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緊,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當時他在拍賣會上說有一個永生的機會要拍賣的場景。
他這麼會在這兒?而且似乎是在盯着我?
我不由得緊張了起來,下意識的握緊了餘燕的手,不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一定不能讓餘燕受到傷害!
火車很快來了,我和餘燕上了車。
我們一個車廂裡除了我跟餘燕外還有一個皮膚黝黑的老漢,說着一口方言味兒很重的普通話,笑呵呵的跟我們聊天,說他是雲南那邊的,問我們是不是要去雲南旅遊。
我跟他大致聊了幾句,他倒是很熱絡,典型的自來熟,很快就和我們聊得火熱。
我藉此機會問他知不知道雲南那邊有一個叫燕子嶺的地方,老漢操着口音極重的普通話笑道:“哪樣(什麼)燕子嶺?沒聽說過,我倒是認得一個燕子洞,一進克(去)亂麻麻呢(的)都是燕子,還可以採燕窩,你們要是克雲南玩麼倒是可以克看看。”
這個老漢人雖然熱絡,但是說起話來總是帶着方言的調,讓我們的聊天變得有些尷尬,聊了一會兒我見他似乎真的不知道燕子嶺,便打了個哈哈說要休息一會兒,然後就躺到牀上開始閉目養神了。
我和餘燕共用一張牀,現在已經十月份了,兩個人躺在一起倒也不熱。
大概是因爲昨天晚上一宿沒睡的緣故,躺着躺着我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再醒來才發現天已經黑了,車廂裡亮着一盞昏暗的節能燈。
我一睜開眼睛就發現餘燕正側身躺在旁邊,用手杵着腦袋正微笑着看着我,眼睛彎的像月牙似的,很是好看。
我也朝她笑了笑,輕聲問道:“怎麼不睡會兒?”
餘燕捋了捋頭髮:“之前睡了太久了,睡不着了,想好好看看你。”
我心裡一暖,迎着臉就朝她脣上聞了上去,餘燕的嘴脣很軟,卻一觸即離,紅着臉小聲道:“你注意點,還有人呢!”
我訕訕的笑了笑,坐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擡頭一看卻發現車廂裡另外兩張牀鋪都是空的,那個老漢不見了。
我尋摸着他應該是我睡着的時候在某個站下車了,便又轉身抱住了餘燕:“還學會騙人了?這兒哪有人?”
餘燕嬌嗔的推開我,同時狐疑的擡頭看了一眼:“怪了,那個老漢呢?沒見他出去啊?”
我說大概是我們睡着的時候下車了吧,餘燕卻搖頭說她一直沒睡,沒見到老漢出去。
我想着大概是她打了會兒盹沒注意,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餘燕卻指着一張牀鋪上枕頭邊的一個挎包:“喏,他的東西都還在呢。”
“那大概是上廁所去了?”
我話音剛落,我們車廂的門就被人推開了,我下意識的以爲是那個老漢上廁所回來了,一擡頭卻看到了一張讓我呼吸加速的面孔。
門被推開後那人並沒有進來,而是靠在門框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臉上有一條觸目驚心的刀疤,正是鬼老大!
他果然在跟着我!
我心頭一跳下意識的就把餘燕攔在了身後,餘燕大概也意識到了問題,我察覺到她在我身後微微擡起了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有那串手鍊,手指上則是雷老五留給她的五行戒指。
鬼老大看着我露出一個笑容,但配上他那張駭人的臉龐實在是不好看,接着我就聽到他沙啞的聲音響起:“吳文對吧?”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鬼老大又瞥了我身後的餘燕一眼,然後又看向我:“出來聊幾句?”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站起身來,只要他沒直接動手或者有威脅到餘燕的言行,我並不打算和他發生衝突。
餘燕拉住了我的手,滿臉擔心的看着我,我衝她搖了搖頭說沒事的,只是在海皇礁認識的一個人。
我來到門口後和他一起到了車廂外,反手又關上了車廂門,背靠在門上:“鬼老大找我有什麼事嗎?”
鬼老大的臉總是給人一種很嚴肅的感覺,再配合上他臉上的那條從額頭斜貫到下巴的醒目刀疤,讓人看着總感覺他在發怒,讓人心理感覺到壓力,這大概就是不怒自威?
鬼老大似乎看出了我的緊張,露出一個笑容:“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來找你沒有任何惡意。”
我點了點頭,問他有什麼事直接說就好。
鬼老大沉默了幾秒似乎在醞釀措辭,然後開口道:“那天在拍賣會上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有什麼想法?”
我怔了一下,用盡可能誠懇的語氣賠笑道:“抱歉,我一窮二白的,大概沒那個實力和資本參與您的買賣。”
鬼老大哈哈一笑:“你放心,我主動找你合作,不用你提供任何成本,只是想你能夠在關鍵時候站在我這邊而已,不論怎麼樣,只要你答應了,這個情我鬼老大就記下了。”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忽然想起來當時在海皇礁的時候,庫奇也是突然來找我,把通心子歸還給了我,同時也說了類似的話。
我一時間有些不解,我要錢沒錢要勢沒勢,他們找我做什麼?
鬼老大見我沉默了下來,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我身後的車廂門:“看得出來,你很緊張裡面的那位姑娘?”
我心頭一跳,頓時像是被踩到了尾巴似的整個人都激動了起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揪起他的衣領喊道:“我警告你別打她的主意!”
鬼老大淡淡的瞥了我一眼,我一下子回過神來,有些手足無措的放開了他的衣領,我這是怎麼了?
鬼老大似笑非笑的看了我一眼,我有種騎虎難下的尷尬,只能硬着頭皮繼續道:“如果你真的想合作,就不要用任何手段威脅我。”
鬼老大點了點頭,風輕雲淡的說了句不會的,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你不用急着做決定,考慮考慮,下次見到你的時候給我答案就行了。”
鬼老大說完就轉身走了,似乎並沒有爲我剛剛的舉動而惱火。
這時候我看到車廂通道的另一邊那個老漢哼着小曲兒回來了,見我站在門口笑着和我打了聲招呼:“哎?小兄弟大晚上的你站在這點搞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