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又感覺自己的靈魂飄離了身體,整個人被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包圍了。
然而失重感剛涌上來,我就又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感覺眼前的場景光怪陸離,像是在做夢。
我又死了嗎?還是僅僅是做了一個夢?我分不清楚。
恍恍惚惚的有那麼幾個瞬間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誰,見到了很多人,很多場景。
最終我眼前的場景定格在了一個山野小村裡,我住在一間簡單的院落裡,一個女孩正笑嘻嘻的從門外進來。
我和那個女孩一起生活在這個地方,彷彿拋開了世間一切的煩惱,什麼都不用去想,不用操心。
然而這種快樂總有盡頭,最終那個女孩收拾行囊將要離開,而原因,則是我要她去幫我做一件事情。
我甚至不清楚自己要那個女孩去做什麼事情,只知道那件事對我很重要,哪怕我再不捨得分離,也必須讓她去做……
一別數年,再次見面的時候,昔日的女孩已經成熟了許多,臉上不復那抹青澀與稚嫩的笑容,反而增添了幾分成熟的魅力,只是眼底深處,有一抹不易察覺的疲憊。
女孩笑吟吟的看着我,彷彿又變回了當年那個二八年華的活潑女孩。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嫁給我吧。”
女孩紅着臉點了點頭,眼中露出一抹幸福的神色。
然而成親當晚,卻出了變故,我還沒來得及喊上她一聲娘子,就看到她渾身是血的躺在了我的懷裡。
我拿出一串鎮陰鈴強行拘住了她的靈魂不讓她進入輪迴,告訴她讓她等我,我絕對不會讓她離開我……
到了這裡我已經知道了自己是在做夢,因爲這個場景我已經夢到過很多次。
只是這一次,我終於看清了懷中已經停止了呼吸的女孩的臉龐,她是羅靜。
夢境到了這裡,我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嘆息。
我吃了一驚,猛地擡頭,卻看到自己漂浮在空中,自己的身體溼漉漉的躺在一條河畔。
我怔了一下,我這是……靈魂離體?我真的死了?
然而還沒等我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的時候,我忽然感覺整個人一沉,重重的朝着下方自己的身體上跌了下去。
接着我就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都在顛倒,頭也開始撕裂般的疼痛了起來。
恍惚間我又聽到了一聲嘆息,是個女人的聲音,一扭頭就看到了一身鮮紅嫁衣的羅靜正皺眉看着我。
我想要說些什麼,卻連嘴都張不開了,感覺自己像是正被什麼東西撕扯着,隨即可能會被分成兩半,痛苦得不行。
這時候我聽到羅靜開口了:“陰陽失衡,你呀……從來不讓人省心。”
說罷我就看到羅靜緩緩褪下自己身上的嫁衣,朝我走了過來……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有些恍惚,身上的衣服溼漉漉的全都貼在身上,黏糊糊的十分難受。
天已經黑了,繁星點點,一輪月亮掛在天邊,卻不怎麼明亮,像是蒙了一層白霧似的灰濛濛的。
我有些迷茫的看了一眼四周,孫林、霍進還有六子都躺在附近不遠處,一樣是渾身溼漉漉的。
我惆悵的甩了甩腦袋,回想起剛剛夢裡最後時刻的春宵,敢情我居然在這種時候還做了個春夢?
我沒多想,一個個把他們三個叫醒,六子甩着腦袋四下看了一眼:“可以啊吳大哥,我事先以爲咱們要被衝散了,甚至搞不好可能會被淹死,你愣是把咱們全都拉到岸上來了?”
我忙搖頭,說我早早的就暈過去了,醒過來就在岸上。
這時候孫林和霍進也都湊了過來,說自己在水中的時候感覺有人拉了自己一把,後來就暈過去了。
這麼一說我才知道,原來不光是我昏迷前感覺有人拉着自己往水面上走,我們四個都有同樣的經歷?
可是我們一共就四個人,既然都被拉了一把,那拉我們的人又是誰?
而且我們所有人都暈過去了,極有可能就是一個全都淹死在水裡的結果,是誰把我們拉到岸上來的?
六子猜測道:“那個墓裡有第一代七星的陰魂,說不定是他們顧及我們都是七星傳人,救了我們一命?”
霍進點點頭說極有可能,陰陽之間的事情,誰都說不準。
我們也沒過多停留,終於從墓裡出來了,大致辨認了一下方向,一直順着面前的河道走,天快亮的時候才走到了一個小鎮。
奈何我們身上的現金都被水泡爛了,銀行卡也用不了了,只得找人借用了一下電話,六子聯繫人來接我們。
這個小鎮居然已經到了山東境外,離娘子廟能有三百多公里,很難想象我們是怎麼到那條河畔的。
六子家大業大財大氣粗,把我們一行四人全都接到了他家那個獨棟別墅裡,又讓人給我們準備了一堆換洗的衣服、生活用品,說是反正暫時沒什麼事兒,就在這兒住幾天放鬆一下。
我爸給我留下的那封信裡明確的說了讓我帶着他們回去該幹嘛幹嘛,不要再跟着摻和七星的事情,所以他們三個都不再執着於此,居然真的就這麼放心了下來。
我一個人着急也沒辦法,手機全都在水裡報廢了,六子掏錢給我重新買了一臺並且補辦了電話卡,卻沒了棺材臉的聯繫方式,算是徹底跟他失聯了。
而餘燕和藥老頭的號碼我又打了好幾次,卻一直都提示不在服務區了,我心裡沒底,總有些擔心餘燕。
我們一行人全在六子這兒住了下來,六子退掉所有事情每天帶着我們吃喝玩樂,倒是有些退費墮落的感覺。
霍進到底是修行之人,呆了幾天後就說閒不住,既然父輩們不用我們管了,那他就繼續四處雲遊驅邪捉鬼去了。
霍進這回學聰明瞭,把我們的聯繫方式都拿個小本兒記下了,說萬一手機再丟了也不至於找不到我們,尤其是六子的聯繫方式他愣是記了五六個,說萬一什麼時候窮困潦倒了就給六子打電話借錢。
孫林我們倆家捱得近,蓮子鎮離我們市區也就幾十公里,要回去的話也能順路。
原先我也想就此別過,畢竟六子有偌大的生意要打理,也不好總在這兒打攪他。
孫林卻說什麼也不願意走,說是在古墓裡吃夠了苦頭,好不容易能過兩天紙醉金迷的日子,一定要好好享受一番纔回去。
再加上六子的極力挽留,我也就只好再留下等孫林玩夠了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