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領着崔單匆匆到了前廳當中。
一進門,就看見了穿着一身藏藍色繡着翠竹袍子的白赫,還有……白太師。
蘇漓腳步微頓,面上有些似笑非笑的,這可就有趣了,不過是年輕人的一個賭約罷了,竟然連白太師都過來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這白家是有多重視這個賭約,或者還會稱讚白家是衆信義之人呢!然而他們究竟是衝着什麼來的……蘇漓抿了抿脣,掩下了自己眼中的複雜情緒。
“白公子,白大人!”蘇漓一走出來,便對着廳中那二人拱了拱手。
蘇泰在一旁,掃了她一眼,如今蘇漓可真的是出息了。
瞧瞧,這才幾天,京中了不起的人物都已經上門來了好幾位了!這一次還是白家,京中數一數二的簪纓世家!
“蘇兄。”白赫聞言,擡眼看了她一下,他看着蘇漓的眼神有些說不出來的複雜,對蘇漓的稱呼也頗爲奇怪。
蘇漓現在可是官身,他卻稱呼蘇漓爲‘蘇兄’,從前就是他們二人待在了一起打賭的時候,他也不過是禮節性地叫一聲蘇公子罷了。
眼下這一聲蘇兄,似乎帶着什麼信號一般。
蘇漓瞟了旁邊有些高深莫測,只看着他二人,但笑不語的白太師,隨後也從善如流地道:“白兄。”
“我這一次來,是來履行賭約的。”白赫看着蘇漓,面上帶着說不出的複雜,但說這個話的時候,卻沒有半分不情願。
蘇漓見着,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白赫到底和王賀之流不同,世家大族的心胸,也並非王賀那起子家庭能夠比擬的,輸了就是輸了。
或許白赫心中也有不甘心,但是這上門來的時候,能夠表現得這麼的平靜,就已經很是難得了。
蘇漓心中感慨了一下,面上卻是不顯,聽到了白赫的話之後,還微微挑了挑眉,道:“可是蘇某記得,當時咱們的賭約,只是讓白兄送一塊天下第一的牌匾去德善院,並且親口承認德善院比瓊石書院好……白兄今日怎麼會來這邊?”
蘇漓的言外之意便是,這個履行賭約,也應該是在德善院履行,而不是來這邊。
白赫也算是有些城府的人了,可聽到了蘇漓的話之後,面上還是忍不住僵硬了一下,還是他慣會遮掩,擡眼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將心中的情緒壓制住,不動聲色地道:
“既是和蘇兄的賭約,那自然也該和蘇兄兌現纔是,且蘇兄本就是德善院之人,大不了明日我同蘇兄一起,將這牌匾給送過去就是了。”
他說着,順手指了一下自己的後方,蘇漓順着他的眼神看了過去,一眼便看到了被幾個小廝扛起來的,上書着‘天下第一’的牌匾。
那牌匾做得很是精緻,天下第一那四個燙金大字,也是別具風骨,讓人眼前一亮。
蘇漓勾了勾脣,面上帶着笑容,卻一點都不含糊地說道:“那倒是有勞白兄,明日再與我跑一趟了!”
白赫脣角微僵,看蘇漓這油鹽不進的模樣,分明是無論如何,都要他在德善院衆人面前出一次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