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致愛麗絲
喇叭裡傳出一首悠揚舒緩的鋼琴曲。
我當時就被釘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了!這音樂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來自地獄的聲音!
那正是張翼山死之前,我在琴房下面聽到的那首神秘詭異的鋼琴曲!
不,好像不對……那天凌晨的樂曲,令人一聽就被潮水般的悲傷和仇恨淹沒,而今天這首曲子與那一首旋律雖然很像,卻又不完全一樣,而且給人的感覺也非常舒緩,好像是一對戀人正在傾訴私慾。
琴聲中,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
“各位老師同學們大家好!又到了每週日的校園點歌臺時間,你們的老朋友莉莉向大家問好!”
莉莉?這個聲音……這不就是曾莉莉的聲音麼?
校園點歌臺這個節目在學校裡很受歡迎,同學們可以打電話點播歌曲給自己的老師,朋友,或者戀人,這類節目在電視臺和正規廣播臺裡也很常見。因爲是每週日的晚上在校園廣播,我自然也都聽過,沒想到它的主持人竟然就是曾莉莉!
曾莉莉開始朗讀聽衆來信,其中有向情人表白的,有給朋友點歌的,這個時段過後就是學生們最歡迎的電話現場點歌時間,那常常是爆滿,打電話進去基本是佔線。
曾莉莉快活的聲音源源不斷地從大喇叭裡傳出來,絲毫感覺不到她剛剛和兩個人大戰了一場,我更加佩服這個女人了。
可是我現在可沒心情感慨曾莉莉的情緒控制能力,我只關心那個背景音樂!我趕緊在路邊抓了一個人,急不可待地問:“同學!這是什麼音樂?”
“啊?你說什麼?”那人被我嚇了一跳,不過還是反應過來的,說:“這首鋼琴曲是貝多芬的《致愛麗絲》啊!很有名的……這首曲子是貝多芬寫給他的情人……”
看來這人對音樂還挺有了解,不過我可沒耐心聽他講貝多芬的愛情故事,說了聲“謝謝”就跑到一邊給吳敏打電話。
“安然?什麼事兒?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呢!”電話那頭傳來吳敏的聲音,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吳敏!你聽我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什麼啊?”
“那首鋼琴曲,張翼山死的那天我聽到的鋼琴曲,叫做《致愛麗絲》!”
“哦?那是受很有名的曲子啊,你居然連那個都不知道……”
“好了,現在不是笑話我的時候了。就是那首曲子,可是,還不太一樣,那天我聽到的非常悲傷,還很恐怖,可今天這首卻很溫柔……”我對音樂的描繪語言實在匱乏,一時之間非常焦急。
“你彆着急,既然知道了曲子的名字,也算是一個不錯的新發現。我這邊也有個消息要告訴你,化驗結果表明,那根手指,和臉盆裡的血跡,都是屬於張翼山的。”
這個結論我早就預料到了,所以也不算太驚訝,不過吳敏好像不這樣認爲。她繼續說:“所以我們可以初步斷定,那一天張翼山死後,有人帶着他的斷指到了你們的寢室。我現在想問你,你們是在誰的牀底下找到那根手指的?”
“吳立凡,就是那個小個子……”
“好的,吳立凡跟張翼山的關係如何?他們最近是否發生過口角或者爭執?”吳敏這樣問顯然有所意圖。
“你怎麼這麼問?難道你懷疑吳立凡?那張牀也是屬於死去的張翼山的!”我心裡想說的是“那天凌晨是張翼山在死後自己走回來把自己的手指頭丟到牀下的!”不過這說法太過詭異也太過震撼,因此我忍住沒說。
吳敏卻發彪了,大聲說道:“我有權力懷疑任何人!你想想,誰有你們寢室的鑰匙?張翼山的鑰匙在他褲兜裡,兇手完全沒有必要拿鑰匙開了你們的門然後再把鑰匙放回張翼山的兜裡,那根本就是自找麻煩,他大可以把鑰匙丟掉!”
我無言以對,吳敏所言一點不錯,沒有兇手殺了人拿了死者的鑰匙出去跑了一圈再回頭把鑰匙放回死者身上。
吳敏繼續說:“所以我懷疑你們寢室內部的人,就算不是兇手,也可能是兇手的幫兇!”
“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跟張翼山的感情都很好的!你既然懷疑吳立凡,你也懷疑陳天同,懷疑我麼?”我大叫起來。
“在抓到兇手之前我有權力懷疑任何人!”她聲音一點不比我小。
我又陷入沉默,沒錯,在揭開真兇面目之前,任何人都在懷疑範圍內。
“安然?”吳敏的聲音突然又變得溫和,“那個,你不要疑心,從主觀上來講,我是不會懷疑你的。張翼山的手指偏偏就出現在吳立凡的牀底下,所以我沒有辦法不懷疑他。”
“嗯,你說的對,我不應該跟你嚷嚷,我有點激動……”
“我就知道你不會誤解我的,你看,現在我有一個想法。我作爲警察,需要按照警察的辦案方式和手續去做,而你具備一定的刑偵知識,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的忙,也是幫你自己的忙……”
“你想讓我監視吳立凡?”
“怎麼說呢,有這個意思……畢竟在證據不足的情況下對名牌大學的學生採取行動容易引起社會輿論的壓力,這是我們警方不希望看到的……”
“可以,我答應你。”
“哎?”吳敏顯然是沒料到我會答應得這麼痛快,還有點吃驚。我估計她事先準備好的勸說我的話連三分之一也沒說到。
“不過你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我開始討價還價。
“什麼條件,你說。”
“我要按照我的思路對這個案子進行調查,我希望你能給我提供一些只有警方纔有辦法得到的信息。”我把自己的口氣弄得好像私家偵探。
吳敏沉默了一會兒,顯然是猶豫起來,不過最後她還是說:“好吧,我一直覺得你有這方面的能力,如果你有什麼突破對我們警方也是一種幫助。不過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要把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有什麼情況你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不可以對我隱瞞任何細節,不可以讓我找不到你,你能答應我麼?”
吳敏的兩句話說得很溫柔,讓我一時之間有一種幻覺,好像她的話中有那麼一絲郎情妾意。可我很快大罵自己自作多情,人家吳敏那充其量就是“警察”對“羣衆”的感情。我這才發現,我對吳敏的感情正在越線,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我想我能,吳敏警官。”我故意叫她“警官”,其實是說給自己聽,提醒我不要抱有不現實的幻想。
“呵呵……”電話那頭卻傳來吳敏的笑聲,“我們都相過親了,不用這麼客氣吧,叫我吳敏就行了。”
她居然這樣開玩笑!我的心一下又動搖起來了。
“好,好吧,吳敏,我答應你的要求。”
“我也答應你的條件,安然!”
“成交?”
“成交!”
放下電話,我心情舒暢了不少,不過吳立凡被列上嫌疑人名單卻不是一件好消息。
這時候,校園點歌臺的節目接近尾聲,曾莉莉在《致愛麗絲》的背景音樂中向大家道別。
我突然纔想起來,這首《致愛麗絲》也是非常關鍵的線索,如果能找出那一天凌晨是誰在彈奏那首變了調的《致愛麗絲》,也許就能找揭開兇手的真面目!
我來到公共機房,想查查這首《致愛麗絲》到底是什麼來頭。
結果非常令人失望。
網絡上的信息是:《致愛麗絲》是貝多芬創作的一首其鋼琴小品。貝多芬一生沒有結過婚,但是,他一直盼望着能得到一位理想的伴侶。因此,這類事在貝多芬的生活中也有些浪漫色彩的故事流傳。1808—1810年間,貝多芬已經是近四十歲的人了。他教了一個名叫特蕾澤·瑪爾法蒂的女學生,並對她產生了好感。在心情非常甜美、舒暢的情況下,他寫了一首《致特蕾澤》的小曲贈給她。1867年,在斯圖加特出版這首曲子的樂譜時,整理者把曲名錯寫成《獻給愛麗絲》。從此,人們反而忘記了《致特蕾澤》的原名,而稱之爲《致愛麗絲》了。
看來這首曲子是首情歌啊!我一邊聽着網上在線收聽的《致愛麗絲》,怎樣也找不到任何悲傷或者暴戾的情緒,這種樂曲怎麼可能跟殺人扯上關係呢?
我靈機一動,在GOOGLE搜索欄寫上了“殺人樂曲”四個字,點擊確認,一下出現了很多條目,其中最多的就是“殺人樂曲——黑色星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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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章曾莉莉的戲份很多,所以放出我心目中的曾莉莉形象。她應該是很陽光的那種,坐在鋼琴前面能給人一種釋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