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麻雀才做出反應：“你真的很喜歡他？有多麼喜歡？”
她搖頭，不是她不喜歡了，是她現在不能確定了：“不知道，不知道有多少喜歡，大概是這麼少，但又可能是這麼少。”
她纖細的手指比劃着，拇指跟食指之間比劃了一段距離，大概五公分左右。
“就這麼點？”看到謝小凡的比劃，麻雀稍微安心了些，好在她還沒有整個淪陷進去，不然他還不知道要怎麼辦。
她又搖頭了，當時她簡直就是瘋了一樣地愛上了龍桀六，現在抽身出來，哪有這麼容易的。
“算了，不去想那些事情了，那些心煩的事情有什麼好想的，其實我挺羨慕你的，沒有什麼負擔，可以一心修佛，只是你這速度也太慢了些，我離開佛界那麼多年，你還是老樣子啊！”她停下腳步拍着他的肩膀，他比她高了，是因爲她已經確定了性別？女人比男人矮，這是很正常的事情，只是她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
“是嗎？”他苦笑一聲，“如果我說。。。”
“說什麼？”
在對上她眼睛的時候，他又不說了，他害怕失去她。說出來的話，就會失去她這個朋友吧！既然如此，那還是不要說得好，與其就這麼失去她，還不如就這麼站在她身邊，可以讓她依靠，哪怕是用朋友的名義。
“不說什麼，你不會跟他走的，對吧！”
“爲什麼要再三確認呢？麻雀，你變得婆媽了哦！說了不跟他走就是不跟他走啊。”
兩人走着走着，就已經走出了迴廊，身邊的景色已經變換了，不再是亭臺樓閣，如果不是這條小路上有這些黑色的植物。恐怕這裡會顯得更加空曠。
“這些是什麼？”這是麻雀第一次看到這麼奇怪的植物。
“淚魘草，鬼魂流的眼淚灌溉着他們，如果你運氣好，還可以看到他們發光。”謝小凡第一次見到這種植物是在她第一次執行任務之前，還記得這種植物是在離樓前面種着的。
擡頭一看，果然。遠處就是離樓，於是她立刻掉頭：“走吧。已經走到底了，不要再過去了。”
“哦。”麻雀留戀地看着淚魘草，還真希望能夠看到它們發光，只是這次沒機會了。
麻雀幾乎就是被謝小凡拽走的，她似乎不想讓麻雀靠近離樓，大概她現在依舊覺得那裡是地府的機要場地吧！果然她還是有着一個鬼使的自覺。
“對了，你回來真的沒事麼？觀音菩薩沒有對你怎麼樣吧？”被巫大這麼一搗亂，麻雀突然忘了，“如果是菩薩難爲你了。你就跟我說。”
謝小凡搖頭：“沒有，菩薩怎麼會跟我計較，我是回來聽地藏王講經的，因爲《地藏經》還沒有聽完，所以就讓我回來了。”
“那你什麼時候回去？”
“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你要什麼時候回去？”謝小凡朝着他笑。
麻雀摸了摸後腦勺。觀音菩薩讓他莫名其妙地到地府，但是沒告訴他要做些什麼，所以他現在也不知道要去做什麼了。不過有一點他已經猜測到了，那就是觀音早就知道巫大到了地府，叫他下地府，就是爲了見到巫大的。
“既然如此，就跟我一起去聽《地藏經》吧！地藏王菩薩很好的。他不會介意的。”謝小凡也希望麻雀能夠早點修成正道，多聽些佛經對他有好處。
“好啊。”和她一起去聽佛經，他當然是很樂意的。
“抓住我的手，我帶你去。”謝小凡握住他的手，接着閉上雙眼，下一刻，兩人就齊齊出現在了地藏王的小洞穴中了。
“今日有客啊！”地藏王早就等着他們兩個了，所以看到麻雀也沒有表現出有多驚訝，反而是笑臉相迎。
“地藏王菩薩！”麻雀非常恭謹地對着地藏王雙手合十，朝着他彎腰一拜。
“阿彌陀佛！”地藏王也雙手合十，朝着他微微點頭，“麻雀居士是來聽我講經？”
地藏王叫他麻雀居士，已經是給足了他面子了。麻雀頓時受寵若驚，點了點頭。
謝小凡看到麻雀此刻拘謹的樣子，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原來麻雀是怕地藏王這樣的菩薩啊！
“坐罷！”
兩人齊齊地席地而坐，盤起腿來，虔誠地望着地藏王。
“木刺，觀音心經可好聽？”可是地藏不急着講經，反而跟謝小凡絮叨起來，“觀音居士可還好？”
“好聽，觀音菩薩也很好，他最近一直在編織竹籃。”謝小凡如實回答。
“道是如此。”地藏王點了點頭，“上次說道囑累人天品第十三，現在就接着講。”
地藏王所剩的篇章也就只有這一章了，所以很快也就講完了。
“阿彌陀佛，這一章講完了，這《地藏經》也講完了，木刺，你可以走了。”
謝小凡還沉溺在剛纔的佛音之中，被地藏王這麼一喚，她才醒悟過來：“什麼？我可以走了？菩薩你是在趕我走？”
觀音趕她走的時候，她沒有傷心，因爲她對觀音沒有什麼依賴感，相處的時間也不長，但是地藏王趕她走，是她不能接受的，謝小凡對地藏王的依賴感太強了，出了什麼事情她都會去找他，就算他不能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但也會讓她內心平靜下來，地藏王就是她的靈魂導師。而這個時候，靈魂導師都不要她了，那她又該去找誰？
“既然你我之間已經沒有了羈絆，那麼何必糾纏？這第十三世的經書，我已經爲你講完了，如果你有機會頓悟，說不定我們還有見面的那天。”他的義務已經盡到了，到此爲止了。
“菩薩！”謝小凡從地上爬起來，剛往前走一步，地藏王就消失在了眼前，就連那個用蠟燭照亮的洞穴也消失不見了，她再環顧四周，赫然就是她家！
爲什麼！謝小凡朝着空氣揮動一拳，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做倒在地。
對了！麻雀！她突然想起麻雀來，難道他沒有跟着她一起回來？他還在地藏王那裡！
“菩薩，爲什麼。。。”麻雀還沒有問出他的問題，地藏王就豎起他偏棕色的手掌，示意他不要急。
“她聽完了地藏經，可是你沒有，只聽了最後一章，可有什麼感悟？”地藏王很清楚麻雀跟木刺之間的羈絆，如果這羈絆不斬斷，那未來他們兩個就都不能成佛，這對於佛界來說，是莫大的損失。
麻雀搖頭，就算是從頭聽起，也恐怕很難理解吧，何況是聽了最後一章，他這麼安靜地坐着聽經，也只是爲了陪伴謝小凡而已。
“善哉善哉，善莫大焉！”能夠做到坦誠，是地藏王最想看到的，“那麼，你希望在我這邊聽經麼？”
麻雀背後的蠟燭突然全部都滅了，焦急地望着地藏王，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目的。
“觀音心經早就聽完了，是吧？”地藏王淺笑，他的笑容總是那麼高深莫測。
“是。”
“那就來我這裡吧。”
“菩薩。。。”他不能貿然做出這個決定。
“我知道了，總有一天你會來找我的，我期待着那天。”他的身後，緩緩升起一個灰色的身影，晃動着長長的鼻子。
“聽諦！”地藏王大聲地叫了聽諦一聲，聽諦於是又乖乖地坐了下去。
原來，那就是聽諦！麻雀早就聽聞聽諦可以聽世間音，那麼他的心聲是否被聽到了呢？他有些不安，是那種被人看透來的不安。
“菩薩，我能走了麼？”
“去吧！”既然人家想走，那他也就不去挽留。
當麻雀也消失在洞穴裡，全部的蠟燭都滅了，只剩下地藏王自身發出的亮光，還有聽諦腦袋上的光亮。
“你說，那隻小麻雀喜歡木刺？”地藏王拍着聽諦的腦袋，“是啊，也就木刺不知道吧！”
真是孽緣啊！前十二世，他都一直守在她身邊，可是這十二世裡，他都沒有愛上她，可這變數就發生在了第十三世，真是因緣際會啊！他嘆了口氣，命中註定。
“你喜歡那隻麻雀？”一隻大象竟然會喜歡一隻麻雀？
“別擔心，總有一天會再見的。”地藏王安撫着聽諦，應該是麻雀的坦誠讓聽諦喜歡吧，麻雀天生是個沒有秘密的人，他的秘密，只是對於謝小凡而言的。
從地藏王那裡回來之後，他們兩人都不願意說話，謝小凡是沒有心思說話，而麻雀明顯就是有什麼事情不想說。
就這麼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白天，巫大就站在謝小凡家門口敲門。
至於他昨天說過什麼，做過什麼，他都不記得了，他應該是跟謝小凡說過帶她回妖界的吧！他現在就是來接謝小凡去妖界的！
“別敲了！”門被暴躁的謝小凡打開，她還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看到巫大的表情簡直就是想要把他生吞活剝了。
“哦。”巫大乖乖地把手臂收回來，“那你快點收拾一下，跟我回妖界吧！”巫大是真的不記得昨天的事情了，他還以爲謝小凡完全被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給說動了。
“什麼？！你是酒還沒有醒麼？！”謝小凡有種想把這隻烏龜給扔到黃泉裡的衝動。
ps：
某漁今天真的是超級困的！不行了，腦子不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