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雷鳴,烏雲壓頂。
紫凌坐在窗櫺前,看着外面枝葉被雨澆打的亂顫,隨時都會葉殘入春泥,心中一片煩躁。
爲何心中不安?
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麼?
紫凌霍然起身,抓住宮清羽手臂:“陪我出去走走。”
宮清羽擡頭,見她眸中有燥色,便什麼話也沒說,拿起一把素雅的油傘,隨她出了門。
雨季的風,微涼,吹來時帶着雨,多少都會零落到行人身上。
所以,這般天氣,很少有閒人出門。
宮清羽身子修長高大,撐着油傘,如玉精琢的手指抓在傘柄上,似有冷香,極爲好看。
嬌小的紫凌被他攬在懷中,兩人走在雨中,遠遠的看去,就像一對雨中散步的璧人。
清湖旁,小橋上,頓足。
滿是漣漪的水中,一羣紅鯉在悠閒嬉戲,時而搖頭擺尾,時而躍出水面。
紫凌看着水中的魚出了神,心中感嘆,若人能如這水中魚兒一般無憂無慮該多好?
“世人怎知魚兒無憂?”耳邊,忽然響起宮清羽冷冷清清的聲音。
紫凌轉身,擡頭,對上他微垂的眸,佔眼白三分之二的赤黑珠子蕩着層層圈圈的漣漪,那是雨落清湖的倒映。
“清羽知道魚兒有憂?”她反問道。
宮清羽視線移到她小臉上,清秀的眉間微微隆起的褶線,他多想替她撫平。
他也如此做了,指腹在她眉間輕輕抹過。
剛平,卻又皺。
“我不知魚有何憂,但知無論是人還是魚亦或牲畜,只要是活着的都有天敵,有天敵便不能隨心所欲的生活,就會有憂有愁,有戒備。”
“只是…魚和牲畜一般很少去想這個問題罷了,故而你眼中的魚是無憂無慮的。”
紫凌呵呵一笑:“你如此一說,魚還真有憂,它的天敵是人,比如說,我想吃它,它的憂愁便來了,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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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清羽看着她的笑靨道:“確實…故而,你不必羨慕魚的生活。”
“…。”紫凌翻了一個白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羨慕魚的生活了?
盡扯淡。
見她撇着小嘴轉開臉,他又道:“凌,你若不喜歡這裡,我們這就回京吧!”
紫凌看着不停往下掉的雨水,眸色不明道:“回京的路,恐怕不好走。”
宮清羽剛準備說什麼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一陣怒罵聲,接着是拳打腳踢聲。
“沒錢還敢來爺爺酒樓白吃白喝?打,給我狠狠的打,往死裡打。”
紫凌聞聲看去,景福樓門口,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把一個白衣男子圍在中間拳打腳踢。
一身富貴錦服的老闆手中撐着一把雨傘,滿臉凶神惡煞的指着被打的男子怒罵。
周圍陸陸續續有過來看男子被打的觀衆,大多指指點點小聲議論着,無一人上前勸架。
世人皆怕惹禍上身,誰敢關這等閒事?
被打的白衣男子背影看上去很單薄,面對拳打腳踢,他並不還手,也不躲避求饒,只是挺着背挨着。
酒樓老闆大約是看被打男子紋絲不動,心中怒火蹭蹭上升,大罵道:“小王八羔子,吃了霸王飯,你骨頭硬了是不?阿福,拿棍棒伺候伺候這小王八羔子,今兒爺爺不打的你跪地求饒,爺爺就跟你這小王八羔子姓王八。”
“是,雲掌櫃,小人這就去。”一旁的店小二阿福身子一竄,跑進酒樓中。
“凌,下雨天涼氣重,我們回去吧!”宮清羽側身,擋住紫凌的視線,淡淡的說道。
紫凌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那被打的白衣男子的背影看着幾分眼熟,貌似在哪裡見過,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紫凌本也不屬於路見不平的性子,更沒什麼所謂的善心,所以,路上遇到不平事,她很少多管閒事。
何況吃霸王餐這種事本就讓人不恥,換做有人來她天上人間嫖霸王小倌,她的大手們亦會把那人往死裡打。
沒錢還上酒樓,嫖小倌,這不是找死?
就在紫凌提腳準備和宮清羽回去之際,一記木棍敲打出來的悶哼讓紫凌頓住了腳。
“清羽,我好像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幾乎可以肯定,那被打的白衣男子,她一定認識。
“凌,不該管的事情,不要去管,否則會惹禍上身。”宮清羽若有所指的說道。
紫凌擡起頭,朝他一笑:“清羽,這事我恐怕不能不管。”
宮清羽見她眼神堅定,心知攔不住她,亦沒有去攔她,看她轉身走向雨中,朝那被打的男子走去,他鳳眸幽幽,浮出一絲愁色。
“打,給我往他膝蓋上打,打到他跪下爲止,小王八羔子,看你腿硬還是爺爺的棍棒硬。”雲掌櫃的憤怒的臉已經扭曲變形,恨不得自己拿着棍棒親自去教訓那小王八羔子。
高揚的木棒對準白衣男子的膝蓋,觀看的路人都屏住呼吸,眼中露出未打先疼的神色,這一記木棍下去,那玉面遮臉的白衣男子這雙腿恐怕是保不住了。
“住手。”一聲清脆的嗓音飄來。
木棒頓在半空,雲掌櫃擡眼看去,見雨中走來一個白衣似雪的絕美少女,他微怔了一下,畢竟酒樓中混了這許多年,看人的眼色還是有的,這絕美少女光是這身錦綢白衣就非尋常人家姑娘能穿起的,更何況還是那麼水靈的人兒,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不過吃頓霸王餐,有必要把人往死裡打?”紫凌朝雲掌櫃拋去一個金燦燦的元寶,不悅的說道。
生意人多數見錢眼開,雲掌櫃一接到金元寶,本能的放到嘴裡用牙齒咬了一下,一咬未動,他眉開眼笑,收起元寶。
“姑娘說的是,說的是,你們還不把這位公子放了。”生意人自然做聰明事,誰也不會跟銀子過不去。
有錢。
小王八羔子瞬間變公子,人,就是這麼現實。
紫凌朝白衣男子看了一眼,雖然白玉遮住容顏,那雙第一無二,煙雨籠籠的眸子還是讓她成功的認出了此人。
藍重樓。
見他嘴邊掛着血絲,滿眼震驚的看着自己,紫凌眼睛微疼,心中升出一股惱火。
她視線又轉到雲掌櫃滿面笑容的臉上,嘴邊勾起一抹出水芙蓉般的笑:“掌櫃的,我付的銀子夠這位公子食用的飯錢麼?”
雲掌櫃還未意識到危險,肥臉堆着笑道:“夠了,夠了,足夠了。”
紫凌笑的愈發嬌豔,被雨淋溼的小臉就像一朵水中盛開的芙蓉花。
“把木棍借我一下。”她對手拿木棍的漢子笑着說道。
漢子本是粗人,正值年輕氣盛,哪裡見過這麼好看的姑娘?而且,這好看的姑娘還對他笑,笑的他神魂顛倒。
手中木棍不由自主的遞到好看姑娘手中。
砰~
膝蓋一陣劇痛,漢子臉色扭曲的跪在地上。
砰~
“啊~”雲掌櫃一聲慘叫,雙膝跪倒在地,油傘歪倒在地上,雨水砸在他臉上。
砰砰砰~
無數聲慘叫,方纔打藍重樓的漢子全部跪倒在地,哀嚎聲一片。
衆人無不傻眼,誰也不曾想到眼前這看似柔弱絕美的少女,竟會如此兇悍的把雲掌櫃和他的一幫手下給打了,出手還那麼快,棒起棒落也就是瞬間發生的事兒。
紫凌丟下棒子,蹲在雲掌櫃面前,拿出一錠金元寶,笑的溫和:“方纔我下手有點重了,你的狗腿恐怕是斷了,這是給你請郎中看病的銀子,拿去罷,不用感謝我。”
“哦,對了,下次記住,不要得罪我的人,否則,我不敢保證會不會直接給你棺材費。”
“你…。”雲掌櫃氣的齜牙咧嘴,“你”不出個理所然來。
眼前這看似絕美的少女,臉上雖然掛着溫和的笑,他怎麼看都渾身發冷。
魔女。
雲掌櫃心中罵道。
紫凌起身,走到藍重樓面前,他嘴邊的血跡已經抹去,看着她的眼神是久別重逢的想念。
紫凌知道,他已經認出她來了。
“藍大哥。”拿到血蠱,她亦給他的族裡帶來滅頂之災,她不知他對她究竟有多寬容,明知她騙他,還一無反顧的幫她。
“阿凌。”他拿掉臉上冰冷的玉面,一張冠絕天下的容顏出現在衆人眼中。
驚得世人眼中唯有他容顏的美。
而他,眼中只有她。
藍重樓一把抱住紫凌,緊緊的抱住,生怕他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他的身上全是雨水,沒有絲毫溫度,涼意傳到紫凌身上,她身子微僵,本能的去推開藍重樓。
不等她推開,一根金絲線已捲住藍重樓的腰身,把他狠狠的丟了出去。
紫凌一驚,知道小妖精殿下醋勁犯了,見藍重樓摔在泥水中,發出骨骼斷裂的聲音,她也顧不得那許多,擡腳就朝藍重跑去。
手臂忽然被拉住,對上一雙冰涼的鳳眸。
“還記得我對你說的話麼?”宮清羽看着她問道。
紫凌眸中一片迷茫,他對她說過那麼多話,他指的是那一句?
“這些可以回去再說麼?藍大哥已經受傷了。”
宮清羽幽幽的看着她,緩緩說道:“真的不記得了麼?還是…從來就沒把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紫凌知道他的極會吃醋的,在苗疆時就對藍重不客氣,還處處給藍重樓找氣受,這會兒見藍重樓抱她,有潔癖的小妖精殿下定是心中大不爽了。
她主動抓住宮清羽的手,說道:“胤洛,你應該知道我心中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別的男人,我至始至終只是把藍重樓當成大哥,若不是他,我怎能拿到血蠱?請你別再傷害他了好麼?就算爲了我。”
她最不希望的便是尉遲胤洛不放過藍重樓,那男子就好像她的親大哥一樣處處爲她着想,甚至不惜族人性命,不惜自己性命。
若尉遲胤洛真的對他下毒手,她恐怕…恐怕…。
這是她最不願意去想的問題。
“胤洛?”宮清羽手中的傘忽然滑落,鳳眼浮出絲絲悲傷。
原來,她一直把他當做胤洛…從未把他當做宮清羽…
他們昨晚之間的纏綿,只是一場屬於宮清羽的夢,因爲她眼中的他,至始至終都是尉遲胤洛。
紫凌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話的時候,他已轉身,留給她一個絕塵的背影。
紫凌想要去追,身後傳來虛弱的喚聲,她轉頭就看到藍重樓昏倒在雨中,再次朝宮清羽看去…
這裡哪還有宮清羽的背影?
她對他已經夠小心翼翼了,究竟哪裡惹他悲傷了?
紫凌朝藍重樓走去,腳步分外重,心事重重。
抱起昏倒的藍重樓,她的思緒始終飄在宮清羽身上。
想了又想,她眉心越蹙越深,莫非是因爲她喚宮清羽胤洛,故而讓扮演宮清羽的他不滿了?
對了,她記得喚他胤洛時,他臉色忽然泛白,而後眸中又出現了悲傷。
紫凌吐了一口濁氣,心中直搖頭,真不知道該說那醋罈子什麼好?
自己和自己吃醋?
真尼瑪極品。
回到雲府,紫凌也顧不得先找雲啓陌這個主人打聲招呼,就把藍重樓抱去了雲啓陌給她安排的房間,雖然這房間她從未睡過。
把昏迷的藍重樓放到牀上,紫凌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身上溼透了。
“藍大哥,藍大哥。”紫凌手指按在他手臂上搖了搖。
見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她心中鬆了口氣。
“你沒事罷?”
背後斷了肋骨,能沒事?
藍重樓搖搖頭,嘴角扯出一抹淺笑,看到她身上一片潮溼的雨水,他嘴角的笑散去,眼中浮出擔憂:“阿凌,快去換衣服,莫着涼了,大哥沒事。”
他的話音剛落,紫凌就打了一個噴嚏。
春雨,是涼。
她的衣服多數在宮清羽的房中,也不知道他回來沒有?
紫凌瞅着也一身泥水的藍重樓,若是她回到宮清羽房中,總少不了要哄那冷清君一些時辰,藍重樓身子受了傷,看他躺着直挺挺的樣子貌似不能動了,穿着這溼噠噠的衣服豈不是要凍着涼?
“嗯,藍大哥,若你不介意,我幫你先把溼了的衣服脫掉罷!你這樣下去容易受寒。”
藍重樓呼吸一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要幫他脫衣?
他知道她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純粹的關心他的身體,但這份關心已讓他感動不已。
“若是阿凌方便,就…幫大哥脫罷!”他不想勉強她做任何事情,也怕傷了她和尉遲胤洛之前的感情,他能看出尉遲胤洛是愛她的,他又怎麼忍心破壞她的幸福?
紫凌朝他微微一笑,沒說什麼,伸手去解開他溼噠噠的衣服,低下頭的一霎那,她沒看見他微紅的臉。
他的上衣很淡薄,共兩件,如薄紙般披在身上,解開方知,他身上青紫交錯,看着,紫凌便覺得眼疼。
“藍大哥,能稍微動一下嗎?我要把這溼衣服抽出來。”袖子尚可從他手臂手拿下,但他背下壓着的溼衣卻無法抽出。
藍重樓試着用力起身,卻聽到咯嘣一聲,又一根骨骼斷裂的聲音,他的額頭冷汗津津。
宮清羽把他丟出去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這是想要摔死藍重樓?
紫凌心中幾分生氣,又幾分無耐,他天生那性子的人,從不把別人生死當回事,能不殺藍重樓,已經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了。
對於宮清羽這種行爲,她真是又氣又無力責怪。
“阿凌,對不起,大哥起不了身。”藍重來一臉抱歉的看着她,繼而又道:“其實沒關係的,就讓衣服墊在下面罷!”
“不行,這樣會着涼的。”紫凌忽然提高聲音,駭了藍重樓一跳。
不知道爲什麼心情忽然變得煩躁起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藍重樓這麼吼,是她與宮清羽之間的事情,與旁人無關。
“抱歉,藍大哥,我急躁了些。”她平了平心中的燥氣。
“沒關係。”藍重樓搖搖頭,他永遠不可能生她的氣。
“我抱着你罷!”紫凌半俯下身,小手從他光滑的頸後慢慢的滑到脊椎上,又一寸一寸的往下滑。
藍重樓的臉幾乎靠在她的懷中,擡眼便能看到她精美的下巴和柔和的側臉,此時正一寸一寸的往下來…。
她的小手很暖,摸在他的背上,讓他渾身的肌膚都在顫慄,他從未這麼近的靠在她懷中過,也從未像現在這般心跳的彷彿要蹦出來,好想,時間永遠的停留在這一霎那,永遠不要流逝。
忽然,她低下來的下巴碰到他的冰冷的脣瓣,藍重樓眼睛瞬間睜大,動也不敢動,心中突突直跳。
紫凌的心思放在移動他背下的衣服上,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個細節,又或許說她在小心翼翼幫他抽衣服的同時,不知道心中又在想着哪位小妖精,也就忽略了肌膚的碰觸。
將整個溼衣抽出來後,紫凌鬆了口氣,小心的將他放平:“沒弄痛你吧?”
藍重樓眨了眨眼睛,故作平靜道:“沒…沒…”
紫凌闔上眼睛把他褲子褪下,拉起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藍重樓已經紅了整張臉,方纔她幫他拉褲子的時候,他腦中閃過不該有的畫面…。
“藍大哥,你先睡一覺,晚點我會想辦法幫你處理身上的傷。”紫凌見他臉紅,知道他是害羞了,也未說什麼,見他點頭,她滿懷心事的走出了房門,併爲他關上。
外面雨勢不小,紫凌雙手環抱,冷的打了幾個哆嗦,快步走到宮清羽的廂房,他確實在屋中。
看見冷的哆嗦的她,他眉頭皺了一下,提腳就要出門。
紫凌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手腕:“清羽,我好冷,幫我拿一套乾爽的衣服來。”
宮清羽手腕被她手上沒有溫度的涼意凍的一片冰冷,他手掌翻轉,抓住她的脈搏,雙指壓在上面片刻,確認她身子無礙,便鬆開了她的手。
紫凌見他動作,就知道冷清君是關心她的,不過那臭脾氣發作了,所以對她不理不睬。
宮清羽到底還是幫她拿來了衣服,當看到她身上脫的只剩肚兜褻褲時,他愣在了原地。
紫凌看到他的表情,一陣好笑:“這幅傻愣的表情做什麼?又不是沒看過。”
從他手上拿過乾爽的衣服,她推了推他身體:“背轉過去,你這樣盯着我看,我都快不好意思換衣服了。”
宮清羽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往懷中一帶,單手摟着她腰身,鳳眼深如湖底,看着她道:“凌,你告訴我,在你心中是尉遲胤洛重要,還是宮清羽重要?”
紫凌撞進他的懷中,隔着一層肚兜的身子被他溫熱的手指緊緊的摟住,冰涼的身子頓時暖了許多,他看着她,鳳眸中不見欲色,微動的眼珠子裡隱藏着既想知道又不想知道的矛盾。
“你不就是胤洛麼?”紫凌脫口而出。
何必與自己較真吃醋?
宮清羽摟着她腰的手一鬆,仿若一顆提高的心跌落谷底,低垂的鳳眸中浮出失望。
你不就是胤洛麼?
他很想告訴她,他不是,他是宮清羽。
“凌,你可曾喜歡過宮清羽?”
哪怕是那麼一點點…也好…
好過沒有。
紫凌將宮清羽的神色看在眼底,又聽他彷彿失了精神般飄渺的聲音,心中不免尋思,小妖精殿下這究竟是入戲太深還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
若是精神方面出了問題,那就是醫學上說的“人格分裂症”。
他會將自己幻想成另外一個人,並且行爲舉止也有特殊反應,比如宮清羽冷清的幾乎生人勿進。
這其實就是孤僻,冷漠。
紫凌眸中微微閃動一下,把手中衣服放入他的懷中,緩緩說道:“清羽,在我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有話要問你,先幫我穿上衣服罷!”
頓了下,又道:“天涼,我冷。”
宮清羽鳳眸中隱約閃過什麼,看到她在他眼前毫不遮掩的解開肚兜上的繫帶,他呼吸彷彿一下子停頓住,當她潔白無瑕的身子在他眼前展露時,他緊張的居然轉過身去。
一片面紅耳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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