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藥地內,龐歷一手將張巖提起,冷漠的眼神中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陰險。
看了一眼龐歷手中的沉默不語的張巖,元泱也並未多言,轉身便是緩步朝那廣場上行去!
張巖體內,龍漠的聲音輕緩響起,但是他的語氣裡明顯帶着一分凝重之色。
“界池殿神罰團,讓我想想!”
龍漠沉默了片刻,隨即輕吐了一口濁氣,道:“界池殿神罰團,與界池殿存在的時間一樣,當年界池殿成立時,神罰團便組成了。當時的神罰團成員全部是聖境強者,後來參加逆神山一戰,神罰團的成員死得只剩下了一人,那人名叫逆蒼月,是當初神罰團當中境界最低的一人。如果逆蒼月還活着的話,他現在的力量應該跟我差不多。”
“當年大亂之後,沒想到界池殿又重新組建了神罰團,如果沒有猜錯的話,現在的神罰團的成員應該都是尊者的人物。他們的審問手段異常狠辣,你切記要小心一點。”龍漠頓了頓聲,說道:“如果實在沒轍的話,我跟木老,還有守林者前輩會直接出現將你帶走。只恐怕到時候木靈與安東野他們就會有很大的麻煩了!”
這時,源木老輕淺的笑了笑,說道:“巖少,有老朽在,他們休想對你造成什麼致命的傷害〖,..,更不可能從你身上得到任何的有用消息,只是巖少你在肉體上得吃些苦頭了。若是真如龍漠所說,我們會出手將你帶走的,那時也就顧不了許多了。”
聞言,張巖卻是在心中放聲笑道:“木老,漠叔,放心吧,就算是他們將我的骨髓敲得粉碎,我也能忍住!”
其聲音突然變得陰寒起來,冷冷道:“若是元泱突然來這裡將我抓去神罰團是乾天的暗中所下的命令的話,將來我一定會踏平界池殿!”
“老朽永遠追隨主人,這是混沌的意志所在!”混沌源木之中,源木老恭敬的躬着身子說道。
“放心吧,若是讓那老傢伙知道有人欺負他唯一的弟子的話,他估計會直接將殺上界池殿,將池名小兒抓起來鞭打!哈哈……”龍漠放聲大笑道。
外界,張巖被龐歷提在手中,跟在元泱的身後向那他們來時的廣場飛掠而去。
正當張巖被元泱抓走時,安東野的身影正在靈藥地中四處閃爍,將那一株株雜草從地裡拔除掉。
當夕陽偏向西方,正逐漸沉入地平線時,安東野快速移動的身體停了下來,擡頭望了一眼殘紅的夕陽,而後消失在了原地,往他們所住的竹樓疾馳而行。
……
竹樓前,常楦的身影久久佇立着,手掌死死捏成拳頭,指甲陷入掌肉裡,一絲殷紅的鮮血沿着手指緩緩流淌滴落。
“巖雷兄,我常楦實在愧對於你,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你被那老畜生抓走,卻什麼也做不了。”憤怒的目光死死盯着那變成廢墟的竹樓,常楦口中自責的說道。
沒過一會兒,安東野的身影出現在了那靈藥地中的大坑上空,眼神怔怔的看着那有一個人形印的泥坑,旋即順着那痕跡向竹樓的方向看了過去。
成爲廢墟的竹樓是那樣的顯目,更是那樣的震撼着他的心臟,其心中猛然一聲利喝,道:“不好!”
身影一動,再次出現時已經到了廢墟竹樓前,隨後一步步朝廢墟走了過去。
當完好無損的常楦出現在他血紅色的瞳孔中時,安東野直接出現在前者的面前,雙手死死拽着其衣衫,喝道:“他呢?”
臉上滿是憤怒之色的常楦咬了咬牙,說道:“巖雷兄被元泱帶走了,他們將我藥靈之體被奪走的事扣在了他的頭上,要交給界池殿的神罰團審問!”
“那你爲什麼不出手救他?”安東野咆哮道。
“現在的我們太弱,根本幫不了他!”常楦淡漠的說道。
常楦的的這句話狠狠敲在了安東野的心臟上,將接近暴走邊緣的他突然冷靜了下來,旋即揚天一聲狂嘯,身上的血色玄氣緩緩收斂入體。
他太弱,現在的他根本不就幫不了張巖,如果他一直突破不前,如果他不達到玄尊境,不只是現在他幫不了,將來他也幫不了!
“元泱,這個仇,我安東野記下了。”安東野冷冷的笑道,這一刻,他那對血色眼眸變得異常清明,不然半絲塵埃。
突然,天空中一聲沉悶巨響,那天幕瞬間便成血紅色,一道神劫欲來的趨勢。
只見安東野的身上血色玄氣吞吐不定,那氣息一陣恍惚,波動極其不穩。
安東野立馬盤坐在了空間內!
見狀,常楦便是一驚,駭然的看着安東野的身影,口中喃喃道:“本源屬性竟是強悍如斯!”
震驚歸震驚,常楦連忙閃身遠離了安東野,他的境界還沒有到達玄帝境,這等神劫他還不敢沾染。
但觀望安東野渡劫一定對他會有所幫助!
天幕之上突然裂開了一道縫隙,縫隙中透露着猙獰恐怖的血色紅光,霎時間一道血色光柱從裂縫中降落而下,朝安東野殺將而去。
目光死死的盯着那落下的恐怖血色光柱,常楦瞪大了雙眼,口中自言自語的說道:“這神劫與普通神劫完全不一樣!”
轟隆!!
血色光幕落下,將安東野身影徹底籠罩,大地瞬間開裂,一寸寸泥土在血光之中消失於無形。
方圓數裡內的靈草在頃刻間被染成了血色,這片空間瞬間成了一片詭異的血色世界,彷彿一切都被那血光所掌控!
充滿了詭異力量的血光刺得常楦不敢睜開眼睛,他只能用神識去探知周圍的一些。
直到那轟隆巨響聲逐漸消散了去,他纔敢緩緩睜開雙眼。
當他看到眼中的世界時,他徹底愣住了,所有的一切都變成了妖異的血色,就連那無形的空間都彷彿是被一層血色所覆蓋。
常楦赫然擡頭看向了上空,一個血色巨繭懸浮在空中,沒有一點聲音,也沒有一點詭異的力量波動,他更是感到不到一絲生命的氣息。
但他知道,安東野正在那血繭之中蛻變!
……
靈藥園外,定波宗最大廣場上,元泱腳踏空間,傲然挺立在空中,眼神陰險的看着懸浮在他前下方的張巖。
此時的後者被一根紫金色的繩子捆得死死的,完全無法動彈,他體內的玄氣也是被那一根古怪的繩子封印住了。
在元泱的神識力量之下,他的身體才能夠漂浮起來。
下方的廣場上,聚集了定波宗內百分之八十的弟子與長老。
一片片喧譁的議論聲猶如鬧山的麻雀一樣,嘰嘰喳喳響個不停!
“喂,那不是一個月前被送進靈藥園中的青帝宗弟子巖雷?他爲什麼會被元宗主這樣對待?”
“會不會是在靈藥園中又犯了什麼事,才引得元宗主如此生氣。”
“八成是覬覦靈藥園中那諸多的珍貴靈藥材,偷雞摸狗被抓住了,要不然還會有什麼事能夠讓宗主這樣大發雷霆。”
……
元泱臉上浮現出了一抹陰險的冷笑,隨即壓了壓手掌,道:“青帝宗弟子巖雷,因爲丟失至尊紫皇花,在乾天殿主的大發慈悲之下被送進靈藥園中悔過反省。但巖雷卻不識好歹,非但沒有自我的反省,還殘害我定波宗弟子,毀壞諸多珍貴靈藥材,對宗內長老不敬。”
隨着元泱的聲音響起,廣場上一片片低語議論聲再度如山洪般爆發出來。
“宗主,請問巖雷殘害了我宗內哪位弟子?”一位定波宗的男弟子問道。
“他因嫉妒我宗內擁有最高煉藥天賦的內殿弟子常楦,用殘忍的手段讓其喪失了神智,成爲了一個廢人,從此再與煉藥無緣!”
一片驚駭的譁然聲如風雨般席捲廣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神情冷漠的張巖。
“不久前,老夫爲了讓常楦能夠靜心潛修,便將他安排進了靈藥園之中,卻不想巖雷這孽障進入靈藥園中才一個月的時間,就做出這等喪盡天良之事。實乃我定波宗的一大遺憾啊!”元泱深深的嘆息自責道:“都怪老夫沒有及時制止這孽畜,才釀成如此大禍!”
一陣陣的誹言之語在廣場四周響起,無一不是自責咒罵張巖的話。
“難怪這些日子沒有見到常楦師兄,竟是爲了潛心修煉而去了靈藥園,如今卻有發生了這種事,那巖雷實在太過喪盡天良。”
“嗯,就因爲那嫉妒之心,居然殘害我定波宗內最具煉藥天賦的常楦師兄,這人就應該被凌遲處死!”
“就是,他一個玄皇境的人,怎能比得上擁有身爲煉藥師的常楦師兄,必定是他心中扭曲的嫉妒心在作祟!”
這時,一位弟子開口詢問道:“宗主,巖雷殘害我定波宗的常楦師兄,只是我們並沒有見到他,這……”
“你們的常楦師兄現在已經神智呆弱,我便讓他繼續在靈藥園那種安靜的環境裡修煉,那裡擁有諸多天地靈藥,或許對他的傷勢恢復會更好一些。”元泱神色淡漠的說道:“這事,龐歷長老可以作證。”
聞言,元泱身旁的龐歷旋即上前邁了一步,目光環視着廣場上的衆多定波宗弟子,說道:“我龐歷以自己在定波宗內的長老之位與性命作證,巖雷的確是殘害了我定波宗弟子常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