防心。
帝堯剛剛進屋,就聽到了夏婉言回來的聲音。
從那草窗看出去,見到夏婉言猶如憑空出現的一般,估摸就是從陣法的某個機關進來的!
帝堯連忙回到牀上躺下,假裝自己昏睡着。
夏婉言回來後,將買來的東西放到桌上,看了一眼牀上的帝堯,見他“沉睡”,也沒有多想,便出去找姜墨淵。
“公主,你不懷疑他是假裝的失憶?我摸過脈了,不像是失憶的樣子!”
“你摸過脈了?這麼明顯的失憶你看不出來,你還好意思說!別多想了,帝堯是什麼樣的人你之前沒見過麼?你覺得他現在的樣子,跟之前的帝堯,一樣麼?如果他沒失憶,醒來第一件事只怕就是罵我!”
“公主,他如今沒有了功力,自然就必須收斂自己的氣場。你還是多防着點吧!”
“行啦行啦,本公主知道了!喏,給你買的你喜歡吃的小油雞,趕緊趁熱吃吧,外頭冷死了,一會兒這雞可就要冷完了!”
姜墨淵沉默了。
之所以夏婉言對自己沒有好臉色,說話也不客氣,可是他還是對她死心塌地,便是因爲這些細節。
總覺得她很無情的時候,她又對自己好起來,讓他怎麼都死不了心!
“你出去看過了,外面的情況怎麼樣?”
一會兒後,姜墨淵問道。
夏婉言冷笑一聲,道:“楚初夏來了!馱着那麼大一個肚子,這麼冷的天親自在懸崖底下找人,也是難爲了她!”
姜墨淵皺眉,道:“我還是覺得,咱們應該換個地方,在這麼近的地方,總是有被發現的危險!”
“帝堯那腹部的傷壓根就不能走動!而且,整條峽谷的外圍都佈滿了萬狐國的軍隊,我們根本走不掉好麼!”夏婉言立刻就反對,說道:“我就不走,我要跟帝堯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候我再出去,氣死楚初夏!”
姜墨淵沉默了。
~
外頭的聲音斷了,帝堯依然閉着眼睛。
但是,放在身側的雙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忍不住顫抖。
他的楚楚來了!
而他,應該還在懸崖下面的那條峽谷內,楚楚親自來了,卻找不到他!
她是多麼着急?
找不到他,她會多麼擔心?
那口是心非的小女人,心裡滿滿的都裝着他,凡事總是爲他着想,知道他失蹤的消息,是不是要瘋掉了?
天寒地凍的時候,她馱着五個月的肚子,拖着很容易疲倦的身子,在峽谷裡到處在找他!
想到這個,帝堯就覺得心裡像被千刀萬剮一樣,疼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是,他要如何才能夠離開這裡呢?
想着夏婉言說的生米煮成熟飯……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2、越說越讓人心生絕望
因爲失去了天狐之術中層的功力,帝堯就跟常人的身體無異,一個傷養了十天,腹部的傷才完全好了。
而夏婉言,雖然相信他是失憶的,卻仍舊很聰明地防着他,帝堯並沒能找到什麼可趁之機。
尤其是,還有姜墨淵在虎視眈眈,不時提醒。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知道楚初夏還在外面尋找自己,帝堯心急如焚。
帝堯焦急,楚初夏更是焦急!
她來到這邊已經整整找了六天,前進了六里路,可是卻依然一無所獲。
整隊人馬都疲憊不堪。
哪怕她想拼命,也不能讓這麼多人陪着她送命。她不得不讓全體人員停下來休息,雖然夜裡他們也有休息,可是一直在野外,條件很艱苦,確實是難爲了這羣人。
“王后,你不用擔心我們,他們都沒事的,吃苦吃慣了的。”風起將剛剛烤得熱熱的紅薯給楚初夏送來。
楚初夏看着風起略帶憔悴的樣子,說道:“就算吃苦吃慣了,在這裡確實也是難爲了。就是不知道,我家帝堯現在情況怎麼樣?他有沒有受傷,是不是被什麼人給控制住了,會不會對他……”
說到這裡,她就沒有了吃東西的胃口。
妙筆看着就覺得心裡難受,道:“主子你別多想,先不說王功力蓋世,他的才智也註定不會讓人欺負了去的!”
“可是,這世上亂七八糟的藥那麼多,誰知道他是不是被控制住了。”楚初夏嘆了一口氣。
想到年初的時候,大過年的,她和帝堯被迫狼狽離開京師。
那時候,帝堯還不是中了計?
他再厲害也有弱點,他的軟肋就是她,一旦被拿捏就很容易控制他。
“放心吧,狐王現在已經不受毒的控制了,不會那麼容易倒下的。你自己的男人,你還不相信?”說到亂七八糟的藥的時候,藍紓凌忍不住眼角一抽。
該不會說的也是她吧?
要知道,她也煉製了不少千奇百怪的藥!
楚初夏聽藍紓凌這麼說,倒是有了幾分信心:“你說的也不錯,只要帝堯還有一口氣,就算別人算計他,用藥毒他,他也會撐着的!就是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他能不能撐到我來找他的時候!”
她這話,越說越讓人心生絕望。
曲芙蓉都不忍心說話了。
她常年走南闖北,倒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多苦,但是看着楚初夏被胎兒折磨的樣子,再成天憂慮,看着就覺得難受。
從來沒有這麼難受過!
正在說着,突然有人來報:“王后,嘉誠郡王來了!”
楚初夏一愣。
鍾離一銘受了很重的傷,這件事楚初夏是知道的,曲芙蓉還專程去京師城裡,看望過鍾離一銘。
可是這麼短的時間,他的傷難道就好了麼?
“請他過來!”楚初夏說道。
不一會兒,鍾離一銘和花秋穎走過來了。
鍾離一銘還沒有開口,花秋穎比他還要激動,迅速朝藍紓凌走過來,那個美豔大方的女人,竟然怯怯地喊了一聲:“藍師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3、何等地關心
藍紓凌卻沒有理會她,而是將頭調轉到別處去,因爲楚初夏在,所以忍着沒走開。
花秋穎失落地轉頭過來,對楚初夏行禮:“見過王后!”
楚初夏點點頭,朝鐘離一銘看過去,問:“你怎麼過來了?傷都好了嗎?”
眼前的鐘離一銘,臉色十分蒼白,看上去還有些虛弱,顯然傷勢還全好呢!
聽說,他失血過多,哪怕是天狐之體了,也不容易好的。
“沒全好,不過也差不多了。”鍾離一銘也是坐着轎子過來的。
他其實還很虛弱,差點就丟了一條命的身體,哪有這麼容易好?
楚初夏看着他那副樣子就知道,他的狀態不太好,便道:“你身子還沒好全,你過來做什麼呀?”
鍾離一銘淡然一笑,道:“初夏啊,我不過來勸你,只怕你真要把自己折騰壞了!”
他是派人打聽了楚初夏的消息,知道她不顧自己的健康,拼着命在找帝堯,這纔不顧一切過來。
楚初夏知道他是對自己關心,嘆了一口氣,悶悶地道:“我沒事。”
“你真的沒事麼?你看得見我是如何模樣,我自然也看得到你是什麼樣子。初夏,聽我一句勸,找帝堯要緊,可是也不能不顧自己。不然,等找到了帝堯,你卻沒了,有意義嗎?”
“你堅信,帝堯一定能找到?”楚初夏的關注點卻是這個。
鍾離一銘:“……”
他嚥下心頭苦澀,說道:“帝堯是何等的人,豈會在這一役摔了跟頭?”
其實,這種想法並不成立。
意外的事情,誰也說不上來。
但是他之所以堅定地認爲帝堯會回來,主要還是因爲,他將帝堯放在了自己同等的位置思考過。
倘若楚初夏是他的妻子,他出了什麼意外,只要留着一口氣,就堅決不會放棄回到她心中的念頭。
沒錯,那是執念。
相信帝堯也是如此!
“行吧,我也必須相信,他在等着我去找他!或者,他失去了行動能力,或者,他被什麼人控制了。”楚初夏點點頭,臉上憔悴,一點神采都沒有。
失去行動能力,有可能摔斷了腿。
或者,被什麼人帶走了?
可是,也不排除,被陣法控制了的可能!
所以,先把這一片搜個遍再說。
鍾離一銘也沒有多勸,而是說道:“你要找也是應該的。初夏,這樣吧,我陪着你找。你就比照我這傷患,一旦我覺得精神力不足了,你就停下來休息,行嗎?”
他是何等地關心,纔會用這招!
楚初夏無奈,心裡卻也是感動的。
有這麼一個男人,哪怕明知道這輩子都得不到你,卻還是將你放在心上惦記着。
這種人的存在,實在是高尚。
“好。”她給面子的答應了。
見她願意聽鍾離一銘的勸,其他人也鬆了一口氣。
該休息的時候,她只能休息,畢竟不想拖累鍾離一銘,他看起來的樣子真的不怎樣!
楚初夏也私底下問過花秋穎,知道鍾離一銘的情況並沒有他說的那麼好,因爲內傷太重傷了根本,外傷好得容易,內傷卻還難着呢。
楚初夏也沒有辦法。
倒是,藍紓凌與花秋穎在一塊相處,那摩擦可就太多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4、做過些對不住他的事情
怎麼說藍紓凌和花秋穎的關係呢?
似乎是這樣的:
花秋穎總是尋找各種各樣的理由接近藍紓凌,例如:
“藍師兄,我有一個想法,你看這酔天草和那扶蘇花……”
基本用的是請教醫術問題爲理由,藍紓凌本來很厭煩花秋穎,可是不管花秋穎問什麼,她都會告訴花秋穎。
哪怕充滿了不耐,也說得很詳細。
這倒是奇怪了!
見此,楚初夏終於分散了注意力,找了個時機問藍紓凌:“你不是不喜歡她嗎?爲何她問什麼你都回答?”
藍紓凌十分鬱卒,冷着一張臉,道:“師命難爲!”
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不喜歡,那是她的師妹,師父交代過,在醫術上面,她必須多多提點師妹,只要師妹有疑問,她作爲師兄的,一定要有所答。
“原來如此。”楚初夏恍悟,又問:“那你爲何如此討厭她?我看她對你應該是很崇拜的,不過……貌似也有點愧疚?”
就是這個愧疚讓人想不通。
能讓藍紓凌見到花秋穎就唯恐避之不及,而爲人也算高傲的花秋穎,卻默默吞下了藍紓凌給她的難堪,還惦記着藍紓凌,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事!
藍紓凌煩不勝煩,默默地看了楚初夏一眼,道:“王后,你還是關心你自己的身子吧!趕緊把保胎藥吃了!”
想來,這事兒,她是不肯說的。
楚初夏也就不問了。
該啓程去進行地毯式搜索了,楚初夏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尋找帝堯這件事上。
一無所獲,下午歇息的時候,楚初夏把花秋穎給叫了過來。
“王后找秋穎,有何吩咐?”花秋穎這幾天臉色不太好。
楚初夏脣邊帶着一抹關切,問:“你這幾日氣色有點差,莫非是因爲藍紓凌給你臉色看了?”
“這……”花秋穎沒想到楚初夏竟然是關心這種八卦的事,忙道:“並沒有的,師兄他……他可能心情不大好吧。”
這話,連自己都騙不了,如何騙得到楚初夏?
ωwш¤ ttκǎ n¤ ¢ ○ 楚初夏嘆了一口氣,道:“藍紓凌心情不好,就給你臉色看,然後你的氣色就變差。話說,你們倆離開師門也好多年了,這感情也挺深啊?”
花秋穎臉上露出一絲尷尬,朝藍紓凌的方向看了一眼。
藍紓凌正在煎藥,並沒有關心這邊,她似乎連多看一眼花秋穎都是不樂意的。
花秋穎臉色不由得又是一白,垂下頭,道:“早些年,我做了些對不住藍師兄的事情,他不喜歡我,也是正常的。王后不要多想了,還是多多注意您的身子爲要緊事。”
想來,這又是一個口風緊,不肯說的。
楚初夏撇了撇嘴,並沒有追問到底的意思,轉而問:“鍾離的傷勢如何了?”
問到了這個安全問題,花秋穎鬆了一口氣,說話也就流暢了許多:“王后請放心,郡王的身子底子很好,雖然這次傷得非常重,但是,只需要一定的時間,恢復會越來越快的。倒是王后您……真的是要多注意。”
楚初夏點點頭,就沒再問了。
鍾離一銘分明是來盯着她吃飯休息睡覺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5、是叛賊鍾離思柳
接下來,楚初夏又找了兩天,一隊人馬前進了一小段路,卻依然一無所獲。
而這天來了個不速之客。
“楚初夏,你給我滾出來!”
聽着這中氣不足的聲音,裡頭充滿了淒厲,一時半會兒,楚初夏並不知道這會是什麼人,居然能在外圍叫到她聽得見。
畢竟,爲了她的安全,周邊可是安排了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
聽到那聲音,妙筆立刻站到了楚初夏的身側,而風起則喊了一聲:“護駕!”
訓練有素的幽離幻境的人,立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以楚初夏爲圓心,圍成了一個大陣。
鍾離一銘也朝這邊看過來。
“是什麼人?”楚初夏面不改色,坐在涼轎上問。
芳芷見她蓋在腿上的兔毛毯子掉了,連忙給她撿起來蓋好,隨即也緊張地守在她身邊:“王后,不管是什麼事,你都不要動!”
楚初夏看了她一眼,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
不多時,去查探回來的風起回話:“王后,是叛賊鍾離思柳!”
“鍾離思柳?”楚初夏有些意外,下意識看了一眼鍾離一銘。
同時,她卻又有些驚喜:“她一個人麼?明聆歌可跟她在一塊?”
鍾離思柳是跟帝堯一起掉落山崖的,鍾離思柳既然出現了,是否帝堯也會有消息了?
不等風起回話,楚初夏便道:“快,放她過來!”
“不可啊王后,她顯然是衝着你來的,萬一傷了你可怎麼辦?”風起立刻反對。
鍾離一銘看了過來,道:“我去吧!畢竟,是我的姑母。”
楚初夏已經知道了,鍾離一銘這一身的傷,便是拜鍾離思柳和明聆歌所賜,她自然是不同意鍾離一銘這麼做的:“不行,如今她也不是你的姑母了!”
對自己親侄兒下手那麼重的,如何再有臉當什麼姑母?
鍾離一銘苦笑,卻十分堅決地道:“也對,她是我鍾離家的叛徒,是仇人。但是,越是這樣,我越是要去見她,好好地清算一下我父兄兩條命這筆賬!”
“……”對此,楚初夏無話可說,只得道:“那你去吧。”
說着,對風起說道:“風起,派人護着點兒。”
風起知道鍾離一銘跟楚初夏的關係不一般,雖然明知道帝堯不喜歡鐘離一銘,卻也必須聽從楚初夏的吩咐,道:“屬下過去吧!”
鍾離一銘坐在轎子上,帶着微生和幾個他自己的人已經往前走了。
楚初夏看着他的背影,見風起跟了上去,轉頭又對雲涌說道:“你也去,務必留着鍾離思柳一條活命,本後有話要問她!”
知道一定是想問那天發生的事,雲涌沒有多話:“是,王后。”
楚初夏皺着眉頭等待消息。
約莫一刻鐘之後,鍾離思柳就被風起雲涌給押了過來,鍾離一銘在後面跟着過來。
撲通一聲,狼狽得不行的鐘離思柳被壓着跪在了楚初夏的面前。
“這麼快?”楚初夏挑了挑眉,居高臨下地看着鍾離思柳。
此時的鐘離思柳,哪裡還有過去那個後宮地位最高的女人的尊貴?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6、失去愛人的可不只是我一個
此時的鐘離思柳,身上穿着普通的粗布衣裳,兩鬢多了一些花白的頭髮,膚色有些蒼白,臉上的皺紋也比以前明顯了很多。
一眼看過去,老了至少十歲!
她被迫跪在了地上,但是雙目卻惡狠狠地瞪着楚初夏,嘴裡也沒有停止罵罵咧咧:“楚初夏你這個挨千刀的,不得好死!”
楚初夏這邊的人臉色都沉了下來,曲芙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一個階下囚也這麼囂張,到底是誰不得好死啊?”
然而,楚初夏卻不痛不癢,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上依然面無表情,只是一雙眼睛看着鍾離思柳,其中的殺氣特別明顯。
那凜冽的殺意,周邊的人都感覺到了!
“本後未來是不是不得好死不確定,但是現在已經可以想見,只要本後願意,你立刻便可以不得好死!”
隨着她冷冷的話語,和那肅殺的面無表情,讓身邊的人都忍不住緊張起來。
鍾離思柳卻哈哈大笑,有些癲狂地道:“無所謂啊!反正明哥已經沒了,我也活不成了!可是楚初夏啊,失去愛人的可不只是我一個!帝堯也失蹤了吧,你在這山澗找了那麼多天?說不定他已經粉身碎骨,早就見閻王了呢?”
聞言,楚初夏的神情倏地沉了下來,凌厲的目光掃向跪在地上的鐘離思柳,咬着牙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哈哈,惱羞成怒了嗎?你現在心裡怕得不行了吧?”鍾離思柳去而沒有閉嘴的意思,笑得發狂:“帝堯已經失蹤半個月了吧,你還在這裡找,是不是多找一天,心裡的希望就少了兩分!”
這話,讓楚初夏霍地從涼轎上站了起來。
芳芷慌忙扶住她,道:“王后,你別動氣呀!”
藍紓凌和花秋穎也都走了過來,擔憂地看着楚初夏,花秋穎更是走過來扶着她,道:“王后,不要被她刺激了!”
鍾離一銘皺眉,卻沒有說話。
關於帝堯,說什麼都沒用的。
鍾離思柳看見楚初夏那激動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
她冷笑道:“明哥去了,我也不想活了,在我死之前,我可以看到你這副慘白的面孔,也算心裡安慰!”
楚初夏大步流星地朝鐘離思柳走了過來,一把捏住了鍾離思柳的下巴,咬牙切齒地問:“爲什麼掉下這麼深的懸崖,你還能活着!”
介於要保護她,所有人都緊張得不行,風起更是立刻將手裡的劍搭在了鍾離思柳的脖子上。
曲芙蓉也走過來,將楚初夏往後拉:“你要幹什麼,我來!”
怕的就是鍾離思柳癲狂不要命了,會選擇跟楚初夏來個魚死網破!
但是,楚初夏卻很固執地要答案:“你說啊!爲什麼你還能活着,帝堯呢!他人呢,去哪兒了!”
這麼深的懸崖,鍾離思柳能活着,帝堯就一定能!
這是她找了這麼久唯一的希望,自然不可能放過。
因而,偏執地要答案的心思已經佔據了她整個腦子,她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鍾離思柳卻毫無畏懼,笑了:“我如果說他也摔死了,你會不會立刻自殺殉情呢?”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7、動了胎氣!
楚初夏氣息一緊。
她下意識鬆開了鍾離思柳的下巴,搖頭,喃喃地道:“不可能……你受了傷摔下來都還能活着,帝堯肯定不會摔死!”
“哈哈!”鍾離思柳冷冷地笑起來:“我之所以沒有摔死,那是因爲明哥在下面替我當了肉墊!他死得好慘啊,四肢都摔斷了,五臟六腑全部都震碎,頭上是一片血肉模糊……”
說着,她就開始哭起來,眼淚不停地狂奔而下!
所有人都被她說的嚇到了!
沒想到,明聆歌還真的是個癡情的!
但是說着哭着,鍾離思柳突然眼神又變得陰狠起來:“我和明哥不得善終,你和帝堯也不會有善終!憑什麼我得不到,我愛得那麼深老天爺卻不眷顧我,你就能雙宿雙棲?”
“哈哈……報應來了吧?帝堯失蹤了,只怕屍首在山澗裡,已經被野狼給叼走了!”
“楚初夏,你以爲你高高在上?你以爲你可以囂張?你不跟我一樣,失去了愛人?”
說着說着,她又失落起來:“明哥,你爲什麼要這麼傻!大不了我們一起死,你爲何非要這麼做!”
“明哥,你留下我一個人,要我怎麼活?”
“……”
近百人看着鍾離思柳在發狂,覺得她整個人的神智已經不清楚了。
楚初夏怔怔地看着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神裡充滿了戾氣!
“王后,如何處置她?”風起問道。
楚初夏沒有看任何人,目光一直盯在鍾離思柳的臉上,突然覺得,倘若帝堯死了,眼前的鐘離思柳就是另一個自己!
痛失所愛的女人,原來就是這個模樣?
看着,楚初夏覺得自己渾身都冷了下來,也感受到了一陣眩暈。
“王后!”扶着她的芳芷第一個發現了不對勁:“王后,你趕緊回頭坐下!”
鍾離一銘見狀,連忙對風起說道:“先將她綁起來,等初夏處置吧!”
風起見楚初夏整個人不好了,自然是焦急的,但見鍾離一銘這麼說,想想也對,便招呼其他人將鍾離思柳給綁了起來。
藍紓凌快步奔上來,道:“芙蓉,快點扶王后去躺下!”
楚初夏渾身是緊繃的,她冷得直哆嗦。
看着情況,藍紓凌沉凝着臉給她診脈,問:“王后,你感覺怎麼樣?”
“我肚子有點疼。”楚初夏擰着眉心說道。
所有人臉色都一沉,莫不是動了胎氣了吧?
鍾離一銘朝花秋穎看了一眼,花秋穎會意,也走了過去,給楚初夏把脈。
兩大神醫一人執起楚初夏的一隻手腕,同時進行把脈。
最後,兩人對望一眼,神情凝重,異口同聲地道:“激怒和憂慮攻心,動了胎氣!”
說完後,藍紓凌臉色一僵。
花秋穎有些黯然,道:“藍師兄,你更熟悉王后的身子,還是你來開藥吧。”
藍紓凌自然沒有拒絕,轉身去熬藥了。
芳芷忍不住又開始掉眼淚:“王后,你忍着一點,一會兒藥來了就好!”
然而,楚初夏的關注點卻不在這裡,而是:“風起,不管用什麼法子,撬開鍾離思柳的嘴,問出帝堯的下落!”
風起鄭重地點了點頭。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8、她毒發了
楚初夏被送進了馬車,避開了冷風,身上披了厚厚的毛毯。
她太虛弱了,在馬車上昏昏沉沉地小睡了一會兒。
等她醒來的時候,藥剛剛熬好,芳芷給她喂藥:“王后,藥來了快趁熱喝!好在藍神醫早就想到可能發生這樣的事,藥是早就準備好的!”
楚初夏一邊喝藥,一邊問:“風起問出來什麼了嗎?”
“沒有。”芳芷搖頭。
楚初夏的臉色又冷了幾分。
一碗藥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外頭傳來風起的稟報:“王后……”
“是不是問出來帝堯的下落了?”楚初夏緊張地問,雙手捏緊了毛毯,如果不是她此時還很虛弱,只怕能將毛毯撕開!
然而,風起的話卻讓她失望了:“屬下是想稟報,鍾離思柳她毒發了!”
“毒發?”楚初夏這纔想起來,鍾離思柳體內有千山鳥飛絕!
“讓藍紓凌去看看。”她心裡失望之極,卻只能咬着牙忍耐。
風起應了。
不多時,藍紓凌過來,給楚初夏說道:“她的毒已經到了沒有辦法控制的程度,這一次毒發,沒有藥物控制,應該就會身亡……”
楚初夏閉了閉眼睛,許久之後才睜開,道:“她還是什麼都不肯說麼?”
“是的,我跟她說,倘若她說出王的下落,我可以給她續命。可是她還是不肯說。”藍紓凌答道。
她在心裡嘆了一口氣,沒敢跟楚初夏說鍾離思柳的原話。
鍾離思柳是這麼說的:早死早超生,明哥死了,我一個人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倒是拉了楚初夏當墊背的,那也算收穫!
這種話,誰敢跟楚初夏說?
怕是她又要激動,現在是動了胎氣,這麼多人保護得也算及時周到,萬一氣得掉了胎……
如果有滑胎跡象,楚初夏的命怕是也保不住了!
楚初夏也知道鍾離思柳是什麼樣的人,她緊緊抿起了嘴脣,道:“你用藥吊着她的命,等本後恢復一點氣力,親自去審!”
因爲楚初夏身子不允許,整個隊伍暫時停了下來,就在這塊地方紮營。
這一夜,因爲千山鳥飛絕的毒發,鍾離思柳痛苦地呻吟了一夜,然而他們誰也沒理會她。
而營帳內的楚初夏,蓋着厚厚的毛毯還烤着火,身上已經不怎麼冷了,聽着那痛苦的哀嚎聲,卻怎麼也睡不着。
帝堯毒發的時候,她很少瞧見,而帝堯又能隱忍痛楚,竟不知道,原來毒發的時候,是這般痛苦!
她**着自己的肚皮,對着肚子說道:“孩子啊,你爹下落不明,你不折騰你親媽了行麼?讓我好好的,把你爹找回來!”
藍紓凌給楚初夏吃了藥,她才慢慢地睡着。
或許,她真的依賴安眠藥了。
第二天,因爲有兩大神醫在,楚初夏雖然動了胎氣,因爲醫治及時,身子恢復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跟孩子說話起了作用,早晨喝了熱粥下肚之後,楚初夏竟然覺得精神了很多。
有了力氣,她便讓人將鍾離思柳送了過來!
一夜的發作,鍾離思柳已經狼狽得不成樣子,滿身的血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楚初夏盯着鍾離思柳的臉,冷冷地道:“用冷水,潑醒她!”
第三卷 母儀朝野 79、本後有法子解這世上的所有毒
楚初夏對仇人,通常出手狠辣,例如對帝燁,親自下手的時候,一絲情面都不留。
但是她平日沒什麼事的時候,那真的是很溫和的一個人。
跟着她的人都明白,如果不是鍾離思柳觸到了楚初夏的逆鱗,她不會這麼狠!
冷水來了,將鍾離思柳潑醒。
鍾離思柳悠悠轉醒,先是咳嗽了一陣,感覺到自己渾身冰冷,她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楚初夏就在自己面前。
她虛弱地笑了,道:“楚初夏,你別白費心思了,不管你怎麼問,我都不會告訴你的!”
“從你這話,本後大概可以猜得到兩個信息。”楚初夏沒有了昨天那麼激動的情緒,她冷靜了許多,也理智了許多,冷冷地道:“第一,帝堯還活着!第二,你很快就要死了!”
“你怎麼知道帝堯一定還活着?”鍾離思柳冷笑。
楚初夏看了她一眼,道:“你一定沒有親眼見過他的屍身,既然沒有,那他就肯定沒死。只要他還活着,本後就一定能找到他!”
鍾離思柳卻再次打擊她,說道:“那也要他還活着才行,你願意用這種方法自欺欺人,其實也不錯!倘若我能這麼想,那該多好?明哥沒死,他在某個地方,等着我去找他呢!”
這話,讓芳芷冷下了臉:“不要臉的老女人,你們作惡多端是超級大壞蛋,纔不會像王那樣吉人自有天相呢!”
然而,楚初夏卻沒有她這樣生氣,而是淡然說道:“隨便你怎麼說,總之……不用本後親自動手,你千山鳥飛絕的毒發作,必死無疑!”
“死就死吧!”鍾離思柳無所謂地道,顯然她早就料到了。
不想,楚初夏卻道:“本後有法子解這世上的所有毒!”
鍾離思柳不傻,立刻清楚了楚初夏說這話的用意:“你想讓我告訴你,帝堯的下落?”
“那也要你知道帝堯的下落才說,其實,你並不知情!”楚初夏陡然笑了,笑得毛骨悚然!
她懶懶地說了句:“讓你在死之前,吃一吃這世上最可怕的痛苦,也不失爲讓本後開心的一個法子!”
鍾離思柳臉色微微一變:“你想幹什麼!”
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明聆歌死了她其實也不想活,但是楚初夏這個女人心狠手辣,一定不會讓她順其自然死去!
卻見,楚初夏招呼芳芷和妙筆將她扶了起來,朝鐘離思柳走了過來。
她連霓光魔琴也沒帶,而是朝妙筆伸出手,道:“將你的匕首給本後。”
妙筆不明所以,還是給了。
楚初夏一隻手拿着匕首,一隻手在鋒利的刀鋒上試了一下。
“王后!”芳芷一聲驚呼,果然看到了楚初夏沒戴指套的拇指上,多了一道血痕!
妙筆臉色一變,連忙拿出金瘡藥,道:“主子,趕緊止血!”
然而楚初夏卻恍若未聞,並沒有讓他給她上藥,而是蹲下了身子。
肚子很大,並不好蹲,她也不顧自己蹲着的姿勢很難看,捏着那把匕首,神情凌厲,一下捅入了鍾離思柳的大腿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0、發狂了
“啊!”鍾離思柳哪怕早有防備,卻還是忍耐不住這種劇痛,哀嚎了一聲。
那一刀刺下去,當真是用力,居然整個刀身都沒入了鍾離思柳的大腿中,看得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眼角狠狠一抽。
楚初夏又把匕首給拔了出來,對着那鋒利刀刃上的血跡吹了一吹。
她站了起來。
鮮紅的血跡,順着鋒利的刀鋒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上,伴隨着楚初夏脣邊陰冷嗜血的笑容,她慢條斯理地道:“或許你們並不清楚,這人的身子啊,腿上有一條血管,是大動脈!大動脈出血止不住,慢慢地流光,必死無疑!”
她緩緩地笑開,又道:“方纔這一下,便是大動脈!鍾離思柳,你害了我和帝堯的一生!如今你又害得我跟他分隔兩地,讓你死在千山鳥飛絕的毒發之下,太便宜你了!不如,就讓你品嚐一下全身的血被放乾的痛苦吧!”
她輕聲一笑:“你們害我心裡難受,那我就屠了你們!”
說完,再一次蹲了下去,對着鍾離思柳的另一條大腿,又是一刀刺了下去!
鍾離一銘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楚初夏那發紅的眼睛,一雙美眸充滿了嗜血的光澤,哪裡還有過去的靈動。
帝堯出事,她忍到了現在才發狂,已經是難爲她了!
鍾離思柳慘烈的叫聲,讓鍾離一銘撇開了頭不忍再看。
雖然鍾離思柳也算是他的仇人,但是這種場景……
“鍾離,你來了?”楚初夏讓芳芷把自己扶起來,將匕首還給了妙筆。
這才轉頭,對鍾離一銘說道:“你要爲你的姑母求情嗎?”
鍾離一銘無奈搖頭,道:“天師說過,天道輪迴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顯然,他對鍾離思柳自私自利爲非作歹這麼多年,也是寒透了心的。
鍾離思柳跟明聆歌確實是情深,被強行拆散也是可憐,可是,這不是他們去傷害其他人的理由!
“一銘,你從小到大,我待你也算不錯,你就是這麼看着姑母受苦嗎?”鍾離思柳看着鍾離一銘那冷情的模樣,心裡特別難受。
每一次對鍾離家的人下手,她的心都會痛的。
這是對親兒子都沒有的情況,誰讓那親兒子,是被帝天強迫之下才有的孽種呢?
鍾離一銘依然沒去看她,淡淡地道:“天作孽猶可存,自作孽不可活!”
說着,看向楚初夏,聲音溫柔了許多:“初夏,你別大動干戈,纔剛剛好點。”
楚初夏也沒有繼續折磨鍾離思柳的意思,轉過身朝營帳走去,道:“風起,將這個毒婦拉出去拴在懸崖下面,這幾日本後總是看見飛鷹在上空翱翔,給他們來點大餐,也不錯!”
她冷冷一笑,道:“血一滴一滴地流乾,飛鷹一下又一下地啄乾淨身上的肉,感覺這種死法,也不錯啊!”
說得輕描淡寫,卻讓聽到的人心頭都忍不住一抽。
鍾離一銘嘆氣,這就是帝堯對楚初夏的影響力。
倘若帝堯真的就此失蹤再也不出現,搞不好楚初夏就丟棄這天下,將所有仇人虐殺個乾淨!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1、到現在都沒瞧見你長什麼樣子
處理掉了鍾離思柳,楚初夏終於安靜了一會兒。
旋即又讓風起派人去盯着,千萬不要給人撿了漏子讓鍾離思柳給跑了。
縱虎歸山的事情,她以後儘量少做!
對此,藍紓凌自告奮勇去給了鍾離思柳一顆毒藥。
芳芷細心地照顧着楚初夏,小火爐仔仔細細地溫暖着,就怕她冷着半點。
楚初夏斜躺在榻上,臉色有點蒼白。
雖然今天精神好了很多,可是孩子還是在消耗她的精力,沒一會兒,她就感覺不行了。
“初夏,看這情況,帝堯肯定還活着,你……”鍾離一銘開口問。
楚初夏閉着眼睛,回了一句:“繼續找!”
鍾離一銘皺眉道:“只要他還活着,就必然會回來找你,你這又是何必?”
然而,楚初夏卻道:“帝堯如果好好的,他一定早就回來找我了。可是他沒有,這就證明,他被什麼人或者什麼地方困住了!我不能放棄,連我都放棄了他,還有誰在乎他的生死?”
對此,鍾離一銘嘆了一口氣,終究沒再勸什麼,便道:“今日再休息一天,明天再繼續找,別把自己的身子鬧垮了。”
楚初夏依然閉着眼睛,倒是答應了:“嗯。”
她現在是一點力氣都沒有,哪怕她想走,也走不了啊!
不過,即便是走不了,她心裡還是心心念念想着帝堯的。
帝堯啊帝堯,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我!
~
此時的帝堯,還在那個看起來春光明媚的幻境內。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時間有多長,不過估算自己被困在這裡,約莫有二十天了。
“你在想什麼呢?”夏婉言端着一盤食物走過來,看見帝堯就坐在草屋門口,張望着遠處不知道在想什麼,她朝他走過去,將食盤放在欄杆上。
帝堯回過頭來,眸光深沉地問:“你爲什麼要在這種地方生活?”
“這種地方怎麼了?”夏婉言坐在欄杆上,與帝堯面對面。
比起以前的那個渾身充滿了冷戾煞氣的帝堯來說,現在這個“失憶”了的帝堯,看起來要順眼更多。
她也就比以前更喜歡看他。
不過呢,有本事的男人,有點脾氣纔是正常的啊!
偶爾,他也會發脾氣,對此,夏婉言覺得自己越發對他着迷了。
帝堯心裡厭惡夏婉言盯着自己的目光,嘴上卻道:“我不喜歡在這裡生活,我要去有人的地方!這吃的穿的用的,都如此簡陋!”
他想旁敲側擊,讓夏婉言將他帶出去。
只要離開這個環境,他纔有機會擺脫這個女人!
“嘖嘖嘖,你說你失憶之前,是個什麼人呢?這麼挑剔!”夏婉言咋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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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堂堂一國公主,吃的穿的用的,已經是儘量挑最好的了,可是這帝堯還不滿意?
帝堯不高興地道:“挑剔?這裡不見人煙,哪怕活得像個皇帝一樣,又有什麼意思?”
夏婉言沒說話,定睛看着他。
她心裡也不是一點懷疑都沒有的,要說帝堯失憶了,爲何有時候表現出來的,還是跟原來差不多?
可是,如果他沒有失憶,這也太能裝了吧?
“再說了,你說你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到現在都沒瞧見你長什麼樣子!”帝堯又來了一句。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2、楚初夏是個小妾!?
這個問題,夏婉言微微一怔。
不過,她還算可以接受,畢竟男人多半沉迷美色,帝堯原來享受過楚初夏那樣的美人,要求高些也是正常的。
於是,她只道:“我前些日子給你出去採果子的時候,被灌木的刺給扎到,臉上有些小傷口。用了藥,過些天將疤痕去了就好。你放心吧,你長得好看,我總不會讓你吃了虧的!”
帝堯狐疑地看着她,不置一詞,顯然對她的話也不太相信。
夏婉言沒有辦法立刻揭開面紗證明自己長得好,因爲姜墨淵給她用的藥,藥效起作用了,這麼長時間過去,她臉上還剩下淡淡的嫩疤,只要這些疤痕消掉,就能夠恢復以前的樣子!
她也就只能忍耐個幾天。
“帝堯啊,你……到現在還是一點過去的事情都沒想起來嗎?”夏婉言試探性地問。
雖然帝堯掩飾得好,但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他對自己容貌的好奇!
帝堯當然不會對她的容貌好奇了,在他心裡,所有女人,他只記得楚初夏長什麼模樣。
楚初夏的眼睛鼻子,楚初夏的嘴型,楚初夏的耳朵……
好的壞的,甚至是左耳後面有一顆痣,那顆痣的位置,他都記得一清二楚。
在他眼裡,沒有女人比得上楚初夏!
二十天不見了,想到楚初夏就在外頭尋找自己,還不知道要擔心成什麼樣子,帝堯就覺得心疼。
估計夏婉言不肯走,也就是因爲楚初夏還沒有放棄!
她不會這麼容易放棄的,他就知道,只要一天找不到他的屍體,她就絕對不會放棄。
只不過……
懷了這麼個胎的她,能不能承受得住這樣的辛苦?
他擔心她,心裡急得不行!
見帝堯又走神了,夏婉言不高興地道:“帝堯,你能跟我說句話嗎?”
帝堯回過神來,一臉不悅地道:“不是你讓我回憶,看看能不能想起過去的事情麼?”
夏婉言一窒。
說的也是!
她問:“那你想起來什麼沒有?”
帝堯垂着眼瞼,道:“好像有!”
“你想到什麼了?”夏婉言微微有些擔憂。
不過轉念一想,就算想起來了又怎麼樣,他現在沒有功力,還能逃得出她的手掌心不成?
帝堯看了她一眼,故意擰眉說道:“我怎麼朦朦朧朧有些記憶,好像自己是成了親有了妻子的?”
夏婉言的眼睫顫了下。
看來,這失憶可能真的是姜墨淵說的那樣,如果不是裝的,那就是因爲掉下來的時候撞到了頭部,頭顱內有瘀傷,因而讓帝堯短暫失去了記憶,只怕隨着傷勢的恢復,帝堯遲早會想起來!
而現在,帝堯腹部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這頭部的,應該也差不多了!
“倘若我真的是有妻子的,那你說的未婚妻,又是什麼意思?”帝堯沒有錯過夏婉言的眼神變化,將問題拋了回來。
夏婉言微哼一聲,道:“看來,你對你那個侍妾的感情,還挺深啊!居然還隱隱約約記得,自己是有女人的!”
她故作鎮定地道:“你記得模糊了,你是有個女人沒錯,不過她就是個小妾!”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3、我不能等了
帝堯心裡一凜,很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沒發作。
說他的楚楚堂堂萬狐國王后是小妾,他很好奇,夏婉言說謊說得這麼溜,還這麼篤定,一旦他“恢復”記憶的時候,她要如何打臉?
難道,她還以爲,他會一輩子都是失憶的狀態?
或者,會直接讓姜墨淵給他下藥,洗去他的記憶?
“小妾啊……”帝堯覺得有些好笑。
倘若楚初夏知道自己被夏婉言這麼編排身份,會是如何跳腳?
記得,夏婉言第一次在楚初夏面前出現,楚初夏就對夏婉言產生了強大的敵意,他不能提起夏婉言半點,不然楚初夏都要吃醋!
想到這事兒,帝堯心情好了許多。
然而想到外面隆冬天氣,她卻堅持不懈地找了他十幾天,他的心又提了起來。
“你該不會是……爲了避開我這個小妾,故意把我弄到這裡來培養感情的吧?反正她也找不到我,我也出不去,找不到她!”
這說法,讓夏婉言一怔。
除了“小妾”這個梗,其他的無限接近於現實!
沒錯,楚初夏死也不肯放棄,這麼冷的天,都快要下雪了,可是她還是堅持在陰冷的山澗內一寸一寸地尋找!
而十里山澗,駐紮了軍隊,團團圍住。
這也就代表着,她夏婉言沒辦法躲過楚初夏的耳目離開這裡!
別說離開這裡,到時候她出去購買吃食,只怕都會變成困難。
如今,是因爲軍隊那些酒囊飯袋,壓根沒辦法發現她而已,一旦範圍縮小……
“婉言啊,你把我困在這裡,難道是因爲自己長得醜,怕我不娶你?”帝堯的目光放到夏婉言的面紗上,意思很明顯,戴着面紗的女人不是醜的是什麼?
夏婉言差點就要被他激將成功,要把面紗拿下來。
這時候,姜墨淵突然走了過來,道:“藥來了!”
面對帝堯的時候,姜墨淵是一身的敵意。
帝堯毫無畏懼地接過藥碗,將一碗藥給喝了下去。
反正夏婉言不是要他死,也不怕他下什麼毒。
不管什麼毒,他家楚楚都能給他解開的!
夏婉言的心情還停留在剛纔那句話中,她帶着火氣,踩着重重的步子,走進了自己的屋子裡。
不一會兒,姜墨淵也跟了進來。
“墨淵,我不能等了!”夏婉言心裡是真的焦急。
她能不焦急嗎?
楚初夏很快就要找到自己所在的這片地方了,雖然不一定能破解姜墨淵的陣法,但是萬一呢?
而她這裡,還沒把帝堯搞定!
“你要怎麼樣?”姜墨淵淡淡地問。
夏婉言眯着眼眸,道:“生米煮成熟飯!”
只要帝堯跟她發生了肌膚之親,她是堂堂一國公主,睡了她他就不能賴不能不負責!
回頭再想辦法弄死楚初夏也是可以的!
姜墨淵心口一震,道:“你確定要這麼做嗎?不後悔?”
“我爲什麼要後悔?這天底下,還能找到比帝堯更合適我的人嗎?”夏婉言一臉的“你在想什麼呢”。
姜墨淵扯開脣線,微苦一笑,道:“那好吧。不過過幾天吧,這兩日他服的藥一直服下去,會衝撞了藥性,不合適。”
當然,這是姜墨淵的藉口。
夏婉言註定要成爲別人的女人,那就讓那天儘量來遲一點。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4、仇人一個個送上門!
當然,什麼“生米煮成熟飯”的,是夏婉言想得太好了。
以帝堯的脾氣,如果被設計跟夏婉言發生了什麼,他只怕立刻領兵南下,將朱雀國踏成平地!
而他最煩惱的問題,不是對夏婉言負責,而是要怎麼面對楚初夏!
所以,當他站在不遠處聽到了夏婉言的話的時候,就開始提防夏婉言了。
而此時的楚初夏,在休息了一天過後,身體是真的恢復了,重新踏上了搜索之路。
兩日後,是十一月十二。
“王后!”
楚初夏坐的涼轎在前頭,風起從後頭追了過來。
“什麼事?”楚初夏沒有轉頭看他,而是仔仔細細地看着周邊,沒有放過一點可疑的地方。
她太專注了,讓風起覺得,自己過來彙報情況,就是打擾了王后,竟然有種罪惡感。
不過,事情還是要說:“稟王后,汪詩藍出現在京師城內,被我們的人拿住了!”
楚初夏一頓。
旋即,身上的氣息猛然一沉,迅速調頭過來,問:“人呢?”
“卑職已經差人送過來了!”風起明知道楚初夏不可能離開這條山澗,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讓人把汪詩藍送到這裡來。
楚初夏脣邊勾起一抹冷笑,道:“真是妙啊,在本後心情最不好的時候,仇人啊,是一個又一個地送上門來!”
在旁邊陪着她的曲芙蓉,都忍不住脣角一抽,在心裡默默爲那個汪詩藍點了一萬根蠟燭!
風起知道自己做對了,這時候抓住汪詩藍,送給王后撒撒氣也好。便問:“那王后是否等着?”
“不等。”楚初夏很乾脆地給了回答:“她算老幾,要本後在這裡等她?咱們繼續往前行,告訴後面的人,讓汪詩藍一路三拜九叩,直到來到本後面前爲止!”
三拜九叩……
這可是朝聖才用的禮節,楚初夏不假思索提出了這樣的要求,可見她的心情真的是極爲不好。
可不是嗎?
因爲動了胎氣,這幾日她每天兩碗藥養着,精神力已經大不如前,如此一來,原先每天能走一里路的,現在只能前進半里!
現在,汪詩藍突然出沒,讓她心頭的火氣有了發泄的出口啊!
“汪詩藍……”楚初夏想到這個汪詩藍,氣就不打一處來。
似乎,這個女人還是她來到萬狐國第一個噁心的人。
哪怕刁蠻任性的帝林靈,也只是讓她看不順眼,並沒有覺得噁心。
後來,果然證明了,汪詩藍各種興風作浪,便是她來到萬狐國受苦受難的開始!
從媚狐風波開啓,一直到現在,她就一直在奔勞!
她失去了太多,太多!
舉起手來,看着沒戴指套的雙手,參差不齊的手指,楚初夏脣邊勾出了一抹冷厲的笑:“是時候還債了!”
因爲進入山谷之後,汪詩藍就被迫逼着三拜九叩,所以,足足追了好幾天,才終於追上了楚初夏。
這還是因爲楚初夏的身體又有些不舒服,在路上被迫停留了一天才有的速度。
遠遠看着汪詩藍走過來的身影,鍾離一銘都不由得在心裡哀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5、可惜你要當太后了
經過了幾天的三拜九叩,每一個動作都要做到位,故而,汪詩藍被扔到了楚初夏的面前,被迫跪下的時候,所有人看到她那副樣子,都覺得觸目驚心!
一路磕頭,汪詩藍的額頭上是一片血肉模糊,混合着泥塵沙土、枯枝爛葉,那一張臉慘不忍睹,髒得完全沒法看。
而她的膝蓋,裙子上面跪破了兩個洞,上面也是斑駁的血跡。
已經認不出來,當初那個在萬狐國貴女圈子內最漂亮的那個詩藍郡主了!
“楚初夏……”看到了楚初夏,汪詩藍心裡的嫉妒和恨意瘋狂滋長。
這幾個月,她可是吃盡了苦頭。
當初喝了墮胎藥之後,她的身體就每況愈下,一直都在跟死神爭鬥。
如果不是夏婉言出現,讓神醫姜墨淵給她治療,她就死定了。
姜墨淵雖然是神醫,卻也只是吊着她的命,沒辦法恢復汪詩藍的健康,她的身子儼然已經是金玉其表敗絮其中,能看的,就只有一個空殼。
不過,哪怕是帝堯和楚初夏風風光光上位,還沒有忘記追捕她。憑着一口不甘示弱的氣,她東躲西藏,撐到了現在。
孰料,一進京師城,竟然就被楚初夏的人逮住了!
“很高興見到你啊,詩藍郡主!”楚初夏看着汪詩藍的美眸內,也跟汪詩藍差不多。
滿滿都是憤恨的怒火,一點高興都沒有。
想到年初她跟帝堯被汪詩藍和帝燁一路追殺,落到了差點雙雙喪命的那一天,楚初夏心頭的疼,又浮起來了!
那一天,她發着高燒,被下了春**藥,帝堯拼死將她救走。
而後,她拖着帝堯在雪地裡走了一天一夜,被汪詩藍攔截。
那一日,她彈琴彈破了自己的雙手,十指根根血肉模糊,傷口深可見骨。
帝堯被砍得一張背部全部都是刀口,後來雖然好了,可是每次見到那一身的傷疤,楚初夏就覺得心口疼得不行。
被迫走上無限追殺的征途,繞道冰雪之國。
後來的那些事情,還真的都是小事了。
不管大事小事,跟汪詩藍之間的那麼多爛賬,直到今天,終於可以好好地清算了!
汪詩藍知道自己落入楚初夏的手中,只怕是活不成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好怕的,冷冷笑道:“是啊,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你!”
不等楚初夏開口,她又說道:“恭喜你啊楚初夏,你還是做了王后!只可惜,你兒子還沒生呢,就要當太后了!”
楚初夏臉色一沉,就要下涼轎。
曲芙蓉和藍紓凌早就防備着她會親自動手,所以及時按住了她不讓她動。
而芳芷知道主子心意,一個箭步衝上去,一巴掌打在了汪詩藍的臉上。
汪詩藍的臉本來就是一片髒污,被這麼狠狠地一巴掌,打得整個人都撲倒在地上。
三拜九叩了好幾天,她每日就只能吃一餐,身子早就虛弱得不行。
倒在地上,倒是爬不起來了。
芳芷朝楚初夏看去,問:“王后,這一巴掌,還滿意嗎?”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6、將她的衣服扒了
楚初夏不由得笑了。
這丫頭,雖然愛哭煩了點,不過深得她心。
“嗯,還行,就是力氣有點小。”她淡淡地看着地上的汪詩藍,覺得心口的那股氣平了一點點。
芳芷見狀,又說:“王后要做什麼,全部讓我們代勞好了,打這種渣滓,怎麼能髒了您尊貴的雙手呢?”
聞言,楚初夏垂下頭來,將那殘缺不全的雙手舉了起來,道:“對啊,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但願,詩藍郡主也能有這樣的好運道!”
說完,她眉目一冷,道:“將她的十指剁了!每一根手指剁一個指節!”
這種酷刑,聽得鍾離一銘都看不下去了。
不過,看了一眼楚初夏的那雙手,又覺得,這個報復並不過分。
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風起爽快地答應了:“卑職聽令!”
旋即,安排人手上來,給汪詩藍剁手!
十指痛連心,當初楚初夏一雙手毀了有多痛,今日全部都還給了汪詩藍!
不多時,山澗裡傳來汪詩藍淒厲的慘叫聲:“楚初夏,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詛咒你不得善終,詛咒你兒子生不下來!”
十根手指都剁掉了,汪詩藍的罵聲也逐漸消停。
“王后,她痛暈過去了!”風起過來稟報,他親自動的手,衣衫上還有血跡。
楚初夏垂着眼瞼,盯着自己的雙手,看不出來她到底是什麼情緒,卻聽得她默默地說了句:“可惜,帝堯不在!”
不等其他人理解她的話,她擡起頭來,平日裡如水一般盈盈動人的眼眸,此時全都是冰寒冷意。
她緩緩地說道:“潑醒!”
風起點點頭:“是!”
冰水將汪詩藍從頭到腳潑了個透,加上劇痛,汪詩藍怎麼可能還不醒來?
“楚初夏……你不得好死……”
醒來後,她就是繼續咒罵。
楚初夏脣邊勾起一抹陰冷的笑花,看着就像催命的嗜血的花朵,她冷哼一聲,道:“就跟鍾離思柳說的一樣啊,本後可以不厭其煩地再說一遍。不管未來本後會不會不得好死,總之現在,你是肯定不得好死了!”
說着,她朝風起看過去,道:“將她的衣服扒了!”
風起一愣。
這山澗營地內,駐紮的可沒有幾個女人,大部分都是男人,確定要扒了汪詩藍的衣服給人圍觀?
汪詩藍聽到了那話,也像發了瘋一樣尖叫:“楚初夏,你敢!”
先別說這麼冷的天被扒了衣服會是多麼難熬,光就是被這麼多男人看了去,她怎麼能……
鍾離一銘覺得,自己還是迴避的好,默默地避開了。
衆人都以爲楚初夏只是想要扒了汪詩藍的衣服羞辱汪詩藍而已,誰知道,等汪詩藍的衣服真的被扒了之後……
汪詩藍本來是長得很好的,不過經過了這麼多折騰,她如今身上瘦骨嶙峋,壓根就沒幾兩肉,哪怕是扒光了,也沒多大看頭。
上百雙眼睛盯着她,卻讓她恨不能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她壓根就不敢擡頭,寒風刺骨她已經沒有多大感覺,不着寸縷只恨不能縮小藏起來!
“你就是想要羞辱我!”汪詩藍絕望地道。
她覺得,楚初夏是爲了報復當初她給楚初夏下了春**藥的事情!
誰知道,楚初夏一聲冷笑,這才慢悠悠地把話講完:“不錯,皮膚很白。不過呢,這身子長得也挺瘦的,你們瞧瞧,她那背,怎麼就這麼窄呢?如此小的一塊地方,帝堯捱過的那麼多刀,又怎麼可能承受得下?”
這話,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所以,她的意思是,當初帝堯被砍了數十刀,一張厚厚的背部被看得一片血肉模糊,現在,要還給汪詩藍?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7、交代一句,就少砍一刀
衆人看了一眼汪詩藍那單薄的嬌軀,不由得爲她在心裡點蠟!
曲芙蓉更是覺得,自己想的果然不假,這汪詩藍註定要被狠狠折騰一番。
就楚初夏的手段……
不過是一報還一報而已!
楚初夏慢條斯理,臉上的神情也慵懶閒適,盯着趴在冰冷潮溼的地上瑟瑟發抖的汪詩藍,嗤地笑了,道:“這一片雪背,可頂不住數十刀!本後也不往多了說,就三十刀吧!”
她轉頭朝風起看去:“盯着點兒,背部砍滿了,就挪到別的地方也無所謂的。例如……屁股……再例如……”
她頓了頓,笑得猶如鬼魅:“胸!”
汪詩藍抱住自己的胸蜷縮成一團,可是擋得住胸,就擋不住下面!
她驚恐地看着楚初夏:“你是個惡魔!”
“本後是個惡魔?”楚初夏抿脣,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不錯,本後現在確實是個惡魔!只要想想你對我做過什麼,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瘋魔啊!”
她笑得滲人:“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傻呢?明知道京師已經被攻陷,如今萬狐國南北統一,已然是本後的天下,你還來送死?”
想到自己過來的原因,汪詩藍不由得眼色一沉。
她自然不是自願過來的!
“怎麼,還不肯說實話嗎?”楚初夏抿脣,道:“你若說一句實話,交代一句,就少砍一刀,怎麼樣?”
她一臉施捨地道:“挺划算的啊,你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儘量把話說滿三十句,豈不就一刀都沒了,這個交易可是代表了本後的仁慈啊!”
她說她仁慈?
怎麼能這麼不要臉!
別說汪詩藍,就連楚初夏的自己人,都覺得有點聽不下去。
鍾離一銘已經走遠了點,不想看汪詩藍的身子,但是卻還是聽得到這邊的說話的。
想了想,他跟微生說道:“微生你過去,護着點兒,別讓汪詩藍髮了狂傷了初夏。”
微生:“……”
主子爺啊,那位有的是人保護,差得了你麼?
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微生還是老實地走了過去。
而這邊,準備行刑的人,已經站到了汪詩藍的身側。
兩個男人,舉着明晃晃的長刀,只待楚初夏一聲令下,就要砍下去!
這場景,看着就讓人覺得驚懼!
汪詩藍已經見識過了楚初夏的手段,她知道楚初夏說得出就做得到,不由得認命了:“我說,我說!”
楚初夏卻是一言不發地看着她。
汪詩藍連忙說:“我是收到了夏婉言的飛鴿傳書纔來京師的!”
“一句。”楚初夏點點頭。
汪詩藍這才發現,自己說得太簡單了,連忙將一句話拆成了幾句:“我欠了夏婉言的人情。夏婉言逼迫我來京師。她可能是想要利用我幫她做事。具體做什麼我不知道。我一來,就被你們抓住了……”
楚初夏挑眉,道:“也就是說,才六句話,就把事情都說完了?那還有二十四刀呢,砍吧!”
刀舉了起來,汪詩藍尖叫,道:“還有還有,我還沒說完!”
楚初夏不吭聲,一雙眼睛猶如淬了毒地盯着汪詩藍。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8、一腳踹在汪詩藍pi股上
汪詩藍這才抽噎着說道:“夏婉言身邊有個神醫叫做姜墨淵的,你知道吧?”
“嗯。”楚初夏應了一聲:“第七句……”
提到了夏婉言,她的心裡大概有了猜想。
既然是夏婉言把汪詩藍叫過來的,很可能帝堯的失蹤,就是跟夏婉言有關!
一旦讓她知道了是夏婉言控制了帝堯,那她等到要帝堯一回來,她就立刻率領鐵蹄大炮,親自率軍南下,將整個夏家皇朝全部殺個片甲不留!
果然,汪詩藍說道:“姜墨淵不光是個神醫會治病。”
她故意頓了頓,才又說下一句:“他還會奇形八卦和佈陣!”
“夏婉言之所以這麼厲害……”
“固然有一般原因是因爲她本領本來很高……”
“更多的是……”
“她背後有個什麼事情都願意爲她做的姜墨淵……”
“好好說話,別說廢話!”被她一句話拆成好幾句說,風起有點不耐煩了,一腳踢了過去,恰好踹在了汪詩藍的屁股上!
汪詩藍撲通趴倒在地,渾身又冷又疼!
曲芙蓉倒覺得突然很想笑,這楚初夏啊,發起狂來真的能逼死人。
對比起汪詩藍來說,那鍾離思柳的下場,可真的是好太多了!
或者,因爲鍾離思柳是帝堯的生母的關係,楚初夏多多少少還有所顧忌?
汪詩藍沒敢再囉唆,說道:“聽說帝堯……”
這話還沒得說完,她就發現周邊的空氣變冷了許多,擡頭看去,只見楚初夏神情陰冷地對自己說道:“我家帝堯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汪詩藍哪裡還敢說:“狐王!是狐王!”
“繼續說!”楚初夏冷哼一聲。
汪詩藍這才繼續說:“我在來京師的路上,聽說了狐王掉落懸崖、找遍了山澗也找不到人或者……屍首的事情。跟夏婉言叫我過來的事情放在一起猜想,不難想得到,應該是夏婉言做了什麼手腳。”
“我猜,一定是夏婉言讓姜墨淵設置了陣法,將狐王困住了。姜墨淵又是個神醫,做出一些藥物,讓狐王動彈不得不是難事。”
“所以,你在這裡找也是沒用的。必須讓會奇形八卦的人來找才行!”
“不過……據我所知,夏婉言對狐王有勢在必得的決心。只怕,在找到她之前,她已經下手了!”
“下手?”楚初夏挑眉,問:“怎麼下手?”
她是故意這麼問的,汪詩藍卻不敢說夏婉言極有可能霸王硬上弓。
雖然想到對象是帝堯有點……不忍直視,可是夏婉言什麼事情不敢做?
楚初夏覺得,汪詩藍說的,跟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便問:“那你知道如何破解姜墨淵的陣法嗎?”
汪詩藍擡起頭來,着急地道:“我會奇形八卦,倘若我幫你找到了狐王,你是不是……放過我?”
楚初夏看着她的眼睛,陡然笑了,竟然爽快地答應:“行,只要你幫找到了帝堯,本後就放過你這條命,日後再也不會找你算賬!”
曲芙蓉總覺得,她的笑容裡有古怪。
第三卷 母儀朝野 89、好奸詐的楚初夏
楚初夏卻低下頭,看着自己的雙手,沒再說話。
汪詩藍被折磨得失去了以往的精明,竟也沒有發覺不對勁,兀自欣喜!
曲芙蓉覺得,這汪詩藍一定是掉進楚初夏的坑裡了!
不過,楚初夏卻又吩咐所有人啓程,繼續尋找帝堯的下落。
一行人,再次往前尋找了兩天。
汪詩藍後來得以穿上衣裳,雖然很單薄,好歹是有了蔽體的,沒被別人觀摩自己的身子。
但是,那被剁掉的十指,卻沒有人給她治療。她好求歹求,求風起給一瓶金瘡藥。
經過了楚初夏的首肯,風起纔敢給她,自然,給的也不是什麼好品質的。
之後,汪詩藍就邁着兩條受了傷的腿,一步一步地跟在楚初夏後面不遠處。
她忍着雙手的疼痛,還有這刺骨的寒風,目光盯着楚初夏的背影,心裡充滿了怨恨!
芳芷都發覺了,她不相信楚初夏沒感覺,小聲問道:“主子,這麼放着她,搞不好她會再朝你放冷箭?”
楚初夏冷冷一哂,道:“她如今已經失去了內勁,不等她放冷箭,就死翹翹了!”
曲芙蓉笑着插了句:“你當本姑娘是死的啊?就她,還想放冷箭?”
芳芷朝後面看了一眼,又轉頭回來問:“可是王后,如果她真的幫上忙,你真的要放過她嗎?”
卻見楚初夏脣邊勾着神秘的笑容,怎麼看,都有些滲人,說道:“對啊,本後會說話算話的!”
本來,曲芙蓉還覺得,她可能是要出爾反爾,沒想到她會這麼說,不禁疑惑:“縱虎歸山,不是你的風格!”
楚初夏卻沉默了,擡頭看着天空,好一會兒才低下頭來,道:“快點找吧!”
曲芙蓉挑眉,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覺得自己腦力不夠用的曲芙蓉,落後了一點,越過了汪詩藍的身邊,走到了後面鍾離一銘的涼轎旁,悄聲問:“表哥,你覺得初夏是什麼意思啊?”
鍾離一銘盯着前方涼轎上的人影,無奈地笑了下,道:“她說放過,就一定會放過。但是找到帝堯之後,帝堯可一定不會放過汪詩藍的!初夏答應了汪詩藍,不代表帝堯的立場!”
別說帝堯,他也不會!
現在是汪詩藍還有價值,等到汪詩藍真的協助楚初夏找到了帝堯之後……
哪怕楚初夏和帝堯都放過汪詩藍,他也會偷偷解決掉這個女人的!
看了一眼前方的楚初夏,想到她那參差不齊殘缺不全的十指,鍾離一銘心頭一片冰冷。
以往,見她戴着指套,因而沒有看到她手指的真正模樣,最近天氣冷,她也用不了內勁因此不戴指套了,才知道,她的手讓人看一眼都覺得呼吸困難!
曲芙蓉這才恍悟!
好奸詐的楚初夏!
可是,奸詐又如何?楚初夏說的沒錯啊,她說放過就是放過了啊!
誰有本事,誰去說服帝堯也答應放過汪詩藍唄!
顯然,除了楚初夏,又有誰能說得動帝堯?
曲芙蓉忍不住咕噥了一句:“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有勇氣喜歡上她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0、你欠了我家帝堯三十刀
這話,一字不漏地聽進了鍾離一銘的耳朵。
他沒有吭聲,但是心緒顯然沒有了方纔的閒適。
怎麼喜歡上楚初夏的?
說不清楚道不明白,喜歡了就是喜歡了,無法自拔,還能如何?
鍾離一銘之所以在落後楚初夏這麼遠的位置,也是有用心的,汪詩藍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如果想耍什麼花招,他可以立即出手將汪詩藍擊斃。
汪詩藍不傻,知道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是不可能得手的,她的期望在於,楚初夏跟夏婉言對上!
聽說,夏婉言的那把琴,可是霓光魔琴的剋星!
往前走了一段路,楚初夏有點不耐煩了。
畢竟,如果汪詩藍真的懂奇形八卦的話,她也不用這麼耗費精神力。
“汪詩藍,你說你懂陣法,你走前面看看到底陣在哪裡!”
汪詩藍渾身都很痛,身子也很虛弱,見楚初夏這麼說,她踉蹌了兩步,道:“我走不動了!”
“是嗎?”楚初夏脣邊泛起一絲冷血的笑:“本後說過,你欠了我家帝堯三十刀,要不先砍回來?”
汪詩藍身子哆嗦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氣,道:“楚初夏,你不講信用!你說過我說了實話,你就不砍我的!”
然而,楚初夏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對,可是方纔你說的話,勉強給你算二十句實話,還不一定都是有用的!那麼,減去二十刀,還差十刀呢!”
“你……”汪詩藍這纔想到,自己剛纔也沒數!
楚初夏盯着她,猶如看着一個死人:“你沒數,本後數過了!”
“你這個惡魔……”汪詩藍臉色頓時慘白起來,也不說自己走不動了,而是努力邁着虛浮的腳步往前走,更加努力地看周邊有沒有陣法。
楚初夏卻沒有放她清淨的打算,在後面又道:“你確定夏婉言一定在這條山澗裡,卻不知道具體的方位?本後如何知道,這不是你和夏婉言設下的計謀,讓本後在這裡窮找?”
汪詩藍一怔。
此時的她也不能確定,到底夏婉言是不是擺了自己一道,故意給了自己假信息?
“我……楚初夏,我也不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是她給我的消息,確實說她在這裡沒錯!”她急急忙忙地解釋。
楚初夏默默地盯着她的眼睛,猜想這件事她是沒有耍花招的,便道:“那爲何本後找了這麼多天,卻一無所獲?”
汪詩藍倉皇地看了一眼左右,旋即說道:“或許,還是因爲這條山澗太大了,故而不好看仔細?”
楚初夏看着前方,沉默了一會兒,朝風起說道:“風起,讓人將這裡的樹木全部都砍掉,土包剷平,巨石搬開!”
見她這麼說,風起便要去做了。
汪詩藍畢竟是個有心機的女人,她想了想,道:“倘若夏婉言還在這條山澗裡,就不可能不靠水而居。哪怕在奇形八卦陣法裡面,也是必須住在有水源的地方。依我看,沿着山溪尋找,總是沒錯的!”
“你終於說了一句中用的話,不過……是不是你的誠意,這還有待觀察!”楚初夏看了她一眼,重複對愣在原地的風起道:“將所有人分成兩隊,一隊跟着汪詩藍沿着山溪尋找。另一隊,去將樹木砍光!”
風起應了:“是!”
楚初夏這纔對汪詩藍道:“走吧,詩藍郡主!”
她的態度,讓汪詩藍很不滿,但是卻沒有辦法抵抗她,只能是繼續往前走。
十指痛連心,這十根手指頭都被砍掉了指尖,雙手血肉模糊,劇痛還在侵襲着汪詩藍。
她心裡的恨卻只能嚥着!
找到夏婉言後,一定要楚初夏好看!
別的不說,就楚初夏這個胎……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1、這個陣法太強了
跟着汪詩藍找了一天,第二天晚上,終於有了發現!
“這裡!應該就是這裡了!”汪詩藍突然驚喜地叫道。
楚初夏是坐在涼轎上的,然而她卻是拖着一身的傷一路步行,因爲膝蓋一路跪穿,兩條腿都快不是自己的。
找到了所在,她終於鬆了一口氣,倒在地上。
楚初夏朝藍紓凌看了一眼。
藍紓凌會意,走過去給汪詩藍診脈,完了後,吐出三個冷血的字:“死不了!”
汪詩藍氣結,卻沒敢發作。
如今的她,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汪詩藍了!
她失去了高貴的郡主身份,汪家又被帝堯一手毀了,她的幽冥暗域,在幾度重創之後,人都走光了。
一無所有,她用什麼來跟楚初夏對抗?
楚初夏看着汪詩藍指着的方向,眯着眼眸看了一會兒,問:“你不是說你會破陣嗎?倒是給本後看看!”
汪詩藍累得要命,卻還是不得不提起精神來,試探性地在山溪旁邊,尋找法門。
看見汪詩藍走遠了,妙筆才問:“主子,你看不出這裡的陣法嗎?”
楚初夏當然也在研究汪詩藍說的地方,她確實發現是有一個陣法,然而這卻不是自己能夠破解的層次!
她看了一眼前方的汪詩藍,低聲道:“是有陣法,但是我不會破!”
妙筆跟着楚初夏看了不少奇形八卦的書,也學得一二,他皺眉說道:“我怕汪詩藍作怪,倘若她先破解陣法進去了,將我們撂在外面,豈不是讓她給逃了?”
“你說的對。風起,讓人跟着她。”楚初夏說道。
妙筆卻搖頭:“主子難道忘了,在陣法之中,很容易甩掉其他人!不如,屬下跟着去吧,至少屬下還懂得一點皮毛!”
楚初夏見情況確實如此,便同意了。
妙筆便走上前去,跟在汪詩藍後面,盯着她試圖破陣。
有這麼個瘟神跟在自己後面,汪詩藍剛剛浮動的心思,又只能按了下去,老老實實地破陣。
汪詩藍雖然說她懂奇形八卦,卻也不是特別精通的,顯然,姜墨淵的等級要比她高出很多,所以她連續看了一個多時辰,弄得這十一月天裡滿頭大汗,也沒有找到竅門。
楚初夏皺眉,轉頭看向風起,問:“完顏驥還要多久到?”
“快馬加鞭,預計總也還要個三五天吧!”風起答道。
鍾離一銘見楚初夏有些急躁,安慰了一句:“別太着急,既然我們已經找到這裡了,也就意味着,哪怕守株待兔也能逮到人。住在陣中之人,不可能不需要補給食物的。”
“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困他個十天八天的,不信他不出來?”楚初夏挑眉。
雖然這也是個消極的辦法,但是目前好像只能這樣了。
不多時,汪詩藍走過來,道:“我沒有精神了!這個陣法太強了!”
楚初夏自然看得出來,這個陣法很強大。
她冷冷地說了句:“風起,給她點吃的,讓她歇會兒,繼續上!”
汪詩藍氣息一窒。
這女人,只怕要逼死她才行!
“別忘了,你將帝堯找到,我纔會放過你!”楚初夏冷冷地提醒她。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2、狗急跳牆
楚初夏這邊好不容易找到了陣法的所在,夏婉言自然知道了。
帝堯知道這裡有陣,自己破不了乾脆也不折騰,爲了讓夏婉言降低防心,他經常假裝沉睡,腦子在不斷思索要如何想辦法出去。
他雖然被藥物控制了功力,但是聽力卻一直都很好。
所以,也聽到了夏婉言和姜墨淵的對話:
“墨淵,反正他們沒有人會陣法,目前只知道在這一帶,並沒有確定我們在哪裡,我們就這麼從另一個缺口出去不行嗎?”
“你以爲他們不懂,就完全不懂嗎?萬一一出去就被逮着了呢!”這是姜墨淵的回答。
夏婉言的話有點急躁:“問題是,就這麼繼續困下去,包圍圈越來越小,他們有個高手曲芙蓉,我們遲早要吃虧!”
姜墨淵問:“你不是安排了汪詩藍來會合了嗎?”
夏婉言說到這個更生氣:“你別提了,汪詩藍那沒用的,我本來想安排她來轉移楚初夏的注意力的,沒想到她卻被楚初夏折磨了個半死!而她還會一點陣法,萬一她找到了我們……”
姜墨淵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你確定汪詩藍能聽你的?”
夏婉言冷哼道:“不一定,不過她聰明的話,就應該知道她中的毒只有我能解,所以哪怕明知道楚初夏在這裡,她也不得不來。”
姜墨淵又道:“如果是她在試圖破陣,我可以進陣跟她碰頭,想個辦法讓她把外面的人都引開,我們就可以從另一個缺口出去。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夏婉言焦急地問。
姜墨淵似乎一開始不樂意說,不過敵不過夏婉言的要求,還是說了:“不過,可能要放棄帝堯。否則,外面的情況很不利於我們,搞不好我們的命都要搭在這裡!”
夏婉言沉默了。
帝堯躺在牀榻上,默默地聽着隔壁傳來的對話,他們每次說點什麼機密的事情,總會給他弄點安魂香什麼的,殊不知他早有防備,每次都屏住呼吸,所以每次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既然楚初夏已經找到外面了,看來他也不能坐以待斃,得主動出擊才行。
知道楚初夏在外頭吃苦尋找自己,帝堯的忍耐也差不多到頭了!
沉寂了一會兒後,隔壁傳來夏婉言的聲音:“不行!哪怕我得不到,我也要讓楚初夏膈應!墨淵,你給我藥吧,我要生米煮成熟飯!”
姜墨淵反對的聲音響起:“婉言!你傻不傻!”
夏婉言卻很固執地道:“出去後,你就給我想辦法,哪怕不能移心換志,讓帝堯完全忘記以前的事情,也是個辦法!”
姜墨淵提醒:“他現在不也是失憶了嗎?你還是他未婚妻呢。”
言外之意,應該是說,你還不是搞定不了他!
夏婉言有些惱羞成怒:“那你就不要管那麼多,給我藥,我今天就要做成這件事!我可是朱雀國的公主,帝堯睡了我,總是要對我負責的!”
帝堯挑眉,對於這個說法嗤之以鼻。
這個女人敢一而再地設計他……
只要他能出去,他會踏平朱雀國!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3、喜歡她的男人可多了
在幻境之內,黑夜很短。
帝堯知道夏婉言要對自己做什麼,就一直心存防備,送過來的食物,一口沒碰,趁着夏婉言不注意的時候,用帕子包了,扔出了後窗外面。
至於水,他也沒喝夏婉言送來的,而是自己去茅屋門口的山溪那裡喝水,儘可能地避免被下藥。
夏婉言下了兩次藥在水裡都沒能成功,不禁有些着急,便親自下廚煮了湯水,給帝堯送過來。
“我可從來沒有給人煮過湯,你一定要賞臉喝啊!”夏婉言殷勤地將兩個湯盅放到桌上。
帝堯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估摸着她是要親眼盯着自己喝下去了。
他突然問了句:“那我那所謂的小妾,她是不是廚藝很好?”
故意這麼說的,說真的,跟楚初夏在一塊那麼長時間,他從來沒見過她說要下廚。
他的楚楚啊,是個神奇的女人,正常女人那套在她身上都不適用,她會的,卻比男人都多!
不過,他的女人也不用下廚,本來看到她那雙手,他心中都憐愛得不行,如何還會捨得讓她給自己洗手作羹湯?
夏婉言沒想到他會這麼說,愣了一下。
帝堯笑了下,道:“這些日子,每天吃的一看就是酒樓的菜,你自己就沒有個拿得出手的?如此的未婚妻,我如何放心娶回家?”
一句話說得夏婉言梗住,差點就要直接說你是狐王、難道你的王后還需要下廚?
她堂堂一國公主,難道還要去給人洗手作羹湯?
“不如這樣吧,你去廚房給我露一手?”帝堯眼裡寫着期盼,十分想看她露一手的樣子:“還是說,其實你並不會?”
夏婉言被他激將法一激,霍地站起來,道:“誰說我不會的,沒有我不會的事,你等着!”
帝堯輕輕點頭,站了起來朝牀榻那邊走去,道:“行,我就在這裡看會兒書,等着你親手做個菜!”
夏婉言見他真的坐在牀榻上開始看書,低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湯,覺得他或許沒有什麼發現,便出去了。
帝堯聽着她的腳步聲,察覺到她離得遠了,便很快地走到桌旁,將兩個湯盅給對調了過來,然後若無其事地回到牀榻上繼續看書。
夏婉言是一個爭強好勝的女人,從小到大就不相信有什麼事情是自己做不好的,對於中饋,還真會點皮毛。
雖然吧,比不上酒樓裡的飯菜,但是以家常菜水準來說,也挺不錯的。
不多時,她就端了兩盤小菜過來,臉上略帶得意:“你那個小妾,我可是打聽過了,她女工中饋,一樣不精!還成天跟形形色色的男人廝混,喜歡她的男人可多了!”
帝堯金眸一黑,咬牙忍下了這口氣,淡淡地說:“吃吧,有點餓了!”
說着,就打開了湯盅,開始喝湯。
見他沒有防備的喝湯,夏婉言覺得自己的事情就要成了,當即防心也撤了下來,打開自己面前的湯盅,也開始喝了起來。
帝堯喝完了半碗湯,夏婉言剛做的菜他一口沒動,卻站了起來,道:“我去解手!”
夏婉言不疑有他,便讓他去了。
帝堯走出茅屋之後,直接輕手輕腳地朝姜墨淵的屋子走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4、算計
姜墨淵是個神醫,並非浪得虛名。
因爲要花費時間跟隨夏婉言,他就只能花更多時間來鑽研夏婉言需要的一切。
所以,只要不需要緊跟夏婉言的時候,他都是在煉藥,抓緊一切時間來精進自己的醫術,如此才能勉強排在四大神醫第三位。
帝堯輕輕地走過來的時候,姜墨淵正煉藥到了關鍵的時候,正是試探兩種藥融合到一起,能不能成,所以他全神貫注地將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藥物上。
因而,壓根沒發現有人靠近了自己。
帝堯走到他身後,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手刀把他給打暈了!
姜墨淵暈倒在地上不久,帝堯住的那間草屋便有了動靜,傳來了女人的呻吟聲音。
帝堯冷冷一笑:“果然是姜墨淵的藥,發作還真快!”
估摸了一會兒時間差不多了,他便將姜墨淵給扛了起來,朝草屋走去。
草屋內,夏婉言藥效發作了,正趴在桌子上呻吟,撩開了衣襟扇風,納悶地道:“怎麼會這麼熱呢?”
她也不傻,一會兒就意識到出問題了!
“糟糕!該不會是被帝堯掉包了吧?”
爲了讓帝堯就範,她用的就是特別強力的藥物,所以饒是她意志力過人,也根本沒辦法抵抗藥效的發作。
很快的,她的神智就有些不清醒了,不光是嘴裡逸出了羞人的呢喃,也開始脫起身上的衣裳來。
帝堯在外面冷眼看着,見時機到了,便把姜墨淵扛了進去。
“帝堯……”夏婉言自然還認得出帝堯的,一看就帝堯眼睛就亮了,卻完全忽視了帝堯身上還扛着一個人,就這麼朝他撲了過去!
帝堯不着痕跡地閃開,將姜墨淵丟到了牀榻上。
夏婉言纏了過來,帝堯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冷笑道:“別急,去牀上等我一會兒!”
她信以爲真,癡癡地笑着坐在了牀上。
帝堯走到桌旁,果然看到那湯盅夏婉言只喝了一半,便將剩下的一半,全部都灌入了姜墨淵的嘴裡。
夏婉言有些癡癡傻傻的:“帝堯,你在做什麼呀?”
帝堯臉不紅心不跳地撒謊:“你認錯了吧?我不是帝堯,我是姜墨淵!他纔是帝堯,你還不快去?”
被他這麼一說,夏婉言皺起眉頭,好像不太相信地看着牀上的姜墨淵。
“婉言,你知道我喜歡你喜歡了那麼多年,當然是不願意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的,要不然……你今天還是跟我吧?”帝堯又道。
他是試探出來了,姜墨淵的這個媚*藥,能夠讓人失去神智,壓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事。
夏婉言果然信以爲真,將帝堯推開:“墨淵你出去,別壞了我的好事!”
帝堯自然出去了,他對一會兒看見別人滾來滾去沒興趣,別的女人光溜溜又不是他的楚楚,他一點都不想看。
所以,帝堯就站在草屋外面的涼棚下,等着草屋的動靜。
沒多久,就聽到了草屋裡面撕衣裳的聲音,聽起來很激烈。
帝堯冷冷一笑:“算計朕?我帝堯的身子,是楚初夏一個人的,就憑你也配得到?”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5、不報復你報復誰呀
草屋裡斷斷續續地傳來各種喘息聲,看樣子,姜墨淵也藥效發作了,剛纔是夏婉言在剝衣裳,現在他醒了自然也不甘示弱。
他自己做的強力春**藥,他自己承受,也是物有所值!
帝堯沒有興致聽人家的牆角,便在附近走了走。
他知道,這裡的場景可能都是幻境,也可能是本來有的景物,被陣法給轉移了眼前的景緻,造成了視覺上的假象。
但是,水流肯定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所以,帝堯沿着山溪一路逆行。
爲了感受溪水的溫度以分辨方向,他直接淌水往前走的。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帝堯終於感受到了溪水的溫度有了變化。
原本一直是溫暖的溪水,越往上走,越是涼了幾分。
外頭正是隆冬,溪水一定比較冷,看樣子,他再走一段路,估計就能夠走出去了!
~
外面是隆冬沒錯,非但嚴寒,而且這天還下了京師的第一場雪。
“王后,下雪了太冷啦。你別看了,回馬車裡去吧!”芳芷走到楚初夏的身邊,擔憂地道。
楚初夏還坐在涼轎裡,不去管天上飄下來的雪花,目光一直放在汪詩藍身上。
汪詩藍身上的衣衫單薄,凍得夠嗆。
那一雙血肉模糊的手,上藥包紮過了,估計在這麼冷的天,應該也很難好起來。
倒是額頭上的傷看得出來,傷口早已經凝固了,結了痂,一張本來挺好看的臉變醜了好多!
“楚初夏,這麼冷,我真的找不到!你讓我烤烤火吧!”汪詩藍從小到大也是被寵着的,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苦?
吃不飽,穿不暖,額頭、雙手、雙膝都有傷!
楚初夏看了她一眼,又擡頭看了看天空,笑了:“汪詩藍,你還記得嗎?今年年初的時候,你把本後給抓住了,關在鐵籠子裡。那天你來見本後,天空也是飄着這樣的雪花……”
她停頓了一下,冷冷一笑,道:“那一路,你讓本後穿着單薄的衣裳,披着雪花走了兩天!每天,只給一頓飯,一碗水。走到那處宅院的時候,本後身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整個人都凍僵了……”
她緩緩地說着,說得很平淡,這番話卻讓所有聽到的人都覺得心裡特別難受。
“然後,本後就感染了風寒,渾身發燙……”
楚初夏一邊說着一邊欣賞汪詩藍緊張而驚悚的表情,當然了,那是因爲汪詩藍不確定她要做什麼,所以恐慌!
她享受着這種恐慌,說着又笑開:“如今的你,比起當初的本後的處境來說,還差着一點呢!是你走運呢,因爲現在剛下今年冬的第一場雪,這天還不夠冷呢!”
汪詩藍越聽她說,臉上露出的表情就越是驚懼:“你是故意報復我的!”
楚初夏一聲輕笑,笑得特別天真無辜,緩緩說道:“沒錯啊,本後不報復你,報復誰呀!本後只答應放你一條命,可沒說過不報復你呀!”
“楚初夏,我不找了!”汪詩藍氣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石頭上,抱着自己的身子,冷得簇簇發抖。
但是,楚初夏的臉色卻沉了下去:“你已經找了兩日,一無所獲!是不是你在逗本後玩呢!”
她冷冷地道:“沒有人可以耍我,風起,把她浸到水裡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6、南疆遇襲三城失守
隆冬時節,山溪其實是冬暖夏涼,但是被泡在水裡半個時辰後,再撈出來吹冷風,再飄雪花一個時辰,汪詩藍很快就凍成了冰棍兒,臉部發紫渾身顫抖,牙齒都在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她尖叫沒用,哭喊沒用,求饒也沒用。
楚初夏的耐心,已經耗盡了!
“風起,派人將這條山溪給本後截流了!引流到別的地方去,本後就不信了,沒有了水源,他們還能在這陣中待多久!”
風起自然是聽她的,立刻去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辦。
天再冷,再辛苦,也沒有尋找王的下落更重要!
鍾離一銘嘆了一口氣,看着楚初夏的情緒一天比一天狂躁,卻一直不插話,最多關心她的休息和飲食,其他一概不提。
聽到他嘆氣的聲音,楚初夏轉頭過來,挑眉問:“你覺得我做的過了?”
“沒過。”鍾離一銘無可奈何地道:“倘若不是你痛入了骨,又如何會報復得如此狠?一切都是因果循環而已。”
“你倒是領悟了禪機啊!”楚初夏接過了芳芷送過來的熱水,喝了一口。
鍾離一銘那邊也送了熱水,喝過之後身上暖了不少。
他笑了下,道:“說不定,哪一天我看破紅塵,真的就出家入道了!學着天師那樣雲遊天下,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楚初夏眸光一閃,沒有搭話。
喝了幾口熱水下腹,楚初夏覺得自己的精神倒是好了不少,她**着自己的肚子,突然問:“有完顏驥的消息了嗎?”
“完顏先生正在路上,據早晨送過來的消息,應該還有兩日就能到了。”風起答道。
楚初夏點點頭。
突然,一道疾馳過來的人影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遠遠的看不清楚是什麼人!
楚初夏眼睛一亮:“會不會是完顏驥到了!”
風起卻道:“不是,是咱們傳送緊急消息的人!”
果然,那人落到了不遠處,走了過來單膝跪地:“卑職參見王后!”
“有什麼事,趕緊說吧!”楚初夏聽了風起的話,心裡想着,一定不會是什麼好消息!
果不其然,那人說道:“稟王后,剛剛收到戰報。南疆遇襲,朱雀大軍北上,攻下了三座城池!”
楚初夏臉色一凜,倏地從涼轎上站了起來。
芳芷嚇了一跳,連忙拉住她:“王后,你小心點!”
楚初夏冷凝着臉,道:“宇文軒何在?”
南疆的消息送到這裡,少說也有三四天過去,已經被攻佔了三座城池……只怕如今已經不止三座了!
“宇文元帥派人送來戰報,讓王后放心,稱他會努力守住的!”那人答道。
可是,曲芙蓉卻緊皺眉頭走過來,問:“朱雀軍是誰帶兵?”
那人回稟:“是朱雀國君上御駕親征!”
“御駕親征啊!”楚初夏脣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的妹妹在這裡困住了帝堯,他趁機御駕親征想要吞我萬狐國的疆土,好一個夏千夜,這是逼本後出手不留情呢!”
夏千夜還沒有見識過她的大炮的威力!
只可惜,她被困在了這裡,找不到帝堯,抱着個大肚子,她也去不了其他地方!
還真是會挑時機。
曲芙蓉臉色不太好,不過還是說:“王后,我曲芙蓉請命,赴南疆監軍!”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7、你這是有多信不過我
楚初夏略略吃驚,問:“你去監軍?”
自從她受封王后開始,曲芙蓉就幾乎沒有叫過她王后,尤其是這種鄭重其事的時候。
看來,這是認真的了。
曲芙蓉點點頭,臉上是肅然,道:“是的!我雖然不懂兵法,但是我跟夏千夜認識多年,我很瞭解他的行事作風!我去南疆監軍,哪怕幫不上多少忙,至少能夠困住夏千夜一段時間,這邊需要的恰恰就是這幾日時間,等完顏先生來了,狐王出來趕往南疆,自然也就可以拼得過夏千夜了!”
楚初夏沉默,沒有立即答應。
曲芙蓉有些焦急:“初夏,朱雀國北上,因我而起!”
鍾離一銘聽言皺起了眉頭。
他之前已經聽了曲芙蓉提過這件事,因爲夏千夜求娶被拒絕,聲稱要北上,沒想到還真的來了。
至於夏婉言困住帝堯,這到底是不是夏千夜安排的呢?
他轉頭看向楚初夏,道:“初夏,我和芙蓉一起去南疆。有我在,你可以放心一些。”
他的軍事謀略,並不亞於經商才能。
楚初夏一愣:“你的身子還沒好,如何舟車勞頓?”
“已經這麼多天了,哪有沒好?”鍾離一銘不以爲意地道。
楚初夏看向花秋穎,花秋穎正要說話,卻見楚初夏轉頭看向藍紓凌:“藍紓凌,你去給他把脈!”
鍾離一銘:“……”
花秋穎:“……”
“你這是有多信不過我?”鍾離一銘無奈地說。
藍紓凌見楚初夏吩咐,就過去給鍾離一銘把脈。
“嘉誠郡王雖然內傷還沒有全好,不過趕去南疆應該沒問題,就是,到達南疆之後,不能太過操勞了。”藍紓凌把脈完畢,給了結論,她看了一眼花秋穎,動作極快地轉開視線:“當然,師妹應該很清楚怎麼做。”
花秋穎默默地看着她,點了點頭。
對於藍紓凌對她的態度,她臉上都是黯然。
見藍紓凌這麼說,楚初夏總算是點頭,答應了這件事:“那好吧,有鍾離跟着去,我也比較放心。”
鍾離一銘表現出來的商業天賦很強,權謀之術也是很厲害的,對此,楚初夏很放心。
如果只是曲芙蓉去了那邊,她只怕就不那麼放心了。
夏千夜擺明是衝着她來的!
~
事不宜遲,既然決定了,楚初夏便立刻立了聖旨,冊封曲芙蓉爲第一監軍,前往南疆輔助宇文軒應徵,服從宇文軒調配,鍾離一銘爲軍師。
曲芙蓉和鍾離一銘告別楚初夏,即刻啓程。
走了兩大高手,汪詩藍默默地觀察着,盤算着自己有沒有勝算。
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楚初夏身邊能人太多,就自己這點本事,肯定是逃不掉的!
所以,她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內心。
楚初夏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去送一送鍾離一銘和曲芙蓉,畢竟他們是代替自己出徵的。
去南疆要取道京師,楚初夏便送到了京師。
“送到這裡就行了,初夏,你的身子不大好,別折騰。”曲芙蓉拉住楚初夏的手,光是看着她的大肚子,都覺得自己不應該讓她跑這一趟!
楚初夏笑了下,道:“沒事,雖然我精力很容易被肚子裡這個消耗掉,不過這兩天已經好多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8、這是要跟自己搶飯碗的啊
曲芙蓉上馬:“那我走了!”
鍾離一銘在前方,默默看了楚初夏一眼,沒有說話,跟着也上了馬。
楚初夏其實不大喜歡送別,每次送別都會覺得有些難受,看着兩人帶着親衛漸行漸遠,她突然想到,自己跟帝堯真的是很久沒有見面了!
也不知道,如今帝堯如何了?
回到了山澗之後,楚初夏居然意外地得到了一個消息!
“王后,我們在山澗內找到了陌生的足印!”
“哪來的陌生足印?”楚初夏覺得奇怪,自己帶着近百人在山澗裡活動,山澗外圍駐紮了上萬兵馬,還能有陌生的足印,這能是誰?
莫非,是夏婉言姜墨淵他們?
誰知道,半個時辰後,押送到楚初夏面前的居然是一個頭發凌亂的女子!
“徐芮菱?”
認出了眼前這個女子,楚初夏很吃驚。
如今的徐芮菱,可不是之前那個進退有分寸的護國公二小姐了!
配婚帝澤言,封后大典也已經舉行過,可以說,此時的徐芮菱,應該算是前任狐王后。
如今,這前任狐王后跟現任王后碰頭,這事兒也讓人覺得唏噓。
徐芮菱衣着樸素,髮絲凌亂,來到楚初夏面前,依然是跟以前那樣,不卑不亢地行了禮:“民女見過王后!”
可笑,她沒當幾天王后,而且,還是個名存實亡的!
帝澤言還在的時候,徐芮菱就沒見過帝澤言幾面,後來帝澤言就死了。
“免禮吧。”楚初夏認出來了徐芮菱,見她這副潦倒模樣,便問:“你這是……”
徐芮菱垂着頭,沒去看楚初夏的天顏,淡淡地道:“改朝換代了,自然淪爲民女了。”
原來,帝澤言死後,帝堯跟鍾離思柳爭權,鍾離思柳獲勝。
鍾離思柳成爲女帝,遣散了已經給帝澤言納入後宮的一後四妃,全都打發回了孃家。
因爲這五個女子都沒得帝澤言的寵幸,本可以再嫁。
然而也算是二手女人了,基本上找不到什麼好人家,護國公給徐芮菱找了一個妾室的婚事,要把徐芮菱嫁過去,徐芮菱不肯,便逃了出來。
聽說楚初夏就在附近,她花了很多精力,才找到了這裡。
“所以,你是來找本後的?”楚初夏想想,當初如果不是自己亂點鴛鴦譜,也不至於讓徐芮菱落得今日局面,她覺得,自己倒是可以幫徐芮菱一把的。
徐芮菱很守本分,一直垂着頭,說道:“民女確實是專程來找王后的,但願日後能追隨王后身側求一口飯吃,爲奴爲婢皆可!”
芳芷一聽,這是要跟自己搶飯碗的啊,忙說:“王后,這徐二小姐可是大家閨秀,如何會伺候人的活兒?”
瞧她那小家子氣的模樣,楚初夏不由笑了,點了點她的腦門,道:“本後說了要讓她爲奴婢了嗎?”
徐芮菱一聽,忙道:“民女只求一口飯吃,不跟隨王后身側,在其他地方也是可以的!”
“那你怎麼就不求本後給你挑一門好姻緣呢?也算是還你一個丈夫!”楚初夏挑眉問。
第三卷 母儀朝野 99、她等得太久太久了
徐芮菱一愣。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說道:“民女自小認爲,婚嫁一事不該是女子命運的終點,女子應該有自己的價值!以前是沒有機會,如今既然民女逃出來了有了自由,便想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如此啊?”楚初夏點了點頭:“也對,有志向是好事兒。”
她沉吟片刻,道:“行了,你去望京吧。待本後回到望京之後,再給你做安排。”
徐芮菱一聽,連忙叩謝:“民女謝過王后的恩典!”
“天氣寒冷,芳芷,給徐二小姐一件禦寒的衣裳,還有食水。”楚初夏是覺得,安頓了徐芮菱,也好還清自己欠她的債,以後可就跟自己沒什麼相干了。
當然,倘若徐芮菱能夠表現出來她欣賞的一面,她還是樂意交這個朋友的。
說完,又朝風起說道:“派人送她去望京。”
“芮菱叩謝王后大恩!”徐芮菱本想留下來,到時候跟楚初夏一起回去的,見她已經做了安排,便沒有說話,順從地接受了。
送走徐芮菱之後,風起又接到了稟報:“王后,有發現!”
“怎麼?能破陣了嗎?”楚初夏眼睛一亮,一雙美眸內充滿了希冀。
風起抿脣,小心翼翼的道:“不是,是咱們的人沿着山溪一路尋找過去,發現有些凌亂的腳印。”
“剛剛是發現了徐芮菱,現在又能發現誰?”楚初夏頓感失望,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蔫了。
風起卻道:“王后,從腳印還有其他跡象來看,這個人有可能是王,但是誰也不能肯定!”
楚初夏瞪着眼睛,倏地從涼轎裡站起來:“那還不快去找!”
如果真的是帝堯就好了!
帝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想必一定會想辦法自救的,哪怕破不了姜墨淵的陣法,只要他是清醒的,就不可能這麼長時間沒有任何動作。
她等得太久太久了!
有了這個發現後,風起立刻將人都派了出去,順着山溪一路尋找。
~
而帝堯這邊,他順着山溪從幻境裡一路逆流而上。
走了非常久,發現自己根本轉不開這個幻境,最終,他選擇了潛入水中的方式。
果然,讓他看出了門道。
姜墨淵的陣法雖然厲害,卻不可能連水裡都做了手腳,帝堯這一個潛水,順着山溪一路前行,花了一天的時間,果真讓他脫離了幻境!
一身的衣裳是溼透的,他感覺到了寒冷。
看着天空飄下來的雪花,他脣邊勾起了笑容。
天寒地凍,他沒有內勁可以讓自己禦寒,功力又被姜墨淵的藥物給封住了,還真的是凍得他牙齒直打顫。
他這麼貿貿然出來,身上連個火摺子都沒有,自然也沒辦法點火取暖烤衣物,唯一的路,便是跟楚初夏帶領的那羣人碰上。
想想也覺得好笑,他竟然落到了這步田地!
不過,想到自己快要跟楚初夏相會了,他就覺得心裡充滿了喜悅!
可是他花了一天時間才走出幻境,也不知道自己都走到了哪裡,只能是留下了明顯的線索,讓楚初夏的人找到他或許還快一些!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0、他必須對我負責!
且說帝堯離開幻境之後,慾火中燒的夏婉言抱住了姜墨淵,姜墨淵體內的藥效也起了作用,兩人乾柴烈火,轟轟烈烈地大幹了一場。
這藥性實在是太強,夏婉言和姜墨淵一路做到了第二天天亮,她整個人都像是被拆開了骨頭重新裝上似的!
疲倦至極,故而,又狠狠地睡了一天。
等到夏婉言和姜墨淵醒來的時候,這才發現,天又黑了!
“啊!”夏婉言見到身邊赤裸的男人,看清楚了這人不是帝堯,而是姜墨淵,她頓時尖叫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爲什麼會是你!”夏婉言心裡只覺得,自己完了!
她怎麼跟姜墨淵給睡了?
姜墨淵醒來發現自己睡了自己喜歡的女人,本來心裡是有喜悅的,然而見到她那副嫌棄自己到幾乎崩潰的模樣,頓時覺得黯然。
心情雖然陰鬱,不過還是分析:“這一定是帝堯做的!”
“帝堯不會跑了吧!”夏婉言這纔想到這個問題。
她急匆匆地套上了衣裳就要下牀,誰知道雙腿剛剛踩到地上,她整個人一軟,跌倒在地!
哪怕睡了一整天,她的身子也還沒有恢復!
“姜墨淵你到底怎麼把我折騰成這樣的!”夏婉言只覺得氣得想哭!
居然腿軟地走不了路了!
姜墨淵抿脣,道:“這種藥效……不光是你身上中,我也中了,自然會這樣!不是你要的結果嗎?”
她說要最強藥效的!
“這是我要的結果嗎!我要的對象是帝堯,怎麼會是你啊!”夏婉言想都不想就這麼回答道。
姜墨淵臉色一沉:“帝堯有什麼好,你爲什麼非要盯着他!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哪怕你算計他得到了他,他能對你好嗎?婉言,我從來不說你什麼,可是現在,你真的要好好考慮一下,帝堯心愛着楚初夏,他會是你的良人嗎?”
夏婉言瞪着他,冷冷地道:“只要你能做出移心換志的藥,我就可以改變他,他就會對我像對楚初夏那樣好!”
“記得我跟你說過,哪怕我做得出來這種藥物,能夠改變的,也只是暫時的!你能得到的只是一個傀儡,不是真實的!”姜墨淵急了:“婉言,我喜歡你,喜歡了這麼多年,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我願意對你負責,也必須對你負責!”
能做出移心換志的藥,他首先要給她吃!
“我不要你負責!”夏婉言聽到負責兩個字就尖叫,壓根沒注意到前面他說了什麼。
她想了想,道:“不行!我得去把帝堯找回來!做成我跟他睡過的假象,他必須對我負責!”
看着她爬起來衝出了房門,姜墨淵眼神逐漸冷下來。
這個女人,他從小看到她,喜歡了她十幾年!
可是她眼裡從來都沒有他,沒有,沒有,沒有!
他該何去何從呢?
不一會兒,夏婉言又衝回來了:“墨淵,帝堯不見了!他難道破陣出去了?”
姜墨淵還沉浸在巨大的失落之中,他沒有什麼精神地回答:“也有可能,帝堯根本就沒有失憶!”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1、看上去就像夢中的人兒
帝堯好歹是個大男人,體溫是比較高的,他也不斷地來回走動,以讓自己的體溫保持着。
不過,還是好凍,渾身冷冰冰的!
身上也沒有信號箭,他沒辦法召喚任何人,只能用這種比較笨的方法,守株待兔。
好在,他的等待總是有方向的,約莫一個時辰後,風起帶人找到了這裡!
“王!屬下救駕來遲,請王降罪!”
看到那個幾乎要凍成冰塊的男人,風起內疚得立刻跪下了!
帝堯身上的衣衫都凍得硬邦邦的,哪裡還有精力去管風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問:“楚楚呢?”
很好,張口就是楚初夏,果然是他們的王!
風起略略放心,忙道:“王后就在前方五里遠的地方,聽說這邊有異常,叮囑屬下親自過來看看是不是您。真的是您就太好了,屬下立刻帶王過去!”
見帝堯凍得不行,風起覺得疑惑:“王,你這身衣裳怎麼回事?”
他發現帝堯竟然是用一雙腿在走路!
這很不帝堯!
照理說,就以他們家王對王后那種可怕的迷戀,分別了這麼久,能夠脫離被困,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回到楚初夏的身邊去的嗎?
居然慢悠悠的用兩條腿?
“有沒有馬!”帝堯惦記着楚初夏,心急的不行,哪裡有注意力回答衣裳的問題?
風起覺得疑惑,經歷了上一次假帝堯的事情,他多長了一份心思,心有餘悸地道:“你真的是我們的王嗎?”
他們的王,在一個月沒見到王后之後,好不容易王后就在前面,他怎麼可能用馬的?
說到這個,帝堯就還很生氣:“朕被姜墨淵下了藥,功力盡失!”
一句話,回答了所有疑問,風起連忙安排了快馬給帝堯,帝堯就在道路崎嶇的山澗裡叱馬前行。
五里路,說遠不遠,說近帝堯又覺得實在是夠遠!
他一心牽掛着楚初夏,覺得耽擱一瞬間都是煎熬!
“楚楚……我來了,我馬上就來了!”唸叨着這話,帝堯都覺得自己有些癡傻。
但是,爲了自己的女人癡傻,那又如何?
而這邊,聽說那邊極有可能是帝堯,楚初夏派風起帶人打前鋒,而她自己則在後面慢慢往前趕。
她只能靠涼轎前行,根本就沒辦法自己飛奔向前,所以,縱然是她的心早就飛到了那邊,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帝堯,但是她卻只能慢吞吞地前進。
覺得,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呼吸都是煎熬!
楚初夏前進了兩里路之後,便有人來報:“王后,前方有一匹快馬過來!”
“小心護駕!”雲涌立刻招呼。
楚初夏遠遠看過去,她是天狐之身,目力要比這些人強得多,遠遠就看出來,那是帝堯沒錯!
她不僅脣角微微勾起。
倒是奇怪,一頭白髮並沒有飄揚,他這受困之後,該不會是好久沒洗頭了吧!
“楚楚!”帝堯也看到了楚初夏的涼轎,大聲呼喊!
遠遠看去,那個肚大如籮的女人坐在涼轎上,穿着一身金色的鳳袍,滿天的雪花在她身邊飄落,看上去就像夢中的人兒!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2、你別看了,再看就……
楚初夏聽到這聲叫喚,她只覺得心跳特別快,立刻從涼轎上站了起來,下轎!
不多時,帝堯的快馬已經奔到了眼前,他快速從馬上跳了下來,朝楚初夏飛奔而去。
楚初夏臉上綻開笑顏,也朝他撲過去:“帝堯!”
但是帝堯卻大喝一聲:“站那兒不準動!”
楚初夏笑容僵在臉上,不解地頓住腳步,疑惑地看着他。
帝堯朝她走過來,開啓了碎碎念模式:“肚子這麼大了,還到處亂跑!看着朕都覺得心慌,你怎麼能這麼不注意自己的身子?知不知道會讓朕擔心,出了什麼事,讓朕心疼?”
毫不避諱寵愛的話語,聽得所有人都心生感動。
爲什麼?
因爲,真的是好久沒有聽到過了!
從堯王開始到現在的狐王,寵愛楚初夏的心,一直都沒有變過!
不對,那是有變化的,越來越寵!
風起頓時覺得,這絕對不會是假的帝堯!
楚初夏也笑了,假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道:“這都兩個月沒見面了,你一見我就這麼念我,小心我不理你哦!”
她雖然帶着笑,嘴上也說着不理帝堯的話,但是眼眶裡卻含着淚水,朝帝堯走了過來。
正當她就要衝進帝堯的懷裡的時候,帝堯卻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口,道:“楚楚彆着急,朕身上都是冰塊,別讓寒氣凍到你,你讓朕先去暖暖身子,一會兒再抱!”
“你這是……怎麼了?”楚初夏摸了一把他的白髮,果然發現,那根本就是凍成一條條的了!
她連忙招手,讓他們上火盆!
帝堯說到這個,略帶幾分幽怨:“朕是從水路離開那個陣的,離開水後,自然就變成了這樣!”
“你快去馬車上換衣裳!”楚初夏說着,拽住他的手就要往前走,此時才發現,他的手不像平時一樣溫暖!
倒是她,因爲一直抱着手爐,所以雙手都是暖的!
帝堯自然不會拒絕,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這馬車上還是有帝堯的衣裳的。
楚初夏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換衣裳,看得帝堯只覺得熱血沸騰:“楚楚,你別看了,再看朕就要硬了!你現在的身子,可承受不起!”
兩個月不見,相思成災。
又經歷了這樣的磨難,再看到她才發現,身子的每一寸都是想念她的!
楚初夏撇了撇嘴,雖然嘴上帶着笑容,但是美眸內卻裝着心疼:“帝堯,你受苦了!”
穿好了中衣,帝堯回過頭來,見到她這模樣,他心中一動,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臉,湊過來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我一點都不辛苦,困在那裡每天吃好睡好的。倒是你,這麼一路奔忙在尋找我的下落,辛苦你了!”
他眼裡都是真摯的情感,楚初夏看得十分心動,一把摟住了他的脖子,主動送上紅脣!
這一碰,就跟毒藥一樣上癮,帝堯黏上了她的脣不肯放了,但是他還有理智,抱着她的肚子不敢放肆。
恨不能吻到地老天荒的感覺!
一吻作罷,楚初夏氣喘吁吁地靠在帝堯身上。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3、你饒是你的事,本王不饒
“帝堯,你到底遇到了什麼事,你跟我說說?”
楚初夏悶在他懷裡問。
馬車內放了兩個火盆,外面也用火盆團團圍住,所以過了一會兒後,馬車內是溫暖得不行。
帝堯穿上了外袍,慢慢地跟楚初夏說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當然,他說得是輕描淡寫,只說自己跌下山崖後,本來想上去的,卻被鍾離思柳攻擊,因此掉進了夏婉言和姜墨淵的陣中,從此被他們困在陣內。
他說得輕巧,但是楚初夏還是很擔心:“那你爲何……功力盡失?”
“還不是姜墨淵的藥!”說到這個,帝堯金眸內閃過一絲戾氣:“下次遇上了這兩個人,朕一定要把他們斬成十八塊!”
楚初夏點頭表示同意:“不,斬成十八塊太便宜他們了!”
“那你要怎麼做?”帝堯不禁好奇。
楚初夏用力抿了抿脣,道:“我要給他們千刀萬剮,身上塗上蜂蜜,丟幾個螞蟻窩跟他們相伴!”
這種酷刑,讓帝堯都忍不住顫了顫。
千刀萬剮已經疼死了,還要上螞蟻窩!
“帝堯,讓藍紓凌來給你看看?”楚初夏說完,覺得給他解毒是關鍵!
她能解毒沒錯,但是她沒有精力,能用藍紓凌還是用藍紓凌比較好。
帝堯點點頭。
不一會兒,藍紓凌上了馬車。
“怎麼樣,你有辦法嗎?”楚初夏問得有些焦急。
因爲分別了兩個月,擔憂了一個月,哪怕藍紓凌也在,楚初夏還是抱着帝堯的腰,偎依在他身上不肯放手。
帝堯一隻手伸出去給藍紓凌把脈,另一隻手則是環住楚初夏,也不肯放。
藍紓凌脣角猛抽,道:“有,等會兒,我去配一副藥,喝個三次就好了!”
“不愧是四大神醫之首!”楚初夏不吝嗇地奉承了一句。
藍紓凌沒有心思跟這種喪心病狂秀恩愛的女人閒哈拉,立刻下馬車了。
不過也能理解,一路看着楚初夏尋找帝堯尋了一個月,這其中楚初夏吃了多少苦,他們都看在眼裡的。
好在,苦盡甘來了!
馬車上只剩下楚初夏和帝堯兩人,既然已經團圓了,相思之情之後再訴說也沒有關係,倒是眼前有幾件事情要解決。
“帝堯,這個陣法我們破不了,但是附近已經團團圍住了,夏婉言和姜墨淵一出來,我們就把他們逮住?”楚初夏早就做了設想。
帝堯對此沒有意見:“好,聽你的。”
他在她的身後,雙手環住她,恰好手掌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着懷孕六個月的胎動,感覺有很多驚喜。
他已經兩個月沒見着她了!
楚初夏又說第二件事:“汪詩藍在我的手裡,我說她幫我找到你,我就饒她一條命。”
“你饒是你的事,本王不饒!”說到汪詩藍,帝堯身上就散開了冷戾的煞氣:“那個女人害你吃了那麼多苦,本王豈可饒過她?”
說着,他的手**着楚初夏沒戴指套的雙手,看到那殘缺不齊的手,他就覺得心疼得不行。
楚初夏笑了下,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做!”
帝堯低頭看了她的笑,只覺得心裡癢得不行,低頭又親了她一口。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4、你這肚子到底是雙胎還是單胎
“那你打算怎麼處置她?”楚初夏扭頭過來,四十五度仰視帝堯。
這個角度看他的臉,依然是那般妖孽,簡直就是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啊!
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湊上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帝堯特別受用,抱緊了她,道:“本王要斬斷她的十指給你報仇!”
“我已經斬了。”楚初夏美眸中閃爍着星星點點的笑意:“帝堯,我們這樣,算不算心有靈犀?”
被她這麼一看,帝堯身上的煞氣自然消失無蹤,低頭碰了一下她的脣,道:“算!”
“另外,我還說要砍她三十刀爲你報仇,不過之前她已經爭取取消了二十刀,現在還有十刀,不如你來報仇?”楚初夏又說。
帝堯知道,她這是給自己報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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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何會拂逆她的意思呢?
“好!都聽你的!砍完了十刀,塗上蜂蜜,丟幾個螞蟻窩,嗯?”帝堯挑眉,勾脣笑了。
兩人一個仰頭,一個俯視,眼神接觸在一起,情意綿綿。
“嗯,這樣好!”楚初夏又說第三件事:“夏千夜北上攻下了咱們的幾座城池,曲芙蓉和鍾離自動請纓去監軍,你看如何?”
“行,鍾離一銘那個傢伙是有本事的!”帝堯對此沒有意見。
他雖然不喜歡鐘離一銘,卻不能不承認,鍾離一銘確實很有本事。
楚初夏便問:“那你打算接下來怎麼做?”
“先想辦法捉拿夏婉言和姜墨淵。”想到夏婉言居然想給自己下藥強上,帝堯就覺得滿滿的噁心。
“好。”楚初夏點頭。
“然後,處理乾淨這邊的事情,先送你回望京。你這肚子這麼大,只怕精力越發不好了。還是回到望京去待產,我才能放心。”帝堯摸了摸她的肚子,這肚子,確實比尋常人六個月的肚子要大。
大得他十分擔憂:“楚楚,藍紓凌沒說你這肚子到底是雙胎還是單胎?”
楚初夏低下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問:“你猜?”
帝堯斜眼看着她,道:“不猜!”
“真沒趣!”楚初夏撇嘴,不過還是笑開了,說道:“藍紓凌說,這是雙胎!我自己也有感覺。但是又有些詭異,因爲她只探到一個孩子的心跳。但是這是我的肚子,我很瞭解,肚子裡應該是有兩隻小狐狸!一隻大的,各種折騰,一隻小的比較安靜。”
“真的?”帝堯一聽雙胎,頓時有些不大高興。
萬一都是兒子怎麼辦?
都是兒子,一下子生兩個,楚初夏的注意力豈不是分給了其他男人?
“是不是真的,過幾個月生下來就知道了!不過我有點擔心,那隻安靜的,會不會是發育得不好,會不會先天不足呢?”楚初夏皺眉,眼裡都是擔憂。
這是正常的孕婦情緒。
帝堯卻十分緊張:“楚楚,你總是想兒子比想我多,以後我們不生了!”
楚初夏一愣,不由失笑:“哪有想兒子比你多,你不知道得到你失蹤的消息之後,我都想不要這個孩子,只想找到你!”
帝堯聞言,自然猜得出來,這陣子她不管是身子受苦,心裡也吃苦了!
他的心疼得不行:“楚楚,都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
“沒事,只要你現在是好好的,我就覺得值得了!”楚初夏笑盈盈地看着他。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5、愧疚爬滿了他的內心
帝堯恢復了功力,就按跟楚初夏商量好的計劃,將汪詩藍給處理了。
奈何,螞蟻窩沒能實現,因爲汪詩藍根本就挨不過十刀就嚥了氣,變成了一隻死狐狸。
楚初夏還不放心,讓人將那死狐狸給燒了,徹徹底底地解決掉了這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這才滿意,跟帝堯踏上了歸程。
一羣人太過疲憊,決心先回京師城裡休息一日,明天再回望京。
即將出山澗的時候,風起悄然來馬車便稟報:“王后,鍾離思柳已經……斷氣了。”
“嗯。”楚初夏看了一眼身側的帝堯,他只是安靜地抱着她不吭聲,也沒什麼特別的表情,便道:“怎麼說,都是帝堯的生母,就把她跟明聆歌一起葬了吧!”
明聆歌摔下懸崖的時候,給鍾離思柳當了墊背,摔得稀巴爛,鍾離思柳給他立了墳墓,那麼就把鍾離思柳葬到明聆歌的旁邊。
帝堯有些詫異,低頭問:“他們作惡多端,我以爲你會想挫骨揚灰?”
“死者爲大,人都死了,什麼仇恨都了結啦!我也出了氣了,還挫骨揚灰幹什麼?再說了,那是你母親,我總要爲我肚子裡的孩子積點德吧?”楚初夏說得十分乾脆。
帝堯不禁笑開。
就她這小樣,報復手段那樣狠絕,還說是積德?
不過沒關係,他就喜歡她這樣兒!
該狠的時候狠,該善良的時候善良,她矛盾得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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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京師已經不能叫做京師,被迫改名叫做南京。
皇宮已經改成了狐王行宮,經過了一系列的改造。
“你每天都在山澗裡馬不停蹄地尋找我,還處理了這麼多國事,辛苦你了。”帝堯拉着楚初夏的手,在收拾好的正宮內,金眸給滿滿都是對她的心疼。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楚初夏笑了下,道:“就是他們來給我稟報的時候,我給了個指示,這倒沒怎麼費神。”
帝堯深深地看着她的眼睛,終究沒有多說。
他是不相信她說的不費神的,她是什麼樣的人他還能不清楚嗎?
他出了事,她一定是心急如焚,不知道耗費了多少精神來找她,肚子裡這個小的又一直在吸食她的精力,不用問就知道,這一路一定是過得非常苦。
“你累不累,歇會兒,嗯?”
帝堯給她脫去了斗篷,扶着她走到牀榻邊,這一個月她一直在山澗裡,夜裡在馬車上睡的,都沒有沾過牀!
楚初夏舒舒服服地在牀上坐了下來,溫暖的地火龍讓整個宮殿都熱烘烘的,帝堯給她脫去外袍,接着又蹲下身子彎腰給她脫鞋,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她躺下。
“你不累麼?”楚初夏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帝堯搖頭:“我困在那塊地方,每天不是吃就是睡,有什麼累的?”
越這麼想,帝堯越覺得心疼。
他的女人在外面風雪連天的找他,而他卻不是吃就是睡!
愧疚爬滿了他的內心。
楚初夏是真的累,剛剛找到他的時候,那種興奮一直支撐着她回到了行宮,此時一鬆懈下來,就感覺疲倦排山倒海的侵襲而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6、一旦有情況不對,保大人
“帝堯,你還沒喝藥,尚未恢復過來,不準出門。等藍紓凌把三次藥都給你喝完了,你再出去,好不好?”楚初夏抓着他的手。眼皮子都睜不開了,還是不肯放。
“好,都聽你的。”帝堯答應了,心口泛疼!
這一個月,她到底該是多擔心他!
初夏睡下之後沒多久,藍紓凌就來了,可是楚初夏不肯放手,睡着了還是抓着帝堯,他一動她就要醒來的樣子。
帝堯安慰地拍了拍楚初夏的背部,輕聲在她耳邊低喃:“楚楚,我去喝藥,你好好睡,嗯?”
哪怕是睡夢中,她似乎也聽懂了他的話,鬆開了手。
輕輕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帝堯這才輕手輕腳出了門。
“楚楚睡下了,你們動靜小一點。”
他的聲音很輕,身上一點煞氣都沒有。
衆人不由得一愣,這真的是他們的王嗎?
不會又是冒充的吧?
應該不能啊,如果是冒充的,王后肯定早就發現了!
藍紓凌審視着帝堯,將手裡的藥遞過去。
帝堯接過來喝了下去,才凜然說道:“藍紓凌,你給我好好講講,這陣子楚楚的身子到底如何。”
跟隨帝堯去了偏殿,藍紓凌沒有一句隱瞞的,將楚初夏從離開望京之後到現在,一個月來的身子狀況。
“她現在的樣子,雖然看起來還好,不過隨着胎齡的月份越來越大,她的精力只會越來越弱。說實話,倘若不是有人魚的眼淚在,只怕她是受不了這個胎的!”
帝堯聽到楚初夏爲了找他動了胎氣很危險的時候,恨不能立刻就把夏婉言和姜墨淵抓來扒皮抽筋!
“當初朕就說,倘若這個胎太危險,讓你悄悄給她打掉!早就打掉了,現在她豈不是不用吃那麼多苦!”
一身的煞氣!
對此,藍紓凌閉嘴。
當初帝堯確實說過這種話,那是第一次發現,胎兒在用極快的速度吸食楚初夏的精力的時候,帝堯就動了不要這一胎的心思。
這寵妻不要兒子的,也是難以形容。
但是藍紓凌不敢做,怕楚初夏追究。
說真的,她以前也很怕帝堯,但是現在比起來,怕帝堯的程度還不如怕楚初夏的!
她不想看到楚初夏失望的目光!
“現在已經這麼大了,也不可能不要,你給朕顧仔細一點,一旦有情況不對,保大人!”帝堯又下了一道旨意。
“明白。”藍紓凌默了。
雖然她很不希望發生什麼不幸,但是這個胎實在不尋常,哪怕是她這個神醫,也有些擔心顧不好。
所以,一旦發現情況不對,保大人並不是杞人憂天!
瞭解了這段時間楚初夏的狀況後,帝堯又把風起叫過來,瞭解了這段時間的局勢。
半個時辰後,他重新回到寢殿。
楚初夏還在睡着,這陣子顯然累壞了,她睡得很沉。
帝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輕輕地在她身邊躺下,就這麼看着她,一直看着,直到一個時辰後,楚初夏終於睡醒過來。
“我睡了多久啦?”楚初夏皺眉,直覺已經睡了很久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7、輕點兒應該可以的
因爲這一覺,睡得好久的感覺。
帝堯攥着她的手,笑了下,道:“沒多久,天剛剛黑。餓了吧,我讓芳芷去傳膳。”
吩咐了芳芷要上什麼膳食之後,帝堯回來,給楚初夏穿衣裳。
一件一件的,特別細緻。
楚初夏看着他的動作,感慨地說了句:“帝堯,你這把我伺候的,我都不能自理了!”
帝堯輕笑:“不能自理多好,以後你只能依賴我,除了我你不想要別人!”
“本來,我就不想要別人!”楚初夏伸出雙臂,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帝堯滿意地將她橫抱起來,送到了膳桌旁邊,輕輕地放下,然後給她佈菜。
“來,這陣子在山裡,吃食肯定不太好,你給我好好補起來!都懷了六個月了,光有個肚子,身上都不多點肉。”
源源不斷的食物送到楚初夏的碗裡,她根本就吃不完。
最後,只能無奈地說:“帝堯,你也吃啊。”
帝堯看着她碗裡滿滿都是肉,這才停手。
楚初夏吃着吃着,忽然想到一件事:“我都睡糊塗了,這幫手下一直跟着我在山澗裡,伺候我尋找你,最辛苦的是他們。結果一回來我睡過去了,忘了下令好好犒賞犒賞他們!”
帝堯不由得笑了:“放心吧,朕已經下旨了,所有人的俸祿都加一倍,明年每個月多一天修沐。這是最實在的賞賜。”
他的女人啊,就是恩怨分明,對自己人好得不得了,對仇人卻又是狠辣到極點。
這樣的性格,真好!
聽他這麼說,楚初夏倒是放心了,又問:“這一個月他們的吃食一定很差,今日的晚膳,給他們加菜了麼?如果沒有的話,明日也一定要加。還有山澗外圍的一萬將士,多送幾頭豬過去吧。”
“你呀,先顧着自己吧,那些事情,我理會得。”帝堯嘆了一口氣,倒不是不喜歡她把精神放給別人,而是擔心肚子裡那個小的讓她受苦。
這個孩子……
註定還沒生下來,就不討親爹的歡心!
生下來後,真是個逆天的種的話也好,早早扔出去自強自立,到時候就不會霸佔他的女人了!
楚初夏笑道:“我這不是睡了好久,所以精神好嗎?趁着精神好安頓下來,我怕你遺漏啊。”
其實,她是覺得,在古代帝王將相等級制度特別分明,主就是主,奴就是奴,好像奴僕就是天生該爲主人付出一切的。
這種想法,楚初夏不予苟同,她更傾向於收服人心,讓他們自告奮勇爲自己前赴後繼。
帝堯也就不說了,兩人默默地把這頓晚膳吃完。
入夜之後,兩人一起躺在寬大的牀榻上。
楚初夏看着帝堯忙來忙去給她脫衣、擦身子、洗臉……終於他把他自己弄乾淨能閒下來了,這才貼上去,將他抱住,主動送上香吻。
紅脣送到了嘴邊,焉有不吃的道理。
可是吃了就是一個下場,那就是氣息有點控制不住,帝堯覺得自己心癢難耐!
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楚初夏眨了眨眼睛,美眸內帶着笑意,問:“帝堯,你不想要我嗎?”
“楚楚,不準說話!”帝堯輕斥了一聲。
尤其是,不準說這種話,用這種語氣!
他有功力在身的時候,還好控制自己的欲**望,如今失去了功力,感覺那種念想更容易失控!
就一個吻,他已經渾身都緊繃了。
然而,楚初夏卻沒打算放過他,輕輕一笑,道:“我下午已經睡過一大覺,精神挺好的。你……輕點兒應該可以的。”
帝堯頓覺心癢難耐,瞪着她:“不要這樣勾引朕!”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8、以後別再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
他說的不錯,楚初夏就是在勾引他!
兩個月不見,一個月的心驚膽戰生怕他遇險,她是一個很實在的女人,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實質性的安慰,好證明他好好的回來了,回到了她的身邊!
但是帝堯卻怕傷了她的身子:“楚楚,這樣不行!你肚子這麼大了,這個胎也不好養,萬一傷了你呢?”
倘若這胎是個普通的胎,帝堯可能也不會忍,然而明知道不是,他根本不敢爲了一己私慾,拿楚初夏的生命去冒險!
“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你輕一點沒事的。”楚初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有些幽怨地看了一眼帝堯:“看來,你都不想我!”
當然了,她在外面馬不停蹄地尋找他,可是他卻沒有多心急如焚吧?
帝堯覺得自己要崩潰了:“我怎麼可能不想你?你摸摸!”
他把她的手拉過來,就要往某處放。
但還沒放上去,他又後悔了,將她的手拿開:“不行!我控制不住的,輕不了!”
自己是什麼樣的自己清楚,就他兩個月沒肉吃了,又分別了這麼久,這一開葷只怕會一發不可收拾,因爲慾念而傷到她,他可能會想自宮的!
然而,饒是他這樣拒絕這樣堅持,楚初夏卻沒打算放過他,雙臂纏了上來,在他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可是帝堯,我想要你。”
這一句話,順利讓帝堯最後的防線全面崩潰!
“楚初夏,你別玩火!”他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一句,忍得要崩潰。
楚初夏根本就沒有繼續跟他廢話的打算,直接坐上他的大腿,拉開了他的腰帶,一下子就扒開了他的中衣!
然後低下頭,一口咬在他的喉結上!
帝堯倒抽了一口氣,喘息重起來,不由自主地攬住她的腰扶着她的肚子。
哪怕就要崩潰了,他還是顧着她的身子。
“你這小妖精,想要我死嗎!”他咬着牙,在她胸上狠狠掐了一把。
因爲懷孕,胸圍激增,倒是比以前要大了很多,同時,也變得更加敏感,被他這麼一掐,楚初夏忍不住嬌呼一聲。
這一下,也順利引發了接下來的戰鬥。
不對,不能說是戰鬥,因爲帝堯根本就沒敢動,全程讓楚初夏採取了主動權。
他就躺在那裡,任由楚初夏對他魚肉,不管是在身上哪裡點火,還是坐在他身上馳騁,他始終繃緊了那根弦,沒敢放開。
真是快樂卻又痛苦的煎熬!
楚初夏的精力有限,她再怎麼孟浪,也不會傷到她自己,而且,最多來那麼一回,時間又短,她自己就不行了。
最後,帝堯才草草地動了幾下,結束了這一頓磨人的快餐。
他去擰了一條布巾,給她擦拭身上的黏膩,邊擦邊道:“楚楚,以後別再這麼不顧自己的身子。”
“怎麼,說得好像你沒有爽到一樣!”楚初夏白了他一眼。
帝堯無奈地看着她,眼裡充滿了幽怨。
他有爽到,問題就在於,不夠爽!
最終,他說了句:“以後你想要直接說,我用手餵飽你,嗯?”
楚初夏:“……”
做的時候,她可以很猛,做完了還說這些,她可當真是羞澀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09、你不准我也要做
第二天,完顏驥終於來了,先到京師面見狐王和王后。
楚初夏給完顏驥大概說了一下那個陣,提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
完顏驥便去了。
下午回來的時候,卻道:“王后,陣破了,不過已經人去樓空。”
“什麼!”楚初夏臉色一沉:“一萬的士兵在外面圍堵,居然還讓他們跑了!”
對此,完顏驥不發表意見。
倒是帝堯覺得這事兒也正常:“夏婉言和姜墨淵都是高手,那些士兵卻都實力不怎麼強,悄無聲息的避開他們的耳目,也並非困難的事情。朕還被他們困住的時候,每一日都是夏婉言出去採買食物的。”
尋常的士兵,如何防得住夏婉言呢?
只不過,夏婉言跟姜墨淵這一睡,只怕要睡出問題來了吧?
也不知道夏婉言會不會惱羞成怒殺了姜墨淵,姜墨淵會不會因愛生恨?
帝堯覺得,遲早夏婉言還會找上門來的,便又道:“楚楚,朕先送你回望京,隨後再南下,將朱雀國踏平,朕就不信了,夏婉言還有什麼底氣!”
“這樣更加弄得她走投無路了,可能就會跟咱們魚死網破,不怕別人明槍暗箭,就怕人家不要命!”楚初夏皺眉,有些煩惱自己馱着個大肚子!
如果不是有這個肚子,她根本就不怕夏婉言。
而現在,她動一下內勁就覺得渾身疲軟,哪裡抗得過夏婉言?
再說了,在夏婉言的那把短琴面前,她的霓光魔琴根本起不了作用!
“對了帝堯,你……看看有沒有什麼計策,把夏婉言的那把短琴給毀了,或者拿到手!”楚初夏覺得,解決這個問題也很關鍵。
沒有那把短琴,夏婉言或許就沒法在自己面前得意了。
帝堯覺得,這個提議非常好,便道:“回頭,朕來想辦法。你不要多想,好好養養精神,嗯?”
楚初夏點點頭,轉頭過來面向完顏驥,問:“完顏先生,辛苦跑這一趟了。”
完顏驥依然是那副仙風道骨的模樣:“無妨。倒是王后這陣子哪怕如此奔忙,也並沒有放下奇形八卦的學習,頗讓在下佩服。並且,王后的天賦比在下想的還要高,在下此行,便先不回東海,而是跟隨王后回望京,將在下畢生所學,傳授給王后吧!”
楚初夏略略驚訝,正要欣喜地一口應下來。
誰知道,帝堯卻道:“不行!楚楚這個胎消耗太大,奇形八卦十分需要精力,朕不準!”
楚初夏:“……”
她特想說,你不準有什麼用,你不准我也要做!
但是轉念一想,如果她不聽,帝堯只怕就會什麼事情都不管,在她生產之前,天天盯着她!
所以,她只能說道:“那我便只有等孩子生下來後,再學了。”
完顏驥見狀,便道:“那在下也跟着回望京,給王后身邊的環境做一些變化吧!”
這狐王的第一胎,若是個逆天的皇子,那一定是整個萬狐國的福氣,小心看着爲妙。
事情,就這麼說定了,帝堯恢復了功力之後,一行人出發返回望京。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0、怎麼又踩雷了
帝堯覺得,楚初夏一路坐馬車舟車勞頓,對她來說實在是損傷精力,便打算棄車,抱着楚初夏一路用輕功前進。
“這樣你不會太累了嗎?”楚初夏自然是不同意的。
風起也不放心:“王,可是屬下等人追不上你啊!”
但是帝堯卻堅持對楚初夏說道:“就這樣,朕的體力比你想的好,倦了咱們就原地歇着,等風起他們追上來。”
楚初夏:“……”
風起見勸不動帝堯,又勸楚初夏:“可是王,你帶着王后若是遇上了什麼事,屬下等救駕不及時的!”
“你還覺得朕能出什麼事麼?”帝堯掃了他一眼。
風起只覺得,冷颼颼的西北風在自己身上呼嘯而過,他果斷閉嘴。
帝堯的能耐確實不會出什麼事,可是楚初夏的身子,難免讓人擔憂。
“一切,以王后的身子爲重,能讓她少吃點苦都是好的!”帝堯丟下這話,便將楚初夏抱起。
大冬天,輕功飛行肯定是很冷的,他把楚初夏包得嚴嚴實實的,一根手指都不準露在外面。
這個場景,讓楚初夏不由得想起年初的時候,帝堯抱着她退出京師,也是這麼抱着。
那時候她剛剛解了毒,渾身軟綿綿,行動都不能自如,都是他親自伺候着的。
她的雙臂抱住帝堯的脖子,感慨地說:“帝堯,上一回這麼離開,好像還是昨天的事。”
那時候,她還沒有原諒他,還想着分道揚鑣呢。
若不是她沒有行動能力,一定不會讓他抱的。
她這麼提起來,帝堯也想起那回事來,言辭之間難免帶着一些埋怨:“那段時間,你折騰得我好苦!”
楚初夏噘脣沒說話。
沒聽到她的回答,帝堯又有些緊張了,怕是自己的話讓她不開心,連忙道:“不過也怪本王沒處理好明月心,後來想想,明聆歌竟然是那樣的人,我爲了他而傷害了你,真是混蛋!”
他這是多怕自己心裡不好受啊?
楚初夏不由得失笑:“那也不怪你,站在你的立場,你又不知道明聆歌是個壞蛋,會那樣做也無可厚非。”
“你什麼道理都懂!”帝堯輕笑。
楚初夏卻白了他一眼,道:“對啊,道理都懂,當時我就明白你左右爲難的心思,只不過……理智上知道是一回事,感情上不能接受!尤其是,別的女人抱着我男人的腰蹭來蹭去的,哼,再有下次試試,誰抱砍了誰的手!”
她嬌俏的模樣,令帝堯十分心動,笑了:“以後再遇上這些人,不等你親自動手,誰碰了朕一下,朕就先砍了她!”
“話說帝堯,你摔下懸崖,有沒有受傷?”楚初夏突然想到一件事,昨夜好像發現他腹部有道新疤。
帝堯下意識回答道:“確實有點小傷。”
“那是誰給你包紮的傷口,夏婉言嗎?”楚初夏的心情頓時陰鬱起來。
帝堯默了。
他怎麼又踩雷了?
連忙解釋:“沒有沒有,是姜墨淵包紮的!後來我醒了之後,就不讓他們動了,自己來的。”
那着急的模樣,讓楚初夏又覺得好笑:“算了,這次不跟你計較了。”
他能夠好好的回到她的身邊,她還計較什麼呢?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1、兒子生下來就丟出去
因爲用輕功趕路,比馬車的行程快得多。
帝堯的能耐確實逆天,這一路都把風起雲涌等人甩在後面,說什麼會等他們,壓根就沒有這種顧慮!
每天晚上入宿的時候,半夜風起他們才趕上來!
第四天下午,帝堯和楚初夏率先回到瞭望京。
兩人沒有驚動任何人回到了帝宮門口,令守門的護衛都詫異地瞪大了眼睛:“奴才叩見王、王后!”
“免禮吧!”帝堯抱着楚初夏一路回到了崇陽宮,就吩咐地火龍燒旺一點,準備熱水給楚初夏沐浴。
熱水洗過之後,整個人都能暖和點。
“帝堯,你跟我一起泡泡吧,這一路都在下雪,你也是受凍了。”楚初夏有些心疼地看着他妖孽的眉目,這才幾天啊,就面帶風霜,感覺皮膚都變粗糙了!
而這一路上,他一點風都沒讓她吹到。
“好啊!”帝堯笑了下,沒有拒絕。
兩個人泡在大大的浴桶裡,帝堯細緻地給楚初夏擦拭身上。
“我怎麼有種感覺,我們一家四口能夠在一塊洗澡,也挺不錯的!”楚初夏**着自己高挺的肚皮,倏地笑了。
然而帝堯卻是臉色一黑:“胡說什麼呢!”
“哪裡胡說了,這不是麼?”楚初夏不解地眨了眨眼睛,指了指肚子。
帝堯臉黑黑地道:“現在還在你肚子裡,暫時還沒有口!以後有口了,本王絕對不允許那臭小子跟你一起洗澡!”
楚初夏:“……”
她足足頓了好一會兒,才把他的話消化完畢!
“帝堯,你這是……吃兒子的醋?”
щщщ ▪TTKΛN ▪℃o 兒子的醋都要吃,也是醉了!
帝堯冷哼一聲,白了她一眼。
楚初夏覺得自己醉醉的:“我說帝堯,你這能說出口的,一定還是輕的。說吧,你心裡還在做什麼陰暗的打算呢?”
直覺告訴她,一定超級陰暗,讓她現在就開始爲沒出生的兒子感覺到前途渺茫了!
以後有個不愛自己的爹,估計日子不好受吧?
而帝堯,既然被她戳破了,一點都不避諱,大剌剌地道:“既然你問了,朕就直接告訴你!等這個一直在折騰我的女人、剝奪我的福利的臭小子生下來,朕就把他送去幽離幻境,讓他在那邊接受訓練!”
“生下來就接受訓練?”楚初夏覺得,自己要暈倒了!
哪有生下來就接受訓練的,這比狼爸還要狼!
分明是狐狸,爲什麼偏偏比狼還兇狠呢?
可是帝堯卻是有理的:“這臭小子還在母體就這麼強大,你天狐之體都承受不了他的折騰,若不是有人魚的眼淚護着你,這孩子朕早就容不下了。生下來就開始修煉,對他來說,絕對不是苦,而是他自己想要的!”
其實,說白了,是自找的!
楚初夏:“……”
默默爲肚子裡的兒子點了一萬根蠟燭,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萬一,這是女兒呢?”
“女兒……”帝堯像是被點了穴道一樣,怔住了。
他努力思考,如果是個女兒……
這個女兒,如果長得像楚初夏,哪怕是天資逆天的孩子,他能下得了手嗎?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2、楚初夏胃口可真大
看到帝堯那副愣愣的樣子,楚初夏噗嗤笑了:“所以說,如果是女兒的話,你也不捨得,對吧?”
帝堯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對,如果是女兒的話,朕就忍了!”
忍了,只能忍了。
讓他看着一個酷似楚初夏的小包子女娃娃,生下來就丟去幽離幻境修煉,他怎麼狠得下心?
楚初夏再一次爲自己肚子裡的兒子加了一萬根蠟燭!
兒子啊,你認命吧,你爹這偏心眼,也是偏得沒邊了!
而帝堯,絲毫沒有半點愧疚感地道:“如果這一胎真的是雙胎,那兒子就送去幽離幻境,女兒的話……就留在身邊陪你,給你做貼心的小棉襖!”
反正是個女的,不擔心他女人被吃豆腐,他不用吃醋自己的女人關心別的男的更多,因爲,他家楚楚只喜歡美男,是不會喜歡女人的!
楚初夏對於他的言論,真的是難以苟同!
不過現在,她也不着急說服他,還是等孩子生下來以後再說吧。
倒也不是覺得剛生下來就扔她有多捨不得,只不過覺得,自己辛辛苦苦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崽,就這麼扔了,感覺自己好像白受苦了一樣。
好歹養幾個月再扔吧?
這麼說起來,好像她和帝堯比起來,差別也不遠嘛,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好吧,既然她的想法也沒多大差別,那就沒什麼好說的,等孩子生下來以後,看心情決定!
楚初夏想了想,就沒羞沒臊地又湊過去,給帝堯一個響亮的親親!
帝堯當即就摟住她,深深地吻了下去……
肚子裡的逆天小娃娃,欲哭無淚地踢了踢腿,蹭了蹭母親的肚皮。
可是,沒人理他……
~
且說曲芙蓉與鍾離一銘來到了南疆,拿着聖旨跟宇文軒會合。
宇文軒正被夏千夜打得節節敗退,有救星到,正是求之不得。
不過,這倆救星都是從商的,倒是讓他哭笑不得。
“王后的意思,是想拿下整個朱雀國的,宇文元帥,你可不能讓王后失望啊!”曲芙蓉一坐下,就直接說出了楚初夏的意思。
宇文軒一愣。
之前跟着帝堯南下攻城的時候,他是沒有聽帝堯說過要拿下整個朱雀國,現在王后居然想吞掉朱雀國?
朱雀國可不是好吞的,一旦戰役打響,雪狼國勢必不會袖手旁觀容忍萬狐國一人獨大,屆時只怕腹背受敵!
帝堯都沒有這麼大的野心,這楚初夏胃口可真大!
“王的下落,還未找到嗎?”宇文軒皺眉問。
他雖然知道楚初夏很有本事,但是一個女人野心這麼大,也不怕被朱雀國噎住!
鍾離一銘一眼就看穿了宇文軒在想什麼,這是覺得倘若帝堯在的話,是不會下這種旨意的吧?
他淡淡地道:“在本郡王過來的時候,狐王依然下落不明。不過,在狐王的面前,王后說話一向有分量,宇文元帥應該也是知道的。”
這意思就是說,哪怕帝堯在,還不是楚初夏說什麼就是什麼!楚初夏想要朱雀國,帝堯就一定會把朱雀國拿下送給她!
“難道,真的不考慮雪狼國可能會趁機南下?”宇文軒愁眉不展。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3、他一向喜歡先下手爲強
雪狼國南下本來就是個大患,而現在的萬狐國新政權剛剛建立沒多久,本應該休養生息,可是這王后還反其道而行,怎麼讓人不憂愁?
鍾離一銘模棱兩可地回答了宇文軒的問題:“雪狼國有可能趁機南下不錯,但是隻要南疆穩住了,都不用擔心。”
“可是……”宇文軒想說現在南疆很難穩住,可是又覺得,說出來實在丟臉。
倘若朱雀國只是一般的猛將前來,他總有楚初夏發明的神兵利器,是一點都不懼怕,奈何對方是國君御駕親征,這天下能是夏千夜對手的人,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鍾離一銘何嘗不清楚這種情況?
他只知道,楚初夏要什麼,他就給她做什麼!
“宇文元帥放心吧,既然本郡王來了,暫時咱們的目標就是先把已經失去的城池收復!”
曲芙蓉覺得,這輩子有這麼個表哥,當真是走運!
不過也爲鍾離一銘覺得遺憾,這樣好的一個人,奈何喜歡錯了人!
而鍾離一銘明知道楚初夏心裡裝着帝堯,所以從來不會去讓楚初夏爲難。
有時候曲芙蓉想想,倘若鍾離一銘強勢地去跟帝堯搶,事情會不會有轉機?
答案是,不會!
所以,鍾離一銘是聰明的,與其在自己喜歡的女人面前表現出令她討厭的一面,倒不如讓她永遠記得自己的好!不像帝澤言,得不到反而賠上了全部,反而招來楚初夏的厭惡。
曲芙蓉是沒有軍事才能的,有鍾離一銘在,很快就跟宇文軒進行了一些部署。
“我們比朱雀國的優勢,就是擁有王后的新式兵器,有這樣的神兵利器倘若都能戰敗,那夏千夜到底有多能耐?”鍾離一銘看向軍事沙盤內的情況。
宇文軒對此,更加覺得丟臉了。
他赧然說道:“大軍南下的時候,一路經歷了東征西戰,收復了整個南朝,已經耗損了元氣。而手雷和地雷的製作都是需要時間的,大炮又極爲笨重,運輸起來需要時間。”
曲芙蓉倒是說了句公允的話:“表哥,你還別說,夏千夜確實是個有本事的,只怕在他進攻之前,就已經算好了這邊的戰備部署。而大炮運送過來慢,容易出岔子,夏千夜一定早就安排了其他的手筆!”
也就是說,夏千夜既有可能安排了人手,阻撓了大炮的運輸。
只不過,那些人對大炮沒有研究,想要損壞還真不容易。
“以你對夏千夜的瞭解,覺得下一戰,他會怎麼打?”鍾離一銘問曲芙蓉。
曲芙蓉擰眉思索片刻,道:“他一向喜歡先下手爲強,極爲強勢。按這種個性,打仗是不是會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宇文軒這下倒是對曲芙蓉產生了兩分佩服:“是的,每一次都是這種情況,咱們總是失了先機,因而不但收復不了城池,反而還被對方打得措手不及!”
“如此……”鍾離一銘微微苦笑:“只怕現在他們又要進攻了!”
話音剛落,突然有副將前來稟報:“元帥,朱雀兵突襲!”
曲芙蓉無奈地看了鍾離一銘一眼:“表哥,你烏鴉嘴啊!”
鍾離一銘表示無語,他也不想這樣。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4、突襲遇上了強敵
既然朱雀國已經叫陣了,萬狐國只能應戰。
宇文軒立刻點兵。
曲芙蓉自告奮勇:“宇文元帥,我來當前鋒!”
“什麼?”宇文軒覺得這簡直就是開玩笑!
先不說一個女子當前鋒上戰場殺敵,先前已經有楚初夏這個先例了。偏偏這個女子是個經商奇才,不是領兵打仗的人才啊!
鍾離一銘卻十分放心,道:“讓她去吧,她一出馬,這一戰哪怕不贏,也不會輸。”
畢竟,夏千夜對曲芙蓉是有心思的,哪怕惱羞成怒,鍾離一銘還是願意相信,只要曲芙蓉出馬,夏千夜就會猶豫。
能在沒見着人兩年後還想娶她,這心思也算堅定了。
宇文軒啞然:“……”
鍾離一銘還是叮囑了曲芙蓉一句:“記得,情況不對,寧願不戰而降,也不要硬拼。這是你個人面對夏千夜的態度,不代表全軍的態度。”
“我知道。”曲芙蓉對這點是很清楚的,她很惜命,如果夏千夜不顧忌往日情分,真要朝她殺過來,那她就只有先保護自己再說了!
知道她做事情有分寸,鍾離一銘就放心了。
於是,曲芙蓉領了五千精騎做了左翼前鋒,右翼前鋒則是安排了一個軍事能力比較強的小將軍,叫做獨孤旋。
“曲小將軍,不如還是我走前頭,你在後面吧?”獨孤旋倒不是看不起女子,只不過面對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精靈一樣的人兒,讓一個女人衝在自己前頭,總是有些於心不忍。
誰知道曲芙蓉只是掃了他一眼,便道:“少廢話!本將軍走前頭,你在後面做掩護,情況不對就立刻殺上來!”
說完,她雙腿一夾馬腹,立刻帶着那五千精騎衝在了前頭。
獨孤旋一愣,轉眼間,那曲芙蓉已經在很遠的地方了。
他摸了摸鼻子,默唸了一句:“真是英氣逼人,人不可貌相啊!”
獨孤旋今年二十五歲,長得是十分正氣。
十五歲上戰場,沒有任何祖蔭,紮紮實實地從小兵晉升成爲了少將軍,從軍十年,軍功無數,作戰經驗也非常強。
對於曲芙蓉這個初次帶兵的人,他總有些不放心,所以立刻帶領右翼前鋒往前,隨時做好支援曲芙蓉的準備。
誰知道,曲芙蓉帶着五千精騎衝進了兩軍交戰的地方,竟然彪悍得不行,第一時間就棄馬,右手一張,刀靈彎月出現在她手上,刀鋒所到之處,沒有一個活口。
“這戰鬥力……恐怖!”獨孤旋身後的一名小將直接看傻了。
“少囉嗦,趕緊配合曲小將軍,從右面包抄,與被包圍的我軍,爭取裡應外合!”獨孤旋天生就是屬於沙場的人,一進戰場,哪怕對曲芙蓉很欣賞,也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什麼。
於是,在曲芙蓉殺前鋒的時候,獨孤旋很快就帶着五千精騎上了右翼,展開了一陣廝殺。
~
朱雀軍王賬內。
夏千夜站在軍事沙盤前,默默看着自己所在的那塊地界,目光放在萬狐國前方的一座城池,思忖着下一步就將那座城池拿下。
“啓稟君上,咱們的突襲遇上了強敵!”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5、蠢女人
聽到這話,不由得微微吃驚:“怎麼?在他們的手雷和大炮都被堵在了半道兒上的時候,你告訴朕,今天會輸?”
“君上,萬狐國大軍來了增援!”
“增援?”夏千夜皺眉,心裡思考着萬狐國還會派什麼人來增援。
帝堯被夏婉言困住了,而楚初夏身懷六甲,忙着尋找帝堯呢,哪裡有心思顧及邊疆戰事?
萬狐國的其他一些武將,都在南朝,楚初夏應該是信不過的纔對!
“給朕拿披掛來,朕要親自會一會!”夏千夜決定親自去收拾這個增援的小將!
然而,等他騎着馬來到了戰場上,看着那翩若驚鴻的身影,他整個人有些凝滯。
“她怎麼來了?”夏千夜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尤其是,曲芙蓉的戰鬥力很強,而且她的打法一向是不要命的方式,不惜以身犯險,以極爲危險的招數,來奪去對方的性命。
這種近身搏鬥非常佔優勢的打法,以前夏千夜不瞭解的時候,都差點吃了她的虧。
所以,目前她身邊的情況,幾乎是一面倒。
只要碰上了曲芙蓉的人,幾乎都是送命的!
然而,那些刀槍棍棒,卻多次擦着她的頭皮劃過!
再一次看見一隻大砍刀,對準了曲芙蓉的腦袋砍過去,夏千夜心頭一緊:“這蠢女人真是活膩了!”
如同以往每一次跟曲芙蓉對打的時候一樣,夏千夜總是被她氣得一臉的血!
她太過刁鑽古怪,總是兵行險招,如果不是他讓着她,在遇上了比她強的對手,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這麼一想,夏千夜倏地飛身掠起離開了胯下戰馬,猶如游龍一般,以飛快又極爲優美的姿態,落身到了曲芙蓉的身側。
曲芙蓉感覺到身後有人,一個刁鑽的轉手,刀靈彎月便朝身側的人掃了過來。
殺氣好重!
夏千夜一凜,精鋼摺扇一出,兩人強勁的力道打在了一起,巨大的衝撞力,曲芙蓉是肯定比不上夏千夜的,不禁吐出了一大口血,趔趄了兩步!
獨孤旋那邊雖然在殺敵,卻也關注着曲芙蓉這邊,始終不太放心。
見到這個情況,便朝這邊衝過來。
曲芙蓉知道,能夠打過自己的人,在這戰場上,除了夏千夜也是沒誰了!
知道這個男人危險,如今在戰場相遇,就是敵人,她都來不及緩一口氣,迅速退到了稍微安全的距離。
身子卻顫抖,因爲這一猛力,又吐出了一口血。
夏千夜氣得恨不能把她抓過來打一頓屁股:“你不要命了嗎?蠢女人!”
曲芙蓉努力想要站穩,下一瞬,就發現自己落入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耳邊響起獨孤旋的問話:“曲小將軍,你還好嗎?”
“死不了!”曲芙蓉嚥下了喉頭的猩甜,道:“夏千夜來了,我們都不是他的對手,快點放手雷!”
夏千夜看着曲芙蓉被另外一個男人抱住,而她居然還沒有推開,一把火頓時從他的心底裡倏地竄起,燒到了頭頂!
“曲芙蓉,你給朕過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6、卻窩在別的男人的懷抱
曲芙蓉冷冷一笑:“兩國交戰,戰場相遇,你我是死生不共戴天的仇敵,你讓我過去,我要真去了,那絕對是腦殼有病!”
說着,她捂着心口,轉頭問獨孤旋:“怎麼樣,咱們的人進去了沒?”
進了包圍圈,也就意味着,先鋒隊伍可以功成身退了。
“進去了。”獨孤旋點點頭,防備地將曲芙蓉往後面帶。
吹了一聲口哨,他的黑色戰馬迅速衝了過來。
獨孤旋抱起曲芙蓉,跨步上馬。
“後面的援軍也來了,曲小將軍你忍着點,咱們先找個地方給你療傷!”獨孤旋心想,夏千夜可是當世三大高手之一,被夏千夜傷到了,曲芙蓉一定傷得很重。
曲芙蓉自己卻很清楚,雖然夏千夜那一下很剛猛,但是他對自己還是留有餘地的,她這一傷,重點並不是夏千夜的反攻,而是自己的力道反彈回來,讓她傷了的。
怕是夏千夜自己都想不到。
“不用你,你幫不了我。你讓我自己回去,找花秋穎給我看就行!”曲芙蓉覺得,戰場上撤退的,算是逃兵吧?
再說了,她跟夏千夜一句話都還沒說,就打上了這麼一場,她還想跟她說幾句話呢!
獨孤旋卻不聽她的話,將她交給了副將,道:“把曲小將軍送回去!”
他是前鋒將領,自然不能說走就走,只能讓曲芙蓉自己先走了!
曲芙蓉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也就順從地答應了。
而站在戰場之內的夏千夜,一身傳出來的冷煞之氣,席捲了整個戰場,素來總是帶着溫潤笑意的眉眼,此時變得十分駭人。
“曲芙蓉,你不肯嫁給我,卻窩在別的男人的懷抱,找死!”
~
這一場朱雀軍的突襲,對方的人馬並沒有很多,因爲曲芙蓉這匹黑馬的出現搶佔了先機,故而,朱雀國只能退去。
最主要的是,夏千夜記掛着曲芙蓉的傷,也不想過多耗時間在打鬥上。
撤軍之後天已經黑了,他就換上了夜行衣,來到了萬狐國軍營!
曲芙蓉經過了花秋穎的診治,還有鍾離一銘給她療傷,已經好了七七八八了,她不光是修煉天賦逆天,恢復的速度也很強悍。
只是,需要睡一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感覺到營帳內似乎有人,她倏地張開了眼睛!
右手一張,彎月出手,就朝來人打過去。
這一次,夏千夜沒有使出他的精鋼摺扇,而是避開了這一個攻擊,然後,在刁鑽的位置捏住了曲芙蓉的手腕,道:“是我!”
“夏千夜?好哇,你膽子不小,居然敢獨身一人闖入我萬狐國軍營!”曲芙蓉一愣,當即就要扯開嗓子大吼。
只要衆人合力將夏千夜擒住,這場戰鬥就不用打了!
但是,下一瞬,她的嘴巴卻被堵上了!
柔軟帶着冰涼的薄脣,封住了她的呼吸,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嗚嗚嗚”地抗議。
夏千夜卻像是上了癮一般,控制了她的雙手別在她身後,單手捏住,另一隻手扶住了她的腰,將這個吻加深,恨不能將她的靈魂吮吸出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7、不喜歡也得喜歡
這不是他們倆的第一次親吻。
以前曲芙蓉就被夏千夜武力征服,被強勢地佔過好幾次便宜。
但是,他以前從來沒有這麼……
霸道!
也沒有這麼急切,似乎帶了怒氣?
生氣也是正常的,畢竟一向自大自滿的夏千夜,向來篤定她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放任她到處跑,以爲遲早能把她攥在手裡的。
誰知道,竟然鬧到了今天兩軍對壘的地步。
但是,曲芙蓉還是想岔了一點。
那就是,她不明白,夏千夜這是吃醋!
吃醋,吃醋,吃醋!
吻得肺都疼了,曲芙蓉覺得自己呼吸不上來了,夏千夜才放開她的脣,末了猶嫌不夠,還在她被吻得紅腫不堪的脣上咬了一口!
“你屬狗的啊,見人就啃!”曲芙蓉雙手被他別在身後根本動不了,只能是屈腿朝他身上狠狠一踹。
“就是屬狗的,也只啃你!”
夏千夜對於這個女人的戰鬥力早就有所瞭解,完美避開,將她壓在了木板牀上,道:“說,你幹嘛來了!”
“我幹嘛來了?打仗啊,你都侵略了我萬狐國的疆土了,我這不是自動請纓,保家衛國麼?”曲芙蓉狠狠地道。
媽的,壓得她好疼!
重要的是,她雙手在後面啊!
夏千夜何嘗不知道這樣壓着她會很不舒服,但是他也是出於無奈,不這麼壓着,她肯定會攻擊他!
“你嫁給我,不就什麼事都沒有了麼?”他毫不避諱自己發動戰爭的目的性。
曲芙蓉卻“呸”了一聲,道:“我嫁給我萬狐國的阿貓阿狗,也不嫁你們朱雀國的國君!”
夏千夜被她氣笑了:“我朱雀國怎麼了,你曾經待了四年,賺夠了錢,就嫌棄了?”
“錯!我嫌棄的不是朱雀國,而是你!”曲芙蓉也是個不怕死的。
主要是,夏千夜單槍匹馬深入敵營,她如果拼着一條命不要,聯合表哥和宇文軒,肯定能夠逮住他!
夏千夜被她氣得不行:“曲芙蓉!朕就這麼讓你討厭?”
“不討厭,不過也不喜歡!”曲芙蓉咬着牙答道。
誰喜歡這種男人,腦殼有病!
動不動就把她欺壓到塵埃裡去的,她又不是被虐狂!
這輩子,看見他躲都來不及,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緣故才引發了兩國戰爭,她打死不會跟夏千夜正面對上!
畢竟,這男人不好惹,萬一被他逮住了,只怕就萬劫不復了。
“不喜歡也得喜歡!朕就認定你了,不管你逃到哪裡,朕都不會放過你的!”夏千夜的脾氣還真被她惹上來了。
曲芙蓉知道多說無益,又反抗不過,乾脆氣乎乎地轉過頭去不看他。
看她這模樣,夏千夜又不爽了:“曲芙蓉,只要你跟朕回去,朕就退兵,攻佔的城池也盡數完璧歸趙!”
曲芙蓉卻又“呸”了一聲:“不去!你不肯還,那就打到你還爲止!”
“你……”夏千夜真是恨不能將她掐死:“你對我到底有什麼不滿意!”
曲芙蓉涼涼說了句:“從頭到腳,都不滿意!”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8、給你吃的合歡丸
聽到她這話,夏千夜覺得自己的耐心真是到了極點了,一把將她拽起:“那朕就先把你帶回去,讓你滿意爲止!”
曲芙蓉知道,倘若夏千夜真要這麼做,以他的能耐,哪怕單槍匹馬闖入敵營,帶走她或許還是辦得到的。
她眼珠子一轉,想要喊人。
但見夏千夜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道:“你喊呀,一會兒闖進來的人看見的,絕對是我們倆脫光了滾在一塊的模樣!你確定要讓別人看?”
曲芙蓉:“……”
媽的,她相信他說得出就做得到!
看着她憋氣的樣子,夏千夜心情總算是好了一點,問道:“傷好點了沒?”
語氣變得溫和了許多,但是曲芙蓉不吭聲。
夏千夜也沒再問,而是探向她的手腕脈搏,道:“你這蠢女人,總用那不要命的打法,跟你說過多少次了,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誰知道,曲芙蓉一句話噎死他:“這不是還賺了二百嗎?爲商之道,只要有利可圖,就不虧!”
這一刻,夏千夜真是恨不能拍死她!
不過,摸到她的脈象看,雖然有些虛弱,不過還是很穩定的,應該沒有大礙,他也就放心了。
他並沒有用力道防禦,只不過他的功力比她強大很多,所以她纔會被他反彈,讓她自己的內勁傷到了。
掏出一個瓷瓶,倒了一顆藥,強行塞進了她的嘴裡。
“你給我吃的什麼!”曲芙蓉想要吐出來,沒想到,嘴巴又被他封上了!
這一吻很淺,她被迫吞下了藥丸後,他就離開了,笑得十分陰險:“給你吃的合歡丸,一會兒你就會纏着朕不放,求着朕要你了!”
“你……”曲芙蓉臉一紅,覺得比厚臉皮,真比不過他!
爲何跟楚初夏一起這麼久,她還是學不會厚臉皮呢?
瞧楚初夏是怎麼把帝堯玩得團團轉的?
夏千夜也沒有多說,本來就是放心不下她的傷纔來的,見她沒事了,又吃了自己的療傷聖藥,明日就可以活蹦亂跳,也打算走了。
“給你七天的時間好好考慮,如果七日後你的答案還是否定的,朕不惜踏平整個萬狐國給你陪葬!”
丟下這話,夏千夜就走了。
動作很快,悄無聲息。
曲芙蓉喘了一口氣,他就不見了!
“這男人……”曲芙蓉冷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當帝堯和楚初夏有這麼好拿捏呢?只要找到了帝堯,朱雀國也未必吞得下萬狐國吧?”
不過,現在還沒有消息傳過來,也不知道帝堯到底找到沒有!
如果沒有的話,只怕夏千夜說的就很有可能成爲現實。
畢竟,帝堯沒了,楚初夏就沒有了鬥志,那樣的萬狐國沒有了凝聚力,只怕很容易潰不成軍!
“真是該死的臭男人!”曲芙蓉想到夏千夜那不可一世的模樣,就覺得很生氣。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從認識夏千夜開始,她就被壓得死死的,一個翻身的可能都沒有。
被吃得死死的,嫁給他,她腦殼一定是壞掉了!
“還是跟表哥商量下!”
最終,曲芙蓉還是覺得,夏千夜的最後通牒,還是跟鍾離一銘說說的好。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19、有箭頭射向了她
“你說,夏千夜來過了?”鍾離一銘眉頭皺得死緊。
論謀略,夏千夜不是省油的燈,論功力,萬狐國大營內,沒有任何人能夠抗得過夏千夜。
夏千夜進出萬狐國大營如入無人之境,這樣打下去,哪怕有大炮和手雷,也有些玄乎啊!
曲芙蓉也是十分憂愁:“表哥,你說憑我和你再加上宇文元帥,是不是夏千夜的對手?”
鍾離一銘給了她一個很肯定的答案:“不是!”
想想帝堯如今的能耐就知道了,帝堯未必就能戰勝夏千夜,更何況他們?
曲芙蓉頓時像霜打過的茄子一樣,蔫了:“那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要爲了萬狐國,屈服於他?”
“不用。”鍾離一銘淡淡地道:“他給了你七日,那就是我們的轉機!”
“此話怎講?”曲芙蓉不解地問。
鍾離一銘給她分析:“七日時間,只怕初夏已經找到狐王了,只要有帝堯在,不管失去多少疆土,都是能要回來的!最重要的是,初夏有吃下朱雀國的想法,狐王就一定會如她所願。所以,哪怕現在不戰,以後總也是要戰的!我們要做的,是爲初夏爭取時間。”
聽他這麼分析,曲芙蓉點了點頭:“你說的是有道理,可是我覺得夏千夜可是真不好對付。如果不是狐王親自出馬,肯定拿不下他。偏偏,哪怕現在狐王已經安全了,要知道,初夏身懷六甲胎又很不穩,只怕狐王的心思不在疆土上!”
這點,也是很有道理的。
如果楚初夏有什麼不好,帝堯哪裡還管什麼朱雀國,只怕萬狐國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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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一銘和曲芙蓉的煩惱並沒有堅持很久,第二日,萬狐國大營就收到了南京傳來的消息。
帝堯已經獲救了!
不過,他要陪楚初夏回望京。
而楚初夏,也給鍾離一銘送來了錦囊妙計,如何對戰夏千夜,已經有了全面的想法。
這無疑給曲芙蓉和鍾離一銘吃了個定心丸!
休息了一天,曲芙蓉就又自動申請做先鋒,帶着一萬精騎和手雷,去微雲城叫陣。
大炮在後方被攔截了,由鍾離一銘帶人去解困。
曲芙蓉來到微雲城下,叫陣都懶得叫,直接就帶着手雷,親自殺向城門口就要炸門。
當即,微雲城的朱雀軍弓箭手立刻全部都架上城牆,對準了曲芙蓉就射過去!
曲芙蓉的身法極快,躲過了大部分的箭矢,但是肩頭還是中了一箭!
“曲小將軍!”獨孤旋不由得喊了一聲,準備前去救人。
卻見曲芙蓉悶哼一聲,握住那支箭,“砰”地一聲,將箭給折斷了!
然後,舉着盾牌繼續前進!
她這不要命的趨勢,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獨孤旋雖然明知道這是早就設置好的計謀,仍舊爲她捏了一把汗,覺得太過危險了!
微雲城上的弓箭手哪裡敢猶豫,對着曲芙蓉又射了過去!
曲芙蓉因爲受了傷,左手力道沒有那麼好,右手拿着手雷,在半空中也不好轉移,就硬着頭皮衝了過去!
而這一次,還是有箭頭射向了她!
獨孤旋一驚,拿起弓箭,朝那支向曲芙蓉射過來的弓箭射過去!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0、有本事,你就一刀割破朕的喉嚨!
而這一次,還是有箭頭射向了她!
獨孤旋一驚,拿起弓箭,朝那支向曲芙蓉射過來的弓箭射過去!
獨孤旋的騎射都是很強的,他以爲自己那一箭應該能夠到達及時,沒想到,還有一支箭比他的更快,從城牆上射了過來。
“不好!”獨孤旋臉色一變。
萬一那支箭是衝着曲芙蓉去的,那她就凶多吉少了!
而那支箭後發之力,竟然追上了前面射箭的人的速度,順利將那支箭給射偏了!
天,這是多麼強悍的箭術!
獨孤旋朝城牆上看過去,只見朱雀國的君上夏千夜拿着弓箭站在城牆上,那一箭,顯然是他射的。
而此時的曲芙蓉,根本就顧不得那麼多,拉開了手雷,就朝城門丟過去!
她的速度非常快,夏千夜從城牆上跳了下來,已經攔不住她的趨勢,第一個手雷在城門上炸出了一個大洞!
曲芙蓉準備扔第二個的時候,夏千夜氣急敗壞地捏住了她的手!
君上自己跳下城牆,讓朱雀國的將士都提着心:“君上!”
但見夏千夜已經把曲芙蓉給擒住了,他們總算鬆了一口氣。
然而,下一瞬,卻又讓他們大吃一驚。
夏千夜一把搶過了曲芙蓉手裡的四五個手雷,將她按在了城牆上,怒氣洶洶地問:“你不知道你中箭了嗎!”
“兩軍對壘,這不是很正常嗎?”曲芙蓉冷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肩。
她穿的雖然是盔甲,但是裡面的衣裳卻不像一般的士兵,而是淺色的,鮮紅的血已經把整個肩頭都給染紅了!
夏千夜氣得恨不能拍死她!
“曲芙蓉,你不是打仗的料子,你能不能保護好你自己!”
曲芙蓉一臉疑惑:“朱雀國君上,你要知道,眼下你我可是對壘的情況,你可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
說着,一個反手,強勢地把夏千夜反壓過來!
夏千夜不知道她想做什麼,當他知道,已經來不及阻止了!
曲芙蓉左手受傷,她把盾牌扔了,右手拎着夏千夜的領子,倏地,刀靈彎月從右手衝了出來,抵在了夏千夜的喉嚨間!
“讓你的人開城門投降,立刻將微雲城還給我萬狐國,不然,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曲芙蓉冷冷地道。
這一幕,看得城牆上的所有人都震驚。
主將大喊:“君上!”
夏千夜卻一動不動,默默地低頭看着眼前的女人:“你下得了手麼?”
“我爲何下不了手!”曲芙蓉狠狠地將刀鋒往前一推,夏千夜的脖子頓時多了一條血痕!
夏千夜只覺得渾身冰冷,猶如被塞入了冰窖!
他接收到戰報,萬狐軍來攻城,他便立刻趕來了,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這個女人帶的兵!
剛剛上了城牆,就看見她中了一箭,他心疼得不行。
看她就要中第二箭的時候,他心頭一緊,一把搶了旁邊弓箭手的弓箭,追了一箭出去!
關心她的傷,他跳下城牆,可是面對的,竟然是她對自己如此狠心?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他心中激起了一股氣:“有本事,你就一刀割破朕的喉嚨!”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1、咱能不這麼草率嗎
“君上!”聽到他的話,城牆上的將士都緊張地大喊。
主將此時什麼也顧不得了,立刻打開城門,帶着一隊精兵出來,將曲芙蓉團團圍住!
“退開,不然我就讓你們的君上給姑奶奶陪葬!”曲芙蓉眼神凌厲,刀鋒依舊貼在夏千夜的咽喉,只要再往裡面送一點,就能夠把他的咽喉割破。
夏千夜眸光冷厲地看着她,眼裡充滿了複雜的情緒。
精靈一樣的人兒,此時臉上竟然是一片冷豔。
認識這麼多年,他從來不知道,她竟然會對自己刀劍相向!
哪怕兩軍對壘,他也捨不得傷她分毫,然而她倒好,一點都不珍惜他!
這是夏千夜第一次懷疑,曲芙蓉對他,或許是真的沒有感情的?
這個認知讓他恐慌!
他一直以爲,她就是死鴨子嘴硬,不肯成親是害怕擔負責任。
他以爲,他們倆的關係彼此都心照不宣,哪怕現在不在一塊,總有一天也是一對。
然而現在,她打破了他的認知,讓他第一次有了想法,她心裡根本沒有他!
她說的那些話,不是因爲矯情,而是真心的!
“曲芙蓉,你告訴我,你真的下得了手嗎?”夏千夜不死心地又問了一遍。
曲芙蓉覺得受夠了這個男人:“你到底讓不讓他們退開!”
真是磨嘰!
她心頭還是有些着急的,畢竟如果夏千夜一個翻臉,這羣人真的能把她碎屍萬段,而如果這邊耽擱太久,只怕這一場進攻就是失敗了!
夏千夜也是個瘋子來着,倘若他拼着命非要擒住她,也不是不可能的。
她肩頭在流血,功力又比不上夏千夜,拖下去不是辦法!
所以,她想了想,左手空出來,一拳打在了夏千夜的肚子上!
然而,拳風看似剛猛,落在夏千夜肚子上的力道卻並沒有多大!
夏千夜覺得,她這或許是做給這羣人看的吧?
想了想,他便道:“退回去!”
主將帶着精兵,哪裡肯退:“君上,不可啊!”
倘若他們的君上被帶回了地方軍營,被俘虜了的話,那朱雀國豈不是……
可是,接下來,他們的君上卻說了這麼一句:“芙蓉,只要你說你捨不得朕,朕就下令棄城,如何!”
這話,差點讓一羣朱雀軍摔倒在地!
君上,咱能不這麼草率嗎?
曲芙蓉也覺得,夏千夜的腦殼可能出問題了:“好啊,我捨不得你,你下令啊!”
不就是一句話嘛,在朱雀國那幾年,她早就習慣了被他欺壓,說言不由衷的話!
夏千夜卻信以爲真,勾脣笑了:“蒙帥聽令,棄城、退軍!”
那蒙帥一臉懵逼,但是既然君上都已經開口了,他們也無敢不從,只能下令棄城退軍。
一行人都進城後,獨孤旋也就率軍衝了上來,順利佔據了險要位置。
而城牆之下,曲芙蓉的彎月還壓在夏千夜的脖子上。
“好了,鬧夠了趕緊回去,你流太多血了,需要立刻治療!”夏千夜看着她的肩膀,瞳孔縮了縮,心疼極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2、是被楚初夏傳染的
其實,曲芙蓉剛纔那一拳打不出力道,夏千夜一方面覺得她是捨不得對自己下手的,另一方面,又覺得她是失血過多沒有力氣。
自己都在左右搖擺不知道信哪一面好,但是,她說了“我捨不得你”,他就全信了!
過去相處的四年,她八面玲瓏見風使舵,早就學會了哄他,可是夏千夜並不知道,她都是屈於強勢威壓,言不由衷!
“等你的人都退出微雲城,我自然會去治傷!”曲芙蓉卻不以爲意。
夏千夜臉色一沉:“你到底有沒有把自己的命當回事兒!你的身子是朕的,你敢傷?”
“這是你的人傷的!”曲芙蓉一臉匪夷所思:“再說了,我的身子是我自己的,什麼時候是你的了!”
做夢呢,這時候還要佔她便宜,這臭男人!
不想,夏千夜倏地碰了一下她的左肩,她當即吃痛,右手的力道也就鬆開了,下一瞬,她就被夏千夜鉗制住:“你這女人能不能彆嘴硬!”
說着,就把她抱起來,飛身掠起,以極快的速度,飛掠過整座微雲城,追上了大部隊。
見到他來了,蒙帥立刻問道:“君上,我們是否殺一個回馬槍?”
“不殺!朕說了送這座城給芙蓉,那就是她的了!”夏千夜抱着曲芙蓉,上了前方的御駕。
蒙帥:“……”
君上是不是中了美人計?
這萬狐國不得了啊,居然派了個能入得了君上眼睛的女人來打仗,完了完了,只怕數十萬大軍忙碌了一個多月,這次只怕要白搭了!
獨孤旋這邊,很想去追夏千夜,但是鍾離一銘卻來了,及時阻止了他。
“你去的話,是送死。芙蓉不會有事的。”
“可是……”獨孤旋還是覺得不放心。
鍾離一銘卻淡淡一笑,道:“這本來就是我跟芙蓉商量好的計策,你且等着,只要有芙蓉在,朱雀國遲早要退出萬狐國的疆界!”
而且,從今日的戰況來看,只要曲芙蓉能拿捏住夏千夜,朱雀國遲早是楚初夏的!
獨孤旋不解,但見鍾離一銘發話了,他也不好說什麼,去整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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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芙蓉被夏千夜帶上了馬車之後,他把她放下,一把撕開了她肩頭染血的布料。
“我要回去!”曲芙蓉躲不開,只能是怒目瞪着他。
她的無力抵抗,讓夏千夜脣角微微一勾,微微的笑意卻在看到了她肩頭的箭頭、看到那一片血肉模糊的時候,倏地沉了下來!
“你看看你!這整個箭頭都快要戳進去了!”
越是心疼,就越是生氣:“曲芙蓉你是不是跟楚初夏待久了,整個人都變成了瘋子!”
曲芙蓉認真思索了一下,貌似還真的是被楚初夏傳染的!
不過,她沒吭聲。
夏千夜一邊罵,一邊準備傷藥。
準備完畢,看着她肩頭的傷,手發抖了:“你……忍着點,朕會輕一點的。”
“喊軍醫來,我不相信你的技術!”曲芙蓉見他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不禁對自己的未來感覺到憂心。
然而夏千夜卻沉着臉道:“朕的軍營裡沒有女軍醫,你以爲朕會讓別的男人見到你的身子?”
曲芙蓉:“……”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3、閉上眼睛往這口子裡一插
話是那麼說,但是夏千夜舉起刀尖對準了曲芙蓉的肩頭的時候,看到那一片猩紅,卻忍不住手抖了。
“喂,你要是下不了手,好歹給我喊個軍醫過來!”曲芙蓉看着他那個樣子,就覺得生氣。
本來,她也十分恐懼,就他這種手法,她只怕會被他弄得更慘!
夏千夜看了一會兒,咬了咬牙,道:“你放心,朕會處理箭傷,自己給自己都弄過,給你弄應該更容易。”
曲芙蓉:“……”
更容易……那你的手不要抖啊,抖得她的心都要發抖了。
夏千夜盯着她的肩頭,看了好一會兒,拿着一塊布巾,按住了她肩頭受傷的地方,曲芙蓉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碰着就疼,被他這麼一按……
“你……”夏千夜果然慫了:“你忍着點啊,我要下手了……”
刀尖對上了曲芙蓉的傷口,對準了箭頭的部位要切下去,可是他咬了咬牙,始終下不了手!
曲芙蓉也是醉了,這男人殺人跟剁白菜似的眼睛都不眨一下,怎麼關鍵時刻就這麼磨磨唧唧的!
她無奈地說:“我不怕,我忍着了!你倒是快點啊,你行不行啊!不行換個人來!”
“你敢說朕不行?”夏千夜冷眸一瞪。
“那就快點來啊!拜託,你快點吧,算我求你了好不?!”
“我這還不是怕你疼嗎?”
“行行行!疼的又不是你,你閉上眼睛往這口子裡一插,劈開不就行了?”
“……”
這對話,讓御駕外面的人浮想聯翩。
如果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說的是箭傷,還真的會以爲他們在行閨房之樂!
不過,君上的親衛都很憂心啊!
這女人可是萬狐國的小將軍,君上你有必要親自給她療傷嗎?
萬一這女人成了奸細,那該如何是好?
這都已經送一座城了!
而御駕內,夏千夜最終還是下了手,雖然下手之前他需要給自己做很多心理建設,但是真正動起手來,心裡雖然不好受,手好歹是穩的。
沒有麻醉藥,就這麼切開傷口把箭頭取了出來,然後清理傷口,上藥包紮……
夏千夜給曲芙蓉一塊手帕讓她咬着,即便如此,中途她還是哀嚎着,痛得暈了過去。
她暈過去之後,夏千夜的動作就快了很多。
替她包紮好傷口,又給她扒光,換了一身他的衣裳,這才驚覺大冬天的,他背後竟然出了一身冷汗!
失血過多的曲芙蓉,臉色很差脣色蒼白,安安靜靜地睡在御駕上的軟榻上。
夏千夜擔心她挺不過去會發燒,還時不時摸摸她的額頭,試試看她有沒有發燙。
這一路,退到了金彪郡。
金彪郡是萬狐國的一處要塞,南面的三座城池,都不是多難攻克的,但是這金彪郡,只要佔據了這處要塞,真的是左右不通,不管是北還是南,想要攻佔下來,都極爲困難。
曲芙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到了金彪郡,就難免有些擔憂。
易守難攻的郡城,再加上夏千夜的本事,也不知道鍾離一銘能不能行!
“醒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4、娶我的代價,是以江山爲聘
夏千夜一直在牀榻旁守着曲芙蓉,發現她睜開眼睛,便從奏摺中擡起頭來,綠眸中有些關切。
曲芙蓉眨了眨眼睛看了一下週邊,問:“這是哪裡?”
“金彪郡的驛館。”夏千夜見她有要坐起來的意思,連忙坐到牀榻旁,把她按住:“別動,不要折騰得今晚會發熱!”
曲芙蓉活得好好的,惜命得很當然不想死,便沒有動。
只是,皺了皺眉頭,問:“夏千夜,你知不知道,你點燃了我們君後的戰意?”
這話,說得隱晦,不過夏千夜是何許人?
他一下子就聽出來她的意思:“怎麼?楚初夏難道還以爲能夠把朕打回朱雀國不說,還想反過來攻佔我朱雀國的疆土?”
曲芙蓉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畢竟,戰火是夏千夜點燃的,楚初夏向來都不是以德報怨的人,也就是說,她會反攻,並不奇怪!
而楚初夏如果不是懷孕,她和帝堯親自披掛上陣對付夏千夜,結局還真不好說!
不過,這等事情,沒必要跟夏千夜說清楚。
“你給我透露這個風聲,是關心我吧?”夏千夜脣角微微一勾,爲自己這個認知感覺到心情舒暢起來。
然而,曲芙蓉很快就潑了一瓢冷水:“別想太多了,現在我和你可是敵人……”
一句話,順利讓夏千夜的笑容消失,那俊俏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曲芙蓉,如果堅持我們是敵對的關係,那麼你要知道,你現在是戰俘!你已經被朕俘虜了!”
他咬牙切齒的,怒意一點都沒有隱藏,就這麼宣泄而出。
曲芙蓉看着他,沒有說話。
本來鍾離一銘就說,憑她是不可能挾持得了夏千夜的。
賭的,就是夏千夜對她求娶的那份心,他既然都有心思想娶她,那就很可能對她妥協。
她主動進攻,故意受傷,便是賭這一點!
雖然這一招鋌而走險,付出的代價不小,不過還真的是賭對了!
“你這麼看着朕做什麼!”夏千夜發覺她的目光自己看不懂,心裡難免有些慌。
這麼些年來,他一直以爲,她就是貪玩,心思應該跟他是一樣的。
可是最近他覺得,她可能不是在玩!
這種滋味,讓他忽上忽下,很不好受。
“夏千夜,我問你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曲芙蓉看進他的眼睛裡說道。
夏千夜也盯着她,道:“你說說看,要不要回答,看朕的心情!”
曲芙蓉想吐血。
真是楚初夏說的,死傲嬌!
她想了想,問道:“如果娶我的代價,是以江山爲聘,你捨得嗎?”
“……”夏千夜一頓,愣愣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道:“朕就說你跟楚初夏待久了,都學壞了!”
曲芙蓉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
果然啊,這天底下有幾個帝堯?
能夠將江山送到楚初夏的手裡,隨便她怎麼玩都行的,這天下,只怕也就只有帝堯這麼一個了!
這楚初夏是何其幸運?
而夏千夜,從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他不可能。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5、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明白了。”
四個字淡淡的,卻讓夏千夜眉頭一皺,他突然有種感覺,好像自己跟曲芙蓉的距離又遠了一些!
他不服氣地靠近她,將她的手攥在手裡,強勢地問道:“你明白什麼了!”
“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曲芙蓉淡淡說完,閉上了眼睛:“又疼又累,你不要吵我,我還要睡一覺。”
直覺告訴夏千夜,她這是在迴避他!
他連忙說:“你還沒有進食,睡什麼睡,朕讓人給你送點吃的過來,吃飽了再睡。”
然而,不管他說什麼,曲芙蓉就是沒有睜開眼睛,好像打定了主意,非要跟他較勁。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曲芙蓉目前就是這麼個情況,她不想跟夏千夜繼續討論這些問題了。
對於夏千夜來說,江山是很重要的,他或許是真心待她,卻絕對不會對她付出全部。
她的心很小,不適合他!
與其把心交給他,日後給了別人傷害自己的資本,倒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跟他有什麼瓜葛!
一如過去的幾年,一直把自己守得緊緊的,那纔是王道!
夏千夜雖然不滿她這個態度,可是卻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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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情況,本來就是楚初夏一個錦囊送過來,讓鍾離一銘隨機應變的。
而楚初夏回到瞭望京之後,因爲精神不大好,所以那些國事,就全都丟回去給帝堯處置了。
她沒日沒夜地睡了四五天,才感覺自己這一個月的餐風宿露緩過勁來,才真真正正覺得帝堯回來了不是做夢。
“王后,徐小姐求見!”妙筆的聲音在崇陽宮外頭傳進來。
楚初夏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來,徐芮菱啊!
她把徐芮菱安排回了望京,還沒有安置好這個人做什麼呢!
她想了想,道:“在側殿設午點,本後在那裡見她。”
懶懶地洗漱完畢,楚初夏換上了鳳袍,這纔在芳芷地扶持下,上了暖轎去了側殿。
她身子重,一切都要小心應對,這漫天的雪花,着實讓她不太情願出門,但是崇陽宮她卻又不想讓不熟悉的人進來。
徐芮菱早就在側殿門口等着了,楚初夏的鳳輦遠遠過來,所有宮人都躬身行禮。
轎子在徐芮菱面前停了下來,她也垂首福身:“民女徐芮菱,拜見王后!”
楚初夏在芳芷的扶持下從轎子裡走了出來,朝徐芮菱看了一眼,楚初夏懶懶地說了句:“免禮,外邊兒冷,進來吧。”
一行人進了偏殿。
偏殿是沒有地火龍的,芳芷一進來,就抱怨火盆不夠暖:“王后呀,你應該留在正殿那邊的!”
“無妨,上個月多冷也經歷過來了,這不是沒事嗎?”楚初夏在正位上坐下,長椅上鋪了烘得暖暖的褥子,坐下後並不會覺得屁股涼。
一切都很細心,很華貴。
徐芮菱垂首站在一旁,默默地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雙手放入了袖子裡,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徐二小姐,請坐吧!”楚初夏端着自己碩大的肚子,雖然剛剛午睡起來,還是覺得整個人骨頭都是酥的。
徐芮菱欠了欠身:“謝王后!不過,民女已經不是護國公府的庶小姐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6、你真的要把這個人留在帝宮嗎
楚初夏笑了下,道:“不做閨閣女子也未必不能成大事,就看你想做什麼了!”
徐芮菱在鋪了褥子的椅子上坐下,卻遠遠比不上楚初夏那邊的奢華和細緻,她這邊的軟墊還是涼颼颼的。
加上她本來穿的就單薄,火盆又全都被芳芷端去了楚初夏那邊,她這裡就更冷了。
她垂着眼眸坐着,沒有絲毫抱怨。
“芮菱本是罪臣之女,承蒙王后不嫌棄,願意接納安置到望京,已經是千恩萬謝了!”
徐芮菱始終沒有擡起眼睛來看楚初夏,恭謹地答道:“芮菱打小就培養琴棋書畫女工中饋,倘若王后願意,芮菱願意在帝宮爲奴。只要有一口飯吃,芮菱就心滿意足了。”
芳芷一聽,感覺這徐芮菱還是要跟自己搶飯碗的意思,忙道:“不行!”
單純的人,面對危機的時候,通常直覺都很準。
楚初夏挑眉,朝她看去一眼,笑道:“如何不行?芳芷,人家都還沒說要做什麼呢!”
芳芷一愣。
“怎麼,你還擔心別人比你優秀,把你給擠掉了?”楚初夏故意調侃芳芷。
徐芮菱卻是連忙站起來,道:“芮菱不敢有非分之想,倘若王后不嫌棄,芮菱可以進入六司。不管是司衣或者司膳,都可以。”
她這個籌謀,算是襯得上她原本大家閨秀的身份的,但是在芳芷眼裡,可就看不過去了。
芳芷看了楚初夏一眼,小聲說道:“原來,徐二小姐是想做女官啊!”
楚初夏朝芳芷看了一眼,倒是沒說話。
這帝堯定都望京之後,因爲廢棄了六宮,故而楚初夏給了他一些歷史上北齊時期的宮廷的建議,在帝宮內設置了六司。
其中分別爲:司衣司,司寶司,司膳司,司正司,司儀司和司計司。
都算是女官,從八品到六品。
帝堯也是寵着她,朝堂的事情都可以交給她做主,更何況這些本該屬於後宮的事?
按理說,徐芮菱這個要求並不算高,爲女官,算是保留了氣節;卻又沒有過分的要求,也算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定位,哪怕做上了女官,也不過是王和王后的皇家僕役。
楚初夏本來就覺得,徐芮菱是個可用之人,只不過……
她直覺上感覺到有些不對勁!
“王后,你要不要答應?”芳芷催促地問了楚初夏一句。
徐芮菱沒有吭聲,很有耐心地在原位等着。
楚初夏思索片刻,便答應了:“那你便去尚宮局,看看適合去六司中的哪裡吧!你應該知道,在六司,都是要根據自己的才能才能晉級的,哪怕是本後舉薦你去的,也不能免於考覈!”
“奴婢謝過王后恩典!”徐芮菱達到了自己的請求,當即就改了口。
徐芮菱走後,芳芷皺眉對楚初夏道:“王后,你真的要把這個人留在帝宮嗎?”
“不管怎麼說,當初是我亂點鴛鴦譜,讓她命運變得坎坷。如今,徐家已經都落魄了,賞她一口飯吃,也沒什麼不行的。”楚初夏回答得有些模糊。
“可是奴婢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呢?”芳芷皺眉。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7、不介意提前過洞房花燭夜
徐芮菱看起來什麼問題都沒有。
然而,正因爲沒有什麼問題,才讓人覺得有問題!
不過,楚初夏卻只是笑笑,高深莫測地道:“徐芮菱,其實是個人才。不如就賭一賭,看看到底是好的,還是壞的吧。誰讓本後待產的時候十分疲累,什麼事情都管不上了,若是能夠培養出來一個出色的女官,本後不介意這個人是徐芮菱。”
“難道,如果她做得好,王后還要把她提拔到身邊來?”芳芷瞪大眼睛,覺得自己的地位被威脅到了!
楚初夏不由失聲而笑:“你呀,想什麼呢!你可是經過了狐王晉封的一品女官,何必小鼻子小眼睛地容不下別人?”
芳芷一聽,頓覺危機不存在,得意洋洋地笑了:“說的也是!我可是一品,她進了六司,最高也不過是六品,還要很努力往上升才行!見了我,她還要跟我行禮的!”
“瞧你那小樣兒!”楚初夏不由笑了,旋即懶懶地道:“扶着本後,去崇明宮,我要去看看帝堯!”
“是!”芳芷連忙屁顛屁顛地扶着楚初夏上了暖轎,去崇明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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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曲芙蓉受了傷,又被夏千夜困在驛館內,他親自盯着她,她就只能在他的寢房內與他朝夕相處,同榻而眠,想走都走不了。
“夏千夜,我的閨譽都要被你敗光了!”
她恨得牙癢癢。
但是夏千夜一邊批奏摺,頭也沒擡,一邊對她說道:“你還有閨譽嗎?朕以爲,早幾年就把你訂下了!”
曲芙蓉:“……”
她決心,拒絕跟這個男人說話!
他是驕傲自戀的孔雀,眼高於頂,是聽不進去別人的逆耳忠言的,更別提低下頭看看別人是什麼模樣了。
她一個狐人,跟他這種孔雀胡扯什麼勁!
夏千夜看了一會兒奏摺,突然發現太安靜了,這才發覺不對勁,轉頭過來看見她坐在那裡不說話,不禁問:“怎麼了?肩頭又疼了?”
曲芙蓉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又說了句:“夏千夜,咱們不是一類人,我看你……還是看開點吧!”
看開點,她說得很委婉了。
夏千夜的臉色還是一沉,他聽不得她有半點的抗拒意思:“你什麼意思?”
曲芙蓉從來就沒怕過他,當即就回了一句:“我和你不合適!”
這一句話,算是把夏千夜給惹毛了!
他當即把手裡的奏摺一扔,朝牀榻這邊走過來,臉色陰沉得嚇人,逼近了曲芙蓉的臉,輕柔地道:“你再說一遍?”
曲芙蓉眨了眨眼睛,畢竟是個從商的,她可不像楚初夏的那種牛脾氣,越是說不讓說就越是要說,她很識時務地道:“你聽錯了。”
夏千夜一頓,被她氣笑了!
“我怎麼聽得一清二楚?”
“我剛纔覺得肩膀疼,可能腦子不太清楚,胡說八道了!”曲芙蓉從善如流地道。
夏千夜:“……”
她這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他一點都不意外!
想了想,還是放過了她:“你若是再胡說八道,朕不介意先生米煮成熟飯,提前過洞房花燭夜!”
曲芙蓉一驚。
以後還是把嘴巴閉緊一點吧!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8、明明也是被追着跑的,差別這麼多
不過,有個問題還是需要搞清楚的:“夏千夜,那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放我回去?我深陷敵營這麼久,我表哥會擔心的!”
夏千夜剛剛拿起奏摺,聽到她這話,好不容易緩下來的神色,又繃緊了:“你說什麼?”
深陷敵營?
曲芙蓉一愣,畢竟對夏千夜足夠了解,立刻發覺他的問題所在,連忙轉換話題:“要不這樣吧,你讓我給表哥送個信總可以吧?要不然他或許會以爲,我遇難了!”
夏千夜陰測測地問了句:“你當朕是傻子?”
這……
曲芙蓉立刻閉嘴。
夏千夜冷冷地道:“鍾離一銘是什麼樣的人,你當朕不清楚?當初他算計朕,把你送去了嘯虎國,你以爲朕不知道都是他在給你出謀劃策?”
被看破了,曲芙蓉也沒什麼好說的,她抿了抿脣,道:“那你要怎麼樣?”
有些無奈,感覺真被他吃得死死的,跟這種男人在一起,這輩子只怕都不會好過!
氣都氣死了呢,還說什麼幸福?
“簡單!”說到要怎麼樣,夏千夜顯然早就想好了:“你傷養好了之後,跟朕回宮,立刻把早兩年就該定下來的封后大典完成。之後,朕就會退兵,不光是還了這四座萬狐國的城池,甚至還可以送三座作爲聘禮!”
曲芙蓉整個人是崩潰的!
“原來我這麼值錢!價值連城啊!”她嘴角一抽,沒想到比起楚初夏,她居然這麼賤價!
憑什麼,都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男人,帝堯能對楚初夏那樣好?
別說帝堯了,就是她家那個傻表哥鍾離一銘,如果楚初夏願意嫁給他,只怕也要把自己的商業天下都送給楚初夏吧?
而她曲芙蓉呢?
到了夏千夜這裡,明明也是被追着跑的,差別這麼多!
“難道你還不滿意?”夏千夜微微擡起了下巴,狹長的鳳眸掃了過來,道:“別得寸進尺,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倘若你不肯,那麼朕踏平萬狐國再娶你,也是一樣!”
曲芙蓉在心裡罵了一句:簡直就是強盜!
不過這回,她可沒敢嘴上罵出來。
畢竟,什麼叫寄人籬下,她很識時務的!
見她不吭聲,夏千夜以爲,她應該是認命了,便道:“別動歪心思,惹毛了朕,你沒有好果子吃!”
曲芙蓉翻了個白眼,依舊沒吭聲。
不過,心思活絡着呢!
既然夏千夜把江山看得比女人重要,這麼逼迫她,她倒要看看,等到這朱雀國被楚初夏踏平了之後,他還能如何!
她會不擇手段幫楚初夏,拿下朱雀國!
這邊的人安靜了,夏千夜看了過來,發現她閉上了眼睛,以爲她是要睡覺,就輕手輕腳地走過來,給她掖好了被角。
低頭看着她的睡顏看了許久,伸手摸了摸她的發,唸了一句:“不要忤逆朕,朕可以給你萬人之上的寵愛!”
曲芙蓉並沒有睡着,自然把這話聽進了耳中。
不由,在心裡嗤笑!
萬人之上的寵愛?
那還不是一人之下?
她曲芙蓉雖然沒有站在人潮的頂峰的妄想,但是確定夏千夜最愛的,不是他自己?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29、一開始這就是個美人計?
微雲城驛站。
宇文軒過來見鍾離一銘。
看見鍾離一銘居然是坐在屋子裡,燒着火盆在喝茶,左手和右手下棋,不禁有些吃驚。
“如今這金彪郡易守難攻,曲小將軍被擒,郡王怎麼一點都不着急?”宇文軒雖然聰明,行軍打仗也很有謀略,但是對於文人那套勾勾繞繞,是不大理解的。
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表妹送去攻城,面對漫天的箭雨受了傷,還被敵方擒獲,怎麼這鐘離一銘就是不着急?
鍾離一銘還真的不着急,他給宇文軒倒了一杯茶,道:“宇文元帥,請喝茶!”
宇文軒:“……”
他就坐下了,端起茶杯一口何干。
鍾離一銘微微皺眉,對武夫的這類牛飲舉動,還是略感不適應。
“郡王,咱們到底要不要派人去刺探一下,把曲小將軍救回來?”
如果是別的將領,宇文軒或許就放棄了,直接攻城。
畢竟,保家衛國,哪怕是犧牲也是值得的!
但是這曲芙蓉可是王后身邊的紅人,他可不敢說放棄。
鍾離一銘卻依然不冷不熱,說了句:“不着急,再等等。”
“還等?”宇文軒一怔:“這被擒都已經四五日了!就不怕……朱雀軍對曲小將軍用刑?她身上還有箭傷!”
鍾離一銘將茶杯放到脣邊,優雅地嘬了一口,道:“第一,芙蓉在夏千夜那裡,哪怕你我親自上陣,誰也救不出來。第二,夏千夜不會對芙蓉怎麼樣的。我們只要安靜地等着芙蓉傷好了,便可以將軍情帶回來!屆時,再行攻城!”
宇文軒這回倒是醍醐灌頂了:“所以,一開始這就是個美人計?”
鍾離一銘淡淡一笑,給自己添了一杯茶,看向宇文軒,道:“難道宇文元帥不知道,朱雀國之所以北上,便是因爲求娶不成惱羞成怒麼?”
宇文軒:“……”
他知道,但是以爲這是個藉口!
“一切,都在預料之中,且多等幾日,芙蓉的傷養好了,她應該就會想辦法回來的了。”鍾離一銘對曲芙蓉向來很放心。
她十四歲他就能把她扔在朱雀國,自然是對她的能力有信心的。
而夏千夜捨不得曲芙蓉,哪怕沒有帝堯對楚初夏的那種疼愛,也不會差到哪裡去的。
一切,只需要時間。
~
約莫六日後,曲芙蓉的傷已經不影響她下牀走路了,不過還是被夏千夜押在屋子裡。
“如果我傷的是右肩,該不會你連飯都會餵我吃吧?”她沒好氣地問了句!
受傷已經這麼多天,她幾乎無時不刻不盯着這隻驕傲的孔雀!
夏千夜朝她看去,道:“雖然你的傷勢恢復很快,比起我來說也算是太慢了。你又喜歡到處跑,還是關在屋子裡更好,免得把傷口弄裂開。”
曲芙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其實,是怕她逃跑纔是真!
夏千夜回給她一個十分勾人的笑容。
曲芙蓉忍不住在心裡罵了句:臭孔雀,死不要臉!
“你堂堂的國君,總是待在這裡,難道都城那邊沒有事情要你去做?”曲芙蓉思索片刻,決心刺探情報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0、強烈的男人氣味
“你堂堂的國君,總是待在這裡,難道都城那邊沒有事情要你去做?”曲芙蓉思索片刻,決心刺探情報了。
夏千夜卻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笑道:“朕今年已經二十有五,被你耽誤了這麼多年尚未立後,夜夜孤枕難眠,你難道沒有愧疚之心麼?”
“我讓你等我了嗎?當初我可是留了信給你,讓你趕緊娶別人的!”曲芙蓉回憶起自己離開朱雀國的最後一天,確實安排了信。
不過,預計夏千夜看到,肯定是在她離開朱雀國疆界之後的事情了。
因爲,哪怕夏千夜動用了所有力量,也沒辦法去嘯虎國把她逮回去!
“你確定朕娶了別人,你心裡會高興?”夏千夜一臉“我早就看透了你”的樣子,道:“你不是那種大方的人!連朕後宮那兩三個沒名沒分的女人,你都接受不了!”
不說這個還好,說到這個,曲芙蓉立刻就冷下臉色,決定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予理會!
所以說啊,男人都是嘴上說的好聽,說着非你不娶呢,但是這兩三年,還不是沒停過找女人!
說不出的噁心。
唉,這時代,帝堯那樣的純情又深情的男人,一定已經絕種了!
夏千夜觀察了她一會兒,突然問:“不高興了,就是吃醋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他反而心情變得很好。
看來,他在後宮放幾個女人,時不時去看上兩眼,不光是安撫太后和朝臣,還能讓曲芙蓉吃醋,算是沒做錯!
曲芙蓉沒說話,把最後一口飯吃完,將筷子一扔,重新回到牀榻上躺下,繼續當廢人。
不過,腦子卻沒有放棄思考。
她要怎麼樣才能刺探到情報,然後跟鍾離一銘會合,順利把金彪郡攻佔下來呢?
或許,直接來個裡應外合?
可是論謀術,她是真的不行啊!
夏千夜見她真的不高興了,他的心情倒是好了許多,慢條斯理地優雅用完午膳,便走過來,道:“倘若你不喜歡,回去之後你就是後宮之主,不喜歡哪一個就把哪一個趕走,朕絕對不會管你。”
曲芙蓉:“……”
她突然覺得,楚初夏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個“腦殘”的詞語,很適合這隻驕傲的孔雀!
太自以爲是了!
“芙蓉,朕自問對你已經夠好了,你還擺着這副臭臉,你覺得你對朕公平嗎?”
她的眼神太赤裸裸的鄙視,夏千夜心情又不好了,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她轉過來。
曲芙蓉沒好氣地一把打開他的手:“少動手動腳的!”
“那可不行,我們遲早是要成爲夫妻的人,怎麼能不動手動腳呢?不光要動手腳,還要動嘴的。”
說着,夏千夜就突然湊近了曲芙蓉,準確無誤地吻上了她的脣!
曲芙蓉又被他得手,剛想後退,夏千夜一隻手握住她受傷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是捏住她的另一隻手。
他的手掌很寬大,肩頭的傷被他覆蓋,不至於讓她掙扎了弄疼了她的傷口,而這個吻,卻一點都不溫柔。
有些急迫,有些……
強烈的男人氣味!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1、未來的君後硃筆親批的
曲芙蓉眼眸一眯,突然意識到,這孔雀發情了!
她心裡一沉,趁着他的脣微微移開,轉移到別處的時候,冷不丁問了一句:“夏千夜,你對我死抓着不放,該不會就是因爲沒得到,所以纔會覺得非要得到不可吧?”
夏千夜一愣。
薄脣就此停下來,擡起頭來看進她的眼睛。
他的氣息有些喘,這個吻讓他意亂情迷,甚至慾念橫生。可是,被他吻過,她的眼睛依然十分清澈冷靜,一點都沒有被他迷倒的樣子!
這個認知,讓他有些心慌。
“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他保守地問。
他倒是覺得,自己對她的迷戀,遠遠超過她對自己的在乎!
這女人,爲什麼就不能像他一樣在乎呢!
然而,曲芙蓉卻一口說了實話:“我在想,要怎麼樣才能讓你退兵!”
“你!”夏千夜哪裡還有什麼旖旎的心思:“你這個煞風景的傻女人!”
說完,氣呼呼地轉頭就走,一把拍上了門。
門外傳來冷戾的話語:“看好她,她若是跑了,你們全部陪葬!”
然後,腳步聲漸行漸遠。
曲芙蓉倒是沒有想逃跑的意思,躲過一劫她鬆了一口氣,就怕夏千夜獸性大發,那她就虧大發了!
夏千夜走後,曲芙蓉就走到他辦公的書案前,隨手翻了幾本奏摺,都是說的朝堂一些無聊的事情,沒什麼可看性。
她找了好一會兒,也沒看見書案上有任何關於兵力部署的東西。
這麼說,夏千夜一定是在其他地方跟人討論軍情的!
可是她連這扇門都出不去,如何能夠盜取有用的情報呢?
想了想,心情很不爽,曲芙蓉乾脆給他批起奏摺來。
朝堂那些事情她不懂,批改奏摺就隨性得多。
看了一眼,廢話太多的,硃筆寫了一個字:滾!
有些看起來還行的,隨手寫了一個:準!
當然,她的還行,跟夏千夜一定有區別。
當夏千夜發完氣回來,桌上的奏摺,已經全部被曲芙蓉批了個遍弄得亂七八糟,他看了那邊的女人一眼,翻開奏摺掃了一遍,看到一個又一個的硃筆大字,不是滾,就是準,不由得笑了!
“誰讓你關着我,我太無聊了!”曲芙蓉一點愧疚感都沒有,坐在小榻上嗑瓜子。
嗑瓜子的習慣,還是跟楚初夏一塊之後,才養成的。
夏千夜看着那些奏摺,粗略看完,倒也樂了,道:“慕容,把這些奏摺都送回都城!”
他的隨身侍衛慕容不由得一愣,看着那一個個“滾”字,脣角不由抽了一下。
“這都是未來的君後硃筆親批的,就這麼送回去吧,那也是朕的意思。”夏千夜說着,就揮了揮手,讓慕容離開。
曲芙蓉短暫的驚訝過後,聳了聳肩。
反正又不是她的王國,好不好,她管不着,夏千夜愛怎麼處理,那都是他的事兒!
夏千夜走到她旁邊坐下,道:“朕決定,明日就帶你回都城。你批的奏摺還不錯,以後朕會考慮,分一部分事情給你做!”
曲芙蓉:“……”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2、你對什麼有興趣
曲芙蓉比較在乎的是,明天就回都城?
不行啊,她什麼軍情都沒有刺探到,怎麼能走呢?
不過,不走的話,她就離不開這個房間,那自然不可能刺探到什麼軍情的,所以,她就沒有吭聲。
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夏千夜心情好了許多,將她摟了過來,道:“朕已經傳令回去準備封后大典了,你喜歡什麼樣的衣裳和首飾,一會兒跟他們說說,讓他們現在就趕製!”
曲芙蓉好想甩開他,不過想了想,還是忍了,說了句:“我要是說,想要楚初夏那樣的,你給我做?”
“你怎麼什麼都跟楚初夏學呢?”夏千夜皺起眉頭,想到楚初夏那個精明的女人,不禁有些頭疼。
難怪他覺得,曲芙蓉比以前更難對付,原來就是被楚初夏給教壞了!
然而曲芙蓉說起楚初夏,卻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讚美:“初夏多麼厲害的一個人呢。文韜武略樣樣精通,長得好看,還有才學!能治理一個國家,也能窩在狐王懷裡做一個溫柔的小女人!”
“溫柔的小女人這點,你怎麼不跟她學?”夏千夜瞬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重點。
但凡她溫柔一點點,他們之間就不會蹉跎這麼多年!
曲芙蓉一頓:“……”
這個臭孔雀!
她一把推開他:“離我遠點,姑奶奶就是這麼暴力!”
說着,還朝他一腳踹過去。
在夏千夜的面前,她這點本事當然是不夠看的,倏地抓住她的腳,並且將她整個人抱到懷裡,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沒事,朕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是這麼個性子,朕不會嫌棄你的。”
曲芙蓉覺得自己對他的厚臉皮是無語了!
她乾脆不再說話。
夏千夜的話倒是不少:“你跟楚初夏這麼好,你倒是說說,她一個女人,這麼好強做什麼?是不是帝堯要是肯的話,她還想當女王?”
沒想到他會說這個話題的曲芙蓉,驚詫地看了他一眼,倒是很中肯地說道:“也不是狐王不肯把王位給初夏,而是初夏不願意當王,覺得太麻煩。”
說着,她還十分嚮往地道:“確實也是,她不當王,也是萬狐國的王。她說什麼,狐王都不會拒絕的,所以當不當王,根本就沒有區別!”
瞧着她眉飛色舞的模樣,好像她就是那個王一樣,夏千夜看得很不是滋味:“該不會,你也有這種想法吧?你也想當王?”
說到這個,曲芙蓉的臉色就拉了下來:“我對當王沒有興趣。”
要的不是當王,而是那份心意!
夏千夜不懂這些,才稍稍滿意,她又說:“不過,我對當後也沒興趣!”
“你……那你對什麼有興趣?”夏千夜覺得自己遲早要被她氣死!
曲芙蓉這次倒是很給面子,認真思索了一會兒,道:“我對滿天下到處跑感興趣!夏千夜,你要是允許我當了你的君後之後,還可以滿天下跑,我就嫁給你!”
“不可能!”夏千夜果斷地拒絕了。
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女人,還放她滿天下跑,那他娶來做什麼?
曲芙蓉攤手。
所以,她纔會把話說得那麼篤定啊,因爲明知道以夏千夜的高傲,是不可能容許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3、給芙蓉送一個消息
既然談不攏,曲芙蓉也就不想談了,老實等着夏千夜安排回都城的行程。
她想着,中途用什麼藉口,才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呢?
或許,她可以試試看色誘?
那也不是不可以的!
反正被他帶回來這麼多天,他每天跟她睡一張牀,在外人的眼裡,她也沒有清白了好吧?
只不過色誘也要有個限度,不能真的給他睡了吧?
夏千夜想的卻是,明日就回去,他會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都城,也不管封后大典是否盛大,是否會委屈了曲芙蓉,先把她訂下來再說。
他就不信了,有了名分之後,她還會跑!
兩個人就這麼各懷心思,等到了第二日的到來。
第二天一大早,回都城的隊伍就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夏千夜和曲芙蓉上御駕。
曲芙蓉穿着華貴的衣裳,雖然不是君後的服制,不過也差不多了,朱雀國沒有任何女人能夠穿那樣的顏色!
最美的孔雀藍絲綢。
可是,她自己覺得很不喜歡,她還真的是挺沒出息的,就喜歡平民的衣裳。
“上車吧!”夏千夜心情還不錯,將曲芙蓉扶上了御駕。
可以說,在朱雀國,也只有這麼一個女人居然能有這等待遇,能坐御駕,還讓夏千夜親自扶着她上去!
“麻煩!”曲芙蓉卻嫌棄他的排場太大,討厭得不行。
早就習慣她這副樣子的夏千夜,也沒有什麼不高興,跟着上了御駕,便下令立即回都城。
~
此時的微雲城。
微生悄然出現在鍾離一銘身後,道:“郡王,曲小姐已經跟隨朱雀國君上的御駕,回都城了!”
“所以說,夏千夜以爲這一次十拿九穩,能夠把芙蓉帶回去封后了?”鍾離一銘不禁失笑:“他也太自以爲是了一點!”
微生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說了句:“孔雀族的人,向來都是比較自傲的。”
尤其是那個孔雀族的王!
一句話,戳中了夏千夜的個性。
鍾離一銘微微勾脣,道:“去吧,給芙蓉送一個消息,讓她想辦法帶夏千夜脫離他們的隊伍,最好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阻斷夏千夜的消息。”
微生點點頭。
花秋穎看着微生出去的方向,問:“所以,攻城的時機要到了嗎?”
鍾離一銘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站了起來,笑道:“確定夏千夜被帶走之後,讓宇文元帥立刻攻城!本郡王現在就去跟宇文元帥做一下進攻的安排!”
花秋穎搖了搖頭,道:“只盼曲小姐能夠全身而退。”
對於這點,鍾離一銘微微皺眉,道:“芙蓉是知道分寸的,你給她的藥,劑量應該是合適的,不會出什麼狀況!”
花秋穎對自己的藥自然是有信心,只不過……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我覺得,是否要派人去支援曲小姐的好?畢竟,夏千夜的能耐,這世上還真沒有幾個人能壓得住!”花秋穎有些擔憂。
畢竟,夏千夜也許是當世第一高手。
如果不是不想跟他硬碰硬,也沒必要上美人計了。
鍾離一銘走出小花廳,仰頭看了看天空,別有深意地道:“緣分來了,一切都是躲不掉的,看芙蓉的造化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4、在那之餘,任何事情都可以順着你
微生的功力,自然是比不上夏千夜這種頂級的變態的。
但是,微生是一個暗衛,擅長的便是潛伏和暗殺。
所以,他只是想要給曲芙蓉送個訊而已,並不困難。
趁夏千夜不在的時候,送完了訊息後,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夏千夜還真的沒發覺。
曲芙蓉收到了消息,就絞盡腦汁思索如何才能把夏千夜拉走去與世隔絕的地方,不帶一個人?
而怎麼樣,才能把夏千夜留住幾天,給鍾離一銘攻城的時間?
或者,讓夏千夜距離這邊戰區遠一點,讓他鞭長莫及?
“你在想什麼?”夏千夜親自將曲芙蓉的膳食送到了她的面前。
不得不說,在照顧曲芙蓉這方面,他做得還算可以的。他從來沒有伺候過別人,哪怕他親孃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帶待遇。
曲芙蓉看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我突然覺得,好像從來沒有跟你去過都城以外的地方!”
以前在都城的時候,他還是強行拉着她去過都城不少地方的。
夏千夜有些意外地挑眉,問:“你想去哪裡?”
“我聽說,在兩國交界的邊境處,有一道河谷,叫做蝴蝶谷。裡面的河水冬暖夏涼,所以一年四季都有蝴蝶飛舞。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曲芙蓉其實是去過的。
她生平就喜歡四處跑,來到朱雀國聽說了那種奇異的景緻之後,就對迥異於萬狐國的風光產生了興趣,一個人去玩了一圈。
“你現在想去那裡?”夏千夜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
總不能無緣無故提起這茬,看來她是想去。
曲芙蓉點點頭,轉頭看向他,殷切地道:“對!你陪我去一趟,如何?”
“成!”夏千夜答應得非常爽快。
但是,曲芙蓉還來不及高興,他又丟了一句話出來:“等我們成親以後,你想去哪兒,朕都可以陪你去!”
曲芙蓉:“……”
吐血!
她頓時拉下臉,白了他一眼,往軟榻上一趟,背過身去面對車壁。
這是要冷戰的意思!
可是,夏千夜還真的不太懂女人的心思,他覺得莫名其妙:“朕國事繁忙,卻願意陪你到處去,你還有什麼好不高興的?”
曲芙蓉再次吐血!
爲什麼聽楚初夏抱怨帝堯情商低的時候,她暗暗發笑,沒覺得帝堯情商真的低的?
原因就是,這邊有比帝堯情商還要低不知道多少倍的!
帝堯那是一點就通,夏千夜是砸他都不通!
“曲芙蓉,你跟朕鬧什麼彆扭?”夏千夜見她不肯吭聲,納悶地問:“朕已經夠縱容你了,你還想怎麼樣?”
曲芙蓉依然沒有反應。
“朕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你若是想像楚初夏那樣,爬到男人頭上撒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朕是一國之君,豈可容你胡鬧?但是,在那之餘,任何事情都可以順着你,你不要得寸進尺!”夏千夜覺得,自己已經讓步夠多了。
他可以像帝堯一樣,儘量寵着自己的女人,對她好。
但是,讓他像帝堯一樣,容許自己的女人爬到頭頂上作威作福,那就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了!
他是堅決不會允許的!
曲芙蓉聽了他的話後,覺得自己快要吐血身亡了!
她決定冷着他,至少三天內,絕對不跟他說一句話!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5、誰嫁給他誰倒黴
曲芙蓉暗自下的決心,她還真的做到了!
接下來的三天,馬車一路前行,已經到達了兩國交界之處,但是曲芙蓉真的全程沒有跟夏千夜說任何一句話。
一開始,夏千夜還會主動跟她說,哄她一兩句,但是幾次三番被她甩冷臉,他也來氣了,兩個人都不吭聲。
他是驕傲的性子,可以寵女人,卻不會縱容。
第四天,他們進入了朱雀國的地界,到達朱雀國的邊城富興城。
“下車!”夏千夜沉着臉色,瞪着這幾天一直給自己臉色看的女人,覺得真的是受夠了!
冷戰最傷人,他受夠了她把他當空氣。
曲芙蓉懶懶地回過頭來,也沒看他一眼,聽話地慢吞吞下車。
經過這些天的休養,她的能耐本來就是很強悍的,所以肩膀上的傷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只要不摁着,就不會感覺到疼痛。
她下車後,默默地站在夏千夜身前,目光放在地面上,似乎對什麼都不感興趣。
正常人來到一個新的地方,或多或少會四處張望,但是她就跟沒有靈魂的木偶,拉到哪裡,被擺弄了什麼姿勢,她就是什麼樣的,給不出半點反應。
夏千夜看着她那副樣子就來氣:“你這死人樣子給誰看呢!”
曲芙蓉也沒有看他,倒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是戰俘,你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夏千夜:“……”
被她噎得,心肝脾肺腎都疼!
這女人……
這女人真應該好好打一頓,估計就能聽話了!
然而,這也就是想想,夏千夜雖然情商不高,這點還是瞭解的,別的女人打得,曲芙蓉一打準跑!
她脾氣太大了。
“你就是惦記着要去那蝴蝶谷是不是?”夏千夜也算是想了一路了,哪能不知道她到底鬧的哪一齣?
一開始他就是不肯妥協,可是連續幾天,她能一句話都不說,他也是服氣了!
曲芙蓉扯脣冷冷一笑,道:“也不是一定要去的,我只是個俘虜,我想什麼不重要。”
她說的真的沒錯,就夏千夜那個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自傲孔雀的性子,他心裡肯定是這麼想的!
她的話,把夏千夜噎死了,也冷冷地甩出一句::“你知道就好!”
甩袖率先進了行宮!
曲芙蓉站在原地,再一次給自己確認了一下,這種男人,誰嫁給他誰倒黴!
她絕對不會嫁的!
不過呢,她這招能不能行呢,萬一真的拖不住,難道她真的要被他帶回都城舉行封后大典?
不行,她得下猛藥才行!
~
曲芙蓉跟着進了行宮,卻沒有老實地去找夏千夜,而是找了一處屋頂,輕身一躍,直接往屋頂上一躺。
如果不是有任務在身,她就伺機跑了。
“曲小姐,屋頂上風大,這天怪冷的,你怎麼往屋頂上去啊?”被夏千夜安置盯着曲芙蓉的暗衛公孫頗爲無奈。
這個倔強的女人,讓人長了見識。
不過,誰讓夏千夜誰都不想娶,就想娶她呢?
曲芙蓉懶懶地回了一句:“給我弄牀被子來,我晚上要在這裡睡。”
她可是受夠了那個自傲的大男人了!
公孫臉色一黑:“……”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6、女人的心思,你不懂
公孫自然不可能不將這件事彙報給夏千夜的,當即就派人去說了。
夏千夜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氣得發抖,當場就摔了杯子:“真是不識好歹的女人,讓她睡在那裡,誰也別管!”
那人準備跟公孫覆命,但是後面又追出來一句:“等等!讓公孫盯緊點兒,防着她要跑!”
夏千夜知道,在逃跑這件事上,曲芙蓉是無所不用其極,鬼點子多的是。她傷已經好了,這些人想困住她只怕不容易。
“是,君上!”
不等這人出門,夏千夜想了想,一臉嫌棄地又道:“被褥多給她帶兩牀,別讓她着了涼!”
這下,總算是消停了。
~
當晚,曲芙蓉就在屋頂上睡了。
媽的,夜裡真的冷啊,吹得她眼淚鼻涕都要掉下來了,她這是造的什麼孽呀!
第一招冷戰,拿不下這男人。
第二招苦肉計,竟然也沒效果?
嗯哼,這種臭男人,她哪怕被迫押回去封了後,也要找機會逃跑,離他越遠越好!
上半夜,曲芙蓉就連續打噴嚏,凍得鼻涕直流。
公孫嘆了一口氣:“曲小姐,你跟君上置什麼氣呀,這不是自找罪受麼?”
“跟你沒關係!反正哪怕我不在這兒,你也是在屋頂上蹲着的,對你來說沒差。”曲芙蓉的話語裡帶着濃重的鼻音。
公孫無奈:“……”
暗衛,不就是屋頂上蹲的?
“君上對你……已經是超過任何人,從沒見他對任何人有如此執着的心思,還縱容你在外面四處跑。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對於這個問題,曲芙蓉嗤之以鼻,她吸了吸鼻涕,道:“女人的心思,你不懂!”
公孫:“……”
很好,這個理由很逆天,他確實不懂!
之後就沉默了,曲芙蓉好不容易睡着,但是睡得一點都不暖和。
她感覺自己的四肢全都是冰冷的,下面墊了一牀被子,上面蓋了兩牀被子,完全沒用!
然後,她又被凍醒了,感覺肩膀的傷好像有些隱隱作痛!
“公孫,麻煩你件事兒!”曲芙蓉打了個噴嚏,爬了起來。
公孫常年做暗衛,對這種環境已經習慣了,情況比她好千百倍,他疑惑地問:“曲小姐莫非是想回房去睡?”
“你家君上沒給我準備房間的,我回哪兒睡?”曲芙蓉又打了個噴嚏。
這下,估計她真的要凍壞!
不行,反正要病了,不如一次鬧大點!
“我想沐浴,不沐浴睡不着!”
公孫再次對她無語:“曲小姐,此時已經是後半夜,沒有熱水了!”
“那就冷水吧!”曲芙蓉很乾脆地說,自己說完,都忍不住抖了一下!
公孫:“……”
太不可思議了!
“曲小姐,你這是故意折磨自己嗎?”他無語地問。
曲芙蓉抿脣,道:“正常來說,戰俘不是應該受一些嚴刑拷打什麼的,我這是自我懲罰,不然良心不安!”
公孫:“……”
曲芙蓉連續又打了三個噴嚏,帶着濃重的鼻音道:“不行,你現在答應我,我也不能去洗了。我好像已經染上風寒了!”
她吸了吸鼻涕,然後聽到了屋檐底下的一句咆哮:“蠢女人,還不快給朕滾下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7、你死了,也是朕的鬼
得!
終於把這尊給炸出來了,付出的代價還真不小。
曲芙蓉哪裡肯,她往被子裡鑽了鑽,一副打算繼續睡覺的樣子。
夏千夜等了一會兒沒見曲芙蓉下來,氣得牙癢癢,他走到庭院內,看着屋頂上躺着的那個女人,恨恨地道:“曲芙蓉,你到底下不下來!”
曲芙蓉懶得理他。
公孫一臉尷尬。
夏千夜怒不可遏,朝公孫說道:“公孫,把她扔下來!”
公孫:“……”
他如果真的扔了,一會兒怕是自己也要被扔出去吧?
伴君如伴虎啊,他只能裝模作樣地朝曲芙蓉走過去,作勢要將她抱起來。
果然,夏千夜有些氣急敗壞地道:“你別動!朕上去!”
公孫鬆了一口氣。
說白了,還不是男人的私心,不願意自己看上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碰到!在這方面,男人都一樣。
夏千夜上了屋頂,將曲芙蓉連人帶被子一起抱下來,察覺到自己似乎抱了一塊冰,便吩咐:“讓人燒熱水!”
曲芙蓉蜷在被窩裡,覺得自己已經動不了了!
凍僵了,真的凍僵l
她幽幽地說道:“夏千夜,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把我送回萬狐國。我的家在萬狐國,我要回家的!”
夏千夜氣得咬牙切齒:“你死了,也是朕的鬼!”
曲芙蓉卻沒有反應了。
夏千夜低頭一看,她懨懨地閉着眼睛。
他擔憂的不行,快速進屋將曲芙蓉送上了牀榻,丟開了被子,觸摸到她的手,這才發現她的手不是涼的,而是熱的!
“你發熱了?”
這女人,肩頭的傷都沒能讓她發熱,沒有麻醉下,她忍得住他下手給她切開傷口,可是吹一夜冷風,她就能病了!
真是氣死了!
“慕容,傳隨行御醫!”
君上御駕親征,御醫帶了三個。
夏千夜本來是窩在被子裡睡下了的,但是翻來覆去一直想着,曲芙蓉在屋頂上睡着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凍着,躺了半個晚上沒睡着。
最後,耐不住心裡的擔憂,還是披了一件大氅出來看看。
還好出來了,不然真讓她在屋頂上睡一夜,只怕明天人就真的沒了!
御醫很快就來了,隔着絲帕診脈過後,誠惶誠恐地道:“啓稟君上,曲小姐之前的肩傷雖然好了,但是身子尚未徹底復原,這是凍着了染上了風寒!”
“開藥!”夏千夜心情極爲惡劣。
御醫連忙去開藥,之後,又吩咐了一些細節:“君上,眼下最好是先給曲小姐沐浴,泡足夠熱的水,把她體內的寒氣逼出來。再內服湯藥,如此才能病癒更快些。畢竟,高熱不退是極爲危險的!”
夏千夜從來沒有聽誰說話聽得這麼認真,他皺眉聽完,道:“你只管開藥煎藥,這邊朕理會得!”
御醫去了。
不多時,熱水也來了,夏千夜嘆了一口氣,將曲芙蓉脫了個精光,送進熱水桶裡泡着。
一國之君,親自伺候。
“曲芙蓉,你這麼氣朕,朕還是捨不得你。真是欠了你的!”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8、這犧牲也未免太大了
曲芙蓉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
她是知道自己昨晚發燒了,迷迷糊糊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感覺好像燒退了?
然後,她才發現,自己身上暖烘烘的,轉頭一看,這才注意到一件事!
被子下面,她和夏千夜兩人,都是光的!他摟着她,她上半身窩在他的懷裡,兩條腿則被他夾住,源源不斷的熱量從他身上傳來,暖和得很。
“啊!”她尖叫了一聲,踹了他一腳,一把揪住了被子將自己裹住,滾到了牀榻裡頭。
夏千夜照顧了她一夜,直到黎明時分她的高熱終於退了穩定了才睡下的,睡得很沉。聽到了她的尖叫聲,這才醒過來,下一瞬就冷得他不行!
“曲芙蓉,你想凍死朕?”
曲芙蓉看了一眼就沒敢再看了,這死孔雀連條褻褲都不穿!
“給朕被子!”夏千夜不由分說,一把將被子搶過來,重新將她捲進懷裡,下巴窩在她頭頂,道:“再睡會兒!”
曲芙蓉很不淡定!
這沒法淡定好麼?
哪家黃花閨女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裸裸的在一個男人的懷裡,還能淡定的?
“夏千夜,你放開我!”她的目光在搜尋自己的衣裳!
但是,目力範圍內,找不到!
“曲芙蓉你能不能有點良心!你發熱發了一夜,朕一夜沒睡給你擦汗,你就不能讓朕抱會兒睡一覺?”夏千夜算是被她惹毛了。
平時他的脾氣就不算好,起牀氣的情況下,更加不好。
曲芙蓉被他的話驚悚了:“你……”
他照顧了她一夜?
這是他認識的那個夏千夜麼?
夏千夜只覺得困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行了,你要去那什麼蝴蝶谷,朕允了,陪你去!別再鬧了,先讓朕睡一覺!”
允了?
曲芙蓉:“……”
她達到目的了!
可是,這犧牲也未免太大了吧?
這下,她是徹底被他毀掉了清白了!
~
燒退了之後,曲芙蓉的風寒還沒有好。
但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夏千夜只能帶着她即刻出發,去蝴蝶谷。
從富興城出發,花費了一天時間到達蝴蝶谷。
這一路,曲芙蓉都在思考,如何才能讓夏千夜跟自己單獨留下來?
這男人不好騙,也不是什麼都能由着她的性子。
“君上,到了!”馬車前面的人來稟報。
曲芙蓉跟着夏千夜下了馬車,曲芙蓉輕車熟路地在河谷內找到了一座小木屋。
這地方雖然也在下雪,但是河道旁邊還真的有蝴蝶!
看着她熟稔地推門進去,夏千夜有些不放心,抓住她的手道:“讓慕容先進去看看。”
“放心吧!這木屋是我造的!後來啊,就成爲獵人打獵的時候寄居的處所。估計啊,裡面還會有上一個獵人留下來的東西呢!”曲芙蓉吸着鼻子,推開他的手,率先進了木屋。
四處看了一下,果然小木屋收拾得很乾淨,裡面還有上一個獵人補充的柴火,還有一塊風乾野味。
這是獵人的習慣,自己用了木屋裡的東西,就會主動補給一些,讓下一個獵人來的時候有東西吃,有柴火可以烤。
夏千夜跟着她走進來,見到簡陋的處所,下意識皺眉:“你們趕緊收拾一下!”
“君上,只有這一間木屋,怕是再砍些樹來?”慕容建議道。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39、把他的女人給教壞了
夏千夜跟着她走進來,見到簡陋的處所,下意識皺眉:“你們趕緊收拾一下!”
“君上,只有這一間木屋,怕是再砍些樹來?”慕容建議道。
夏千夜也覺得,自己帶了一隊親衛,少說也有十來個人,倘若不再多造幾間木屋,是不可能住得下的。
然而,曲芙蓉聽到這話,卻走了過來,道:“夏千夜,我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想說什麼,你說!”夏千夜已經好多天沒見她這麼主動要跟自己說話了,心情總算是舒展了一些。
曲芙蓉看了一眼慕容和公孫,道:“你們倆出去。”
兩人看向夏千夜。
曲芙蓉不禁想到帝堯的那些人,都是怎麼對楚初夏的,想必要折服那羣人,也花費了不少力氣吧?
夏千夜想了想,揮了揮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看着木屋內只剩下自己和夏千夜了,曲芙蓉走到柴火堆,拿了柴火和打火石,準備架柴生火。
“這些事情,不用你親自動手。”夏千夜知道曲芙蓉很能幹,但是看不慣她什麼事情都自己親自動手的習慣。
他的君後,不需要做這些。
但是曲芙蓉卻沒有聽他的,而是幽幽地問:“夏千夜,倘若你不是朱雀國國君,我們是一對平凡的夫妻,你能爲我做什麼?你能給我什麼?”
夏千夜一愣。
他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乍然一問,還真的把他給問住了!
“你有治世之纔沒錯,但是你有生活自理能力麼?倘若只剩下我和你的時候,你要如何保證我們的日子能夠好好地過下去?”曲芙蓉已經點燃了柴火,火苗很小,她就這麼趴在地板上,一下又一下地對着火苗在吹。
夏千夜不喜歡她這樣子,看得直皺眉。
好不容易,把火苗吹旺了一點,她才擡起頭來道:“你或許連生火都不會吧?倘若只是尋常夫妻,你要靠什麼來養活我?如果我病了,或者是……我懷了孩子,誰來照顧我?”
她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把夏千夜問懵了。
不過,他有些明白過來她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她這是準備正視他們要成親的話題了,開始考慮跟他成親了麼?
不然,爲什麼連生孩子的事情都想到了?
想到這裡,夏千夜有些心花怒放,他依着自己的想法答道:“爲何要思考這種問題,朕是一國之君,你是一國之後,這些瑣碎的問題,根本不必思考!”
曲芙蓉見火已經升起來了,開始慢慢加柴。
垂頭的時候,她脣邊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道:“就是因爲這樣,所以哪怕我曾經有過半點對你好感的心思,也全都撲殺了!”
“你什麼意思!”夏千夜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
如果在以前,曲芙蓉是不會跟他說這些話的,但是爲了把他困在這裡,她也只能說幾句心裡話了:“在某些方面,你很好!但是夏千夜,我們倆不合適!你高高在上,永遠是睥睨天下的姿態。而跟你在一起,我只能仰望着你!”
“這世上的哪一個女人,不是仰望着自己的丈夫的?”夏千夜皺眉表示不解。
曲芙蓉淡淡一笑,道:“對啊,這世上任何一個女人,都是仰望自己的丈夫的仰賴自己丈夫的鼻息過活,但是我肯定不是那些女人之中的一個!倘若你只是想要一個仰望你的妻子,大把女人等着你挑!”
夏千夜覺得自己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他只抓住一個問題:“這些奇葩問題,都是楚初夏教你的吧!”
此時的夏千夜,對楚初夏恨得牙癢癢!
把他的女人給教壞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40、你我在這裡生存七日
然而,曲芙蓉卻很乾脆地道:“我離開朱雀國的時候,還沒有認識楚初夏。”
“不過,我也可以跟你說,當時的我只是想離開,並不清楚到底爲什麼。直到遇上了楚初夏,我才知道爲什麼當初我不假思索做了那樣的決定!” ωwш▪Tтkā n▪CΟ
“夏千夜,如果非要找一個男人共度一生,我要找的,是一個一心一意,願意與我同甘共苦的男人。”
說到這個,夏千夜可就不服氣了:“你又如何斷定,朕不能跟你同甘共苦?”
曲芙蓉苦笑,道:“那你說說看,如果此時這個河谷裡只有我們兩人,你能過幾天?”
夏千夜一愣。
如果把所有人都遣走,只有他和曲芙蓉……
“只有你和我的時候,我們吃什麼穿什麼?”曲芙蓉開始丟出最實際的問題:“誰來給我們燒飯,誰來給我們洗衣?柴米油鹽醬醋茶,我們從何而來?”
夏千夜思索片刻,問:“爲何你會有這種想法?跟朕在一起,永遠不必考慮這些事!”
曲芙蓉再次苦笑:“所以夏千夜,這就是你和我的不同!我們之間有差距,你明白麼?”
夏千夜不明白!
他覺得曲芙蓉的這些想法,完全是鑽牛角尖,根本不可能發生!
但是,他好像弄懂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他搞不清楚這件事,曲芙蓉就不肯安心嫁給他!
逼着她嫁,她會跑會反彈!
“你到底想怎麼樣?”他決定,先聽聽她的意思。
曲芙蓉淡淡一笑,道:“這樣吧,把所有人都遣走,你我在這裡生存七日。倘若能安安穩穩地生存下來,我就心甘情願地跟你回都城。如果不能……哪怕你把我關着,總有一天我也要離開你的!”
她的笑容裡,竟然有一種能夠亂了浮生的美麗!
夏千夜默默地看着她,心裡自然是有氣的!
原來,她都跟他待了這麼多天了,還是不肯心甘情願跟他回去成親的!
這股氣,讓他想都不想,就做出了決定:“朕就不信了,還過不了七日!”
“首先,你得把你的朕給放下!在這種地方,你讓誰給你俯首稱臣?不就是我了?你是君上,我是奴婢。”曲芙蓉找出了一口鐵鍋,走出午後的泉眼處洗乾淨,裝了水回來掛在火堆上燒水。
看着她做這些事情都很嫺熟的樣子,夏千夜頓時問有些迷茫。
他突然發覺,自己其實並不瞭解曲芙蓉這個人!
這就是他永遠摸不到她的心的原因麼?
見他依舊杵在原地,曲芙蓉又道:“當然,你可以選擇不這麼做。反正憑武力值,我是抗不過你的。”
“你對朕……自稱朕,很反感?”夏千夜得出這麼一個結論。
曲芙蓉笑了下,道:“也不是反感,而是當君上自稱朕的時候,我就會覺得,我是低入塵埃一樣的微不足道的存在!而您,君上,高高在上,猶如一座大山,我永遠也翻越不了!”
“你爲何要思索這些問題!難道朕……我對你的好,你看不見麼?”夏千夜有些煩躁。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41、他給你說什麼了,能讓你笑成那樣
“你爲何要思索這些問題!難道朕……我對你的好,你看不見麼?”夏千夜有些煩躁。
這還是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心裡想的竟然都是自己完全不可能想到的那些問題!
曲芙蓉嘆了一口氣,看着鍋裡還沒有燒開的水,自嘲地笑了下,道:“大概是因爲,我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父母,所以這是世界,始終讓我感覺到不安穩。我心裡想的,永遠是靠自己纔是王道!靠任何人,都可能會讓自己萬劫不復!”
“朕……”夏千夜有些急躁地道:“我不會負你!你大可以放一百二十個心,不然老早就找別人去了,爲何非要找你!”
改口,似乎也並不難。
但是難的是,他發現了,原來她的心裡極有可能,從來沒有他!
曲芙蓉擡起頭來,揚眉一笑,道:“那不如先試試看,如同普通夫妻一樣過七日,能把這樣的生活過好,我相信富貴的日子自然也不會有問題。可是如果眼前都過不去,那麼抱歉了夏千夜,哪怕你殺了我,我都不會嫁給你!”
夏千夜覺得心口猶如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問:“朕……我只問一個問題!”
“你說!”開誠佈公了,曲芙蓉覺得,在這七天,她可以說出很多以前不會說的話的。
“你……”夏千夜斟酌着字句,道:“你的心裡,究竟有沒有我的存在!”
曲芙蓉看着篝火,沉默了一會兒,默然說道:“有過。”
她承認了!
以前覺得很難,如今說出口,並不難!
也是,爲了讓他踩入自己的陷阱吧?
這七天之後,倘若夏千夜發現她算計了他,只怕會氣得一掌把她拍死,恨她入骨吧?
而此時的夏千夜哪裡想得到她的心裡在盤算什麼,有了她這樣的答覆,他很乾脆地同意了她的七日之約:“好!我們就在這裡,像尋常夫妻那樣,過七日!”
曲芙蓉看着水要燒開了,微微勾脣,將洗乾淨的風乾獵物丟了進去。
“那麼,把他們打發走了之後,就去打獵吧!”
~
望京。
楚初夏收到了鍾離一銘送來的密信,懶懶地斜躺在軟榻上,一邊看一邊笑。
帝堯走進來的時候,恰好捕捉到了她脣邊的笑意,他走過去拿過她手裡的信箋,看了一眼那署名,不由臉色一黑。
“朕倒想看看,他給你說什麼了,能讓你笑成那樣?”
“看唄,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楚初夏挑眉,一點都不介意,反而聳了聳肩。
帝堯帶着怒意洶洶地看完了信箋,發現好像沒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全都是說的邊疆戰局的事情。
楚初夏勾脣淺笑:“夏千夜已經被芙蓉帶去蝴蝶谷,並且還要在那裡住七日的時間。這期間,他不會收到任何消息,那就是南征軍收服金彪郡的最佳時機。金彪郡收復回來之後,另外那三座城池自然而然也能在那幾日之內拿回來。接着……我們就可以進攻富興城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42、如芒在背
她臉上那小狐狸般狡猾的笑意,讓帝堯心情亮了起來。
他放下那沒有什麼可吃醋的地方的信箋,坐到她旁邊捏住她的手,道:“這鐘離一銘轉性了,連一句關心你的話都不說?”
說真的,他就愛看她狡猾的模樣,壞壞的,特別勾人。
雖然她不會變身,可是比大多數狐人都要更像狐狸啊!
楚初夏平躺下來,仰視着帝堯,笑道:“說了你不吃醋?”
“這不像鍾離一銘的作風!”帝堯是真有些不明白。
他又把信箋拿過來掃了一遍,想看看,是不是隱藏了什麼密語在其中是他看一遍沒能發現的!
可是,好像沒有啊!
楚初夏不由地噗嗤笑了:“帝堯啊帝堯,你真是……瘋了啊!”
“他有不良前科,朕有資格懷疑他!”帝堯振振有詞。
楚初夏無奈搖頭,道:“鍾離這個人呢,他明知道我心裡裝着你,他是大大方方的成全的。你不要總是以小人之心猜度他,要我說啊,他這樣的人才偉大啊!”
她對鍾離一銘的讚美溢於言表,令帝堯萬般不是滋味。
他突然覺得,鍾離一銘認輸退出,默默站在某個位置支持楚初夏,倒真他麼讓他好像輸了一城!
楚初夏是他的沒錯,可是鍾離一銘也成功地在楚初夏心裡佔據了一席之地,無論他怎麼挖掘驅趕,都沒辦法清除的!
而只要他敢對楚初夏不好,說不定鍾離一銘就會立刻趁虛而入。
如芒在背啊!
“行了帝堯,你就別想那麼多了。你要想想,我這肚子啊,都過了七個月啦!”楚初夏摸了摸自己圓滾滾的肚子。
越是月份大,她就越發不能動彈了。
這幾日下了大雪,眼看着就要年底,她卻越發想縮進被窩裡,不肯出來。
帝堯的注意力被她拉了回來,伸手放在她的肚皮上,感受着肚子裡小娃娃的那個沒規律的動作,也不由地勾了勾脣,道:“嗯,這倆小傢伙最好是別再折騰你了,不然生下來朕就要好好打一頓屁股,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伯俞泣仗!”
說到伯俞,楚初夏便想到了去年這時候。
她臉色略略陰下來:“伯俞,去年這時候還在我肚子裡呢!”
帝堯意識到自己失言,連忙轉移話題:“過去的事情別想了,咱們往前看。你看這快要過新年了,你想怎麼安排?”
“是誰說讓我安心待產,一切問題都交給你的?”楚初夏挑眉,將問題反拋了回去。
但是,帝堯卻皺眉,道:“朕從來沒有安排過過年之事,哪能有什麼想法?要我說,乾脆就跟平時一樣!你這肚子,也不好折騰!”
“你呀!”楚初夏白了他一眼,知道這個問題靠他是指不上了。
她皺了皺眉,道:“我也不知道要怎麼來,不過咱們建朝第一個新年,總要做點有意義的事情。你讓我好好想想,反正還有一小段時間呢!”
帝堯對此沒有意見,點了點頭,道:“成!不過你也別太勞累了,想不出來就算了。”
楚初夏笑了下,此時倒是沒想到,很快她就不用操心這事兒了。
第三卷 母儀朝野 143、女人的直覺
第二日,楚初夏的最新的冬衣送了過來。
“王后,司衣司的徐司衣來了。”芳芷看見徐芮菱,總還是有些不滿。
楚初夏忍不住笑了,道:“來了,就讓她進來唄!你這臉幹嘛這麼難看?”
“還不是……直覺不喜歡她嘛!”芳芷不情不願地去讓徐芮菱進來了。
“奴婢給王后請安!”徐芮菱帶着一名司衣司的衣奴進來,行跪拜之禮。
楚初夏懶懶地應了一聲:“嗯,起來吧!”
徐芮菱起來後,恭謹地站在一旁,垂頭說道:“王后,奴婢已經趕製出來您除夕夜要穿的,還有大年初一開年要穿的鳳袍!請您試試看有沒有哪裡需要改的,奴婢儘早改過來。”
芳芷當即說道:“王后養胎,這衣裳豈能換來換去的?倘若有點什麼差錯,你擔待得起嗎?”
徐芮菱張了張嘴,卻始終沒解釋,畢竟對方是一品女官,而自己,只是八品。
楚初夏眨了眨眼睛,無聲地看着這女人之間的鬥爭。
芳芷這人一向耿直,爲何偏偏看不順眼徐芮菱呢?
倘若說徐芮菱想搶她的風頭,斷然不會讓芳芷這般介懷,而芳芷自己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原因,那就只證明一件事,那就是這是女人的直覺!
真有意思!
楚初夏心裡想着這些,臉上卻不動聲色地道:“無妨,拿過來本後看看便可,也不用試的,能不能穿,本後看了就知道。”
衣奴便把鳳袍呈了上來。
楚初夏略略看了一下,沒什麼不滿意。
其實她也知道,哪怕真的舉辦什麼除夕的活動,那她也最多隻是出去亮個相,帝堯怕她累,不會允許她玩鬧的。
而這古代的衣裳,根本就不像現代的那樣需要合身之類的,反正都是腰帶束着。
“行了,就這麼着吧!儘量給本後做得暖和些,肚子的地方寬鬆些就成!”
“奴婢遵旨!”徐芮菱得到了肯定,便打算退下了。
就在她退出門的時候,楚初夏突然又道:“等等!”
徐芮菱一頓。
“徐芮菱啊,本後知道你向來頗有才學,可知道宮裡頭的除夕和新年活動要如何舉辦?”楚初夏問道。
除夕夜,宮宴是要有的。
不過這新的王朝,偌大的帝宮只有她和帝堯,多多少少有些冷清。
守歲的活動,她是參與不了,至於年初一的祭祀活動,她一樣去不了。
祭祖的事情,遷都辦不到了,祭天卻不能少。
“回稟王后,因爲之前奴婢被冊封了王后,故而對這些禮節都略有學習!倘若王后願意聽,奴婢可以一點點說出來。”徐芮菱垂首說道。
其實,朝堂有禮部,帝宮有司儀司,這些事情,他們總是能辦妥的。
但是徐芮菱猜想,楚初夏怕是想要辦得別出心裁一些,因此纔會問自己的。
“嗯!本後就是看上了這點,所以纔想問你,不如……你暫時調過去司儀司,專司除夕宮宴和初一的王后祭祀吧。安排好了,將摺子送過來,給本後過目!”
在望京,王后說的話,就是聖旨!
徐芮菱自然是知道的,當即跪下:“奴婢遵王后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