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chapter3

電話接通後,溫志遠寒暄說:“小蘇,打擾你休息了。”

“溫總?哦,沒關係,你有什麼事嗎?還是凌雲……”蘇櫻本來敷着面膜歪在牀頭看網絡小說,聽見是溫志遠的聲音,立即坐了起來。

“是我,我想問一下你們公司後續跟唐樂還有合作嗎?”

蘇櫻遲疑了一下:“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什麼,就隨便問一下。”溫志遠說。

“哦,暫時沒有,你知道,他和凌雲演的《覆水長安》已經播完了,後續除非有製片方同時請他們兩個,否則很難再有合作,唐樂雖然在轉型,但重心仍然在綜藝上。咱們凌雲,暫時還沒有綜藝方面的規劃,所以,應該是不會再有太多交集了。”

蘇櫻大概知道溫志遠打這個電話的原因,他應該是也看出了端倪。

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唐樂就總是對謝凌雲獻殷勤,慶功會酒宴上表現得更明顯,雖然導演是謝凌雲的大舅,但他在此劇播出前,在圈子裡知名度不高,唐樂一個兩、三千萬粉絲的流量小生,背後經紀公司又那麼硬,根本沒必要巴結一個十八線。雖說現在兩人的CP粉數量越來越大,C站還有一個點擊量破百萬的西皮視頻,但那個時候唐樂不可能預見到後續的事態發展。

如果不是爲了熱度,那恐怕就只有一個解釋,就是唐樂對謝凌雲有意思。

這些都是蘇櫻基於事態發展做出的分析,她連經紀人都還沒說。

“行,我知道了,謝謝。”溫志遠掛了電話後直接把唐樂發來的信息全刪了。

沒有合作,電視劇也播完了,又不需要捆綁營銷,還發什麼微博!

回到小區車庫,溫志遠解開謝凌雲身上的安全帶,拍了拍他的臉:“一斗,到家了。”

謝凌雲在座椅上咕噥一聲,翻了個身,趴在了另外一側的扶手上:“我好睏,我不想起來。”

對於叫起牀,溫志遠已經是熟練工了,他抽出兩張溼巾紙,跟揉狗子一樣在謝凌雲臉上揉了揉,雖然沒用多少力,但被冷水激了一下,謝凌雲還是很快就睜開了眼:“要遲到了嗎?”

“到家了。”溫志遠把口罩和帽子塞給他,推開了車門:“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謝凌雲慢吞吞戴上帽子和口罩,打着呵欠說:“我先上去吧,省得你車子電瓶沒電了,又怨我不關車燈。”

錦繡家園7號樓是大戶型,一層只有兩套房,溫志遠當初買下這裡,主要是因爲兩人的關係他家那邊沒人知道,謝凌雲的工作又比較特殊,所以名義上他一套謝凌雲一套,其但實兩套之間留有暗門,用謝凌雲的話說,那叫金屋藏嬌、暗通款曲、暗度陳倉、暗箱操做,溫志遠忍無可忍,罵他說,讀書的時候也不見你語文那麼好,勒令他在家不許說成語。

溫志遠看着謝凌雲走進電梯,也推開車門走了出去,他摸出煙點上,撥通了他媽媽的電話:“媽,睡了沒?”

溫媽媽上了歲數的人,瞌睡少,這會兒還不到十點,她還在臥室裡看電視劇,電視裡播的正是謝凌雲演的《覆水長安》。

“還沒有,你下班了?”

“嗯,我爸呢?他這幾天情況怎麼樣?”溫志遠把菸灰彈進垃圾桶裡。

“就那樣,他已經睡了,那天跟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我正要跟你說這事兒呢,晚上我們同學聚會,我見到曹青青了,人家壓根就沒那個意思,所以你就別操心了,另外呢,我有兩個同學聽說我爸身體不好,想過去看一下你們。”

“沒那個意思?可你周姨上次不是這麼說的。”電視裡謝凌雲演的男二和人打得正激烈,溫媽媽嫌吵,拿起遙控器把音量調小了些。

“那肯定是你聽錯了。”溫志遠只要在家,就被謝凌雲逼着看《覆水長安》,所以單從配音就聽出來他媽正在看他家一斗的劇,順勢岔開了話題:“媽你在看《覆水長安》是吧?裡面那個男二號是我同學演的,剛不是跟你說倆同學要去看我爸嘛,就是他跟趙剛。”

溫媽媽的注意力稍稍從兒子相親的事情上轉移開:“是嘛,演得還行,你明天也過來吧?”

溫志遠吸了口煙:“嗯,時間不早了,你別看太晚,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溫志遠給家裡的保姆趙姐發了條信息,告訴她明天帶客人過去,讓她準備食材,裡面好幾道菜都是謝凌雲愛吃的。

就算父母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這好歹是謝凌雲第一次去他爸媽家,謝凌雲小孩心性,溫志遠想盡可能地讓他高興一點。

曹青青那邊,今晚之前他已經明確跟曹青青說了,今晚倆人除了在包廂門口互打了個招呼,再沒有說過一句話,所以他想他的態度曹青青肯定是很清楚了,就算媽媽明天再打電話問中間人周姨,應該也會得到同樣的答覆,這件事就算徹底過去了。

結束通話後,溫志遠把煙掐掉,往電梯口走去。

到家門口,門果然沒關,他推開門走到鞋櫃前,鞋還沒換好,謝凌雲就拿着手機跑了過來,一臉找事的表情:“你是不是刪我消息了?”

溫志遠微微一愕,應該是唐樂沒有收到回覆,又新發了消息過來。

“是,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你簡直擋我財路。”謝凌雲一腦門不高興。

“唐樂不就是要發個微博嗎?擋你什麼財路了?”溫志遠換好鞋,直起了腰。

“他說我倆有很多cp粉,現在發微博是爲了固一下粉。最主要是因爲有個大ip在籌劃開拍,原先定的演員因爲吸/毒被撤掉了,製片方還在洽談新演員,他想讓我也去爭取一下。這個ip真的很大,只要能出演,就能預定爆紅。”

溫志遠皺了下眉:“我問過蘇櫻,她說你們後續沒有合作了。”

“蘇櫻肯定還不知道,我跟你說,你以後別亂刪我信息了,在牀上也沒見你這麼起勁。”謝凌雲邊說邊飛快地敲着手機走開了。

溫志遠喉頭滾了滾,他上前一步,一把將手機從謝凌雲手裡拿過來扔在了沙發了:“你就天天淨跟我找事兒是吧?我跟你說的話都當耳旁風了是吧?”

“我信息還沒發完呢!”

“別發了,洗澡去。”溫志遠把他的肩膀扳過去,推着他往浴室方向走。

洗澡的時候溫志遠忍着沒弄他,等到洗完,他抽了條浴巾把謝凌雲裹了裹:“到牀上等着。”

謝凌雲擦着頭髮上的水,一百個不樂意:“我偏不,我信息還沒發完呢。”他還在惦記着唐樂說那個大ip的事情。

溫志遠本來是想拿吹風機給他吹吹頭髮,見他這麼不知好歹,也有點火了:“你能不能別他說什麼就是什麼行嗎?他既不是投資方又不是製片方,他說了能算?再說這種事情,他就算真的向製片方推薦你,你好歹問問你公司的意見,別弄得你自己想單幹似的,不然就算有十個導演都是你舅,也罩不住你。”

“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你就是對唐樂有偏見!”

謝凌雲就算嗷嗷叫鬧得人頭疼,剛洗完澡、頭髮溼淋淋的模樣還是讓人生不起來氣,何況好幾天沒見了。

《覆水長安》熱播那段時間,有一次溫志遠聽見公司兩個實習生說謝凌雲特別奶,特別能激發人的母愛,他當時還沒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年輕人的語言他越來越聽不懂了,後來漸漸領會了那個‘奶’的含義,他心想,不光能激發母愛,也挺能激發父愛的。

當下,他默默嘆了口氣,重新拿起吹風機,推着謝凌雲進了臥室,到了牀上他一邊給謝凌雲吹頭髮一邊語重心長地說:“你覺得我是外行,那你先問問蘇櫻和你舅的意見,他們如果說這事能行,那我就不反對了。”

謝凌雲聽溫志遠這麼說,立即又來勁了:“我現在就去問,這可是你說的啊,如果他們都不反對,你也不許反對。”

溫志遠曲起手指,虛敲了敲謝凌雲手腕的方向:“現在幾點了?”

確實,已經十點多了,蘇櫻倒是沒什麼,他舅一把年紀了,恐怕已經睡了。

謝凌雲終於不再像一隻炸/毛的貓,老老實實坐了下來,讓溫志遠給他吹頭髮。

溫志遠的手指雖然粗糙,但很修長,在謝凌雲的頭髮間來回穿/插/着,很快就給他吹乾了頭髮,然後他拔下插頭,關了臥室的大燈,上牀後,他手探進浴巾裡面,捏了捏謝凌雲的腰:“剛纔嫌我在牀上沒勁是吧?”

謝凌雲立即就開始嚎了:“上次拍打戲撞着腰了,我腰傷還沒好,你別碰我。”

溫志遠翻了個身,另外一個手也握了上去,嗓音一片暗沉:“養半年了,還沒好呢,是吧?”

“看着是好了,可是一碰就疼。”

謝凌雲一貫如此,溫志遠彎腰堵上他的嘴,一把扯下了他腰間繫着的浴巾。

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漸漸傳出謝凌雲含混不清的嗚咽聲。

“王八蛋……”

又不知過了多久,臥室裡的嗚咽聲終於停了下來,溫志遠揉了揉謝凌雲的臉:“你老公有勁嗎?”

“王八蛋。”謝凌雲罵罵咧咧地說。

溫志遠拉起被子給他蓋好,扯過一條睡褲穿上,赤腳出了臥室,拿了瓶水進來。

謝凌雲每次在牀上都特別能嚎,今晚格外久了點,他怕他明天起來嗓子啞了。

把人從枕頭上扶起來喂水,謝凌雲仍然在嚎:“我哪哪都疼,你輕點,我明天鐵定爬不起來了,你就是個混蛋。”

“我已經很輕了。”溫志遠無奈地嘆了口氣。

當年倆人第一次的時候謝凌雲有點出血,後來還發燒了,以至於他在牀事上一直都小心翼翼的,而謝凌雲不知道是真的次次都很不舒服還是恃寵而驕?總之他小心得都快要有心理陰影了。

當下他託着謝凌雲的後腦勺喂他喝了幾口水,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再要喝的意思,又問:“還要嗎?”

“再要一口。”

溫志遠又喂他喝了一口,輕輕把他放下去,然後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睡吧,我出去抽根菸。”

“你又抽事後煙,我也要。”謝凌雲眼巴巴地看着他手裡的煙盒。

“小孩抽什麼煙,閉嘴睡覺。”溫志遠道。

“你他媽的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你個王八蛋。”謝凌雲丟了個枕頭過去。

溫志遠揚手接住,丟在一側小沙發上,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