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空晴朗無比,朵朵白雲之舟漂浮在藍色天幕之上,一縷柔和的陽光早早地就灑向了龍庭學院,天空中不時有一羣飛禽掠過,發出清脆的鳴嘯聲,一切都是那樣的安寧祥和。
在大廣場上,張巖他們早已等候在此處,衆人也都三五成羣地相互交談着,輕微的細語聲在此處響起。而大廣場之外,也是圍了衆多看熱鬧的弟子,他們雖說不能參加這一屆的界池殿之爭,但羨慕的權利並未被剝奪。
“你們說,他們當中有多少人能夠成功走到最後,邁出那魚躍龍門的一步?”衆弟子人羣中傳出窸窣的議論聲,皆是各自表達着自己的看法。
“界池殿每一屆只招收八十人,但這參賽的勢力也是不少,除了我們四大學院,還有不少的宗派勢力,甚至還有那些散修,最後的結果很難說清楚啊。”
“也是,離開學院之後,就算是同一個學院的人都會成爲敵人,他們當中誰不是各懷鬼胎,想進入界池殿就得心狠手辣,只是不知道他們心中到底暗藏了怎樣的陰謀。”一位弟子悻悻地笑道:“這場爭鬥估計會相當的熱鬧吧。”
“再熱鬧也沒你的份,在這嘀咕,不如抓緊時間修煉,走吧,這是他們的盛宴,跟我們無關。”身旁另一位略年長的弟子打趣道,不過看他臉上的笑意,並不像是那種嘲諷的表情,然而其看向張巖他們的眼神中卻是充滿了羨慕的神采,他也知道,他與廣場中心所站着的那些人之間有着怎樣的差距。
“柳師兄此話在理...撤!”那名弟子打趣道,卻是一語反話,惹得這名柳師兄狠狠敲了一下其腦袋,旋即便是默然轉身離開了。
片刻之後,廣場上安靜了下來,相如君與秋華杉等人紛紛踏着虛空緩步走了過來。
望着相如君等人的身影,張巖他們陷入了沉默之中,今日,他們便會離開龍庭學院,前往參賽的地點,而相如君等人會沿途守護他們的安全,直到到達最後的目的地,但他們都知道,那個地方一定不起界池殿。
“相院長,有什麼話,就說吧,時間已經剩下不多了。”秋化杉面色冷漠地道,臉上看不出一絲笑容,顯然對昨日的事還心有不爽。
壓根兒就沒有打算理會秋化杉的意思,相如君瞳孔一縮,一股寒意席捲開來,凝視着下方的張巖等人,喝道:“這一戰,各自好自爲之,記住,你們曾是我龍庭學院的弟子。”
一個弟子二字彷彿重錘狠狠敲擊在他們心中,望着相如君的身影,衆人的臉上也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當即齊聲喝道:“是,院長。”
“開始吧。”相如君看了一眼秋化杉,冷漠的道。
聞言,秋化杉當即袖袍一揮,一抹流光閃現而出,光芒消散,只見一具流轉着白色光芒的船浮現而出,隨着其手中一道印訣的變幻,船霎時膨脹到千丈大小,一股微風託扶着船體,船上巨大的帆被風吹得滿盈。船身上雕刻着三個醒目如虯蛇亂舞的大字,像是一種古老的文字,但看其形狀,隱約能夠確定這三個字是界池殿。
望着懸浮在空中的船,衆人並沒有感到太過於驚訝,這艘船與當初祁勱展現出的那艘輪迴渡船不同,其船身小了許多,完全沒有輪迴渡船的那種霸氣雄偉,更是少了一種時間的滄桑沉澱之感。
好似感受到了衆人目光中的那一抹隨意神色,秋化杉的老臉當即便是一顫,旋即袖袍一揮,一聲冷哼,轉身向船走去,秦俢與隗寧立馬跟了上去。
“大家都上船,準備前往聖古魔疆。”相如君極爲隨意淡然地說道。
然而,聖古魔疆這四個字一從相如君口中脫出,張巖他們當中的一些人旋即身體一僵,臉色更是變得有些難看。
對此,張巖感到有些好奇,他還真沒有聽說過聖古魔疆這個地方,但他知道安東野一定知曉聖古魔疆的存在,不過他也並未打算此刻就將事情弄清楚。
察覺到不少人身體的那一絲微弱變化,相如君眉頭微微蹙了一下,站在其身旁的祁勱笑臉低語道:“聖古魔疆對於他們來說,雖然有點太過強迫,但這畢竟是界池殿的安排,我們也不好讓其改注意。”
聞言,相如君點點頭,眼神深處掠閃過一抹黯然的神傷,現在的龍庭學院沒有真正的院長坐鎮,他們在界池殿面前就是弱小的存在,而他與影嗇至今爲止都還沒有打探到一點有關於那位大人的消息。
眉峰陡然一凝,喝道:“動身。”
唰、唰……
九十九人,全部飛身而上,穩穩落在大船之上。“拿着你們的編號,編號上的數字便是你們的房間,這一趟需要兩月之久。”秋化杉袖手一揮,百道光芒便是飛射而出,被張巖他們牢牢抓在手中,是一塊白色玉牌。
看了一眼玉牌上的數字,十一,旋即就是收了起來,並沒有再去關注這塊普通的白玉。只是,他並未想到,這僅僅是去聖古魔疆就會用上兩個月的時間,而當他想到界池殿的位置是位於四大帝國之外的疆域後,也就漸漸釋然了。
拿着編號玉牌,衆人紛紛走下船艙,隨即找到了各自的房間,而當張巖前腳剛踏進房門,一道面帶賊笑的身影便是出現在了他眼前。
“你怎麼來了?”疑惑的看了一眼不懷好意的安東野,張巖淡笑道。
“給你交換個消息。”安東野一屁股坐在木質椅子上,詭異似的笑了起來。
輕緩的斜靠在牀上,隨即手臂一揮,一道勁風便是將房門關上,張巖也是詭異的笑了起來,道:“說吧,想交換什麼消息?”
“嘿嘿,你告訴我,爲什麼就你一個人在那片空間裡待了整整五年,就連九重天體質的王依月都被那片空間給強行排擠了出來,你卻是個奇葩的例外。而且,五年時間不見,你的境界竟是古怪的停留在了玄皇境巔峰,不得一絲寸進,但神識卻提升了一大截,實力更是漲了一不少,你身上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安東野忽然頓了頓,旋即低聲道:“你從那片空間內得到有五彩靈果?”
張巖咧嘴一笑,眼神極爲真懇地說道:“秘密倒是有一點,告訴你也無妨,我在那片空間內遇見了一株參天巨樹,樹中散發着一種詭異的能量,我便直接在巨樹前盤坐了下來,只是沒有想到,這一睡就是五年時間,還好我中途並不知道,不然非得崩潰不可。至於境界,估計是遇到了傳說中的死頸,一時難以突破,不過這點我倒是不擔心。而神識境界,應該是因爲吸收了那棵神秘巨樹釋放出來的力量。”
話到此處,張巖輕瞟了一眼安東野臉上平靜的表情,後者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話,不過,他這也算不得是謊話,畢竟他是真正在一棵樹前枯坐了五年時間,只是這株樹乃是混沌源木的本體,與安東野他們修煉的不同罷了。旋即故作沉思的想了想,正色道:“至於你說的五彩靈果,我還真沒有見到過。”
安東野突然一笑,擺了擺手,瀟灑地說道:“你還真是說謊話不眨眼睛。”
聞言,張巖卻是淡笑而不言語。
“你說的,我們都經歷過,不過,想忽悠我,不可能。”安東野搖了搖伸出的右手食指,道:“你是在單獨的空間內修煉,而我們其他所有人則是同一片空間內,我想知道這是爲什麼?也就是你身上的秘密。”
無奈的一聲淺笑,道:“你不是過來交換消息的?可沒說是來打探我秘密的,而且,打探秘密有你這樣直接問本人的嗎?更何況,我告訴了你我身上的秘密,你能告訴我什麼?”張巖從牀上站起身,兩步走到安東野身旁,就欲將其推出房門。
“行,不說這個。”安東野打住張巖的動作,笑道:“先別攆我走。問你一個問題,你告訴我答案,我就告訴你關於聖古魔疆內別人所不知道的事。”
安東野的這席話,讓得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對那讓衆人感到恐懼的聖古魔疆還的確是有不小的興趣,旋即笑道:“只要我能回答上的,一定如實告訴你。”
咳咳!清了清嗓音,安東野突然變得正經起來,隨即開口道:“你是當年石城內的那個巖雷?”
房間內忽然一靜,張巖旋即一笑,搖了搖頭,絲毫不覺得臉紅地說道:“沒想到,當年的我就已經如此名聲大噪了,在石城內發生的那點事竟是傳到了龍江帝國。不錯,當年石城內的那個人就是我。”
聽到張巖的這般回答,安東野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道:“有魄力,你可是狠狠扇了風聖學院一個大耳光。”
“能當你大哥的人,自然得有魄力才行。”張巖隨意笑道,可他這話聽到安東野耳中,怎麼都有些欺負他的感覺。
“你認識......”安東野本想繼續追問下去,當即便是被張巖笑着打斷了。
“你說過只問一個問題。說說吧,聖古魔疆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