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娃娃微感不妙,硬拉着夏心坐下來,接着走到他身前,直接道:“這裡不歡迎你,請你馬上出去!”
禺疆目光如電,不悅道:“真兒,帶她到另一個氈帳。”
聞言,真兒立即拉着夏心往外走,好像速度慢了就會屍骨無存似的。
他昂首闊步地朝裡走,坐在小凳上。
“慢着。”楊娃娃攔住真兒和夏心,對他喝道,“你出去!”
“還不走?”他的眼中隱含薄怒。
真兒拉着夏心逃出去,以免成爲炮灰。
楊娃娃根本不想和他待在同一個寢帳,咬牙切齒道:“沒見過你這麼不知羞恥的人。”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就把他五馬分屍了。
話落,她轉身離去。
禺疆敏捷地抓住她的皓腕,猛地一拽,右掌扣住她柔軟的腰肢,左掌按住她的後腦,不理會她的掙扎,緊抱着她,好像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合二爲一。
楊娃娃拼命地掙扎,打着他,凡是打得到的地方,都不放過。
可是,他的力氣太大,他的擁抱太緊,她累得氣喘吁吁,放棄了掙扎。
“放開我。”她有氣無力道。
溼熱的嘴脣吻住她柔嫩的脣,吮吸,糾纏……
她瘋了似地掙扎着,他黑眸微眯,步步緊逼,攻城拔寨。
肺部的氧氣被他吸走,她覺得憋悶,暈暈乎乎的,雙脣不自覺地張開。
不經意的,他炙熱的舌竄入她的口中,與她的丁香小舌絞纏在一起,狂野如火。
頃刻間,她懵了,僵住了。
良久,禺疆鬆開她,抱着她坐下來。
楊娃娃輕喘着,羞窘地避開他的目光。
他滿足地笑着,像極了**的貓,情不自禁地握着她的手。
她羞憤地甩開他的手,坐在另一張小凳上。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絕對不會再有第三次。
兩次都被他吻得暈頭轉向、虛弱無力,是他的吻技高超,還是自己太淫當?
她想到了阿城,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不能背叛阿城,或者說,她不想和這個混蛋胡人有任何糾纏與牽扯,必須儘快離開。
禺疆斟了一杯水,剛要端起來,不及防被她搶先一步,奪走茶杯。
楊娃娃一飲而盡。
見他滿目錯愕,她有點不好意思了,微擡下巴,“這杯子是我的,你不能用。”
他呆呆地看着她,她的表情太可愛了,嬌俏而又嫵媚。
她忽然覺得不妥,轉開目光,臉頰燙起來,猶如霞染雙腮。
寢帳裡只有兩個人,她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凝重得透不過氣。
帳裡密不透風,又悶又熱,她的脊背開始冒汗。
“他們在哪裡?你把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是你什麼人?”禺疆冷聲問道。
“不關你的事。”
“當然不關我的事,不過與你有關。”
二人打啞謎似的,但都清楚對方說的是誰,闊天四人。
每一次,不是針鋒相對,就是劍拔弩張,死相依,稍一鬆懈,就會一敗塗地。
不是他要挾她,就是她脅迫他,即使是最親密、最火辣的時刻,他們也是死相搏。
從來沒有一個人,或者一件事情,可以令她喪失理智,除了這個脾氣比她壞的混蛋。
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讓她這麼討厭,一刻也不想和他再待下去。
楊娃娃站起身,迅速出帳。
“站住!”禺疆喝道,聲音冷冽。
她僵住,身後傳來腳步聲和他冷酷的聲音,“你敢跨出一步,他們四個將會永遠消失!”
怒火直竄,楊娃娃雙拳緊握,被他氣瘋了。
突然,有人快如閃電地闖進來,形如鬼魅。
“我要殺了你!”夏心高舉着匕首,瘋狂刺向禺疆。
“不要,夏心!”楊娃娃失聲尖叫。
禺疆左閃右閃,躲過夏心多次刺殺,趁她動作稍緩的當兒,扣住她的手腕。
夏心吃痛,慘叫一聲,匕首脫手而落。
楊娃娃出招攻他,圍魏救趙,逼他罷手。
他迅捷地側身,躲開她的玉爪,順勢把夏心拖過來,反抱在胸前;緊接着,他鬆開夏心,輕推夏心,兩個女人抱在一起。
楊娃娃關切地問:“你怎樣?”
夏心搖頭,舉起匕首,猝不及防地刺入她的胸口。
禺疆大驚,不假思索地箭步上前,扣住夏心的右臂。
哪知,夏心醉翁之意不在酒,途硬地撤回力道,轉而刺向殺父仇人。
這一招,實在高明。
楊娃娃的震驚不亞於他,不明白夏心爲什麼要殺自己,愣在當地。
轉瞬之間,她明白了,夏心借刺殺自己引他心神大亂,趁機殺他。
她一臂推開夏心,一臂攻向他。
夏心不退反進,趁他分手對付她的空檔,舉刀猛刺他的胸口。
禺疆來不及閃避,隻手握住閃着冷光的匕首……
立時,鋒利的刀鋒割破了他的手掌,鮮血直下。
夏心陰狠地瞪着他,滿目仇恨,用力地拔出匕首。
“嗤”的一聲,刀鋒割裂血肉的聲音,突兀,尖銳。
她不甘心,她要他死,她要爲阿爸報仇,阿爸死的好慘。
楊娃娃呆了,刀鋒血水淋漓,他滿手鮮血。
禺疆黑亮的眼睛殺氣動,染血的右掌拍向夏心的右肩。
夏心禁不住這樣的重擊,跌倒在地。
“單于……”兩個護衛闖進來,驚叫道。
楊娃娃驀然回神,看見兩個虎背熊腰的護衛抓住夏心,看見真兒不知何時已在帳中,滿目驚慌,一副不知道發了什麼事、傻掉了的模樣。
麥聖自責道:“麥聖來遲,請單于處罰。”
“把她押下去,好好看管,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探視!”禺疆沉聲吩咐,毫不理會手掌上的傷口,冰寒的眸光鎖住楊娃娃,“真兒,帶她到寢帳。”
話落,他離開寢帳。
麥聖緊跟着出帳,帶着夏心匆匆離去。
夏心回眸看她,面無表情。
楊娃娃安撫道:“夏心,你不會有事的,相信我。”
他會怎麼處置夏心?船到橋頭自然直,見招拆招了。
……
楊娃娃隨真兒來到禺疆的寢帳。
單于的寢帳就是不一樣,寬敞明亮,除了活必需品之外,裝飾、擺設稍具水準,左邊掛着一張雕花硬弓,右邊掛着三張毛皮,純潔無瑕的白狐毛皮,粗野張狂的老虎毛皮,璀璨奪目的金色豹皮。帳內正中間擺放着一張古樸的低矮方几和六隻小凳子。
從整體上看,單于的寢帳,野性,粗獷,典型的硬漢風格。
禺疆坐在一隻小凳上,面色沉鬱,自斟自飲,見她進來,就揮退真兒和兩個婢女。
“過來!”冷沉的嗓音含着怒氣。
楊娃娃受不了他命令式的口氣,一直以來,都是她命令別人,指揮屬下。
此刻,她只能壓下對他的不滿與厭惡,以靜制動。
一個字:忍;兩個字,再忍;三個字,拼命忍!
她走過去,在他三步遠的地方站住,不發一言。
“你想要我怎麼處置她?”禺疆漫不經心地問,迥異於剛纔硬的語氣。
“堂堂單于,竟然問這麼愚蠢的問題。”
話一出口,楊娃娃立即後悔。
現在不是跟他擡杆的時候,最要緊的是,她要保住夏心一條命。
他不在意她的嘲弄,反而更加讚賞她挑釁的姿態。
如果她放下身段求他,他會考慮放夏心一馬,只要他有好處。
爲了得到某種東西,他會不惜一切代價;爲了得到她,征服她,他會不擇手段!
“你希望我放過她,不再追究?”
“你會放過夏心嗎?”
楊娃娃審視着他,不放過他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她也明白,他精明絕頂,得不到好處,他不會妥協。
“說吧,你有什麼條件?”
“我越來越欣賞你了。”禺疆低笑,“從今日開始,你與我同寢,直至我傷愈。”
“放屁!”她脫口罵道,氣得全身發抖。
他欺人太甚,她絕不會答應,可是……
他慢條斯理道:“既然你不願,請便。”
楊娃娃深吸一口氣,坐在他身側,盈盈淺笑,“除此之外,你沒有別的條件麼?”
禺疆斜脣冷笑,“你可以選擇……成爲我的女人。”
她差點兒再次破口大罵,硬地嚥下罵他的話。
事已至此,只能以退爲進。
“我可以……與你同寢,不過,我們要約法三章。”
“約法三章?”他挑眉道,迷惑不解。
她的目光觸及他受傷的右掌,纏着手掌的布條已被鮮血滲透,觸目驚心。
他根本沒有好好包紮。
他是擔心她受傷、爲了她才受傷的。
她有點愧疚,“我先幫你包紮一下。”
禺疆將她的擔憂與內疚收在眼底,心神激盪。
楊娃娃喚婢女進來,吩咐她們拿來一盆水和輕軟的白布。
準備就緒,她小心翼翼地拆下染紅的布條,再用溼布輕輕地擦拭,儘量避開深長的傷口,直到手掌恢復原本的膚色。兩道深深的傷口,掌肉清晰可見,令人發怵。
接着,她以白布包紮,動作輕柔。
禺疆看着她,她熟練的動作,專注的眼神,柔美的臉龐,幽幽的體香……她的一切,吸引着他,令他着迷。
她囑咐道:“我只是簡單地包紮一下,若想好得快,就要敷上治療傷口的藥粉或者草藥。傷口結疤之前,不要碰水。”
在她轉身離開之際,他拽她回來,抱着她,緊擁着她的嬌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