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 折逾子之牆明棧秋霜

黃纓“啊”的一聲掩口輕呼,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時無語。在座諸人似也覺得此問太過,雖無一開口,氣氛卻有些尷尬。獨孤天威老大沒趣,揮手道:“好了好了,既然你會那撈什子‘道玄津’,且試一試。”

“小人遵命。”

他繞過檀座,料想橫疏影的面色定然不善,索性快步低頭,不敢多看。

打第一眼見到阿傻,耿照便覺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那是他從小看熟了的、總是從姊姊秀麗的面龐間不經意泄出的泠泠寥落,獨自被遺棄在悄然無聲的世界裡,比孤獨還要寂寞。

耿照定了定神,慢慢對阿傻比了幾個手勢。

“你……懂……這……個麼?”

這是當年他對姊姊“說”的第一句話。

仍是垂髫少女的姊姊耿縈掩着口,眉眼間迸出的那股子驚喜是之前從來都沒見過的。從此,耿照便迷上了這“道玄津”的密語把戲,學得比誰都起勁;短短几月工夫,已比耿老鐵還要流利許多。

到後來,他還學了許多不三不四的東西,那些從中興軍退下來的老兵一個比一個無聊,淨教個幾歲大的小毛孩用手語罵粗口。“你再亂說,我不睬你啦!”

十來歲的少女對這種事最是敏感,耿縈羞紅小臉,又好氣又好笑,卻只捨得拿嫩柳條輕輕打他:“誰……讓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渾話?”

隔着鄰院的牆籬笆,那一排老兵笑得咧開滿嘴爛牙,全都一臉無辜。

他從回憶的渦流中倏爾清醒。阿傻面無表情,連彎曲抓握都不太方便的手指笨拙地比劃着,讓人看得忍不住心痛。“我懂。”

“你……叫……什麼名字?”

阿傻搖搖頭。“我無法說。”

“爲什麼?”

耿照不覺皺眉。

“我的仇人……”

阿傻比劃着,渾身忽然顫抖起來:“奪走了我的名字和姓氏。我,沒辦法跟任何人說。”

耿照一凜,將對話翻譯了出來。

獨孤天威聽得皺眉,連連搓手,大聲道:“你同他說,有本侯給他做靠山,叫他什麼都不用怕!我倒要瞧瞧,是哪來的狂妄匪徒,居然連人家的姓名都能奪走,又是怎生個奪法兒!”

耿照領命,轉頭望着阿傻。阿傻能讀脣語,深呼吸一口,顫着指尖緩緩比劃。

“我家住北方,世世代代守着一片莊園,家中頗爲殷富。在我之上,還有一位兄長,身體健壯,能繼承家中藝業。所以,我雖然從小聽不見,成長的過程中卻無憂無慮,父親慈祥、兄長友愛、鄉里樸實;家父憐我自幼體弱,未曾教我習武,只聘西席先生教我讀書。”

“且慢!”

獨孤天威舉起手來。“你說有兄長承業,又說父親並未讓你習武……莫非,是出自武林世家?”

阿傻點了點頭。這一頷首,席間頓時一片低呼,任誰也想不出,近十年來東海道北方有哪個武林莊園遭逢不幸,致使子弟流落江湖。

胡彥之周遊天下,閱歷頗豐,見獨孤天威投以詢色,仍是搖了搖頭。

獨孤天威把手一揮。“說下去。”

阿傻繼續比劃,耿照逐字逐句翻譯,絲毫不敢大意。

“我十歲那年的嚴冬,家父在山下撿到一位年輕人,他昏倒在雪地裡,只差一點便要凍死。

“家父將其救回,見他眉清目秀、氣宇軒昂,很是喜歡;問他來歷,那人只說:”

我家住南方,父母見背後家道中落,遂將祖屋賣去,籌些銀兩,欲往北方經營毛皮生意。不想中途遇見盜匪,慘遭洗劫,僅以身免。若非遇着莊主,怕已長埋雪地,客死異鄉。‘家父便留他在莊中暫住。“那人在阿傻家中住了半年,阿傻的父親很是喜歡他,閒暇時點撥他幾路家傳的刀法武功,年輕人學得又快又好。

“可惜你年紀已長,未打好根柢,錯過了修習內功的上佳時機。若非如此,我便收你爲徒,如能痛下十年苦功,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阿傻的父親爲他感到可惜,年輕人卻說:“我視莊主如再生父母,已決心長侍在側。名聲、技藝於我如浮雲,有甚惋惜?”

阿傻的父親大喜,遂收他爲義子,讓年輕人與阿傻的大哥敘過了長幼,行兄弟之禮。那人自稱二十二歲,阿傻的大哥年方二十,算將起來,阿傻兩兄弟還要喊他一聲“義兄”纔對。

“奇怪!”

故事聽到這裡,獨孤天威忍不住掏掏耳朵,皺眉道:“那人說話的口氣……咦,怎麼挺耳熟的樣子?就是什麼什麼如浮雲那邊?”

“世上有些口蜜腹劍、人面獸心的東西,說話就是這樣了,城主毋須理會。”

“胡大爺說話,怎就是這麼有道理!來,幹它一杯!”

兩人隔着金階一搭一唱,又直起脖子,痛痛快快乾掉了一大壺。

黃纓假裝沒見師姊蹙眉的模樣,很捧場地掩口嘻笑,一邊冷眼觀察:東席之上,撫司大人遲鳳鈞神色挺尷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對面的獨孤峰則是一臉鐵青。那個叫什麼南宮損的糟老頭兒從頭到尾垮着一張瘦臉,倒是嶽宸風神色從容,自斟自飲,豪闊的嘴角抿着一抹莫測高深的笑,誰也看不出他心中想什麼。

橫疏影含笑一瞥,暗示耿照趕快繼續。

“……那人在我家住了一年多,家父對他非常信任,見他的武藝無甚長進,卻頗識詩書,漸漸將錢糧田產等交他打理,他也經營得有聲有色。我大哥愛武成癡,鎮日在莊裡練功,平日極少露面,現下有了那人幫手,也樂得輕鬆快活。

“不久,家父因病逝世,家兄繼承了莊子,想將家產分一些給他,那人堅持不肯收,說是要幫先父守孝,長住祠堂之中;一晃眼,便過了三年。三年期間,那人從來沒離開過我家祠堂。吃、住都在祠堂裡,每日爲先父誦經祈福,風雨不斷。”

黃纓忍不住說:“咦?這人還挺孝順的呀!我還以爲他是壞人呢!”

染紅霞低聲道:“別插嘴,還沒聽完呢。”

心中疑問卻與小黃纓同。衆人見阿傻的慘狀,直覺“那人”定是窮兇極惡的匪徒,一路聽來,居然是個殷篤老實的孝子,雖無血緣之親,守孝卻更甚於親兒。

阿傻面無表情,滿布傷痕的手指顫抖着。

“鄉人也是讚譽有加,漸漸不把他當成螟蛉子,都管叫‘大爺’。我大哥的胸襟豁達,一點都不在意,便問他有什麼打算。那人說:”

我在南方還有些親戚,想回去看一看,順便賺點錢回來。‘我大哥給了他幾百兩銀子,親自送出幾十里路,要他早些回莊、路上小心什麼的。鄉人見狀,又開始傳出流蜚,說他肯定遠走高飛,吞沒了銀子不再回來。

“誰知過了大半年,他真回來了,將幾百兩的本錢翻了幾翻,載運金銀珠寶的馬車比走的時候還要多出一倍不止;除此之外,還帶回一位很美麗、很美麗的姑娘。

“那人介紹說:”

她是我遠房的妹子,姓明。因父母雙亡,流落街頭,幸虧被我遇上,否則路上盜匪甚多,後果不堪設想。‘我大哥對那美麗溫柔的明姑娘十分傾心,不久之後娶她爲妻,明姑娘便成了我大嫂。

“我大哥成家後,給大嫂照顧得無微不至,武功練到了頭,覺得沒什麼意思,見那人操持家業十分出色,事業心漸強。大嫂也鼓勵道:”

男兒志在四方,大丈夫若屈居故里、守着祖產,豈非讓衆人笑?‘於是,大哥開始學着出門做生意,起初走得不遠,一、兩月便能回來;後來生意做大了,一年中倒有七八個月不在家,把莊子全委給那人打理。“獨孤天威聽得雙眼一亮,手捻鬚莖,嘿嘿笑道:“我懂啦。好你個小淫婦,十之**要偷漢!人說‘悔教夫君覓封侯’,新婚燕爾,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哪有拼命趕丈夫出門的道理?本侯明鏡高懸、烈目昭昭,一眼便瞧破了這點小心機!”

黃纓忍笑道:“可我們也想到了這一處。”

獨孤天威乾咳幾聲,轉頭道:“喂,你這故事稀鬆平常,半點不出奇。

有道是:“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總歸一句就是你嫂子偷漢,而後謀財害命,弄死你大哥、霸佔家產,是也不是?”

阿傻居然搖頭。

這下輪到獨孤天威傻眼了。“所以……你嫂子沒偷漢?沒有謀財害命?

沒聯合姘頭弄死你大哥,也沒霸佔家產?“他扳着指頭,每數一下阿傻便搖一次頭;四根指頭扳落處,舉座俱都詫然。

“那……可真是奇了。”

獨孤天威大搖其頭。“你這嫂子太怪,啥都不幹,合着是個懶婦。這種故事裡嫂子都是壞人,若非偷漢謀財、虐待公婆,便要拆散家中貌美小妹的娃娃親,賣與財大氣粗的黑心胖地主。”

黃纓豎起拇指:“城主大人真是內行!敢情是偷買過幾個?”

“‘買’字拿掉,小丫頭。”

獨孤天威哼笑:“想當年,本侯人稱京城第一佳公子,風流倜儻,哪家的美姑娘不是手到擒來?男人獵豔,講的只一個‘偷’字。風月場中插標賣肉,還不是你買他也買,有甚稀奇?”

胡彥之大聲叫好,兩人又勾肩搭背、喝了一通。

橫疏影輕咳一聲,耿照會過意來,趕緊打手勢。

“你的大嫂,究竟和你義兄做了什麼事?”

阿傻黝黑乾瘦的面龐微微抽搐,神色十分陰沈。

“我當時年紀小,沒想到私通,只是夜裡常見窗紙上有人影晃動,十分害怕。我與大哥、大嫂同住一院,下人們的住房與主院尚有一段距離,我與僕從們說起時,大家也總是笑我膽小夜驚,不以爲意。

“某夜,我實在怕得不得了,便去敲隔壁嫂嫂的門,許久沒有迴應,我大着膽子推開門,才發現房中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我嚇得兩腿發軟,縮在角落裡一步也走不動,不知不覺睡着了。”

阿傻夢中,仍是止不住的鬼影幢幢,深魘淺眠,時醒時睡;好不容易捱到了下半夜,忽見窗紙上映出一片女子身影,輪廓十分熟悉,卻是嫂嫂回來了。

阿傻大喜,本想起身出迎,總算腦子裡還有一絲清明,心頭突地一跳:“我該怎麼向嫂嫂解釋,我在她房裡待了大半夜?”

羞愧中隱有一絲血脈賁張的異樣,忙不迭地擁着薄被,躲進了牀鋪底下。

眼看一雙綠緞繡鞋輕盈地點入房中,裹着兩隻未着羅襪、踝圓趾斂的細白腳兒,裙襬搖曳,裙中漾着一抹幽香……阿傻摒息掩口,不敢稍動,忽見牀鋪頂上伸來一隻鶴頸般的幼細皓腕,隨手勾去綠繡鞋,**的腳掌擱上蓮墩,裸足十分纖長,形狀姣好,玉顆似的小巧趾甲染着彤豔豔的鳳仙丹。

那近乎刺目的丹紅令阿傻驚心動魄。總是溫柔嬌羞、一徑含笑的大嫂,竟有雙如此嬌豔的腳兒,雪斂微蜷的玉趾配上鮮紅色的鳳仙丹,說不出的淫媚惑人。

年僅十四歲的少年怔怔癡望。

他的世界一向安靜無聲,現在,連視野都只剩牀板到地面間的兩尺餘,但黑暗中那如魅似幻的景象並未停止。一條腰採解下牀畔,接着長裙滑落,染有淡淡鬱金的薄紗衫子、絲緞小衣、桃紅錦的綾羅抹胸……一件接一件隨手扔下。

踏在蓮墩上的細長腳兒微一用力,支起兩條光裸筆直的腿,隨着腿主人的款擺前行,視界裡所見愈多——她的腿很細長,雪白的膝彎微露青筋,窈窕的雙腿曲線一到大腿之上,便顯出結實的肉感,連一絲餘贅也無。梨型的飽滿雪臀在行走間繃出一團一團的肌肉曲線,腰上凹下兩枚拇指大小的圓痕,益發襯得臀丘高聳,挺翹處幾可置物。

剝去了裙履的遮掩,他初次發現:大嫂是踮着腳尖走路的。

每一步,都不經意地踩着筆直的一線,裸腿交錯、腰枝款擺,結實的臀股肌肉迅速而巧妙地束緊繃挺、釋放力量,慵懶卻又蓄滿勁力,猶如一頭敏捷的母豹,發散着危險誘人的魅力。

她一絲不掛地站在銅鏡與木屏風前,皎潔的月光灑在完美的**上,回映着若有若無的晶瑩液光。阿傻注意到她烏黑的長髮攏在胸前,先前束髮的絲帶連同衣物一起解在地上,頸背的柔絲耷粘着微帶清藍的柔嫩肌膚。

她一身是汗。

意識到這點的同時,空氣中突然充滿了酸酸甜甜的汗嗅,帶着一股潮溼淫糜的氣息。那絕非如花香般柔和的氣息,而是更驕蠻、更尖銳的味道,呼嘯着從鼻腔穿刺入腦,瞬間毀去所有思考的力量。阿傻轉過頭,大口用嘴吞食空氣,夜裡貼地的沁涼滑入喉管,他稍稍回覆知覺,才發現下身硬到發疼的程度。

散落在牀邊的衣物也帶着大嫂的體香和汗潮,濃烈一如催情的麝香貓。

綠繡鞋上沾滿泥巴,還有細褌的褲腳和裙襬也是;然而,整座莊園的行道遍鋪青磚,這個家裡並沒能這樣弄髒衣鞋的角落。

大嫂取了搭在屏風上的晨褸披着,又踮着步子,貓也似的走回牀來。未繫腰帶、連對襟也沒掩上的薄紗晨褸,只鬆垮罩着玲瓏浮凸的曼妙**,什麼也遮不住。阿傻不敢再看,慌忙轉頭。

(大嫂方纔……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思緒還未運轉,那雙姣美的裸足忽然停步,就這麼蹲下來。

敞開的晨褸間,女人雪白的小腹沒有一絲贅肉,捲曲的烏亮細毛覆着渾圓飽滿的恥丘,同樣濡着晶亮的水痕。再往下,便在腿根盡處,有兩瓣蛤脂也似的嫩肉更加溼滑,甚至沁出一抹液珠……大嫂帶着妖豔惑人的微笑,向他伸出小手。

接下來發生的事,他再也沒向任何人說過。

回過神時,他全身**,屈膝跪在牀頂的香玉簟上,稚氣未脫的瘦白身軀擠在兩條結實美腿間,大嫂勾着修長緊緻的小腿,用裸足摩挲着他腰臀股後,那細膩至極的膚觸彷彿珍珠磨粉,滑得令他忍不住仰頭,單薄的身子微微顫抖。

她仰躺在寬闊的簟上,濃髮攤散、衣襟敞開,一對椒實般的尖翹圓乳高高賁起,膨大的乳蒂挺如幼兒的小指指節,脹得櫻紅之中微微透出珠紫,宛若熟透欲裂的紫葡萄。

大嫂始終帶着笑,時而俏皮、時而嫵媚,偶有一絲透出端莊秀顏的羞怯欣喜,就像他頭一回見到她時那樣。

這令阿傻覺得心安,可以忍着心怯,不跳下牀奪門逃跑。

她一手握住他充分勃挺的下身,靈巧地套弄滑動,抿脣吃吃笑着,入手的瞬間略顯吃驚,隨即露出讚許的神色,咬脣的模樣似有一絲靦腆;另一隻柔荑卻拉他的手,導引到自己腿心,熱烘烘的嫩瓤中又溼又滑,會一縮一縮夾人的膣肉卻爽脆柔韌,印象中只有鮮切出水的上等淮山可比,但梨似的新切淮山片兒又不如她的柔嫩溼熱。

他掏着掏着,指尖忽被一圈緊肉吸吮,拉出一條晶瑩液絲,足牽了四、五寸猶未斷絕,漿膩處更勝淮山。

大嫂壓下膝蓋,挺起包子似的雪白恥丘,跨間線條柔媚的肌肉束緊。這個動作令股間加倍凹下一處美麗的三角谷地,幼指般的****剝出尖兒來,鴨梨似的陰部渾圓飽滿,淺褐色的****猶如對剖的梨片,微微裂開一抹蜜縫。

她雙手握着他的彎長,一點、一點吞入其中,緊箍着肉莖的琥珀色嫩肉間,逐漸擠出荔汁似的半透明漿水。

“慢……慢點!好孩子。”

她紅菱似的脣瓣歙動着,朦朧的眉眼一會兒揪着一會兒笑,隨着他的前進不住顫抖,似是有些吃不消;直到全根盡沒,才長長吐了口氣,眯着眼喃喃笑道:“海兒……真是好長呢!好硬好硬,都……都頂到我肚子裡啦!”

隨手往平坦的小腹上一比劃,雙頰酡紅,嬌憨的模樣簡直就像天真的小女孩,又媚又癡。

阿傻難以自制地馳騁起來。

初時動作還十分笨拙,但大嫂的泌潤委實太過豐沛,每一深入,都能清楚感覺勃挺的杵身從無比緊湊的膣裡擠出一注漿水。兩人股間如飛泉噴濺,不唯臀股菊門,連小腹、胸口都溼漉漉的,進出暢快無比,幾欲失速。

他的世界裡安靜無聲,但交媾的激烈,卻能從劇烈的撞擊、抽搐般的顫抖、飛濺的汗水**,以及膣裡刨刮出來的濃烈氣味清楚感受。

女人細白的雙手揪緊枕頭、揪亂了玉簟錦被,掙扎似的扯下了系起的紗帳,還試圖攀上他的脖頸。他卻昂起上身,只讓她撲抓他單薄的胸膛,留下無數紅豔爪痕——看不見,就聽不到。看着她苦悶地扭動身體,渾圓挺聳的****在撞擊之下不住打圈,仰着雪頸張口吐息,阿傻彷彿可以想象那**蝕骨的呻吟。

“好……好孩子!好孩子……”

他讀着她的脣瓣,只能依稀辨別出這幾個字,其他都是難以想象的顫抖和扭曲,而膣內的緊縮已超過初初深入的童男所能承受——不過片刻,一股銳利的釋放感猛地貫穿怒龍、衝出尖端,阿傻撲倒在她汗溼的峰巒間,杵身如遭無數小手掐握,泄得難以自停,一時天旋地轉,眼前倏黑,竟然暈死過去。

直到某種細膩的刮粘感將他喚醒。

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大嫂美麗的嬌顏正埋首腿間,丁香似的紅嫩舌尖輕刮杵莖囊底,從上而下,鉅細靡遺。紅菱似的小嘴輕啄龍首,小舌勾卷着舐去尖端沁出的一點乳漿,沾滿香唾的肉菇晶亮亮的,從櫻桃小嘴裡牽出一小條液絲,模樣分外淫糜。

這是作夢也想不到的美景。

須臾間,阿傻又勃挺起來,發育過人的杵身又細又長、彎翹如刀,色澤有如上好的肉玉瑪瑙,通體光滑,渾無半點青筋。他一出生便行割禮,自幼有僕從伺候洗浴,肉菇十分潔淨,形狀略微寬扁,前端卻異常尖翹,猶如筆腹。

大嫂跨上他的腰,握着肉玉白龍緩緩坐下,阿傻頓覺整條長物陷入緊湊的羊腸小徑,彷彿是一枚枚大小不一的肉環圈就;蹲坐一半,一條白漿顫涌着擠出蛤口,沿着杵莖淌下股溝,菊門一陣溼涼。

她慢慢坐到了底,腿股不自覺顫抖起來;兩人同時閉目昂首,吐出一口長氣。

他緊盯着她美麗的臉孔、高聳的胸脯,以及結實的小腰,捨不得稍稍移目。這次她搖得極緩,有力的腿肌慢慢上下挺動,宛若剽悍的騎士;汗珠不住在起伏有致的**間滾動迸散,濺得他一頭一臉都是。

兩人接合處,鮮腥的交媾氣息擴散開來,與潮汗、體味混一,嗅來格外催情。

這女人……是他大嫂。是他所敬愛的兄長的……妻子。他倆拜過天地之後,便只有大哥能在這牀、在這片溫涼的玉簟之上,盡情享用這具嫵媚誘人的嬌美**,像此刻這般,像要揉碎她的身子似的,箍着那杆骨肉勻停、結實有力的薄薄腰兒,用力往上挺聳……從她踏入莊門的第一眼,阿傻便愛上了這名美麗的女子。

那麼溫柔、那麼害羞,那樣和氣的笑着,還刻意放慢了講話的速度,好讓他能夠讀懂她姣好的脣……大哥與那個人議定婚期,決定娶她進門,卻拖延着不與他說,一直到莊客們開始張燈結綵、大批紅綾喜幛都送進莊裡,才踅到書齋找他。

那書齋是他打小讀書慣的,四面掛上磨亮的銅鏡,如同他的寢居,方便目光一移,便能掌握各處動靜。“阿海,我與義兄商量過啦,打算後天迎娶明姑娘過門。以後,她便是你的嫂子了。”

阿傻猛然擡頭。

對牆鏡裡,映出傷獸般的錯愕神情,臉孔有着十四歲稚氣未脫的生嫩輪廓,深沈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像孩子。獨自活在無聲的幽暗世界裡,興許讓時間變得漫長,人間一天,幽界一年。

那是從小到大,大哥唯一一次不看着他說話。

洞房花燭夜後,阿傻足足失蹤三天,回來時變得更陰沈也更冷漠,埋首書堆的時間更長,無論誰說話他都閉目不看,生活裡只剩下卷牘而已。頭一個讓他軟化的,居然還是明姑娘——旁人都說:“小少爺最聽嫂子的話了。正所謂:”

長嫂如母。‘莊主夫人這般溫柔嫺靜,待人親切和氣,難怪三少爺也服服貼貼哩!“殊不知最刺人的,恰恰是”嫂子“二字。

後來,大哥經常出門,便是回莊也少與他閒話。——因爲奪人所愛,心中難免有愧麼?

腰上的女子忽然弓着背,身子大抖起來。緊湊的嫩膣如聞號角,忙不迭地收縮起來。阿傻發狠似的一下一下往上頂,漸有一絲泄意。

(他們歡好之時,她是不是也這般盡興忘我?(她也像緊夾着我一樣,拚命吸吮着大哥麼?(你如不想嫁他……爲什麼?爲什麼不等我!驀地會陰一酸,胸中積鬱欲狂,他猛然仰頭張口,一股強烈的震動自丹田直衝喉頭,似有音波貫出。大嫂摟着他的頸子,將香潤涼滑的小舌頭渡入他口中,兩人忘情吸吮、津唾交流,吻得悱惻纏綿。

熱吻片刻,她轉頭輕齧着他的耳垂,兩人交頸相擁,紊亂的溼發垂在他面上,只幾綹柔絲粘在鬢頰邊。

阿傻用初生的幼嫩胡根摩她頸側,雙手捧着兩隻尖翹椒乳,恣意揉捏,只覺耳蝸裡頻頻震動,濡溼着顫抖的噴息。正要起身親吻那對美乳,肩上忽被她雙手一壓,寬肩薄腰的玉人奮力支起身,翹臀挺動,重重刮套着肉莖,腰腿卻大顫起來,小手緊緊捧着他的臉,香汗淋漓的美豔臉蛋上透着一股狠勁,一個字、一個字地教他看清脣型:“插我……快些!我要海兒用力的插我,快!啊、啊、啊啊啊——”

阿傻心尖兒一吊,笨拙地扣緊她的細薄小腰,小腹奮力撞着股間凹陷,又彎又長的肉玉白龍急聳,猛被膣肉一掐,熔漿似的爆出大股熱流!

他射得渾身抽搐,彷彿被掏攫一空,興許是二度泄身,這次並未因此昏厥。

她雙手按他腹間,撐起曲線玲瓏的嬌軀,挺着背翹起雪臀,深吸一口長氣,彷彿被射得心魂欲醉,神識貫出天靈,直飛向九霄雲外。

豈料這一口氣竟是無休無止,阿傻被她滑膩的小手按壓着骨盆內側、腿腹相交處的“衝門”要穴,又溼又緊的膣腔持續收縮,似要將還未消軟的肉莖掐斷。體內有什麼東西不斷從馬眼被抽線似的汲了出去,轉眼泄意變成尿意,尿意又成了燒灼針刺、欲出不出的疼痛感。

阿傻被她夾得懸腰離簟,痛苦中摻着說不出的爽利快美;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股極舒服的陰涼溼潤忽自交合處瀰漫開來,柔若無骨的小手彈棉花似的拍打着他胸腹四肢,那股陰潤之氣便像水一般流入四肢百骸;靈臺一清,周身毛孔無不舒暢。

大嫂捧着他的臉,又回覆成他熟悉的溫柔甜美,美麗的面龐似乎更加容光煥發,紅彤彤的雪靨籠着一層淡淡光暈,益發明豔動人。

她輕啓朱脣,溫柔指揮:“吸氣——吐氣——乖!這纔是好孩子。”

阿傻依言而爲,還插着****的肉莖慢慢昂揚,撐得她又深又滿,顫抖着又溢出一小注漿滑。

在天明以前,他一共要了她五次。

直到精疲力竭、暈死在她身上爲止,兩人試過許多淫豔姿勢,她**裸地趴在牀頭,如小母犬般任他挺槍挑弄;將一雙細腿架上他肩頭,被插得欲死欲仙,汁水淋漓的股間一覽無遺,白嫩的小腳兒除了汗澤體香,還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與泥土氣……阿傻不想探究了。在那個當下,他覺得自己已是堂堂男子漢,不必等待時光,就能與大哥爭奪心愛的女子;他擁有她身體每分每寸,一次次把種子播進她嬌嫩無比的身子裡,在最私密、最媚人的蜜壺禁地滿滿插上佔領的旗幟。

從那天起,十四歲的少年彷彿着了魔,夜夜溜進大嫂的空閨,恣行着香豔荒唐的侵略攻堅,一遍又一遍玷辱弄髒美麗嫂嫂的嬌貴**,樂此不疲。

◇耿照目瞪口呆。

阿傻一反先前的畏縮仿徨,冷靜、鉅細靡遺地陳述,彷彿在刨挖一塊永不結痂、發出惡臭的腐爛傷口。震驚不過短短一剎,耿照忽有些明白過來,那並不是會令他感到陌生的凝重表情。

耿縈是溫柔善良的女子,樂觀開朗、待人親切,龍口村裡沒有人不喜歡她,也鮮少嘲笑她先天上的不便;即使如此,姊姊還是會不經意地露出那種寂寞的表情。

很多時候,人只是想替自己找個出口而已,不爲別的。

“這段你若不堅持,”

耿照對他打着手勢:“我便不加轉述了。只說你嫂嫂曾深夜無故外出就好。”

阿傻面無表情,不置可否,活像一尊燒燬的半朽木雕。

獨孤天威皺眉道:“他比了老半天,你便只翻這兩句?”

耿照不想說謊,乾脆避重就輕。

“啓稟主上,‘道玄津’不比口語音義,不是一個字對一個動作,有些表意比文字言語便利,有些卻比較麻煩。適才阿傻所言,明白說來的確就是這樣的意思。”

獨孤天威失笑:“那用手語吵架,當真吃虧得緊了。若比了老半天也不過是‘幹你孃’三字,還不如打上一架省力些。”

阿傻看了他一眼,神色一貫木然。

那夜之後,大嫂人前一如往昔,還是那樣親切溫柔,夜裡卻熱情奔放,宛若變了個人。

夜夜需索,連成年男子都吃不消,即使阿傻天賦異稟,仍要睡到下半夜才醒。中夜摸黑過去,大嫂總是赤條條的躺在玉簟上等他,兩人恣意求歡。

阿傻的體力似乎越來越好,他猜想是自己逐漸長大的緣故,躊躇滿志,也不覺有異。

快活的日子不知不覺過了兩個月。

她的**無處不美,舉手投足媚態橫生,彷彿天生就爲了交媾,無論怎麼抽差、如何摧殘,美膣的緊湊度絲毫不減,精關一泄便如長泓千里,直要把人啜暈過去。倒不是牀笫之間樂趣消退,阿傻越發覺得自己是大人了,冷靜一想,開始對嫂嫂那夜的去向起了疑心。

一日,他故意睡足了午覺,自上半夜起假裝熟睡,果然子時一到,鄰室的嫂嫂便掩門外出,臨去前還刻意在窗外窺看一陣,怕驚動了他。

阿傻摸黑跟蹤,發現嫂嫂居然來到後山與那人會合。兩人在山林隱密處埋藏了鋤頭、繩索等工具,取出後找定目標,開始掘起墳來。

“掘墳?”

黃纓失聲驚叫,差點沒跳起來。一陣涼風吹進望臺,平添幾許鬼魅陰森。

阿傻點了點頭。

“深夜林道漆黑,難辨方位。我偷看了好一會兒,偶見照明用的火炬掠過墳頭石碑,才發現是我祖爺爺的墳。那裡我每年清明都會去,漸漸認出周遭環境。”

令人震驚的還不止於此。阿傻祖爺爺的舊墳,還不是嫂嫂與那人挖掘的第一座,她們是由新而舊,一路挖將回去;倒推其進度,阿傻與大嫂做出****逆舉的那一夜,她們開挖的正是阿傻亡父的墳墓。

他不動聲色,翌日藉口出外踏青,往後山進行調查。經過一個多月的仔細搜索,終於確定周山十一處祖墳中,已有半數以上遭兩人掘開,填掩堆砌的痕跡還很新;便在這一月之間,阿傻的曾祖爺爺、太曾祖爺爺的墳也都糟了毒手。

“她們肯定在找東西,但我不知她們要找的是什麼。”

阿傻比劃:“爲免打草驚蛇,除了繼續留意她們的行動,我不敢同別人說,也沒想逃走,表面上裝得平靜無事,等我大哥回家再做打算。這一等又等了半年。”

耿照望了他一眼,心中忽有所感,似憐憫、似遺憾,更多的卻是疑惑茫然。

這半年之中,阿傻和嫂嫂的私情,是否因此而中斷?答案自是否定的。

爲了不讓兩人心生警覺,一切都必須維持原狀——阿傻或可這樣說服自己,其實更無法抗拒的是**的誘惑。

經過紅螺峪之後,耿照很清楚自己並非聖人,也深深瞭解與女子合歡之樂。若然換成自己,面對的是染紅霞或黃纓其中之一的話,他完全沒把握能夠抗拒誘惑。知道大嫂與義兄圖謀不軌,阿傻是抱持着怎樣的心情,夜夜與嫂嫂荒唐淫樂?

耿照很難想象,十四歲的失聰少年要如何承擔這一切。

然而阿傻的莊主大哥返家後,事情的發展卻急轉直下。

他接獲莊客密報,說夫人房中夜夜都有男子進出,又與大爺過從甚密,想是兩人有什麼私情,莊中早已傳得沸沸湯湯,只是不敢教二少爺知曉。阿傻的莊主大哥找了妻子與義兄對質,兩人居然供認不諱。

“她嫁你之前,已是我的人啦!只是謀奪你的家產,想栽個便宜老子給你做,隱忍至今。”

那人冷笑:“你辨不出新鞋舊鞋便罷,沒想在牀上也不怎的,要如何擄獲女人心?”

阿傻的莊主大哥氣瘋了,但畢竟還是愛着美麗的妻子,咬牙道:“兄弟一場,我也不爲難你。過去事一筆勾消,你且離去,此後莫踏入東海一步。

如不遵從,休怪我刀下無情!“那人哈哈大笑:“你怎不問婆娘,她想跟的到底是誰!”

阿傻的大嫂說:“以我的美貌,當匹配蓋世英雄,不嫁趕車做買賣的行商。你繼承武林名門,不求發揚家業、技壓羣雄,反而去幹那市井營生,我深以爲恥。除非你證明自己強過了大爺,否則我寧可跟他,好過跟你這個窩囊廢!”

阿傻的大哥怒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之人,還沒不要臉到去欺壓尋常百姓!我練了十幾年的上乘刀法,他於武功只懂些許皮毛,你說這話,莫非是要他的命?”

那人冷笑:“你莫叫莊客一擁而上,人多欺負人少,我怕甚來?”

阿傻的莊主大哥受激不過,只是一想到先祖累世俠名,斷不能壞在自己手裡,堅持不答應與他決鬥。那人見他如此忍得,大搖大擺帶阿傻的大嫂離開,阿傻的莊主大哥也不許憤怒的家丁莊客留難,眼睜睜看二人揚長而去。

阿傻兄弟倆嘴上雖不說,心中俱都是千刀萬剮;時日一長,阿傻的莊主大哥益發思念嬌妻,數月間好生消瘦,整個人褪去一圈皮肉。忽有一天,一名文質彬彬的書生登門求見,自稱來自“秋水亭”“我知道這個地方,是專門讓人決鬥的。”

阿傻的大哥蹙眉道:“我家世代長居雪域,甚少過問江湖事。貴門專程遣使,意欲何爲?”

使者說:“是這樣。有人到沉沙谷折戟臺掛牌求戰,指名七天內欲與莊主一決高下,按照敝門主人定下的規矩,特來邀請莊主應戰。”

報上掛牌之人的姓名,竟是那人。

阿傻的莊主大哥道:“你回去同你們門主說,武者不與常民相鬥。我一早便拒絕了此人挑釁,以後也不欲理會,請貴門勿受所託,避免困擾。”

使者說:“我明白啦。我這就回報臺內,相信莊主日後也不會再受其打擾。按照秋水亭的規矩,掛牌求戰之人,須以一件等值的物品爲代價,對方若應允接戰,此物將歸秋水亭所有;如超過期限仍不能成,則退回原主,解除掛牌契約。

“而一物不能兩寄,前度約戰不成,二度掛牌時便須增加質押,以防有人以一物長期掛牌,既拖累了本門的聲譽,又無端消耗人力物力,造成雙方困擾。除非那人還能拿出更有價值的寶物抵押,否則莊主此番拒戰,秋水亭通常不會再受理那人二度掛牌。”

阿傻的莊主大哥聽得有趣,又問:“秋水亭名聲雖好,卻要如何邀人赴戰?如非必要,誰肯拿自己的身家性命開玩笑?”

使者解釋:“莊主所言極是,敝門定下規矩收取質押,爲的正是這點。掛牌之人所付的代價,多用於邀請對手應戰之上,敝門非爲圖利,只想做公證而已。”

“原來如此。”

阿傻的莊主大哥好奇道:“那人掛牌之時,抵押的又是什麼物品?”

使者微微一笑。

“是一位極爲美麗的女子,名叫明棧雪。”

◇“那廝拿你嫂子做抵押?”

黃纓驚叫。

阿傻陰陰點頭。

獨孤天威怒道:“簡直混蛋!這與柺子有什麼分別?”

轉頭對南宮損叫囂:“好你個老渾球哇,居然敢拐賣人口!還想辦撈什子競鋒會,不必啦!

這下人贓俱獲,你還有什麼說的?“南宮損肅然道:“獨孤城主,秋水亭一年數百乃至數千場決鬥,老夫近年鮮少親與,若無詳細時間、事主姓名等,覈對過敝門文書,不敢妄稱有無。老夫只能擔保:以今日秋水亭在天下武林的地位,若受此質,必有接受的道義與理由。否則劍決生死事,誰肯交付秋水亭?”

衆人一聽有理,獨孤天威氣焰頓消,摸摸鼻子喝酒。

耿照解譯阿傻的道玄津手語,繼續道:“我大哥先是十分生氣,想了一想,忽然問:”

我若答應決鬥,可否以這名女子爲代價?‘使者面露難色,也想了一想。“當日在山莊,秋水亭派來的書生使者思索片刻,回答道:“莊主,人是活物,不比刀劍金銀,敝門若轉了給莊主,與販賣人口何異?傳出去須不好聽。這樣罷,不若莊主也抵押一物,將此戰的抵押品明姑娘換去,我們就當作沒這件抵押。

“明姑娘目前正在沉沙谷作客,敝門奉爲上賓,不敢怠慢;莊主戰後,不妨親至敝門雲客居,勸說明姑娘同去,在文書記錄上,此戰的代價便是莊主所質之物,決計不現‘明棧雪’三字。莊主以爲如何?”

阿傻的莊主大哥想了一想,聽來似乎不壞,點頭道:“如此甚好。依先生之見,我該押什麼比較好?”

使者道:“明姑娘天香國色,世所罕有,敝門才接受爲質;要換掉這件抵押,不能用金銀俗品。我聽說貴莊藏有一柄稀世寶刀,傳落百年、削鐵如泥,以此刀爲質,可抵絕代佳人。”

“荒唐!家傳寶刀,豈可輕易與人?”

阿傻的大哥怫然不悅。

使者勸道:“莊主有所不知。莊主若然得勝,便可優先以微薄的報酬購回所質,按秋水亭規定,鐫有大匠落款、屬名世器物者,至多得以一百五十兩白銀購回。相對時價,這筆花銷可謂聊備一格,不過形式而已。莫非莊主不捨得?”

阿傻的莊主大哥心中一算,百五十兩的確是便宜,這秋水亭果是公證事業,非是市儈斂財,於是一口答應下來。

阿傻年紀雖小,卻不像兄長那般寬心,隱約奇怪:那人的武功只得先父的一點皮毛,爲何一意求戰?秋水亭的換質建議十分複雜突兀,似應深究其背後的動機;還有她們倆深夜挖墳的目的……總之,每件事都透着古怪。

但大哥不聽他的勸告,笑着說:“我一定把你大嫂帶回來,讓我們一家團聚。你別擔心。”

阿傻心底一抽,不禁低頭,胸口像打翻了五味醬,說不出什麼滋味。

◇“不用問,你大哥肯定是輸啦。”

獨孤天威大笑:“哪有這麼笨的人?人家一直要的東西、死命想着你這麼去做的,肯定有詐!說不定那廝是個絕頂高手,躲在你家扮灰孫子,等的就是上場一刀、將你兄長了帳!”

“我大哥最後是輸了。”

阿傻靜靜比劃。

“臨上場前,大嫂和他見了一面,悄悄在他耳畔說幾句。我大哥那樣溫和的人,卻陡地變了臉色,決鬥時彷彿失心瘋,發狂也似的猛砍猛劈,招招欲置那人於死地;據說那人起先居於下風,後來越打越見章法,使開一模一樣的刀路,在最後關節險勝我大哥一招。

“我大哥怔怔發呆,連那人當着他的面、拿出一百五十兩買走了家傳寶刀也沒反應,大嫂也隨那人去了。那人笑着說:”

你若不服,我再給你個機會。你回家苦練半年,再到秋水亭來掛牌挑戰,我決計不躲不逃,等你把義父的刀給贏回去。‘“我大哥回到家裡,發了一頓脾氣,把所有東西砸爛,還將莊客都揈了出去。後來,他每天除了練刀什麼都不做,家裡的僕役們十分害怕,都說莊主發瘋了,接二連三離開了莊子。大哥他,再也不和我說話……”

耿照微微一怔,閉上了嘴。他忽然明白,阿傻大哥失常敗陣的原因。

明棧雪——阿傻那有着美麗面孔、美麗**,以及美麗名字的嫂嫂——在臨上陣的前一刻,用世上最最惡毒的武器,揉碎了莊主大哥的心,令他悲憤欲狂。——除了義兄,雪兒還偷了其他男人喲!那人夜夜要我,令雪兒欲死欲仙,比義兄還教雪兒神魂顛倒。他……那兒又細又長,每一回……都像要扎進心窩子裡,好……好尖好狠、好麻人,好……好爽利……“你的好弟弟呀……”

她微閉美眸,輕咬他的耳垂,似有幾分不捨、幾分回味:“真要插死雪兒了!”

慘遭背叛的莊主大哥走上了心愛弟弟的老路,將自己的心封入幽冥。

唯一支持他繼續下去的,就只有“取回父親的刀”這個強烈的信念。

苦練半年之後,他親上沉沙谷折戟臺,掛牌挑戰那個奪走一切的人。

“莊主可有匹配此戰之,能物供抵押?”

秋水亭的主事恭謹問道。

他從衣囊裡取出一封黃柬。那是莊園的房地契,與寶刀一同,傳下十餘代;如今雖已破落,昔日舊人俱都星散,仍是他們兄弟倆最後的棲身之所。

那人變得與半年全然不同,並非是華麗的衣飾或昂貴的玉扳指,更不是夜夜獨佔那再也不來觀戰的絕代麗人的滿足歡快,而是一種難以言喻的懾人之威,踏步退敵、雙目如電,彷彿一動便會迸出無匹銳氣,剎那間將敵人一分爲二……——那一種,名爲“霸氣”的可怕武器!

日夜苦練家傳絕學的莊主大哥謹慎起來。

這半年間,他所挑戰過的武林名家遠超過三代先人的總和,這才發現自己的刀法造詣堪稱上乘,經過無數實戰歷練後,他已經很久都沒有輸過;以“精純”二字勝過半路出家之人,是他自前次敗戰悟出的致勝關鍵。

這一次,兩人比拼到兩百招後才分出勝負。

在旁人看來,阿傻的莊主大哥招數精煉、內力沉雄,每一式勁發七分,還蓄三分後勁,其勢如猛虎,變招卻又不失靈動;雖無籍籍之名,堪稱當世一流刀客,比之半年前簡直判若兩人,左右觀戰無不稱奇。

唯一失敗的原因,就只有對手太強而已。

阿傻的莊主大哥難以置信,呆呆坐在場邊。

那人取走了莊園,依舊撂下一句:“你若不服,三個月後,咱們秋水亭見。”

而阿傻兩兄弟的厄運纔剛要開始。

一年後,阿傻的大哥——現在他不是莊主了——在沉沙谷的折戟臺,輸掉了他們能想到的一切,銀錢、祖產、家傳器物……全都沒有了。縱使阮囊羞澀,每次提出的抵押越見寒酸,秋水亭總是爽快地答應,而那人絕對依約現身決鬥,然後瀟灑地取走盛在牌下紅盤裡的抵押之物,以極少、極少的金錢代價。

阿傻的大哥並未變弱;相反的,除了名氣,東境幾乎找不到能在他刀下走過十合的刀客,他的刀越練越絕,越練越狠,那是一刀十屠、幾無可攖的決殺之刃,一旦出手便無法回頭。

他無法取勝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對手委實太強,而且變強之速如有神助,竟還超過了他。

漸漸的,那人在江湖闖出了名號。

他手持阿傻父親的家傳寶刀、使的是阿傻家的不傳絕學,住在歷代先祖傳下的老宅莊園裡,重新聘過了莊客護院……他搖身一變,成爲阿傻家這代唯一的血脈,是出類拔萃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的出色刀客,擁有列祖列宗難望項背的驚人武藝。從前莊園附近的老鄉里都被趕走了,阿傻和他大哥的事根本無人知曉,更遑論遺忘。

“阿海,我們……不能再等了。”

不知從何時起,大哥又開始同阿傻說話,只是仍不看他而已。

“我不知道能不能打贏他,那人的武功進境……快得只能說是邪門。”

大哥沉聲道,小心啜着黃油葫蘆裡的小半壺劣酒——如果那種混濁的灰青液體能稱做“酒”的話。阿傻嘗過一回,嗆得連胃酸膽汁都嘔出來,滋味怕還比那酒水好些;除了烈得刮腸,簡直一無是處。

“但我們不能再等了。再耗下去,他只會越來越難打。”

大哥珍而重之的把葫蘆塞好,細細將葫蘆嘴、指掌之間溢出的酒汁舐乾淨,小心掛在腰際。

以前莊子裡的老酒窖藏有許多百年佳釀,但阿傻的大哥滴酒不沾;這個癮,是這兩年餐風露宿時才養成的。“如果我死了,這仇便到此爲止。你不懂武功,就當沒這些事罷;隱姓埋名,好好的,把日子過下去就好。”

大哥背了只方方正正的藍布包袱,提着一柄鋼刀。除了黃油葫蘆以及那身草鞋衫褲,他身上已沒有其他的東西。

阿傻沒聽從大哥的吩咐逃命,悄悄跟着他來到沉沙谷。

那人早等在臺前,雙手抱胸,傲然睥睨,這幾年來他已隱然成爲一方傳奇,百戰長勝、風采照人,益發不可逼視。阿傻遙遙躲着,谷中風刀不息,這麼遠的距離就算長耳朵也聽不見,但他眼力很好,竟能讀出脣型,恍若親臨。

這兩年間什麼都變了。唯一沒變的,就只有秋水亭主事的謙恭有禮。

“這一回,您還能押什麼?”

大哥解下藍布包袱,露出一塊木紋蒼蒼的燻黑牌匾。那人眼睛一亮,含笑不語。

“這是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

大哥望着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不是很想要麼?這回,我押的是我的姓名;你贏,從此這底下的名和姓歸你,無論誰問,你都是本家出身,貨真價實的第十四世嫡長。這,夠不夠份量?”

牌位的最角落橫雕着“十四世”的字樣,底下並排着阿傻和他大哥姓名的簪花小楷。

那人笑道:“你早兩個月來肯定值,不過我近日才殺敗盤據環跳山的五帝神兵,降服人稱‘伊沙陀之魔’的攝殺二律仙,身價暴增,一條姓名只怕不夠。你家再多也沒有啦,不若湊一對兒罷?”

大哥當阿傻逃命去了,早讓他捨棄一切包袱別想復仇,答應得乾脆。

“好。”

那人點點頭,秋水亭的主事收起烏檀木牌,折戟臺上只剩下兩人。

塵沙蜂蠆暗黃天。阿傻的大哥拔出鋼刀,那人雙手負後,貯有家傳寶刀的烏木長匣立在臺上,八十五斤的沉甸直視旗捲風嘯如無物,彷彿打入臺基的一根鐵樁,連晃也不晃一下。

“我很佩服你。”

他揚聲笑道,雄渾的內力穿破風咆,彷彿說話的人就在耳畔。

大哥只當是惡意嘲諷。近三場決鬥,阿傻的大哥所能撐過的回合數越來越少,倒數第三場走了一百零七招,第二場六十五招,三個月前那場只換過卅七招,便敗下陣來。

阿傻的大哥不畏枯燥,將家傳的七式“殺虎禪”刀法練得精純,原本一式數變的刀招越練越少,最後多隻剩一刀。與那人以外的對手過招,他極少出過三刀的——第一刀“探玄”、第二刀“決殺”;第三刀可用“欺刃”或“石伏”對強敵或騙或守。

如今索性連“探玄”也不必,出手便是“決殺”這樣看來,與那人愈拼愈少合的現象,也不見得全是壞事。

“‘殺虎禪’這般枯燥乏味的刀法,你可以日復一日的練下去,還將它練得更加枯燥乏味,實在了不起。”

那人朗聲笑道:“你以爲,殺虎禪刀法便是《虎籙七神絕》的別稱、七式刀法便足以號稱七神絕麼?你們錯了!岳家十二代前的那些個老骨頭,通通都想錯了!”

大哥雙目圓睜,緊握住鋼刀,咬牙切齒。

“無行賊子!你還在說那大不敬的妄語!”

“我沒騙你!”

那人哈哈大笑,目中卻迸出囂狂的厲光,昂首道:“《虎籙七神絕》乃是當世絕學,指的是七套出神入化、境域不同的武功;你所學的七式殺虎禪,不過其中一部《虎禪殺絕》罷了;相較於七絕裡真正的高深武學,這部刀法只能說是七流之末!”

“你胡說!”

“我花了五年的時間,掘開你岳家歷代祖墳,挖遍虎王祠岳家莊的每寸土地,連虎林碑帖也沒放過,再加上你這兩年來不斷貢獻祖傳寶物,終於讓我找齊六部神訣;我的功力突飛猛進,便是七神絕功的最佳證明!”

他大笑:“你已一無所有,若我所料無差,第七部神訣必藏在牌位中!

今日敗你之後,便是完整的《虎籙七神絕》現世之時;你想不想,一窺岳家神功的真貌?“阿傻的大哥心頭一跳,忽然有些動搖。岳家歷代武藝不興,那廝卻憑空練就一身驚世絕藝……真正的《虎籙七神絕》究竟有如許威力?

那人便在這一瞬出刀。——在“一刀”的境界裡,攻心始終爲上。

他以言語擾亂大哥心緒,等的就是這一瞬間稍縱即逝的精神破綻。

烏木長匣一晃,潑墨一般的血練刀光穿破煙塵,正中大哥的胸口!

阿傻的大哥驟爾回神,鋼刀一擋,七式殺虎禪中的“石伏”發動,攻的一刀對上守的一刀,快得難以置信——“鏗!”

血刀穿身而過,身後刀痕迤邐,宛若沙中游蛇。凡鐵鍛造的鋼刀應聲而斷,餘勁所致,大哥猛向後彈,被斜斜劃開的胸腹間噴出血瀑,墜地染塵,逐漸被飄落的黃沙所掩。

阿傻眥目欲裂,嘶吼着:“大哥——”

卻什麼也聽不見,只有劇烈的疼痛與共鳴脹滿胸臆。連滾帶爬衝出藏身處,大哥的屍體已覆着一片薄薄黃沙,難以辨位,反倒是潑濺開來的血池並未立刻消失,粘着滾滾黃沙四處流淌……決鬥臺上,那人一手遮陽,一手輕輕一揮,隨行的爪牙們便朝阿傻撲過來——“……後來,那人並沒有找到第七部神訣。他疑心我藏起秘密,便嚴刑拷打;又怕我泄漏這件事,用烙鐵和紅炭毀了我的雙手,讓我無法再寫字。

“他將我流放到山林荒地自生自滅,雖未滅口,卻派一名武功高強的崑崙奴尾隨,我若想向別人泄漏身份,便將聽者殺死;若想練武報仇,便殺死我的師傅。如此過了六年,直到今天。

“那人佔了我家在烏城山的莊園,持用我先祖傳下的寶刀赤烏角,以先祖創制的絕學《虎籙七神絕》揚名立萬,並以岳氏代代相傳的‘八荒刀銘’稱號行走江湖。他自稱是亡父承先公的獨子、岳家第十四氏的嫡長孫,他剝奪了我與兄長的姓與名,卻以我大哥的名姓行世,矇騙世人……”

耿照語聲方落,阿傻猛然擡頭,木然的表情忽然變得生動,肌肉壞死萎縮、如同焦木的枯瘦食指往席間一比,雙眼迸出恨火:“……那就是你,嶽宸風!”

第百七十一 折此心既殊自非我族第六八 折火融冰消玉潔何守第百 甘四折明珂勝雪朱紫交競第百三十一 折翻羽難去·丹心作灰第百十五 折皇律清夷鳥散魚潰第四十七 折青娥結草寶刀神術第百零五 折顛鸞錦榻如不勝衣第二一一 折丁香舐紅爲郎君羞第二十 折漱雲朱蜜紫蝶採香第二零七 折錯落緣合求敗顯勝第二零六 折潸然寄影野蔓自生第九五 折一蒲輪替宗隔世違命第百六五 折孤魂野嶺血海橫流第百四二 折胡取禾兮問盜以贓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第七二 折長街血戰無可救亡第八十八 折至誠無礙心若鏡臺第百九一 折倩君作嫁酬以明主第百七二 折洞房燭新於焉辜負第百一 折奔雷殞日明鏡高懸第百八九 折糞土爲牆豈可鏝圬第五十七 折用無所用虎嗣龍承第十七 折蛛網天裂刀中城皇第一 折寄魂妖刀四大劍門第三十四 折十方轉經越浦鳳儀第八十 折火元之精化修羅場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第百零六 折天仗風甫八寒陰獄第七八 折爲誰減枝剎那空華第百零五 折顛鸞錦榻如不勝衣第二十五 折焰折虎翼雷軌天行第十六 折逾子之牆明棧秋霜第百三十 摺子夜飛遁鴻鵠鳴高第八一 折夜麝蹄香燕驚風雨第百三十七 折血雲鋒起其戰玄黃第百五三 折毫釐之差滿盤盡墨第八一 折夜麝蹄香燕驚風雨第二零七 折錯落緣合求敗顯勝第二零五 折天倫何系負德孤恩第二十七 折環刀夜煉鑄月補天第八五 折品幽合巹jin誰日可殺第二一三 折雙元鑄心恩怨到頭第八十七 折於徵不信自入罟網第百八三 折識誠扳蕩獨媚玄冥第百十六 折天工昭邈破魂血劍第二一五 折月下推敲欲辯何從第百八六 折一甓之合曾建金甌第百零四 折千夫所視刃淬鋒極第百八一 折羣邪之首洞燭虛境第百六四 折故人長別此番曾夢第百十六 折天工昭邈破魂血劍第百一 折奔雷殞日明鏡高懸第九四 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第六一 折夜戰三方虛危之杖第百 廿五折玉宇巍峨牙骨盈坑第百 廿一折重泉有罅福禍自知第百四九 折傾墨入海歧生孤龍第百零五 折顛鸞錦榻如不勝衣第六五 折他生緣會何輿阮郎第百九二 折換骨脫胎天蠶冰覆第百三十八 折偷龍轉鳳冷爐紅釭第百九五 折心怒所向恩怨何如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第三十二 折荒山古院梨花暴雨第九八 折天機暗覆問道鋒狂第百四五 折返魂再世其魘煌煌第百五八 折獸見皆走絲蘿何寄第五十 折一水之恩棗花幾度第百二十八 折真龍一怒上徹雲表第百三十六 折殘拳敗劍寰宇無雙第三十三 折佛入東海阿頂山門第五四 折凝眸往恨紅索嬌雛第八十七 折於徵不信自入罟網第百 甘四折明珂勝雪朱紫交競第二十八 折蛇虺當道落羽分霄第百七二 折洞房燭新於焉辜負第百三十一 折翻羽難去·丹心作灰第七四 折世間至惡青梅繞窗五一折殘針刺血花庭玉樹第九四 折故國應在蟾魄依稀第四一 折思見身中照蜮冥途第百八七 折畫虎未成無往不復第百五九 折誰應念我付君完璧第六五 折他生緣會何輿阮郎第十一 折虎風煙舉疏影橫塘第五九 折五蛇爲輔不令而行第百九五 折心怒所向恩怨何如第二十三 折恍惚夢覺昨夕今夕第百零七 折義無反顧其重千鈞第百零七 折義無反顧其重千鈞第百九五 折心怒所向恩怨何如第百三十五 折焉薄骨肉·入道高危第百三十九 折羣姝無首豈子獨傷第百三十二 折停舟何羨·珠圓玉瑰第百十二 折鼎天劍脈伐毛洗髓第四十七 折青娥結草寶刀神術第十六 折逾子之牆明棧秋霜第百五六 折籠鳥掩借伽藍喙底第百一 折奔雷殞日明鏡高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