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竟然敢摔我！”小混從地上爬起來，怒氣衝衝的跑進來，“這整個混沌空間都是小爺我的！你信不信我不讓你住了？！”
無根之泉忽然崩起一大片水花，小混淋了個透心涼。
“……”好氣，氣到爆炸。
鳳幽月見小混已經遊走在崩潰的邊緣，終於不再看戲。
“我知道你的厲害了，快把水收回來。”
無根之泉化形的小貓在她手指上舔了舔，整整一層靈塔的水瞬間收攏，又變回了一小灘銀白色液體。
鳳幽月覺得有點有意思。
“你的形態是可以隨意變換的嗎？”她問。
小貓點點頭，眨眼間又變成了一隻銀白色的狗狗。
鳳幽月摸了摸它的狗頭，又問：“你爲何要跟着我？你是怎麼進到這空間裡來的？”
小貓伸出小爪子，在她的指尖上點了一下。
鳳幽月一愣，隨即回想到當時這隻小貓在她指尖劃了一道口子。
滴血？
“滴血認主？”她問。
小貓點頭。
鳳幽月：“！”她竟然稀裡糊塗成了無根之泉的主人？！
無根之泉的珍貴程度就像九幽大陸僅存的一棵萬年精樹一樣，可遇而不可求，甚至有許多人都沒聽過無根之泉的存在。
想要煉製出器靈，需要四種材料。萬年精樹的髓精、無根之泉，還有另外兩種十分罕見珍貴的東西。
而如今，四種材料鳳幽月已經佔了兩個——能夠批量生產髓精的萬年精樹、無根之泉的泉眼。
鳳幽月覺得，自己的運氣真的逆天了。
她蹲在無根之泉身邊，忍不住嘿嘿嘿笑出聲，聽得小混頭皮發麻。
老大不會是高興瘋了吧？
鳳幽月笑了一會兒，又把話題拉到正軌。
“我還有個問題，你爲什麼要認我爲主？”
小貓繞着鳳幽月飛了一圈，爪子點在她的小腹上。
鳳幽月不明所以，問：“因爲混沌之氣？”
小貓搖頭。
“那是因爲冰元珠或者雷靈珠？”
小貓還搖頭。
“因爲暗屬性原力？”
小貓繼續搖頭。
鳳幽月傻眼了，她丹田裡一共沒幾樣東西，它到底是爲了哪一個？
小貓見她沒明白，苦惱的用小爪子揉了揉臉，然後向她的腹部一指。
一道銀白色光絲順着貓爪子涌向鳳幽月的小腹，無聲無息鑽進丹田之中。
鳳幽月正愣着，丹田忽然涌出一股強大的寒意。
一縷淡白色寒氣好似附骨之疽一般，無聲無息的纏繞在她的元神上。
這是什麼？！
什麼時候進到她身體裡的？！
鳳幽月心中大驚，這時，那股寒意愈發刺骨，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混沌火感受到這股危機，自動散發出來，釋放出一個巨大的火球將鳳幽月包裹。
混沌火灼人，那股寒氣逼人，一冷一熱在她的身體中交替，臉色一陣白一陣青，難受至極。
小混發現了鳳幽月的異狀，急忙跑了過來。
鳳幽月的臉上，紅光和白光交替出現，看起來十分詭異。
“這是什麼情況？！”小混衝進火球中，扶住鳳幽月。他伸手按在她的小腹上，將精神力探進去。
那股淡白色寒氣感受到小混的力量，不退反進，直接纏了上去。
“臥槽！”感受到那股寒氣，小混目瞪口呆，“奪魄冰？！”
“奪魄冰？”難受的要死的鳳幽月一愣，猛地想起當初和花無情在陵墓時遇到的那尊冰雕。
當時是她用混沌火融化了那座冰雕，可是之後身體一點也沒感覺到不舒服啊。
而且，如果她能融化冰雕，爲了無法熔解這縷寒氣？
“那能一樣嗎？”小混翻了個白眼，“這縷寒氣是奪魄冰的精元，萬年修煉，和混沌火一樣珍貴。老大，你怎麼這麼倒黴啊？”
奪魄冰現在明顯是想壓住混沌火佔據鳳幽月的丹田，混沌火也是暴脾氣，兩個傢伙開始你爭我奪，在身體裡折騰的沒完。
鳳幽月難受的要死，冷熱交替，臉都青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
小混：“要麼把它逼出來，要麼把它壓制住。可老大你如今的修爲，這兩種辦法都做不到。”
鳳幽月再一次被‘修爲低’砸的眼前發黑。
她咬牙切齒：“做不到該怎麼辦？它再鬧下去我就要完蛋了。”
小混愁眉不展。
這時，無根之泉衝忽然釋放出磅礴的力量。
銀色光芒衝進鳳幽月的丹田之中，緊緊追趕着淡白色寒氣。
寒氣似乎受到了威脅，沒精力再搭理混沌火，在鳳幽月的奇經八脈亂竄。
鳳幽月難受的恨不得撞牆。
銀色光芒步步緊逼，兩個傢伙在經脈裡遊走了好幾圈，最終，寒氣被銀色光芒逼到了角落裡。
面對瑟瑟發抖的寒氣，銀色光芒十分粗暴的將其包裹，硬生生把它從鳳幽月體內扯了出來。
無根之泉恢復了原樣，只不過比起之前，銀白色液體裡多了一條隨意遊走的白線。
白線四處逃竄，無根之泉變化成任意形狀，讓它無法逃脫自己的掌控。
……
寒氣被逼出去，鳳幽月好過了許多。
她躺在地上休息一會兒，抹了把冷汗坐起來。
“所以，你是爲了奪魄冰的寒氣才認我爲主的？”
小貓點點頭。
鳳幽月有點不知道說什麼。爲了得到奪魄冰精元，無根之泉竟然這麼拼。
“它纔不全是爲了奪魄冰的精元。老大你別被忽悠了。”小混忽然開口，無情撕開了無根之泉扯得慌。
小貓衝他一頓齜牙咧嘴。
“無根之泉屬陰性，奪魄冰精元能夠助它靈力大增。但由於物種的問題，它沒辦法將精元吸收。你是混沌體，能容納萬物。這纔是它認你爲主的原因。”小混解釋說。
鳳幽月是混沌體，和她簽訂契約，也會被混沌容納。無根之泉想要吸收奪魄冰精元，這是唯一的辦法。
“那它爲什麼不跟我簽訂平等契約？”鳳幽月又問。
小混嗤笑一聲，好看的眉毛挑起，眼中帶着一絲傲氣：“你以爲誰都能和混沌體契約平等嗎？混沌體是天道的親孩子，沒人能在契約上和你平起平坐。”
原來如此。
鳳幽月恍然大悟，看向無根之泉的目光帶上幾分審視。
小貓耳朵抖了兩下，有些心虛的衝她笑了笑。
鳳幽月不吃這套，表情有些冰冷。
“想用我的體質做滋養？”
小貓身體一抖，少女清凜的視線讓它的心思無處遁形。
“想做我的人，首先要學會的是服從和坦白，你有嗎？”
小混：“老大，它不是人。”
鳳幽月：“……”
橫了小混一眼，她繼續對小貓說：“奪魄冰精元在我體內有害無益，這次我就權當你幫了我。我欠你個人情，可以答應讓你進入混沌空間吸收精元。但我有個條件，從今以後，你不許再動歪心思。否則，我寧可終生煉不出器靈，也絕不讓你活着！聽明白嗎？”
小貓連忙點頭，不敢再有別的心思。
它如今和鳳幽月簽訂的是主僕契約，鳳幽月完全有能力決定它的生死去留。
左右自己想得到的都已經到手，它纔不會不知足呢。
小貓想通了，又變成了那個撒嬌粘人的潑皮，衝着鳳幽月一頓討好。
“你有名字嗎？”鳳幽月問。
小貓搖頭，自己只是一灘水，誰會給它取名。
鳳幽月：“既然你是無根之泉，那你就叫小泉好了。”
小混嘴角一陣抽搐，對她取名字這項技能徹底死了心。
小混、小冥、小火、小黑、老沙、現在又來了個小泉。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稱霸一方的霸主，卻只能委委屈屈的叫這種破名字。
委屈，想哭。
……
鳳幽月被雲陌粘着沒羞沒臊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頂着兩個黑眼圈去了武峰。
軒轅問天和嚴逸飛還是老樣子，一個板磚臉，一個淡漠臉。
鳳幽月給師父問了安，轉頭一看嚴逸飛，目光忽然定住。
“師兄，你的修爲……”
嚴逸飛周身的氣息似乎發生了變化。
“師妹好眼力。”嚴逸飛勾脣淡笑，釋放出氣息。
鳳幽月瞳孔一縮，驚喜的叫出聲來。
“你要晉級了？！”
嚴逸飛含笑點頭，顯然這件事令自己十分愉悅。
他已經卡在玄皇七階巔峰半年多了，雖然這種進步速度和尋常人比已經很快，但他並不覺得滿意。
只有變得更強，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鳳幽月走的這幾日，嚴逸飛感覺到瓶頸有些鬆動，便一直在閉關修煉。
今天是他閉關出來的第二天。
鳳幽月爲他感到高興，連聲說着‘恭喜’。
“嚴伯伯一定高興壞了。”她扭頭看向軒轅問天，“師父，師兄要晉級了，您是不是該有點表示？”
軒轅問天板着臉看過來，眉頭一皺，就要訓話。
鳳幽月立刻‘哎呀’一聲倒在桌上，虛弱道：“弟子這次外出九死一生，意外流落東幽域差點被壞人打死。啊，我好難過！”
軒轅問天一噎，訓斥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結果拐了個彎又咽了回去。
面對戲精上身的徒弟，他能怎麼辦？只能選擇原諒啊！
“好好修煉，莫要急功近利。等你進入玄帝階，爲師有獎勵。”軒轅問天對嚴逸飛說。
嚴逸飛含笑點頭，做了一禮。
……
中午上完課後，鳳幽月告別師父和大師兄，一路飛奔下山，直奔密閣而去。
從昨天回到瑤城開始，她的心情一直有些激動。
八萬七星幣已經攢夠，她可以兌換鳳清蕭和容妤嫺的線索了！
一路狂奔到密閣，鳳幽月直奔二樓而去。
用力敲了敲小窗，沒過一會兒，捧着飯碗的方舟把窗戶拉開。
“誒？鳳師妹，你怎麼來了？”
“我來兌換線索。”鳳幽月推出一個儲物戒指，“這裡是八萬七星幣。”
方舟趕忙吃了兩口麪條，拿過戒指探入精神力，然後驚訝的挑了下眉。
“你竟然真的做到了，這纔不過半年。”他喃喃一聲，從椅子上站起身，“你等着，我去問問我師父。”
方舟顛顛的跑了，獨留鳳幽月一人焦急的等待着。
約莫過了兩刻鐘後，方舟又跑了回來。
他手裡拿着一個信封。
“這裡是你想要的東西。”他把信封遞過去。
鳳幽月捏了捏手指，深吸一口氣，將信封接過來。
“多謝方師兄，也幫我謝謝乾閣主。”
方舟揮揮手：“不客氣，等價交換，理所應當。我師父有句話讓我轉告你。”
鳳幽月點頭：“方師兄請說。”
“我師父說，如果你想繼續追查你父母的其他事情，他可以幫你。不過需要更多的七星幣，至少二十萬。”方舟比了兩根手指，“當然，你可以先回去看看信封裡的東西再做決定。明天中午之前給我答案，逾期不候。”
鳳幽月想了想，點頭道；“好，不管我如何決定，明日中午一定來給方師兄一個答案。多謝了，告辭。”
方舟拱了拱手，坐在小窗裡目送她離開後，將窗戶關上。
他捧起飯碗，顛顛跑進裡屋。
“師父，東西給出去了，話也轉告她了。”方舟對屏風後面的身影說。
躺在屏風後面的人動了一下，緩緩站起身，走了出來。
正是密閣閣主乾易天。
“做的不錯。”乾易天走到方舟身邊坐下，“擬好契約，明日中午等她來籤。”
方舟應了一聲，皺了皺眉，疑惑道：“師父，您怎麼確定她一定會來？那可是二十萬七星幣，她能做得到嗎？”
乾易天笑了一聲：“半年前，你也問過我這個問題。”
方舟啞口無言。
的確，半年前在鳳幽月簽訂契約時，他也懷疑過她能不能在兩年內攢夠八萬七星幣。
而結果出乎他的預料，鳳幽月只用了半年時間就完成了。
她的進步、她的心性都超出了大家的預想，簡直就是個小變態。
“告訴她，我只給她一年時間，二十萬七星幣換鳳清蕭和容妤嫺的最新情況。”乾易天說。
方舟點頭應下來，又忍不住好奇心問：“師父，你是不是知道鳳師妹的父母在哪兒？”
“不知道。”
方舟：“那你怎麼查？”
乾易天一笑，意味深長：“我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