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了，當然要給神子大人一些面子的，不能太過逼迫。
一直旁觀的色影·凱南·尼克拉則是一陣無語。
風向果然變了。
從一場“生死對決”，變成了“坦白從寬”？
籌碼是影主大人的情報。
她這回算是真正明白莫測的用意了.
先是逼迫影主大人認輸，再給影主大人一個免死的選擇。
影主大人哪裡會有其他的選擇？
不按莫測說的做，結局就是大家同歸於盡。
嗯，相當於同歸於盡。
影主大人不從，就要第一個死
也正是因爲獲取情報纔是莫測的真正目的，所以莫測纔不能直接對影主大人出手.畢竟幹掉一個人的難度要比讓對方吐露情報要難上太多。
莫測也沒有把握能夠讀取影主大人的記憶，能夠獲取到重要的信息，所以才一步步將局面引導成爲一場看似“合作”的交易——先把影主大人逼到絕境，再讓影主大人乖乖配合。
莫測永遠不要猜測他的真實目的是什麼，他在想什麼，他的每一句話似乎都是陷阱，都是一個誘餌，會一步步的將你拖入他給你設計的圈套中。
莫測真的好強啊！能夠做到這一切，前提是他已經具有足夠的實力將影主大人壓制，否則的話，影主大人絕對不可能乖乖配合的。
莫測做到了。
甚至沒有動手，只是憑着幾句話，就達成了他的目的
以後，如果還有以後的話，如果這個大陸沒有迎來末日，月魔被最終打敗，而我也沒有被莫測殺死的話.我一定要藏起來，遠遠地躲開莫測，離這個傢伙太近會有危險，並且是危及生命的巨大危險。
暗影之牙低笑：
“莫測，你可能要是失望了，因爲本主教並沒有戰勝月魔的方法。”
這個回答其實並不出乎莫測的預料。
而且莫測知道，暗影之牙應該沒有說謊，他雖然做不到能夠完全控制暗影之牙並讀取他的記憶，但是憑藉着紫級契約者已經深入骨髓的契約能力習慣化，莫測還是能夠確認暗影之牙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說謊。
因爲沒必要，暗影之牙也並沒有這個立場，他既然選擇用情報保命，那就不需要在這個時候用假情報哄騙莫測。
而且，這有很大的風險，因爲莫測並不好騙，而且萬一被發覺的話，其實相當於在自掘墳墓。
莫測並不意外是基於暗影之牙的實力。
總之能確信的是暗影之牙一定有對付月魔的辦法，但是這個辦法不一定是正面戰勝月魔啊。
莫測點了點頭，示意暗影之牙繼續說。
暗影之牙似乎也對莫測的淡然並不意外，繼續緩緩地說道：
“因爲.月魔是不可能被消滅的，只要有智慧生命的存在，只要有鐵民存在，只要有人類的社會存在，我們即便能夠消滅月魔的本體，也不可能阻阻止他復活。”
“它一定會再次重生的，問題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莫測再次點了點頭：“我認可神子大人的說法，這可能與月魔的產生的源頭有關係，是吧？”
這個反問倒是讓暗影之牙意外了，他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向莫測，卻見莫大英雄很是平靜地說道：
“月魔.應該是來源於負面的情緒，一個人的負面情緒，所有鐵民的負面情緒，這些負面情緒綜合到了一起，匯聚成了一個具有強大力量的，有實體形態的存在，那就是月魔。”
“即便我們能夠消滅月魔，嗯，我說的是消滅月魔的本體，消滅它存在於世間的實際存在，我們也不可能同時消滅所有的鐵民，而只要鐵民繼續生活在這片大陸上，他們只要活着，就必然會有負面情緒產生，而這些負面情緒會逐漸的積累，當達到一定的程度時，這些負面情緒會再次形成實體，也就是形成新的月魔。”
“神子大人所說的無法消滅月魔，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莫測的解釋非常的清晰，更令暗影之牙驚訝不已：
“你竟然知道月魔的本質.你竟然知道？”
“莫測，你是如何得知的？”
“這這可是我父神在戰勝月魔後告訴我的，他在晉升神位之後，才從更高的位格逐漸參悟透了月魔與契約的本質，那是神才能才能達到的層面。”
“你是如何知道的？你只是一個剛剛邁過嘆息之牆的紫級契約者而已。”
莫測很是淡然地說道：“我是猜到的。”
暗影之牙：“什麼？”
莫測則是擺了擺手：“神子大人不必糾結我是如何推測出月魔的本質的，這並不是我們現在交易的內容。”
暗影之牙緩緩點頭，算是認同了莫測的說法，不再追問莫測的信息來源。
不過，如此重要的隱秘莫測竟然知道還是給了暗影之牙不少的震撼，以至於在看向莫測的時候，渾濁的眼睛中多了不少的警惕與小心。
莫測知道的，要遠比他所預計的多！
這意味着對莫測提供情報要更急愛小心與仔細，更不能在這個時候耍小聰明，在一些細節上說謊，否則的話，會有被戳穿的風險。
莫測也是用這個信息去警告一下暗影之牙，讓他絕了耍花招的念頭。
至於莫測是如何知道月魔的本質，自然是因爲他突破嘆息之牆後就在重生的月魔“光繭”旁邊，而月魔此時正在復活，還不具備完整而又強大的力量，所以在復活的過程中會露出不少的端倪。
莫測也是在發現了光繭匯聚“情緒線條”後，才確認月魔光繭是在吸收負面情緒，並將這些情緒轉化爲符源。
之後再經過幾次的驗證和確認，這纔有了月魔本質假說。
暗影之牙懷着警惕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你說的不錯，你能知道這件事的確讓本主教很驚訝.當年，我父神也是如此對我說的，嗯他很可能只告訴了我一個人。”
“月魔的本質正是匯聚的負面情緒所形成的惡魔，這個惡魔無比強大，其實在理論上，我們所有人都無法從符源的層面戰勝它，因爲它就是符源的源頭。”“這就不得不說另一個巨大的隱秘了，嗯，因爲要談及月魔的形成過程，這是我父神親口對我說過的內容。”
“莫測，你知道嗎？我們.全大陸的鐵民並不是羅迪尼亞大陸的原住民。”
“我們是天外來客！”
暗影之牙在說這件事的時候聲音低沉並有足夠的間隔，以使語氣在“天外來客”這四個字加重語氣。
他似乎預期着莫測會爲這件事而驚訝。
也可能是前面莫測知道月魔的本質使暗影之牙有些震驚，暗影之牙也要說一個莫測不知道的巨大隱秘來讓莫測震驚一下。
全大陸的鐵民都是“天外來客”？不就是星際移民嗎莫測緩緩地點了點頭：
“不錯，我們所有人所有鐵民如果從根源上講，都不是羅迪尼亞大陸的人，並不是原住民。”
“這件事我早就知道。”
暗影之牙的話語直接被別憋在了喉嚨裡。
你又知道？
你怎麼“又”知道了？
這麼重大的消息.這是鐵神的遺言啊，這是鐵神隕落後給鐵民首領一脈相傳的絕世隱秘啊！
這涉及到鐵民的源頭，涉及到智慧生物的起源，以及一系列重大的歷史與橫跨各個領域的重大問題啊。
這個事情如果被別人得知，被任何一個鐵民得知，都會震驚到無以復加。
這是絕世的隱秘！
若是他暗影之牙不是長生神的兒子，是名義上的鐵民下一任領袖，他暗影之牙絕對不可能知道這件事。
但是莫測又知道，甚至，他似乎對此並不驚訝
“你是如何知道的？”暗影之牙的聲音即便有着高級契約者的符源穩定性，仍然不免有些顫抖。
莫測則是繼續賣關子：“這個你不用管，請繼續說就好了。”
在我們月蝕組織那邊，知道這件事的還有接近十個人呢！
不稀奇.好不。
暗影之牙不太甘心地點了點頭，沉吟了幾秒鐘，這才繼續說道：
“好吧.那就那就先說這個隱秘吧，這是在鐵神領導下的鐵民.被阿勒貝一族打敗之後，倖存的鐵民們被阿勒貝一族囚禁在艾耶爾庫拉島之後，鐵民首領代代相傳的隱秘，嗯.這是鐵神隕落之前留下的遺言。”
這和之前猜測的差不多，那個時候人類移民來到這個世界後，還是由鐵神來領導的莫測心下快速合計.在第一次精靈戰爭失敗之後，鐵神全部隕落，將人類移民的隱秘告訴了人類領袖所以之後人類，也就是鐵民被精靈囚禁在艾耶爾庫拉島之後，這個消息也是隻在鐵民領袖之間一脈傳遞的。
暗影之牙則是嘆了口氣：
“鐵民是天外來客，他們是從一個名爲‘大地之球’的大陸來的。”
“他們橫跨過茫茫的星空，來到了羅迪尼亞大陸，在鐵神的護衛和幫助下，纔將羅迪尼亞大陸建造成爲了新的家園。”
“至於爲什麼會移民到羅迪尼亞大陸.據我父神所言，是鐵民的家園，也就是‘大地之球’發生了一場無與倫比的災難，先民們幾乎在那場災難中完全滅絕。”
“他們是爲了逃難，爲了尋找一個新的家園，這才跨過了無盡的歲月和茫茫星空，來到這裡。”
“而在大地之球上發生的災難也是月魔。”
大地之球莫測很想吐槽。
神特麼大地之球！
不過這麼稱呼地球，似乎點玄幻的味道，還是挺霸氣的。
暗影之牙描述的歷史莫測已經知道了。
當初在鐵山一號秘境的時候，他用月影贈予的“回溯時光”看過完整的影像，並且一早就猜到應該是地球那邊有月魔末日，所以纔有移民到羅迪尼亞大陸的後來。
與其說是移民，不如說是逃難。
暗影之牙則是給予了莫測更多的信息：
“當初在大地之球上.據我父神的講述，也就是鐵神的遺言我們鐵民曾經在故鄉創建了燦爛無比的文明，當時科技的發展水平遠遠超過我們的想象，甚至到了現在，我們在羅迪尼亞大陸的成就依舊無法與先民相比。”
“那是一個令人嚮往的世界啊，據說.當時的人們創造出了無數驚人的成就，單單是十萬噸級的海上戰艦就具有上千艘，電話就是我們用的電話，先民們的電話則是完全的小型化，有一項技術據稱能夠在指甲大小的東西上建造出幾億個微型的機械元件，用來實現電話的功能每個人出生之後，身體就能直接連到電話網絡中了。”
“還有鐵神！鐵神是我們鐵民的先祖，但是.卻只是先民們的僕從。”
“.”
即便在莫測的“威逼利誘”利誘下，暗影之牙在講述地球先民們的盛世時仍然有着濃重的嚮往之情，莫測能夠輕鬆從他的語氣中確認這一點。
海上戰艦？考慮到十萬噸級的規模，還有數百艘的數量，嗯.莫測心中苦笑，果然，之後的省份不夠用了。
星艦是穿越後百年左右建造的，或許更晚，所謂的海上戰艦應該已經算不得什麼了吧。
電話，這個應該說的是芯片吧.
還有連接什麼“電話網絡”.這個應該說的是類似腦機接口之類的東西吧，只是在鐵神將信息留下之後，鐵民們代代轉述，使得信息逐漸偏離了本意，或者是鐵神爲了讓鐵民們更容易理解，故意將一些高深的詞彙替換成了容易理解和記憶的東西。
就在莫測浮想聯翩的時候，暗影之牙已經繼續說道：
“可惜，即便是先民如此強大文明，還是因爲月魔的產生而走到了終點。”
“月魔就那樣毫無徵兆地降臨了，先民的文明在某個時刻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至於當時的情況.鐵神的遺言不太好理解，於是鐵民在傳承這些信息的時候完全將之死記硬背下來，我們包括我的父神都不太清楚這段話講的是什麼意思。”
莫測皺了皺眉，微微頷首：“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