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順才高高興興回府,又碰上美人宴飲,自然格外有興趣。便坐下來,陪着也飲了幾杯。他人既聰明,也會說話,不到幾句話的功夫,就把這兩個姑娘的底兒摸清了,知道是瘦馬一類的人物,就猴急起來。
兩個妾室高高興興地裝作不勝酒力,要出去醒醒酒,把屋子留給了謝順才和兩個美人。
韻娘和欣娘每次過來這邊,隨身都帶了繪懿給的藥。這次見謝順才終於上鉤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暗暗地在他的酒裡撣了一指甲。
謝順才本來是個謹慎的人,從不在外面眠花宿柳。可這是在自己家裡後院的內室裡,他就沒有顧及到這麼多,又酒蓋了臉,色迷了心,幾杯酒下肚,便覺得一股熱氣往身下竄去,只想同面前的美人做成一團才了事。
昏昏沉沉間,三個人摟着抱着,又互相撕扯着身上的衣裳,一起上了牀。
韻娘和欣娘都是處子,但是之前被盧姨娘拿着各種工具培訓了數日,對如何伺候男人已經成了沒有實踐過的高手。而謝順才腦子發暈,就被韻娘和欣娘拿來做了個活動教材,把在盧姨娘那裡學來的功夫,盡數用在謝順才身上。
謝順才從小被家裡管得嚴,沒有過那麼多的女人,也自矜身份,從來不去煙花之地。如今落到韻娘和欣娘手裡,就覺得以前的幾十年都白過了。原來這檔子事,還有這樣難以言說的樂趣可言,只抓了韻娘和欣娘不放手。並不顧她們是初次的黃花閨女,一個時辰不到,做了四次。最後一次正在緊要關頭,吳氏突然闖了進來,抓着他的脊背又拍又打。謝順才驚嚇之下,一下子軟了,再也硬不起來,不由有些惱羞成怒,對着吳氏吼了兩句。
吳氏平日裡跟謝順才鬧得時候,謝順纔要面子,生恐鬧大了,讓別人看見笑話,一直都是一聲不敢吭,任憑吳氏打罵。——橫豎婦人家沒有力氣,打得又不疼,也不放在心上。
可是這一次,謝順才居然回了幾句嘴,又推了吳氏一把。
這在吳氏看來,是從來沒有過得,不由覺得天都塌了,大哭大罵,又把他們散落在地上的衣裳揀起來,扔到了院子裡去。
謝順纔剛想起身,就見吳氏把他的衣裳扔了,不由怒道:“你個妒婦,可有你這樣對待你男人的嗎?”
吳氏捉姦在牀,生怕他們跑了,自己變成無理取鬧。就兩手撐開,堵在門口,和謝順纔對罵道:“你大白天的,跟這起子yin|婦在牀上鬼混,不說你自己理虧,反倒怪起我來——有你這樣的男人,我還不如剪了頭髮去做姑子去”
謝順才怒道:“不用你去做姑子。我成全你,明兒就給你休書”
吳氏這纔有些慌亂。她鬧了這麼多年,以爲自己已經
拿捏住謝順才了,可是對方居然還會用休書來威脅自己。一時吳氏也是惱羞成怒,在門口大罵道:“爲了兩個下濺的丫鬟,你要休我?——我可得去找婆母、找王妃評評理去”
這間屋子,是謝順才一個姨娘的屋子。吳氏沒有看見牀上兩個女人的模樣,以爲就是謝順才的兩個姨娘,也就是自己以前的陪嫁丫鬟。現在見謝順纔要爲了兩個丫鬟休自己,吳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謝順才見吳氏轉身要走,纔有些慌亂起來。他一急,赤條條地就從牀上跳起來,往吳氏那邊衝過去。
這邊正鬧着,謝順才這邊的院門口傳來說話聲,卻是繪懿得了信,忙忙地帶着人過來了。
她帶來的婆子故意在院子門口大聲道:“快給我們世子夫人通傳一聲,聽說這裡鬧起來了,世子夫人過來看看謝三夫人。”謝順纔在謝家排行第三,他的夫人吳氏,人都稱謝三夫人。
吳氏一聽是世子夫人來了,只覺得來了靠山,忙要去訴苦。
謝順才當然不許她去,拉着她道:“給我把衣裳拿過來”
吳氏惱道:“我又不是你的丫鬟,爲何要給你拿衣裳?”
卻是謝順才的兩個姨娘爲了讓他們更好入港,偷偷把下人都撤下了,專門給他們留了空。
現在聽見院子裡鬧起來了,她們兩人才從院子後面笑眯眯地轉了出來,來到自己的屋門前,對着正光着身子同吳氏拉拉扯扯的謝順才福了一福,道;“見過老爺、夫人。”
謝順才見了她們,來不及說別的,忙道:“你們趕快去給我把衣裳拿進來”
吳氏見這兩人突然從外面走過來,嚇了一跳。聽見謝順才讓她們去拿衣裳,馬上怒道:“不許去”又轉頭對謝順才問道:“她們既然在這裡,那屋裡的人是誰?”就要推開謝順才,進去看個清楚。
謝順才當然不許。現在就變成謝順才光着身子在那裡堵着門,不讓吳氏進去。兩人又是一陣推搡。
謝順才的兩個姨娘故意在那邊做張做致,拉了這邊,又拉那邊,看似在勸架,其實是在火上加油。只讓氣頭上的謝順才和吳氏更是惱火。
二房這邊的下人聽見又鬧起來了,早就找了各種理由躲得遠遠地,免得受池魚之殃。
繪懿帶着下人在門前等了一會兒,見沒人過來通傳,那邊的爭吵哭鬧聲又越來越大,便道:“想是鬧得狠了。事急從權,我們還是趕緊先去看看吧。免得一會兒出了大事,反不好了。”說着,繪懿便給身邊的婆子使了眼色,讓她先去打前站。
謝家二房這邊的下人都多遠了,繪懿帶着一大串婆子丫鬟浩浩蕩蕩地進了院子,往旁邊的廂房裡過來了。
那打前站的婆子跑得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吵鬧
的地方,遠遠地便看見了一個光着身子的男人堵在門口,和三個婦人拉拉扯扯,便趕緊用袖子遮了臉,大聲道:“世子夫人到”
謝順才一聽,渾身打了個激靈,顧不得再同吳氏糾纏,回身躲到了屋裡的牀上。同韻娘和欣娘一起,用被單蓋住了自己。又在心裡不斷地咒罵吳氏是個蠢笨婦人,只知一味悍妒,不識大體。若不是她生了嫡長子,真要把她休了去
繪懿聽了那婆子的話,知道是給她遞信呢,就更是放慢了腳步。
那婆子見謝家的三爺謝順才已經進屋裡去了,才小跑步過來,託着繪懿的手道:“世子夫人慢些走,當心路滑。”
繪懿滿面笑容地看了她一眼,道:“辛苦了,回去拿個大賞封打酒吃。”
繪懿屋裡的大賞封,有十兩銀子之多。這婆子只喜得渾身發起癢來,連番奉承不絕。
等到了那屋附近,繪懿故意大聲道:“三夫人這是怎麼啦?——瞧這金玉一樣的人,哭得跟什麼似的。”又嘖嘖兩聲,一臉憐惜的樣子。
吳氏聽了,更是撲過來倒在繪懿身上,嚎啕大哭起來。
繪懿一邊拍着她,一邊安慰道:“三夫人有什麼委屈的,儘管說。就算我做不了主,還有王妃呢。——總有人能幫三夫人做主的。”
吳氏聽了,心裡好受些,便一行哭,一行抽抽噎噎地說了始末。
繪懿聽了心裡暗笑,面上卻柳眉倒豎,怒道:“有這樣的事?——寵妾滅妻,以奴欺主,我看她們是不想活了”說着,便對身旁的婆子道:“給我把那兩個賤人拖出來,亂棍打死”
話音一落,牀上的韻娘和欣娘嚇得魂飛魄散,裹着單子便滾下地來,給繪懿磕頭求情。
繪懿身邊的婆子進去看了一看,不由大聲叫道:“不得了她們可不是我們世子府的侍妾麼?——怎麼跑到謝家二房的牀上去了?”
吳氏聽了這話,心裡咯噔一聲,暗道糟了。她原本以爲是謝順才偷了這院子裡的丫鬟,拼着鬧個沒臉,讓謝順纔不好過,也給那些想爬牀的丫鬟敲個警鐘。誰知謝順才偷的這兩人,不僅不是她屋裡的丫鬟,而且是大房世子的侍妾
這要鬧大了,可難聽了。——雖說大家子裡都是偷雞摸狗的,沒有幾個是清白的。可都是蓋着捂着,心照不宣而已。若是有人不識相鬧開了,就是一個“死”字,誰都討不到好去。這要傳出去,別說謝順才,就是自己,也擡不起頭做人。
想到此,吳氏忙攔着繪懿道:“世子夫人,這裡亂糟糟的,還是到我屋裡坐一坐吧。——免得髒了世子夫人的眼。”
繪懿板着臉道:“三夫人,我可沒那閒工夫。這事牽扯到我們世子府,不給個交待,我回去難見我們世子爺”
這邊說着話,繪懿身邊的另一個婆子已經從外面拿了衣裳進來,給屋裡的三人扔了過去。
謝順才忙接了衣裳,在被子底下匆匆忙忙穿好了,才垂頭喪氣地出來,對繪懿長揖在地,道:“順才一時糊塗,釀下大錯,還望世子夫人網開一面。”
韻娘和欣娘接過衣裳,裹着被單,忙忙地起身去屏風後面換去了。
繪懿身邊的婆子已經去了牀上,把沾了血跡和髒物的牀單扯了下來,對謝順才撇嘴道:“我說三爺,不是老身多嘴,這兩位姑娘,纔剛剛擡進我們世子府,我們世子爺還沒有收用過呢。——就讓三爺撥了頭籌了”