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漠州的眼神一變,落到了白芹的身上。
“婢子該死!婢子該死!”白芹面上的血色一瞬間褪得乾乾淨淨的,她蒼白着一張小臉,跪了下來。
“白芹。”蘇漓走近了,蹙眉看了白芹一眼,冷聲道:“冒冒失失的,成何體統!”
“過去,別在王爺面前礙眼!”她怒聲吼了那白芹一下,白芹卻重重地鬆了一口氣,忙不迭挪到了旁邊,貼着那車窗坐着,再也不敢看那秦漠州一眼了。
“王爺,我這丫鬟沒多少見識,驚擾了您,您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計較!”蘇漓面不改色,甚至還拱手對那秦漠州笑了一下。
秦漠州冷眼看她,忽而道:“你不害怕嗎?”
蘇漓一頓,擡眼對上了他的目光,道:“怕?有何可怕的!?”
她掃了秦漠州一眼,道:“王爺貴爲皇親國戚,若是有什麼人冒犯了您,您一聲吩咐,多的是人想要爲您效力,您何必要自己出手?”
秦漠州一怔,他擡眼看蘇漓,卻見蘇漓面上一派平靜,眼眸沉澱,不帶任何的遊移。
這個蘇漓……
這份見識還有通透度,真的是令人驚訝。
今日之事,秦漠州確實是被人算計了,他與那女夫子相約來了這邊,進門之後,就中了埋伏,被人刺了這一刀,還好他身邊一直帶着幾個死士,見情況不對,就護着他先從客棧裡面出來了。
只是他們剛從客棧裡面出來,就看見那客棧原本的掌櫃和小二都已經被人給殺了,且有人報了官,這一處迅速被人給圍住。
他身上有傷,加上這明顯的圈套,便不想讓人給撞上。
所以才讓手底下的人在外面攔住了這經過的馬車,想要先避一避風頭。
本來今日他若是待在那客棧裡面,衙門的人到了,他也不會有什麼事情,可那安排今日這一切的人,做得這麼面面俱到,不免讓他多想,這之後還會不會有什麼在等着他。
也是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才跳上了蘇漓的馬車。
倒是讓這蘇漓救了他……
那白水散,倘若蘇漓沒有發現的話,今日等他回去,只怕毒就已經深入肺腑了!
設計這一切的人,心思不可謂不深啊!
“你倒是個明白的。”秦漠州看了她幾眼,方纔吐出了這麼一番話。
“明白倒是明白了。”蘇漓看了他一眼,忽地伸出手,從馬車的小立櫃裡面,翻出了一個東西,遞到了秦漠州面前。
秦漠州不解地看向她,這是什麼意思?
“我明白,不一定誰都能夠明白,王爺這一身,還是太招人眼了。”蘇漓掃了他身上的黑色衣袍,那衣袍上面繡着圖案的地方,已經染上了血色,很是明顯。
秦漠州聞言一頓,蘇漓說得沒錯。
若是此時讓人看見了,只怕就算是他這樣的身份,也會引起懷疑。
“這是我放在車上,沒穿過的衣服,王爺先勉強一下自己,換上這個吧。”蘇漓將手中的衣物往他面前遞了一下,面色平靜。
秦漠州看了她一眼又一眼,他從來沒有見過蘇漓這樣的人。
碰上這樣的事情,不驚不慌,不懷疑他,也就算了。
還幫他想着辦法遮掩!
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