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老,有什麼要求就痛快的說出來吧。”直射燭音半晌,夜風方纔問出話語。
本來六族之長對於燭音說出天城,就有點反感,如今聽得夜風一問,立馬臉色通紅,他們倒錯怪了燭老。
燭音並沒有急着回答,而是眼望蒼穹,亙古悠悠的道。
“幾萬年以前,我們數萬獸族,歷代生長在獸域。”
話落此處,這片幾十萬獸人頓時騷動了起來,顯然他們並不知道獸族的真正來歷。
只有那些獸族之長,朦朦朧朧似是知道了些什麼。
“主上,燭老這是要幹嘛……”康呃心中有了一瞬間的答案,但他並不敢確認。
“等下文!”牌九氣息沉穩,悠然吐出三字,顯然他的心中亦有了答案。
周遭的騷動,燭音收回蒼穹的目光,在夜風頗爲深意的眼神中,凌空一轉,便把目光掃向衆獸人。
“密境誕生之初,我們數萬獸族憑空出現這片天地,如今已幾萬年。”燭音的話語蘊含滄桑,使得一衆獸人皆平息了騷動。
“古訓記載,數萬獸人每百年進行一次萬族大會,每一次的萬令獲得者皆要逼出一滴鮮血存於一處。”
“待精血聚滿三百滴之時,就是我們獸族返回家鄉之日。”
話說到此處,就再也清楚不過了,燭音是叫夜風留下一滴精血。
夜風雖然也是明白,但卻並沒有表態,畢竟精血對於每一個武者都是非常寶貴的財富。再說,他並不知這話是真是假,其中有多少水分。
謹慎是他的性格!
“今朝正是三萬年後,最後一次萬族大會,也就是小友留下一滴精血,我們就可重返故鄉!”
此話一落,衆獸人皆是激動,火熱了起來,密境就這麼大,他們早已遊膩,生活的膩味,如今聽得還有故鄉,他們怎能不瘋狂。
這一刻,他們充滿着希望的眼神盯着夜風,若是夜風拒絕,恐怕他們立馬羣起攻之。
就算夜風實力強大的逆天,但面對整個密境中的數百萬獸人圍攻,還是非常頭疼,有身隕的可能,畢竟雙拳難敵四手。
被幾十萬雙眼睛的注視,夜風心中頓感無奈,搖頭苦笑。
不過,他夜風並不是趕鴨子上架之人,他警惕未退,是不可能獻出精血的。
但也不能沉默,這周遭可是有着這麼多人看着呢。
心思快速的運轉,在某一刻,他靈光一閃,燭音說得是真是假,一問便之。當下,他把目光射向了牌九。
捕捉目光,牌九剎那間會意,向前踏出一步,恭敬的道。
“小爺,歷代萬族之令的獲得者,是要獻出一滴精血。這是獸族之祖,發下的祖訓。”
話落此處,牌九心中頓感糾結,一方面,他也很想回到家鄉,另一方面是不想夜風爲難,畢竟對方給了他族崛起的機會。
然,他的糾結只是數息,他就想到了一舉兩得的方法,當下快速接着道。
“不過小爺並不是獸人,大可不必遵循祖訓。”
“牌九你個王八蛋,敢葬送我們的故鄉夢!”
六族之長几乎在牌九話剛落剎那,就齊聲憤怒的咆哮道,引得其他一衆獸人,皆是獸目噴火的望着牌九,很有上前撕了他的趨勢。就連他身後的康呃二人都繃緊了神經。
然而,牌九似是未看見,而是頗爲不好意思的搖搖頭,諂笑道。
“呵呵,小爺若是不想奉獻精血,可以把萬族之令獻出,我們大可再等百年回去也不遲。”
牌九的話落剎那,周遭一衆獸人目光有了閃爍。
爲了不出意外,再等百年還是好的,畢竟,夜風乃是人類,不知精血是否一致。
燭音無表態,只是靜靜地望着夜風,好像已默認了牌九的話語。
表面如此,其實他的心裡亦嘲諷笑了起來,只因,他還知一個隱秘,若是人類獲得令牌,就會令其蹦碎,令牌徹底消失天地間。
無令牌,那麼夜風也只能獻出精血!
牌九的話語使得夜風心裡咔嚓一下,他的令牌已化爲了粉碎,此時要拿出,當然不可能。
深深的望了眼牌九,夜風很想逮其猛揍一頓,關鍵時候竟想出如此餿主意。
如今,這周遭可是有着太多的獸人觀看,可萬不能將令牌碎裂的事,說出去。
要知道,這令牌可是這些獸人重返家鄉的希望,若夜風告之,還不是照樣引起羣攻。
雖然他不怕,但這對他夜風來說也是個麻煩!
“操,這丫的!”
心裡怒罵一聲,牌九給夜風的好印象,全然轟塌。
那自認爲想了一個非常棒主意的牌九,在這一刻,猛然打了一個寒顫,四下望了望。
接着,還是一如既往諂媚的望着夜風,似是已在等夜風讚許的眼神。
若讓他知曉,夜風此刻已恨他入骨,不知,作何感想,會不會大呼冤枉,大呼嘴賤,吐血三升。
“尼瑪!”
見牌九的眼神望來,夜風心裡再次一罵,這樣下去也不是事,此事拖不得。
此刻,也只有獻出一滴精血了。
決定了之後,夜風理了理情緒,沒在看牌九一眼,也未回答他的話語,而是轉投燭音,聲音淡淡的道。
“你先告訴我天城在何處,怎麼進!”
此話淡如水,但聽在那些大唐才俊耳中,皆是心魂顫顫,火熱的盯着燭音,耳朵聚焦。
本來牌九在夜風未出一言的剎那,心裡嘀咕慌了起來,苦思冥想,也未想出到底哪裡得罪了夜風。
但聽到夜風的話語後,也就釋然了,沒有人可以抵得了天城的誘惑。
“恕我不能,衆所周知,你的實力在此處無人可以撼動,若是到時你反悔,我們也可奈何。”燭音面色一變,一句一句的話實道。
“哈哈……”
聽得此言,夜風仰天一笑,對此嗤之以鼻,若他真想這樣,還用得着費如此口舌麼,笑聲中,他凌厲的瞧着燭音,道。
“若我真想耍賴,用強,可以有無數辦法讓你開口,說出天城的所在。”
“若少俠用強,老夫也就認了,但致死護住最後籌碼。”
燭音老當益壯,全身閃現一股戾氣,連帶着周遭幾十萬獸人,也目光通紅,兇殘的盯着夜風。
這一刻的衆獸人,似是燭音命令一下,他們就會悍不畏死的衝上去。
“咻,咻……”
一衆才俊見周遭戾氣翻滾,紛紛閃動身形,退離此空,落在千米之外,小心的觀察了起來。
“尼瑪,滑頭!”
夜風心裡一陣怒罵,若他就這樣被對方嚇倒,那他就不是夜風。
“刷!”
幾乎就在周遭獸人戾氣翻滾的剎那,夜風便調出精神力,威亞了過去。
“彭,彭……”
戰符劫境的威亞恐怖如廝,只霎那間,就有一半的獸人被氣壓轟落了山巔,濺起泥土滾滾,山石滑塌……
燭音雖然實力最強,但卻動彈不得身形,就連身體已開始彎了下來,那六族之長已開始搖搖欲墜。
“主……主上,小……小爺他……”
氣壓邊緣處的康呃以及霸豹臉上冷汗直流,聲音顫抖。
“小爺是真生氣了!”
牌九撂出這句話,便痛苦的抵擋着夜風的精神威亞。
在他心裡,定是燭音的話語恐怖的冒犯了夜風,不然,後者也不會如此生氣,竟連他們也慘遭波及。
就在他們話語間,夜風的精神威亞還在上升,衆獸人齊齊噴出一口鮮血,臉色瞬間蒼白。
那些大唐才俊見此,紛紛駭然的望着夜風,隨後不要命的向後倒退,怕殃及池魚。
一人氣息,力壓幾十萬獸人,大唐青年一輩,當屬夜風一人!
“噗……”
一口噴完,衆獸人再次噴出鮮血,氣息已趨向萎靡,很有紛紛衰亡的趨勢。
“刷……”
不過也就在這一刻,夜風的氣息猛然一收,他們頓時大感呼吸順暢,死裡逃生的幸福,非常之濃。
“我並不接受威脅,殺你們只在我的一念之間。”
夜風氣勢磅礴,目光睥睨,一身的強者風範,滌盪衆人心魂。
燭音老眼驚恐,望了望夜風,但卻沒有說話。
見此,夜風心中一笑,他深知也不能把這些獸人逼的太緊,否則,天城的消息將無。
沉思片刻,他開口悠悠的道。
“我也不爲難你,知道你們有原則,我就先獻精血好了。”
此話一出,衆獸人心魂頓時安撫了下來,那燭音卻在眼眸深處化過一抹喜色,隨後不動聲色,顫顫巍巍的掏出一物,飛到半空。
這物乃是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瓶,雖是清澈透明,但卻看不見其中裝得何物。
“精血放入其中便可!”燭音聲音裝得是慌慌害怕。
“刷!”
夜風衣袍一揮,手指一滴精血,化破長空,眨眼間射進了玉瓶之中。
“嗡,嗡……”
夜風的精血加入,整個天地間似是搖晃了起來,首先,那玉瓶光芒一閃,股股空間之力剎那間,將這片密境籠罩了進去。
“吼……”
整個密境中的獸人,皆是發出了舒服的獸吼,似是要破風而去。
“不好!”
在這空間之力籠罩的剎那,夜風心裡就已感覺不對,這是要將衆獸人傳送走啊!
要知道,燭音還未將天城的進入方法告訴他呢,幾乎在夜風感覺不對,便嗖的一聲,直衝燭音而去。
“哈哈,年輕人,還是太年輕了,現在發覺已經晚了!”
燭音一聲大笑,手招玉瓶,隨後將裡精血全部倒在了半空。
“嗡,嗡……”
精血現空,與空間之力剛一接觸,便是騷動了起來,隨後眨眼間化爲血霧,數息擴散了出去。
這片血霧擁有着強悍的力量,都使得夜風感受到了危險。
此一刻,他飛速前進的身體,已被迅速散開的血霧,轟飛了出去。
“噗……”
一股死亡的氣息,瞬間籠罩了夜風全身,好在他的身體向後拋了出去,不然,非得在第二波的血霧散發中轟成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