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牧羊之人

“這就怪了!我幫你反而是害你,那麼殺你就是幫你了?”歐陽鵬程問。

“你還不如殺了我!”將軍說。

“你說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歐陽鵬程劍眉倒豎。

“先生,莫急!其實你也應該明白,剛纔你一下殺了七個妖!”

“對!”歐陽鵬程點頭。

“你可知道,殺妖,要百倍的補償!”

“嗯,我知道!”歐陽鵬程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妖豈是隨便殺的?殺一個妖,就要一百個人類償命!

“哦——”歐陽鵬程無語了——的確如此,“跑了和尚,跑不了廟”,怪不得他不放自己走!若自己走了,那麼就要這些人承擔!七百人哪!歐陽鵬程放眼一望,這些人都算上,也就是剛剛夠!

“你要如何?”歐陽鵬程問。

“所以我問先生,先生究竟是人是妖?若先生是妖,這就好辦了!此乃法外之地,妖殺妖,不犯法!”

“哦!”歐陽鵬程感嘆着點了點頭:“這人、妖差別這麼大呀!”

“那當然了,妖是主公,人是物品!”

“只可惜,讓你失望了,我不是妖!”歐陽鵬程無奈地一笑。

“哦,那,那……”將軍瞪起了眼睛:“那你爲何殺妖?”其他的將士也全都顯出了怒容。

“天地如此之大!”歐陽鵬程指了指天,指了指地:“走了不就完了,難道非要回去送死?”

將軍苦笑了起來:“天地雖大,但哪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

“真是怪了!”歐陽鵬程感嘆。

“嗯?”將軍一愣:“怪在何處?”

“你殺了這麼多的狼,怎麼就不怕妖族怪罪?”

“因爲狼是獸,不是妖!”

“那麼,你爲何殺狼?”

“因爲,我們是牧羊人!”

“哦,你們養的羊?”

“嗯?”將軍露出了詫異的神情,其他的將士也禁不住笑了起來。

“你好像是從另外的世界來的?”將軍道。

歐陽鵬程一驚,他可不想讓人看破自己的身份,於是他強作鎮靜,反問道:“你這是何意?”

“我們當然是爲我們的主公放的羊!”

“嗯!”歐陽鵬程明白了——這哪兒是什麼牧羊人?若在原來的世界,就是牧羊犬!

“是你們的主公允許你們殺狼?”

“對!但他沒有讓我們殺妖!”

“既然如此,你救我時可是殺了不少蝙蝠,你怎麼不怕妖族怪罪?”

“因爲我不能確定你是人是妖!如果見妖不救,也是死罪!”

“哦!”歐陽鵬程長喻了一口氣:“原來一切的一切,都是圍繞着妖!”

“那是當然!”

“那好,我決不害你,我跟你回去!”歐陽鵬程目露寒光。

“不——”將軍輕輕搖了搖頭:“你畢竟是爲了幫我們!這也是我們該有此難!你走吧!走得越遠越好!”

“哦!”這下歐陽鵬程反而心中有愧了,他趕緊說:“這怎麼可以!一人做事一人當!豈可讓你們擔責!”

“嗨!”將軍無奈地搖了搖頭:“你一個人,擔什麼?如果你不是妖,你就只能頂一個人的份子!還得需要我們六百九十九人爲你填!我們也不少你一個人了,快走吧!”

“啊?”歐陽鵬程目瞪口呆。

“哦,對了!”將軍的眼睛突然一亮:“不知你的主公可有來頭?如果你能讓你的主公求情,或許我們能少死幾個。”

歐陽鵬程一聲苦笑,他使勁搖了搖頭:“這你就別想了!你放心,我定會跟你回去,絕不會讓你的弟兄,爲我擔責!”

歐陽鵬程隨着這支垂頭喪氣的隊伍回到了他們所說的羊羚堡。遠看此堡,黑壓壓的一大片,就像一個大城。

城牆上,城門口,都排列着披堅執銳的兵將,不知是人是妖。

他們的軍營在城外,將軍請歐陽鵬程賬中入坐。

歐陽鵬程問:“爲何還不讓我去償命?”

“還沒到時候!”將軍一笑:“請你等一等吧,我去向主公請罪,但願他能法外開恩!”

大約一兩個小時之後,將軍急急地回來了,他的臉上掛着喜色,對歐陽鵬程說:“快,跟我走!主公要見你!看來有門!”

一路上,將軍不住地叮囑歐陽鵬程:“見了主公,一定要多磕頭,多說好話,多多地哀求……”

歐陽鵬程冷笑以對。

進了城,卻見城內空空的,除了一隊隊的甲兵之外,再無其他人員。將軍領着歐陽鵬程,左拐右拐,就像進了迷宮一樣,拐了有幾十道彎,纔到了此城的中心,一個城中之城。

這裡的戒備比外面要嚴密得多。將軍向守門的軍士亮明瞭身牌,講明瞭原因之後,才得以進入。

進了這城中之城之後,更像是進入了一個更爲複雜的迷宮,此時連將軍都不認得路了,只得由一個專業的小兵引路。

終於到了最中心,這是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這是歐陽鵬程來到這個世界以來所見到的最爲華麗的建築,比原來的世界的那些帝王用過的古蹟都要宏偉得多。

歐陽鵬程和將軍受到了更爲嚴密的檢查,將軍與歐陽鵬程的所有隨身之物都被沒收了,包括歐陽鵬程的長劍、短刀及飛刀!幸虧歐陽鵬程腹內的心劍聯珠他們查不到!

歐陽鵬程心裡不由地一陣暗歎:“若在裡面動了手,上哪兒去找劍呢?”他最後望了他那心愛的長劍一眼:“不知以後是否還能再見到它?”他是真心地不捨得繳械,但爲了將軍的幾百條人命,拼了!

進了殿之後,又拐了幾道彎,終於到了中堂,這裡妖氣濃郁,一進門妖氣便撲面而來,門外門內的甲兵可以明顯地感覺出來,與外面的截然不同——全是妖兵!

在中間的大椅上,坐着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令歐陽鵬程意外的是,此老者的神情比歐陽鵬程以前所見過的妖要和藹得多。

將軍“撲通”一聲跪倒,從門口爬到老者的面前,一邊爬一邊向歐陽鵬程使眼色,意思是:“你也得這樣呀!”

爲了那幾百條人命,歐陽鵬程也豁出去了,他也跟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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