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卷17章 【夜宿潼關】

太子靜靜地聽文原吉說着這本秦王劣行的來歷,心中已是在來來回回地思索着對策。

若是真用文原吉的主意,將這本本章遞了上去,秦王只怕凶多吉少,想要做耗是肯定不能的了。只是難就難在這本章記得太多,若是有一些不實的,或是查無實據的,那秦王手下的那羣齷齪官們必然會羣起而攻跟自己打起擂臺來,這就不體面了。若是真讓他們贏個一條兩條,那自己就有公報私仇、迫害手足的嫌疑。那是怎麼個名譽?自己積累了數十年的仁德之名只怕就此毀於一旦也是可能的。

況且,還有一個鄧玉芝呢!自己前腳剛剛答應這個女人要維護秦王,轉臉就上這麼一個本章,失信是小,怕只怕這個膽大妄爲地女人將與自己的苟且之事說將出來,以她是開國功臣鄧愈長女的身份,也是招惹不得的。

想到這兒,朱標已是有了主意,拿着本章沉吟了一會兒,又原封不動地遞還給了文原吉,長嘆一聲道:“原吉的心思,我有什麼不明白的?哎,只是......這份本章若是遞上去,我那位二弟只怕大禍臨頭啊。本是同根生,我又於心何忍呢?”

說着朱標也不知觸動了那根情腸,落下兩滴淚來:“哎,再說了,如今父皇年歲日高,已不似當年了。此番將秦王召回京師訓斥,足見其心並不屬意於他。既然秦王不能做歹,我也不必下此辣手。這份本章,你且收好。待要用時,我自然召你。你且保管好,若是讓外人瞧見了,恐給你惹禍。”

文原吉訥訥地接過本章,疑惑地看着朱標,見他已是垂目而坐,不再言語,不禁無奈地看向一旁的李景隆。李景隆也先是愕然,張了張口待要問,旋即又止住了,沉吟着想了想,已是笑道:“長史大人,殿下仁德,既然殿下如此說了,你便收起來便是。”

“那......秦王呢?就這麼放過他?”文原吉不甘心地看向朱標:“殿下,難道你忘了宋老學士麼?忘了詹同、楊懷寧、葉伯巨麼?這些人是誰害的?就這麼放過他?哼,殿下若給他留了活路,他還不定在這西安做出什麼大事來呢?秦王和晉王可是私底下在招兵買馬呢......”

文原吉原想自己說出秦晉二王招兵買馬的事,太子定然會心生警覺的,不想朱標還是漫不經心的模樣兒:“二弟和三弟招兵買馬的事我都有耳聞的,父皇也是知道的。他們替朝廷戍邊打戰,這些......都是常理中的事。不必猜疑!至於秦王.......他是做不了耗的,你儘可放心便是。”

李景隆見文原吉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是心裡不忿,卻不敢說罷了,不禁淡淡笑着點明:“原吉,你莫忘了殿下此行除了查覈秦王劣行之外,還有一件大事呢......”

“遷都?”

“正是”,李景隆點了點頭:“殿下已然決定,建言遷都西安。嘿嘿嘿,你試想想,只要遷都到此,那此地的藩王——秦王殿下如何安置,如何措置,可不就全捏在朝廷手裡麼?遷都少說也得有個三五年的時間,說句不恭敬的話,萬歲如今年邁,到時候,這些事只怕還是得落到殿下的手裡邊。是要將秦王看護在身邊,還是將他另行分封到他處,還不是殿下一句話的事麼?而且這麼做,既不顯山又露水,卻又合情合理,任誰也不能說半句閒話,豈不比上你那本本章要好得多?”

原來太子已經有了這等高明的主意?!難怪他駁了自己的本章了。

文原吉臉上一紅,已是恍然大悟,不由得敬佩地看了看閉目養神、閒適淡然的朱標,暗想太子這幾年歷練下來,手段竟也高明到了這個地步了。依這這份手段,洪武皇帝又漸漸年邁,要保全太子之位順利登基,只怕也不是難事了。前太子身邊的老臣如宋濂和詹同等,若是泉下有知,也該含笑了。

想着,文原吉已是收起本章入懷,不再多說。

此後的十數日,朱標在□□盤桓審問了不少王府屬官宮人,卻也只是做做樣子。餘下時間不是檢閱秦地的衛戍,便是考察地形,要不便是遊歷漢唐古蹟,忙得不亦樂乎。至洪武二十四年十月,因想着要趕在冬至迴應天府給洪武皇帝朱元璋過六十五聖壽,這才由李景隆帶着三千護衛跟着起駕回京。

因朝廷並無旨意要自己隨侍太子,李景隆還仍舊擔着西安戍衛的軍職,也不敢違旨離開陝西境內,故而將朱標等人送至華山腳下便住了步子,依依不捨地回了西安府。

朱標則還是由張昺、黃子澄、胡延平,以及錦衣衛護送着從華山至潼關,要從潼關走水路回京。待至潼關的港口鎮,已是十月二十九日的戌時,天都已黑得沉了,只有西北的冷風颳得呼呼作響。鄉里人睡得早,四面環山的港口鎮早已沒了人聲,家家戶戶都關了門窗鑽熱被窩去了。

“殿下,殿下......這西北冬夜的風颳得人臉都生疼。這個時辰到了潼關,只怕也是沒有船家。我看咱們還是尋個地方落腳歇息一宿,明兒天明瞭我們再去尋租可好?”

說話的是御史胡延平。

“你倒說得輕巧,這家家戶戶都門窗緊閉的,防賊似的防備咱們,哼,連個城隍廟都沒有,去哪裡尋落腳處?”黃子澄與喜歡在太子跟前討好賣乖的鬍子琪很不對付,一句話便頂了回去:“在華陰時我便說要歇息過夜,你偏說什麼萬歲聖壽將至,趕路要緊。哼,這可好,如今到了港口鎮又如何,還不是尋不到船。而且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了。”

“說起萬歲聖壽,咱們都是萬歲的臣子,難道就你胡延平是忠臣?”張昺也幫腔揶揄道:“從港口鎮走水路,到京師,頂多也就十五天的路。就算耽擱一陣子,要趕在冬至前趕到,也是綽綽有餘的。還差這一天光景?如今倒好,我們還罷了,要殿下這夜便歇在路邊不成?”

眼見他們又要鬥口,早被冷風颳得眼都睜不開的朱標強打精神擺手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們還有心情鬥口?還不快尋個落腳的地方?”

說到落腳處,張昺、黃子澄、胡延平頓時就沒了話,你望望我,我看看你,都沒有主意。倒是太子朱標忽然撫額道:“哎呀,我們怎得將那做油茶的王官忘了?他的茶攤就在潼關上,咱們去他那裡過一夜,明日坐船也方便啊。其他人不認得咱們,可那王官家的母老虎可是收過咱們不少銀子,總不至於這就把咱們忘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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