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東揚臉上脹腫的就如倒扣了一塊饅頭,讓他痛徹心扉,這個帥氣俊朗的年輕強者,這一刻看起來就如一個猙獰的小丑。
傅東揚用力一抹嘴角邊的血跡,雙眼中怨毒的怒火雄燃。
周路那一巴掌讓他容顏掃地,在這座擂臺上,如果最終不能將周路打的慘嚎不止,那麼他的恥辱何以洗刷?他豈不要就此成爲全城笑柄。
看起來,就是有刀盤七在後也顧不得保存實力了。
傅東揚雙手成鉤緩緩揚起,剎那間他全身的衣袍無風自揚,向後獵獵飛舞,束髮的頭簪啪地崩裂,一頭長髮齊齊飄飛,他雙眼都形成無盡的血色,身上兇殘的氣息大作,就如一頭遠古魔神臨世。
四重天武技,血祭修羅。
整座擂臺上,全是一片血腥的殺氣,周路的身體頓時就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那邊遠處擂臺上,一直觀戰的刀盤七冷冷地抱着長刀,他的臉上都一下子流露出凝重之色,嘴裡喃喃:沒有想到,傅東揚將這種武技都修成了。
那幾個神殿長老們也緩緩將臉上的笑容收攏起來,他們看的出來,傅東揚情急之下這是要下狠手了,四重天武技太過強大,就如兩個幼兒拳腳打架,其中一個卻突然取出一柄鋒銳的解骨刀出來,那種殺氣是觸目驚心的。
傅東揚方纔被周路打了一頓,那只是周路的震盪掌太過詭異,讓人措手不及,傅東揚準備今天的戰鬥多少年了,他沒有必殺的實力,焉敢和刀盤七一路叫板。
傅東揚的真正實力,方纔現出端倪啊。
不過,這幾個長老這一刻到不是很擔心周路的安全。
從周路方纔那一輪詭異的攻擊之後,他們知道,這個胖子就是打不過,起碼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美豔少婦低低說道:“到現在,這場擂臺賽方纔精彩起來,這算是傅東揚與刀盤七巔峰對決之前最激烈的一次戰鬥了吧,沒有想到,周路那小子將傅東揚壓箱底的功夫都逼出來了。”
陳老低笑挪虞道:
“雨姬,現在還認爲周路只是虛有其表的煉器師嗎?”
美豔少婦橫陳了那個老者一眼,嗔道:“一點氣度也沒有,說話的場子非要找回來,好了,我承認方纔有些多慮了行了吧,你看中的弟子個個都是好樣的。”
其他幾位長老同時笑了。
那邊擂臺上,傅東揚一身氣息節節暴漲,一直達到一個臨界點,他的雙肩輕輕一晃,在空中拉出一道隱約模糊的殘影,一步就邁到了周路面前,伸出雙爪向周路頭頂疾抓下來,這一抓自腕至指伸的筆直,勁道凌厲之極。
“周路,再來。“
傅東揚大喝。
周路站在那裡深吸了一口氣,身體輕輕一震,一道粘稠的域場再次籠罩周圍,周路雙掌凝重之極地揚起,向外斜斜一揚。
“嗯?”
周路大驚中發現,他的震盪掌力,竟然沒有將傅東揚的雙爪帶動,嗤啦一聲,傅東揚的雙爪犀利如刀,徑直撕裂周路體外的域場,在空氣中都帶出一溜火光,筆直地抓了下去。
傅東揚的血祭修羅爪,強橫到周路的域場之力無法束縛。
四重天武技,那種力量已經超出了普通層面上的戰鬥。
周路飛快地甩頭,借一甩之力腳步斜邁,鬼魅般地讓了開去。
傅東揚一抓不中次抓隨至,這一招來勢更加迅捷剛猛,空氣都被那一爪帶起一道漣漪,爪未至,爪風就已經刺激的周路身體血肉隱隱作痛。
閃電一般的攻擊,將周路一下子再次迫入下風,周路慌急中武意存心,按武意圖形中的方位斜身又向左側一邁,玄玄地閃過那一爪。
傅東揚第三抓、第四抓、第五抓緊隨其至呼呼發出,瞬息之間,傅東揚就變成了一條血龍,龍影飛空,龍爪急舞,將周路壓制的狼狽不堪,一次又一次兇險地閃避。
猛聽到嗤地一聲,周路橫身飛出,臉色都變了,他的左手衣袖已被傅東揚撕裂,整條左臂裸露在外,手臂上現出長長的五條血痕,鮮血淋漓而下。
血痕中,還有淡淡的腥墨色,顯然,傅東揚的修羅爪中是有毒的。
羣山間齊齊驚呼。
太強大了,四重天武技太強大了,四重天武技就如那柄解骨刀,揮舞着解骨刀的幼兒,對另一個就是完全的碾壓啊。
傅東揚一經展現全部實力,這場戰鬥一下子又變得毫無懸念,周路再次被處處壓制,連還手之力都沒有,那種古怪的震盪掌,在那麼犀利的爪影下,也完全失去了它那種讓人措不及防的力量。
“再來。”
傅東揚大吼,一招得手縱身而起,腳踩七星步,身法縱躍如電,嗤地一道尖銳的破風聲,雙爪再次輪翻向周路攻擊過去,快極狠極。
周路藉着石壁武意的圖形身法狼狽避退。
擂臺上,兩道身影一青一紅,就如兩條惡龍互相追逐撕咬,兩道殘影逐星逝電,乍閃乍逝,快到讓人的雙眼無法捕捉,羣山間所有觀衆的心全都提了起來,所有人的熱情都在隱隱醞釀。
太精彩了,擂臺賽剛一開始就進入到如此驚天動地的對決之中,這樣的精彩對於那些期待已久的觀戰修者們無疑是一場久盼的甘霖提前而至。
在傅東揚與刀盤七最終的巔峰對決之前,有這樣一道開胃大餐,這簡直是一場奢侈的偏得。
有太多的人暗中將雙拳攥的緊緊的,心絃隨着場上每一次進攻防守而劇烈波動。
戰鬥進入到現在,有太多的人也終於看了出來,周路現在,不是有沒有實力進前二十的問題,能和傅東揚打成這樣,將傅東揚的壓箱底實力逼了出來,這樣的實力,面對的問題是最終能在前二十中走到多遠。
是前十?亦或前五?
周路雖然被傅東揚壓制的那麼慘,但是,換一個人上來,在傅東揚的四重天武技下,會如周路表現的這麼好嗎,會有周路堅持的時間長嗎?
擂臺上,傅東揚越戰氣勢越盛,越戰之下,心中的武意激盪,他的殺氣越是節節攀升。他的四重天武技已經將他的戰意全部點燃,他的一身功力已經運轉到極至,傅東揚遺憾的是,他沒有將這樣的巔峰狀態留給刀盤七,但是,能蹂躪那個該死的胖子,也不算遺憾。
嗤嗤嗤嗤……
傅東揚的雙爪越來越狠,越來越強,他的雙眼中都流露出修羅之氣。
又是一爪險些抓中周路的心臟,周路急側身將身體甩出幾十丈,緊接着一個墊步再向另一側甩出幾十丈,再次狼狽地退到了擂臺邊緣,周路低頭看去,他胸前的衣衫被整整齊齊撕裂,胸前都是五道血凜,隱隱的血腥之氣讓周路臉上的肌肉狠狠抽動。
“不錯,周路,在我的血祭修羅爪下,你能堅持這麼多招,足以自傲了。
傅東揚一臉冷色,再次恢復了優雅,如閒庭信步般緩緩向前走去,淡淡說道:“可是,方纔僅是我的熱身,一會,真正的血祭修羅殺招,會讓你知道,那種力量,絕不是你能抗衡的。”
“不是我能抗衡的?”
周路嘴角抽動了一下。
“四重天武技就很牛逼嗎?確實很強,但是,再強,這也僅是武意神髓這一層次的東西,形神勢,勢纔是最高的境界,勢乃法則初顯。”
“看來,我的武意是打不過傅東揚了,這個時候,唯有動用火勢。”
“再來。”
傅東揚在那裡大喝一聲,腳踩七星,身體拉成一道殘影,一道電閃再次逼到周路近前,一爪抖的筆直,另一爪嗤地從底下斜穿了出去,爪影在空中抓成了一抹淡淡的幽痕。
一爪雙疊,血祭修羅爪中一大殺招,這兩重爪影乃是傅東揚一身氣勢的凝結,這一次,他再也不想讓周路逃掉了。
“是時候,結束戰鬥了。”
傅東揚盯着前邊再也沒有機會閃掉的對手,眼中一片兇殘血色。
周路身上突然有淡淡的紅光繚繞,這兩爪疊加抓至,周路身體如一條風中飄舞着的絲線一樣,斜斜地向旁邊一步邁了過去,嗤地一聲,傅東揚的雙爪詭異的抓空,周路竟然輕鬆之極地閃開了。
“嗯?”
傅東揚一愣,沒明白怎麼回事,他身邊側面,周路一隻拳上凝結火絲的力量,唰地揚了出去,彷彿一道迷夢般的紅光,又彷彿電閃,帶着讓人觸目驚心的速度直接向傅東揚的肋下擊去。
快、玄、狠……
周路彷彿化身爲火絲,他這一閃一擊,將這三個字發揮到淋漓盡致,那種勢的境界根本就不是傅東揚所能理解的。
砰地一記悶響,一拳結結實實地搗到了傅東揚的肋骨上,那股天地之力讓傅東揚疼的差一點痙攣,感覺胸腔中呼地燃燒起大火,彷彿五臟六腑都快要燒着了。
傅東揚平甩了出去,一個趔趄在幾丈外艱難站定,他都有些懵了。
這又是什麼古怪招術?
那邊周路的身體輕輕一蕩,腳下斜斜一邁,卻一步就邁到了傅東揚的對面,再次一拳擊了出去。
“死胖子,玩什麼玄虛,好,我到要看看你是如何破我四重天武技的。”
傅東揚深吸了一口氣,渾身的氣息向後飛揚,雙手如兩隻血龍嗚地一聲抓向周路。
周路身體輕輕一滑,彷彿隨風滑到了一邊,那隻拳如一條絲線,倏忽間繞過傅東揚的雙爪拐了個彎,砰地一聲正中傅東揚的胸膛。
一拳將傅東揚打的險些吐血,雙腳在地上拖動,向後平劃出幾十丈方纔站定。
周路再次一步欺上,身法完全變成了一條遊蕩着的火絲,就仗着如此詭異的身法與拳術,瞅準機會就是一拳,緊接着又是一拳,然後再打了一拳……
拳拳到肉,每一拳都將傅東揚打的慘不忍睹,砰地一聲,又一拳正中傅東揚的胸膛,差一點將傅東揚的胸膛打的凹陷。
傅東揚騰騰騰地一連倒退三步,待要站定,那邊,周路又衝了上來,身體斜斜一劃繞過傅東揚的爪影,一下子繞到了傅東揚的身後,霍然旋身,砰地一聲正中後背。
哇地一大口鮮血噴出,傅東揚差一點就平摔了出去。
周路依靠這種近乎於法則的境界,在擂臺上流暢的不似人類,就如天地間無所不在的火焰,而傅東揚空有一身強大的力量,卻就是打不着周路。
“我承認,你的武技極爲強大,但是,你太笨拙了。”
的確,和勢這一境界相比,傅東揚就如一個村野笨漢空有一身蠻力,周路卻如一個高明的拳師。
武意神髓乃是人對天地的理解,而勢,本身就是天地,本身就是法則的一部分。
兩個人的境界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這一刻周路站在那裡,就有一種高山仰止的意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