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梳輕聲道:“夫人傷得有些重,已經將府裡的事情都交代下來讓您暫管了。大少爺說話還是有用的,夫人當真沒想着再休了您。”
沈歸雅輕哼了一聲,翹起二郎腿,得意地道:“古人就是古人,守着這些個條條框框,好拿捏得很。”
“是,小姐聰慧。”玉梳笑着行禮:“但是小姐可想過府裡的大夫要怎麼處置?繼續留着,萬一哪天說漏了嘴…”
“我還有多少銀子可以用?”沈歸雅問了一句。
玉梳跑去將妝匣抱了過來,打開數了數:“有三百多兩。”
“嗯,拿五十兩給他,讓他帶着他那不中用的兒子回鄉頤養天年去。”沈歸雅捂着肚子道:“要是以後再讓我在京城裡看見他,那就不是這樣好說話的了。”
“是。”玉梳應了,退下去辦事。
沈歸雅哼着小曲繼續吃水果,吃着吃着覺得有些喪氣。她這一趟穿越,難不成就悶在這院子裡了?雖然顧家兄弟都很養眼,可是有個礙事的沈歸燕,怎麼都不得伸展啊。
好歹是現代人,她也該開開金手指,弄些這地方沒有的東西來賺錢了吧?
想着未來坐擁金山泡美男的場景,沈歸雅總算覺得心裡舒坦了一些,開始拿紙來計劃。
顧朝北迴來就去了沈歸燕的牀前,燒退了,她整個人看起來好了不少,至少已經能清醒地坐起來用膳了。
“爺,怎麼這會兒回來了?”姜氏好奇地看着他:“刑部已經沒事了?”
“嗯,你先下去吧,這裡我來。”顧朝北接過她手裡的碗,很自然地就坐了下來看着沈歸燕:“燕兒,我有事情要同你商量。”
沈歸燕臉色還較爲蒼白,點點頭看向姜氏,直到姜氏退出去了她才問:“什麼事情?”
“我已經着手開始查案,總覺得你在這裡不太穩妥。”顧朝北難得很認真地道:“我想將你先送到柳州,遠離京城這是非之地,等我處理好這裡的事情再接你回來,如何?”
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雖然生病了,但是她腦子還沒燒壞。沈歸燕微笑道:“難得你將我看得這樣重。只是,這丞相府難道還不夠安全麼?”
顧朝北搖頭:“完全不安全,你看母親那邊的事情就知道了,賊人來去,簡直若無人之地。”
“那我走了,其他人怎麼辦?”穿越到男子軍校的女人
顧朝北很想說,你妥當就成了,還管其他人幹什麼?但是這話不能當真說出來,他只能摸摸鼻子道:“你受了重傷不方便啊,其他人遇見危險,好歹還能跑能跳的。”
沈歸燕猶豫了一會兒。
這案子牽扯的人太貴重,查案的人自然就不太安全。眼下顧朝北還沒有拿到任何證據,所以暫時安全,就想趁着這安全的時候將她送走。等拿到證據之後,也就沒有後顧之憂。她能理解,也覺得自己暫時離開京城爲好。
但是,她一個婦道人家,獨自出去不知要呆多久,想想就覺得難受。他們還沒圓房呢,萬一出什麼事,多遺憾啊。
“什麼時候出發?”沈歸燕嘴上這樣問着,心裡卻有了其他的主意。
顧朝北道:“自然是越早越好,明日我便讓人準備馬車,對父親母親就說你出去養傷,先斬後奏,他們不同意也沒辦法。”
沈歸燕輕笑,這人當真是一如既往地不守規矩:“好。”
她答應得比他想象中的爽快,顧朝北微微有些失落。好歹在一起這麼久了啊,要離開他這樣久,她也一點都不猶豫的?
以前他身邊的女人,都是他一個眼神就心甘情願地依偎過來,當然,不排除有的是看在銀子的份上,但是他顧朝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怎麼着都是能虜獲萬千芳心的。爲什麼在她面前,就是不管用呢?
有些泄氣地離開主屋,出去就撞上了他抓回來的白鬍子大夫。
“您還在啊?”顧朝北悶悶地道:“昨日多有得罪,今日便給您賞錢,送您回去如何?”
白鬍子大夫笑眯眯地道:“老夫姓劉。”
“嗯,劉大夫。”顧朝北看着他,有些奇怪。突然說名姓做什麼?
“方纔去了貴府的藥房一趟,管家說府裡的老大夫走了,回家頤養天年去了,見老夫也帶了藥箱,問了來處,便說要留下老夫。”白鬍子大夫道:“以後老夫就在貴府行醫了。”
顧朝北挑眉,上一個大夫好端端的,怎麼就回家去了?不過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他也懶得去問,點頭道:“那大夫就好生關照着這府裡的人吧。”
“是。”劉大夫應了,揹着藥箱就往外頭走。今日他第一天上任,自然要去各個院子請脈。聽聞這府裡病人很多,他還有得忙了。神鵰俠侶二
顧朝北出去安排明日的馬車,沈歸燕卻是忍着背上的痛,把寶扇叫了過來,一陣嘀咕。
第二天一大早起來,顧朝北就聽見了外頭的烏鴉叫,眉心忍不住就蹙成一團。
“上頭有動作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瞧見暗衛統領去了皇后的宮裡。”宇文長清昨日下午來給了他忠告:“你最好小心些。”
顧朝北想了想自己的安排,覺得應該沒什麼不妥。皇后再變態,也不該在他還什麼都沒做的時候就動手。
“燕兒,走吧。”進屋去準備揹人,沈歸燕卻是一臉痛苦地道:“相公,別揹我了,扯着背後疼。你讓四個丫鬟進來擡我就好。”
想想也是,顧朝北不疑有他,便出去找了四個力氣大的丫頭進來。牀上的人已經用被子將自己裹好了,悶聲悶氣地道:“走吧。”
四個丫鬟便將她擡上了馬車。
顧朝北很想親自去送,但是想着宇文長清的提醒,他若是跟着去,說不定還讓燕兒更危險,想想還是作罷,找了追雲帶着最可靠的幾個武士去。
然後他就坐在主屋裡等人。
寶扇被裹在被子裡放上馬車的時候就自己掙扎了出來,將被子裹成原狀放在車上,而後大大方方地走到車轅上去坐着。
“寶扇姑娘,方纔我還在奇怪你去哪裡了。”追雲趕着車,很驚訝地回頭看她一眼:“你一直在車裡麼?”
“我早就在車裡等小姐了。”寶扇笑道:“你這呆子,快些駕車吧。”
“嗯。”追雲臉有些紅,轉頭看着前方,一路策馬狂奔。
沈歸燕躺在牀下面,還拿了備用的枕頭和褥子來鋪着,牀弦上有錦緞垂下來擋着牀底,反倒十分舒服自在。
她不想走,但是爲了不拖累顧朝北,就只能出此下策了。寶扇已經安排了最可靠的丫鬟每天給她送飯送藥,反正死不了。
外頭顧朝北還在坐着,沈歸燕很好奇他在等什麼,過了半個時辰,卻突然聽見外頭有陌生而冷硬的聲音響起:“主子,宮中刺客屍體皆爲登記在冊的宮內侍衛,半數是宇文將軍的手下。”
顧朝北沉默了一會兒,問:“那另外半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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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御林軍。”
“真是有趣。”顧朝北輕笑了一聲:“你們訓練得如何了?”
那聲音十分堅定地回答:“已經完畢,宮中地形也已熟悉,只要尋對了時機,一擊即可。”
“好。”顧朝北的聲音聽起來和平時很不一樣,聽得沈歸燕努力想了半天,才確定是他沒有錯。
“那你們今晚便行動吧,若是成了,死也無憾。”
“是。”
陌生的聲音消失了,沈歸燕大氣也不敢出,整個人一動不動地趴在牀下。幸好顧朝北沒有久留,外頭響起了姜氏的聲音:“爺,該用膳了。”
他的聲音瞬間恢復得跟平時一樣,帶着些調笑,十分不正經地道:“這就來,碧月,夫人走了,你是不是很開心?”
姜氏的聲音在門口,有些小:“瞧爺說的…”
顧朝北哈哈大笑,門關上,所有聲音都沒了。
沈歸燕有些茫然,剛剛那陌生的聲音是從何而來的?她從來沒聽見過,定然不是府中顧朝北身邊之人。
怪不得他說這丞相府不安全。
沈歸燕突然有點兒後悔,早知道她還是乖乖走了算了,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本來是想着連顧朝北一起騙了,就定然更能騙到其他人,沒想到自己倒是進了一個僵局。
有來打掃的丫鬟往牀下塞了飯菜,沈歸燕用了一些,繼續休息。
午膳之後,顧朝北好像回來睡覺了,只是,這廝把姜氏也帶進來了。
沈歸燕皺眉,這兩人想做什麼,不能去姜氏的房間麼?做什麼要在這裡?
“爺,奴婢想着,您再過些年頭就該弱冠了。”姜氏的聲音比平時伺候她的時候軟糯了不少,嬌滴滴地道:“當初夫人送碧月來,就是教爺學規矩的,可誰知爺寧願自學也不讓妾身教,妾身現在都還是…”
“碧月。”顧朝北笑道:“男人你還不瞭解?你想教的我都會,所以不必了。至於你想問的,爺直接回答你,家花哪有野花香啊?你說是不是?”
“那夫人呢?”姜碧月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