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惡靈退散(上)
一連兩個晚上,我都是和鍾萬靈在靈緣社的辦公室裡度過的,除了“魔獸爭霸”的硝煙戰火,還有恣意的笑聲,我們真的好像兩個熟識已久的朋友一般,肆無忌憚地取笑對方的遊戲水平。
白天我們起得都很晚,鍾萬靈睡懶覺的功夫絲毫不比我差。賴牀到11點半,我們才一起去吃午飯。下午遊了會兒泳,又一起吃晚飯,再回辦公室。我和她一整天都形影不離,有說有笑,不知內情的人恐怕都會以爲我們是一對情侶。
我捫心自問,其實這也不是件壞事,如果她能夠不天天把靈緣社和鬼啊怪啊的掛在嘴邊,不動輒就用暴力威脅,其實還真是個不錯的女孩。
晚上剛打了一會兒遊戲,劉梅就來到辦公室了。
“小梅,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了今晚還是我值班麼?”鍾萬靈問道。
“總讓你值班也過意不去啊,社長說她要來,我就說算了,還是我來吧,這兩天她爲了那個女鬼的事情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事情進展得如何?”
“不太好,社長說14號樓裡的鬼氣幾乎不可察覺了,所以懷疑那個鬼躲了起來,或者轉移到別的什麼地方了,因此社長叫我提醒你和吳成文,這邊要多加小心。”
我從鼻子裡發出“呲”聲,鍾萬靈瞪了我一眼。
“哎,也好,我也該去看看媛媛怎麼樣了,這兩天被這傢伙耗着,都沒時間去看看媛媛,真是不應該。”
鍾萬靈她居然這樣說,我看她跟我一起玩的挺開心的嘛!可我轉念一想,這兩天我何嘗不是樂不思蜀?不但沒去關心大猛,更把調查墜樓事件的事情拋在腦後了。
“大猛怎麼樣了?”我趕緊問劉梅。
“他已經恢復正常了,學習生活都沒什麼影響,他很信任社長,所以社長在他身身上作的護身符應該很有效果,相信不會再出什麼問題。”劉梅說,“哦,對了,他已經正式加入我們靈緣社了。”
“不錯啊,那傢伙看起來很能打的樣子,改天找他切磋切磋。”鍾萬靈說。
我當時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在不遠的將來確實“好好”地切磋了一次,而且是真刀真槍的生死對決。
“小靈啊,你一天就是喜歡動拳腳,社長教給你那些符咒的畫法和退靈的咒語你卻一個也記不住。”
“咳,我這人腦子不靈光,媛媛每次又都說得那麼快,我怎麼記得住呢!”鍾萬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潘惠媛還教給你們咒語?”我驚訝地問。
“是啊,每週都有一次活動,媛媛會親自演示咒符的畫法,還會念叨一些咒語,可惜語速太快了,我可是記不住。”鍾萬靈解釋道。
“你們都是什麼時候活動?”我問。
“精英團的活動都是社長召集的,這周是週三,地點就是這裡了。”劉梅說。
“哎?還有精英團?”
“那當然了!不是每個人都具有驅鬼除靈的潛力的,只有少數被選中的人才能進入精英團,接受社長的親自指導!”
劉梅說着露出很自豪的表情,而我卻聯想起一些無病**的少女漫畫。什麼是被選中的人?多半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心理安慰罷了,或者說,是一種心理暗示,更便於潘惠媛這樣的頭目籠絡人心。這個靈緣社啊,越看越地有邪教性質了哦!
我對她們神秘兮兮又裝模作樣的社團產生了興趣,真想看看潘惠媛能畫出什麼咒符,唱出什麼咒語來,便說:“你們這個活動,我能參加麼?”
“當然能了,而且你現在佔着辦公室,不參加也不行呢!”鍾萬靈高興地說。
劉梅也對此表現出很高的熱情。我猜想她們是以爲我對靈緣社的法術產生興趣,進而會最終對潘惠媛產生“信任”,所以纔會這樣高興和痛快地答應。
“小靈,你先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就夠了。”
鍾萬靈前腳剛走,劉梅就皺起眉頭,四處聞聞,然後問道:“這屋子裡什麼味道這麼難聞啊?你們在這裡抽菸了?”
“沒有!絕對沒有!”我趕緊說。
“沒什麼……”
劉梅說着從被包包裡拿出一個玻璃碗,我一眼認出這是薰香用的小蠟燭。我的臉騰地紅了,因爲剛剛很暢快地釋放了一些體內濁氣,想必那味道驚動了劉梅。
過了一會兒,房間裡飄出茉莉花香,還真別說,味道確實不錯。
我很快就再一次體會到劉梅和鍾萬靈的不同。我和劉梅就沒什麼話可說,氣氛非常沉悶。她開始上她的靈異論壇,我也想到整整兩天沒關注BBS了,也不知道墜樓事件有了什麼樣的進展。
很顯然,學生們對於墜樓事件的關注已經轉移到另一個層面,那就是“女鬼索命”!很多人開始討論無牙女鬼和靈緣社。
我仔細一看,原來這裡面有不少大猛的功勞。正是他現身說法,講述自己如何遇到女鬼,然後就發生了墜樓事件,緊接着靈緣社又如何幫助他驅走纏身的女鬼,恢復正常生活,文章末了竟然還留下了自己的真實姓名,發毒誓擔保自己說的都是實話。
大猛的這個舉動又讓我產生了疑問。如果說大猛是一個頭腦比較簡單的人那是不假,但他絕不是那種隨口亂說話的人。眼下他發了毒誓擔保“無牙女鬼”和靈緣社驅鬼之類的事情屬實,讓我不禁懷疑難道世上真的有鬼?
更要命的是,一篇靈緣社官方發佈的帖子引起了高度重視。帖子稱前一段時間的墜樓事件就是無牙女鬼作亂所爲,目前“一柱擎天”同學(大猛)和其他相關同學(估計就是指我)已經在靈緣社的嚴密保護之下,暫時沒有危險。但無牙女鬼並沒有被徹底清除,隨時有可能再次出現危害師生安全,靈緣社定當竭盡所能,保護北大燕園的一方淨土云云。
下面的回覆很多,大致分爲兩類:一類就是靈緣社的擁護者,大談靈緣社如何之靈,如何能驅鬼除靈保護校園;另一類則大罵靈緣社唯恐天下不亂,故意製造恐慌。兩者都有各自的說法,一時間爭得不可開交。
劉梅不知道什麼時候無聲無息地站到了我的背後,發出低低的聲音,嚇了我一跳。
“你說什麼?”我回頭問。
她鬼魅一般站在我背後,問道:“你在看什麼?”
“呵呵,看你們靈緣社大風大光啊!”我尷尬一笑,道。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這樣的生活並不一定很快樂,社長和我們,經常都要受到同學們的誤解,而我們還要拚了性命地去保護那些誤解我們的人……” 她的語調越發低沉,飄飄忽忽的,不用力去聽幾乎聽不到她說什麼。
“比如說我?”我插嘴道。
“呵呵,我覺得你很快就能理解我們了,我有這個預感。”
劉梅又好像鬼魅一般移動身體,回到自己的座位。突然,劉梅的手機響了。尖銳的鈴聲聽起來令人一陣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