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夜半掘屍 燕園禁地 筆趣閣
我揹着趙敏,風清舞扶着胡征塵,四個人到了校醫院。經過處理,胡老師的傷口不再流血,大夫也說沒什麼大礙,而趙敏則好像只是睡着了一樣。
跟風清舞和胡征塵交換了信息,事情的一部分真相終於浮出水面。原來,1998年百年校慶的時候,作爲82級老生的風伯伯回到母校,發現哲學所裡隱隱有冤鬼氣息,若不處理必有後患。於是他定做了一個老子像,裡面做了很多法印符咒,鎮住了鬼氣。而這次學生騷亂,老子像被無意推倒,卻放出來了那個被鎮壓7年之久的鬼魂李君敏。
“你不是說鬼不會隨便害人麼?”我質問風清舞。她不屑地答道:“鬼跟鬼不同,自然死亡的人如果有什麼遺憾也會成鬼,但力量不大;如果是被人害死的,那怨氣就大了,他若是能具陰氣成形,自然要找那兇手報仇!”
“啊!壞了,莫平有危險!”胡征塵喊道。
“什麼意思?”風清舞問道。
“我明白了!趙敏,就是被李君敏上身以後的趙敏,曾經去找過莫平!難道莫平就是……”我道。
“沒錯,我已經打探到消息,莫平以前有個女友是哲學系的學生,名字就叫作李君敏!而她就是當年失蹤的女生!”胡征塵厲聲道。
“胡老師,您最好留在這裡休息,我馬上去找莫平!”
“我得跟你去,要是那鬼又出來作怪,你可對付不了!”胡老師執拗地站起身來。
“我跟王理一起去就行了,這鬼本來是被我老爸鎮住的,現在跑出來我也有責任把它抓回去。”風清舞道。
老胡也知道風清舞的本事,便不跟我們爭辯,決定留下替我好好照看趙敏。我和風清舞風風火火地趕向系裡。
到了系裡已經是天光大亮,可莫平辦公室的人說莫平還沒來。就在我跟風清舞要離開的時候,一個電話打進了辦公室——莫平昏迷不醒!
我當即詢問了莫平住在那家醫院,因爲他情況嚴重,校醫院處理不了,便轉移到校外的大醫院去了。我和風清舞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
風清舞開車載我們去醫院,省去了不少麻煩。
見到莫平的時候,他躺在重症監護室裡的,帶着氧氣面罩,臉色慘白,昏迷不醒。
先是一個男鬼,現在又來了一個女鬼,當事情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的時候,核心人物莫平卻又昏迷不醒了,情況越來越複雜。看來現在只能憑手頭的一點信息自己來作個推理,說不定可以看出點端倪。我跟風清舞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把手頭的線索大概濾了一遍。
首先,男鬼羽絨服出現在哲學所門口,然後他發現了我。他知道我也能看到他,因此打算讓我幫他完成心願,從此便開始跟着我。
其次,莫平刻意隱瞞了很多信息,就是不想讓我們發現那失蹤的女生就是他的前女友,僅僅是因爲他爲女友失蹤而傷心纔不願意提及此事的麼?我想不會那麼簡單。那麼,假設他殺害了自己的女友李君敏,然後把屍體藏了起來,造成失蹤的假象,借住當時社會上出像的那起連環少女失蹤案混淆視聽。
這個想法看起來很符合邏輯,但有一個硬傷,那就是莫平對他女友的癡心人盡皆知,他可能殺害自己的女友麼?
第三,我調查這件事情的行動被人發現了,於是對方把我和趙敏鎖在地下室裡,打算殺了我們以免自己的罪行曝光。按照正常的邏輯,這個人就應該是幕後的兇手,而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莫平。
“看來,在這個莫平醒過來之前,我們是沒什麼進展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想不到這人回殺害自己的女友。難怪那女鬼友這麼大的怨氣。”風清舞說道。
“小舞,爲什麼我遇到的男鬼沒有上我的身,而那個女鬼卻能上趙敏的身?”
“前面也跟你講過了,鬼和鬼不同。你遇到的男鬼確實怨氣沉重,但是與那個女鬼比起來就是小巫見大巫了。那個女鬼被自己的情人背叛又遭殺害,當然有莫大的冤屈和怨恨,所以能力要強許多,她不僅能上人身,還能用幻覺將人置於死地。我估計莫平也是被她所害。”
“如果莫平就是兇手,他爲何不知莫平於死地?”我又問。
“這個你就要問那女鬼了,我怎麼會知道。”
“那……我們以後不是惹上麻煩了?”
“倒也不用太擔心,剛纔我打她的時候用了符咒,估計她的怨氣在短時間內不會回覆,不過一旦恢復了就會比先前更厲害。所以我們得趕快解決掉她,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了!”
“她被你打傷了,估計短時間內會躲起來不肯露面了,看莫平現在這狀況我估計他凶多吉少,那個李君敏只要耐心等待,也許就算報仇了。”
“屍體……”
“你說什麼?”
“我說屍體啊,既然是失蹤了,那就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既然是變成鬼了,那一定是已經死了,但是屍體卻找不到!如果我們找到了屍體,就能徹底鎮住李君敏。而且,也有可能證明莫平就是殺人兇手。”風清舞說。
“可是警察找了那麼久都找不到屍體,我們……啊!難道你認爲……”我恍然大悟。
“不錯!哲學所門口的老子像是我老爸用來鎮那裡的鬼氣的,而老子像一倒,那個李君敏的鬼魂就跑了出來,就說明當時要鎮的鬼就是李君敏,而那屍體,就很有可能埋在哲學所!”風清舞說道。
“沒錯……我想起來了!我第一次見到那個男鬼的時候,他就站在哲學所門口看那幾個工人挖坑,可事後證明那幾個工人挖錯了地方,而且是一份錯誤的圖紙導致他們去哲學所門口挖掘……”
“很有可能是那個穿羽絨服的男鬼誤導那幾個工人去哲學所門口挖掘的。”
“那就是說,屍體就在哲學所門口?”
“不!屍體不可能埋在路面下方,那也太容易被發現了。他的目標不是屍體,而是老子像!對方也是鬼,他知道老子像的威力,只要老子像還在,他就進不去哲學所,裡面的李君敏也出不來,所以他打算借工人的手挖倒老子像!”風清舞道。
我點點頭,心下恍然大悟。很多斷裂的線索被串了起來:那個男鬼,不知道跟李君敏什麼關係,但是他是想破壞老子像,因此他用了幻像之類的手段讓那幾個工人去挖老子像前的地面,意圖放出李君敏或者是讓自己能夠進入哲學所——那一天講座結束後我看到那個男鬼就在外面掙扎着往裡面爬,像是被狂風頂住一般,想必那股力量就來自老子像,而男鬼的目標可能是兇手莫平,或者……是屍體!
“屍體就在哲學所裡面,在那個花架下面。”我聲音顫抖地說道,心中駭然。想不到屍體就在人來人往的哲學所裡面埋着,而且一直沒有被發現!看來真是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看來我們有必要去挖挖看了!”風清舞說道。
“什麼?我們去挖?別鬧了,這件事情應該報警!”
“報警?你怎麼跟警察解釋?說是鬼給你提供了線索?那肯定要被人當作神經病了!”風清舞說道,“再說,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說屍體就在哲學所麼?萬一那裡沒有屍體,你要怎麼辦?哲學所怎麼說也是學校的重要設施,你就叫警察去亂挖?”
我沉默了,風清舞說得沒錯。
“所以只有我們自己去挖,偷偷摸摸地挖,如果發現了屍體,再報警也不遲!”
事已如此,看來只好去挖屍體了。入夜,我們二人準備好了工具。我爲了壯膽還特意喝了不少酒,風清舞雖然取笑我,但自己也喝了不少。於是,兩個醉醺醺的挖屍人藉着夜色偷偷潛入了哲學所。
看到風清舞輕而易舉地打暈了唯一的值班員,我懷疑她不是頭一次做這種勾當。下面就要確定屍體的準確位置了。
風清舞皺皺眉頭說:“奇怪,鬼氣全無的,難道李君敏的道行有這麼高?哲學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漫無目的地挖怕是到了天亮也找不到屍體。”
“在花架下面。”我說。
“你怎麼知道?”
“別問我,我就是知道,先挖挖看罷!”
風清舞頭一次表現出對我的信任,點點頭,然後在花架周圍貼了幾張黃紙符咒,我們二人就在花架下動手,挖了幾下,風清舞便說:“我估計你是正確的,這裡的地面比其他地方要鬆,像是被人挖過。”
我也有同感,便更加賣力氣。可一直挖到地面堅硬的部分,也沒見到一塊骨頭。
“難道有錯?”我問道。
“不,我已經能絲毫感覺到一絲鬼氣,這說明此地肯定埋藏過屍體,不過……屍體被轉移了!”她說道,“而且,我剛纔越挖就越覺得奇怪,這地好像是最近才被人挖過的,我懷疑有人先我們一步找到了屍體,然後把屍體轉移了!”
我聽此言大爲震驚。會是誰?莫平奄奄一息地躺在住院,不可能跑出來挖屍體啊!難道我們錯怪了莫平,殺人藏屍的另有其人?
眼見天要放亮,我和風清舞只好匆匆把土填回坑裡,逃出了哲學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