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照隔着衣布,攫住她巨碩的綿乳,抓得乳瓜恣意變形,十指陷進大把美肉,指尖猶不能相接,掌中妙物既軟到了極處,又滑溜溜的捏不緊、握不實,彷彿乳漿被揉成了溼軟飽水、一掐便又化掉的綿酪,衣布就是擠水的乳袋,香汗浸透軟綢輕紗,被揉得滋滋作響。
寶寶錦兒的****最是敏感,被他一陣狠揉,細嫩的**在掌中揉來捻去,疼痛、歡悅紛至沓來,忍不住昂頸銜指,放聲嬌啼。耿照慾火大熾,動手去扯她衣襟。
符赤錦睜大星眸,抱着他的手埋怨:「別……別這麼粗魯!我身上只得這一件,要扯壞了,明兒……明兒怎麼見人?」
俏臉羞紅,玉靨、胸口布滿薄汗,更顯得萬般動人。
耿照強抑慾念,輕撫她的小臉,以脣相就:「那好,寶寶自個兒來。」
符赤錦小雞啄米似的點着、含着他的嘴脣,鮮菱兒似的姣美上脣微噘,被津唾沾得溼亮,時而自他口畔滑過,時而黏着脣瓣拉尖,兀自不放,吻得情致纏綿,若即若離,片刻也不捨得鬆開。
耿照上身稍仰,讓她緩出手來解衣帶。她**傲人,一躺下便攤成了起伏綿潤、周圓卻大得嚇人的兩團,衣帶被壓入乳肉褶中,結子恰又在腴厚的乳脅下,以男兒的粗魯大手,的是不好解。
彎翹的龍杵既已嵌入膣中,脹得蜜縫裡一絲罅隙也無,耿照擡起胸膛,巨物便如撐竿般頂着膣管向上勾,角度刁鑽貼肉,弄得符赤錦一陣哆嗦,衣襟裡外乳浪連波,揪着結子的小手一軟,嬌喘道:「你……壞!好好一個老實人……啊、啊……怎……怎地也欺負人?」
「我給娘子幫手呢。」
一邊笑着,下身裹着漿膩徐徐進出,颳得兩人一陣肉緊:「寶寶錦兒快……唔……快將衣裳解開,相公要剝下你的兜兒,親親寶寶錦兒的大奶脯。」
歡好時以***言語助興,本是他兩人的牀第默契,但這話一出口,見她紗襟錦兜幾乎束不住胸前偉岸,一對水滋滋的雪白玉兔呼之欲出,耿照加倍硬挺,撐擠欲裂不說,那股火勁更是燙得符赤錦大叫起來,嬌軀一翻,頓將衣結壓在身下,埋首嗚咽;別說是解了,連摸也摸不着。
「哈、哈、哈……嗚嗚……不、不解了!」
寶寶錦兒上身扭轉,半趴半臥地偎着錦榻,索性閉目耍賴,嬌喘着恨道:「相……相公壞壞!寶寶……啊……寶寶錦兒不解啦,沒……沒有大奶脯了……啊啊……」
耿照一聽那還了得,這不是官逼民反麼?趕緊俯身拍哄:「寶寶錦兒乖!給相公瞧瞧。」
誰知下腰一途,巨物長驅直入,「唧!」
撞上花心,膣裡痙攣着狠狠一掐,竟從密合的蜜縫邊口噴出一注,磨都沒得磨,淅淅瀝瀝的流了一楊清水。
符赤錦連話也說不出,受傷似的繃緊嬌軀,俏臉埋在枕內,昂頸翹臀,抖得像是一尾離水活蝦,竟小丟了一回。
耿照知她十分敏感,刺激太甚只怕苦多於樂,不敢再亂動,撫着她的美背柔聲密哄:「寶寶錦兒乖,相公疼你。」
她泄身後汗出如漿,背上薄紗浸透,裸肌線條清晰浮現,半透明的蘇木金紅透出象牙潤澤,光看便覺極美。
片刻她回過神,仍不擡頭,悶着繡枕撒嬌:「寶……寶寶解不開啦,寶……寶寶沒力氣。」
耿照憐惜地撫着她的頭髮,輕聲道:「寶寶錦兒乖,把衣裳腿下。都溼透啦,着涼了怎辦?」
忽覺膣中一陣掐擠,美肉蜜纏,**已極,顯是她聞言情動,身子生出了反應。
還未開口,符赤錦已先自擡頭,花容酡紅,嬌聲求饒:「不……不是那樣的,相公……讓寶寶錦兒歇會兒。寶寶錦兒腿了衣裳,給相公看大奶脯。」
耿照不禁失笑,撫着她的臉蛋道:「都依寶寶。」
符赤錦心頭甜滋滋的,羞喜一笑,勉力撐起身子,探手至腋窩摸索衣結。
她本是仰躺在榻上,適才胡亂掙扎,不知不覺側身而臥,初時只是上身扭轉,揪着繡枕錦被婉轉嬌啼,未了被耿照前前後後推撞幾下,雪臀拋跌、**跨開,頓成了個姣美的「冫」字。
耿照見她嬌乏可人,忽起玩心,笑道:「相公疼寶寶錦兒,來給寶寶幫個手。」
淫念一起,脹硬的巨物跳動了幾下,符赤錦「啊」的一聲,趕緊雙手抱胸,夾着一對傲人乳瓜,蹙眉道:「你……你又打什麼壤主意?別來添亂,弄壤了衣裳,明兒小師父一定笑我。」
耿照一本正經:「爲夫一言既出,豈止駟馬難追?便是騎着我的寶寶錦兒也追不回。我是給寶寶錦兒幫忙,絕不添亂。」
符赤錦「噗哧」一聲,細喘着瞪他一眼:「你騎寶寶錦兒追寶寶錦兒,寶寶錦兒也累死啦。說好不許添亂,你讓我好好將衣裳腿下,我……我什麼都依你。」
說着暈紅雙頰,眼神卻十分警戒,抱着沃乳不放,唯恐他忽然發難。
耿照笑道:「不添亂、不添亂!娘子壓着衣結子,怎能順利解開?夫君幫你翻個身。」
捉住她兩隻腳踝並轉,由左至右,將側臥的玉人掉個頭,擺成了「く」字。
符赤錦的身子裡嵌了根燒火棍,雪股轉了個圈,陽物卻是堅挺不動,肉壁箍束着乾坤倒轉,緊裡的蜜肉幾乎是從頭到尾,細品了一遍肉菇、硬杵的形狀,連猙獰暴起的青筋都歷歷宛然,她長長「呀——」
了一聲,圓睜杏眸,死死吐氣,脣際泛起一抹迷離憨笑。
「好……好大……好……好硬……」
耿照擡起她的右腿扛上肩,卻將左腿壓在胯下,****頂得更深,擡起她的葫腰雪股懸空抽添,笑道:「寶寶錦兒,衣結子露出來啦,你快解開。」
啪啪撞擊雪臀,插得蜜汁汩湓,弄髒了她的大腿。
「不、不要……啊啊啊啊……好、好深!好深……啊、啊、啊、啊……」
「寶寶再不腿衣,」
耿照加緊動作:「相公就把衣裳撕開,將寶寶錦兒剝得赤條條的,親親寶寶錦兒的大奶脯,明兒光溜溜的沒衣裳穿。」
「不……不行!啊……你慢……慢些,要……要壞啦!啊啊啊!」
她被插得手是痠軟,一口氣尚且緩不過來,原本拿着衣結子的兩隻小手死死揪住錦被,抓得身下山河破碎,鴛鴦被上陷壑推峰,幾將被子扯裂,織繡上汁液暈濡,令人沭目驚心。
耿照索性抱着綿股一翻,將玉人擺成一頭翹臀俯腰的小牝犬,支膝跪立,抓得滿掌雪肉奮力挺腰,「啪滋」、「啪滋」的聲響迴盪在偌大的西廂閨房,伴隨着符赤錦悶在繡枕中的尖聲嬌啼。
「嗚嗚嗚嗚……要、要壞……要壞了!嗚嗚嗚……」
「衣裳壞了正好。」
他雙手箍住葫腰,符赤錦的身子柔若無骨,已被插得酥乏,全身的重量都掛在他兩手間,膝蓋向內並起,略爲歪斜,若耿照手掌一鬆,只怕便要倒下。上半身更似爛泥般趴在榻上,腰低如貓弓,壓平的**幾乎鼓爆胸衣,美肉滿滿擠至脅下,恍若堆雪。
「明兒你誰都不見……」
他俯身向前,磁酥酥的低沉語聲振得她耳蝸發麻,渾身癱軟。
「……只給相公插好不,寶寶錦兒?」
符赤錦美得魂兒都飛了,顧不得左手壓在身下,僅餘的右手握住美乳,揉得渾身酥麻仍覺不是,只盼那雙粗糙大手來恣意蹂躪,差點兒脫口迸出「好」字;衣領猛被一提,華貴的金紅蟬翼紗「嘶」的一聲輕響,便要裂開,壓在乳下的左手趕緊往右脅一摸,奮起餘力拉開衣結。
耿照提着她的後領,將她整個人拉了起來。
符赤錦「嚶」的一聲,也不知是疼是美,火熱熱的蜜膣裡兀自承受龍杵撻伐,雙臂齊往後攬,順勢腿去上身的紗衣。
她雙手高舉,讓耿照將鬆脫的裙筒套頭翻起,扯開肚兜繫繩,終於將她剝得一絲不掛。他攫住飽膩的胸乳,胸膛貼着美背,符赤錦轉過頭來,兩人吻得津唾橫流,咂咂有聲。
這個姿勢囿於女子雪股,交合不深,便以耿照之粗長,也只能插入半截,但嵌合的角度卻極是刁鑽,硬杵卡着膣管肉壁,擦刮更甚。符赤錦只覺膣口上端某處被頂得又酸又麻,快美之餘,忽有股難以言喻的強烈尿意,來勢兇猛,死死抓住愛郎手臂,哀聲劇喘:「我……我想……啊啊……想尿尿,你……啊……讓我歇會兒……」
耿照本以爲她要丟,正打算一舉將她頂上高峰,見她指甲幾乎掐進臂肉裡,才知不是浪語調笑。
只是正至美處,放開玉人總不心甘,便未退出,輕哄道:「想尿就尿唄,相公又不是外人。我捨不得拔出來,還要寶寶錦兒。」
滾燙的龍杵在膣裡彈跳幾下,火勁正熾,似是呼應主人。
符赤錦眼看便要泄身,被巨物一燙,尿意泄意更濃,忍不住抓着他的大手揉捏雙峰。
耿照以爲她允了,挺腰一頂,符赤錦「呀」的一聲抓住他,顫聲道:「不……不行!想尿……尿得緊,我……不成啦。」
耿照柔聲哄她:「尿給相公好了。我想看寶寶錦兒尿。」
身下不停,又頂又磨,緩慢而有力。
「啊、啊……不行……啊、啊、啊、啊……」
符赤錦慌了,此處不是荒郊野店,明兒結了帳拍拍屁股走人,留下合歡穢跡亦無妨。要是小師父或那老奴進來收拾,見榻上留有尿漬,她哪還有臉見人?但身子裡已美得快不能思考了,那冤家的妙物又粗又硬,鍼砭又狠,當真是……她明白自己只餘一絲清明,完全無力、也不想阻止他的肆虐,顫聲道:「尿在榻上不成,尿……尿地上……啊、啊、啊、啊……」
耿照攬着玉人退至牀沿,自己坐下,讓寶寶錦兒背向他蹲坐在懷裡,抄起兩條**,玉蛤正對着牀外。寶寶錦兒的雙手反舉,摟着他的脖頸肩背,安心地扭腰套弄龍杵,青筋暴露的肉柱沾滿漿白,勃挺不動,被窄小玉蛤上上下下、進進出出的套着,滋滋作響。
他捧着她傲人的乳瓜,只覺寶寶錦兒越扭越急,原本「啊啊」的輕喘忽然靜止,呼吸卻越發濃重,偌大的房裡除了粗濃的吐息,便只***的唧唧水聲,還有玉人那不可思議的扭腰旋動。
「我的寶寶錦兒好會騎!」
他捏捧着她巨碩的乳峰,咬耳讚道:「相公……真舒服死啦!」
符赤錦婉轉嬌啼,放慢了扭腰的速度,每一下卻越磨越重,突然嬌軀一顫癱軟下來,呻吟:「要……要尿啦,相公騎寶寶……相公騎寶寶錦兒!」
耿照摟着她的胸腰奮力挺聳,撞得汁水四濺,再無保留。
符赤錦甩着濃髮尖聲**:「要尿啦、要尿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子一僵,清澈的花漿自交合處涌出;**猛至,膣裡劇烈抽搐,耿照腰眼一酸,滾燙的濃精噴薄而出,灌滿了她那小小的**洞。
忽聽一陣淅淅輕響,一道清澈水虹自蛤珠下迸出,劃了道長弧,在地面匯成小小一灘,竟真個「尿」了出來。
寶寶錦兒大開的腿根微微抽搐,玉蛤垂着幾顆晶瑩液珠。她連尿液都不帶強烈的臭氣,味道淡薄,只有一絲微麝;與其說是尿味,更像沾染了****嫩脂的氣息,離體後兀自溫熱,蒸散着淡淡玉蛤香。
符赤錦正丟得死去活來,**浮現片片嬌紅,勉強睜開星眸,不由得羞紅了臉,輕聲呻吟:「真……真羞死人啦,怎……怎這麼醜?」
她平生從未如此,思前想後,自是耿照不好,軟軟地偎在他懷裡,伸手擰他臂膀:「都是你!弄……弄得人家這樣,醜也醜死啦!」
耿照扶她躺下,消軟的陽物「剝!」
一聲拔出玉門,白濁的濃精淌了出來,其量甚多。符赤錦的**未退,嬌軀輕輕顫抖,卻急着拿布巾擦拭,唯恐在錦被上留下穢跡。
耿照怪有趣的看着,符赤錦沒甚好氣,嬌嬌瞪他一眼:「笑什麼?還不都是你害的!射了這麼許多……你是偷偷存到了什麼地方,怎都看不出來?」
耿照接過她手裡的巾子,將她溫柔放倒,俯身摟笑:「我的寶寶錦兒好傻,真是白費功夫。」
她蹙眉道:「怎是白費功夫?明兒……」
耿照「噓」的按住她的脣瓣,笑道:「相公疼寶寶錦兒,才一次怎麼夠?」
分開她的大腿,堅挺的龍杵裡着殘精蜜潤,「唧!」
長驅直入!符赤錦被一貫到底,**激涌而出,身體深處的合歡欲焰再度復燃,摟着愛郎脖頸扭動腰肢,放聲呻吟,像要揉化了似的將一雙膩乳貼緊他的胸膛,奮力迎湊……
◇◇
◇直到兩人精疲力竭爲止,耿照一共在她身子裡射了三回。
做到後來,鴛鴦錦被已紊亂不堪,**、濃精、汗水等濡得東一塊西一塊,也顧不上清理了。空氣中瀰漫中暖溼的交媾氣味,雖無龍鳳燭燒,卻是再貼切不過的洞房風情。
耿照心滿意是地摟着玉人,憋了一整天的熊熊慾火,終於獲得宣泄,不由得躊躇滿志,只覺天上地下,彷彿無一事不可爲,大有小登科的丈夫偉概。他方纔射過頭兩回,本想爲她餵養陽丹,但在緊要關頭時,誰能抵擋寶寶錦兒在耳畔嬌喚「給我」、「射給寶寶」的驚人魅力?一念失守,便通通繳給了她,射得這頭雪潤潤的小媚羊魂飛天外,丟了個死去活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耿照卻無睡意,睜眼盯着古舊的樑間,忽然開口。
「寶寶錦兒睡了麼?」
「寶寶錦兒睡了。」
她枕在他臂間,偎着愛郎的胸膛,喉音嬌膩,雖未刻意扮作童音,聽來卻似頑皮的小女孩。
耿照笑起來,半晌又道:「三位師父這麼疼愛你,我們這樣騙她們,是不是不大好?……」
這事其實已困擾了他一晚。青面神深不可測、白額煞暴躁剛猛,而紫靈眼卻像符赤錦的姊妹淘,以符赤錦擺佈她之得心應手,說不定寶寶錦兒還是姊妹淘裡的小姊姊……
遊屍門的過往姑且不論,他們對寶寶錦兒卻是真心的好,好到願意接納一名流影城弟子做徒婿,只要寶寶錦兒幸福就好。對這樣的慈愛長輩說了假話,耿照心中甚覺不安。
「我們又沒騙人。」
寶寶錦兒摟着他,濃重的鼻音似將睡去,又如呢喃般稚嫩動人。
「你不喜歡寶寶錦兒麼?」
耿照微笑,抱着她溫暖嬌軀的手臂緊了一緊。
「喜歡,喜歡死了。相公最喜歡寶寶錦兒啦。」
「我也喜歡你。」
符赤錦閉目含笑,正打算舒舒服服地沉入夢鄉。
「這不就行了?我們倆也沒騙人呀。」
「寶寶錦兒……」
耿照望着房頂,又道:「等這裡的事情都結束,你跟我回朱城山好不?我領了七品典衛的俸祿,打算將我阿爹跟阿姊接上山來,共享天倫。我阿爹雖然沉默寡言,但人很好;我阿姊耳朵有些不便,但她溫柔美貌,在村子裡人人都愛她,你們一定很和得來的。」
符赤錦無語,溫溫的鼻息呵暖了他的胸腋。
「你睡着了麼?」
耿照哈哈大笑,符赤錦也笑起來。
「「等這裡的事情結束」……指的是你的事,還是我的事?」
她仍側臥在他的臂間,動也不動,說話時吐氣在他**的胸脅之間,溫溫溼溼的有些刺癢,仍令他覺得很舒服很心安。
他對橫疏影是傾心相愛,可惜兩人聚少離多,除了臨別的那一夜,並不會如此談心;明姑娘於他有恩,兩人在一起之時十分快樂,他對她既佩服又感激,卻沒想過與她說心事。至於二掌院……也不必說了,她便是他的心事。
回想起來,這一路管過他心裡歡不歡喜、痛不痛快的,除了短暫相處過的小黃纓之外,便只有寶寶錦兒了。他們本是生死搏命,而後又相從於危難之間,聯手對抗嶽宸風,直到寶寶錦兒將他帶到這裡來,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秘密與他分享,不會有過什麼猶豫。——若非她那凡事輕描淡寫、嘻嘻笑笑的性子,他該會更早些發現寶寶錦兒對他的好罷?
耿照從雜識中回神,慢慢說着,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從琴魔傳功、紅螺峪裡的旖旎情事、橫疏影的委身,一路說到了蕭諫紙的冷麪拒絕,把一切都告訴了她,毫無保留。這些事日九或許只知道一部份、橫疏影知道一部份,染紅霞與許緇衣又各是一部份,但只有他的寶寶錦兒,在這處舊院西廂的洞房花燭夜,聽完了耿照心中所有的秘密。
耿照覺得如釋重負。
他能對日九吐露奪舍**,但爲了染紅霞的名節,卻無法與好友分享對她的愛慕與無助;許緇衣爲此不惜動劍,更自行推敲出琴魔遺贈一節,但耿照卻不能讓她知曉自己與二總管的私情,更遑論化驪珠……對一名十**歲的少年來說,他揹負了太多秘密,直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寶寶錦兒只是靜靜聆聽,一句話也沒說,除了溫熱的吐息顯示她仍然仍清醒,便只有排扇似的彎翹濃睫不時輕輕掃過他的肌膚,可以想像她圓睜杏眼,邊聽邊思索的模樣。
把心中所有的事都說完之後,耿照忽然覺得自己很想擁有這個女人,永遠把她留在身邊,跟她之間再也沒有秘密,有一股說不出的自在輕鬆。這念頭之強烈,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那,你的決定呢?」
過了許久,符赤錦才輕聲道:「是像蕭諫紙說的,乖乖迴流影城去,還是接受許緇衣的邀請,留下一起對付妖刀?」
耿照望着樑頂。
「我不知道。不過眼前最重要之事,便是找回妖刀赤眼,莫忘了將軍訂下十日期限,今夜一過,便算頭一天啦。找到赤眼之後,無論如何,我都想先回朱城山一趟,我要帶你一起走。跟我一起走好不,寶寶錦兒?」
符赤錦撐起嬌軀,趴上他的胸膛,錦被順着裸背滑至腰下,只見她**巨碩,在他胸前堆出厚厚兩團。「就算你的事完了,我的事也沒完。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留下來殺嶽宸風。」
「你幫不了我。再說了,你的事未必比我的好辦,先顧好你自己罷。」
她單手托腮,伸出修長的食指輕划着他的胸膛,嘴角雖然含笑,眸中卻無笑意:「你說「只消不惜生命,我有自信在當世任何人的手底下保住寶寶錦兒」,我的想法也一樣。嶽宸風是人,是血肉之軀,只要不惜一死,就一定能殺死他!我不需要誰來幫我,不要你、不要五帝窟,不要我三位師父……不必牽扯這麼多人。人多要是有用,五島都能殺他一百遍啦。」
她淡淡一笑。
「有我,就夠了。我一定能殺死嶽宸風!」
耿照望着她欲言又止,沉默片刻,才道:「五帝窟幫不上忙,難道我也幫不上?你說過我的刀法內功很好,大師父也說了,五年之內我一定能練到傲視東海的境地。姑且等我五年如何?我一定讓你親手報仇。」
符赤錦嫣然笑道:「我大師父逗你呢,天真!別說啦,你若睡不着,再……再來疼寶寶錦兒,好不?我們再來一回……」
抓着他的手按上酥胸,小手卻探至被裡,去捉愛郎腿間的寶杵。
她是世間一等一的絕美尤物,耿照內功渾厚、真陽暢旺,便再射三、五回給她也沒問題,豈能輕拒美人兒求歡?他卻知她是顧左右而言他,若在平日,笑笑揭過、盡興歡好一場便是,但此刻耿照卻突然焦躁起來,輕輕捉住小手,阻止了她的挑逗,坐起身來。
「你答應我,寶寶錦兒。赤眼之事告一段落,便與我同返朱城山,日後要再回越浦探望三位師父,我一定陪你前來,我永遠是她們三位的徒婿、是寶寶錦兒的夫君,也一定幫你報仇,好不好?」
符赤錦扭動藕臂,掙脫了他的握持,也跟着坐起來。燈焰下只見她一把葫腰,曲線玲瓏,****下緣儘管墜得飽滿,細潤的**卻昂然翹起,便如頭尖腹圓的椒實,美得不可思議。
「你在朱城山上還有橫二總管、霽兒丫頭,我去做甚?」
她冷冷一笑別過頭去,胸乳一晃,彷彿一對懸藤乳瓜,圓潤的瓜實間輕輕一碰又彈開,晃盪不休,令人神馳目眩。
「就算填房,我也只能排到第三,還是別了罷?典衛大人。」
「不是。寶寶錦兒,我……」
「況且,這身衣裳的主人,」
她隨手拎起棄置在榻沿的金裙紅兜,抱胸冷笑:「你那千嬌百媚、英風颯爽,還把清白身子給了你的染二掌院怎辦?她爹是堂堂鎮北將軍,你一口氣在流影城中養了三名女子,還想不想做將軍府的東牀快婿?醒醒罷!我怎能與你同上朱城山?」
耿照沒想到與她剖心掏肺說的,都被拿來當作攻擊的話語,面色一沉,仍是心疼她孤身飄零、無人管照,耐着性子相勸:「寶寶,你別惱我,我是真心的。你先與我回……」
符赤錦俏臉一板,冷冷揮手。
「典衛大人,你莫以爲女子給了身子,事事便歸你管!你與我夫妻名分是假,你真以爲是我丈夫麼?便是華郎未死,也沒管過我這啊那的,他要囉唆過頭了,瞧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他!我自報我的仇,不用你管!」
饒是耿照脾氣再好,也不覺動了肝火,被她一陣搶白,猛地蹙眉擡眼,沉聲道:「你並不是要殺嶽宸風,而是想與他同歸於盡!」
符赤錦渾身一震,面如死灰。
「什……什麼?」
耿照沉聲道:「你欺騙疼愛你的師父,索要神針殘頁、惹她們傷心,是爲了有天身死之時,她們不會這麼樣難過!
「你一心求死,這念頭並不比報仇稍遜,你壓根沒想未來怎麼過、與誰過,只打算讓一切停在嶽宸風身死的一刻;你若未與他同歸於盡,之後也打算自我了斷,這便是你對丈夫的情意,相從於九泉之下,不離不棄?」
符赤錦沒料到他一個木人似的老實頭,竟也這般疾言,一時愕然。半晌,才拾起外衣胡亂披着,赤着腳兒下了牀榻,低道:「我去洗澡。」
顧不得身子半裸,快步出了廂房,直到門櫺「叩」的一聲反彈回來,終於劃破屋裡那怕人的靜。
耿照坐在牀沿,雙手抱頭,目光投在虛空處。
(我……是不是說得太過份了?
但他的直覺不會有錯。
從五絕莊那日之後,他便強烈感覺寶寶錦兒死意堅決,這是她之所以能忍辱負重、一路支持至今的動力。她早就不想活了,只是在手刃嶽賊之前不能輕易死去;爲此,她什麼都願意忍受,以身侍賊、受人垢罵……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寶寶錦兒早死了,死人有甚好在意的?——她像一縷遊魂清煙殘留在世上,所見、所覺都是虛無飄渺,才得這般輕描淡寫。
耿照心緒紊亂,無法以碧火神功代替耳目,將五感知覺拓至極大,但他原本視覺聽覺便極靈敏,浴房不過兩牆之隔,他靜靜聽着其中打水、燒柴,或許還有刷地解衣的聲響,忽覺失落,不是爲了寶寶錦兒,而是爲了他自己。
他應該向她承認,如今是他突然不願失去,而非是她不能求死。
耿照穿好褲頭繫上腰帶,裸着胸膛赤着腳,穿過廊廡來到浴房前。密密裹着布簾的門板一揭開,一股溫熱水氣便即衝出,在入夜微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久久不散。
符赤錦並未點燈。
竈底的柴火燒得正旺,頂上的大鑊裡沸水蒸騰,竄得整間浴房裡霧絲繚繞,伸手似能撥動。耿照稟燭而入,見房內遍鋪石磚,略爲粗糙的表面用以止滑,赤腳踩着溫溼行走於其上,感覺頗爲舒適;房底砌有一座一丈見方的大浴池,石造圍欄約莫兩尺餘,差不多是坐凳的高度。
符赤錦正背對着門,坐在石圍欄上,兩條腿伸進空蕩蕩的浴池裡。要注滿一池子的洗澡水,恐怕要好幾個大竈同時開火;浴房裡共有三個竈,其中兩個是明竈,形制與尋常廚房所用並無不同,另一個卻是隻露柴火孔洞的暗竈,所燒的熱水均注於鉛管之中,管子則埋入浴池周圍的圍欄牆壁,用以維持池中水溫。
這座宅院全盛之時,浴房怕是專供主人與姬妾鴛鴦戲水、親近狎樂之處,故造得十分講究。符赤錦只有一人,弄不滿整座池子來浸泡洗浴,便從鑊裡打了熱水調好水溫,坐在池邊擦洗。
火光映亮了她的裸背,纖毫畢現,盆發顯出肌美澤潤,曲線玲瓏。
耿照還未開口,忽聽她幽幽說道:「我不該拿你的意中人來說事兒,那樣……那樣很壞。你別惱我。」
他搖了搖頭,纔想起她看不見,低聲道:「我不惱你。」
只覺她**的背影無比嬌弱,正渴望一雙強壯有力的臂膀環繞撐持,爲她扛下千鈞重擔;本想衝上前去,一把擁她入懷,腳下卻似千斤之重,難以移步。
符赤錦仍未轉身,以熱巾掩着胸乳私處,幽幽的語聲迴盪在浴房裡,聽來十分空靈。
「我的華郎是個孤兒,自小便無父無母,被塾師收養,除了讀書寫字、吟哦詩句外,什麼都不會,什麼都做不好。
「在他們村子裡,連頑童都愛欺負他,動不動便拿爛泥扔他,用炭抹他的臉,他也不生氣,總是笑嘻嘻的。初識他時,我實不相信世上有這般爛好人,想盡辦法折磨他,他吃是了苦頭還不怕,拿什麼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勸我,說的時候也好聲好氣的,若臉沒給我打腫了什麼的,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實在拿他沒法子,怕扔着他不管,早晚教人給賣了。橫豎給人折騰死,不如讓我折騰好了——」
她咯咯笑着,悠然道:「才這麼想着哩,回過神來便嫁了給他。把他帶回紅島,島上那些個家臣可氣壞啦,說華郎不僅武功,根骨太差,不能讓我懷上未來的神君。我可不管,就當撿了小貓小狗回來;以前他們也說不能養的,最後還不都讓我養了?」
耿照不覺失笑。
嫁郎嫁郎,那是菟絲依喬木、自首共此生的事,怎能跟養小動物相提並論?
寶寶錦兒兀自不覺,抱着巾子喃喃道:「婚後他還是那樣,我也還是這樣,時不時突然伸腳絆他一跤、捉弄他一下,連姑姑都看得搖頭。後來,嶽宸風就來啦,一切也都變了樣。
「他殺光了紅島的人,殺了我的華郎,連華家村也都殺盡了。我被他淫辱太甚,死都不肯屈服,卻……連華郎留給我的孩子也保不住,醒過來時他們告訴我流掉了,也不知是男是女。我瘋了好一陣,殺過無辜的人泄憤、炮製如意身等,可又沒全瘋,最後還是醒過來,連個能讓自己躲一躲的地方也沒有。」
她嘆息一聲,自顧自的笑了起來。
「人生真的很奇妙呢,你說是不?」
耿照啞口無言。
她所經歷的慘事,已超過他的想像與承擔,他不知該如何開口撫慰,不知道要說什麼、做什麼,才能讓她覺得比較好過。
「相公,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無論誰做了你的娘子,都會很幸福的。如果染二掌院明白了這一點,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管它什麼將軍府、水月停軒掌門。你已有了橫疏影、霽兒丫頭,將來很可能還有染紅霞;但我的華郎,他只有我而已。」
她回過頭來一笑,彎彎的杏眸卻溢滿淚水。
「在這個世上,所有識得他的人都死啦,若連我也忘了他,我的華郎就再也沒人記得,就像從不會來過似的。」
她櫻脣劇烈顫抖着,想要勉強維持笑容,眼淚卻不聽話地爬滿了臉龐。
「相公,在你身邊寶寶錦兒真的好快樂,讓我覺得自己好像又活了過來,又變回了一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女人,寶寶錦兒好喜歡你抱、好喜歡你親,每當相公來插寶寶錦兒的時候,寶寶錦兒都歡喜得快要瘋了,我從沒這樣慶幸自己是女人,才能嚐到做女人的滋味……這樣下去,我怕我會不想死了,再也沒有殺死嶽宸風的決心和武器。」
「所以,我不能跟相公一起走。現在不行,也沒有以後。」
她笑着流淚,越是伸手擦拭,淚水越是潰決而出,終於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請相公……把寶寶錦兒還給華郎吧!」
耿照走到她的面前,單膝跪地,握住她腴潤的上臂。
符赤錦流淚不止,輕輕掙扎着,卻無法掙脫他強而有力的手掌,哀求似的擡起淚眼:「不要……不要逼我離開你。你再過來,我現在就走。我們把這些都忘了,好不好?明兒睡醒,我還是寶寶錦兒,你還是相公;你和我的事,我們都別再問了,好不好?」
耿照搖了搖頭,去抹她頰畔淚海。
「可惜我不認識你的華郎,不知道他怎麼想。」
他凝着她,初次發現寶寶錦兒一點也不堅強,但這毫不影響他對她的敬佩與憐愛。「如果……我只是說如果。如果我是寶寶錦兒的相公,寶寶錦兒是我的娘子,我們分開忒久,有一天在九泉之下重逢,我們要說什麼好?」
符赤錦聞言一怔,忽然「噗哧!」
笑了出來,扁嘴道:「這是什麼問題?你管人家說什麼!黃泉之下無日月,要說幾百年幾千年都行,有什麼不能說的?」
耿照也笑了,點頭道:「是啊,我真笨,本來就是說什麼都行的。但要說什麼好呢?寶寶錦兒和相公一起經歷過的,以後還要回味個幾百年幾千年,慢慢再說不妨;遠遊歸鄉,要先說的是見聞。」
「見……見聞?」
耿照認真點頭。
「遇到了哪些人、發生了什麼事,苦的、樂的,好的、壞的,通通都說出來給人聽,纔算是不虛此行。」
符赤錦止住了哭泣,朦朧的星眸望向虛空處,一時竟忘卻言語。
「你比我聰明百倍,寶寶錦兒,這個道理你一定能懂。倘若今天換了是你身在重泉,願不願意見你的華郎忍辱自苦,只求與仇敵同歸於盡,然後此身再無生趣,自絕於世?若換了是我,一定不願如此。
「我從沒想過要取代你的華郎。其實我一直想知道他是怎麼樣的人,才能得到寶寶錦兒的青睞;你若不會遇上華郎,便不會變成今天這樣,變成我真心歡喜的寶寶錦兒。」
他微微一笑,正色道:「華郎不會消失不見的。」
「並不會……消失不見?」
「嗯,只要你好好活着,他留在你身上的痕跡、印記便一直都在,是他把寶寶錦兒變成現今的模樣,他會一直留在你身上。你把華郎的事告訴了我,我們以後便會常常聊起他;遇到了我的好兄弟阿傻、胡大爺,又或流影城的日九七叔,我們也和他們說華郎,說寶寶錦兒怎麼捉弄他,他又如何待你好好。」
耿照笑道:「這樣,華郎會不會比較開心?你同他熟,你告訴我好了,如果是華郎,他覺得怎樣?」
符赤錦默然半晌,突然搖頭一笑,嘆息道:「他明明就是我的丈夫,怎地倒像你認識他更久些?相公,你真是個奇怪的人。」
笑了一笑,又沉默無語,似墜入了思緒之中;面上雖掛殘淚,已不復適才那股自憐自傷的神氣。
「一心求死,並不能打到嶽宸風。你已試過了一次,雖是爲救瓊飛倉促起事,終歸是失敗了。嶽宸風不但是血肉之軀,世上更有着能令他嘔血不止、周身卻無內外傷的高人存在,只消計劃周詳,一定能殺死他。」
耿照正色道:「你剛纔問我何去何從,我現在還不知道;妖刀之事,從來就不是我「要」或「不要」所致。但有件事,卻是我經過思慮之後,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的,這不只是爲了你,也是爲我自己,還有五帝窟、五絕莊,以及我的朋友阿傻和胡大爺,趁得此番良機,一舉除掉嶽宸風!」
他伸出手掌,笑道:「我想邀你入夥呢,寶寶錦兒?」
符赤錦破涕爲笑,嚴肅地想了一想,一手以巾帕掩着胸脯腿心,卻伸出另一隻小巧柔荑與他輕輕擊掌,咬脣狠道:「好,算我一份!」
眼神又嬌又烈,雖是赤身**,卻有一股無媚英風。
「你打算怎麼做?」
「捕獸殺人,道理都是一樣的。」
耿照與她貼掌互擊、反手交握,濃眉下的一雙大眼炯炯放光,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先設置一處陷阱,誘使深入,翦除其黨羽臂助,乘其傷疲,使之力孤,集衆人之力合而攻之,是爲「拔嶽斬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