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蕭景然被說得臉色一僵,衆人更是四目相望,一時間被搞糊塗了,聽這口吻,柳青絲之所以要和蕭景然結合,竟然是被脅迫的?
盛天輪臉上頓時也浮上一層陰霾,這場儀式可是由他來做的主持人,若事情屬實,那丟的可是自己的顏面。
蕭景然也不是笨蛋,他當然知道若這件事情被戳穿,自己名譽不保,既然柳青絲如此不識擡舉,當衆羞辱自己,那又何必再保她?他一咬牙,立馬指着她痛罵道:“好你個柳青絲,你受這魔道迷惑,心生魔障,我爲了救你不惜萬里迢迢而來,你不但不感激,現在居然血口噴人!”
雖然蕭景然表露出的愛意柳青絲是絲毫不領情,但看着他剛纔還溫情脈脈,現在這翻臉污衊的樣子,眼神中充滿不屑:“哼,我血噴口人?我柳青絲雖是一介女流,但絕不屑作這等污衊下作之事,你堂堂一個男人,一介城主,做了居然還不敢承認,何等的荒唐可笑,何等的無恥低俗!”
蕭景然狠狠一挫牙齒,惡狠狠的說道:“你喜歡上一個魔道,我苦苦拯救於你,何來的無恥低俗?”
柳青絲冷哼道:“我和方陵乃是知己之交,何來你說的那種俗情雜念?他屢次拯救我於生死關頭,我確實感激,就算他身爲魔道,我也願意一路相隨,同生共死,何需要你來自作多情,自以爲是?”
一席話說得蕭景然顏面全無,就好似他苦苦追求,反被對方一陣奚落,而柳青絲在這正道強者面前暢所欲言,毫無掩飾,雖然事關魔道,但亦有不少人爲這女子的灑脫性情而感染。
但二人各執一詞,反目成仇,你說我污衊,我說你脅迫,究竟該信誰的反倒沒了個準,但是,由於一個魔道的插足,本來一樁喜事變成這般模樣,而且裡面恐怕還有更深的內情,盛天輪臉色陰沉之色也越來越濃。
蕭景然被柳青絲說得又羞又怒,尤其是那自作多情,自以爲是的話眼簡直就象是一個個巴掌扇在自己臉上,這若是兩人獨處倒也罷了,但現在這場合,可是有十幾個星球的城主坐在這裡,其中有幾個還是堂堂的正道共主,而殿外尚有諸多解羽城的侍衛,雖然這裡的人都不是多嘴之人,但天下又豈有不漏風的牆,今次此事傳出,損的不止是自己的顏面,更損了大哥的顏面,損了土熾星正道的顏面。
而和這女人在糾纏不清也絕不是個好辦法,他猛地一扭頭,狠狠瞪着方陵,咬牙切齒的道:“你這魔道,在這裡妖言惑衆,今日若不殺你,怎能解我心頭之恨!”
“你敢!”柳青絲杏眉一揚,煞氣嚴嚴,她雖然修爲低了數級,但這一聲厲喝,卻是擲地有聲,而且好似隨時都可能向蕭景然動手似的。
衆人不由得暗暗吃驚,直道這女子好大的膽色,聯想起剛纔那一巴掌,她要再扇上一巴掌的可能性極大,但蕭景然卻不可能對她動手,畢竟一
個堂堂城主對女人動手,無論什麼原因都說不過去。
而柳青絲這一聲更刺激了蕭景然,他怒極的朝着方陵吼道:“你當真是個孬種,居然躲在女人背後不敢吭聲!”
面對蕭景然的挑釁,方陵心頭雪亮,就算有正氣元嬰在,但要想撇清和魔界的關係,就這樣安然無恙的帶着柳青絲離開,絕無可能!要想在這裡出去,還是要靠正道的許諾,就如同當初因爲逍遙君的遺令,他才能夠安然從正道城池中出入一般,如今便也如此,而從眼前的事態看來,要對付的除了蕭景然還有盛天輪,如此一來便是有兩道關。
於是,方陵便朗聲說道:“蕭城主,你我恩怨遲早有一決的時候,現在這時機正是恰好,我又豈會怯戰?”
聽到方陵,柳青絲心頭一沉,她之所以一直和蕭景然對峙,甚至不惜動手,一來是出於內心的憤怒,二來則是想將這場爭執的目光吸引到自己身上,也好讓方陵全身而退。但是,她卻也知道,方陵既然來了,又豈會袖手旁觀,她縱想包攬,但方陵卻也絕對不肯。
眼淚才幹,淚痕尚在,此時眼眶裡又是淚水打着轉轉,想柳青絲自踏入仙門,一路平步青雲,繼任宮主之位,傲立於天下,多少人景仰,多少人崇拜,又有多少人追求,但她總是喜歡獨來獨往,心性更是堅如磐石,不爲萬物所動,不爲雜念所擾。
柳青絲知道,能夠爲自己付出性命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能夠不帶任何企圖而願意爲自己付出性命,願意拯救自己於苦海的男子,卻唯有方陵一人啊,如此情義,如此知己,此一生可謂無憾。
而任她性情如何高傲,但畢竟也只是一介女子,被這男人如此脅迫侮辱,又豈會沒有半點委屈,但她絕不會把這脆弱顯給其他人看,惟獨除了方陵。
此時此刻,柳青絲着想直接撲到方陵懷中,大哭一場,訴盡這心頭的委屈,訴盡這擔憂的別離,只是,她必須雙拳緊握,咬牙忍住,因爲她知道,方陵要爲了二人的活着而展開一場激鬥,她就算又萬般委屈,又豈能分了方陵的心。
聽到方陵應戰,蕭景然便發出哈哈狂笑聲,法劍在手中凝聚煞冷之氣,他冷冷說道:“那你還不把你的本體叫過來,讓諸位同道看一看,你那魔道之體!”
衆城主神色一凜,也都朝着方陵望去,若是個普通魔道,膽敢在這裡搗亂,衆人早就出手了,但是這元嬰卻當真是正氣流溢,往這裡一擺,豁然間有股赫赫神威,而且,二人對峙,蕭景然是煞氣流露,兇惡霸道,這元嬰反是從容淡定,若非此人真個是魔道,衆人只怕還會偏向於方陵,而而今聽到蕭景然如此一說,便都朝殿外望去,想要看一看這元嬰的正體是否真個是魔道。
方陵淡淡說道:“叫來本體又有何難,不過若你能打敗我的元嬰,我自會叫來本體。”
蕭景然一瞪眼睛,怒罵
道:“好個狡猾之輩,你是怕你魔體在我正道領域中受到壓制,所以不敢現身是吧?好,既然你想用元嬰一戰,那本城主就成全了你!”
話落,蕭景然的元嬰已從腹部分離而出,一身黑衫,手持法劍,二人並立,宛如同胞兄弟一般。
“殿外空出場地,讓蕭城主一展身手。”盛天輪擺擺手,他很清楚眼前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讓蕭景然來包攬一切,無論他殺了正氣元嬰會帶來何等後果,那都是他一個人的事情,世人是褒是貶那都不會牽扯到自己,至於這場道侶儀式,實在是一個敗筆。
大殿之外是一個浩大的廣場,幾個化神境中期的強者拉開氣場,將整個廣場設於一個氣罩之下,這樣一來,兩個元嬰無論打得有多激烈,也不至於將整座城池給拆掉。
大戰即起,衆城主也都朝着元嬰望去,對於他們而言,尚且有着一些懷疑,這元嬰身上的正氣是否是真的,抑或是假象,畢竟魔道邪法逆天,能夠做出如此的僞裝倒也不能說沒有可能性,但,無論什麼僞裝,一旦開戰,一旦這元嬰全力以赴,必定暴露出來。
正氣元嬰右手微微一展臂,天機劍從掌心中滑落出來,待神劍落手,衆人不由得眼睛一直,誰都看得出這一件法器是多麼的耀眼,其珍稀程度更可和盛天輪手中之器相比,比起殿內諸多強者而言,更是勝上一籌,而待衆人見到那劍上天機二字時,一個個便豁然頓悟,明白了此物的來歷。如此稀罕的正道法器居然落入一魔道之手,不僅荒謬更是惋惜,但看這架勢,這正氣元嬰居然還能夠駕御住這把正道神器。
而這時,便有人想起前幾個月從土熾星傳來的傳聞,傳說天機劍出世,落於一魔道之手,衆人這才明白原來所指之人卻是眼前這男子啊。
見到元嬰亮出天機劍,蕭景然是舊恨涌上心頭,他對於逍遙君的這件遺物可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然而連個影子都沒抓到,卻被這魔道所取,簡直就是一個大恥辱,怒氣沖天,他身上釋放出熊熊冰焰,寒氣頓時溢滿全場。
土熾星雖不算強星之列,但官驚風卻是名聲在外的角色,作爲其義弟的蕭景然,實力自然也是毋庸質疑的,而蕭景然之所以同意元嬰一戰,用意也相當清楚,擊傷本體,元嬰不會受傷,但擊傷元嬰,本體則會受到牽連,如此一箭雙鵰的戰鬥,他豈會拒絕。
見蕭景然殺機滿滿,柳青絲不由得雙手握緊,緊緊咬着下脣,心頭暗暗祈禱着。
蕭景然手中的法劍散發着異樣的光澤,整個封印區域三百多個星球,只是一個很小的圈子,哪顆星球發生了什麼事情,哪顆星球上有什麼強者,有什麼法器,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而蕭景然元嬰所使用的法器名爲“裂魂”,此器乃是上品之玄器,也是一位土熾星高人所傳之物,此物不僅擁有對肉身的殺傷力,更能夠對妖魔之道的靈魂造成傷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